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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殿前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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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月落,冬日的大雪一场接着一场,眼见就要进十月中旬,家家户户的农田里,麦种已经盖着雪白的被子开始蒙头大睡。

    自回来后,杨诚和王君轩在家里歇了七八日,史先生那里早派了老仆来催问何时动身去皇都,虽然这次史先生不能随行,但对两位得意门生殿试这样的大事却是心心念念,生怕他们耽搁了前程。

    即便再不舍,杨诚和王君轩也不得不再次出门上路。

    这次杨家众人倒没有先前那般不舍惦记,一来谁也不知王君轩的身世有变,二来杨诚已经是举人了,即便殿试表现不佳,眼前的富贵也跑不掉,这次皇都之行就权当去闲逛了,得了大造化更好,不得也没什么。

    这般想着,众人都一脸轻松,唯有杨柳儿知道一些内情,强忍着心里的忐忑不安,帮忙拾掇行李。

    先前缝好的羽绒被子、羽绒棉袄、坎肩、长衫、大氅,甚至里衣都带上,还有鹿皮靴子、兔毛手套,大有把兄长和心上人包成冬瓜的架势。

    蜂窝煤和炉子也是必带之物,还有各种干粮、坛肉、小咸菜,通通交代给随车的谢晖和家安。谢晖是个聪明的,又在家里养了大半年,如今终于能跟着主子出门,而且去的还是皇都,他欢喜得觉都睡不着了。

    车队又再次上路了,杨家人送到村口,杨柳儿借口进城看嫂子,又同车赖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到了不得不分离的时候。

    王君轩顾不得师兄在场,伸手把杨柳儿抱在怀里,两人都没有说话,良久才分开。

    杨柳儿笑得灿烂,朗声说道:“连大哥,我等你回来娶我。荣华富贵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罢,只求你平安无事。”

    “好!”城门外,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毂辘毂辘冒雪向着远方行去了,不到片刻就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里。

    杨柳儿有那么一瞬间心里空的厉害,她想说,不要去皇都了,姓连也好,姓王也罢,只要两人都平安无事,家长里短,活到老就好。但这话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她不能那么自私,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东西是必须承担的

    “小姐,咱们赶紧进城吧。”春分上前替自家小姐拍去肩头的雪花,小声劝道:“二少爷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别过王君轩他们后,杨柳儿显得意兴阑珊,做什么都没了兴致,说道:“不去城里,直接回家吧。”

    春分也不敢再劝,赶紧雇了辆马车,打马回家。

    雪下的越发大了,山路又难行,杨柳儿主仆两个足足比往日多花了半个时辰才到村口。

    那车夫多得了十文的赏钱,连连道谢,直说碰到善心的贵人了。

    村里有出门走动的老婆子,远远见到杨柳儿主仆,赶紧迎了上来,讨好笑道:“小姐,您这是进城看大少夫人了吧?这么冷的天,可是受苦了。”

    杨柳儿认出这是桃花的舅母,就笑道:“王婶子这是去哪里走动了?雪下的正大呢,路上都没什么人。”

    那老婆子听见杨柳儿唤自己婶子,乐得眉开眼笑,连道不敢,末了却是道:“小姐是矜贵人,可不好冻着。我们这些苦哈哈,皮厚不怕冷,方才还有一个货郎来村里转悠呢。”

    闻言,杨柳儿心头一动,假作不经意的笑问:“没想到这时候还有货郎过来呢,他都卖些什么?早上四婶托我买绣花针,我不小心忘记了。这货郎若是还在,可就太好了!”

    “哎呀。”王婶子一拍大腿,后悔道:“那货郎走了,早知道就多留他一会了。”说完,她生怕杨柳儿怪她,又道:“不过我看他挑的担子不大,上边都是些糖片子和小零嘴,没见到针头线脑。这也是个傻的,卖吃食在城里不是比咱们这村子容易?”

    杨柳儿笑着点头,心里却是更警觉。她想了想就道:“婶子若是顺路,一会帮我去里正大伯家走一趟吧。就说我阿爹怕雪大,山上的野牲口下来祸害村子,想请他张罗些人手绕村巡逻呢。”

    “真的?那可是大事,我这就去!”王婶子听了心里也在盘算着,杨家富庶又大方,作为主家挑头要村人巡逻,就算没有工钱,每日也少不得供上两顿饭,到时候把自家小子塞进去混日子,家里也省了粮食了,她越想越欢喜,扭头就跑去里正家。

