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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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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理解他为何吻我,只好将之解释为他冲动下的产物。

    又想,我在国外住了些许日子,好朋友表示亲切的啄吻也时常遇到,没必要大惊小敝。

    由于上一学期的努力,我驾轻就熟的处理下学期的各类报告,社团活动占据我大部分的课余时间。

    表姐忙着准备硕士论文,许多旅行活动都由我和同学一起完成。

    时间一多,我开始试着找寻兼职工作,期望能补贴自己的生活费,多学点社会经验。

    我的运气不坏,找到书店收银员的工作。

    表姐论文通过的那大,我和几个朋友帮她举行了庆祝会,结结实实地疯了一晚。

    又叫又跳的行径召来房东的喝止。一伙人干脆拿瓶好酒灌醉房东,嘻嘻哈哈地放肆一整晚。

    事隔两年,表姐获得博士头衔,为她开心之余,我隐约感到难以抑制的寂寥盘旋脑海。

    想到她必然的离去,造成我莫大的恐慌。我和她一直是互相扶持的,我们分亨彼此的秘密,悲伤两人一起哭,快乐两人一起笑。

    如今,她回国在即,我却害怕她的离开会令我溺毙在茫茫人海。

    我强撑笑容送她上飞机,她一走,我马上奔到洗手间大哭特哭。

    我没想像中坚强,因为有她在,我的思乡病不至于太严重,然而,她走了,我脑海不由自主地遥想家里的一切,想念爸妈,想念堇的豪迈、玫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凌刀可恶又可爱的恶作剧、齐开云要笑不笑的嘴脸,甚至是卧室里的床铺,都在我的想念范围。

    为了停止自怨自艾,我更积极地参与各项活动,把自己全身的精力榨干,回到家只剩洗澡、躺到床上的力气,不再有多余的空闲思念台湾的一切。

    学期告一段落,我迫不及待的搭飞机返国,开心的拥抱每一个未接机的人,包括齐开云在内。

    我实在太激动了,以致在机场流泪的反而是我。

    当我抽抽噎噎地面对众人(妈妈、堇、凌刀、齐开云),大家都吓了一跳。

    妈妈和堇怜惜地抱抱我,安慰我一些话。

    平日开惯玩笑的凌刀不自然他说些不相称的劝慰辞,什么"一年很快就过去了""送你一张相片,聊慰你相思之苦"的话,逗出我的笑容。

    我又哭又笑的捶她一记,她喳呼的嘲笑我的力气小如蝼蚁。

    她们三个去帮我领行李,齐开云陪着我在咖啡室坐了一会。

    "真觉得熬不过,就不要读了。"他突然冒出一句。

    我讶异地盯住他,他的话听不出嘲弄意味,而他如此正经的表情我从未见过。

    即使恩乡病一犯再犯,我从没想过要放弃学业。

    我认真无比的摇头。"这是我的选择,找会坚持到底。"

    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夹带些许失望,他迟疑她问:"念完大学,想继续读研究所吗?"

    我考虑片刻。以我的大学成绩,申请研究所并非难事,但我不想将时间全花在校园,进修的法子很多,入研究所不是唯一途径。

    "不进研究所,找想找一份工作试试自己的能力。"

    "在加拿大?"他低声问。

    他紧张的口吻令我沉默半晌,猜不出他的着急所为问来,我笑着反问:

    "我留恋的是台湾的人、加拿大的风景,你说,我是留在台湾还是加拿大好?"

    他深吸口气,接着大笑出声:"好家伙,分明在捉弄我!"

    我不答,笑嘻嘻的睨他,也不催促,慢吞吞的啜了口咖啡。

    "加拿大再美,还是自己的国家好。"他意有所指的提醒我。

    "也不尽然。"我缓缓的堵他一句,捏起盘子的点心,含人口中。

    "别吊人胃口,快说!"他沉不住气的靠过来,拿开我手上的咖啡杯。

    我不理他,托起点心盘,提议:

    "我们来比赛,你先吃完,我就说"

    话没讲完,他迅捷无比地抢过盘子,两三下解决整盘小蛋糕。

    我目瞪口呆的瞪着光溜溜的盘面,嚷了起来:"你吃那么快干嘛?!我还没说出比赛规则。"

    他几近无赖道:

    "反正我赢了,你得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台湾还是加拿大?"

