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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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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该是美好的一天,但乌云却密布了整个天空,彷佛罩了一件大灰袍般。

    “唉,好像快下雨了。”丝丝站在落地窗前,观察天空云层,染了灰黑颜色的云朵,由远处移来。

    踅回沙发坐下,抚着肚皮“好饿啊--”

    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她因顾虑可能下雨,而踌躇着没有出门买午餐。

    不知何时开始,最爱的假日时光,失去了吸引力。以往,在星期一时,她便已开始期盼周末的到来,但现在的她,每逢周五下班即迫不及待地,希望假期快点结束。

    她喜欢上班的日子,喜欢有人送她上班、喜欢他帮她买早餐的感觉,更喜欢看到宁乙典

    “哎呀呀”窘然袭上她的脸,任由身子瘫躺在沙发里。

    她摀着眼睛,双脚胡乱踢着,不想去正视她有多么在乎他的事实。

    一天不见他,她就浑身不自在。她不懂想念是何滋味,难道就是这种感觉吗?

    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喂?”她的应答无比沉重。

    “卢丝丝,是你吗?”来电者不确定的问。

    “宁乙典?!”丝丝倏地弹正身躯,抖落一身的散漫。

    “不是我,还会有谁?”宁乙典没好气的问。“你在干嘛?”

    “呃没在干嘛呀”她卖力地将热情有劲的元素融入声音里,因为他可以从她的声音,判断出她的表情和心情,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该不是又在看浪费生命、没有营养价值的电视节目了吧?”据他所知,某幼幼台之于她,就像阳光、空气和水一样重要。

    对于一个成年人收看儿童节目,他不会认为童心未泯,只觉得幼稚无聊。

    丝丝选择不搭腔,她不和他争辩,反正于事无补。

    凡是他不感兴趣的事物,他也不准她喜欢,真是有够莫名其妙。

    “卢丝丝?”以为收讯不良,宁乙典换个姿势,朝着收音孔叫道。

    好刺耳啊,她掏掏耳朵,将手机拿离两吋远。

    “喂?喂--是不是没电了?”他正欲挂掉重拨,却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电视播放的儿歌声音。

    忽地,他懂了。

    他鼓足中气,扯开喉咙大喊--

    “卢丝丝,把手机贴近你的嘴巴和耳朵!”这该死的女人!

    “我有啊”丝丝连抖三个音,赶紧将手机贴近。

    这是一种监视手段吗,连假日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可是,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好吧,她承认,她一点也不排斥他这么做。他的来电让她感动,至少拯救她免于寂寞的侵袭。

    “我在家里等你,你现在马上过来。”等她一来,非赏她一顿精采的处罚不可。

    “啊?”

    “啊什么啊,叫你来,你就来!”

    “那个宁妈妈”对于原思蕾的热情,她余悸犹存,担心一入虎口就脱不了身。

    “放心,那只老母鸡和我爸到新竹吃喜酒去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天气闷、气氛更闷,遂决定找她来解闷。

    “老母鸡”他竟敢如此形容自己的母亲,真没礼貌“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妈妈,实在很没大没小,我要告诉宁妈妈”

    宁乙典没耐心听她念完“卢丝丝,你知道维持一个家庭的快乐和谐,很不容易吧?”他在电话这边瞇着眼问。

    丝丝点头如捣蒜,一颗颗晶莹颤动的汗珠,沿着太阳穴缓缓流淌,即使没有当面看到他的表情,透过声音一样感受到他的威胁。

    “那你应该没听到我说什么吧?”

    彷佛严酷的他就在她面前,她臀办不断往后移,直到整个背部贴到沙发椅背。

    “没没呀,我的耳朵聋了很久了,什么都没听到。”她的手不停在空中来回摆动着。

    “给你三分钟,三分钟后我要看见你,听到没有?”

    “听到”

    宁乙典凝睇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未几,爆出大笑。

    --

    “你怎么没关门啊?”丝丝一进宁家客厅,立即看到那张阴郁得跟外面的天气有得比的男性脸孔。

    “你迟到了!”他敞开大门等她,以为她会将他的命令奉为圭臬,不敢稍有怠慢,不料她仍是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才五分钟而已”

    “我要你几分钟内过来?”

