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护情甜蜜蜜 > 第六章

第六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为了在宴会上开出漂亮的舞,烙晴与江默痕决定抽出时间加紧练习。

    叶宅备有一间偌大的舞蹈室,设置整面墙长的镜子和弹性地板,并配备高级音响;为了成为社交圈里优雅而有教养的人物,叶氏四兄妹曾经在此挥霍不少汗水。

    不晓得为什么,自从进入舞蹈室之后,烙晴便心口微怦;被重重镜影环绕,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便袭上心来。

    她从来没看过他们站在一起的映影,每次只觉得那些误会他们是情侣的人真是莫名其妙,一厢情愿得无聊;现在往镜前一站,她才知道,他们看起来是多么登对。

    虽然这样想让人赫然,但的确只有这个形容词足以描绘他们的模样。

    他的体格结实,站在她的左后侧,像个远古战士,永恒地守护着她;他的脸部线条冷硬,望着她的眼神却带着令人脸红的温柔,使她在欣喜之余只能手足无措。

    她站直了腰板只及他胸口,显得格外小巧;以前她甚至以“恨铁不成钢”来形容对身高的失望,如今却在不知不觉中,中意自己娇小的模样;因为每当他在身边,就能感觉到一股暖流环着她,是那么安全又令她心悸不已。

    她,开始想要一生一世都拥有这股暖流、这个男人

    “烙晴?”她恍惚出神,发现江默痕正叫唤着她。“你灵魂出窍啦?”面对她,他的笑容多了,说话的口气中也多了丝人味。

    “我”见他凑近自己,她的双颊浮起了两朵红云。

    “在想什么?”看着镜中的苹果脸,好奇她干么羞人答答。

    “没、没有哇!”她调调地说着。要怎么告诉他,她觉得他们很登对?这么羞人的话,她可说不出口呵!

    见她一脸的神思漫游,他提醒道:“我们该开始准备跳舞了吧?”

    “嗯。”慌乱地点点头,思绪又跑远了。

    只要一想到,他们要相拥起舞,烙晴就几乎抬不起头来。到现在还在偷偷地想,他之所以一口应允烙威、琤儿的提议,是不是也有一点点想跟她跳舞?

    在她心里,男女共舞可是很奥妙的呢!就像情人节巧克力,有“人情”跟“情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意义,舞也有“礼貌”跟“感情”的区份;他应允得爽快利落,心里想的到底是哪一种?

    明知道这个问题不是普通的无聊,但烙晴就是不能停止猜测。

    “以前,你们的第一支舞都跳什么?”见她老是心不在焉,他不生气,反而感到愉快。

    这个小女人,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是神经紧绷的模样,好像随时要跳起来厮杀似的;唯有和他独处时自由自在,从不避讳神游太虚的姿态。

    他知道,是因为他给了她充分的安全感,也是因为她将他视之如己,所以在他面前才会无所矫饰。

    能让她放宽心怀的人,仅只他一个;这意味着对她而言,他是特别的;他喜欢在她心中占有如此独特的地位,光是想起就满足极了。

    “华尔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跳吗?”

    不只问得胆战心惊,她也觉得自己问得可笑之至。昨天他们你一搭我一唱地赶鸭子上架时,她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才记得要问,会不会为时已晚?

    “我是在英国长大的。你说,我会不会跳社交舞?”他深遂的眼神中有迷人的笑意,温暖地逗弄着她。

    “哦。”她放下心了。

    社交舞在欧洲是一种必要的教养,也是老少咸宜的娱乐;起源于法国,后来传遍欧洲之后,整理成英国式舞蹈;他既然来自英国,舞技应该不弱才对。

    他来自英国烙晴还是有点迷茫,对他的疑惑依然存在,她承诺自己会找时间向他问明白;他的事,她下意识想知道得更多更多。

    “是draltz,还是visaltz?”江默痕继续问道。

    “都尝试过。”她打起精神,把乱跑的思绪都收回来。“烙海喜欢约翰史特劳斯的圆舞曲,像春之声、蓝色多瑙河,所以他偏好visaltz。”

