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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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江野正对着桌上一张以菱的速写发呆。

    “哥!扮!”

    一阵叫声惊忧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着一阵风似的卷到他面前的江心。她丝毫不理会外面职员讶异的眼光,任性的把办公室的门一甩,阻绝了别人的好奇,喘口气一迭声说:“我找到了,我找到以菱姐了”

    江心看着猛从旋转椅中站起,差点被绊倒的哥哥,他瘦削的脸颊,凹陷无神的眼睛,下巴还留着几天没刮的胡碴,在在都令江心心疼不已。“钟情怕到相思路”啊!老天,接下来这个消息不知是使他欢快,还是给他更多的折磨?

    “哥,我该先让你知道一件事!”江心吞吞吐吐。

    “告诉我她在哪里?先找到她再说!”他形容焦躁,双眼却开始亮着光。

    唉!爱情!江心不免又在内心轻唱爱情的力量真是无与伦比。

    “别急,你得先听我说一件事。”怕他打岔,江心急急接口说:“以菱姐怀孕了,你得先确定你是不是孩子的父亲?”

    “怀孕?”江野茫然的看着妹妹,恍如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意。

    “对!护士说她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江心急于知道问题

    的答案,她重复回了一次“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他把手放在疲惫的眼睛上课一揉,忆起三个月前她离去的前一晚发生的事,他暗哑着声音肯定道:“一定是,是我的孩子!”

    空气顿时凝重起来,江野缄默半晌,用着自我厌恶的语气数落自己说:“瞧我对她做了什么事?”

    “好哥哥,你先去开车过来,路上我再告诉你详情z”江心安抚他。

    等两人坐上江野的跑车时。江野要过地址看着说:“不很远,可是好像是小巷小弄,可能得找一下。”

    江野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是的,坏就坏在她没有半个家人可以投靠,而更坏的是他,明知她无依无靠,他还是把她一手推开了并任她孤苦伶汀的走掉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痛楚的纠成一团。

    “哥,你听收音机里在说什么?”江心唤回哥哥的思绪。扭大音响的音量。

    收音机里一个徐缓低沉的男中间正播报着“今天我们为各位推荐一首新歌,由新锐江以菱小姐作词作曲。江小姐创作的前两首单曲‘都会女子的心情’及‘缠绵曲’都颇获年轻人喜爱,今日她再度写出这首‘像你这样的男人’由新人xxx充满磁性的嗓音来诠释,想必能造成年轻朋友另一波的喜爱。现在我们就来听听这首一像你这样的男人。”

    江野僵在驾驶座上,整个人表情紧绷、只有手漫无意识的转动方向盘。一阵熟悉简单的吉他前奏之后,就是一个陌生的女性声音清晰的响起,歌声在车厢内缓缓流动。

    你使我笑使我哭使我心动

    爱上了你

    我并不轻松

    你像朝阳像骤雨也像狂风

    想抓住你

    我并不轻松

    整首歌仅以吉他伴奏,当歌者的歌声逐渐消失,血色也早由江野脸上消失。

    江心沉默着,仍沉缅在这首歌幽怨的歌词及优美的旋律中,车行过一个刚亮绿灯的十字路口之后,,江野才又挣扎着开口“阿心,你看我伤她伤得多重,她不再相信我的爱情,想必也不会再盼望这个重逢,你听听她写的歌词,我真是罪有应得!”他突然失控的用手往方向盘上重重一捶,正好压到喇叭钮,这叭一声可让江心结实吓了一跳。

    “哥,别这样,现在自暴自弃也无济于事,你就专心开车。反正现在不论她写些什么,唱些什么,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她,然后硬着头皮试试劝她回到你身边,不论得放下多少自尊,不论得碰多少钉子,为了你、以菱姐及她肚内的孩子,无论如何你都得试上一试。”她苦口婆心的规劝他,又加了一句“万一,她很需要你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医生不是说她随时会发胃病,随时有失去孩子的可能?万一她摔倒或是怎么了,没人在身边,她该怎么办?想到这些事,江野心头一阵阵泛冷,他必须必须尽快找到她,他听话的专心开车,却加快了油门的速度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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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缝纫用的平车前,江以菱低着头,眼睛专注在平车压出来的缝线上,她必须注意缝线直不直、做工细不细。缝好整件上衣的衣身之后,她直起开始疲痛的背脊,轻捶了几下,颈背上全被汗水渍得湿透,她又热又累的倒了杯开水慰劳自己。

