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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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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小绿的房里跑出七、八只黑猫”卓妙仙上气不接下气、吞吞吐吐地道。

    “黑猫呢。”闻冀东问。

    卓妙仙指了指后方,眼睛紧闭。“在那里,它们呋拂的叫着,好吓人。”

    “苗小绿人呢?”

    他马上差人把始作俑者找来,一脸无辜的苗小绿还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不喜欢黑猫吗?什么时候把黑猫当成宠物了?”

    这女人是不是惟恐天下不乱?

    “你发现了?”她吐了吐舌头。

    “原来并没有冤枉你,又在装神弄鬼了!”他不悦地道。

    她一头雾水“什么装神弄鬼?我见怀着身孕的母猫可怜收留它也有错?”

    “你收留的不只一只黑猫,而是七、八只黑猫,你赚闻天府出旧事不够多吗?”他脱口而出。

    “你不是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吗?”她反问。

    他一愣。

    “什么?”

    “我说看见黑猫会有不祥之事发生,是你告诉我别信姑姑的话的。”她低声解释。

    “那为何一只黑猫会变成八只黑猫?”他咬住她的话。

    “我也不知道,也许它的同伴来找它吧!闻公子太小题大做了。”

    “可你的行为吓坏了我。”卓妙仙楚楚可怜地道。

    “什么行为?”她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妥。

    “你养黑猫啊,这里是深宅大院,你把那些黑色的东西弄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卓妙仙老早想把眼中钉、肉中刺给赶出闻天府,今日终于让她逮着机会了。

    “没有什么意思啊,纯粹是恻隐之心。”她说。

    站在一旁的竺延泰朗笑“你不就是苗姨的侄女小绿吗?长这么大了。”

    苗小绿眨眨黑眸看向竺延泰“你是”

    “延泰哥哥啊,你不认得我了?”

    苗小绿一副陌生人的表情。

    “你小时候常往我家里跑啊。”竺延泰试图勾起她的回忆,他曾是她最崇拜的人哦。

    “你家在哪里?”

    “定远镖局啊,镖局里的胡刚叔叔是我爹的拜把兄弟,胡叔叔想追你姑姑,追了二十年还在努力当中。”想来他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常当马让我骑的延泰哥?”

    闻冀东看着两人一来一往,谈得好不高兴,有一种被忽略的尴尬。

    “你们要不要到花厅里坐下再聊?”他插话道。

    “延泰哥,别去花厅了,那里人来人往不自在,咱们到我房里聊。”

    说着,苗小绿勾着竺延泰的手臂往西厢房走去。

    “喂,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与礼不合,你们还是到花厅聊好些。”闻冀东在后方嚷道。

    “不劳闻公子资心,我的名声值不了多少钱。”

    她回头,朝他扮了个鬼脸道。

    “你真调皮,故意让冀东没面子。”竺延泰点了下她的鼻头宠溺地道。

    “谁教他小气巴拉的,连娶我做一天的妻子都不肯。”她也很委屈,辛苦了大半天,一点进展也无。

    “为什么非要冀东娶你呢?”

    “还不就是胡叔叔和姑姑嘛”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着,苗姨也真是的,胡叔叔追求她这么多年,她就是不肯嫁,自从苗姨十年前和胡叔叔闹翻开始,你就很少到定远镖局了。”

    “胡叔叔真有心,如果我是胡叔叔,早就放弃了。”她真的没什么耐心。

    “不如你就成全胡叔叔的痴心吧!”他建议。

    “三个月期限一到,把他们送作堆?”她猜。

    他颔首“这么一来你就不必嫁给冀东了,至少不用受这个闲气。”

    苗小绿搔搔头“倒也是。”

    竺延泰不是见不得好友娶苗小绿为妻,而是相较之下他更同情胡叔叔。

    “你想想看胡叔叔和苗姨都多大年纪了,有几年可以这么耗下去,不如让他们在半推半就之下结秦晋之好。”

    这个主意值小绿不是没想过,只是担心姑姑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肯嫁给胡叔叔。

    “我是没问题啦,怕姑姑受不了打击寻死觅活。”她有她的考量。

    “不会的,我会请我爹帮忙,别的不说,光是胡叔叔的一片痴心,就够让咱们感动得五体投地。”

    竺延泰老早就想帮胡刚了,只是使不上力。

    她咬了咬下唇,做出决定。“好吧!我马上搬出闻天府,凰求凤的游戏我不玩了!”