    “visaltz?那得不停顿地绕转舞池一圈。”这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要是男女默契稍有不佳或换气不顺什么的,漂亮的圈圈就卡住了。

    那种场面通常很冷、很冷,大家都会面露尴尬,检查自己的裙摆有没有脱线啦、皮鞋有没有弄脏啦,就是不忍看那一对“卡住”的男女主角

    “我们通常做不到,能绕到半圈就已经算成功了。”烙晴不好意思地说着。“还好开舞后不久,其它人就会下舞池,就算转不完一整圈,好像也没有人注意。”

    她吐了吐舌头,真不习惯做这种货不真、价不实的勾当。

    “混水摸鱼?”笑意凝在眸中,他挑起了眉。

    “没办法喽。”她“监介”地干笑。

    “我们两种都试试,再决定以哪一种亮相好了。”江默痕行了个礼。

    音乐一响起,他有力的臂膀抚上她的玉臂,烙晴马上心神一颤。

    他的体温炽热,包裹着她,铁臂环绕着,她觉得自己开始不停地缩小,直到缩进他的怀抱里,像一尊小小的娃娃,就要被他融化。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看着他像发了征似的,无法移开眼神。

    右脚向前,他带出优雅的转弯,不断地拥她轻旋。无疑的,他是个极佳的舞伴,成串的欢乐音符流泻在耳边,脚下也不断地旋出优雅舞步,一个接一个的圈圈转得烙晴有些眩然,却又心花朵朵开。

    跳舞这么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跳舞的乐趣。在华尔兹的国度,男性是领导者;如果每支舞都能跟这么棒的舞伴共舞,什么都不必想,只要靠在他有力的臂弯里,那她也会沈沦的事实上,她已经爱上与江默痕共舞的感觉。

    江默痕微微低下头。她一脸悦然让他愉快无比;不必言语,烙晴总是能以最直接的表现,让他知道她很喜欢跟他在一起。

    也许她并不晓得,但她每一朵美丽的笑容已是他喜悦的泉源;只有她的娇靥能融化他心中的冰、带给他温暖与快乐、让他想到未来的生活。

    她的身影不只在他眼前闪耀,更活跃在他末来的蓝图里。

    蓦然地,他心中一动,低头吮住了她的红唇

    烙晴浑身一颤,更加瞪圆眼睛。唇上传来炽烫的热度和酥酥的电流,让她茫然无措;她实在很想镇定下来,看是要响应他或推开他都好,但却只能傻傻地站着,像个不折不拘的小呆瓜

    她的无助模样,让江默痕更心动。他条然箍紧了双臂,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为零;一缕幽香袭上了心,他的唇更加温柔也坚定地反复吮着她。

    灵活的舌尖窜入了她的檀口,亲密的搅弄渐渐混乱了气息,娇细低喘在她意识模糊时,偷偷吟出了声。

    “嗯”双眸渐渐合上,陶醉在他强悍的气息里。

    一吻终了,江默痕轻轻放开她。拥她在怀,使他更加肯定,他就是要定了她,这个美丽又天真的小女人。

    倚靠在他怀里,烙晴渐渐清醒了。她的双腿无力,要不是他支撑着,纤躯就像要滑下来似的;红潮漫过她的双颊,她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江默痕为什么会吻她?难道说,他也也很喜欢她吗?

    哎呀呀,她想太多了啦,接吻是很正常嘛,共舞了好几曲,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你又看着我、我又看着你,眼神撞来撞去,撞出火花是迟早的事。

    安啦安啦,只是一个吻,一个“区区”的吻而已,别想得像是被暴龙给吞了

    “烙晴。”他满眼柔情地望着她。

    本来她应该深情回眸的,但是哇哇哇,这种含情脉脉的情景,真让她尴尬毙了!烙晴想也不想,便抢出话来。“呃,好厉害!我们刚才顺利转了好几个圈耶!”

