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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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可以保护你的心愿，我可以舍弃一切。
为了变强，我可以做任何事。
哪怕是舍弃身为“女人”的幸福。
所有的一切在遇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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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龚日冕才慢慢睁开眼睛，从假寐中清醒过来。她微微撑起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再熟悉不过的摆设，以及被风吹动纱制窗帘，格外如梦似幻的窗外景色。
这里是高达十七楼的高级公寓，想要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学习过各种开锁技巧，但是自己的主人却更胜一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自己保护的对象比自己还要强大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那名叫做“莫金郁”的男子，从小就是容姿秀丽，智商超人，运动神经一流。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教导过就可以很快掌握要点，在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不凡的惊人才能。到了现在更是成为如此出色挺拔的少年，让人羡慕。
但是这样的人却是被人所惧怕且排挤的，原因无他，只是那双灿金色的眸子世所罕见，却被称为恶魔以及不吉利的象征，让母亲发狂，父亲排斥。说到底不管他做出多大的努力都是无法得到别人的赞同，就是因为先天因素，老天的不公平而已，这么说起来自己和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看着自己的手腕，看到那上面一直没有消退的红痕，龚日冕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可能。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就是这样的吗？
在身体发育之前，还一直都是自己比他强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小身影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一开始的俯视之后变成平视，再之后就是仰视，一直到现在的彻底低垂。自己已经无法与他相比，这样的他是强大的，也是不需要自己去保护的但是即使如此，自己想要保护他的念头还是不变的啊！
下意识地摸索着胸口的绷带，将胸部绑平，穿上西装，抛弃长发，将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应该享受的一切都抛弃掉，天天修行武术，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称职。
还记得当初自己拉住他的手，看着还很年幼、哭得鼻子通红的他，许下一辈子在一起的誓言，为此不得不抛弃自己女人的身份。
女人是弱者，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事实。龚家保护下一任莫家主人的职责不可能交到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弱女子手上，所以为了保护莫家的继承者金郁，她主动提出抛弃女子身份，以男人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在看到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她出现，聪明绝顶的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哭泣着拉着袖子不停质问她为什么，到了后来就逐渐变成漠视。再然后那一次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之后，他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拼命练习跆拳道，之后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想自己保护自己，让她免受伤害这种事情，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彼此之间的感情都了若指掌，但是就是拼命压抑着，两人之间奇妙的平静。
而这种平静，却也在昨天打破了。
莫金郁为了不让龚日冕回到莫家，甚至不惜将她软禁了起来。每天默不作声地彼此相对，就在这间公寓里共同生活。不说话，不接触，各自处理各自的生活，将对方视为透明人，也只有这种方法才可能冷冻彼此之间的热情。
自己和他
毕竟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啊！
举起被捏得通红的手腕，感觉到之前被狂热吻过的嘴唇火烧一般的疼痛。将唇瓣轻轻地、轻轻地压在伤痕上，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伤痕也似乎痊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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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她自由的话，那她会不会得到幸福？
莫金郁走在通往夏绿夜家的路上。电脑神童的夏家幕后黑手，拥有纵横网络窃取消息的本领，再加上别的家族的财力以及警界的力量，想要找出任何消息来绝对不无可能。虽然指派给自己的任务是保护龚日冕，但是现在呆在她身边只可能更是让彼此痛苦。
罔顾她想走的愿望强行将她软禁起来，并且努力漠视她的存在。
熙来攘往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虽然如此繁华，但是却也如此凄凉。偌大的一个城市，居然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而每个人的背后也都隐藏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欢乐的、悲伤的，自己统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掏出手机打给顾紫芋拜托他帮忙照顾龚日冕，在被问到“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莫金郁保持缄默。
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他忍不住伸手抚摩自己的唇瓣，至今还感觉到那种冰凉透彻的触感，以及和那种感觉完全相反的口腔中的炽热。自己疯狂地想要她的一切，光是看到她就觉得痛苦万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选择那样的打扮，做着那样的事情。
和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还要多的训练，抛弃身为女孩子的美丽，为的就是得到可以保护他的力量。如此辛苦只是想要让他可以去利用她，却在她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
怎么可能让她在危险里沉沦下去？也许这一次不会有，但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一想到她有可能会为了自己丧失性命，莫金郁就感觉到心脏抽缩、痛不欲生。
