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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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缪臻得到了一件礼物——叶沙给的礼物,一个女仆,名叫玛格。

    流了一夜的泪,只要一想到叶沙冷漠的态度,心便无缘由地痛,加上本来就虚弱未复原的身体,累得直睡到正午。醒来时,闻到一股香浓的咖啡味,睁开眼,便看到玛格站在床前,端着一份营养早餐兼午餐。她是纯阿拉伯人,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娇小的身材,笑起来时眼睛溜溜地转,极精灵的模样。

    见她醒来,她朝她微笑:“我叫玛格,因为会讲一点中文,特地被叶沙少爷派来伺候您,”她将盘子凑到她面前,除了咖啡,还有面包,沙拉及一大块牛排,香味四溢“叶沙少爷交待,你的身体虚弱,必须多吃,多睡,才能恢复健康。”“他交待?”缪臻呆一下,心中的震撼更超过一切,他没有完全放弃她,他还是关心她的。“是呀。所以小姐一定要配合我,否则我会受罚喔。”她调皮地眨眨眼。早听说宅里来了一位又做又倔的女孩,常惹叶沙少爷生气。为了救她,少爷还弄伤了自己呢。可是,看样子不像那,是不是哪里搞错了?瘦弱了些是没错,可看来也美丽温柔呢,完全没有格力伯描述的那样可怖嘛,一定是格力伯乱讲。听说叶星小姐也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她。叶沙少爷一定也喜欢她,一想到少爷交待她时的温柔表情,就想笑。还从未见过少爷这样局促不安的样子呢,紧张兮兮的,交待了这又交待那的,又怕忘了别的什么一嘻,他一定爱极了这位小姐,否则怎会动用她?她可是从小便被训练为伺候未来少夫人的贴身女仆,只要少夫人一天不出现,她就一天得在家里闲晃,闷死了!耙渡成僖从没对一个女孩那么好过,你是第一个。?

    玛格好心地偷偷告诉小姐,让她乐一下,却没料到让缪臻一口咖啡险些喷出。好?就如她不能理解他所说的平等一样,好又是什么样的定义?她不了解他,真的!阴晴不定,难以捉摸,除了毫无理由的霸气的要她留下之类的话,他们没有更深的交流。本就飘浮在表面的薄弱如丝的连系,也会在一场争执过后荡然无存,其实,他们都傲气。

    “他——叶沙呢?”吃完后,她下床,将盘子交给玛格,或许,他们该聊聊。但,要怎么聊?对他,她还是怕的。

    “不知道啊,”玛格立刻替她整理床“也许出去了。”

    缪臻神色黯然,不出声。他替她安排,却不再见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抑或得到他要的了,觉得不再那么有意思了,所以将她暂时搁置?

    当她是征服的玩偶也好,是与德拉斗气的棋子也罢,众多理由之中总有一项是成立的,她就是深刻明白这一点,才有逃的决心,如今,是她甘愿放弃自由报答他。既然这样,只有淡化他不在意她的事实,才能活得更恣意些,否则心痛只是徒惹烦恼。

    人仿佛都消失了,连卡米拉也不知去向,她被叶沙救回,她对她的恨意只会更深一层。暮色已降,只有法沙独自卧于草丛中慵懒而睡。

    是给将来定了位,安心认命,所以,愿意从侧面了解更多叶宅的事,也知道了法沙有喝牛奶的习惯,今天就在晚餐前倒上一盆给他开胃。刚放下,这个大家伙便跳上来与她靖戏,舔她的脸颊以示友好。缪臻惊惧地推开它的同时退了好凡步。法沙没有得到回应便委屈地乖乖俯身喝牛奶,还时不时眼着她的表情,她努力地表现,但仍不能马上适应。缪臻歉意地接近它,小心翼翼地拨弄他的耳朵,毛绒绒,像猫一样会轻轻颤动呢。听玛格说,法沙极少对人类表示亲密,显然,它喜欢她。

