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爷儿坏心眼 > 第二章听不见的心音

第二章听不见的心音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你做什么?!”

    孙子凭的手被刚醒过来的男子用力扼住,她手上端着一碗药准备要喂他,见昏迷两日的人终于醒来,她本来是欣喜的,但瞧他眼神凌厉,她忍不住手一抖,手上的药险些洒出来。

    “我正要喂你吃药,有什么问题吗?”不晓得他醒来后竟是这般严厉的人,她嚅嗫的说。

    男子瞪着她,半晌后才逐渐想起自己昏厥前发生的事。“这里是哪里?”他声音依旧低沉,像刀削冰块一样的冷冽。

    “这里是我家。”在他冷硬的注视下,她忍不住浑身再一颤,乖乖的答话。

    “是你替我疗伤的?”他再问,口气已经缓和许多。他皱眉瞧自己的手,手上的伤口因他刚刚的动作而渗了些血出来。

    “我爷爷懂得些医术,是他替你疗伤的,不过,咱们没钱买药材,是神女临走前命人送了些药材过来,你才能有药治”

    “什么?神女来过?!”他神情骤变,扼着她手腕的手力道加重,他的手也因此流出更多血来。

    “欸幸亏神女出面证实咱们不是刺客的同伙,咱们这才能免于一死,她来替咱们解围,你不高兴吗?”她忍着疼问,也留意到他的手正在流血,有点替他担心。

    虽说神女嘱咐过不用刻意提起她来过的事,但她自己认为,要不是神女出面,他们可能都被抓去问斩了,既然得了人家的帮助,男子怎么能不知情呢,所以她还是说了。

    男子终于松开她的手。“神女来了又如何,我醒来后自然也能将事情说清楚,何须她解围,更哪里来的高兴与不高兴?”他态度冷淡下来。

    “你”刚才他明明就生气听见神女来看他,现在还不承认,这人心里在想什么,能骗得过她吗?她只要听一听他的心音就知晓了

    等等,从他醒过来到现在,她好像一次也没听见他的心音不,在更早之前,她拉着他狂奔逃跑时,照理他负伤若痛,身体吃不消嘴上虽不说,但心里也必定会说难受,可她完全没听见,才会一路未停止的拉着他跑

    啊?!孙子凭讶然不解的望向男子,他居然是她唯一听不见心音的人?!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他也发现她吃惊的目光,眉峰挑起的问。

    “没没有,没什么不对,你没有不高兴就好,这汤药还是快喝了吧,冷掉就更苦了。”她想不透为何自己听不见他的心音?但这话不能问,只好催促他快喝药。

    他深沉的双眸紧盯着她手中的汤药,昏睡时由不得自己喝不喝,但现在他醒来了,他评估着要不要喝下这碗来历不明的东西。

    “你的手又流血了,想伤口好得快,就不能不喝药,况且这两日你都是喝这帖药的,这药颇有效果,你腹部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听不见他的心音,她只能用猜的,她猜他应该是个多疑的人,醒来后自是不愿再喝陌生人给的药。

    他估量的瞧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几眼,伤口护理得不错,判断这药真没问题后,他端过她手里的碗,仰首一口饮下。

    孙子凭刚要收下他的空碗时,门外跑进来一名与她同样约十六岁左右的姑娘,这姑娘瓜子脸、皮肤白皙,模样生得不错,算是镇里有名的小美人。

    “凭儿,他醒了吗啊,真的醒了,太好了!”姑娘闯进来后见他清醒着,不由分说的跑到床边去,一脸的兴奋与热切。

    男子蹙眉,以眼神询问一旁的孙子凭这人谁?

