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就是爱死你 > 第三节

第三节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说归说,雷昱野当然不会真去追溯八卦源头,毕竟去臭水沟里淘金还快些。

    被误传便秘是没啥严重性,但被人诬蔑就是不爽。坐在办公桌前,他憋了满腹鸟气。今天是怎么搞的,跟老天犯冲吗?一堆触霉头的事!

    忆起方才与莫静蕾那番仿佛超自然体验的交谈,他不禁打个冷颤。

    临走前还送他果菜汁,莫非是听信了流言,良心发现,对害他便秘一事过意不去?话说回来,要不是她先前散播他相亲失败的事,也不会有人借题发挥。想到这,他臭了一张脸,在心中哼了声。说什么大家都是为同一电台工作的同仁,希望能好好相处!也不想想,他可是被她害惨了,现在又要随她高兴而一笔勾销?未免把世界想得太方便自己了。

    心里正老大不痛快,有人推门而入。“老大!”是阿华田。

    雷昱野没好气。“你死到哪去摸鱼了?”从他回来就不见人影。

    “不是的,老大,我知道是谁放出传言的了!”阿华田一脸激动。

    嗯?雷昱野脸一凛,猛一拍桌站起。“是谁?”指节按得格格响。

    “是莫主任那个臭助理多多!”什么?狰狞表情转为错愕。“是她?”

    “没错!”阿华田愤慨道:“听说莫主任很喜欢那家餐厅,跟她推荐过,那天她跟家人去吃,正巧碰到老大你在那相亲,就大嘴巴到处乱传!”

    “等等!你到底在说哪件事?”什么相亲?不是便秘吗?

    “就是老大你相亲咳的事嘛。我啊刚刚在电梯里碰到她,跟她随便聊了下,讲到莫主任和老大你,她不小心说溜了嘴,气得我跟她大吵一架!”阿华田忿忿难平。

    “她居然说你那天没去赴约,是故意要放莫主任鸽子,好让莫主任难堪。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她看不过去才会把这件事讲出去。

    老大你哪有这么幼稚!你是被要事绊住了嘛!苞她解释?她竟说我愚忠、盲目护主,真是恶人先告状,可恶透了!亏我以前还觉得她人不错”阿华田一向好脾气,这次却被气坏,连连跳脚,激愤得脸都红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相亲的事,不是莫主任传出去的?”太过震惊,无暇生气,雷昱野如被雷劈中,脑中原本的认定全化作焦炭。

    “莫主任?怎么会是莫主任?”阿华田愣住,脑中灵光一闪,握拳一捶掌心。“哦!老大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所以是莫主任指使她说的?怪不得你要我去宣传莫主任戴眼镜的事,原来是为了报复她。”

    雷昱野脸色紧绷,薄唇紧抿,眉头紧皱,没有接话。

    当然不排除是出自她指使的可能性,问题是如果不是呢?

    最糟的就是一一如果是他冤枉了她,还天兵地报错了仇唔,摸摸胸口,良心刺痛,这恐怖的可能性,真要害雷主任便秘了。

    节目部的另一头,负责广告的业务部向来备受老板关注,今天异常忙碌,人来人往,电话声和人声嘈杂一片。

    “好的,对照您的需求,我推荐您我们的组合式广告套餐,搭配不同时段轮播,我可以现在就把资料传过去”亲切诚恳。

    “您是要做补习班的广告,那我们还可以为您安排进一步的轮播,为您锁定目标消费群,增进效益”专业准确。

    “我刚填好的广告制作单呢?有谁看到?死哪去了!”气急败坏。

    外头忙得团团转,主任办公室内当然也不悠哉,新进业务雅雯正在请示上司。“主任,绿菁的广告主发mail来,希望能在背景下雨,让他们的健康产品有更贴近大自然的感觉。”办公桌后,莫静蕾正审视她交上的卷宗;雅雯又说:“加入雨声的音效虽然不难,不过,这个雨声嘈杂单调,有可能干扰整体的流畅度吧?”还不太熟悉事务,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把你的想法整理好,做一份专业分析给客户,让他们理解你的建议。”莫静蕾将卷宗合起,递还给她。“这是客户偶尔会有的疏忽,有些效果适合用在电视广告上,但电台广告只有声音,表现手法比较受限。”哦!雅雯眼睛一亮。“是,我一定可以说服他们的。”即便资浅,她多少也抓到新上司的作风,提点总是这样简明扼要,十分受用。

    这位新上司不是个多话的人,却也不严肃,讲话总是斯斯文文,声音柔细悦耳。不难相处,却也不算好亲近;原因嘛,要由雅雯来说,大概是她气质优雅,感觉就不好贸然去跟她打成一片吧?