    好样儿的,罗曼蒂克的气氛被她一搅和,顿时烟消云散,她都不知道高兴好,还是难过好。

    知道她害羞,江默痕倒很沉着;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其间的宠溺却不容置疑。“嗯,我们的默契够好。”

    从那个吻之中,他确定了彼此心意相同,否则她不会与他唇舌缠绵;有了自信,他就不介意她用东拉西扯掩饰羞窘。

    烙晴是个爱闹瞥扭的小女人,愈是不自在,就表示她愈喜欢他。

    “你说,”他吻过的唇热热又肿肿,开口说话都能感受到不对劲。“到时候我们跳哪一种呢?”她的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

    “你喜欢就好。”大掌抚住了她的后脑勺,红扑扑的脸颊诱得他几乎又要倾身向前。

    烙晴没察觉到他情意又动,低低地吐出一句。“我今天本来有事要拜托你的说”都怪这个吻,让她有话都不能好好说了,真别扭!

    “什么事?”打住了旖旎念头,他问。

    “哎呀,现在这样算了算了!”亲亲以后,她觉得好怪哦。

    他为什么不对那个吻发表点意见?哪有人这样吻一吻就算了的?他好歹也说一句“你的嘴唇很软”来应应景嘛,吃了又不给个交代,这样不是很没礼貌吗?

    也许他说点什么话,会让她羞得无地自容,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说啊“说!”他霸道地令道。

    止住拉拉杂杂的想法,烙晴踌躇再三,终于殿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你想看那片子?”他一脸惊异地看着她,像是在研判她话里的真实性。

    “嗯。”她极度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我从很早以前就听说很好看;有一次经过客厅,看到烙威一个人在看,他看得很兴奋,我也不太好意思加入。”

    “怎么不自己去找?”以前她不是会给自己溜达的机会吗?

    “人家不好意思嘛。”要她怎么向柜台开门见山地问这种问题?她可是个端矜自持的大姑娘家呢。烙晴忸怩地解释着。“所以才想拜托你帮我找嘛。”

    她微微地噘起红唇,红唇肿肿的,尽是他的吻痕。

    找这种片子有什么好害羞的但,看到她的唇,江默痕叹了口气。爱她就是栽给她!他心都软乎乎了。“好吧,我去帮你找。”

    他无奈地抹了抹额头,听她在耳边欢呼。几天之后,江默痕果然不负所托地把烙晴想看的片子给找来了。

    在她的央求之下,他们躲在书房里,用那台情报员专用的“t-rx”笔记型计算机,大材小用地看了一整晚,直到东方鱼肚白,烙晴才两眼发昏却一脸兴奋地走出书房。

    “太好看、简直太好看了!”她捧着双颊,一脸陶醉地说着。“他简直帅呆了!难怪大家都迷他!现在连我都好喜欢他,他简直就是一个英雄!”

    江默痕用西装外套揣着那十几件vd,一脸的不以为然;片名被外套遮起来了,如果仔细瞧,还可以发现反町隆史帅帅又坏坏的笑容在暗处闪耀。

    他们各自回房梳洗;他将vd往床上一扔,gt的字样立即出现,十多片vd赫然是gt电视版加特别版加电影版。

    “有那么好看吗?”他拿出烫平的衬衫,向来沈稳的风貌此时竟嘟嘟嚷嚷得像个孩子。“我看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男人和一群无聊的小孩,在玩些无聊把戏的故事嘛。”

    他心里发酸,闷着真不舒服;一想到烙晴为别的男人欢呼,他就想坐最快的飞机去日本找那个姓反町的碴!

    直到护送烙晴上班时,他仍不忘嘀嘀咕咕。“他真的帅吗?如果给我机会表现,我铁定比他帅一百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眼前就有一个上上之选,她的眼睛还长到日本去,想想真是太不爽了!

    烙晴连着偷瞄了他好几眼,没有想到,冷漠如他居然那么在意她的感觉,还在自个儿心里激起涟漪,念念不忘。

    她偷笑了因为他那样子哟,像在吃谁的醋,可是很酸很酸的呢!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的结束。

    烙晴与江默痕刚下班回来,走进叶宅,便发现今天的饭菜香格外接近。

    他们走进客厅,发现茶几上摆满了都是盘子,小琤儿正在帮忙荣伯摆筷子。

    “今天的晚餐,为什么会开在客厅?”烙晴皱了皱眉。

    “大姐!”小琤儿连忙巴过来,撒娇道。“今天的晚间新闻很有看头哦。”

    “什么看头?”她向来最反对边吃正餐边看电视了,妨碍进食,真糟!

