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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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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徐轻盈感觉到法术盈满丹田,这次她不拿来做药,而是将微毒用法术送出,中毒的人不会立即发作,但是动作会变慢,渐渐的四肢虚软,浑身无力,喉咙好似火烧般极度渴水,不喝水就会受不住,但是这毒的奇妙处就在于饮不得水,越饮越渴,喝得越多,喉头越灼热,像是要将人的喉管灼出个洞似的。

    想要解这个毒,方法是不喝水,逼出一身的汗,一夜高热后,体内的毒素自然会顺着汗水排出。

    当然啦,一般人是不会晓得怎么解毒的,所以嘿嘿,有得她们受的了。

    “榜眼郎,你想和本郡主作对吗?”李金枝气极反笑,眼神媚如丝的勾着他。

    “下官只是不愿郡主扰民,今日游街乃圣上旨意,百姓无辜,不该受此迁怒。”柳毅直视着她,不卑不亢的回道。

    她眸光冰寒,又有着难堪的妒意。“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般护着她?”从来没有男人敢当着她的面和另一名女子搂搂抱抱,尤其是她感兴趣的男人。

    “我和她没关”

    为了保护好怀中人儿,表情严肃的柳毅正想说出两人并无瓜葛,谁知被徐轻盈抢先一步——

    “我是他的未婚妻!”

    一瞬间,气氛僵凝,众人错愕的望着徐轻盈清透凝白的小脸,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眸熠熠发亮,清华生辉,明灿得教人移不开视线,但也仅仅是刹那间,如同划过云际的虹彩,一声鞭子落地声,惊得百姓纷纷走避,唯恐遭受池鱼之殃。

    其它两名新科进士早已走远,他们胆小,亦是明哲保身不卷入仪安郡主和榜眼郎之间的风暴,没办法,谁教不论偏帮哪一方都不对。

    然而在人人惊惶的不安中,两女相争的中心人物却闷闷地发笑,接着越笑越大声。

    柳毅惊喜的看着徐轻盈,再次确认的问道:“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妻?”他焐了十年的石头终于开花了。

    “是。”徐轻盈眼在笑,眉在笑,宛若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芙颊染上酡红。

    “好,过两天我遣媒人到你大伯家提亲。”打铁要趁热,免得她又反悔了,这丫头向来喜欢出尔反尔。

    她不满的嘟起嘴。“为什么到我大伯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不知情,不算数。”

    “因为我等不及了。”柳毅笑得温柔,轻轻握住她的小手。

    哪、哪有人说得那么直接,他榜眼郎的面子还要不要?徐轻盈面颊发烫,娇瞋着他。“不管,一定要先让我爹娘知道,他们才是生我、养我的人。”

    她对大伯一家人的感情比水还淡,是因为顾及到血脉相同的薄面上,又不好让爹娘难做人,她才没和他们撕破脸,但也没有多少敬意。

    她来长安快一个月了,前后只见过大伯两次,一次是入府的第七天,他遣人召她至书房,问她还有没有紫灵芝,一次是内院门口偶遇,他刚好要到宫里当值,而她用完膳正要回房。

    数了数,两人交谈连十句话都不到,大伯面容严肃得像家中正在办丧事似的,对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就连堂兄们都很惧怕他。

    而见面较多次的大伯母和堂姊也是差不多的情形,明明同是住在内宅的家眷,却可以好几天碰不到面,也不知道是她长得太惊人了,还是她们有意避着她,她想问个安也找不到人。

    不过最大的好处是没人会来打扰她,她正好这段期间和毒医学用毒、制毒,把他那一身毒技学过来。

    她本是想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也许有一天用得上。瞧,这不就用上了。

    “你爹晓得。”要带走人家的女儿不能不给个交代,柳毅早写了婚书,托人转交到徐世叔手中,互相盖了印。

    “咦!”徐轻盈惊讶的睁大眼。

    说到终身大事,即使是男人的柳毅也红了脸,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总要先征求世叔的同意。”

    “那我的意愿呢?”居然没先问过她?!她以为她才是先发现自己感情有变的人,没想到柳毅早就盯上她,甚至她爹也是帮凶。

    他微微加重握着她手的力道,深情的笑道:“你的意愿就是我所想的,我心似你心,心中常牵盼,执手相看,一世不悔。”

    小两口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互诉衷情,在旁人看来他们只是在接头接耳讨论着某事,可是那面上的柔情密意是瞒不了的,满溢着教人恨得牙痒痒的幸福感。

    生性骄蛮的李金枝就这么被晾在一旁,她越是不说话,越是心里积满火气,越来越冷的眸光,狠瞪着马背上相依偎的两个人,她的牙口酸得足以咬下一块血淋淋的人肉。“你们给我分开!”

