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结婚了,傻笑两声。

    鳖计成局,她有的不是欣悦,而是恐惧,不晓得怎么走到这一步,很诡异,真的诡异,好像自从他出口“我同意”之后,便由他接手主控大局,她只有点头同意的份。

    敝,她不是冰雪聪明,智勇兼俱?

    怎地随便试曝于人?这种身不由己很熟悉,熟悉到让她觉得他很像“他”?

    不会啦,放心“他”又肥又臃肿,胖到带“他”出场得先买面具遮羞。

    “他”个头很小,明明比大家多几岁,个子却不比谁优越,最重要的是“他”很槌,中国字东拼西凑,ㄤㄣ不分。

    哪像她的音乐家老公,又帅又聪明,才气头脑样样行,他的身高是人人羡慕的高挑型,他的体重是“他”的二分之一。

    安啦,他不是“他”他没有“他”身上的恶劣基因。总而言之,她的“熟悉”缺乏理智性。

    吸气、吐气,她用拉梅兹呼吸法缓和自己的情绪,再用一百个理由说服自己,结婚是最佳决定。

    没错啊,她一定要在年底前结婚的嘛,除了他,她相信自己再碰不到第二个帅男人,而且,还是她手相中指定的“高瘦音乐家”他根本是为她量身订作的人物,若不是艾情夫人来相挺,她恐怕会错失机会。

    不用犹豫,嫁了嫁了,一嫁万事了,她的人生、她的未来,再不会走入错误歧途。

    用力在结婚证书上签下“朱洙”两个字,笔划不多,却让她签到浑身虚脱。

    “你写字很漂亮。”

    点点头,他对她赞许。

    就说吧,他不会认错人,从见到她的第一秒钟起,他就确定,她是他想了十几年的小女人,那个老被他逼到角落垂泪的小女生。

    “轮到你了。”她把笔递给他。

    “嗯。仔细看哦,这是你老公的名字。”

    接过笔,他喜欢凌迟处死的感觉,缓缓的,东一笔、西一划,他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乔”字出现在结婚证书上时,朱洙猛倒抽气。她睨他一眼,满面惊恐:他则回给她灿烂笑颜。

    “不不”

    “是的。”

    他点头,然后俐落地签下“丰”字。

    看着四划落成完了、毁了,她的人生断头了。朱洙开始尖叫。

    现在,一千个理由都说服不了她,结婚是正确。

    晕眩来袭,泪流不已。不要啦,她不要嫁给乔丰,他是恶魔、他是阎王爷,他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男生。

    “阿朱爱乔丰。”轻轻地,他在她耳畔轻语。

    相对于朱洙的震惊,乔丰的安适自得格外刺目。

    手横胸,斜倚在门框边,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几近疯狂的女人。

    她紧握拳头尖叫,她嘴里咿咿呜呜说着没人听懂的话,她来回跺脚,泪水滴到腮边,她越狂乱他越得意。

    没办法,他就是好喜欢抓狂的朱洙,她抓狂的时候会抓头发,把自己变成蛇蝎女;她会变成超级玛莉,原地弹跳不已。最猛的是,如果旁边有一瓶水,她还会拿水从自己头上直接浇下去,试图冷却自己。

    你都不知道,她脸庞湿湿时有多美丽,圆圆的小水珠挂在她长得不象话的睫毛上,串串点点,和她的人一样剔透晶莹。

    当然,乔丰最喜欢的部分是--她指着他的脸大叫变态,变态两个字从她的嗓间发出来,简直是说不清的风情。

    没错,他就是小学整整欺负她两年的乔丰,是她一辈子忘不掉的梦魇,更是她“熟悉感”的源头。

    “乔丰、阿朱结连理,金庸笔下的天龙八部真人上演。”他笑着说出旧时话。

    “不要喊我阿朱,不要说我们认识,我一辈子都不要和你有任何牵扯,我宁可嫁给东非原人也不愿意嫁给你,救命、救命,月老你睁眼看看清楚,我是您最疼爱的善男信女啊!”她的心脏强烈无力。

    那些黑板上用爱心圈起乔丰和阿朱的恐怖日子重回,她想哭,真的好想。

    “阿朱,你的易容术还在吗?”