    碰上不服从游戏规则的人,我认了。

    "台湾。"

    接着我又随口问:"怎么你比我爸妈还来得紧张?"

    他摆摆手,起身到柜台要了一盘蛋糕。

    再回来时,那盘蛋糕塞了我满嘴,早把刚刚的疑惑扔进了垃圾筒。

    大学的最后一学期,住了三年多的宿舍被房东收了回去。不得已,我搬进另一幢三人同住的公寓。

    我的室友是个面貌冷酷、内心如火的北欧女郎,另一位室友老实说,我不知道他姓啥名啥,只晓得他是个男的,和我一样是中国人,至于为何迟迟见不到庐山真面目,北欧女郎也不知。

    晚上,我支着两颊,坐在窗前看雪景,风与雪花配合得天衣无缝,飘散的六角形结晶体更能使人感觉它的生命力。

    我想着,兴致一起,伸长上半身,捞过素描本,就着晕黄的街灯描绘白雪覆盖的街景。

    画得正乐,窗户前猛然现出一张脸。

    我吃惊的张大口,不由自主地想起这里是三楼。

    那张脸的主人其讶异程度不下于我,冷不防他踩了个空,整个人向下坠。

    我惊呼一声,趴在窗日探看,没有预期的血肉模糊、脑浆迸裂,我总算安了心。

    不过,人到哪去了?

    我仔细搜索,发现他掉到二楼的安全梯上,正吃力地攀爬水管回到三楼。

    "你是谁?"他抱住水管,隔着窗户与我对视。

    面对他的质问,我微觉不快。他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那个,极有可能是闯空门小偷的同行,这样大刺刺的问我,不是很没道理么?

    "你又是谁?"我没给他好脸色看,端着母夜叉的架势反问。

    他愣了愣,递出了手。"我叫斐文哲。"

    我怪异的看着他的手,跟一个抱着水管的不明人土握手,我可不干。

    他尴尬的收回手、"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

    一个人坏不坏,由自己说,别人哪会相信?

    我不仅在心里想,也讲了出来。

    "我可以先进去吗?"他指指我的房问,努力的向上爬了一段。

    "引狼入室,我又不是呆呆的小红帽。"我用中文咛了一句,不想和他纠缠下去,准备拉下窗户。

    "我也不想让人当成色狼。小姐,你往的房间原本是我的,房东没告诉你吗?"他用着生涩的中文回答我。

    "你的?有证据吗?"我瞟了他全身上下一眼,他的衣服沾满泥沙,纠结的卷发蓬松的散在脑后,历经风霜的脸上布满憔悴我无言地摇头。

    "我随着登山队攀爬喜马拉雅山,途中遇到大风雪,证件、钥匙都遗失在山里"

    我点了个头。

    "也就是说,你没办法证明了?也许你应该考虑以正常人的方式进入公寓,先去敲敲房东的门,确认你的房客身分?"

    "我试过,她睡死了,叫不起来。"他疲惫地抹脸。

    找脑筋转了半圈。"说说你房里的抽屉有什么,答对了,再让你进来。"

    "我想想一本笔记本、电话簿、几支原子笔、一本世界名著,还有"他难为情的补充:"一本花花公子。"

    我拉下窗产落锁,搬家令我筋疲力尽,房间里的某些地方,我根本没多余的精力去翻。

    最后证实,他说的正确,我依约让他进来。

    斐文哲的出现在某方面弥补我的思乡病,他风趣、幽默,虽是十足的美式作风,但华人根深抵固的保守观念仍偶尔会蹦出。

    他刚取得硕士学位,在申请学校与找工作的空档间摆荡。

    他时常邀我到处游玩,当他决定要随我回台湾定居,并且向我求婚时,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一方面感动于他的义无反顾(我知道他比我更舍不得离开加拿大),二方面一为期三个月的恋情,无法给我太多安全感。我自觉不够认识他,一无所知的未来也令我茫然无措。

