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郎心狼心 > 第七节

第七节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隔日一大早,语芳心起床准备早饭,意外地看见江晨曦已醒,优雅地坐在客厅喝着咖啡,空气中散布着咖啡的香味。

    “早安。”江晨曦神清气爽,毫无倦容。

    “早安。”语芳心呐呐地道,不太习惯在清晨五点起床会碰到别人。

    “不好意思,我自动找了咖啡出来泡。”江晨曦谦让地笑着,任谁看了她的表情,都不会忍心责备她。

    “没关系。”

    “你怎么早就起床啦,不累吗?”

    “习惯了,也没什么。”

    说完,语芳心转身走进厨房,利落地洗米、削地瓜皮,三两下便处理好,放进电锅煮。

    江晨曦懒懒地倚在厨房门口,在厨艺这方面她真的自叹不如。

    “你真的好贤慧喔!”

    “因为我喜欢看家人吃饭时满足的模样,所以就越来越爱煮饭了,甘于当个黄脸婆。”语芳心浅浅地笑着。

    “要是我就不行了。”江晨曦老实地说:“我不可能为了爱情放弃事业与理想,但是相对的,我想应该也没什么人能接受这样的妻子或媳妇,所以基本上我是不婚族。”

    “不婚?!”语芳心颇为诧异。

    “像我这种人是不适合婚姻的。”江晨曦很有自知之明。

    “那”那为什么还要谈恋爱给别人希望?

    语芳心问不出口,直觉江晨曦方才那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想告知她,她无意与她争夺“靳太太”的位子。

    但就算真的当上了靳太太又如何?像她,空有一个丈夫,却拥有不了丈夫的心。

    江晨曦将头发塞至耳后“不打扰你做饭了,我去玩电动。”

    语芳心愣愣地看着她轻快地上楼,才继续她一早的例行公事。

    临时抱佛脚拼命进补果然为时以晚,本来就瘦弱的语芳心,怀孕后体质的改变,外加近日来心事重重,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因此害喜的症状颇为严重,好不容易养成的一点肉又不见踪影了。

    一阵头昏目眩,语芳心的身子晃了晃,急急忙忙地靠在走廊的墙边,待眩晕过去,才苍白着脸,扶着墙走回教职员办公室。

    才刚坐下,坐在她对面的李德崴已走上前,关心道:“语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脸色很差啊!”语芳心蹙着眉,摇摇头“只是有点贫血,没事的。”

    李德崴也挺有绅士风度,虽然追不到人,可对语芳心仍是毫无芥蒂,还当她是朋友。

    “没事就好。”

    她收拾了皮包,朝他微微一笑“我先走了,再见。”

    人才刚站起来,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让她几乎站不住脚,身子晃了晃,险些就晕了过去。

    “芳心!”一时情急,李德崴不自觉地唤了他在心底唤过无数次的名字,长腿一跨,在她摔倒前急忙抱住她。

    语芳心有些困窘,他的手就搂在她的腰间,这样的亲昵让她又气又羞,可好歹他是为了救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你还好吗?”他亦觉得自己此刻的举动有些造次,扶着她坐好,然后才依依不舍地送手。

    她挤出了一个笑“没什么。”

    “你都差点昏倒了还叫‘没什么’?”李德崴挑着眉,相当不以为然地当场傍她吐槽。

    语芳心干笑着“呃我回家休息休息就行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不昏倒在半路才奇怪!”他没好气地瞪着她,气她不好好照顾自己。

    “呃”她绞着手指。

    “不然你打电话,请你先生来接你。”他提了个建议。

    他还知道与别人的老婆要自动保持适当的距离,以免什么都没做,却被八卦交流站渲染成真有其事,到时候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扁只是在语芳心跌倒前拉住她,周遭的老师就有意无意地将目光锁定在他们两人身上,不时偷瞄,又怕被发现。

    唉,难怪古人说“人言可畏”啊!