    他凑近她眼前轻问,热热的气息喷上她鼻尖,书她一身鸡皮疙瘩淹到肚脐边。

    “我没有易容术。”

    她一面说一面抖,两条腿抖得比冬风里的落叶更辛苦。

    她没忘记他是怎么用毛笔替午睡中的自己“易容”;没忘记他如何弄脏她的衣裙,说服她换上草裙舞的道具服,然后大开教室门,欢迎全班同学自由参观,更没忘记他如何在她的裙角剪出破洞,让她受尽嘲讽。

    这些惨痛的易容史,在她坎坷的人生道路上扮演痛苦。

    “有啦,你忘了,爱神邱比特那次,还有最经典的”

    “不要再说!”

    她嘶叫,开始痛恨自己的笨脑袋,为什么没及早认出他,为什么一次次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无力望他--

    她当然认不出。

    当年,他是一百六十公分、八十六公斤的死猪头,谁想到,事隔多年,他变成王力宏,变成女人心目中的新偶像。

    不该以貌取人的,若她同意艾情夫人的秃头音乐家,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此境处。

    “好,不提过去,说说现在吧!亲爱的阿朱老婆,我们要去哪里度蜜月?”

    他搂搂朱洙的肩,她触电似地甩脱他。

    “你不要靠近我。”她翻转手,在衣服后面摸索。

    经验教会她,她的背后肯定贴有一张“标语”或“签记”那是他最擅长的手法,那两年,她是全校眼中的笑柄,每次她出现,总引得师生开心。

    他摊摊两手。

    “我长大了,再不做那种幼稚的小动作。”

    “明明比全班老三岁,除开幼稚,你还会其他事?”

    那年他刚从国外转学回来,中文程度跟不上同龄的国中同学,只好连降几级,从国小五年级念起。

    一进班门,他相中朱洙,往后两年,她成了他的生活调剂品,他不晓得的部分是,连跳两级的资优生朱洙,差点因为他的恶作剧,进入大都市的精神科就医。

    “我记得我好像比你大五岁,资优生!”乔丰揉揉她的头发,瘦弱的她,不管经过几个年头,都长不过他的下巴。

    一个留级生、一个资优生,他不欺负她,欺负谁?

    从国外返回,除开学习适应外,他与台湾的小孩子格格不入,他痛恨台湾制式的教学方式,痛恨光会念书不懂变通的同学,于是,作怪成了他小学两年间最重要的学习。

    有趣的是,为增进他的中文能力,那年暑假,母亲丢一整套金庸小说给他。

    从射雕英雄传到碧血剑,从鹿鼎记到天龙八部,他发现天龙八部里有个悲剧主角叫作乔峰,乔峰、乔丰,从此他封自己为伟大的丐帮帮主,频频练习降龙十八掌,以济弱扶倾为己任。

    而当他发现讨人厌、伤人自尊的跳级生,名字叫朱洙时,呵呵,多么恰巧啊!

    知不知道阿朱是被谁打死的?没错,就是乔峰!基于此,他怎能让她太好过?

    之后,所有看过、没看过天龙八部的同学全晓得了,阿朱爱乔丰、阿朱擅长易容术,而且--阿朱乐意被乔丰用神龙十八掌活活打死。

    “大我五岁的笨蛋。”朱洙冷冷丢出话。

    宾果,就是这句话和他结下仇,自这句话之后,他发誓,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没想到,一天欺负三大次、五小次的结果,欺出他对她的特殊情谊。

    小学毕业,意外发生,他重回美国念书,美国求学的十数年岁月间,他最怀念的人是阿朱,乐于被神龙十八掌的阿朱。

    “别说我笨蛋,我是哈佛研究所毕业的高材生。”

    她蔑视地瞧他一眼,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武器,在接受无数攻击却不能还手后,她仅存的攻击力也只剩下用眼神凌辱他了。

    “哈佛幼稚园?我十六年前就从那里毕业。”挑高下巴,眼神望天,她努力不在他面前示弱。

    这表情彷佛依稀十岁的朱洙站到他眼前,长长的两根辫子垂到圆圆的屁股间,他伸手扯得她踉跄,摔进他怀里,周遭人拍手大叫“阿朱爱乔丰”

    “你还是一样伶牙俐齿。”勾起她的下巴,他找她,很多年了呢!