    站到屋里唯一的,面半身镜前,她端详并抚摩自己有些蜡黄的脸,打从一个半月前她开始恶心、呕吐,然后到妇产科检查出怀有身孕以来,她就每天反复的逼自己进食,然后再把它们吐光光,医生说她已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现象,这对孩子不是好现象,他希望她别再工作,努力调养身子,这样才不会动了胎气,不然,会有失去孩子之虞!

    孩子,她虔敬的轻摸肚子,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又心酸,孩子的父亲并不真的想要她,因此,他也可能不会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然而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才是生命中展现的第一个奇迹。以前,她总以为江野是老天爷安排给她的第一个奇迹,谁知他在多年后又收回它。而今?她会努力用全部的生命来保护、来爱这个奇迹似的在她体内成长的小生命,只有这个小生命,才是完完整整的属于她。

    江野,思想一旦触及这个名字或与他有关的事物,以菱的心中仍很痛、很痛。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避孕了这么多年,就在离开他的前一夜,竟留下终生不能抹灭的纪念品一个江野和她的孩子,这该算是唯一的报酬吗?这种想法使她又泫然欲泣了。

    三个月前她毅然决然的搬离江野的家,那间堪可称是她的金丝笼的风和居,只带走了少许行李及自已的存折,本想找个乡下一点的地方,隐姓埋名过活算了,反正她在这世上本就孓然一身,也没什么好牵挂的。这下多出来个宝宝,她变成不能性而为,后来想想,她会的就只是服装设计和唱歌。离开都市,她将来要拿什么养活孩子?

    在服装界待那么久,又能成为受器重的服装没汁师,她的敏锐度是十分足够的,她预知服装界将卷起一阵中国风,而手染、手绘更会成为一种趋势,刚刚开始她做了一些到店家寄卖,在颇获好评之后,现在已有许多家店向她下订单,数量不求多,但求精致,如今她真的乐在创作当中,只是她仍不免对医生的话忧心忡忡!她也只能祈求上苍护她的骨头不疲,别再害喜、别再胃痛,让孩子平安呱呱落地!那么她自信一切将转好,一切都会变好!

    然而,一切真的会变好吗?以菱也不敢肯定,就像所有的孕妇一样,她时而欣喜,时而忧伤,时而抬头挺胸,时而自怜,她没有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从雅真嫁后、高婆婆走后,一切折转变她都无法掌握,她愈来愈孤单,生活中除了江野就是江野;待在服装界那个竞争激烈、勾心斗角的行业中,想找个真心的朋友并不容易,大抵只能称是点头之交。而江野,江野现在竟也成了她生命中的过客;曾经和她是一体的男人,有朝一日,竟成陌路,这教人情何以堪!

    才想到这里,以菱仰仗的上苍似乎不想眷顾她,她感觉骨头又泛起疲痛,胃也毫无徵兆的隐稳作痛,直至纠结扭绞。她抱着肚子瞥向时钟,是午后两点了!她又忘了午餐,难怪胃又闹革命了!她靠向墙上,额汗直流的忍受渐趋强烈的胃痛,

    找胃葯,这个念头盘旋在她的脑海,她急急移动脚步,却只感到脚步一打滑,她绊向平车脚,腹部正好狠狠的冲撞上平车木板的尖角,她痛得一缩,靠在平车上久久不能移动分毫!好半晌,她才缓缓靠向墙壁慢慢下滑,站不住脚的蜷缩在墙边,额头无力的抵靠在平车的边柜上。之后她疼得实在坐不住,身子滑向地上,在疼痛间歇性的停顿时,她茫然的感觉腿间有股暖流溢出,向下一看,她心惊的见到血水逐渐染湿她宽松的罩袍,而痛楚仍是阵阵袭来,她挣扎着,一直要求自己不要心慌,不能向疼痛屈服,不许昏倒,要保住孩子。可是,她该打电话给谁?叫谁来救救孩子?她悲哀的想道,她甚至无法够到电话、打出电话。

    最后,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绝望的尖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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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街小巷中七弯八拐。又问了好几次路人后,江野和江心终于找到以菱的住处一栋老旧的公寓四楼。

    两人才到门外找对号码,就听见门内传来的尖叫声。

    “不会是人家夫妻在打架吧!”江心满头雾水的核对地址,没错,以菱住的应是这间,可是里头的尖叫声是怎么回事?