    而要换雷昱野来说,则是她的扑克脸太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多希望她能多有点表情,那他想套话求证阿华田告知的消息就不会难如登天;他多希望她能多点表情,那他就能猜测她先前那番诡异表现跟这事有没有关系,而不是想佯作不知却良心不安“马的,我到底想干嘛?”已过下班时间,空无一人的业务部前,男人焦躁地耙耙头发,对自己低咒一声。他也不懂自己想干嘛,只是坐立难安了一整天,加完班要离开时,不知不觉竟走到这里来了。

    熄了灯的空间被黑暗笼罩,正要走入,眼尖地发现不远处有道光线在地上扩展延伸,循着走到一扇虚掩的门前,是主任办公室。

    她还没走?这念头教他讶异,迅速侧过身,从门缝中瞄去,见到空荡荡的办公桌,侧耳倾听,悄然无声,下意识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人走了,灯却不关?浓眉不苟同地一皱。他推门而入,办公室全景映入眼帘,在惊见位处死角的沙发上有人时,高大身躯瞬间僵住。

    等一下!原来她在!该死的没错,她的确在,在睡觉。

    天助我也!他立刻决定自己从没来过,握住门把慢慢退后,嘎叽那是什么鬼声音?他一惊,石化当场,掉头看向沙发,幸好她睡得沉,一无所觉。

    这时,后知后觉地闻到空气中缭绕香气,他微微一怔这是什么气味?含着淡淡的甜蜜,柑橘的芬芳,随着呼吸盈满胸臆视线不觉在室内梭巡一周,发现那来自咖啡桌上的一盏精油灯。

    这芳香有种舒缓疗效,不经意地放松了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望眼那盏小灯,在昏暗室内静静绽放温暖光辉,周遭如此安宁、如此静谧,忽然间,他感到怀疑,这真是电台一隅?为何他竟有错觉,仿佛误闯进了世外净上?

    是不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睡得那么安稳舒适?他注视沙发上的女人,她一手支额而寐,这种睡姿照说不会舒服,她却神态放松,好似睡在柔软的云朵里。秀发穿过她的指缝,如乌黑瀑布披散扶手上。她身上总是整齐的套装有些皱了,他还注意到,她脱下了高跟鞋放在一旁,丝袜包覆的一双修长美腿并拢轻贴深色地板,散发一种佣懒的性感在这彷若遗世独立的魔幻空间里,听得到她细细的呼息,还有他开始不规律的心跳,他将这归咎于心虚,因为无意间撞见她如此随性的一面,他有种偷窥的感觉。心知该走了,身体却不听使唤,像被什么吸引住,等到再有知觉时,他发现自己竟又在门边站了十分钟之久。

    天啦!他是怎么了?撞邪了?

    震惊之下,握着门把的手不觉向内一扯,想不到轰然一响一一门板居然被“连根拔起”!这惊愕瞪大眼,眼看门板歪歪斜斜要塌下,他反射性上前环抱住,心中不敢置信。畜牲!这是怎么回事?他发誓自己什么也没做!

    那声巨响惊醒了沙发上的人,她睁开眼,见到眼前壮士托着门的奇景,意外地一愣,倏然坐直身,眨了眨眼,愕然道:“雷主任?”

    “我可以解释。”僵硬了老半天,他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气氛沉默。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你可以先把门放下。”喔对,妈的!他的样子一定拙毙了。他脸色铁青,将门板靠墙而立。

    她低头理理发,套上鞋,朝旁边的沙发比了个邀请手势。“请坐。”

    “不用了。”没那心情,他黑着脸说:“我会负责赔偿。”’

    “别在意。那门后的螺丝生锈,之前就快脱落了,明天会有人来修。”他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听到的嘎叽声,就是它的解体声,真够衰的。

    “站着不好说话,坐。”她再次发出邀请。

    他抿紧唇,没办法,只好依言上前坐下。莫名其妙出现,毁了人家的门,又什么解释也没有就拍拍**走掉,这行径怎么所都不太像人。

    “雷主任这么晚来业务部,是有什么急事吗?”她问道。

    他一语不发,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解释?他来这干嘛?