    “三分钟”他的要求简直比军队的长官更严苛。

    “那你是不是迟到了?”

    “我是可是我还得穿鞋、拿钥匙、关门,然后走路过来,三分钟根本来不及”她抹去额头的薄汗,偷偷喘口气。

    “迟到是事实,没有那么多理由!”

    “是”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反正任她如何力抗他的霸道与无理,每次结果都一样,弃械投降的人总是她。

    “觉得委屈吗?”

    宁乙典也许喜欢顺从的女人,却不爱哭哭啼啼的小媳妇,而她恰到好处的中庸个性,正是他对她情有独钟的主因。

    “请问你找我过来有事吗?”就算委屈,丝丝也不打算承认,认识愈久,她已明白坦白是没好下场的。

    她一直在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却一直自顾自地专横下令要干什么、干什么,他们之间,根本无法沟通、没有交集。

    她肯定是疯了,才会恋上和他相处的感觉,难道被虐待、欺凌也有所谓的美感吗?呜,那种感觉一点也不美妙!

    “我怕你饿死,找你过来一起吃饭。”待他情绪缓和之后,立即注意到了她令人耳目一新的衣着。

    也许是图上课方便,他只看过她穿牛仔裤,现下则因为是在家里,所以穿着力图休闲舒服,于是她穿了一件碎花小洋装,露出了洁白光滑的小腿,意外地让他瞬间精神一振。

    “我会自己煮泡面”他炯热的目光笔直扫射过来,那番打量教人不自在。

    “难怪发育不良,原来是吃防腐剂长大的呀!”

    她双手扠腰,很不服气“你很奇怪耶,为什么老说我长不大?我是大人了!”

    “老实说,真的看不出来耶!”时间恍如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宁乙典搬出同一套眼神觑着她。

    “喂--”

    “好吧,给你申诉的机会,你说说看究竟哪里大?麻烦指给我瞧瞧!”

    丝丝好气恼又好害羞,他这么诋毁她的身材、这么不尊重她,她真的该义正辞严地教训他一顿,可是,不论她怎么讲,他都能扭曲成对他有利的意思

    她无奈地侧过身子,不愿让他看到更多、批评更多。

    哼,没有审美观的男人,不懂得欣赏美女,她懒得和他讲了!

    宁乙典爱煞她如此娇羞可人的这一面,她就是这么甜甜地就抓住他的心。

    “过来。”

    丝丝很想回吼他一句不要,但脚步仍是没骨气地,往他的方向移动。

    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服从,端正地站在他面前,颇有新兵入伍报到的认真,宁乙典忍不住笑,赶紧巧妙地以两声干咳掩过。

    “你一直站着,是在罚站吗?”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选择坐下。

    她不想看他,所以目光到处溜转,最后定在电视画面上,突然惊觉自己看到了什么似的,她的反应先是定格,然后骇然地瞪大眼,瞳孔不断放大--

    “这是、这是--”丝丝惊吓过度,频频咬舌。

    “a片。”他用着没啥大不了的语气回答。

    他是身心成熟的正常男子,观看a片不必大惊小敝吧?

    “怎么重点部位全都看到了?”丝丝的视线似乎被映人眼帘的画面给吸引住,强烈的冲击席卷而来。

    好震撼哦!今天以前,她未曾目击全身赤裸的男体。

    “你说的是土番话吗?”听得懂才有鬼。

    她指着画面“那个重点部位全曝光了啦!”

    突地,非礼勿视四个大字浮现脑海,她大声惊叫自己的失礼,赶紧站了起来,背对着电视。

    “不然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至少要打马赛克啊!”她跺着脚,埋怨他的不应该。

    “马赛克?你当我未满十八岁啊?”宁乙典冷啐,如果不是他已先将电视转为静音,不然这会儿她的尖叫声,肯定轰破他的耳膜。

    “我也满十八了啊,可是我看过的动作片,都有马赛克处理”

    “我是反视觉障碍联盟的主席,凭你这种小朋友的等级,没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

    “你说什么联盟?”电视新闻怎么没有报导过?