    江野动手按门铃,没人来应门,尖叫声却成了断断续续的啜泣。江野开始发慌,他叩着门向内大喊:“以菱。是你吗?’他更焦急的大力敲门“以菱。开门!”

    “以菱姐。开门,我是江心,哥和我来找你了!你到底怎样了?快来开门。”江心跟着叫,并朝探出头来的对门邻居抱歉的笑笑说:“找人,抱歉,打搅了!”

    待伶居缩头回去,江野已兀自找了根铁丝在撬开门锁,他边无能为力的希望找开门,边焦灼的竖耳聆听门内由啜泣转向呻吟的声音。

    江心惊惶失措的盯着铁门,门内还有—扇木门,她看看开锁开得满头大汗却无功而退的哥哥,低声问“怎么办?”

    “我再试试!你去找锁匠,问人看看最近的锁匠在哪里?”江野头也不抬的继续努力。

    应了一声好,江心一溜烟的转身跑下楼去。

    好一会儿,江野放弃打开锁的想望,他在门外仔细聆听门内的低吟,边抚慰的对屋里的人叫道:“以菱;你摔着了吗?江心去找人来帮忙了,你撑着点!以菱,你要撑着点啊!”锁匠找开门之后,江野冲进门内就看到蜷在墙边地板上的以菱,她的脸色黄中带青,嘴里神智不清的低喃:“天!我听到天籁了,是江野吗?还是我的想像又在愚弄我?好痛好痛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我不要进天堂,我只要我的孩子,好痛、好痛啊!谁来救我?我在流血,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她痛得浅喘呼吸,一阵破碎的呜咽从她嘴中发出。

    江野瞪视眼前一幕,心中阵阵颤栗,鼻头阵阵发酸,江心体贴的递过一条毛毯,江野抱起以菱把她包好,对她轻如羽翼的瘦削身躯又是一愣,他此生铁定不会忘记这一幕,这教人魂飞魄散的一幕。

    他拥紧她,感觉她的痉挛及痛苦,他终于找到声音,粗嘎的说:“以菱,我来了!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不会再让你试凄!”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人在至爱至情之前,随时都有弹泪的可能。江心眼眶含着泪,感动的看着哥哥这个大男人在心疼他的至爱之时,涌出的成串泪水。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哥哥掉眼泪,这也让她禁不住泪如泉涌。

    不久,救护车来了!

    之后,江以菱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礼拜。

    这是某大医院中一间充满玫瑰香的单人病房,两边柜子各放了十只红色玫瑰花篮,加上沿着墙角排列的十盘;总计十二盆。

    被簇拥在花间的正是神清气爽的江以菱,她坐在床边,穿了一件白色纱质衬衫,下身则着了一条淡紫色的八片裙,裙摆像流水般轻泻在她的脚边,黑长发简单的梳拢在背后,清新的像朵小紫阳花。

    再近几分钟,江野就会来接她出院。然而,她多么希望能悄悄溜走,她又是多么不愿意再成为他的负担阿!

    以菱轻叹口气,无聊的瞪着柜上的玫瑰,心里不禁要揣测江野干嘛送这么多红玫瑰,他对她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根本毋需再花这种冤枉钱。

    那一天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和江心竟会闯入公寓找到他。并救了孩子,着实让她惊讶!她不禁要懊悔自己没有走得远远的,今日才再次成为江野的负担!