    来搞清楚那传言跟她到底有没有关系?似乎又不是。也许,在不知不觉间,他心里某处已对她改观,相信自己相亲失败的事不是她教唆散播的不老实的家伙!觉得对不起人家,就道歉哪。一个讨厌的声音在心中凉凉响起,他闷着脸,狠捶胸口一下。闭嘴!这种事还用你来说吗!

    不解于他看似自残的举动,莫静蕾纳闷问:“你在打什么?”他的良心。“莫主任,”深吸口气,他说:“我要一一跟你,道歉。上次我爽约,是因为录音室临时出了状况。”

    “我知道,没关系。”她善解人意的回应让他更愧疚。

    “还有你戴眼镜的事,是,咳,我说出去的。我深感抱歉。”一番忏悔发自真心,却表达得万分生硬,一张绷得凶狠的脸孔,不像是在道歉,反倒似在追债。

    不过不晓得为什么,莫静蕾总是不会被他吓到。她只是怔望着他,那充满意外的目光,将他心中的罪恶感一波接一波地掀起。

    沉默着,她摸摸发梢,换个坐姿,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叹了口长气。“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低垂颈项,神情明显的落寞。

    见状,他悚然一惊。“这是有原因的。我以为先前我相亲失败的事,是你传出去的”他承认这报复手段很小心眼,但他当时实在气炸了。

    “你以为是我传出去的?”听完解释,她低垂螓首,幽幽道:“不用再说了我全明白了。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更受伤的样子。

    “不,这我之前确实是对你那个,有点成见”要命啊,他头皮发麻、语无伦次,无所适从到希望她干脆一枪打死他箅了。

    “之前?”她蓦地抬头瞧他。“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你超畸形,但他保留实情。为求脱困,他违心道:

    “我对你,是有所改观了因为你最近变得很呃,有亲和力。”

    “真的?”她眸中闪过一丝光采,瞬间复活,伸手勾了勾耳畔发丝,双手优雅地交叠腿上,慢条斯理地问:“那,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

    “你干嘛这么想跟我做朋友?”可疑,太可疑了。他上下打量她,心头蓦地一惊!夭寿,他该不会衰到惹上了偏执狂吧?

    “哦,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欣赏你的为人。”

    她一派雍容,徐徐解释。“不瞒你说,上次受你帮助之后,我霍然醒悟,错过你这个朋友会抱憾终生,所以才决定鼓起勇气,对你展现最大的诚意。”她的意思是说,她上次跟现在这种变变态态的说话方式,都是在对自己“展现诚意”?“现在你知道你搞错了,我只是个还没搞清楚状况就随便对影子开枪的混蛋。”所以拜托别闹了,快恢复正常,对他摆出那张令人安心的死人脸ok?

    “快别这么说。刚刚你不是主动跟我道歉了?敢做敢当,真乃英雄本色。”她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更难得的是,你以为相亲的事是我传出去的,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计前嫌的对我伸出援手,大仁大义,令人激赏。”上帝、上帝!这女人又在胡言乱语了。

    他瞠目结舌,简直佩服她。听听这些文诌诌的肉麻话,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说,他都说不出口,她怎么可以说得如此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你私下说话,一向这么坦白吗?”忍不住发问。

    “当然不是。”她露出奇怪之色。“我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才能向你表明心迹。”他左看看她、右看看她,脸色越来越怪,最后哈一声仰天爆笑出来!

    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情况?他人在哪里?地球是圆的吗?精油灯仍在蒸腾芬芳,方才他被迷惑,现在他受困惑,不清楚异常的到底她还是自己。也许他真是神经错乱了,才会觉得一一“你这人还真有趣”他边笑边说。

    “这是一种称赞吗?”她眼睛一眨,微侧过头,不确定地问。

    “可以这么说。”虽然比不上她的恭维那么动、魄、惊、心。

    “谢谢。”她一手轻按胸口,状似宽慰。“我很高兴。”哦?他挑眉端详她,开始感到玩味。瞧——她那张脸上毫无玩笑之色,却同样找不出喜色,朱唇如被钉死,连掀也没掀过一分高兴?在哪里?