    “对不起!”她轻抚他的鬃毛,法沙立即回应地蹭她。

    “在这里说有什么用?叶沙听不见。”一声低语在她身后,缪臻惊地转身。是叶星,暮色中的眼眸分外明亮,脸上闪着生动的光芒,俊美得不似真人。她的手中拿着药水与纱布——叶沙回来了?她在前院徘徊期盼了一整天,他却仍回避不见。

    “我——嗯,我是对法沙说。”缪臻染上红晕的脸转向别处,不着叶星的眼睛。这叶星,好像能看透她的心。

    “那叶沙呢?他不够格听你这句话鸣?为了救你,不仅立刻从美国赶回来,亏损了近千万的生意不说,还弄伤了自己。你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时时提,刻刻提,天夭向她施压,到时想不留下来都不行了。叶星瞟缪臻因内疚而羞红的脸,贼笑不已“亏叶沙还一直担心你的身体呢,直叫玛格煮些合你口味的食物让你补充元气——他好可怜呀!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嘛,已能下床走动了?”叶星圈她的腰同坐到秋千上,看夕阳褪色。

    “我很讨人厌,是不是?”憋了好半天,缪臻问。

    “什么?”叶星意外得,开始有反应了?换做以前,她会骄做得不屑从别人眼中看自己,可现在——叶沙的血液与她的混合,在她体内发生作用了?而叶沙呢?眼光移向二楼他的办公室。刚才分明看见他的身影仁立窗前,目光追随着缪臻转,现在只剩下漆黑一片。他爱她,却不愿说明,更不让人帮,宁可在互相猜测中伤人伤己,这样的爱情真愚笨。叶沙可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爱情上却一败涂地。

    幸好,缪臻先退了一步。

    “叶沙给了你最好的。”她给提示,希望她能懂。她也只能做到如此,既然叶沙不要别人插手,她就观望“你感觉不到?”

    缪臻茫然,叶沙救了她的确没有错,如果叶星指这件事,她承认。

    “所以,我决定留下,在他身边,直到他不需要我的那一天。”

    “真的?”叶星跳起来,握她的手“你决定爱他了吗?”

    爱?多可笑的字!从小到大,她从未被人爱过,也从未想过要爱谁。对于叶沙,是有些期盼,但也是在他施恩之后,而且,心中多了丝介意的情愫,更滋长了懦弱。所以更怕他。

    “我不了解他!”

    “那还等什么?告诉你,要了解叶沙不能只站在一边用眼睛看,而要走进他,用心去体会。”叶星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缪臻,做个ok的手势。受了伤,又不想惊动家庭医生,所以才一直由她代劳。这两天看够了他那张铁板脸,惹他生气的又不是她,也是时候让肇事者亲自感受一下那种恐怖气氛了。“听说你是个医生,换药这类事你比我在行,而且叶沙为你而伤,理应由你去照顾。”

    看她一副被吓傻的模样,叶星拉着她到楼梯口,示意叶沙正在办公室,要她上去,然后一副解脱的样子,又往外蹦去。不过,她又回头补充。

    “喂!想想,你的心为谁而跳。”

    这句话,不是问句。

    门半掩着,他就在里面,偌大的黑色基调的办公室。

    他埋坐于转椅中,面对落地窗,浸沐于夕阳中,沉思。他背对着她。

    不愿去想,叶星那句该是问句的话,只知道,此刻的心狂跳,越接近他,越不能安抚。

    他早已察觉,听呼吸,听脚步,确定是她,所以,落人眼睑时,才不意外。一双审视的眼凌厉地攫住她,令她急促不安。他不响,沉默得惊人。

    “我——”绞动手中的纱布,缪臻恨自己的虚弱。

    “叶星呢?跑到哪里去了,叫你来干这活儿?”他终于低沉着声音开口,忍不住伸手拉开她绞动纱布的手指,她的手指快被绞断了。也气她面对自己时表现出的不安,他真那么可怕吗?