    最重要的,孩子保住了!这个念头安慰了她再次接触江野而产生的伤感。医生说轻微胃溃疡,要少量多餐,过几天再加紧滋补,休养一阵子便可以。她轻抚着微凸的腹部,她的小宝贝仍没有踢动的生命迹象,但她约略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心跳,她的唇际浮上一抹温柔婉约的笑容。

    江野打开病房的门,瞧见的正是这幅绝美的图画。

    “在想什么?”他柔声问。几个大步走到她身,递给她一只长茎红玫瑰。

    “没想什么。喔!谢谢广她羞涩的接过玫瑰,眼波盈盈的睨了他一眼,略往旁边一缩,拉长两入间的距离。

    才几个月没住在一块,住院这几天,他发觉以菱竟有些害怕和他相处,这教他的心直往下沉。

    “谢什么?”江野心不在焉的问,眼睛却专注在她低垂的睫毛下那排阴影上。打了几天的点滴及调养,她看来较红润些。他已有三个多月不曾拥她入怀,而此刻安静的坐在床沿的以菱,楚楚动人的令他想一亲芳泽。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真是很没用。又烦扰了你!对了!还得谢谢你送的玫瑰花。”她螓首低垂柔声说着,一手拿着玫瑰,一手下意识的划着白床单,不想探究他脸上的表情。

    江野跨了一步欺近她,毫无预警的托起她的下颔,眼光锐利的对上她雾蒙蒙又略带瑟缩的双眼。

    “你变得相当客气!”江野面无表情的说。

    “客气不好吗?’’她看着他深奥难懂的漆黑眼珠,不知所措的又轻咬嘴唇。

    “不好!”他咬牙切齿,发觉她未施脂粉蝗脸颊仍有病后的苍白。他自认该为她的苍白负责,并阻止她在下一秒中咬破她漂亮的嘴唇。俯下头,他的嘴密密实实的印在她微启的唇上,舌头不客气的进驻她唇内探索。

    以菱反射性的推挤江野下压的胸膛。他就是不颐也不舍得放开她,他一手滑下她的背脊,把她更拥入仔里。好半晌,江野的吻转为细腻缠绵,她轻叹一声,屈服的抬起手臂勾住他的颈项并回应他。

    “哥,出院手续办好了,以菱姐可以”瞧见这一幕的江心红着脸转向门口,嗯哼一声才惊醒热吻中的两个人。

    “我可不道歉喔!我敲过门,是你们太浑然忘我了!”江心糗着他们。

    松开以菱,江野满意的看她颊上生出的红晕,他顺手理了理她微乱的长发,施施然的对江心说:“你可以转头了!”

    江心回头朝哥哥做了个鬼脸,然后喜气洋洋的看着他们两人说:“可以出院了!爸和奶奶正待在风和居等着我们一起去吃团圆饭呢!”

    团圆饭?以菱茫然的看着他们兄妹俩。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的慌忙说:“你们回去吧!欠你的住院费用我会汇过去给你,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就可以。”

    “不行,你得跟我们回风和居,你那间小套房找早帮你退丁,你的东西江心都帮你收拾好送回风和居去了!”江野粗声粗气的说。

    “什么?你把我房间退了!”以菱闻言气愤的由床上霍然站起。这个独断的臭沙文主义者。又自作主张了。她愤怒的低嚷:“你让我临时去哪里找房子?你叫我今晚住旅馆啊!”“谁准你住旅馆?今晚住风和居,明天也是、后天、大后天、再大大后天都是,反正以后你那儿都不许住只准住风和居。”江野也不甘示弱的担着喉咙。

    “臭沙猎!”以菱瞪大双眼开骂。

    听得江心下巴差点往下掉。她迅速做个决定,吵由你们去吵,反正你们总会找到妥协的方法。她边想边走到哥哥身旁轻声提醒“哥,我到地下停车场等你们。”再偷瞄了这对暴跳如雷、剑拔弩张的欢快冤家一眼,她憋着笑溜出病房,并随手带上门。

    这会儿江野和以菱更可以理所当然的大眼瞪小眼了!最后是以菱服输的垂下睫毛,虚弱的说:“江野,我回风和居并不能改变什么?”

    “不,一切都改变了!”江野走近她,眼中闪过一抹踌躇与脆弱。“我必须向你坦白两句话,两句早就该告诉你的话;我爱你,以菱,嫁给我,以菱。”

    她头晕的跌回床上,她想嘲弄他说“我爱你”时的犹豫,她就是不敢相信,这两句她等了这么多年的话,在她离开三个月之后就能轻易由他嘴里脱口而出。她猜疑其中的原因,难道一他是为了孩子?!