所以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她再不愿意，他都要好好保护她，就像她对他一样，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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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金郁！你来了？”
苞着管家来到夏绿夜的卧室，神清气爽的少年正在四五台电脑前忙碌。看到他走进来，可是十根手指还是不停地在键盘上忙碌着，伴随着“咔嗒咔嗒”有规律的声音，那几台电脑上的文字也在快速滚动着。莫金郁迅速地扫了一眼，有英文、西班牙文、日文、德文之类，还有一些照片，想来是入侵各方电脑找到的相关资料了。
不过怎么只见他一个人忙碌着？四下环顾却找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莫金郁忍不住发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啊，我这边大概查出来点眉目，所以让他们各自做准备去了！你放心吧，我会尽力把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的。”微微侧头，夏绿夜脸上的笑容是让人安心的温柔“毕竟他伤害了你心中最重要的人这个仇不报不成哦！”靶激地看着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自己这边的死党，莫金郁正要说谢谢，夏绿夜就笑了起来。
“如果这时候说‘谢谢’就太见外了！你不要看我这么努力，只是我可不想失去一个很厉害的同伴而已！以后要利用你的地方多的是呢！”
“好呀，你这个家伙，居然和我们交往就是为了利用我们？”当然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莫金郁笑骂着抱住他的脖颈，随后就用力地勒。
“呀，好过分！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才不是荻桠那样的小人。”
“还说，你和他简直就是破锅配烂盖，差不多啊！”将身子压在夏绿夜纤细的后背上，小心不让自己的体重压到他，然后汲取温暖一般的贴上面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绿夜就是给人一种格外安定和可以信赖的感觉，一在他身边就忍不住放松自己，而自己来到这里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虽然自己一向很羡慕赤鸢，但是那家伙和绿夜是完全不同的。他向往的是那个家伙的自由，依赖的却是绿夜的温柔。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咔嗒咔嗒”击打键盘的声音，夏绿夜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烦恼些什么，所以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一直到旁边的打印机发出声响，他才伸伸懒腰，将身上那个累赘弄下去，言归正传。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比想象中棘手得多！我入侵了那么多国家的政府机构的电脑，才稍微查到点什么，嗯嗯，还差一点被发现，好危险！”
看着他轻轻松松地说着别人压根连想都不敢想的恐怖事实，虽然知道他脑袋好得惊人，莫金郁还是觉得不是很真实。推开他的身子，夏绿夜扯出打印机里的资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递给他。
“好了，你看看吧！”
那些资料上用着各国文字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些资料，还附带图片，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些是关于极机密案件的档案。
“1999年，英国的未成年人杀人事件，死亡十四人，因为犯罪者均是未成年人，甚至小孩，被认为没有任何可以伤害那十四个成年男性死者的能力，所以这件案件一直是个谜团。”
“2002年，法国发生了变态连环杀人事件，有一个中学老师残杀了班上所有的学生，手法之残酷难以想象，而那名老师也陷入精神恍惚状态，遭到警察逮捕时已经完全发狂。但是这名老师一向品行良好，谁也想不到那副温柔面容下会有这样残暴的性格。在调查后才知道他之前接受过一些催眠治疗，所以也就当做是深度催眠之后引发脑中残暴因素的缘故，之后也就这么草草定案。”
“2003年，日本东京涩谷、新宿连续发生杀人事件，这件事情却被政府压了下来。因为死者身上的伤口十分诡异，有烧伤、灼伤以及被野兽之类啃咬过的痕迹，甚至还有鲜血全部被吸食变成干尸的情况，太可怕了，如果说出来绝对会让整个日本甚至世界沸腾，不压下来不行。这件案子一直是难以解释的秘密，真正的原因以及行凶者是什么人完全没有头绪。”
“这么看来，所有案子除了死因奇怪这一点以外，作案的时间、地点，甚至手法都不一样，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东西，我为什么会把他们单独列出来？”伸手扶扶眼镜，发挥自己超过别人五倍甚至十倍的大脑活动起来，夏绿夜得意地向明显已经打冷颤的同伴微笑“因为根据资料显示，他们还有一个诡异的共同点，他们都说出同一句话，也只有一句话而已。”
心中猛地一跳，莫金郁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开始用枪支袭击日冕的男子，以及这次开车的男子，似乎都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mr.angle吗？”
莫金郁喃喃地念出这个神秘的代号，夏绿夜弹动手指，吹了一声口哨。
“没错，就是那个mr.angle。”
响亮地打了个响指，夏绿夜温柔的笑容中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莫金郁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如果是加筑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以及恐惧，那自然是没什么，但是只要一想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恶魔将罪恶之手伸向龚日冕，就不敢再往下想。
“看起来这次的对手十分棘手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找上我们了。”转过头来，看到莫金郁明显被阴影笼罩的脸，夏绿夜体贴地抱了过去，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他身边的严寒“你放心吧，你最珍视的人是日冕，我们大家都知道，所以哪怕让我们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们也会好好保护他的。”
“可是绿夜，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么将来如果我们其中任何一个遇到同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去帮忙”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抬头看到夏绿夜笑眯眯的表情，莫金郁只感觉到一阵暖流涌人心中，到了喉头居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我们和你是一样的，而现在的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稳定自己的情绪，毕竟日冕还需要你的保护不是吗？”说到这里，夏绿夜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诧异地询问着“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今天跑出来找我呢？如果你说一声我就到你那边去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被问到这难以启齿的问题，莫金郁、下子脸色煞白，手指扭动头也扭到一边去，什么话也不说。看到他这个样子，原本神色严肃的夏绿夜也想明白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眉眼弯弯地看向同伴这副窘迫的模样，开口调侃。