    退两步,躲开他的食指,刻意保持距离。“多谢赞美。”

    “我说的是真心话。”凑近她,他企图让朱洙看见自己眼底的真诚。

    不,不和他斗,她和他之间的战争,她从未占上风。

    抽走他手里的结婚证书,迅速对半撕开,她把废纸在他面前扬扬。“这个不算。”

    “怎能不算?我们有公开仪式,有两个以上的证人,刚刚那堆律师群里,好像有两个是你的学长,要不要我们去问问他们,刚刚的婚礼算不算?”更棒的是,那十几个律师里面,有一半是他的朋友。

    “你设计我?”气鼓鼓,朱洙说。

    “设计的人明明是你啊!你抢走我的盒子、夺走我的收入,害我不得不和你结婚。”他装无辜。

    “乱讲,我哪有。”

    “你没有说--只要我和你结婚,我要什么都可以?”他笑问。

    “我有”这是事实,举头三尺神明在,她岂能说谎?

    “你没有捏着我的手说,我的手心圆满饱实,是个有福禄的男人?”

    “我有”

    头上的三尺神明,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所以啰,豆腐你吃了、婚也逼我结了,再要反悔,你说这般做人会不会太过分?”他一句比一句大声,用声势压人。

    “嗯”她看看头顶三尺处,很无奈地回答,气势明显转弱。“会。”

    “那就是了,走吧!”不给她辩驳机会,他硬把她拉进地下铁。

    到口的肥肉,即使难吃都要吞下肚,何况是她这个香喷喷、软绵绵,他朝思暮想十数年的女人?

    --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嫁、我嫁了、我嫁了、我嫁了”音调从小到大,表情从狂乱到无助颓废,崩盘股市从红转绿,朱洙用五十次的“我嫁了”逼自己认清,她的人生跌入谷底。

    他双手横胸,帅帅地斜倚在铁栏杆边,不打搅她,他了解这是她的习惯,从小养成的坏习惯,他理解、也接纳,没办法,谁教他们是夫妻?

    眼光调向窗外,原则上,捷运外面没有什么好风景,不过,当人的心情大好,什么画面都会转性。

    快意啊,难怪人人皆言,上帝对他特别偏爱,果真如此,得到朱洙,他得到人生最大幸福。

    五分钟过去,他回眼,喃喃自语的朱洙还在说服自己。

    乔丰打开皮夹,瞧瞧里面的黑白大头照,照片里的小女生笑容勉强,细细的眉毛在大眼睛上方扭曲,这是小学时期的毕业照。

    毕业前,同学之间互相交换照片,并留字作纪念。朱洙自然不愿意和他交换照片,远远躲开他,永不再和他碰面,是她诚心诚意许下的毕业心愿,可他还是辗转从同学手中弄来她的照片。

    照片陪他在异乡度过求学生涯,每每寂寞,拿出照片,想着她的怒、她的泪,想她的一颦一笑,甩发转身,每个想念都能让他快乐心平。

    他想她,是多年的思念累积,他以为岁月冲淡痕迹,思念终会过去,却没想过想念一年年,越陈越醉人。

    本以为再寻不到她,本以为思念将成遗憾,但,她出现了,带着爆炸性剧情,成为他的妻。

    他欠上帝的,何止是恩情。

    “我记得,你爸爸是教授,经济不错。”那他怎会弄到流浪街头,成为艺人?

