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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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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青,太好了,你果然在家。”

    必念宏见到黎雁青来应门的那一刹那,开心地露出笑脸。

    “今天是失业的第三天,我当然是在家中独自伤心难过哭泣,为了往后没有收入而悲哀伤神呢!”黎雁青边开门边故作哀怨地说。

    “瞧你说得这么可怜,好像你是被公司无故解职了一般。小姐,是你自动离职要另觅新巢的耶!别搞错啊!”“我可是‘良禽择良木而栖’。”她自豪地说。

    “你算哪门子的良禽啊?”关念宏取笑着她。

    “唉,随你怎么说我这没有工作能力的废人,反正我现在是没资格也没地位和你这有正当职业的人顶嘴的。”黎雁青故意自怜地叹著气。

    “那你这个没有工作能力的小废人,愿不愿意让我请你吃午饭啊?”他满著笑意地说。

    “不愿意。”黎雁青毫不犹豫就回答了。

    必念宏的脸在听到她的拒绝后,明显地垮了下来,并且不再像方才那样笑容可掬、春风满面。

    “和别人有约是吗?”他失望地看着黎雁青。

    “不是,是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必念宏听到她的解释后,心中立即又燃起无比的希望,不放弃地问著她。

    “那请你吃晚餐好吗?”

    “奇怪?你老远地从新竹上台北,就只为了要请我吃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她狐疑地望着关念宏。“不可能的,你一定有什么阴谋。”她肯定地说。

    “小姐,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我可是真心诚意要请你吃饭的。”他一脸诚恳地说著。

    “好吧。看在你如此有诚心的分上,我就‘日行一善’陪你度过这周末好了。”黎雁育一脸勉强地看着他。

    “这么委屈啊!黎小姐。你可是要搞清楚,我现在是个万人迷、千人羡的大帅哥,肯邀你共进晚餐,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必念宏大言不惭地说著,并故作姿态地摆了个耍帅的模样,想逗黎雁青开心。黎雁青看着他穿著黑色牛仔裤和黑毛衣,一身的黑衬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股神秘的气质,让人无法将目光轻易地从他身上移开,果然是有当“帅哥”的本钱。

    “你还真自负那,臭屁鬼。”黎雁青笑说著,并拿了罐可乐给他。

    “我的臭屁只有你看得见。因为在别人眼中,我可是个谦谦君子呢!你该感到高兴,我没把你当外人看。”关念宏暗示地说,希望她能懂。

    “好可怕哦!我可不想有这种特别的待遇。”黎雁青笑闹著,丝毫不懂他的弦外之音。

    必念宏一脸的沮丧。没想到鼓足勇气才说出口的话,竟不被黎雁青所了解,不由得有些错愕而沉默著。

    “干嘛不说话啊?黑马王子。”她仍是不知情地问著已经好一会不说话的关念宏。

    “为什么叫我‘黑马王子’?”他摇头后又重拾笑脸地问。

    “穿得一身黑,人又长得那么帅,不这么叫你,那要怎么称呼你呢?”她反问著关念宏。

    “你觉的觉得我很帅?”他又试探地问。

    “帅,帅呆了。凡人是无法抵挡的,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那你喜不喜欢我?”他再次鼓起勇气问。

    “喜欢,我当然喜欢啦。快告诉我,你晚上究竟要请我去哪吃饭?可不能太便宜的,否则不是白废了我如此狗腿谄媚地夸奖你。”她笑脸盈盈地说。关念宏受到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真的快投降了,没想到自己这样的示爱,她还是不懂;只好暂时忍耐,伺机再对她表明了。

    “先别问这么多了,等下你就会知道,快去换衣服吧。”关念宏催促道。

    “好,你等我。”

    黎雁青说完便关上房门,留下关念宏一人坐在客厅中看电视等她。

    不到一会儿,黎雁青便换好了轻便的休闲服与关念宏下楼,开车一同往郊外驶去。

    “台北你较熟,由你决定去哪吃饭好吗?”他问著。

    “去哪都可以吗?”黎雁青盯著他那英俊的侧脸说。

    “当然喽。”

    “去‘乌来’。”黎雁青偏著头想了好一阵子后才说。

    “‘乌来’?你要去‘云仙乐园’玩啊?”

    必念宏遇到红灯,立即把握住空档转过头来盯著她问,并皱著眉表示兴趣缺缺的模样。

    “你是民国初年生的人啊?怎么观念还停留在去乌来就得去‘云仙乐园’的年代啊?”她受不了地叹著气说。

    “不然是去‘燕子湖’吗?”