“唉呀，该不会是你终于忍不住色心大发，将人家吞吃入腹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只不过是吻了她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
直到吼了出来，莫金郁才叫了一声“糟糕”！但是现在掩住嘴唇也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看着面前只要有小辫子就义不容辞地去抓的卑鄙委员会会长大人奸笑着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哦！只不过是一个吻啊！”刻意上扬的音调让莫金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为什么原本严肃恐怖的气氛会变成这样？有些狼狈地想向门口跑过去，但是却更加不幸地被夏绿夜从身后一下子扑过来抱住。
“你这家伙，老实交待！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什么时候冲本垒啊？啊？快点交待。”
“不是啊，绿夜，放手！”
万分狼狈地从死党禁锢下挣脱开来，莫金郁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地跑到安全地带，拉开门的一瞬间还不忘记冲着里面预备扑上来的夏绿夜交待道
“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打手机联系我，我会努力保护好日冕的。”急急忙忙地吼完，他就忙不迭地冲了出去，临到关上门的时候才又想起来。莫金郁拧住眉毛，郑重地说着与其是请求还不如说是命令的话：“绿夜，不许把我和日冕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
“唉？”学生会长大人闲闲地抱住双臂，笑得很是悠闲“为什么啊？这可是你们跨出值得纪念的历史性第一步啊！”“”一听到这里莫金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握住门把的手也忍不住用力。说是突破性的一步还不如说是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到更窘迫的地步。无法忘记龚日冕因为自己打破这层脆弱关系所转变的态度，也忘记不了她眼神认真信誓旦旦地向自己许下誓言的模样，不管怎么说，自己似乎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到了更可怕也更不能回头的地步。
就是因为她选择做自己的护卫而不是情人，自己就是太重视她，生怕失去她才做此让步，没想到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趁着事情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这么决定算了。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算是猜到八九不离十的夏绿夜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自己看起来万分苦恼的同伴。
“没关系，只要你想要得到的；想要去做的，就努力去做吧。”
“绿夜”
看向少年的脸，是一贯的安慰人心的笑容，看得他心中一暖，感觉心中无比舒畅。
“如果你努力过了，就算是得不到，也不会后悔。不然的话，就这么看着却永远也得不到，岂不是太凄凉了吗？所以说，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哪怕为别人带来不幸，也是幸福的吧？”
那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睿智眼眸静静地看着自己，里面所蕴藏的鼓励以及安定的力量慢慢将心中即将泛滥而起的狂暴情绪压抑了下去。只要自己幸福就好了吗？就算她不愿意也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吗？就算她再也当不成护卫？
只要自己贪婪地得到幸福就可以了吗？
就这么自私一次不好吗？
莫金郁心思百转，回想着过去的种种，看来如果自己不打破彼此之间的局面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会变成这样。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欢乐的全都尝不到。
点点头，算是感激同伴的安慰，莫金郁关上房门，心想不能这样下去，要去找日冕好好地谈一次，不管结果如何，她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不说清楚的话，那么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下来。
等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时，夏绿夜原本温柔的笑脸马上迅速一收，双手环臂，招呼着一起看戏的家伙们快点滚出来参与讨论。
“行了，愿赌服输，你们快点交钱。”
“该死的，就你狡猾！”
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狄赤鸢、衣橱里走出来的韩蓝桑、隔壁门后闪现的展青葵，还有附带产品尹澄海，纷纷聚集到夏绿夜身边交钱。
“真是的。谁想到那个一直隐忍了那么多年的金郁会在这种时候下手啊！”“就是说啊，害我输掉了那么多钱！”
“不过还真是像你预料的一样呢。”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掏出钱包的韩蓝桑不得不佩服将所有事情都计算得如此精确的夏绿夜，这家伙简直就是妖怪、活电脑，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算计。
“你怎么这么断定金郁会对日冕下手，他毕竟忍了那么多年了不是吗？”
“呵呵！”夏绿夜满意地将那些靠赌博赚来的不义之财放到桌子上，对自己可以轻易预测出别人的举动而得意“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想尽方法去挽留，哪怕那是多么危险的方法，也不管对方是多么的痛苦。”
“即使日冕会因此而痛苦也在所不惜吗？”
静静地盯着他，韩蓝桑目光炯炯，想要剥离那面具一般地看着自己面前交往多年的朋友。他当然知道隐藏在那温柔外貌下的少年的孤独悲伤，以及别人所不能理解的残忍！
夏绿夜目光闪动，手下意识地紧握起来。周围的人都停止了交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隔了良久，才听到轻轻的、仿佛春风拂面的声音响了起来，悲伤且无奈。
“如果不能变成两个人的幸福，那么就只要其中一个人幸福就好，哪怕为了这个自私的愿望而让其他人痛苦也在所不惜。”
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夏绿夜说着对自己而言真正重视的事情。
“我才不管日冕他会怎样，就算是违背道德，置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于不顾，只要金郁幸福就好。金郁他已经是太不幸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就算牺牲掉日冕，哪怕是百个千个日冕也好，我还是希望金郁幸福。同伴的幸福，只有这个才是我努力的目标。”