    “反视觉障碍联盟--就是不允许任何东西阻挡视线,懂了吧?”

    胡扯!丝丝用力按压抽痛的太阳穴,压抑想大叫的冲动。看着辩才无碍的他,一副懒得多说的骄妄得意,让她好想撕下他的表情。

    怎有人可以如此理直气壮?

    “还批评我没有水准,至少我收看的是有意义的幼幼台,你呢?看a片难道就不是浪费生命吗?”她才不信a片有任何营养价值呢!

    “色狼!”她哼嘲的低骂。

    宁乙典听到了“你骂我什么?”

    危险的声调沁入心房,丝丝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

    惨了!眼儿四下打量,偷偷观察逃生路径--前方有沙发、小腿肚则抵着茶几。

    不会吧,死路一条--

    看来她只有自求多福了“呵呵你听错了,我没说啊--”

    宁乙典动作迅疾,一把将她扛起,丢至肩上。“我听得很清楚,你说我是色狼。”

    看a片就是色狼,那她对色狼的定义还真广啊。

    丝丝吓着了“放我下来!”她用力捶打他、死命挣扭着,但情势依然末变,未知的恐惧继续缠着她。

    “不放。”他亲手掂过小妮子的斤两后,不甚满意地蹙眉“你得再多长点肉才行。”

    “宁乙典,现在谈的不是我的体重,你快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臭鸡蛋!”她不停咒骂着他。

    “既然你都认定我是色狼了,那我决定符合你的要求,做些色狼会做的事,来满足你的期待。”

    那是什么意思?

    --

    色狼会做什么事?

    他要满足她的期待?可她没有期待什么啊!

    丝丝无法意会,脑子宛如打了千万个结,思考能力严重顿塞,当她的双足已踏实地踩着地板时:心思却仍在远处游荡。

    宁乙典凝睇她迷乱的动人神情,心弦一颤,执起她的下颚,不由分说地覆上柔软的唇瓣。

    丝丝的背脊马上僵直,全身动弹不得。

    他的举止成功地解开了她的疑惑,明白自己遭到侵犯,她比刚才更用力的抗扭,不容许他的任何踰矩放肆。

    “放开我色狼!”丝丝双唇死抿,左右晃动着头“我不准你亲我!唔--”

    宁乙典再次攫住她的唇,贴着呼息说道:“尽管叫吧,我会继续色给你看。”他好笑地轻瞟着她,霎时带来一阵电击般的感受。

    宁乙典将她箝制在自己怀里,抱着她的香软触感,令他情不自禁地满足叹息。

    他专注地品尝她每一口的虚弱喘息及颤栗,一双手也没闲着,像呵护小猫咪般地抚着骨感不失柔软的娇躯。

    终于,捶打他臂膀的小粉拳,渐渐地,火力不再。她像被吸血鬼点点滴滴地收摄生命力,慢慢地化为微弱的颤抖,无力反击。

    丝丝的脑袋已融成浆糊般,完全禁不起这种烈火煎熬,只能任他吻弄。

    “闭上你的眼睛。”

    “然后,搂着我的颈子”他舔着火烫的娇颜下令。

    丝丝窝囊透顶地勾抱他的颈项,被他轻易诱导至另一波的热辣拥吻中。

    “好了唔我不能呼吸”浓郁的情爱气息令她窒息,他性感好闻的男性气味熏得她昏沉。“快停下来唔”宁乙典身上的毛孔扩张到了极至,汗珠不断冒出。“闭嘴!”他硬是舍下与她纠缠的美好,移开双唇斥道。

    他已经憋得一肚子欲火难耐,她还在他耳畔娇喘个不停,惹得他气血逆冲,不爽到了极点。

    她不具矫情做作的呻吟声浪,比起经验丰富的激情淫语,更能挑动他的感官。

    倘若再不喊停,他真会像个年轻冲动的小伙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她推倒

    懊死,他的功力何时退步了?

    明明是在惩罚她,为何痛苦的人是自己?