    我无法在现阶段给他正面答覆,希望他给彼此一段时间考虑清楚。他表示他的决定不会更改,依然会随我回台。等我为他披上婚纱。

    他高高兴兴地陪我回国,参加大姐的结婚典礼。他的出现跌肢很多人的眼镜,大伙嘴上不说,表情却出卖他们的想法。

    我挽着斐文哲的手穿梭在人海中,齐开云忽然拉往我,迷惑的扫视找身旁的斐文哲。

    "我男朋友,斐文哲。"我微笑道。

    斐文哲不满意我称呼的头衔,自动开口更正:"未婚夫。"

    齐开云僵下脸,我转头抗议:"我还没答应!"

    "桃,你就不能提前让我开开心吗?"斐文哲唱作俱佳的哭丧着脸。

    我眼波流转,兜了一个圈子,坚定地看着他"不行""好吧。"他无奈的耸肩,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桃的男友,未来的丈夫。"

    我以手肘撞他上下,暗示他放规矩点。

    "好疼呀,撞死了我,不怕到时没丈夫疼你?"他搂过我的腰,不正经的打趣。

    齐开云冷漠的转身,横冲直撞的离开会场。

    "他怎么了?"我禁不往问。

    "我才想问你。"斐文哲回答。

    筵席进行到一半,我没再碰到齐开云,进入更衣室,我悄悄地靠在堇耳边低问:"看到齐开云没有?"

    堇莫名所以的摇头。

    "找他做什么?"

    "他怪怪的,我不放心"

    堇偏着脑袋想了会,要了支笔,在餐巾纸上写下一串数字。

    "打他的手机看看,也许找得到他的人。"

    我拣了个安静的地方,拨了堇给我的号码。

    电话响了十几声没人接听,我正要挂断,那头传来一声大喝:"谁?!"

    "我是桃。"

    齐开云没再说话,我一度以为电话断掉,他才开口:"什么事?"

    粗嘎的声调教我皱眉,他在喝酒吗?

    "你还好吧?"我问。

    他怪异的笑起来,颤颠倒倒的话语让我更确定他的醉酒程度。

    "你人在哪里?"把他拖出酒缸外,总比他被酒溺死好。

    "你要来?你未婚夫怎么办?"他好像清醒了不少,问的话有条不紊。

    "他又不是小婴儿,不是非我在身边不可"跟他说这于嘛?他连说话都无法连贯,何况是听别人讲话?

    "你到底在哪里?"我再问,终于得到一个确切地点。我吩咐几句,要他不要乱跑,我马上到。

    收了线,我急急地跟斐文哲说有急事,请他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搭计程车赶到齐开云的公寓,按下对讲机,大门马上敞开。

    电梯升上顶搂,齐开云手持酒杯倚在问口,领带松松的吊在脖子上,衬衫被拉到西装裤外,殷红的双眼透出妖野的气息他将酒尽数倒进喉咙,一言不发地走进屋子。

    他的邋遢样,我还是首次见识。而他,显然没我想像中的醉,至少他没大吵大闹,还懂得开门让我进来。

    进到客厅,茶几上散落的一堆酒瓶让我不那么肯定。

    "浴室在哪?"

    他随手一指,我左拐右转,总算找到浴室,沾湿毛巾,回到客厅。

    见他猛倒酒,我一个箭步抢走他手上的酒瓶,粗鲁地将他的头按在沙发上,用冷毛巾擦拭他的脸。

    他安静的凝视我,眼神满溢不知名的神采。

    "桃"他沙哑低喃。

    我低头回避他的视线,淡淡地问:

    "大医生,饮酒过量会导致什么?"