    徐轻盈拧眉,柳毅黑瞳深幽,两人同时回头,一个问为什么,一个说郡主请不要胡闹,让她气到银牙快咬碎。

    “因为新科榜眼郎是我要的男人,我将择他为夫婿,你们谁都不准反对,他就是我的!”李金枝说得霸道,好像一切她说了算。

    “凭什么?”人家不要她还来抢。

    “郡主,恕下官无法苟同。”嘴巴长在她脸上,他无法强迫她不说,但她的话仅供参考。

    也就是说,两人都没把李金枝当一回事,耍耍嘴皮子谁不会,但要做得到绝非易事,现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紧盯着魏王,好等着他出点错,捉他把柄,一本本的奏折能毁了一个清白官员的名声,魏王虽不怕被参,但在大业将即,他并不想突生变故,因此定不会放任女儿做出抢人夫婿的事。

    “柳公子难道不想一飞冲天吗?不要飞黄腾达,不要鹏程万里?一旦你成为王爷的女婿,这些你都垂手可得。”李金枝就不信有人面对名利和权势不心动。

    老实说,她并非柳毅不可,她是看中他的俊俏,想和他来一段露水姻缘,但她明白以文人的清高是不会轻贱己身,与人苟合,于是她脑子动得快,想到婚姻,她刚好缺个丈夫,也可以帮父王拉拢有利的帮手。

    可是她以为的顺理成章却遭到阻碍,他不但百般推却,还突地冒出个貌美未婚妻,这让从未受过挫折的李金枝非常愤怒,她的心态因此由可有可无变成誓在必得。

    她想要的,怎么有人敢来跟她争,她若争输了岂不是没面子,还会沦为众人的笑柄,一辈子受人嘲笑。

    “下官只想为百姓做事,为民喉舌,其余不在下官的考虑中。”一说完,柳毅策马绕过马车,同时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兜兜用鼻子朝李金枝哼了一声气,马尾一抬,还对着她放了个又响又臭的屁,这才欢快昂首大步向前,他也乐得向众人炫耀他的未婚妻。

    李金枝的脸色青白交加,恨到颈子都硬了。

    “郡主,你不要紧吧?”碧璧惊恐的问着。

    她眯起眼,眸光阴狠。“快去破坏他们,必要时给本郡主杀了那个女的!”

    “要派我们自己人还是死士啊!”她的手

    李金枝一巴掌抽过去。“叫什么叫,惊吓到本郡主你承担得起吗?你全家来赔都死不足惜。”

    “不是的,郡主,奴婢的手突然麻了,一阵一阵的刺痛,好像抬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

    “该不会是你想偷懒找的借口,本郡主饶不得你”骤地,李金枝痛呼一声,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沙。“我我口好渴,快给我水,我要喝水。”

    “郡主,我们也口渴,而且浑身没什么力气”

    “郡主,奴婢的手也麻了,两脚不听使唤”

    “郡主,奴婢的脖子动不了,像一团泥软着”

    李金枝和跟着她出府的婢女像突然间生了怪病,全都动弹不得,后来是刚好东风楼的小厮经过看到,才找人来把她们带回去,而且怪的是,她们拚命喝水,喝到肚胀还喊渴,找来群医也都束手无策,最后逼不得已,魏王只好张榜求医。

    “提提亲?!”

    徐晋之张大一张足以吞下四、五颗鸡蛋的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来者,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以为眼花了,滑稽的用手背揉揉眼,再定睛一看,人还直挺挺的站在面前。

    难以置信之余,他既惊喜又惶恐,手脚不知往哪儿摆,唯唯诺诺的打躬又作揖,把人奉为上宾。

    他觉得祖坟要冒青烟了,有大人物蔽临方寸之地,他手忙脚乱的送上好茶,话在喉中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别忙活了,当我是寻常亲朋走动便是,我也是平常人,没有三头六臂,用不着毕恭毕敬的。”张济深想着,还好来的人是他,若是皇上亲临,徐府大房这一家人还不吓得两眼翻白。

    “不敢,不敢,哪敢拿大人和平头百姓看待,大人今日能来,是徐府的大福,令寒舍蓬荜生辉,下官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徐晋之的脑袋一片空白,冒着一条一条的金条,徐府要撞大运了!

    “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是这样的,我有一名子侄”他扬了扬手,将立于他身后的清逸男子招到面前。“想必他你们也认识。”

    “认识,认识,他是新科榜眼”此时,孙氏突然拉拉丈夫的衣袖,对他小声的耳语一番,他一听,瞬间两眼发亮。“柳世侄嘛!我们从小看到大的邻家娃儿。”

    他先想到柳毅是炙手可热的榜眼郎,而后又想起他手中有侄女所赠的紫灵芝,再则居然和朝中大臣关系密切,此子日后必是前途光明,仕途扶摇直上。

    当初柳毅送徐轻盈入京时,徐晋之并未见他一面,认为不过是小辈,身为长辈的他无须亲自接见,仅意思意思地送了些薄礼,感谢他护送侄女进京。

    如果他知道徐轻盈会相赠紫灵芝,肯定会好好巴结巴结,若再能掐指算得他能高中榜眼,他可能直接将人请到府中来供着,更别说还加上得以攀上眼前这一尊大佛,他大概作梦都会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