    “嗯,也好,我打电话看看我先生有没有空。”语芳心微笑地朝他点点头“谢谢你。”

    她拿起话筒拨号,心中有一些忐忑不安,毕竟这么多年来,她都只是乖乖地等着他,从未为自己的事打电话给他。

    她还没想好说些什么,才响了两声,电话已被接起,低沉又极富磁性的嗓音懒洋洋地传来。

    “喂?”

    “磊,我”语芳心一颗心怦怦地狂跳,突然又生怯意,后悔打了这通电话。

    “什么事?”靳震磊的声音慵懒。

    “呃”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我正忙着呢!”

    “我、我不太舒服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你接我回家”语芳心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坏事或是在向人开口借钱一样。

    靳震磊沉默了一会儿,瞄了瞄桌上刚送来的一叠文件,与又拿了一叠文件进办公室的秘书,才低低地道:“嗯我现在可能走不开”

    语芳心难免有些失望,但又不想让他知道她的感觉,没等他说完,她便急急忙忙地道:“那我不妨碍你工作,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就行了,再见。”语毕,她匆匆地挂上了话筒。

    “怎么样?”李德崴关心地问。

    “他现在刚好有客户来。”语芳心很努力地替丈夫找借口,像是要向别人证明她是幸福的,但她却不知道她的神色早已说明了一切,解释越多,反而只会让人更清楚其实她是不幸福的。

    李德崴直瞅着她,看出她的狼狈,却很聪明地不点破。“我有车,我送你回去吧!这时间不好叫车。”

    语芳心本想拒绝,但就真如李德崴所说,周末中午不好叫车,她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只得应允。

    从学校回靳宅的路程并不远,但也许因为是周末,大家都想往郊区散心,车流量挺大的,一段十分钟的可到的路程,竟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到了靳宅,李德崴很有礼貌地下车替语芳心开车门。

    或许是因为坐太久了,然后又突然站起,刺眼的阳光让语芳心很不舒服,身子晃了下。

    “小心啊!”他急忙揽住她。

    语芳心甩甩头,但晕眩的感觉反而更加强烈,她蹙着眉,不着痕迹地将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拨开,有礼地道:“麻烦你了。”

    李德崴虽然无恶意,但也知道自己造次了,他实在不该跟一个有夫之妇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才对。

    他尴尬地抓抓头“不空气,呃那我先走了,再见。”说完,他转身上了车就离开了。

    语芳心才刚进门,便见到江晨曦拖着行李,身着轻便的牛仔裤与t恤,及肩的直发扎成马尾,脸上毫无脂粉,整个人却显得精神奕奕,像个大学生般年轻。

    “你你要走了?”语芳心愣了愣。

    江晨曦爽朗地笑着“我还是习惯住饭店。”

    语芳心了然于心地望着她“谢谢。”

    她是因为她才走的。

    爱情的世界只能容纳两个人,若多了一个,那么注定有人会伤心。

    江晨曦微微一笑“别谢我,我本来就不够再出现的。”

    语芳心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由衷地再说一次:“谢谢。”她感谢她自动退出。

    江晨曦弯下腰,拉起皮箱的拉杆“明年带着宝宝一家三口来日本找我吧!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语芳心望着她,其实她们都知道不会有那么一天,但她仍是说:“嗯,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了。”

    “别跟我客气。”

    语芳心感激地微笑着“谢谢你。”

    “bye!”她刻意不说“再见“。

    语芳心轻轻地微笑“bye。”

    语芳心的一通电话,打乱了靳震磊工作时的专注。

    挂上了话筒,他再瞄瞄秘书手上厚厚的一叠文件,深吸了口气,想象语芳心瘦弱得几乎会被风吹走的身子站在马路边拦车的模样,突然觉得心中有丝异样,但他仍不能分辩这样的感觉是什么。

    放下了钢笔,靳震磊微微扬起了嘴角。

    就去接她一次吧!

    “李秘书,帮我把下午的事都取消改期。”

    “呃?!”秘书讶异地瞪大了眼。一个将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突然说不开会?她有没有听错?