    “会不会觉得可惜?”他问。

    “可惜什么?”她有点胡涂。

    “能嫁给冀东可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有的际遇,如果你觉得勉强就算了。”他也很矛盾。

    苗小绿明白他的意思了“不会啦!”她掩嘴一笑“闻冀东也不是什么好对象,一点都不体贴。”

    “他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是肯定会是个忠贞的丈夫,他绝对不会纳妾。”

    “不会纳妾?这有什么,不纳妾可是我对男人的基本要求哦,这不是什么优点。”

    他兴味的追问“什么才是优点?”

    “体贴,好脾气,对妻子百依百顺哎呀,这些特质不可能发生在闻冀东身上的啦。”她认清他了。

    竺延泰一笑“如果你真嫁给这样的男人,可能又要天天嫌弃人家百依百顺的,没出息。”

    “才不会呢!人家菁菁的丈夫就是个百依百顺、好脾气的男人。”

    “菁菁?”他敏感的问。

    “韩菁菁啊,她现在的心情平稳许多,偶尔会同我聊起她那短命的丈夫。”

    “她有丈夫”他思考着。

    “是啊.不然菁菁腹中的孩子难道真是狗的孩子?”她想到卓妙仙的恶毒言论就有气。

    “韩菁菁还跟你说了什么?”他追问,也许案情可以得到圆满的结局。

    她见他这么热切,也就不避讳地说下去:“你是县府大人,让你知道也无妨,其实我也想把事情弄明白,起初菁菁不肯说太多关于她来天香镇之前的事,大概因为信任我吧!后来她对我说了一些。”

    都是些琐碎的事情。

    “她从开封来,刚成亲半年,丈夫就得急病死了,城里的人以为是她害死了她的丈夫,她百口莫辩,受不了每天让人指指点点地过日子,她离开了开封,走着、走着来到天香镇,觉得镇里的人很有人情昧,就住了下来,以后的事就是大家所知道的。”

    “她不记得她生产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就是觉得这中间有古怪。

    “菁菁痛晕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孩子很可能让人以犬尸换走,她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他不得不做怀疑。

    “延泰哥也这么认为?”她很高兴找着了知音。

    “人哪有可能生下拘?”

    “为什么镇上的人不能像延泰哥这么聪明?还要绘声绘影说那些传言?”

    “老百姓是盲目的。”他遗憾地说。

    “延泰哥,我认为这件事很可能跟我在闻天府看见的黑衣人有关。”

    然后苗小绿把她看见的情况说了一遍。

    天才刚亮,苗小绿提着简单的包袱离开了闻天府。

    就在她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准备睡大觉时,苗荷荷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

    “我失败了,没法感动闻冀东让他娶我,而且我累了,不适合继续受他糟蹋。”她只想过回从前的生活。

    “什么话,你的斗志呢?”

    “消失了,闻冀东太厉害了,我吸引不了他。

    泵姑。我已经尽力了!”

    “那我怎么办?”苗荷荷欲哭无泪。

    活了这把年纪才要晚节不保,让她如何甘心?

    “姑姑,你就嫁给胡叔叔吧,他追求你这么多年都不能感动你了,你却要我花三个月的时间感动闻冀东,根本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苗荷荷差点没晕倒“我真的不能嫁给胡刚,会死人的。”

    “不会的,胡叔叔会疼你、爱你。”

    “小绿。姑姑的命运全掌握在你手上,你无论如何都要再试一试。”

    “姑姑,饶了我吧!我不想再试了。”

    她想来想去还是延泰哥的话有道理,有情男女为什么不把握短短的人生相亲相爱?胡叔叔一定能带给姑姑幸福的,姑姑幸福,她耽误姑姑青春的罪过就会小些。

    “你一定要试,我去闻老夫人那里再下点功夫,闻公子不娶你也难。”她企图使劲将床上的苗小绿拖起。

    这不只是嫁不嫁胡刚的问题,还有面子问题,她要是输了,岂不没脸见人了。

    人家会怎么笑她?撑了二十年,到头来还是嫁给了那个她誓言死也不嫁的男人。

    尤其昨夜,她替自己算了流年,今年或明年初会有吉事,无论如何非躲过不可,若小绿成亲,也算是她命里该有的吉事,所以小绿能不能嫁入闻天府,已成了她能否全身而退的关键。

    “姑姑,行不通的啦。”