    孙子凭见邻居阿娇热情过头,有些尴尬的介绍道:“阿娇住棒壁,她很关心你的伤势,这几日天天来”

    “我何只关心,我还很担心,你这几日的药都是我帮忙煎的,现在你终于醒了,我就能放心的松口气了!”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是他的谁了,听得孙子凭都有点不好意思,阿娇表现得也过于积极了些。

    “凭儿这里简陋,你不如移到我家养伤,我家虽然也是茅屋,但比这大上两倍,更舒适宽敞。”阿娇继续说着,想将人弄走。

    阿娇虽然是他们的邻居,但平日里却很少来往,因阿娇嫌她与爷爷“不务正业”靠摆摊为人算命维生,所以不屑与他们交往,这几日会来他们家是因为日前神女来时,她也来凑热闹,偶然见到闭目躺在床上的他后便迷恋上了,自愿天天来煎药,就等着他醒来后与他说话。

    面对阿娇的大胆示好,男子处之泰然,显然这种事遇多了,不觉得尴尬。

    孙子凭瞧瞧他,很能理解阿娇的作为,他生得一副招蜂引蝶的相貌,让女人如飞蛾扑火般的靠近他。

    “多谢姑娘好意,我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她将我照顾得很好。”他想说那个带他来此的姑娘,却忽然发现自己连她的名字都还没问。

    孙子凭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打发阿娇,她的心里蓦然莫名的高兴了一下下。“我姓孙,名叫子凭,爷爷都唤我凭儿,你也可以这么唤我。”她笑着自我介绍。

    男子瞥向她,衡量自己身上的伤势不适宜移动,而眼下无可信任的人,但若孙子凭与阿娇两人相较起来,自然是孙子凭可靠些,至少这几日她并未害过他,还悉心照顾他,因此他选择继续留在孙家。

    阿娇听了虽然失望,但并不减对他的兴趣,仍旧说:“那我天天来看你,你若有任何需要,随时跟我说,我定会替你办到。”

    他淡笑的点头,也不推了她的好意,也许日后真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不用在这时急着拒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晓得名字咱们以后也不生分了。”阿娇积极的问。

    “我姓毕,名书旭。”他说。

    “书旭?不是九阳吗?”孙子凭低声不解的喃念着。

    耳力好的毕书旭闻言一惊,剑眉危险的扬起,两道目光似箭,凌厉的射向她“你说什么?!”

    见他变脸,孙子凭微怔。“我”她是听见神女的心音才知“九阳”这个名字的,自己方才不留神的将这名字念出,现在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那个神女”

    “神女喊出这个名字?!”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不欸”不知该怎么说,只好就当是神女曾说过的,否则她没办法自圆其说。

    毕书旭不说话,气氛霎时变得很僵,连阿娇都感受得到。

    她识相的道:“我家里还有点事,这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探毕公子。”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

    “我问你,你怎么也会跳上神女座轿的?”等没有其它人在场后,他阴沉着脸色问起这件事。

    这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她哪能告诉他是因为听到刺客的心音才跟上去的,想了一下说词后才道:“我不小心看见刺客身上带着匕首,才晓得他的意图,追上去只是想劝他收手。”

    “你也太大胆了,一个弱女子妄想阻止刺客杀人?”

    “这事爷爷已经骂过我了”她尴尬的说。

    毕书旭锐目审视着她,这姑娘瞳眸黑亮单纯,想来应该是真的刚好撞见简叔行凶,并非真正知道什么,另外,她眉心的小红痕老是让他不自觉的闪神,心头起了奇异的感觉,可又道不明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脸色好看些,甚至微微露出笑容来“等我的伤好了,我就会离开,这阵子麻烦你了,之后我若有机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不不,该报答恩情的人是我,一开始我误会你与刺客是同伙,才会阻止你夺匕首,反而耽误你制住刺客的时机,后来你为了救我又遭到神女的护卫刺伤,这都是我的错,我对你很过意不去。”孙子凭内疚的说。

    他瞧着她,思绪轻转,这丫头并不知道他与简叔的关系,才会以为他们不是“同伙”好吧,就让她愧疚下去,如此自己受她帮助,也能“心安理得”了。

    “我也同你一样,见刺客亮刀才冲上去的,帮你也是不忍见你枉死,不过既然咱们都已平安无事,就不用再提报答不报答的事了。”他四两拨千金的说。

    “这怎么成,你帮了我就是帮了我,这恩情我不会忘记的,所以你好好在这里疗伤,我会负责照顾你的。”她说着脸突然红了。

    毕书旭垂下眼,他见多了与他说上话就脸红的姑娘,他眼中流光淡淡的,假装没看见。

    实际上,他来自未来,毕书旭是他穿越前的真名,十年前的那一夜他穿越到大胤王朝,魂穿在年仅十岁的孩童身上,从此他人生翻覆了一回。

    那一夜,大胤王朝宫变,前朝皇帝被杀,太子官九阳被追杀,逃至丛林后倒霉的被一辆失控的马车给撞飞,官九阳撞到树干后死亡,而他便是在这一瞬间魂穿在这位落难太子身上,自此踏上为前朝中兴之路。