    “我还去‘枫桥度假村’呢!大哥,真是败给你了。”

    必念宏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黎雁青,不了解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竟让她讥成这样。

    “我又不是北部人,怎么知道乌来除了这两个地方以外,还有哪可以玩?你真的很过分,竟讥笑起我来了。”他装作一副深受伤害的模样,对黎雁青抱怨著。

    “我又没笑你,我只是没想到你竟会这么土,只知道乌来那两个玩到快烂掉的地方,竟不知道还有可以吃野菜、洗温泉之类好玩的地方。”她笑着解释。

    他惊讶地问,重新又将车发动。

    “想不想去啊?”

    “当然,可是要靠你带路。”他感兴趣地说。

    “不气我刚笑你土了?”

    “和你一起有好吃、好玩的,我哪会生气啊!”“可真是会巧言令色啊你。”黎雁青扁著嘴数落他。

    必念宏则是不以为意地笑着,耸了耸肩,并朝著黎雁青对他说的方向驶去,”路上两人依然是笑语不断地聊著。

    “对了,你上次说你爸妈他们在加拿大啊?”关念宏突然想起地问。

    “是啊,他们在加拿大坐移民监。”

    “那你怎么不去呢?”他好奇地问。

    “我没兴趣当外国人,我以当中华民国的国民为荣。”

    “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国,我怎么都不知道?”他故意挖苦著黎雁青。

    “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这样说我!”她装著一副母夜叉的样子,恐吓著关念宏。

    “说实话都不行啊?”关念宏笑呵呵地说。

    “先在这停下来看看风景好吗?从这角度看台北很不错哦!”黎雁青突然指著转弯处的一座平台问著关念宏,而关念宏也相当配合地将车停在这半山腰的平台处。

    “这里视野真不错,可以看到好远呢!”关念宏下车后望着远方的景致说。

    “傍晚时会更漂亮,彩霞满天、夕阳余晖,美得让你目不暇给,仿佛身在仙境般。”黎雁青又对他介绍著。

    “对了,我最近要调到台北来上班,人事部下星期就会发布公文了。”他忽然想到地说。

    “是程副总搞的鬼吧?他想把你调离新竹,然后再慢慢地整你、折磨你,让你自动离职,再安排他自己的人马,好巩固他自己的势力范围,他还真是不要脸。”

    “我在哪上班都无所谓,不过这次换环境,对我来说也许是好的。因为我发现我有职业倦怠症了,所以调来台北我并不介意。”关念宏又解释道。

    他要到台北来上班,这就意谓著以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增多了,不是吗?一想到此,黎雁青的脸就由方才的忿怒不平转变为满脸笑意。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看着黎雁青的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满是笑意地变化著,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当然开心啊!因为那表示以后我无聊时又多了一个可以陪我解闷的朋友了。”黎雁青停顿了一下后开口说,并且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关念宏,不让他看出自己兴奋喜悦的心情。

    “也对。你现在失业在家闷得发慌,是真的很需要有人陪你打发时间。”他点头表示赞同。

    “先生,拜托你喔!我也不过是休息几天罢了,瞧你讲得我好像已经大半年没上班似的,真是不公平。”黎雁青抗议道。

    “好,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关念宏笑嘻嘻地说著,脸上丝毫不见道歉之意。

    “你根本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她开玩笑地瞪著关念宏。

    “好,为了表示我十足的诚意,等下吃完饭再去‘猫空’泡茶好吗?”

    “猫空?”她瞪大眼,不信任地看着他。

    “有问题吗?”

    “现在快五点了,等吃完饭、泡好温泉最快也要九点,再到猫空喝茶和送我回家想必也要两点多了,你确定你不会累吗?”黎雁青看着手表计算时间。

    “反正明天星期天不用上班,玩累一些也是无所谓的。倒是你,太晚你会介意吗?”