静静地看着毫不犹豫说出这种冷酷无情话语的他，同伴们也都再一次看清楚了那温柔面具下面隐藏的真正心思。这样的他自私又任性，但是只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才这样的不是吗？而在这里站着的人，刚刚走出去的人，不都是他重要的人吗？
感觉到害怕的同时又感觉到无比的荣幸，这也正是桀骜不驯的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个少年身边的原因。
“啊啊啊！”展青葵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算是进一步的屈服“总之呢，我算是彻底地不管了。金郁他喜欢日冕，漠视道德这种事情不认也得认了。谁让喜欢上了呢！虽然我很反对男男恋啦，但是只要金郁幸福就好。”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该铆足力气去好好干活了。”韩蓝桑直接切人最严肃的问题，看向眼前秀丽少年的目光充满了了然“你隐藏了最重要的部分没有告诉金郁吧？怕他分心吗？”
“别想狡辩啦，我的鼻子已经嗅出危险的味道了啦！”出身警察世家的狄赤鸢也毫不客气地催促着，比任何人都更接近过危险的他自然明白那种窒息般的恐惧。更何况，在他们七个人中，和金郁最要好的，一起分享过那些喜悦悲伤的，还真是只有自己了。
“还真是”无奈地笑笑，夏绿夜就知道想要瞒过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转过身去从桌子上散乱的资料中抽出一叠厚厚的资料来，顺手发给围观的几个人“这是我调查这次事件的时候找到的资料，虽然都是一些很老的东西了，但是你们看一下，尤其是这些人的样子。”
众人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细细翻阅着，之后一起抬起头来，看向夏绿夜的眸子充满了惊讶以及无法置信。
“这些人是”
手指颤抖，那些资料随着没有关的窗户外面刮过来的风吹得遍地都是，凌乱地堆砌在一起，而在最上面的俨然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和夏绿夜酷似到已经无法否认程度的少年，神色冷峻地望着前方，那种充满了毁灭性仇恨的模样，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是最奇怪的是，少年的眼睛，不是他们几个人熟悉的黑色，反而炽烈如火焰，仿佛将人焚烧一般的赤红。
为什么会如此？
“是的，我至今还有记忆。”夏绿夜盯着地上的那张资料上附带的照片，缓缓地说出当年已经差不多快要遗忘的事情“我们夏家的长子艳夜，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不知名人士绑架，失踪了整整三个月。在那三个月期间，夏家动用了所有的财力人力就是为了找到他，但是把整个世界都搞得天翻地覆，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影。直到之后的一个下雨天，他昏倒在夏家门口，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他的眼睛”
尹澄海掩住嘴唇，喃喃地说出自己的恐惧以及疑惑，夏绿夜点点头，继续诉说着过去发生的故事。
“那之后，隐藏在夏家人心中的最大恐惧，就是那个恶魔至此诞生。”
“我的哥哥夏艳夜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人绑架，失踪三个月后再次出现就是昏倒在夏家门口。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很平安，因为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所有的症状在他清醒之后就完全地发作了。”讲述着故事的少年支撑身体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强迫自己说出最恐怖的事实，也是最想忘记的事实“他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疯狂地砸周围的东西，之后就是不停地抓自己的眼睛，恨不得将眼珠抓出来一般的凶狠。直到他抓得自己满脸是血，父亲才下令将哥哥绑起来，之后才发现他的眸子颜色已经变成嗜血的殷红。”
“怎么会”
这简直就是奇幻小说中的情节嘛！
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说什么也无法相信那个如恶魔般恐怖的男人身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人的眼睛颜色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变成那个样子？太奇怪了。”第一个抱持反对意见的就是韩蓝桑，而周围的同伴也纷纷表示同意“而且和我们相遇的时候，他的眼睛也还是黑的啊，为什么”
“可是这就是事实，无法否认的事实。”夏绿夜冷静地说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都快要疯狂了一般“哥哥他确实有着很大的秘密，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当时年纪太小，对那明显超过常人理解范围的东西也下意识地排斥，直到今天遇到这种事情才回忆起来。本来以为和金郁这件事情毫无关联，但是却在调查有关于‘mr。angle’的时候找到了这些资料图片。我不清楚那个变态者对哥哥做了什么，但是却不排除这是日后哥哥性格扭曲的主要原因之一。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为了虹霓的事情就算虹霓再怎么重要，也不会变成这种个性。也许是经过什么事情之后才使得他讨厌别人”
这么说起来，就算说夏艳夜对自己的妹妹抱有特殊感情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也不至于事后产生这种疯狂的报复。也许真的有什么大事扭曲了他的性格。一想起那恐怖的身影，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空气也异常压抑。
扬扬手中的其他资料，夏绿夜神色凝重。
“不光如此，你们仔细看看其他人的资料，看看这些照片，觉不觉得很眼熟？”
听他这么一说，同伴们都低头看向那些资料，展青葵第一个认出了当时有打过交道的面孔。
“这个不就是那次帮蝶双做手术的风暴吗？”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散落在地上的资料中有一张上面的少年，有着一张想忘也无法忘记的俊秀容颜，微微卷曲的黑发，以及蓝色宛若大海的眼睛，正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混血儿。财阀中首脑“白莲”十三个保镖之一，医生“风暴”
“还有这个。这个不就是那个神枪手吗？”
另外一张资料上的少年银发银瞳，冷漠高傲，正是前不久和风暴一起出现的神枪手，代号“冰河”的男人，那样特殊的外貌是想要忘记都忘记不了的。而且这些资料上的照片，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那么说在同一时期，和夏艳夜同龄的他们也遭到了同样的事情。
“而且，你们仔细看旁边写的文字，那上面揭示了很不得了的秘密。”夏绿夜慢慢地、缓缓地道出隐藏了十几年、已经尘封许久的往事，然后说出最大最恐怖的猜测“你们看看他们特殊的外表，再想想金郁的眼眸，不觉得有惊人的相似点吗？”
从来都没有仔细探讨过莫金郁眼睛的问题，因为那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他们这几个人谁都知道那双别人没有的金色眼眸是莫金郁心中最大的创伤，可以说也是一切不幸的根源，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是大家都极其有默契地去遗忘这件事情。不是说漠不关心，而是不希望伤害他更深，也就是因为如此，哪怕再亲近，还是无法走进那孤独少年的内心，也才让他那么在乎龚日冕的存在。
那是惟一一个在最痛苦的时期保护他、爱着他的人啊！
“你是说那个‘mr。angle’很可能”
点点头，夏绿夜沉吟着，揭示着也许是最悲哀的事实。