    “我愿意于厂缪臻脱口而出,怀疑自己怎么有这股勇气的同时一张小脸也变得通红。

    这一次,叶沙没有为难她,将手伸给她,极其自然,她半跪于地,替他整理伤口。整整五针,才缝合住邦裂的皮肉。她涂上药水,叶沙痛缩一下。

    “你不是个好医生。”他咕哝。

    他的孩子气化解了僵硬气氛,缪臻浅笑,在心中舒了口气。

    “怎么不是?系里我的成绩排名前十位,远远超过那些老外呢!毕业后,我一定能——”抬起脸,突然发觉他的眉字紧锁。她又说错什么,惹他生气了?她怯弱地想躲,却被他捉住脸颊,动弹不得。

    “我妨碍了你的前途?一个本来可以驰名中外的名牌医师?”叶沙眼中又闪动怒火。

    “这——与你无关。”

    是事实!没有他,她也当不了医生,充其量只是高级贴身护理而已。她明白,她永远只是缪萱的影子,缪臻黯然,叶沙却又会错意。

    “无关?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自由吗?”他冷笑,硬要伤她。

    “叶沙!不要蛮不讲理。”

    “哈!又是一项定罪。那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他用拇指压住她的唇。越是渴望,就越是介意“只因为我救你一命?”

    为什么留下?

    其实,她知,他也知。她不肯说,是因为怕说出会伤到他的尊严,令他更暴怒,她了解,她就是知道。可现在,从他口中说出,他们在一瞬间同时怔祝他在她眼中看到急躁的自己,缪臻却又一次泪流满面。

    “不要哭!不准哭广叶沙摇她,吼她。

    缪臻的眼泪是一种折磨,他不愿看到。泪流得更急,叶沙气得推她出门外。

    “求你”缪臻颤着声音,他的暴力扯动了伤口,血染湿了才包好的纱布“不要!叶沙,你的手”“砰”他把她锁在门外,断了一切生机。她还能做什么?这个深如海的男子在惩罚中寻找乐趣。警告元用,仍是介意他的点点滴滴,任一颗心在他的刻意为难和怒火中沉沦。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心里燃烧。他已掌控了局势,能轻而易举地逼出她的情绪,连她也不曾见过的脆弱在他面前放纵。

    她的心为谁跳动?缪臻轻轻咀嚼这句话,迷惆中有不确定的答案。凄楚的眼光眺望远方,她仍孤寂地找不到尽头。

    突然,一只强健的手臂圈住她腰。是叶沙,无声无息间,他穿越黑暗,又在她身后出现,强悍地将她安置于他的胸怀,没收她所有悲伤的恩绪,扳过她的身子。她的发被凤掠起,在他脸上飞扬。发丝问,他与她在静温中对视,她的张皇的眼里含着泪水,落漠的脸上现着绝望,她依旧飘在空中,不依靠任何人,也不需要他。

    叶沙在心中轻声叹息,不知要拿她如何是好。只能吻住她的眼睑,吮吸去她的泪,以他的方式捕捉她的气息。

    “不许想家。”他命令“也不许有这样的表情。在我怀里时,你必须是个满足的女人。”

    “什么能满足我?”

    “你会知道。”他吻她的鼻尖,这是一生的承诺。

    缪臻伸出食指沿着他的脸游走,想抚平那刚毅的线条,静静地享受此刻在他怀中那近乎宠溺的错觉。爱上他的女人可曾得到过幸福,从他身上?如——卡米拉。

    卡费希说过,他们曾是相爱的。

    “你要什么?”记得他问过她,当时她答“自由”如今,心情互异,她有了解他的欲望。

    “你厂他蛮横地宣告“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思想,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前二十二位候选新娘都这样顺从吗?”她忍不住好奇“或是,你喜欢征服女人?”