    “念完了?”他不答反问。

    “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朱洙痛苦,他们的沟通一向困难重重,尤其碰到他不愿意说的部分。

    “后面的有听见,前面的那堆没听清楚。你是不是在念悉发菩提心,莲花遍地生,弟子朱洙礼拜观世音,求聪明、拜智慧”转移话题,他不愿提及自己的亲人。

    “乔丰,求求你不要逼我在捷运里面犯下杀人罪。”低声恐吓,朱洙头痛到想吐。

    认清自己嫁给大恶人,已是她精神极限,他怎能挑衅一回回,企图把她逼到崩溃边缘。

    “为什么杀我?因为我不肯请你家的神仙姐姐帮忙?”他在她耳边说。

    深深吐纳,她明白,他在取笑那件事。

    若干年前的早自修,她拿着妈妈给她的素文在念,乔丰走过来,二话不说,从桌上抢走素文,对着班上同学大声念,念完后,大笑说:“想不想当资优生?我请观世音菩萨来帮大家忙。”

    这件事,让她成为全班大笑柄,传到最后,连老师都知道,老师还特地在课堂上告诉同学,成功是要靠努力得来的,迷信不能帮助人们学业进步。

    朱洙认定,他们前辈子有仇,否则他不会这样待自己。

    “你以为我手里没有刀子,就杀不了你?”咬牙切齿,恨吶!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是不对的哦。”大脚丫踩开,他永远知道她的痛处在哪。

    “我不跟你这种没有慧根的人计较。”别过头,她气到说不出话。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不计较的女性。”他拍拍她的头,用拍宠物那种方式。

    拨开他的手,怎么办?她的彩色人生从签下结婚证书那刻起,转为黑暗。

    用力叹气,她无奈,她低头,她希望明天清醒,发现这不过是南柯一梦。

    “还没认清事实?”他转到她面前,矮下身子,同小矮人说话。

    朱洙再次用力叹气,但愿人间没有“事实”这回事。

    “喂、喂,老公呼叫老婆,老婆在家吗?”他的食指在她额间敲叩两下。

    再背过身,他的老婆不在家,乔丰的阿朱被他打死在断魂桥下。

    “别这样,嫁给我还不错啦!”他的冷酷在乍见她那秒,全数融化。

    三声无奈,她转身对他。“不能不能不算数吗?”

    “我不想吃官司。”他学她,说得无辜又无奈。

    “要不,我们协议离婚,我付给你赡养费。”

    好歹,她可以从艾情那里拿回六百六十六块的慰问金,从此摆脱天空乌云,六六大顺。

    “我有点贵,恐怕你付不起。”想丢掉他?门儿都没有。

    “我不能带你回家,要是爸妈知道我出门逛街,逛出一个丈夫,他们会把我锁在家里三千年。”她把责任推到爸妈头上。

    “我不介意让你金屋藏娇。”

    see,多委屈求全,像他这种“好男人”早濒临绝种,倘若不懂珍惜,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我没有金屋可以藏你。”她不好色,非我族类的蠢事,不做!

    “没关系,没有金屋,银屋也行,没有银屋,狗屋我也接受,反正,我、跟、定、你、了。”嘴巴咧到后脑勺,谁教幸运之神与他交好。

    苞定了?确定不会更变吗?他注定在她的身分证上占有一席?唉苦海女神龙吞猪胆,她彻头彻尾苦到底。

    神啊神,请问此番劫数,可有方法化解?她不介意火化三百朵莲花金,不介意超渡五百个亡灵,只要别教她让“活鬼”纠缠,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揉揉双鬓,她偏头痛得厉害。

    “你住哪里?”朱洙问。

    “饭店。”

    “你说什么?”朱洙瞪大眼睛。

    一直以来,他住在饭店里?那不是月入千万的大老板才能做的事情?难道她估计错误,拉小提琴是个高所得行业?

    “就福华或凯悦这些地方,你没去过?”他向她解释何谓饭店。

    “你的存款簿呢?拿来,我看看。”她怀疑他扮猪吃老虎。

    “我没有存款簿。”摊摊手,他从不对她说真话。

    “你哪来的钱住饭店?”她用不信任眼光看他。

    “拉提琴赚的。”

    “你把每天赚的钱都拿去住饭店?”