    向后靠在椅背上,他姿态松懈了,耸肩道:“我不懂。上次你说你紧张,这次你说你高兴,可是都让人看不出来。”

    “的确。”她颔首。“我的情绪不太会表露在脸上,所以才改用说的给你听。”什么跟什么!居然还附和他?他啼笑皆非,实在是猜不透她啊。

    回想上回跟这回,她的种种奇言异行,脑中没来由冒出一句广告台词:健达出奇蛋,次次给你不同的惊奇一一而她也一样吗?哈。

    正自好笑,突而响起的怪声打断思绪。“嗷呜”他吃了一惊,那是什么鬼哭神号?

    “我接个电话。”原来是她的手机铃声。她从一旁包包中掏出手机接听。“喂对,我等下会去医院。我加班,不小心睡着了”

    听着她的谈话,他的目光瞥向她身旁的一叠文件。她常加班到这么晚吗?最近还要去医院照顾她外婆,恐怕都没好好休息,怪不得刚刚睡得那么沉。他知道她有两把刷子,却从没真心给过她正面评价,迳自认定她专扯自己后腿,这是头一次确切体认到她对工作的认真,感觉怪复杂的。

    “好,等下见。”她结束通话的道别,拉回他的注意力。

    望着她按键,他扯唇问:“你那是什么手机铃声啊?”有够诡异的。

    她看了看手机,沉吟道:“好像叫夜半狼嗥。”主动又说:“你喜欢吗?那是我妹设定的,回去我问她从哪下载的再告诉你。”他嘴角僵了下。“不用了我随便问问而已。”她这么卖力表示亲近,朝他猛搭友谊的桥梁,他不可能感觉不到,却还是难以习惯。不自在地扯扯领带,想办法找别的话说。“你外婆还好吗?”

    “她精神很好,再隔一阵子就能出院了。”她顿了顿。“你帮忙的事,我外婆也知道我们希望可以请你到家里吃顿饭。”他忍不住瞪她,因为她又在推那不存在的眼镜了。

    这是她第二次约他了。这一次,还附加了她外婆的名义。

    不由得对她产生了新的诠释,她是不是很渴望友情啊?所以才像第一次交到朋友的小学生,兴奋地想把对方带回家给家人认识。

    说的也是。在电台好像没听说她跟谁走得特别近,只有个傻妞把她当偶像般供着。她终于感到空虚了吗?啧啧,怪可怜的同情之下,一时不忍拒绝,他说:“等你外婆出院回家,我们再约好了。”

    他答应了?她心中惊喜。“一言为定。”就在这时他发现,她的一双眼睛倒是有表情的,它们正欣然发亮,不是天上寒星那种霜芒,而是像还没想到要怎么形容,视线先一步指向那盏精油灯。

    瞧着瞧着,再次陷入了迷惘。他想,这实在是好奇怪的联想,他怎会认为一张扑克脸上的眼睛像这温煦灯光呢?淡淡甜蜜的甜橙香气包围感官,他不禁开始怀疑这精油含有迷幻成分,才会一再引发他费解的反应。

    也因此,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他脑子有点乱烘烘的,甚至觉得,自己其实不太介意真的跟她做朋友硬邦邦,冷冰冰,相当不适的触感。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当回过神时,他正躺在一张铁台上。

    这是什么鬼地方?触目所及,尽是精密机械,活像科幻电影的场景,但他绝非片中英雄,因为他手脚皆被圈铐台上,处境有如俎上肉。

    “唉。”近处传来一声叹息。有人?他困难地转动脖子,见到一旁有另张铁台,上头也绑着个人,距离使他看不太清楚,却依稀靶到眼熟。

    “雷主任,”那人开口唤他。“想不到你也逃不过这一劫。”

    “你莫静蕾?”他惊愕地认出她。“你怎么会这是哪里?”

    “太空船上。外星人的。”好一个劲爆回答!他震惊至极、不可思议,像有个炸弹在耳旁爆开,嗡嗡耳鸣。“这怎么可我怎么会你又怎么会在这?”

    “我被绑来很久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似已认命。“这个外星人说她很寂寞,打算搜集几个地球人回去作伴。我跟她说,地球的规矩是要先当朋友,她信了,冒充我要去交朋友,问我有什么好人选,我就叫她去找你。”

    “你一一”他震怒瞠目,这个恶毒的女人!