    杨柳儿主仆回到大院,杨山正好闲不下来,抓了一柄大扫帚打扫院子里的残雪,父女俩站在一处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杨山不是吝啬的人,粮仓又装得满满,不差村人吃那一两袋麦子。先前听小女儿说要防备山上的野兽下来祸害牲畜,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后来又听说村子富庶,小心外人眼红起坏心,他立刻爽快应了下来,毕竟有钟家那事在前,他可是不愿再吃苦头了。

    因此等到里正赶来,杨山便出面商量巡逻事宜,杨柳儿也就不再费心,春分生怕她闲下来又胡思乱想,赶紧抱了帐本放到炕桌上,笑道:“小姐,魏掌柜送来的帐册都放两日了,你赶紧算一算啊。奴婢看魏掌柜回来的时候可是欢喜着呢,怕是煤球的生意又赚了不少银子。”

    冬雪正好送热茶进来,闻言就凑热闹道:“小姐快看看吧,若是当真发财了,过年时也赏我和阿姊做套新衣裙。”

    杨柳儿早脱了斗篷,这会正抱着雕花镂空的黄铜手炉暖手,听到这话就打趣道:“好啊,要是发财就给你们做新衣裙,若是赔钱了,就卖了你们顶帐!”

    “不要啊小姐,奴婢死活就赖在杨家了,你把招财进宝卖了吧。它们太能吃了,一个顶奴婢俩!”听着冬雪怪模怪样的抱怨,让杨柳儿和春分都是笑起来。

    杨柳儿喝了杯热茶,也觉得自己不能颓废,于是打起精神开始拨算盘、查帐本,结果这一算还真算的眉开眼笑。

    托老天爷的福,今年冬日特别冷,大雪一场接着一场。农家人有玉米秸秆和豆秸,还有山上砍下的树枝,所以也没什么感觉,倒是城里人忍耐不住,往日里三五文就能买一捆的柴禾,如今直接涨到十文还没处买,这时杨家囤积了几个月的蜂窝煤,还有铁匠铺子打造的几千只蜂窝煤炉子就成了大救星。

    二两银子一只炉子,两文钱一块蜂窝煤,一日里,连取暖带做饭烧水,有个十几文就足够了。最主要的就是方便又省事,不需要人守在旁边添柴禾,只要在晚上添几块蜂窝煤,就能暖和一宿,等到早起时把煤灰掏出来往外边路上一洒,走路还省得摔跤了,如此一举数得,杨家的生意怎么会不红火?

    由于销路好,魏春忙得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先前那些囤货早就卖光了,于是他又抓紧时间在各个县城就地找铁匠铺子打蜂窝煤炉子,拓蜂窝煤球,他这会也顾不上泄不泄密了,想着左右都是一锤子买卖,明年肯定有人跟风,今年就卯足力气赚一笔吧。

    蜂窝煤炉子一只赚大半利润,煤球几乎是没有成本,杨柳儿看着算盘珠子上的数字,难得觉得有些心虚,这钱实在来的太容易了

    “冬雪,过年给你做两套新衣裙。”

    冬雪正趁姊姊没看见时,偷偷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突然听到自家小姐唤她还吓了一跳,转而却是欢喜拍手“太好了,过年有新衣衫穿了。”

    春分猜到自家小姐许是赚了银钱,心里也是欢喜,先狠狠瞪了小妹一眼,可还没等她开口,程大娘和程大妮就抱了孩子进来了,隐约听见新衣两字就笑道:“咦,冬雪怎么知道我们给你们小姐送新衣衫来了?”

    见到来人,杨柳儿赶紧让这娘俩上炕暖和着,又把裹得跟肉球一样白胖的小弟抱在怀里逗弄,这才说道:“我们在开玩笑呢。”

    程大娘也不在意,笑咪咪的说起杨柳儿的及笄礼。

    说起来,大宇的女子到了十五岁都要办个及笄礼,同亲朋们表明成人之意,家里也可以张罗亲事了。

    这原本该是母亲的职责,但陈氏去的早,陈老太太年纪大又离的远,杨山无奈之下就把这事托给了程大娘。好在,农家礼节本就不繁琐,杨诚又在外赶考,便准备了两套新衣和首饰,再宴请亲朋吃顿酒席就罢了。