    这可能性教她如遭电殛,她僵着背脊冷声问:“你是为了孩子才说这两句话的吗?如果是,那就请你免了吧!”

    “不,早在知道你有孩子前我就想清楚自己是真心爱你的,只是我懵懂的被母亲的问题蒙蔽事实。难道,你都没注意过报上的寻人启事?”他火烧眉毛似的急于解释。

    “没有,我不想看。”她咬咬牙,凌厉的追问:“为什么我把心捧在手上给你那么多年,你考虑都不考虑的就说不会给我承诺?而我离开你才三个月,你就能理清你的想法,大言不惭的说你爱我?你想和我结婚?”

    “当时,我并不知道失去你是什么滋味?人总是在拥有时不懂得珍惜!”江野面露窘色,困难的说:“我一直无法由母亲抛家弃子这件事平衡,我害怕承认爱你,后来,爸对我说明母亲离家的前因后果,他奇异的纾解我多年的心结,今天,我才能敝开心胸对你说这两句话。以菱,我真的爱你,也真心想和你共组一个家庭。”

    “这就么简单?”以菱飘忽的笑了。“你怎能如此肯定我会答应嫁给你?也许,经过这几个月,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广

    “你是爱我的!”江野眼神转为鸷猛的逼视她“我们相爱,你不可以违心的否认。”他又补充一句。

    “是吗?”以菱装出一副秋风过耳、漠不在乎的神情,她的表情严重的激怒江野,他忿忿的攫住她的双手,老鹰抓小鸡似的抓起她,狂野的再次吻住她,她挣扎着狠下心反咬他一口!

    江野捂着唇,无法置信的瞪视她。她那双小鹿般惊惶的眼,祈谅的迎视他。

    “好吧!好吧!”江野烦躁的搓搓头发,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使她回心转意。对了!孩子,不论怎么说,孩子是他赢回她的最后一张王牌。“孩子怎么说?你真的宁可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也不愿意嫁给我?”

    私生子三个子使她脸色瞬间反白,是啊!江野攻就攻到她的心坎上?在自己受够了孤儿这种角色之后,她真的愿意让她的孩子再次蒙上私生子这种阴影吗?

    江野亮着眼发觉自己似乎找对窍门,他乘胜追击,”你必须嫁给我,孩子最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

    “我们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止于我们两人而已!”以菱苦涩的说,像被网罟网住的鸟在做最后的挣扎。

    “如果你指的是我父亲及奶奶,那你大可放心。他们早在几个月前就接受你了!孩子都有了,这些阻力早消弭于无形,奶奶刚刚还打电话到公司同我说,希望你能原谅她的食古不化,她好高兴就要有曾孙子了,还说等你回去一定要好好喂胖你。”江野愈说愈眉飞色舞。

    以菱则愈听心愈沉,每个人都是为了孩子才爱屋及乌的吗?而她终究是得托孩子的福进江家吗?以菱苦笑的甩甩头,

    这样也来尝不可,至少她的孩子不必冠上私生子这名号,也不会有个和她一样悲惨的童年。

    “还有”’她欲言又止。

    “你问题真多!”江野拥她入怀,溺爱的笑着说。

    “这是很重要的问题。”以菱微挣开他的怀抱,委屈的说:“你你还没向我正式求婚呢!”

    “喔哦!”江野作状的拍拍额头,朗声大笑,脸上恢复许久不见的神采。“我的老新娘在要求我的求婚呢!没问题!你喜欢哪种方式的?潇洒的丢一枚戒指让你自己戴上,还是像‘乱世佳人’里白瑞德向郝思嘉下跪并递上一束红玫瑰?”他露出个诡谲的表情说:“我看干脆一点,现在就拖你上法院公证算了!”

    以菱转动杏眼认真的说:“等过几天我想清楚再告诉你我喜欢何种方式。不过,我觉得‘下跪’这个主意听来挺浪漫的。十分适合‘大沙猪’。”

    她一说完,江野鼓起脸颊做出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

    以菱放松绷了半天的脸,回复幽默感的掩面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