    “别误会,我不是要陷害你。我们是死对头,我以为你必会察觉有异,或许还能查出真相来救我,没想到你会着了她的道她装得这么好?”他脑中一团乱,喃喃道:“不,她很不寻常,说不出的诡异。”原来,那个人不是莫静蕾。是啊,他一开始不也三番两次的怀疑?

    结果,曾几何时让自己起了友好之意的,居然是个外星人!

    雷昱野脸色灰败,严重怀疑起自己的人格。

    “唉。”她又叹息一声。“看来不是她装得太好,而是你太蠢。”什么?他光火。“你有病吗?这么荒谬的事,一般人哪会想到!”

    “哦。”淡淡的应声,明显的不屑搭理,教他额上青筋俘起。

    好极了,这回面对的是本尊没错,而他情愿独处。

    心情烂到爆,本来不想跟她多说,却有个要紧的问题非确认不可。

    “你知不知道这个外星人搜集完朋友以后,打算把地球怎么样?”

    “放心,她另外找到了一样很喜欢的东西,所以决定地球还有存在价值。”

    “什么东西?”

    “加倍佳棒棒糖。”铃铃铃忽而一阵铃响刺耳,他大吃一惊,猛然弹坐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那不是外星人进攻地球的警铃声吧?

    入目一片漆黑,他定了定神,望向声音来源床头上的电话。

    原来是作梦。松懈下来,他吐了口气,用力抹抹脸。

    废话!不是作梦,难道会是真的?暗骂自己神经。在暗中摸到电话接起,顺手按亮闹钟的夜光功能,凌晨三点钟,哪个混蛋挑这时打来?

    “昱野,怎么办?我好惨,睡不着觉。”普天之下,能用一把饱含愁思、忧国忧民的语气诉说一件屁大的事的,除了德森,别无他人。

    “你他妈是不是想死?睡不着把别人也吵起来?睡不着就滚去撞墙,把自己撞昏了就睡着了!”虽然感谢他把自己从那令人发毛的梦境中吵醒,雷昱野还是决定破口大骂,免得他以为自己真那么好脾气,积习成常。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实在是有心事,忍无可忍,要不打电话跟你说,我会失眠一辈子的。大家朋友一场,你也不愿见我这下场吧?”他嗤笑一声。“最好是有你说的这么悲惨。”当他们第一天认识?“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让我们的大艺术家这样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唉”德森郁郁一叹。“你有听昨天的爱谈辛吗?”原来如此。又来了!雷昱野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这么讨厌那个节目,干嘛还去听?听了又要忧郁、搞失眠,你自己说这是不是犯贱?”爱谈辛

    是广艺电台的一个两性节目,主持人桃色毒为听众开释爱情的疑难杂症;特色是措辞辛辣刻薄,往往是在臭骂求助的听众。奇就奇在就是有人买帐,节目开播后迅速窜红,信件和留言大量涌入,还有人来函谢谢主持人把自己骂醒。

    “喂,讲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我只是不懂它红在哪里而已。”

    “你的话听来很酸。”他的耳朵也听得很酸。

    “你说什么!”德森拔尖声音,激动起来。“我又不靠主持电台节目吃饭,我是做兴趣的!我热爱自己的节目,也很用心做,所以才搞不懂那种那种粗制滥造的节目好在哪里!先不说主持功力好了,那个桃色毒的国文程度差得一场糊涂,还不好好事先准备,继上次之后,昨天又凸槌,朗读听众来信“我的心龟裂了”“龟”裂竟被念成噢,老天,一番感人肺腑的自白,瞬间变笑剧”

    “你听得很仔细嘛。”雷昱野掏掏耳朵,真是误交损友,不得安宁。

    “我就是故意听仔细点,好来跟你反映。”德森哀怨道:“昱野,你是节目部主任,难道都不能控管一下?”那种节目,听得他的心也要龟裂了。

    “别说那种天真蠢话,那个节目反应热烈,上头很满意。你们的节目性质不同,别想那么多,做好自己的就好。”草草打发他。

    “昱野,说真的,莫主任是不是给了你一些不良影响?”雷昱野心头一凛,脱口道:“你是说,脑电波之类的?”