    “谁说行不通,我给你们算过了,你和闻公子是天作之合,神仙眷侣。”

    “不可能的,闻冀东讨厌死我了,他恨不得今生今世都可以不用见到我。”苗小绿大喊着。

    苗荷荷哪里明白苗小绿在闻天府的际遇,她以为有闻老夫人罩着,什么好事都会降临。

    “小绿,你不能看着姑姑有难而见死不救。”她恳求着。

    “姑姑,嫁给胡叔叔有这么可怕吗?”延泰哥不是这么说的啊。

    “嫁给闻公子才真是没有你想象的可怕。”

    “姑姑,让我回家住三天,我好久、好久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了。”

    苗荷荷见她可怜,暂时放她一马。

    “三天是吧?三天后你得回闻天府。”她松开苗小绿。

    苗小绿顺利的躺回床铺,拥抱棉被梦周公去也。

    闻冀东以为他不会不习惯的。

    因为闻天府有她的存在也不是很久的事,她走人,不过是让闻天府恢复平静罢了,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问题才是,至少不会在吃到鲍鱼时想到她,不会想把碗里的鲍鱼留给她吃啊!

    他疯了吗?

    “冀东哥,你为什么看着鲍鱼发呆?”卓妙仙吃得津津有味“是不是不爱吃鲍鱼?冀东哥一定是吃太多,吃腻了。”

    “吃着鲍鱼,突然想起了一位放人。”

    “故人?什么故人?”卓妙仙傻傻的问。

    “没什么。”他收拾回思绪“这些鲍鱼给你吃吧!”他没什么胃口。

    “真的啊,谢谢冀东哥,我就知道冀东哥最疼我了。”卓妙仙喜孜孜地道。

    她当然满心欢快啰,走了一个苗小绿,她的心情不知有多轻松呢,不用整天斗来斗去,也不用扯开喉咙随时想找苗小绿比嗓门。

    “你慢慢吃,我出门一趟。”

    卓妙仙想也没想地哦了一声,她现在只顾着吃碗里的鲍鱼,她热爱的冀东哥到哪儿去暂时不在她关心的范围。

    闻冀东先到油铺转了一圈。然后漫无目标的逛大街。

    她离开闻天府不会和延泰有什么关联吧!怎么话家常之后她就不告而别?

    他是不是于巳贱啊?她缠着他时,他受不了,她不缠他时,他一样受不了。

    闻冀东走着、走着来到苗荷荷替人相命的铺子,整天在他脑子里打转的人儿正坐在门槛上啃着玉米。

    两人四目相望,他盯着她,她啃着她的玉米。

    “好吃吗?”他打破沉默。

    “还不赖!”她啃完一根,接着啃第二根,这是她的午膳,不想分享。

    “能不能也让我尝尝?”他应该拿鲍鱼来换的。

    “我只剩下这根玉米了。”她说。

    “你啃玉米的样子一点也不秀气。”他就是喜欢逗她。

    她横了他一眼“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嫁给你了,所以不需要对你忍气吞声,小心我把玉米当武器报复任何对我出言不逊的人。”

    “哦,这么善变?已经不想嫁给我了?”他有点失望。

    她站起身.往街上走去,不想让姑姑看见她同闻冀东在割扯,免得让姑姑怀抱希望。

    他跟着她“真不想嫁给我了?”

    “你以为你是抢手货啊?也不照照镜子。”她啃完最后一粒玉米粒,随手将啃完的玉米丢弃在路边的垃圾堆里。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并不难看,不过,你姑姑没再逼你嫁给我倒也稀奇。”

    她停下脚步,瞪着他。“你怎么不再砸钱让天香镇的妇女同胞们继续穿上绿衣啊?”

    “她们穿绿衣不及你穿好看。”他讨好地道。

    她不上当“快说,你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他咧嘴一笑“聪明!知道我不会无事登上三宝殿,我娘想见你。”

    这是实话,娘怪他不娶苗小绿,还把人家撵走,其实天知道是苗小绿自己要走的,他哪有本事把她撵走?