    “就是有反町隆史的记者会!”连烙威也甜甜蜜蜜地系了条围裙,踩着舞步,帮荣伯上菜。“反町兄要召开记者会,说明和菜菜子交往的事耶!”

    叶家有两位台面上的反町迷,他们都是看gt而迷上他的;有的时候,这对宝兄宝妹兴致一来,烙威就会摆出反町隆史的ps,小睁儿假扮成fas,大唱gt的主题曲,两个人在那里发神经似的尖叫不休,只差没拿荧光棒乱舞。

    自从他们知道反町隆史有意娶松岛菜菜子为妻,就每天追着娱乐新闻看,连经纪公司因为反町人气下降,反对他们结婚,都被他们骂了好几句迂腐。

    基本上,大家是认为啦,到时候他们结婚,这对兄妹档大概是全台湾唯一一对隔洋鸣礼炮庆祝的死忠影迷。

    “下次不准了,知道吗?”烙晴蹙眉说道,其实眼底笑咪咪。

    哎哟,她差点错怪妹妹了!

    真是讨人爱的小琤儿啊!要不是她擅作主张,她也不好意思端着饭碗死守在电视机前面,那样看起来很像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耶。

    “快快快,晚间新闻要开始了。”琤儿像个小班长,指挥一家六口统统坐好。

    全家人端起白饭、举起筷子,别无选择地往前方看齐;不说别人,就说烙晴好了,方才义正词严地斥责着,此时两个眼睛也盯得够仔细了。

    “日木偶像明星反町隆史预定在今天下午台湾时间六点,召开记者会。”tvvs主播张雅雅介绍着。“说明他与魔女松岛菜菜子的交往,日本艺能评论家揣测,这次记者会很有可能宣布佳期。tvvs将透过联机为您做第一手的报导。”

    这时,身侧的热源突然霸道地朝烙晴靠近,像在宣示他的存在,不许她片刻或忘。他的热度来得那么巧,让她几乎肯定他在吃醋了。

    想到他嘀嘀咕咕,总是念念不忘她的感觉,她就觉得好笑;喷饭之余,却又有种甜蜜的感觉,能在他心里,被如此重视着,心里真的好甜好甜。

    “现在,我们联机到日本东京,看看记者会的画面。”张雅雅笑着,呼喊联机记者。“淑莉、淑莉。”

    画面一直没切换过去,张雅雅的笑容已经从自信变成慌乱。“可能是联机没有接好的关系”

    “啐!般什么?”烙威与琤儿同时丢筷子抗议。

    “喂!你们做什么?”烙晴喝了一声,表现出长姐风范。

    其实她心里也很郁卒。这是什么烂电视台?上次她看新闻,居然还听说他们打算二00二年到南极去迎接第一道曙光。

    唉,看他们今天的表现,连台湾东京的联机都会出错,到南极迎接什么曙光?去台北桥还差不多!

    她在心里直犯嘀咕,奇异的是,身边的男人也放松了一些些。

    那陡然放松的姿态,令烙晴有一点点想笑;他真的这么在乎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感觉?那只是一个明星,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啊,这种醋他都吃?

    他可能、真的、非常在乎她吧!

    “目前东京联机有一些问题,排除后将为您重现记者会的场面。”张雅雅脸色一正,换个话题道。“先为您转播一则国际性商业新闻。法国民营铁道公司r,今天宣布倒闭,震惊全球业界”

    喜颜一收,双手猛然震颤,烙晴的筷子掉落到地上去,瞬间惨白了一张脸。

    “消息是因为r集团总裁史威兹先生在其办公室里举枪自尽后走漏,现场留有遗书三封,目前已排除他杀嫌疑,全案交由法国警方处理。”

    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覆着白布的担架,还有泣不成声的家属,以及几个工人奋力拔去r招牌的画面。

    烙晴俏脸一僵,霍然站起身,冲上楼去,江默痕马上跟上了她。

    除了烙海清楚事件始末之外,其它人都因为他们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傻住。

    “大小姐跟江先生怎么啦?”荣伯看着他们消失的楼梯方向。

    “哇,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姐这么喜欢反町隆史耶!”挣儿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还是一脑子不可救葯的梦幻乐观。“居然因为tvvs晚了一点播放记者会,就气得离席抗议。”比起大姐对反町哥哥的爱,她真是自叹弗如啊!