“我想，这次袭击日冕只是一个幌子，那个人真正想要得到的，也许是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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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正张开巨大的羽翼，无情地执行着十八年前的契约。
危险越来越近
为了可以保护你的心愿，我可以舍弃一切。
为了变强，我可以做任何事。
哪怕是舍弃身为“女人”的幸福。
所有的一切在遇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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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龚日冕才慢慢睁开眼睛，从假寐中清醒过来。她微微撑起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再熟悉不过的摆设，以及被风吹动纱制窗帘，格外如梦似幻的窗外景色。
这里是高达十七楼的高级公寓，想要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学习过各种开锁技巧，但是自己的主人却更胜一筹。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自己保护的对象比自己还要强大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那名叫做“莫金郁”的男子，从小就是容姿秀丽，智商超人，运动神经一流。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教导过就可以很快掌握要点，在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不凡的惊人才能。到了现在更是成为如此出色挺拔的少年，让人羡慕。
但是这样的人却是被人所惧怕且排挤的，原因无他，只是那双灿金色的眸子世所罕见，却被称为恶魔以及不吉利的象征，让母亲发狂，父亲排斥。说到底不管他做出多大的努力都是无法得到别人的赞同，就是因为先天因素，老天的不公平而已，这么说起来自己和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看着自己的手腕，看到那上面一直没有消退的红痕，龚日冕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可能。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就是这样的吗？
在身体发育之前，还一直都是自己比他强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小小身影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了。一开始的俯视之后变成平视，再之后就是仰视，一直到现在的彻底低垂。自己已经无法与他相比，这样的他是强大的，也是不需要自己去保护的但是即使如此，自己想要保护他的念头还是不变的啊！
下意识地摸索着胸口的绷带，将胸部绑平，穿上西装，抛弃长发，将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应该享受的一切都抛弃掉，天天修行武术，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称职。
还记得当初自己拉住他的手，看着还很年幼、哭得鼻子通红的他，许下一辈子在一起的誓言，为此不得不抛弃自己女人的身份。
女人是弱者，这是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事实。龚家保护下一任莫家主人的职责不可能交到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弱女子手上，所以为了保护莫家的继承者金郁，她主动提出抛弃女子身份，以男人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在看到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她出现，聪明绝顶的他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哭泣着拉着袖子不停质问她为什么，到了后来就逐渐变成漠视。再然后那一次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之后，他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般拼命练习跆拳道，之后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想自己保护自己，让她免受伤害这种事情，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彼此之间的感情都了若指掌，但是就是拼命压抑着，两人之间奇妙的平静。
而这种平静，却也在昨天打破了。
莫金郁为了不让龚日冕回到莫家，甚至不惜将她软禁了起来。每天默不作声地彼此相对，就在这间公寓里共同生活。不说话，不接触，各自处理各自的生活，将对方视为透明人，也只有这种方法才可能冷冻彼此之间的热情。
自己和他
毕竟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啊！
举起被捏得通红的手腕，感觉到之前被狂热吻过的嘴唇火烧一般的疼痛。将唇瓣轻轻地、轻轻地压在伤痕上，感觉到自己心中的伤痕也似乎痊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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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她自由的话，那她会不会得到幸福？
莫金郁走在通往夏绿夜家的路上。电脑神童的夏家幕后黑手，拥有纵横网络窃取消息的本领，再加上别的家族的财力以及警界的力量，想要找出任何消息来绝对不无可能。虽然指派给自己的任务是保护龚日冕，但是现在呆在她身边只可能更是让彼此痛苦。
罔顾她想走的愿望强行将她软禁起来，并且努力漠视她的存在。
熙来攘往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虽然如此繁华，但是却也如此凄凉。偌大的一个城市，居然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而每个人的背后也都隐藏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故事。欢乐的、悲伤的，自己统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掏出手机打给顾紫芋拜托他帮忙照顾龚日冕，在被问到“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莫金郁保持缄默。
回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他忍不住伸手抚摩自己的唇瓣，至今还感觉到那种冰凉透彻的触感，以及和那种感觉完全相反的口腔中的炽热。自己疯狂地想要她的一切，光是看到她就觉得痛苦万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选择那样的打扮，做着那样的事情。
和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还要多的训练，抛弃身为女孩子的美丽，为的就是得到可以保护他的力量。如此辛苦只是想要让他可以去利用她，却在她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把推开了他。
怎么可能让她在危险里沉沦下去？也许这一次不会有，但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一想到她有可能会为了自己丧失性命，莫金郁就感觉到心脏抽缩、痛不欲生。