    “有人肯陪我通宵达旦地吃喝玩乐,我当然是不会介意,但我怕你明天会累得起不了床。”黎雁青体贴地说。

    “我老虽老,可也还是一条活龙,不会因熬一下夜就累倒,我身体还好的很呢!”他笑着说,并做出了一个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姿势逗著黎雁青。

    “你怎么这么爱耍宝啊?”黎雁青笑不可抑地望着他。

    “你说我这性感撩人的姿态是在耍宝?真是太没眼光了,不晓得我和这儿的晚霞美景融为一体的健壮身躯是世间少有的。”他还是一脸臭屁地搞笑着。

    “赶紧停止你那自恋的行为吧,否则等下害我吃不下饭,我可是要找你算帐的。”她杏眼圆睁地望着他说。

    “ok,那现在就上山吃饭吧!省得你没了胃口又要怪罪于我。”

    说完两人便转身向著车子走去。

    “等下去猫空我再请你喝茶。”黎雁青边走边说。

    “为什么?不是说好今天是我请你的吗?”关念宏打开车门后抗议地问。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茶,这样互不相欠不是很好吗?”黎雁青看着他说。关念宏没有答话,只是闷不吭声地望着她,用他那深邃黝黑的双眸大胆凝视著黎雁青。

    霎时,路旁喧哗的鼎沸车声已在耳畔消失,满空的夕阳彩霞紧紧地包裹住他们俩,整座平台上仿佛只剩下两人一般。

    黎雁青强迫自己不要在乎他那足以撼动情感的灼人目光,但心却不受理智控制地剧烈狂跳起来。

    两人就此凝视对望了好一阵子,黎雁青才万般困难地移开目光,并在心中责骂自己,怎可为了他那不经意的一瞥就令自己如此地沉不住气而芳心大乱?

    “请你喝茶,是你的荣幸,干嘛不说话呢?”黎雁青说话了,试图将方才两人怪异的行为抛在脑后。

    听黎雁青这么一说,关念宏也才跟著移开视线,并露出一个充满吸引力的笑容。

    “我没有不说话,只是在想你为什么和我那么计较?想着想着所以就忘了说话。”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毛病还真多呢!”她也跟著坐上了车,嘴中仍是数落著关念宏。

    必念宏也没再抗议,只是又重新发动车子往可以吃到新鲜野菜、特别山产的山上驶去,至于是谁买单,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何须坚持?反正只要能使黎雁青高兴,让著她些也是无妨的。

    接下来的每个日子对黎雁青而言,彷佛像梦境般快乐得今人难以书信。因为从关念宏北调到台北上班以后,每天只要一下班,就会准时地出现在她的住处。

    短短的一个多月中,她已和关念宏相偕吃遍了各种美食佳肴。尽管黎雁青十分清楚这种快乐的日子是不可能会长久的,却还是忍不住私心期望时间就此停住,好让关念宏可以就此陪在她身旁,而不必担心别的女人会出现将他抢走,或是他又被调回新竹上班。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关念宏的声音将陷入沉思中的黎雁青唤回现实生活中的茶艺馆里。

    “没什么。”她敷衍道。

    而关念宏看她那眉头轻锁的模样,知道她一定是为了什么而烦恼,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为了找不到工作而烦恼吗?”他又关心地问。

    “不是,我才失业没多久,怎会为找工作而烦心呢?你别乱猜。”她一笑置之地说,啜了一口茶。

    “那为什么吃完饭后就一直不说话,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看你这样,我很担心的。”

    黎雁青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又陷入自己的思维中,谨慎地考虑著前天陈静芝于答录机中留言--要帮忙介绍男友的事。陈静芝说对方是个年轻有为的房地产经纪人,长相端正不说,家境又富裕;更重要的是他上有两个哥哥,所以婚后无须与公婆同住,也无传宗接代的可怕压力,陈静芝大力地推荐这个金龟婿。

    但黎雁青的心却不知怎么地犹豫了起来,而这一切的迟疑,全都是为了关念宏。说穿了她就是舍不得、抛不开关念宏的陪伴,甚至于习惯了有他相伴的生活。

    他现在之所以会天天来陪伴自己,一方面是因为刚北调来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什么朋友;另一方面是为了报答自己帮他改变外型的事吧,所以才会如此热情地邀约自己出游的。她一面望着关念宏,一面想着。

    “雁青,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不是很好?”

    必念宏一面说,一面正准备用手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否感冒了。动作温柔而体贴,活像是个完美的情人,深深地感动了黎雁青。

    再拖下去也是无意义的,长痛不如短痛,该是恢复理智清醒的时候了。黎雁青甩著头,并在心中下著决定。

    “我”她吞吞吐吐的。

    “怎么啦?”