    “能取消的取消,不能取消的就改期,全部挪到下个星期,我这两天都没空。”他决定放自己两天假,顺便陪陪芳心。

    秘书吞吞口水,推推眼镜“您是说”

    “你没听错,就照我的话去做。”靳震磊站了起来,拎着西装外套,一串钥匙套在手指上晃呀晃,摆明了他的态度。

    “是。”

    蓦地,靳震磊竟有丝雀跃,不明白兴奋之情是因何而来,但他的确是开心的,还有些期待能快些回到家,回到语芳心身边。

    吹着口哨,靳震磊驾着车往回家路上,扯松了颈间的束缚,解开两颗钮扣,轻松慵懒的爵士音乐环绕在车内,手上夹着根烟,他整个人有说不出的畅快。

    家门近在眼前了

    靳震磊脑海中浮现每每当他吞云吐雾时,语芳心那惊天动地般的咳嗽,他毫不犹豫地将才刚点燃,只抽了几口的烟往外一丢,才按下了车库的遥控。

    等待铁门卷起的同时,他靠躺上椅背,穷极无聊地东张西望。

    是芳心!

    靳震磊降下车窗,刚想唤她,却见她倒进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男人的手还搂在她的腰际。

    靳震磊瞪着那只手,一股莫名的怒火油然而生。

    她竟让别的男人将手放在她的腰上!

    他不自觉地抽起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呆了好一会儿,待烟盒中空无一物,他回过神一看,语芳心已经进屋,门外的那辆车也已离去。

    靳震磊进了屋,走回二楼的卧房,冷冷地看着刚换好家居服,也卸了口红,整个人显得虚弱的语芳心。

    “磊”她惊喜地笑弯了眼睛,起身扑进他的怀中。

    虽然他没能接她回家,但无论如何,他至少因为她的不适而提早返家了,这样微薄的怜爱,让她深深感动不已。

    靳震磊有些嫌恶地推开她,神色相当不悦,身上浓厚的烟味,就像他胸口暗藏的怒涛一样,拂之不去。

    “你吃过饭了吗?”语芳心误以为他是怕她不喜欢烟味,才会有如此的举动,因此丝毫不介意。

    他别过头,冷冷地斥了句:“贱女人!”

    “呃?!”语芳心傻了眼。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贱胚!”靳震磊咬牙切齿地再斥了声。

    她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原本就因不适而显得苍白的小脸,在听到他的咒骂后,更是白得吓人,毫无血色。

    他竟

    他可以嫌她的相貌不够美,可以不满意她的身材平板不够诱人,可以讨厌她的柔软无主见,甚至可以不认同她的一切,但是他怎么能这样说她?她自认恪守妇道,绝无做出任何对不起他,或对不起靳家的事啊!

    “震磊,请你不要这样说我。”她沉着声道,这是怎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反抗他。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敢做不敢当吗?”靳震磊恼火地别过脸,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他的心头有一抹奇特的感觉,像是被背叛,对,就是被背叛!

    语芳心的眼眶中盈满了泪,她强忍着委屈,冷静地说:“要判一个人死罪之前,难道不该先给他机会辩解吗?”

    “眼见为凭!还需要什么辩解?”一想起先前她靠在那男人的怀中,靳震磊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我真的不知道你看到了些什么,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语芳心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否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问心无愧地发下重誓,为证明她的清白。

    靳震磊再哼了声“得了!你省省吧,我只相信我的眼睛。”他都亲眼看到了,还需要解释些什么?

    对于那些毒誓他才不相信咧!难道真有人会因此而遭天打雷劈吗?哼!被雷击中的几率跟中乐透奖一样低,天底下说谎的人何其多,发誓的人更是不少,就没听说哪个人真被雷劈中。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她看着他,有些心灰意冷。

    这些年难道她还做得不够吗?为什么他不相信她?他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他不能这样诋毁她的人格。

    “有胆做还没胆承认吗?”

    “那你说啊!我到底做了什么?”语芳心全身发抖,万般委屈齐上心头,一颗颗泪就这么落下。

    “好,你要听是不是?我说给你听!”靳震磊直瞅着她“你打电话骗我说人不舒服,确定我不会去接你,就是为了能跟野男人在一块厮混是不是?你们勾肩搭背回家,还在家门口搂搂抱抱,依依不舍地话别,我统统都看到了!哼!你不要脸,我们靳家还要脸!”