    他蕴涵不满的声线,像是一道警铃,当当当地拉回丝丝的意识。

    她双眼微张,未散的热力烘得她眼神涣散,一时无法对焦,眼前景象一片模糊。

    宁乙典望着她,就是这副失魂的模样,酣醉而无助,像个迷路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却又好奇。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彷佛唯有他可以依赖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又或许,他是被她那双眼眸骗去的。

    那一双眼睛带着天真和无辜,让人不禁认为,自己若对这双眸子的主人,产生一丝丝的怀疑,都是天大的不该。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手指抚唇,没有预警地抿进了残留唇片上,独属于他的狂放气味。

    “我答应要满足你的期待啊,你忘了吗?”懊恼自己渐渐失去自制力,宁乙典的回答里,欠缺好口气。

    “你吻我,对不对?”剎那间,眼前天旋地转,丝丝排拒着这个事实。“对,没错,你真的趁我不注意时亲了我!啊--”

    她跳脚、她尖叫,恨不得用修正液,涂去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最好你是不注意啦,我就不信我亲你的时候,你完全没感觉!”他怒嗤道。

    装什么纯情,她刚才令人酥麻的呻吟声,连圣人听了都想强暴她。

    靠,他真的太低估她未经开发的潜力了,他一不小心差点败阵。

    “你好可恶!你、你怎么可以亲我?”这个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当他的嘴巴贴上来时,没有经验的她,魂魄马上吓飞一半。她试着镇定、用力地想要推开他,可是她的心神及一切,反而随着他的挑逗,大跳热情森巴

    丝丝的颊畔映上两片红彩,想起他的吻,她的双脚莫名发软,差点支撑不住全身重量。

    “区区一个吻,没必要哭天抢地吧?我可没有强奸你喔!”一个不怎么过瘾的吻,她居然有办法形容得像失去贞操一般。

    强奸?丝丝一听到攻击性如此强烈的字眼,双手护胸、脖子一缩,整个人有如装上弹簧般,弹离好远。

    “或者你其实是希望我继续下去,而不只是一个吻?”

    “你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无关紧要、不在乎,丝毫不见珍惜的口吻,刺伤了她,让她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为了他的吻而迷醉,他却是嘻皮笑脸,这算什么?他吻她只是出于游戏心态吗?

    她的鼻音一出来,宁乙典就有预感事态严重了,果不其然,泪珠就在他的注视下,跌出她的眼眶,沿着细皮嫩肉的粉颊滑落。

    “喂,你哭什么哭啊!”宁乙典走向她,因为他缺乏安慰女人的经验,所以只能眼睁睁盯着泗流的泪水,而手足无措“我是嘴巴很臭还是吻技很差?”

    她的眼泪让他直觉性地联想到了嫌恶两个字。

    “我的初吻是要留给以后的老公”丝丝抽抽噎噎地表明自己单纯而执着的爱情观。

    “大不了我娶你嘛!”

    丝丝惊怔,瞠大眼眸“我不要!”

    “你说什么?!”她直接干脆的拒绝,一举击溃宁乙典高筑的男性自尊“我都纡尊降贵愿意娶你这个小笨蛋了,你居然敢说不要?!”他因沸腾的怒气而全身颤抖。

    “不要拿这、这种事情开玩笑!”丝丝坚定而严肃的看着他,拒绝相信他在这种情况下,说的任何甜言蜜语。

    婚姻对她而言是非常圣洁隆重的,绝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草率决定。尤其前一分钟仍为她的执拗生气的他,说要娶她应该仅是一时心血来潮,又或者只是为了止住她的眼泪,而祭出的权宜之计。

    她的反应也许较他人迟缓,脑子也不及他人聪明,但并非什么也看不明、分不清。

    “我没有闲情逸致和你这个白痴开玩笑,我快被你气死了!”宁乙典气窒,瞪着她的眼珠子,不断喷出灼人的火焰。

    “便当在餐桌上,冷了自己拿去微波!”他气得掉头走人。

    “你要去哪里?”丝丝在楼梯前叫住他。

    他的神情流露受了伤的迹象,但事实却是他伤了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乙典的声音自牙间迸出“上楼睡大觉!”

    他再多说上一句,肯定脑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