    至于杨柳儿,她整颗心都跟着飞去皇都了,自然更是不在意。

    到了行及笄礼这日,杨志夫妇抱着刚满月的小丫头,还有大着肚子的杨杏儿一同坐马车回来,倒是陈老太太带着陈家舅舅和舅母早到了。

    而史先生夫妇身为贵客,被杨山亲自接了过来,史夫人指点着杨柳儿简单行了礼、换了衣裙,又把头上两个花苞打散,绾成发髻,插上金钗就算礼成了。

    众人分了男女落坐吃酒席,说不到几句话,话题又被拐到皇都赶考的杨诚和王君轩身上,人人都是惦记不已。

    史先生嘴里说着话安慰众人,手下的酒杯却是频频端起,最后竟把自己灌醉了,散席后被人扶上马车,马车不停,一路回城去了。

    杨杏儿在家里留了两晚,最后放心不下身体刚刚好一些的公爹,也跟着大哥、嫂子上了马车,返回县城。

    杨家再次回归宁静,杨柳儿日复一日的忙碌,得了空闲就坐在窗边发呆,惹得春分跟冬雪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逗小姐欢心。招财、进宝倒是因此享福了,不但被允许进屋玩耍,还得了两件棉马甲,一红一绿,穿在身上很是可爱。

    不说杨柳儿如何思念惦记,只说杨诚和王君轩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大考前到了皇都,照旧住在了连家别院。

    连老爷子听了连东的报信,高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落了地,忍不住骂道:“臭小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二少爷看着性情倔强了些,但心里很有成算呢。”武伯在一旁劝着,末了低声问道:“那事是不是该动手了。”

    连老爷子点点头“去吧,该打点的时候不要心疼银子。宫里那位虽然爱钱,但只要应了就会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是,老爷子放心。”武伯躬身应了就下去安排,连东则安静地站在门口,好似方才那些话半个字也没听见一样。

    连老爷子扫了他一眼,满意的打开手里的信封,结果这一看却是惊喜道:“这臭小子,真是好运气!如此大事可成啊!”“连东,回去告诉那臭小子,安心备考,其余之事我自有安排。”

    “是,老爷子。”连东应了,躬身退出书房。

    这一年来,皇上龙体欠安,时不时就要招御医进宫,大宇皇都因而萧条了很多。当然高门大户之内照旧是夜夜笙歌,但城外落花河畔却是难得安静。但好在皇上隆恩,加开了恩科,天南海北的才子们再次齐聚皇都。

    但凡文人墨客出没之地,怎么可能没有美人美酒,于是落花河畔连同城内的酒楼、茶馆都重新热闹起来。

    许是吸取了去年冻倒无数学子的教训,今年的贡院明显提前修葺过了,就是炭火都备得很充足。一众学子们都做好了抗寒的准备,有人甚至带了一张虎皮赶考,见状却也长长舒了一口气。

    三日两夜弹指而过,考官们又批阅了整整五日,一百名举人老爷再次新鲜出炉。有去年折戟沉沙,今年终于如愿以偿的,也有锋芒毕露的考场新秀,加上先前的一百名“幸运儿”这一日皇宫内院的承德殿里就摆满了案几。

    正殿一百,东西偏殿各五十,所有举子都忐忑地等待九五之尊开口点考题,当堂挥洒他们的满腹才华。

    紧邻承德殿的阳明堂里,身形瘦弱但难得神色不错的皇上,正同一众文武重臣们说笑,听到太监总管来禀报举子们全都就坐,皇上就开口道:“众位爱卿,今年的考题可有好提议?”

    众人都是朝堂上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这时候怎么可能不开眼的夺了皇上的锋头,于是都推拒道:“陛下为国选才,臣等聆听圣训。”

    这话让皇上满意的直点头,垂头沉思半晌,眼角扫到桌角上摆着的一把黄金长颈壶就皱了眉头。这把壶是三皇子前不久进献上来的,只看雕花纹饰就知道是在西疆之外淘换来的。

    这令皇上不由得想起多年前曾经重创大宇元气的那一战,当下皇上就有了主意,抬笔在准备好的宣纸上写了几个字。

    太监总管赶紧吹干墨汁,末了小心卷起,亲自捧着送去了承德殿。没有人注意到,当太监总管路过连老爷子的面前时,竟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连老爷子嘴角轻轻翘起,低头重新研究起皇宫的茶叶为何这么好喝的问题。

    皇上亲书的考题被监考官高声诵读之后就供在大殿中间,无数小太监穿梭在案几间递送草纸。有的举子抓耳挠腮,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奋笔疾书,有的更是脸色煞白、两眼无神。

    王君轩抬头望向旁边同样看过来的杨诚,两人眼里都是三分惊喜七分坦然,末了齐齐低头提笔沾墨

    今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高高挂在正空照着皑皑白雪,很有几分雪趣。皇上同一干文武大臣说说朝政、说说市井杂事,气氛倒也很是愉悦。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三位考官带着几个小太监抬着装满考卷的箱子从殿外走进来。

    其中一个小太监不知是不是第一次见到龙颜,双腿一软就倒了下来,连带着手里的箱子也倾斜掉出了几份试卷。

    见自己闯了祸,那小太监立刻跪倒,哆嗦着磕头求饶,一众文武群臣都是低头喝茶,装作没有看到。

    倒是太监总管赶紧上前,喝斥着撵了那小太监出去,末了捧着那几份掉出来的试卷笑道:“皇上,这几个举子许是日夜盼着您朱笔御批啊。这不,试卷都急不可耐的自己从箱子里跑出来了!”