    语芳心咬着下唇,泪水扑哧哧地往下掉“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他只是学校的老师我叫不到计程车,他看我不舒服,所以才好心送我回来而已,我们又没有怎么样”

    “没有怎么样?!没有怎么样为什么要搂搂抱抱?”他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解释,脑海中只存在那个令他震惊的画面。

    “我真的没有啊!”她急得猛跺脚。

    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她真的没有背叛他啊!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哼!下贱!”靳震磊的脸上只有不屑与不齿,仍她再怎么解释,也动摇不了他。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我真的没有呀!”她哭哭啼啼地嚷着,又急又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冤枉她,就只有他不行!十五年的相处他还不了解她的为人吗?他怎么能这样误解她?

    “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还怕别人不知道你让我戴了绿帽吗?他沉着声,狠狠地瞪着她。

    他不愿他的难堪被旧情人知道,不管怎么说他到底是个男人,又好面子,他说什么也不要江晨曦知道他其实过得不好。

    “我说没有就没有!”气急攻心,又是一阵强烈的晕眩,语芳心整个人晃了下,几乎要站不住脚。

    “叫你小声一点你是没听到,是不是?是不是要整屋子的人都知道我老婆红杏出墙,你才高兴?”他气白了脸。

    蓦地,语芳心听懂了他的担心究竟是为了什么,心狠狠地一抽,泪水仿佛已流尽,再也挤不出任何一滴。

    她苦笑着,淡淡地说:“你怕江姐听到,是不是?不用担心,她刚才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

    “她走了?!什么时候?她要去哪?你为什么不留住她?”靳震磊慌乱地问着,不自觉地揪住了她的领口。

    语芳心看着他扯着她衣衫的手,一颗心渐渐失去了温暖,渐渐结成了冰。

    原来,她还是输了。

    在他心中,最爱的女人永远都不是她。

    “你说话呀!”他猛烈地摇晃着她。

    “江姐说她本来就不该来的。”她平静地说。

    靳震磊不敢置信地冲上三楼的客房,见所有的行李全不在房内,狂吼了声,又跑回了二楼。

    他狠狠地瞪着她“你为什么不留住她?为什么?”

    语芳心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你这是存的什么心?连我的客人都要赶走才行?你给我搞清楚,这里是靳家,还轮不到你作主!”靳震磊震怒地瞪着她。

    语芳心仍是默不作声,这就是他认定的她,不管她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他都不会相信。

    她的沉默惹恼了靳震磊,他大吼了声,气得失去了理智乒乒乓乓地推倒了房里的柜子、梳妆台,就连书架上的结婚照片与裱框的结婚证书,也跌落在地上。

    语芳心淌着泪蹲了下来,自玻璃碎片中捡起他们的结婚证书,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小碎片。

    靳震磊的一双眼泛红,他一把抢过她手上那张薄薄的纸。

    “不——”语芳心扑了上去。

    “这张纸还留着做什么?”

    靳震磊直瞅着她,将结婚证书高举,双手一扯,将它撕成了两半,然后取出了打火机,将纸点燃。

    语芳心瞪大了眼,以为已流尽的泪又狂泄而出“不”

    那是唯一能安慰她的东西了!

    靳震磊转过身下楼,在火苗将烧伤他之前,松开了手,灰烬在半空中飘散开,而他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家门。

    语芳心愣愣地看着飘扬的灰烬,突然像是得了失心疯,慌乱地冲至楼梯,跳呀跳的,想要救回他们的结婚证书,也救回他们的婚姻。

    一连跳了好几下,语芳心终于抓到了一角,但灰烬仍旧是灰烬,她以为抓住了,实则不然,张开手只见一片片黑色的碎片扬起飞舞,再也拼凑不回了。

    她心一紧,想再抓回他们的结婚证书,不小心脚滑没踩好,整个人失去平衡,背脊狠狠撞上了扶手,又跌撞了阶梯,她顿时晕了过去,自楼梯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