    穿越前,他是一呼百诺的黑帮老大,穿越后,却成了流亡的前朝太子,和一群心腹隐身于市井民间,罗织势力,随时准备王子复仇,夺回前朝江山。

    所幸自己来自未来,凭着出身黑帮的经历,这才能在穿越后很快的适应这个世界,并且整合前朝遗留的势力,架构出自己的地下版图。

    而此时正是他匡复大业的重要时机,必定得步步为营,哪有心思谈情说爱,对这些投怀送抱的女子,他向来视为粪土,不屑至极。

    “呃汤药你也喝了,明早我会再来替你更换伤口上的敷药,那我就先出去了。”她见了他总是没说两句话就脸红,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于是赶紧收了空碗想要快快离开。

    偏偏人一急脚步就乱,她在门边不小心拐了一下脚,身子险些扑倒,幸亏她及时抱住门框,才没跌得难看。

    毕书旭瞧见她的糗样,眸中闪动起兴味,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这丫头挺有趣的!

    “毕公子,吃橘。”阿娇亲自剥了片橘给手上有伤的毕书旭。

    毕书旭不太赏脸,没有要吃。

    阿娇觉得尴尬,又拿了块绿豆糕出来。“那吃绿豆糕吧,这可是我今早自己做的,放了蜂蜜在里头,甜得很,你尝尝。”她讨好的又将绿豆糕递上去。

    “我不喜欢吃甜的。”他淡声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不吃。

    阿娇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将绿豆糕再收回来,放到一边去。“你若没兴趣吃东西,那咱们聊聊天打发时间吧,这个你家中是做什么的?可还有什么人?”她感兴趣的探问有关他的事。

    “我是独子,家中是做生意的,在各地都有些房产。”他轻描淡写的说。

    事实上,前朝皇帝不知是否已预测自己儿子会落难,在民间暗中置了不少私产,让他这个前朝太子就算流落民间也能腰缠万贯,再加上他生财有道,这十年下来,他已经将原有的财富翻滚出数倍,足供他复朝使用。

    尽管他富可敌国,对外他仍只以普通商人身分行走,不过仗着他出色的外表和冷魅的形象,也已足够吸引人了,阿娇光是见到他那张俊容就已经流了不少口水。

    “这样啊,那可有妻室了?”这才是阿娇所关心的。

    他瞥了她一眼,冷笑“妻子没有,但妾有十个。”

    阿娇听见绿了脸。“十个妾?!”这是开玩笑的吧?!

    见她吃惊,毕书旭笑容更冷“嗯,十个。”

    阿娇说不出话了,对他有些失望,十个,若她嫁过去,不就第十一个了,自己得与其它十个人一起争宠,这怎么成?!

    “对了,怎么大半天不见孙子凭过来?”他懒得与阿娇再多扯私事,遂问起孙子凭的去向,平时她一早就会来给他送药,怎么今日过午了却还不见人影?

    “她和孙老头去摆摊做生意了。”阿娇暂时收起听见他有十个妾的噩耗而产生的低落情绪,提起孙子凭,她撇嘴了。

    “她做什么生意?”他问。

    “算命啊,他们已停了几天没出去骗钱,再不出去,米缸怕是要空了。”她说话带着嘲讽。

    “孙老头不仅懂医术,还会算命?”他微讶。

    这老人来看过他几次,替他检视伤口、更换药方,老人当着他的面虽没说什么,可瞧得出来不怎么欢迎他,这他能理解,这屋子里住着老人与未出阁的孙女,是不怎么方便他这陌生男人待下的,但他也不是不想离开,只是一来伤口不宜扯动,二来在此地他还有事情要办,而今既以伤者的姿态留下,那便等一切事情办妥后再离开。

    只是他没想到孙老头倒是“多才多艺”居然还会算命。

    “你误会了,孙老头能治疗些简单的疾病和处理刀伤,但不会算命,出去摆摊骗钱的是凭儿!”阿娇一脸不屑的道。

    “孙子凭会替人算命?!”这可让毕书旭吃惊了。“不过,你口口声声说她骗钱,这是怎么回事?”