    “对呀对呀!”烙威的附和也很阿q。“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两兄妹无厘头地点点头,嘻嘻哈哈,浑然不觉阴影已经渐渐笼罩这个家。

    烙晴漂亮的小脖子,从来不曾在这么短的时候内,面临过这么多次跌断的危机。

    一路跌跌撞撞地冲上了楼,她跑进书房里,双手抑着桌沿,已经无法冷静。

    豆大的冷汗挂在额头上,住在胸腔里的心脏擂得像鼓响。事情如同江默痕当初所料,r倒了!集团总裁史威兹先生自杀了!这些新闻直接冲击着她的神经,逼得她必须捂住嘴,才不会尖叫出声。

    尤其是,几个工人动手拔除r招牌的景象,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么屈辱人的情景,已经成为她脑海中最大的梦魇

    “烙晴!”闪个身,江默痕利落地跟了进来,反手锁紧了门。

    见到他,她的反应不是恢复平静,而是逐渐濒临崩溃。

    她止住的步伐开始移动,在书房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r倒闭了!”她不可置信地喃喃着,双眼无神。“我没有想到,事情可以严重到这种地步,r居然被约赛尼兄弟玩倒了!”

    “烙晴!”知道她无法承受事实,他决定先让她发泄一下情绪。

    同时他也错愕不已。这件事爆发远比他想象中更早,怪来怪去,或者该说史威兹的压力承受度太低;如果他不是宁愿自戕也不肯面对现实、收拾残局,他也许可以先收到消息,婉转地让烙晴知道事情,她也不会受到过多的惊吓!

    “我不可以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不可以让世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们叶家,不可以!”她蓦然伸出手,扯松了发髻。

    见她开始伤害自己,他冲上前去。“冷静下来,烙晴!”

    她置若罔闻。“更不可以让我的家人遭受这种屈辱,不可以让人用油漆刷去我们的lg、除去我们的招牌,那太过分、太欺负人了!”

    她几乎要哭出声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素末谋面的两个人!”她咬牙切齿着。这股愤怒打从以前就有,是对所有宵小之辈的愤怒不平。“为什么就有这种想不劳而获的人?叶氏航空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而是靠叶家人的双手去挣来的,他们凭什么觊觎?”是谁说,有钱人就该活得心惊肉跳?靠努力得到成功,到底招谁惹谁了?“要钱不会自己去赚,反而要夺要抢,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烙晴!”见她气得心口起伏不定,江默痕拉住了她。

    烙晴开始挣扎。她心里所有的不平静,一向都是靠不断行走宣泄;如果脚步停留在原地,不让她动一动,她会发疯的!

    “镇定下来,你必须冷静!”江默痕更用力地抱紧她,绝不让她伤害自己,即使只是扯落了几根头发,他仍然不许。

    “你要我怎么冷静?事情就照你说的那样发生了,而那对兄弟马上就把矛头指到叶氏,你觉得我应该微笑,等待叶氏垮台吗?”她歇斯底里地叫。

    不管平时多么游刃有余地担任集团总裁,这顶大帽子仍然太重了,扣得她头昏眼花。求好心切让她无法坦然面对最糟的未来,光用想的都难以忍受。

    “不要怕,烙晴。”他更紧、更紧地圈着她,铁臂环住她下滑的身子,暗示着他可以撑起所有的事。“我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

    这句话,很奇异地慢慢止住了她的颤抖。

    她开始呜咽。“你不会一直都在我身边。”

    曾几何时,她也渴求了永远。当这件事结束,如果他们幸存下来,江默痕还是要离开的。但是,她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

    也许她会回到从前,一个人上班、一个人翘头、一个人偷偷溜出去玩,但是一切都不同了,因为她会觉得非常非常孤单;一样的树、一样的街,少了身边的人,什么都不再有意义,她很有可能散步散着就默默的流起眼泪来

    几秒钟以前,她会因为这么肉麻的想法而捧腹大笑,现在她却啜泣得连肠子都要断成一寸一寸。唉,人世真的很无常!