    他没回答,唇角微勾的斜脱我。给他看得恼羞成怒,我使劲拉下毛巾,盖住他的眼睛。

    他也不挣扎,乏力的摊在椅背,长长的叹气。

    "老头子,整天唉声叹气的。"我嗤笑,转到厨房泡咖啡。

    托着餐盘,看到他双眼紧团地靠在沙发上,我轻轻放下咖啡杯,悄悄地走到他身旁,拉起皮包,他倏地睁大眼,压下停在空中的皮包,炯炯地望着我。

    "文哲在等我。"我解释道。

    他打开皮包,翻出行动电话抛给我。

    我脸色难看的接住,完全明了他的用意。

    "你你讲理点,我丢下他来找你,已经够不礼貌了,怎么可以"

    他冷笑。

    "你忘了吗?我喝醉了,一个醉酒的人,怎么跟你讲道理?"

    我狠狠地抽回皮包,掉头走向门口。

    他没阻止我,酒瓶与酒杯的碰撞声再度响起,我霍地回头,他阴阴地看着我猛灌威土忌。

    我走也不是,不走以不是。

    我气怒地顿脚,扔开皮包泄愤,心情平复后,我拨了通电话,要斐文哲自己坐车回家。

    我电话一打,他马上停止喝酒,啜饮咖啡。

    醉酒的他跟无理取闹的孩重没两样。我真被他的反覆无常气炸,怒气难消的环胸瞪他。

    "太苦了,我要奶球。"他吐了吐舌头,赖皮的央求。

    "自己去拿!"我大吼,难以维持我的礼貌。

    他笑嘻嘻的走到厨房拿奶球,口中哼着歌曲,加进半冷的咖啡中。

    我觉得自已被骗了,他哪有酒醉之人的模样!连走路线没半点歪斜,随口哼出的曲调依稀可猜出歌名。

    虽心知他的酒醉是装的,但可以肯定,我一定,他必定会不要命的猛灌烈酒。

    我此刻的脸色如同闪烁不停的霓红灯,乍红还青。

    我真的生气了!他要是真被酒精影响到人事不知,我放下所有事来照顾他,自然不会有所推辞。

    但他佯装喝醉酒,强迫我抛下斐文哲与姐姐的婚宴陪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只恨自己的眼神无法化作千万道冷光,将他活活冻在当场。

    "桃"他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气虚的叫着。

    "干嘛?"认定他的醉酒是假装,我的口气当然好不到哪去。

    "我、要、吐、了。"他一字一顿的道。

    我瞬间慌了手脚!前一刻还以为他在装醉,怎么这一刻他又如同喝醉酒的人?

    我来不及分析前后的关联,一把扶起他,拉着他飞奔到浴室。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推向马桶,他人还没走几步,蹲在浴室的地板呕出所有未消化的食物。

    闻到那股酸与臭的混合味,连我的胃部也隐隐作恶。

    他靠坐在墙壁旁假寐,我则担心他睡死在那。要真是如此,他壮硕的身材、超过一百八十的身高,可不是矮小如我的弱女子扛得起的。

    幸好他立时睁开眼睛,惺松睡眼似乎又要团上。

    "你一睡着,我马上走!"我急急恫吓,深怕他没听进去,靠近他的脸再说一次。

    他似醒非醒的强撑睡眼看我,半敞的衬衫露出他的胸膛,上面沾着些呕吐的秽物。

    我皱紧鼻子缩回身体,对他身上的酒臭味不敢恭维。正想叫他自己爬上床睡一觉,转念一想,总不能把污秽不堪的他丢到床上,得设法让他干净点。

    我东翻西找,总算找出一颗沐浴球,丢一颗进汪满热水的浴白。

    我命他自己爬进去,他用恍惚的眼神盯着我一会,头一歪,闭上眼睛。

    任我怎么拍打、威胁,他就是不肯好心的睁开眼。我无奈,狼狈的为他脱下上衣,看着他的西装裤,我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热。

    推了他几下,企望他不要让我做出难堪的决定。他咕哝几声,不情不愿的睁开睡眼。

    我赶紧舀了些热水泼他的脸,他恼怒的低吼,清醒不少,目光似在控诉我的行为。

    "既然你醒了,喏,水帮你放好了,裤子脱下,自己进浴白。"我仔细的说,活像在教导国小学生生活常规。

    "桃,你以为我几岁?"他忍俊不禁,笑出声。

    很好,清醒过后,他不好笑的幽默感又回来了!