    “凭儿就是神棍,凭着一点观察入微的本事,就到处替人算命骗钱,偏偏她总能猜中别人想问的问题,让别人以为她真的有些能耐,可她说不准未来的事,几次都让人回头砸摊子,我早劝她要脚踏实地些,不要再胡说八道赚这种黑心钱,夜路走多了总有一天会遇到鬼,但她不听我劝。”

    他听着忍不住蹙眉,孙子凭眼神干净,不像是个女骗子,可阿娇又说得如此鄙夷,难道是自己看走眼,孙子凭澄净的表相下藏着奸险?

    “我回来了,阿娇,你有喂毕公子吃药了吗?”说人人到,孙子凭回来了。她今日和爷爷去做生意,阿娇自愿替她照顾毕书旭,这会收摊回来了,她立刻关心的问。

    阿娇见毕书旭表情像是不信自己方才所言,便马上对孙子凭说:“凭儿,你回来得正好,你也给毕公子算算命吧,瞧他家中有几个妻妾?”

    孙子凭被她拉到毕书旭面前,神色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替他算这个?”

    “你都能摆摊给人算命赚钱了,这点小事你不会算不出来吧?”

    “我”

    “别啰唆,快算,若连这你都说不准,那就是个骗子!”阿娇非要她在毕书旭面前出丑不可。

    而毕书旭也想知道孙子凭是不是个骗子,便静默的看着她,瞧她怎么应对。

    孙子凭额上泌出细汗,她并不想让他也认为她是个骗子,所以咬着唇望向他,努力想听见他的心音,得知阿娇问的问题答案,不过任凭她怎么用心也听不见来自他的任何一点心语。

    原来这人的心音自己真的接收不到,她额上的小汗变成大汗了,汗水都滑下脸颊。

    “不会吧,你向来猜得准前头事,说不准后头事,想不到这回连已经发生的事都说不出来了。”阿娇痛快的拆她的台。

    哼,谅凭儿怎么善于猜事情,也断然猜不出这彬彬公子居然已有十个妾室!这么夸张的事,凭儿若猜得出来,我便也服了她!

    孙子凭突然听见阿娇的心音,她一抹汗水后,说道:“你真有十个妾吗?!”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心情也忽然莫名的沉了下来。

    毕书旭眉峰一瞬间挑起,正要说什么时,阿娇已经跳了起来。

    “你说,这可是凭观察也难以得到的数字,你是如何得知的?”阿娇质问。

    “我我就是知道。”孙子凭低声说道。

    毕书旭的俊脸也冷沉了下来。“你确定知晓我有十个妾室?”

    “没没有吗?”孙子凭期待的问,希望是阿娇误会了。

    他细眯了眼,他告诉阿娇自己有十个妾,那全是胡诌的,可孙子凭为何说得出这数字?

    难不成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蒙上的?

    “不,你说中了。”他不拆穿她,只是很好奇她若真的会算,断不可能说出十个妾,可若是胡扯,又怎么说得出他对阿娇说的话?