    “闻老夫人为什么想见我?”

    “娘对你姑姑说的话深信不疑,一直想说服我娶你为妻,现在因为我不听她的安排,气我气病了。”

    “老夫人更病了?”

    “病得不轻,我很担心。”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了啊,闻老夫人可以不必理会我姑姑怎么说,你也可以向老夫人解释。”

    他不认同她的处理方式“你们不能重重提起又轻轻放下,一会儿要我娘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我娶你;一会儿又说不必听你姑姑的话,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

    “好吧!我会向闻老夫人解释去,但是得改天。”她和延泰哥约了要去看戏。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今天不行,我有事。”

    “你会有什么事?铺子里有你姑姑看着又不会被搬走,我娘想见你,今天是最适当的日子。”顺便请她尝尝新鲜鲍鱼,补补纤瘦的身子。

    “你适当我可不适当,我和延泰哥约了去看戏,就要迟到了,你不要再跟着我啦!”她没看过这么烦人的男人。

    “延泰?你们现在走在一块儿了?”他没想到延泰的速度这么迅速。

    他明白了,是因为竞争,所以他对她才会另眼相看,不然她不可能入他的眼的。

    延泰激起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战斗意志。

    “什么走在一块儿了?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一起看戏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她淡淡地道。

    “看什么戏?我怎会不知道天香镇今天有野台戏?”

    “不是野台戏,是梁员外寿宴,在家里请戏班子唱孔明借箭。”

    “哦!梁员外也邀了我,不过我推了梁员外的寿宴,因为今天也是我娘的生辰,晚上闻天府有个斋宴,请了不少地方耆老,希望你能赏光,对了,延泰也会一起来。”

    要不是今天正好初一,苗小绿得吃斋,中午她就留在梁员外府里吃寿宴了,也不用跑回家啃玉米,延泰哥还在梁员外府里等她一块儿看戏。

    “没听延泰哥说今天要去闻天府。”

    “是吗?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延泰不准备带你一块儿来。”

    她瞟了他一眼“你少挑拨离间了,我不相信。”

    “不信,一会儿你可以问问延泰,晚上见!”

    挥挥手。他笑着道别。

    苗小绿回到梁员外府里,正好赶上孔明借箭的第一幕。

    “延泰哥,晚上你是不是要去闻天府?”她小声地问道。

    竺延泰也不否认“冀东也邀了你?”

    “今天是闻老夫人的生辰?”她又问。

    “没错,五十岁大寿,本来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不打算庆祝的,而且之前府里又出了厨娘产下畸胎的事,老夫人只想低调平静的过生辰。冀东后来想了折衷的法子,只宴请地方上的长辈和最好的亲友吃斋菜。”

    “延泰哥,你觉得我该不该去啊?”她很矛盾。

    “如果冀东邀请了你,在礼貌上你是应该去的,何况老夫人一直很挺你的。”他就事论事地道。

    她犹豫着“我和闻家并没有那种交情。”

    “交情也是靠经营出来的。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他说。

    戏台上唱得热闹非凡,她的心情却像渐渐转冷的气候,万分凛冽。

    “好、好、好!”一旁的竺延泰,在武生打得精采处,击掌大声叫好。

    苗小绿也被竺延泰的高昂情绪感染了,很快地暂时忘却烦忧跟着大声叫好。

    两人相视一笑。

    “该开心的时候就要大大方方的开心。”他说。

    “延泰哥,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乐。”她由衷地道。

    他不好意思的笑着“有美人相陪,我也同样觉得很快乐。”他捏了捏苗小绿的粉颊道。

    “我才不是美人呢。”她嘟哝道。

    “你当然是美人啰,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比你更美的,你要相信我。”

    她珠圆玉润的笑声,伴随着大伙儿一片叫好声,她好喜欢她的延泰哥。

    “谢谢你,延泰哥。”

    “不用谢,苗姨也该像你现在一样多笑,其实胡叔叔真的很爱她。”

    “姑姑好难说服,连我都要放弃劝她了。”

    “你得多帮帮胡叔叔,他很可怜,爱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同等的爱。”

    “延泰哥”她看着竺延泰斯文有礼的侧面,觉得这个男人的心胸好宽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