    我眯眼瞪他。

    他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当着我的面,开始宽衣解带。

    我圆睁双眼,他"涮"的一声拉下长裤。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紧急转身背向他,热辣的双颊如同两块烧红的铁,烧烫我的皮肤。

    要不是他处在半醉半醒之间,我必定要出声骂几句。

    我背着他,拉下莲蓬头冲洗一地的秽物。

    清洗完毕,许久不闻水声,我小心的窥视他。

    他紧闭双眼靠躺在浴白里。

    "你别睡着了,我去拿件睡衣给你。"我不安的吩咐,每走几步就回头他看一看。

    "桃,给我杯水。"他耙梳着头发,喉咙干涩道。

    我大声答应,转到厨房倒了水,在他的卧室瞎找一阵,翻出一件类似睡衣的休闲衫裤。

    浴室门虽敞开,但我还是敲了下门。

    "门没关。"他说道,我可以猜出他嘴角定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如果那可以被称为笑容的话。

    我两手各持一物闪进浴室,他正站在镜子前擦拭脸颊的水滴,除了腰间围着条浴中,上身亦裸。

    我手上的茶杯差点掉下,半转过身体,红着脸斥道:

    "你该让我知道,你没穿衣服。"

    "别告诉我,你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我是没看过,不行吗?!"我理直气壮道。

    他沉默半晌,爆出惊人的大笑。如果知道我的稚嫩令他觉得可笑,打死我也不会招供。

    这些年来,他虽然不再对我冷嘲热讽,但得以耻笑我的机会还是不肯放过。

    他一边笑,一边按着肚子,开怀的举止令我倒足胃口。

    "二十三岁没有过男人,很好笑吗?!"我气恼的问,倔强的性格使我不肯罢休。"不要紧,你再笑也没几次了,我有个现成的男朋友随时乐意奉陪!"

    我鼓着满肚子怒气放下手上的东西,不想再待在这里供他消遣。

    他扯住我。

    "我笑,是因为开心你的洁身自爱,没有取笑你的意思。"

    他的理由牵强,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正经,多少削减我一部分的怒意。

    找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

    "知道你经验丰富,我这个幼稚园阶段的,当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他莫测高深的侧着脑袋看我。他的表情让我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啃咬我脖子的报复行为。

    我背脊发凉,一步步退向浴室门口。

    他挑眉,收回目光,没头没脑他说道:"这样不像你,桃。"

    我不涸葡定他指的是我的退缩行为,还是找出口的讽刺。

    我耸耸肩,只要他不扑过来咬我,他说什么,我都不理。

    "你去加拿大四年,个性改变很多。"他又说。

    我依然猜不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无可无不可道:"是人都会变,你不也改变很多?"

    他感兴趣的停下刮胡刀。

    "哦,哪方面?"

    我扳着手指头,细数前尘往事:"以前,你很喜欢找我麻烦,每次和我说话都像在嘲弄我,老是在我背后打我的小报告,尤其是你赶走高老师那次,我当时真恨透你了,巴不得把你生吞活剥。"

    他的脸一一下刷白,微微发抖的手划破颈子的肌肤。

    我低呼一声,捉起毛巾按住伤口。

    "小心点,划到动脉可不是好玩的!"

    他扣住我的手,连珠带炮似的问:"现在呢?你还会恨我么?"

    我轻笑。

    "事情都过去了。我后来也想清楚了,对高老师的感情,盲目迷恋的成分居多。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肯主动跟你说话?当然是我想通了,而你变得比较不讨人厌。"

    他笑着松开我的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本来就人见人爱,你想开就好!"

    我被他不可一世的神气呛着,连连咳了好几声,胀红脸指着他说不出话。

    他斜眼脱我,眨动长长的睫毛对我放电。

    "桃,有没有兴趣一饱眼福?"语毕,扯开腰问的浴巾。

    我尖叫的夺门而出,他在埋头低低吃笑,听得我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