    而他瞧得出阿娇是有心让她难堪,不可能给她任何暗示,因此这事有点玄了。

    “你这分明是好狗运,瞎猜也能猜中!”阿娇愤愤的说,根本不信她真能算出答案。

    孙子凭也晓得阿娇的心态,就是想让她丢脸,她也很无奈,自己不是骗子,讲的话都是真话,只是对未来的事预测不准,才会被当成骗子。

    “真没意思,毕公子,总之,她的话你别多信,否则吃亏上当了,别说我没提醒你。”阿娇转而对他说。

    毕书旭轻笑不搭话,信不信一个人,他自有判断,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其实孙子凭被质疑惯了,这种事原也不会放在心上,但这回她却莫名在意他是怎么想的,心头老大不愿意他对她留下坏印象。

    低头瞥见床头上那碗搁着未动过的药,孙子凭转移话题的道:“原来你没喝药,这药凉了,我替你热一热吧。”她端起那碗药,见一旁还有橘子与绿豆糕,于是又道:“橘子生冷,你目前养伤期间不要多吃,但这绿豆糕”

    “绿豆糕怎么了?这是可以解毒的,你当我拿来给毕公子的都是有害的不成?”阿娇马上气愤的说。

    “不是的,我是说”

    “不用说了,你就是嫉妒我照顾毕公子,才挑剔我拿来的东西。”

    “你误会了,我只是要告诉毕公子,这绿豆糕有清热解毒消肿的功效,纵使平日不爱吃甜食,偶尔食之也是不错的。”她连忙解释着。

    毕书旭心绪微震,他不吃甜食的事是刚才对阿娇一人说过而已,孙子凭却能得知,这他瞧她的目光越发的深沉了,开口要再问些什么事时,孙老头脸色不佳的走了进来。

    孙老头对着孙女道:“你还不快去将咱们那块招牌洗干净,要不咱们明天怎么做生意。”

    “又洗招牌?不会又被人砸鸡蛋了吧?都不知是第几次发生这种事了!”阿娇立刻逮到机会的冷嘲热讽。

    孙子凭这下真没话可说了,几日前算狗能生几只的中年胖妇来砸摊,说她那只狗前晚难产死了,连带肚里的三只狗崽子也保不住,一只也没留下,不仅如此,邻居家欠的债也不肯还,她上门去讨还让人给打了出来,她一气之下带着一篮鸡蛋来砸摊,如今他们那块破烂招牌满是蛋泥,根本不能用,也因为如此,他们爷孙俩这才早些收摊回来。

    可她也很委屈,当初会说狗能多生、债能讨回,纯粹是想让胖妇开心,别为这些事烦恼,人总要有正向的希望,心情才会好,所以她总是喜欢挑成功面说,可惜世事哪能尽如人意,所以才会经常被人回头砸摊泄愤。

    “还杵着做什么?快去洗招牌!”孙老头再催促。

    “是”孙子凭不敢去瞧毕书旭是什么样的表情,在阿娇的讪笑声下,她赶紧出去洗招牌。

    入睡前,孙子凭端了碗药进来,通常这时候她会再为他煎一次药,让他喝下后入睡,可今日她端着药来时,毕书旭已经入睡了。

    她犹豫着该不该唤他起来喝药?可见他似乎睡得很沉,她便先将药碗搁在他的床头上,等他半夜若醒来见了自己喝下。

    放下药碗后,孙子凭本该就此离去的,但她却忍不住站在床边怔怔地望着他。

    自十年前被追杀的那一夜醒来之后,她就能听见每一个人心里的声音,而他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却听不到心音的人,自己已习惯先得知对方的想法,再决定接下来要如何行事,但这人她完全猜不透,她反倒不知该怎么与他相处了。

    真是奇怪,她当真听不见他的心音吗?

    不信邪,孙子凭悄悄的靠近毕书旭,耳朵凑向他的胸口,但听了半天,只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她不禁有点泄气,但仍不放弃,想着也许他心音弱,自己再靠近点试试。

    这么一想,她便越靠越近,整张脸几乎都快要贴上他的胸膛了——

    “你在做什么?”毕书旭倏然出声。

    孙子凭吓了一大跳,腰杆马上弹直,脸孔瞬间红得发紫。“我我”她哪想得到他会突然醒来,她刚刚那举动瞧来不是投怀送抱是什么?这不知廉耻的行径,他不鄙夷死她才怪,此刻若有地洞,她真想一头钻进去!

    毕书旭根本没睡,当她一踏进屋里时他就知晓了,他是故意在观察她的行为,她放下药碗后没走,反而先是盯了他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又做出奇怪的动作,可他清楚她的行为不是有意诱惑,似乎认真的想在他身上听见什么?