所以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她再不愿意，他都要好好保护她，就像她对他一样，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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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金郁！你来了？”
苞着管家来到夏绿夜的卧室，神清气爽的少年正在四五台电脑前忙碌。看到他走进来，可是十根手指还是不停地在键盘上忙碌着，伴随着“咔嗒咔嗒”有规律的声音，那几台电脑上的文字也在快速滚动着。莫金郁迅速地扫了一眼，有英文、西班牙文、日文、德文之类，还有一些照片，想来是入侵各方电脑找到的相关资料了。
不过怎么只见他一个人忙碌着？四下环顾却找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莫金郁忍不住发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啊，我这边大概查出来点眉目，所以让他们各自做准备去了！你放心吧，我会尽力把那个幕后黑手揪出来的。”微微侧头，夏绿夜脸上的笑容是让人安心的温柔“毕竟他伤害了你心中最重要的人这个仇不报不成哦！”靶激地看着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自己这边的死党，莫金郁正要说谢谢，夏绿夜就笑了起来。
“如果这时候说‘谢谢’就太见外了！你不要看我这么努力，只是我可不想失去一个很厉害的同伴而已！以后要利用你的地方多的是呢！”
“好呀，你这个家伙，居然和我们交往就是为了利用我们？”当然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莫金郁笑骂着抱住他的脖颈，随后就用力地勒。
“呀，好过分！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才不是荻桠那样的小人。”
“还说，你和他简直就是破锅配烂盖，差不多啊！”将身子压在夏绿夜纤细的后背上，小心不让自己的体重压到他，然后汲取温暖一般的贴上面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绿夜就是给人一种格外安定和可以信赖的感觉，一在他身边就忍不住放松自己，而自己来到这里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虽然自己一向很羡慕赤鸢，但是那家伙和绿夜是完全不同的。他向往的是那个家伙的自由，依赖的却是绿夜的温柔。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咔嗒咔嗒”击打键盘的声音，夏绿夜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烦恼些什么，所以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一直到旁边的打印机发出声响，他才伸伸懒腰，将身上那个累赘弄下去，言归正传。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事情比想象中棘手得多！我入侵了那么多国家的政府机构的电脑，才稍微查到点什么，嗯嗯，还差一点被发现，好危险！”
看着他轻轻松松地说着别人压根连想都不敢想的恐怖事实，虽然知道他脑袋好得惊人，莫金郁还是觉得不是很真实。推开他的身子，夏绿夜扯出打印机里的资料，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递给他。
“好了，你看看吧！”
那些资料上用着各国文字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一些资料，还附带图片，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些是关于极机密案件的档案。
“1999年，英国的未成年人杀人事件，死亡十四人，因为犯罪者均是未成年人，甚至小孩，被认为没有任何可以伤害那十四个成年男性死者的能力，所以这件案件一直是个谜团。”
“2002年，法国发生了变态连环杀人事件，有一个中学老师残杀了班上所有的学生，手法之残酷难以想象，而那名老师也陷入精神恍惚状态，遭到警察逮捕时已经完全发狂。但是这名老师一向品行良好，谁也想不到那副温柔面容下会有这样残暴的性格。在调查后才知道他之前接受过一些催眠治疗，所以也就当做是深度催眠之后引发脑中残暴因素的缘故，之后也就这么草草定案。”
“2003年，日本东京涩谷、新宿连续发生杀人事件，这件事情却被政府压了下来。因为死者身上的伤口十分诡异，有烧伤、灼伤以及被野兽之类啃咬过的痕迹，甚至还有鲜血全部被吸食变成干尸的情况，太可怕了，如果说出来绝对会让整个日本甚至世界沸腾，不压下来不行。这件案子一直是难以解释的秘密，真正的原因以及行凶者是什么人完全没有头绪。”
“这么看来，所有案子除了死因奇怪这一点以外，作案的时间、地点，甚至手法都不一样，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东西，我为什么会把他们单独列出来？”伸手扶扶眼镜，发挥自己超过别人五倍甚至十倍的大脑活动起来，夏绿夜得意地向明显已经打冷颤的同伴微笑“因为根据资料显示，他们还有一个诡异的共同点，他们都说出同一句话，也只有一句话而已。”
心中猛地一跳，莫金郁眼前似乎浮现出了一开始用枪支袭击日冕的男子，以及这次开车的男子，似乎都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mr.angle吗？”
莫金郁喃喃地念出这个神秘的代号，夏绿夜弹动手指，吹了一声口哨。
“没错，就是那个mr.angle。”
响亮地打了个响指，夏绿夜温柔的笑容中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莫金郁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如果是加筑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以及恐惧，那自然是没什么，但是只要一想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恶魔将罪恶之手伸向龚日冕，就不敢再往下想。
“看起来这次的对手十分棘手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找上我们了。”转过头来，看到莫金郁明显被阴影笼罩的脸，夏绿夜体贴地抱了过去，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他身边的严寒“你放心吧，你最珍视的人是日冕，我们大家都知道，所以哪怕让我们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们也会好好保护他的。”
“可是绿夜，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那么将来如果我们其中任何一个遇到同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去帮忙”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抬头看到夏绿夜笑眯眯的表情，莫金郁只感觉到一阵暖流涌人心中，到了喉头居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说，我们和你是一样的，而现在的你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稳定自己的情绪，毕竟日冕还需要你的保护不是吗？”说到这里，夏绿夜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诧异地询问着“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今天跑出来找我呢？如果你说一声我就到你那边去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被问到这难以启齿的问题，莫金郁、下子脸色煞白，手指扭动头也扭到一边去，什么话也不说。看到他这个样子，原本神色严肃的夏绿夜也想明白了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眉眼弯弯地看向同伴这副窘迫的模样，开口调侃。