    “没事。”她终究还是提不起勇气说。

    “后天我们去金山吃鸭肉好吗?”关念宏不知情地提议著。

    “不要。”黎雁青瑶著头。

    “你不喜欢吃鸭肉的话,那改去富基渔港吃海鲜好了。我听说那儿的海产新鲜又不贵,你应该会喜欢的。不过较麻烦的就是北部的路我不熟,到时候可能要带著地图我们才不会迷路。”他兴高彩烈地说,并未察觉黎雁青的不对劲。

    “对不起,后天我有别的事。”

    “没关系,我等你办完事再去接你。反正赶不上吃晚餐,就换到基隆吃消夜也是可以的。”他边帮黎雁青倒茶边乐天地说。

    黎雁青专心地看着他那英俊的面容和充满亲和力的笑脸,心中差点又要为了他而改变主意不去相亲;但理智终于是战胜了情感,逼迫著她面对现实,放弃了对关念宏所有的不舍。

    “我后天要去相亲。”她终于铁了心地说出了口。

    黎雁青这一说,可真是吓坏了一旁正在泡茶的关念宏。他急忙地放下倒一半的荼叶,并用著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黎雁青,强忍住心中的万分激动!但脸上仍是装作没什么的表情。

    “你说你后天要去相亲?”他语调生硬地问。

    她点著头,专注地看着桌上那壶烧得沸腾的开水,不敢看他一眼。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必念宏很不是滋味地问著,并在心中盘算著黎雁青一旦去相亲,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人品、家世、经济应该是还不错吧。”她答道。

    “这么好条件的男人需要相亲吗?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搞不好他是个骗子,专门骗你们这种女人的钱。前阵子邱彰不就是被骗了吗?你可不要重蹈覆辙。”

    他拼命地说著,希望能打消她去相亲的念头。

    “你真的是报纸看太多,变得爱疑神疑鬼了。不过就是相亲吃饭、看电影罢了,感觉不对,立即闪人就行了。瞧你把他说得像是毒蛇猛兽般的可怕,真是夸张。别忘了,他是我朋友介绍的,不会有问题的。”黎雁青解释著。

    “你为什么要这么急著把自己推销出去啊?就算就算真的很急,也用不著用这种方法啊!”他不自觉地提高声调,气急败坏地说著。

    “这方法有什么不好?很多人还不都是因为相亲才认识另一半的,别大惊小敝了。”黎雁青实在是不懂关念宏为何态度会突然变得如此奇怪。

    “不好就是不好,你不要去啦!”他态度恶劣、口气无礼地命令著。

    可怜的关念宏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适时地对黎雁青表达爱意,反而只是一味地阻止著她不许去相亲,这样子当然惹恼了黎雁青。

    “连人都还没见到,你凭什么说他不好?”黎雁青也火大地说了。

    “你有没有头脑啊?条件真的那么好的话,需要相亲吗?他早就和别的女人厮混去了。”

    “那你言下之意是我的条件很差,所以才要走上相亲这一途,是不是啊?”黎雁青气呼呼地瞪视著他。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盲目地去相亲啊!”必念宏涨红著脸焦急地解释箸,希望黎雁青能打消去相亲之意,谁知愈解释愈糟。

    “盲目?你说我去相亲就是盲目?”

    “不是啦,我只是不要你冒冒失失地就”

    “对不起,反正我这个人天生就是冒失又盲目,不像你理性又有主见。”黎雁青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反讽著。

    必念宏哑口无言地看着黎雁青,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却被误解,想再解释却又怕愈描愈黑,只能静静地盯著她看,等到她气消再解释。

    “我要回去了。”她负气地说。

    “你等会先在大门口等我。”关念宏拿起帐单后对著黎雁青说。

    “不用你送,我可以坐计程车回去。”她仍是闹著别扭。

    “雁青,别生气了好吗?”关念宏抓著她的手让步地说。

    但黎雁青仍是一肚子的火,没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将他的手拨开,便独自离开茶艺馆,留下关念宏一人不知如何是好地楞在座位上。隔了好一会,他才急忙跑去柜台结帐,然后飞奔著去追黎雁青。

    不知是黎雁青的运气太好,还是老天故意与关念宏作对;就在他快追上黎雁青,离她不到五十公尺远之时,她却突然招了部计程车,无情地绝尘而去。

    必念宏虽是对没追上黎雁青的事感到懊恼不已,但也没再浪费时间,立即走向停车场去取车,准备直接到黎雁青家。因为他实在很害怕黎雁青真的会去相亲,而与那陌生男子有所结果;一想到这,他不禁就心情激动、妒火中烧,他是绝不容许有这种事发生的。所以他决定立即飞车到黎雁青家去对她说清楚。

    另一方面,黎雁青坐在计程车中时,call机突然作响,仔细一看,原来是陈静芝找她,便马上请司机改往陈静芝家中驶去。

    “小姐,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啊?call你也不回,打电话给你十次有九次是答录机的留言,怎么会这么忙啊?”