    这姑娘好怪!

    “你醒来得正好,我、我送药来,你快趁热喝了吧,空、空碗我明日再来收。”孙子凭丢下这话后便急急要走。

    “回来。”他出声。

    她已跨出门坎的脚听话的立刻缩回来走回他身边。“还还有事?”

    “有。”他精明有神的眼睛紧盯着她瞧,让她显得更无措。

    他见她犹如不小心掉进洞里的兔子,那可怜兮兮又忐忑的样子,令他蓦然想笑,这姑娘做什么事都是反射行为,率直得很,这样单纯的人,自己到底想要质疑她什么?且就算她藏了些事情,应该也是无害的,只是,他仍对她能说对一些事情感到好奇,不解她是如何得知的?

    “你刚才想听见什么?”毕书旭终于开口问。

    啊,他这样问,表示没当她是想对他上下其手的花痴,不禁安了心,少了紧张和小心翼翼,她便没多想的直接回答“我在听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你能听见?”

    惊觉自己说错话,孙子凭急忙补救的再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以为你说了什么,所以靠近去听”

    “我刚才正在睡觉,你怎么会以为我在说话?”毕书旭敛色的问。

    她咬唇“呃我听错了”

    他盯着她,眸中深思,不发一语。

    “我可以走了吗?”孙子凭觑着他问,只想赶快离开,免得多说多错。

    “你赶时间?”他冷睨着她。

    “不是,是因为时间很晚了,你身上有伤,要休息”

    “若我还不想睡呢?”他兴起逗她的念头,而过去他可不曾有过这种闲情逸致,今日倒是特别。

    “睡不着吗?那你想做什么,要我陪你聊天吗?”她小心谨慎的问。只要他不再问自己不好答的问题,她倒是愿意陪伴他。

    “你能聊什么?”他如王子般矜贵的坐在床上,薄薄的唇角有抹奇异的笑意,神情令人捉摸不定。

    “聊”

    “不如聊聊我在想什么吧?”

    孙子凭脸色微变“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那你可以猜,你不是擅长此道?”他看起来懒洋洋的,语气淡淡的,但周身却有一股犀利的感觉隐隐而生。

    她屏息。“你也想要算命?”

    “有何不可,你可以试试。”毕书旭眼中有着鼓励。

    她心跳略略加速。“抱歉,你的命我算不出来。”她泄气的说,听不到他的心音,她如何能说得准?

    他微微眯了眯眼,问她“为什么算不出来?”

    “算命要凭感觉,我现在没感觉,所以算不出来。”孙子凭找了个理由拒绝。

    毕书旭略感失望,他本来好奇她的算命功夫到底如何,这会她倒是不算了。

    “这个老喊你毕公子,显得生疏,我可以改叫你阿旭吗?”她突然问。

    “阿旭?”

    “嗯,你不觉得这样亲切多了吗?”她脸庞染上胭脂般的红晕,大眼望着他,带着些许希冀和光亮。

    其实也不知是想较劲还是什么的,瞧阿娇这么不矜持的追求他,她也想让自己在他面前有些特别,因此想喊的和阿娇不一样,而喊阿旭彷佛多了几分亲昵。

    毕书旭是他穿越前的名字,穿越后自己就用这个名字掩护见不得光的太子名字官九阳,然而阿旭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他,听了虽然不习惯,但难得有种安宁而温暖的味道。

    “好啊,你就喊我阿旭吧!”他同意。

    孙子凭高兴,笑得眉眼上扬,他瞧着,竟有种羽毛挠过心头的异样感。

    “那”她含笑地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

    “时候不早了,你可以走了。”他忽然神色一敛的说。

    这反差太大,让她顿时僵了笑脸。“你这人态度怎么”说变就变,才转眼就冷漠疏离的赶起人来?她原是想表达不满,但迎上他那冷淡的目光,又将气闷憋回肚子里。“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喝药。”临走前还不记恨的提醒他喝药。

    他听她低低软软的声音,瞧她委屈垂着脑袋走出去,眼底忍不住蒙了层薄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