“唉呀，该不会是你终于忍不住色心大发，将人家吞吃入腹了吧？”
“你胡说什么，我只不过是吻了她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
直到吼了出来，莫金郁才叫了一声“糟糕”！但是现在掩住嘴唇也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看着面前只要有小辫子就义不容辞地去抓的卑鄙委员会会长大人奸笑着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哦！只不过是一个吻啊！”刻意上扬的音调让莫金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为什么原本严肃恐怖的气氛会变成这样？有些狼狈地想向门口跑过去，但是却更加不幸地被夏绿夜从身后一下子扑过来抱住。
“你这家伙，老实交待！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什么时候冲本垒啊？啊？快点交待。”
“不是啊，绿夜，放手！”
万分狼狈地从死党禁锢下挣脱开来，莫金郁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地跑到安全地带，拉开门的一瞬间还不忘记冲着里面预备扑上来的夏绿夜交待道
“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打手机联系我，我会努力保护好日冕的。”急急忙忙地吼完，他就忙不迭地冲了出去，临到关上门的时候才又想起来。莫金郁拧住眉毛，郑重地说着与其是请求还不如说是命令的话：“绿夜，不许把我和日冕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
“唉？”学生会长大人闲闲地抱住双臂，笑得很是悠闲“为什么啊？这可是你们跨出值得纪念的历史性第一步啊！”“”一听到这里莫金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握住门把的手也忍不住用力。说是突破性的一步还不如说是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到更窘迫的地步。无法忘记龚日冕因为自己打破这层脆弱关系所转变的态度，也忘记不了她眼神认真信誓旦旦地向自己许下誓言的模样，不管怎么说，自己似乎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到了更可怕也更不能回头的地步。
就是因为她选择做自己的护卫而不是情人，自己就是太重视她，生怕失去她才做此让步，没想到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趁着事情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这么决定算了。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算是猜到八九不离十的夏绿夜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自己看起来万分苦恼的同伴。
“没关系，只要你想要得到的；想要去做的，就努力去做吧。”
“绿夜”
看向少年的脸，是一贯的安慰人心的笑容，看得他心中一暖，感觉心中无比舒畅。
“如果你努力过了，就算是得不到，也不会后悔。不然的话，就这么看着却永远也得不到，岂不是太凄凉了吗？所以说，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哪怕为别人带来不幸，也是幸福的吧？”
那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睿智眼眸静静地看着自己，里面所蕴藏的鼓励以及安定的力量慢慢将心中即将泛滥而起的狂暴情绪压抑了下去。只要自己幸福就好了吗？就算她不愿意也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吗？就算她再也当不成护卫？
只要自己贪婪地得到幸福就可以了吗？
就这么自私一次不好吗？
莫金郁心思百转，回想着过去的种种，看来如果自己不打破彼此之间的局面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会变成这样。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欢乐的全都尝不到。
点点头，算是感激同伴的安慰，莫金郁关上房门，心想不能这样下去，要去找日冕好好地谈一次，不管结果如何，她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不说清楚的话，那么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下来。
等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时，夏绿夜原本温柔的笑脸马上迅速一收，双手环臂，招呼着一起看戏的家伙们快点滚出来参与讨论。
“行了，愿赌服输，你们快点交钱。”
“该死的，就你狡猾！”
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狄赤鸢、衣橱里走出来的韩蓝桑、隔壁门后闪现的展青葵，还有附带产品尹澄海，纷纷聚集到夏绿夜身边交钱。
“真是的。谁想到那个一直隐忍了那么多年的金郁会在这种时候下手啊！”“就是说啊，害我输掉了那么多钱！”
“不过还真是像你预料的一样呢。”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掏出钱包的韩蓝桑不得不佩服将所有事情都计算得如此精确的夏绿夜，这家伙简直就是妖怪、活电脑，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算计。
“你怎么这么断定金郁会对日冕下手，他毕竟忍了那么多年了不是吗？”
“呵呵！”夏绿夜满意地将那些靠赌博赚来的不义之财放到桌子上，对自己可以轻易预测出别人的举动而得意“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想尽方法去挽留，哪怕那是多么危险的方法，也不管对方是多么的痛苦。”
“即使日冕会因此而痛苦也在所不惜吗？”
静静地盯着他，韩蓝桑目光炯炯，想要剥离那面具一般地看着自己面前交往多年的朋友。他当然知道隐藏在那温柔外貌下的少年的孤独悲伤，以及别人所不能理解的残忍！
夏绿夜目光闪动，手下意识地紧握起来。周围的人都停止了交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隔了良久，才听到轻轻的、仿佛春风拂面的声音响了起来，悲伤且无奈。
“如果不能变成两个人的幸福，那么就只要其中一个人幸福就好，哪怕为了这个自私的愿望而让其他人痛苦也在所不惜。”
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夏绿夜说着对自己而言真正重视的事情。
“我才不管日冕他会怎样，就算是违背道德，置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于不顾，只要金郁幸福就好。金郁他已经是太不幸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就算牺牲掉日冕，哪怕是百个千个日冕也好，我还是希望金郁幸福。同伴的幸福，只有这个才是我努力的目标。”
静静地看着毫不犹豫说出这种冷酷无情话语的他，同伴们也都再一次看清楚了那温柔面具下面隐藏的真正心思。这样的他自私又任性，但是只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才这样的不是吗？而在这里站着的人，刚刚走出去的人，不都是他重要的人吗？