    “女人不需要征服。在你之前,也没有我想要征服的女人,她们不配。”

    他的狂妄有理,一个英竣高做且多金的男子,所到之处总能聚集众多女子的渴慕,何需他开口,自有想攀龙附凤的人倒贴上门。而他,也不会为自己找麻烦,若有需要,也会在过后处理干净,不让任何女子有机可乘,他不要的女人,休想在他身上得到半点好处。这一点,他绝对冷酷。

    “我该高兴吗?”是庆幸抑或不幸?她是特殊的。

    缪臻心悸的同时心又忍不住狂跳起来,脸上的迷惆与怀疑被他深深看人眼。叶沙再次狠狠地吻住她,急于掠夺她的芬芳,以告诫她他的决心。这辈子,她都是他的,休做他想。

    属于他——会是多久?缪臻不敢问,怕得到不堪的答案又伤了自己,就短暂地放纵吧,在他的吻中窒息、沉沦。

    今夜,她不再是她。

    卡米拉缩在地上,一边脸颊火辣辣地燃烧着。卡费希第二次动手打她。她将纯洁献给他,他依;日对她不屑一顾,她只是他的工具,可以泄欲,可以打探敌情。

    此刻,她能深深切切地体验到她是奴隶的本质。恨也在燃烧,他在她身上施加的暴力,使她的齿缝间流出鲜血。卡费希捏住了她的下巴,瞧着,却毫不怜惜。权力的欲望扭曲了他的灵魂,他顾不得其他,朝她怒吼。“你故意挡我的去路,是不是?为什么缪臻会活着回来?为什么你不及时禀告?她应该死在沙漠里的。”

    卡费希贵族式的英俊脸庞因极度气愤而变得怪异。

    卡米拉的眼睛里没有表情。她盯着他——这个曾让她有托付一生的幻想的男子。她的冷漠更显出他的气急败坏。

    “我不能再口去了,叶沙会杀了我。”就算缪臻不告状,叶沙也会察觉。叶宅一屋子的人都在提防她,否则,雷萨就不会将她关在屋内直到缪臻被救回。

    有时,她真怀疑,为什么叶沙始终不遣她回卡费希身边?她的作用,彼此心知肚明。而叶沙的视若无睹,可是别有用心?这场权力之争,究竟谁较占上风,值得探究。但,这些都不是她一介弱女子所能负担的,她要的是平静。

    “若你不回去,我也会杀你。”卡费希推开她,不能容忍背叛他的女子,他冷冷地笑“想想你的家人,我无意伤害他们。”

    “叶沙已宣誓娶她为妻,他不可能爱上我的,我对你已无用。”可为什么,他还不愿放开她?

    “你很失望,是不是?”不知什么话又惹怒了他,他的眼中有怒火“你有无用处,由我决定。现在,滚出去。”

    一颗心能碎几次?她早已麻木。合上门时泪才滑落下来,不知何时,也学会了倔强,在他面前决不掉泪,或者是这惹怒了他吧!

    一只手递过一张纸巾,卡米拉这才发觉阴暗的过道里,在她对面,维奇正半倚在墙上。谁也猜不到这个身材修长,脸色苍白得近似病人的男人会是卡费希的智囊及守护者,而且绝对忠诚。他正悄无声息地盯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阴冷,淡漠。

    “擦一擦血迹。”他开口,声音平滑无波。

    卡米拉背转过身,不让人看到她的脆弱。他一直在这里?那么,他听到了屋里的一切?

    “忠诚并不可耻。”

    “你为什么忠诚?”她接过纸,拭去血,反问。

    “不需要理由。”即使有,也是他的秘密,与她无关“你应该回去,叶沙不会杀你,若有这个念头,他早就动手了。他清楚你在做什么。”

    也许叶沙根本不在意卡米拉的存在,也许他正在蓄谋计划,也许他在等他先出手,也许有大多不确定,他始终摸不透叶沙,再加上一个雷萨,胜算微乎其微。

    不指望从卡米拉身上得到更多叶宅的消息,只希望能从他们的动向中推断可能发生的事,所以,她得回去。

    “有一点”他再开口止住她欲离开的脚步“忠诚只对一人而言,你必须选择!叶沙或卡费希!”

    他超越她,修长的身体挡在她面前,卡米拉简直无所遁形。

    “我背叛了谁?”