    “对。”

    他等着她大叫大跳,等着她拉头发、指天指地碎碎念不停。

    “只有白痴才把所有钱拿去住饭店。”她对他叫两声,像贵宾狗那种叫法,不具威胁力。

    “不然,正常人都把钱拿去哪里?”他乐于逗她,乐于听她的贵宾狗喊叫法。

    “吃饭。”她没好气回答。

    “我没饿到自己。”

    “买衣服。”

    “我有衣服。”他指指身上穿的,还是名牌呢。

    “存银行。”

    “请银行帮我们花钱?”他装笨。

    “算了,我不讲,以后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拿来交给我。”她气疯,哪有人这么不懂得营生?

    “你拿我的钱做什么?”

    “听清楚,不是你的钱,是我们的钱,别忘记,我们已经结婚。”她搬出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来逼他就范。

    很好,她总算接受婚姻,偷偷地,他在心底笑开,梦想成真,快乐无限。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他装呆,炉火纯青。

    “第一,你赚的钱不算多。第二,钱存到银行,以备不时之需,人生不会时时顺利,你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缺现金。”

    “你晓不晓得,现在有种叫作现金卡的东西”假天真,要她,是他最乐意的事情。

    “现金卡借钱不用还?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得赚钱存钱,只想着花钱,没考虑过万一经济不景气,赚不到钱,还不起钱怎么办?是不是等走投无路,再来烧炭自杀?”

    朱洙说得激动,虽然她不学经济,但他们家的三太子指示过,奢侈是万恶渊薮。

    “不过是两个人吃饭,存那么多钱做啥?”他笑问。

    看她生气,真爽。

    “你不生小孩吗?小孩生出来要喝牛奶穿尿片,大一点要上幼稚园,再大一点,学费、补习费压都会压死两个大人,所以”

    猛地住口,朱洙回想自己的话语。他们不是才结婚一个钟头?怎么对话听起来,好像是结婚二十年的老夫妻?

    她疯了,肯定是疯了,她还没承认这个婚姻的合理性,就开始计算起孩子的尿片钱。

    朱洙敲敲自己的脑袋,不确定里面哪条神经发生问题。

    “不说话了?我在听你分析。”乔丰推推她。

    摇头,她觉得自己变成爱丽丝,正失速地往无底洞里摔去。所有人都赞她聪明,但在他面前时,她老觉得自己笨得可以。

    “我们这个婚真的算数?”她三度怀疑。

    “你已经确定过三次,没关系,我很乐意再为你确定--依法律,我们的婚姻合理合法,谁都不能质疑。”

    婚姻不能质疑、他的心不能质疑、两人的未来也不能质疑。

    “好吧,既然算数,我们以后要住在哪里?”

    叹气,认分了,三声无奈,谁教她第一眼没认出他。

    “你做主。”他看她,眉弯眼瞇,老婆耶,他爱死缘分、爱死月下老人。

    “今天太晚,我先带你去我学妹家里借住一晚,明天我们再找间小鲍寓搬进去。”

    她开始盘算存款簿里的数字,盘算两个人需要多大的生活空间。婚姻是人生最现实的事物。

    “好。”

    住哪里都行,光想到明天天亮,他会再见到她,心情开朗。

    “以后,小事听我的,大事听你的。”她决定把夫妻生活中的大小事都归类为“小事”

    “可以。”他合作。

    “你不准再让我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她要一次把条件谈齐,再不过悲惨岁月。

    “没问题,谁敢笑话你,我就把他们的声带割去。”

    开玩笑,欺负她是他的权利,谁有本事侵权,就不要怕下地狱。

    望他,摇头,他不晓得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走吧!我们去学妹家。”

    “好,走。”

    他拉起她的手,她看他一眼,直觉甩开,他不允,对她笑笑,把手握得更牢更紧。

    朱洙叹过一声气后,认命自己在他掌心。

    炳!他好爱她的无可奈何哦。

    再过分一点,大手横过,锁住她的肩头,这是他的;闻闻她的发香,揉乱她的长发,这也是他的,贴贴她的额头,辗转密贴,这里还是他的。

    不错!今天收获丰富,他赚到老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