感觉到害怕的同时又感觉到无比的荣幸，这也正是桀骜不驯的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个少年身边的原因。
“啊啊啊！”展青葵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算是进一步的屈服“总之呢，我算是彻底地不管了。金郁他喜欢日冕，漠视道德这种事情不认也得认了。谁让喜欢上了呢！虽然我很反对男男恋啦，但是只要金郁幸福就好。”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该铆足力气去好好干活了。”韩蓝桑直接切人最严肃的问题，看向眼前秀丽少年的目光充满了了然“你隐藏了最重要的部分没有告诉金郁吧？怕他分心吗？”
“别想狡辩啦，我的鼻子已经嗅出危险的味道了啦！”出身警察世家的狄赤鸢也毫不客气地催促着，比任何人都更接近过危险的他自然明白那种窒息般的恐惧。更何况，在他们七个人中，和金郁最要好的，一起分享过那些喜悦悲伤的，还真是只有自己了。
“还真是”无奈地笑笑，夏绿夜就知道想要瞒过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转过身去从桌子上散乱的资料中抽出一叠厚厚的资料来，顺手发给围观的几个人“这是我调查这次事件的时候找到的资料，虽然都是一些很老的东西了，但是你们看一下，尤其是这些人的样子。”
众人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细细翻阅着，之后一起抬起头来，看向夏绿夜的眸子充满了惊讶以及无法置信。
“这些人是”
手指颤抖，那些资料随着没有关的窗户外面刮过来的风吹得遍地都是，凌乱地堆砌在一起，而在最上面的俨然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和夏绿夜酷似到已经无法否认程度的少年，神色冷峻地望着前方，那种充满了毁灭性仇恨的模样，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是最奇怪的是，少年的眼睛，不是他们几个人熟悉的黑色，反而炽烈如火焰，仿佛将人焚烧一般的赤红。
为什么会如此？
“是的，我至今还有记忆。”夏绿夜盯着地上的那张资料上附带的照片，缓缓地说出当年已经差不多快要遗忘的事情“我们夏家的长子艳夜，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不知名人士绑架，失踪了整整三个月。在那三个月期间，夏家动用了所有的财力人力就是为了找到他，但是把整个世界都搞得天翻地覆，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影。直到之后的一个下雨天，他昏倒在夏家门口，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他的眼睛”
尹澄海掩住嘴唇，喃喃地说出自己的恐惧以及疑惑，夏绿夜点点头，继续诉说着过去发生的故事。
“那之后，隐藏在夏家人心中的最大恐惧，就是那个恶魔至此诞生。”
“我的哥哥夏艳夜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人绑架，失踪三个月后再次出现就是昏倒在夏家门口。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很平安，因为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所有的症状在他清醒之后就完全地发作了。”讲述着故事的少年支撑身体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强迫自己说出最恐怖的事实，也是最想忘记的事实“他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疯狂地砸周围的东西，之后就是不停地抓自己的眼睛，恨不得将眼珠抓出来一般的凶狠。直到他抓得自己满脸是血，父亲才下令将哥哥绑起来，之后才发现他的眸子颜色已经变成嗜血的殷红。”
“怎么会”
这简直就是奇幻小说中的情节嘛！
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说什么也无法相信那个如恶魔般恐怖的男人身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人的眼睛颜色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变成那个样子？太奇怪了。”第一个抱持反对意见的就是韩蓝桑，而周围的同伴也纷纷表示同意“而且和我们相遇的时候，他的眼睛也还是黑的啊，为什么”
“可是这就是事实，无法否认的事实。”夏绿夜冷静地说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都快要疯狂了一般“哥哥他确实有着很大的秘密，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当时年纪太小，对那明显超过常人理解范围的东西也下意识地排斥，直到今天遇到这种事情才回忆起来。本来以为和金郁这件事情毫无关联，但是却在调查有关于‘mr。angle’的时候找到了这些资料图片。我不清楚那个变态者对哥哥做了什么，但是却不排除这是日后哥哥性格扭曲的主要原因之一。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为了虹霓的事情就算虹霓再怎么重要，也不会变成这种个性。也许是经过什么事情之后才使得他讨厌别人”
这么说起来，就算说夏艳夜对自己的妹妹抱有特殊感情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也不至于事后产生这种疯狂的报复。也许真的有什么大事扭曲了他的性格。一想起那恐怖的身影，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空气也异常压抑。
扬扬手中的其他资料，夏绿夜神色凝重。
“不光如此，你们仔细看看其他人的资料，看看这些照片，觉不觉得很眼熟？”
听他这么一说，同伴们都低头看向那些资料，展青葵第一个认出了当时有打过交道的面孔。
“这个不就是那次帮蝶双做手术的风暴吗？”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散落在地上的资料中有一张上面的少年，有着一张想忘也无法忘记的俊秀容颜，微微卷曲的黑发，以及蓝色宛若大海的眼睛，正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混血儿。财阀中首脑“白莲”十三个保镖之一，医生“风暴”
“还有这个。这个不就是那个神枪手吗？”
另外一张资料上的少年银发银瞳，冷漠高傲，正是前不久和风暴一起出现的神枪手，代号“冰河”的男人，那样特殊的外貌是想要忘记都忘记不了的。而且这些资料上的照片，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那么说在同一时期，和夏艳夜同龄的他们也遭到了同样的事情。
“而且，你们仔细看旁边写的文字，那上面揭示了很不得了的秘密。”夏绿夜慢慢地、缓缓地道出隐藏了十几年、已经尘封许久的往事，然后说出最大最恐怖的猜测“你们看看他们特殊的外表，再想想金郁的眼眸，不觉得有惊人的相似点吗？”
从来都没有仔细探讨过莫金郁眼睛的问题，因为那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他们这几个人谁都知道那双别人没有的金色眼眸是莫金郁心中最大的创伤，可以说也是一切不幸的根源，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是大家都极其有默契地去遗忘这件事情。不是说漠不关心，而是不希望伤害他更深，也就是因为如此，哪怕再亲近，还是无法走进那孤独少年的内心，也才让他那么在乎龚日冕的存在。
那是惟一一个在最痛苦的时期保护他、爱着他的人啊！
“你是说那个‘mr。angle’很可能”
点点头，夏绿夜沉吟着，揭示着也许是最悲哀的事实。
“我想，这次袭击日冕只是一个幌子，那个人真正想要得到的，也许是金郁。”
书香书香书香
恶魔正张开巨大的羽翼，无情地执行着十八年前的契约。
危险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