    他这话说的有趣,又解了自己驭下不严的尴尬,惹得皇上笑着对他道:“你这老奴,嘴巴太甜!是不是早起到御膳房偷吃蜂蜜了?”

    太监总管赶紧做了吃惊模样,应道:“皇上如何知道?奴才喝了足足一罐子野蜂蜜呢。”

    皇上听了这话笑得更厉害了,文武百官见机又凑趣几句,这事就遮掩了过去,而那几份掉落出来的试卷也当先摆在皇上面前。

    皇上饶有兴趣的挨个打开通读,不曾想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看得底下偷偷盘算的官员们都在心里打鼓。好在,看到最后两份试卷时,皇上终于换了脸色,甚至隐隐有些兴奋之意,阅毕即大声赞道:“好,这两篇文章实在是好。一个踏实严谨,一个锐意进取。”

    说话间,他又随手打开简单糊在一起的卷头,露出里面的名字和州府,更是惊讶的道:“甘陇那处偏僻之地,居然出了两个好人才!”

    闻言,太监总管就笑咪咪的上前凑趣“这也是托了皇上洪福,偏僻之地出英才,实乃大宇国运昌隆之兆啊!”“好,好一个国运昌隆!”皇上被这记马屁拍的是心情大好,文武百官赶紧跪地磕头高呼,哄得皇帝更是大笑不已,于是大手一挥“宣这两个举子进来问话。”

    太监总管立时高声冲着殿外喊道:“宣甘陇杨诚,甘陇连毅进殿面圣!”

    小太监一层层把话传了出去,杨诚和王君轩很快就在一众举子的艳羡中进了阳明堂。两人跪地三叩九拜,听的一句“平身”后这才起身,半垂头站在大殿正中。

    皇上仔细打量两人,只见都是俊秀男儿,一着蓝衣,锐气天成;一着石青,稳重儒雅,心下难免就又添了几分喜爱。开口问话也温和许多“朕方才见你们二人的文章,不但文笔华丽,难得的是言之有物。可是平日常与商贾走动,听说过西域之事?”

    杨诚同王君轩偷偷对视一眼,杨诚当先行礼答话“回皇上,学生同连师弟皆在甘沛书院读书,师从同一先生。初夏之时有感于先生教导,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结伴西行四个月,大半个月前刚刚赶回,正巧皇上出此试题,学生两人才侥悻过关。”

    王君轩随后也是行礼,附和道:“全赖皇上洪福。”

    听到这话,所有文武百官都忍不住靶叹这两个举子的好运气。

    皇上却难得是个明理之人,点头赞道:“西行之人想必不少,但能如同你们二人一般,把西疆风俗民生看在眼里的却是不多。”说罢,他扫了杨诚一眼,又问道:“杨诚,你在文章里曾写“换种试种”一事,仔细给朕说说!”

    “是,陛下。”杨诚赶紧应下,心里飞速斟酌一番,这才温声道:“回皇上,学生的娘亲过世得早,家境贫寒,学生有一么妹,虽自小身体虚弱但很是聪慧明理,曾在街市卖水供学生读书。所以学生待么妹很是疼爱。西行之时,本来捎带了一些丝绸瓷器等物,也盘算着赚取薄礼,帮忙家计。可是到了西疆之外,碰巧遇到红发番人的海船搁浅,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就把货物都换给了那些红发番人。

    “红发番人的船上带了一种番邦的物种,同咱们大宇百姓常吃的土豆很像,但蒸煮之后味道甘甜,学生想起么妹嘴馋,就讨了两筐。后来回到家里,么妹却说她在一本破旧的海外异志上看到过这洋土豆,其实它名字叫番薯,亩产能达到七八百斤,而且不挑地,种植也不算难。学生同连师弟商量过后,来皇都的时候就一同把番薯带了过来,想着把此物献给陛下,这才有了换种试种的说法。学生鲁莽,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同文武群臣听见杨诚初始几句,还觉得很好笑,心想这杨诚虽然才高、运气也好,可到底出自偏僻之地,圣前奏对居然还有闲心提及亡母和幼妹,可听着听着却慢慢被他们兄妹的情义感动了,千辛万苦赶去西域,尚且不忘给小妹带些新奇吃食,这份疼爱之情,别说是皇家,就是高门大户都不见得能遇到一个,但这些尽皆比不上最后一句,那句“亩产七八百斤”简直是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