    “你在说什么?”德森觉得奇怪。“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越来越商业化了。”雷昱野脸颊抽搐一下。妈的,他刚刚是在蠢什么!“那太好了,也许我就快加薪了。明天我还得起床上班,要去睡了。别忘了去撞墙。”磅一声摔上电话,他躺回枕上,揉揉太阳穴,闭上眼睛。

    奇了,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怎么会作那种怪梦?

    那个怪梦起因不详,却多少在咱们雷老大心中留下创伤。

    午休时间,雷昱野瞪着办公桌上不该存在的东西,脸色古怪。“阿华田,”叫来助理,他指向桌面那支加倍佳棒棒糖。“这是什么?”阿华田伸长脖子一睐。“喔,那是莫主任请的。”雷昱野背脊一僵,惊疑不定。她请的?突然送他这个,是何用意?

    “今天是莫主任生日,她请大家吃糖。”阿华田接着补充。

    “是这样?”他大为错愕。

    “老大你以为是怎样?”阿华田好生奇怪。

    天知道,征服地球什么的。脑中荒唐的念头使他嘴角一掀,嗤的一笑,对阿华田说:“我的给你。”他对甜食从没兴趣。

    在办公桌前坐下,思绪不觉在莫静蕾身上打转。她今天生日,什么不送,偏偏送刚出现在他恶梦中的棒棒糖,教他心里就是有点怪怪的。

    当天有事加班,晚了一个多钟头下班,他本来打算去隔壁的便利商店买个东西,走出大楼时,意外在门口碰见一人。

    “雷主任,现在才走?”是那个占据了他脑海一天的女人。

    好巧,太巧了,巧到他又想起那个怪梦。“你怎么在这?”

    “我想等雨小点再走。”她指指外头的雨幕,合情合理地解释。

    他顺势望去,唏哩哗啦,的确是好大一场雨。

    不然她难道会是特地在这等他出来,好制造互动,以利观察?他暗翻白眼,笑骂自己白痴,居然被一个无聊的梦搞得神经兮兮。

    “你很喜欢加倍佳棒棒糖?”他忍不住问。

    “甜食我都喜欢。我有时会贫血,多吃甜的可以帮助改善。”贫血?听起来真虚弱。他瞄她两眼,想像她像个孩子般拿着棒棒糖吃的样子;神奇的是,那已不再使他惊讶。为什么呢?因为曾几何时,她已不再是他心目中酷酷的莫主任,而是无论做什么都不奇怪的莫静蕾。

    这想法使他感觉莫名好笑,想到先前收了人家请的棒棒糖,虽然没吃,还是该礼尚往来一下,因此说:“对了,生日快乐。”

    “谢谢。”她双眼乍亮,语气真诚。“我很高兴。”他注视她一贯缺乏生动的面部表情,轻扯嘴角。“你紧张时至少还会这样,”模仿她宣称推眼镜的的小动作。“高兴时怎么就毫无表现?”

    “有的。”她伸手按着胸口,正色道:“我的心跳得很快很大声。”

    “是吗?”他掏耳故作倾听状。“没听到。说说看,是怎样的?”

    轰隆!此时,一道闪电划过阴暗天际,雷鸣震天。

    “刚刚那声很响,你应该有听到。”

    “那个是打雷声。”

    “我不是说打雷声,我是说心跳声。”

    “你的心跳声是轰隆轰隆的?”

    “是怦、怦、怦、怦一一怦一一怦一一”他挑高一边眉。“这是cos讯号吧?”

    “那它的意思也许是要我别那么激动。”他再忍不住地大笑出来。

    拜托!她的心跳还会cos?真服了她了。伸个懒腰!多奇怪!工作一天下来的疲惫,竟在跟她聊了几句后忽然减轻许多。

    外头的大雨不见歇势,不知怎地,他想到另一个雨天,也是这样猖狂的雨势中,他遥望那一拐一拐的背影,感觉她那么柔弱,就快被雨水吞没。

    后来的事啧,别提了,总之他被她搞得快神经衰弱,还作了超畸形的梦。但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个老用嘴巴表达情绪的女人,他笑想,自己是真的比较喜欢这个“外星人”的她“要去哪?我开车送你一程。”眼看雨一时半刻不会停,他主动说。

    她怔了怔。“但是我要去拿蛋糕,很远的。”

    “没关系,走吧。”他爽快道。

    让寿星淋雨回家,天理不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