    黎雁青才进入陈静芝的家门不到三十秒,陈静芝就抱怨了起来。

    “我可不像你有老公养,上班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我每天可是早出晚归,辛苦地在找工作呢!”

    “是吗?”陈静芝一脸狐疑地问。

    “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她反问口

    “以你的气色、精神来推断,你恋爱了。”陈静芝又胡乱猜测地说。

    “神经啊你!我若是有在谈恋爱,又怎会答应你帮我安排的相亲呢!”

    “说的也有道理啦。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你每晚究竟都混到哪里去,居然忙到要用答录机来跟你说相亲的事?”陈静芝不解地问她。

    “哪有去哪里,不过就是和关念宏去吃饭、看电影。他最近调到台北来上班,所以我就尽地主之谊,陪他四处走走喽。”黎雁青老实地说。

    “你天天陪那‘科学怪人’吃饭、逛大街?”陈静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问。

    “有什么不对吗?”黎雁青不解地看着陈静芝,不晓得她为何会那么惊讶。

    “没什么不对啦,我只是再次确定你对那‘科学怪人’有著非常的感觉,否则以你从前的纪录,一个星期和黄正德约会两次你就嫌他黏你太紧;而反观现在,你天天和那男人碰面,也没见你烦过,反而还神采奕奕、春风满面。所以这些事实证明了我的第六感是对的,你和那‘科学怪人’果然是一对。”陈静芝想了一下后,滔滔不绝地说著自己的想法。

    黎雁青听了陈静芝的话后,停顿了好一会后才开口。

    “我承认对他确实是有种特殊的感觉,不过他对我应该只是‘哥儿们’的感情罢了。”黎雁青有些忧郁地说著。

    “那上次我问你,你为何隐瞒呢?”

    “没有隐瞒。只是上次我还不太确定,感觉也不像现在这么强烈。”

    “你看吧,我就说我的第六感很准的。”陈静芝开心而骄做地说。而黎雁青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那你打算要怎么办?”陈静芝又好奇的问。

    “还能怎样?只能死心,所以才答应你相亲的事。”

    听了黎雁青那消极而有些哀怨的回答后,陈静芝沉默了半晌,专心地思考著,隔了大半天才说:

    “雁青,电影‘窈窕淑女’你看过吧?”

    “看过。”黎雁青点著头。

    “那就好。你现在的情形和那部老电影是一样的,只不过角色对换,你成了那个教授,而关念宏则是那粗野的小女孩。”陈静芝兴奋地说。

    “静芝,现实和电影是不同的。”她悲观地答。

    “你想想,亲自设计训练出来的好男人明明自己也喜欢,却裹足不前,不敢表态而错失良机;到了最后被别的女人抢走,那你不是白白帮别人训练了一个好老公、好情人吗?”陈静芝又游说道。

    “我真的很怕说穿了以后他对我没感觉,弄得彼此更尴尬,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傻瓜!我又没要你单刀直入地问,是要你用迂回技巧地试探他。他若有那意思最好,若没有也罢。反正以你这样的条件是不愁找不到男人娶的,怕只怕你眼高于顶,不肯屈就。”陈静芝提供了意见。

    陈静芝说的也是实话,因为以黎雁青的外貌来说是绝不愁交不到男朋友的。她天生一张瓜子脸,又得天独厚地配上精致的五官和雪白的肌肤;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更是衬得她美丽出众,让人印象深刻。

    “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她又催著呆坐于一旁的黎雁青。

    “大概有吧。”黎雁青不确定地答著。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不知道。”黎雁青一脸茫然地说。

    “利用‘相亲’的事刺激他。”

    “静芝,你也太聪明了吧!脑筋转得这么快。”

    “佩服我了吧!”陈静芝又一脸得意地说。

    “我也想快点知道答案,因为我不喜欢目前这种一厢情愿地付出,太累也太伤神了。我想快些知道该不该再继续投注感情下去。”黎雁青肯定地说。

    “你知道吗?刚刚我还和他因为相亲的事而有所争执。他说我去相亲是‘盲目’的,气得我和他翻脸。”黎雁青又说。

    “他不希望你去相亲?”

    “是啊。”

    “我百分百确定,你们俩真的是非常合适的一对。”陈静芝神秘地笑着说。

    黎雁青只是笑而不答,并在心中祈祷著陈静芝的第六感是正确无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