    维奇了悟地牵动唇角,阴冷的脸无一丝感情色彩。,从怀中抽出一支钢笔刀,刀尖的部分闪动碧绿的光芒。

    他交到她手中。

    “做给我看!你背叛谁?”他从不逼迫,戳中要害才是最简洁完美的。说他残忍,他承认,卡米拉根本无从选择,背叛谁都是死路一条。权力之路的铺脚石,小得元足轻重,牺牲又何妨?

    “她会杀叶沙吗?”卡费希从门中闪现,凝视红色身影的消失方向。

    是个傻问题!对于一心只求权力的男子而言,他的心开始柔弱许多,他还在乎什么?她的背叛与否?贪恋女色是致命伤。

    “希望不是我出手结束她随生命,也希望她的死不会伤到您。”

    “伤我?怎么可能?”卡费希惊觉自己说得大多,也透露大多,他压根忘了维奇有多么可怕,他能直直地看透人心。

    “砰”他把自己关进门内,不让维奇更深地探究下去。这个可怕的男人,真庆幸他没有帮助叶沙。

    维奇又靠口墙壁,恢复苍白的病恹恹的神情,冷漠的笑容嘲讽世间的感情。

    为什么会伤他?不到结局,谁懂?

    夜已深沉,办公室里,叶沙坐于转椅中,雷萨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里。

    听完他的报告,叶沙不自觉地燃起一支烟。“假冒”倒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当初发出请柬时,并未要求严格调查,他只当是一场闹剧,游戏地从名单中随意勾出三十位居于富豪行列的家族。因为他根本无意从三十位之中选妻。缪臻的出现,始料未及,他只能说,他是幸运的,上帝眷顾,赐他一位能伴他终生的女子。

    “那重要吗?”他掀灭烟头,讥讽回应。

    他已经富可敌国,目前拥有的财产够他挥霍一生。

    不需要再有一位财大气粗的女子来增添他的财力,所以,缪臻的背景如何,不重要。家族规矩条框大多,也许德拉会不高兴,但那也不重要。他向来我行我素,别人眼中的他是什么样子,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真的不介意?”早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个男子不是按教条做事的人,雷萨还是忍不住问。

    “介意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现在还流行这些吗?

    他——叶沙,脑子里怎么容得下这些世俗观念?

    “她欺骗你”“相信那不是她的本意。”既然已经是他老婆,胳膊时当然往里拐。

    “那,你是不打算放开她吵?”

    “放开?叶沙以吻宣誓要娶一个德拉最忌讳的香港女子为妻,这个消息在当天晚上已经传遍了苏丹及世界每个有族人的角落。我不太相信你会错漏这个精彩片断。”他转身面对雷萨,笑得满足“你以为我们家族的规矩真是摆着看的吗?我还想活得再久一些,享受一下人生。所以,姓缪名臻的女子我是绑定了,恐怕她这一辈子也逃不出我的势力范围了。”

    雷萨斜睨他,也笑:“看你‘泥足深陷’,我是无能为力了,身为朋友的我只能好心地帮你拉回一点理智,提醒你一句,一个已掌握实权的族长,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全族人的命运,当然不能光凭个人的喜好执意行事,必须得先考虑全局,起码先让族人们心服口服,尤其是卡费希,堵住他的嘴最重要。你知道的他迟早也会知道,多年来的怨恨总该有个了结。这件事是挫败你的绝佳机会,将你打得永无翻身的机会。”

    “看来你挺有统领全局的经验?”叶沙不抓重点地探问。

    随时刺探雷萨,是他的乐趣。不知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雷萨他就完全信任他,甚至不需调查他的过往与现在。对他而言,这是从未发生过的现象。但雷萨不说,他绝对不问,这是他的私事,他尊重朋友。可偶尔挑衅一下,也挺有意思。

    瞧!立刻引来雷萨无奈的表情。

    “叶沙!你偏题了。我们正在谈卡费希。”

    “有这个必要吗?著他硬是不肯放弃,那就玩个把戏,给他结局。”叶沙漫不经心。

    “狂妄广跟随他那么久了,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外人看来这兄弟两人为了德拉的位子始终僵持争斗,其实,处心积虑的只有卡费希,叶沙压根不在乎。金钱、权力、地位,他完全不放在眼里,甚至还有他的表哥一卡费希。

    他要,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若腻了,也可以转瞬将它毁于一旦。他就有这样的能耐。

    “缪臻的事交给你处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的族人心服口服。”

    他起身欲离开,将“小斜的差事甩给雷萨。雷萨苦笑着摸摸鼻子,恋爱中的男人果真懒得出奇,这个助手可不好当啊!偏偏最近,他也有点懒箔“事情的关键点在香港,好像你的弟弟也蛮有本事。

    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叶漠处理,如何?”雷萨提议。费神又费力的烫手山芋越早抛出越好。

    “随你!”

    叶沙径直往三楼而去。深夜十二点,她恐怕早已沉睡。可是,想见她的心情如此强烈。算是惩罚吧!近三十年的生命中,终于尝到渴望的激情,对于德拉的位子,从未有争夺之意,却未料到他的独断且近乎蛮横的性格竟受到了众多族人的推崇,他们并不乐意由卡费希统领。也因此,这个表哥将责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不找问题的关键,偏偏找他抗衡,所以失败至今。

    紫色的纱慢间,她酣然熟睡。坐在床沿,细细审视她的娇颜。心中仍有隐隐恐惧,他差些失去她。手指沿走于她的额角,替她揉去粘住的发丝,听到她在梦中低哺。

    “叶沙,不要让我走”

    这就是她不愿回答的,心中真正所想?叶沙握手成拳,颤抖直至关节发白。血液中的愤怒奔流横蹿,却不忍伤她。看得出,她怕他,就像害怕法沙一样,强压以往的倔强,委屈顺从,避免让他难堪。报恩,仅此而已。

    俯下身,吻住她的唇,折磨着她开启樱唇让他探人,宣泄中感觉到她属于他。这弄痛了她。缪臻在娇喘中惊醒。惺松的眼里含着雾水,拥着被爬起,背靠床头,惊诧地看他。

    她的脸在适才的热吻下转为配红,像是夜色中盛开的花朵。叶沙逼近她,双手支于她的两侧,将她完全圈在其中。

    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她倒在沙漠中,口好渴,筋疲力尽的同时看到叶沙,但他不理她,还很生气地朝她吼,叫她回香港。她急得想拉住他,叫他不要让她走,可是他不听好可怕,幸好他叫醒了她;可是,他的眼神好奇怪。

    “你”一开口,他便再次掠夺,双手拥上她的纤腰,让她贴合于他。

    缪臻毫无防备地被他攻陷,在他的气息中,任他予取予求,无助得只能环抱住他支持自己,脑袋开始罢工,渐渐昏迷。可是,他好强壮,她都圈不住他呢!

    终于,在她窒息之前,他放开他,的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燃烧,仿佛要将她溶化。缪臻猜想,他是不是情绪不佳?每次总是这样,宣泄似的吻传达了他的怒气。他不说,只让她感受。叶星说得对,要了解他,确实得用心。

    他弄痛了她,她的唇一定又红又肿,这方面,他从不怜惜。

    “你在生气?”她仰望他,想知道是否与她有关。

    叶沙不答,只是抱起她娇小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

    然后一同舒服地靠在床头。他吻一吻她的额,唇角上扬,心情好了许多。对于适才的吻,她与他一样投入,结束时,惊奇地发觉她同样环抱住他表达激情。这一点,他相当满意。

    “你喜欢紫色?”

    整间屋子的基色调,还有她衣服的颜色——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对紫色有特殊的嗜好。可为什么——他的房间又是以黑色为主?缪臻烦躁地把玩他的衬衫扣子,讨厌他的沉默以对。不过,这一次他开口了。

    “我的母亲喜欢紫色。”他的母亲?郁郁而终于苏丹的悲情女子?卡费希口中描述的德拉最宠爱的女儿,这个神秘色彩的女子终于在叶沙口中出现了。

    “我像她?”

    “不!你比她倔强,也比她坚强。”这也是他爱上她的原因之一。

    “倔强、坚强到足以充当你的利刃,去伤害德拉?因为,我是香港人。”她说得犹豫,但,终究忍不住,不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手停驻在他胸前,却下意识地突然抽回,拥抱自己。

    叶沙敏锐察觉,托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他的眼中又有温怒。

    “谁告诉你这些?”他问,但立刻自己下定论“卡费希厂除了他,还有谁。放任他在他背后出没,清楚他行动的意图,只要不太过分,可以坐视不理。可这一次触及缪臻,让他有除去他的念头。

    “我警告过你,离他远一点。”

    “难道不是这样?我想知道原因。”为什么他不愿告诉她?是因为卡费希说得不对或是他有更多她所不能知道的内幕?现在发觉在自己心中仍渴望是他眼中与众不同的女子。若卡费希是刻意中伤他,那么她可不可以相信他与卡米拉之间也是胡编乱造的虚幻?

    “与你的国籍无关,与你的身份无关。你就是你,我惟一想要的女子。”算是回答吗?他惟一要的女子。而身份又是什么意思?也许,是她要求得大多。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不再作声。

    “爱我!”他不放过她。

    “你好贪心,开始只说要我留下你便可满足,现在却要得更多。”她嗤笑,叶沙的眼神很认真,缪臻回望他“爱?你需要吗?”

    “要!”

    “是命令?”瞧他的口气。

    “若你肯执行命令,我无所谓。”

    真是无所谓呵!再圈紧她。能留下她,什么方式他都愿意尝试。缪臻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眼神闪现俏皮,现在的她才真正有一个二十一岁女孩该有的天真。

    ‘当别人傀儡的滋味并不好受,叶沙现在也多少明白她极力争取自由的信念为何这么强烈,及她为何总元依无靠显露着孤寂。然而,今后不会了,他给她保护,他给她幸福。

    “那你呢?”

    “什么?”叶沙浅笑,眼中浮起温柔而不自知。

    “比自由更珍贵的东西呀!你说过要交换的,可不能耍赖。既然我已经放弃自由,你就要履行诺言。”

    原来她还记得,叶沙邪邪地笑。作为他妻子的标记物,是迟早会给的,但现在他倒有了捉弄她的心情。

    “嗅?准备好了吗?要这东西可得付出代价,那可是一辈子的自由!得到它之后,你要用一生来细心呵护,若它有一丁点损伤——你清楚我的脾气,我可是会掐死你的。”叶沙半眯眼睛,在她耳边低哺,热呼呼的吹气,让缪臻颈子痒痒的,心驰荡漾!

    “有这么严重吗?当初你可没说过。”开始犹豫。

    “还要不要?”叶沙亲吻她微蹩的眉字。

    缪臻发觉他的促狭,气呼呼的同时也装出一副沉重的模样。

    “那,我要慎重考虑一下。”

    “考虑?”叶沙放肆地笑“抱歉,容不得你考虑,我已经替你做了决定。”

    缪臻立刻捂住他的嘴。凌晨一点,有她陪他疯也就够了,非得吵醒整幢屋子的人来看笑话才甘心吗?

    “嘘,轻点!别人都在睡觉呢!”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顺势吻住捂他嘴的手指,缪臻羞涩地抽回手藏在身后。他浅浅地笑,就如当众吻她的前一刻所散发出的气息一样,褪去暴戾,这个勇猛的男人泛出的温柔竟如此炫目。

    “有你真好!”他低沉的声音魅力无限。

    缪臻呆一下,没反应时又给他掠住了唇,忘了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她只能在他的罕见的温柔中越陷越深。

    月光折射出的沙漠的金黄色使屋内更增迷蒙幻色,这片沙漠差点毁了她,但也给了她重生。

    这一刻,她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