    “你说错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将怀里的她扳开,正视她泪水盈盈的双眸。“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面对所有的事,把所有的危险都消除。”他说道,垂下头来,坚毅的双唇吮去她的泪珠。最后,将濡湿的双唇堵住她不住移动的檀口,不让她发出任何啜泣声。

    在亲吻之中,他们都尝到了泪水的咸涩;江默痕用他的吻保证,他绝对不舍她而去。

    “风平浪静也好,风大浪猛也好,我都会在你身边,当你一辈子的护卫!”他低声许下诺言,郑重无比。“我喜欢你,烙晴。”

    烙晴如遭雷极,他的承诺太珍贵,她好感动,心中所有的不安统统抛除,她忙不迭地想要告诉他,她对他的情意也是一样的

    “呜呜。”他的唇又凑了上来,将她未出口的情话堵住。

    唉,他怎么这样呢?自己告白完就算了,也不让她说一句。哎呀,让她说、让她说嘛唇上传来的酥酥电流,渐渐电晕了她,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把玉臂往他颈后一勾。

    浓情蜜意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烙晴心里的阴霾全不复存、直到江默痕完全餍足了渴望。终于明白,这个小女人不仅融去他心里的冰山,更让他释怀了从小到大的特殊际遇。

    原来,他之所以会接受艰难的格杀技训练,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为了要与她相遇所做的准备。

    因为她,他的生命开始有了意义;像幸福的轮盘,一旦转动就不再停歇。

    叶氏的成立纪念日,在叶家以及全集团人员的卖力策划下,很快便到来了。

    每年三月,企业界莫不睁大眼睛观看叶氏航空的动作。叶烙海是副总裁,掌理的范畴遍及公关与行销。简而言之,所有对普罗大众的发言与决策,都由他负责。

    每年的成立纪念,在他的带领之下,都会伴随着许多的庆祝促销活动。虽然经济渐不景气,但叶氏的客源并没有受影响,业务反而蒸蒸日上,活像别家的客人都跳槽过来光顾似的。

    业绩开出红盘,叶烙晴自然笑咪咪。纪念宴会上,她穿着一袭艳紫雪纺小礼服,愉快地周旋在客人之间。

    虽然前不久,r铁道公司的倒闭曾令她陷入恐慌,但有江默痕的保证,就像服下了定心丸,她什么都不怕了,能以最镇定的模样面对来访的宾客。

    从宴会一开始,叶家四兄妹就忙着应酬;江默痕以男主人的姿态,与烙晴在门口与每位宾客寒喧。他翩翩的风采、雍容的气度,折服了许多人。

    “烙晴,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大使夫妇走了过来,一脸打趣地轮流望着他们俩,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道。“真是一表人才呀!”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说法,烙晴只会忙不迭地澄清;如今心境大大不同,郎情妾意皆浓浓,她觉得对方真是好眼力呀!居然一眼就看出他们登对的样儿,待会儿,她会记得叫送酒服务生多到他们面前绕两圈,请他们多喝两杯鸡尾酒的。

    “咦,难道叶小姐转性了?”大使夫妇的儿子david,一脸嘲弄地看着她。“我记得以前叶小姐是不要护花使者的。”

    他之所以口气酸溜溜,是因为曾经吃过闭门羹,所以了如指掌。

    烙晴笑着反将一军。“以前不要护花使者,是因为人选不对。”

    换言之,现在身边这个潇洒男人,她可爱着呢,哪能跟他相提并论?

    “你们在哪儿认识?”闻出火葯味,大使夫妇连忙打圆场。

    江默痕与烙晴相视一笑,率先解释道:“我本来是烙晴的护卫。”

    “h﹐ygd!”david夸张地做了个惊吓的表情。“我记得叶小姐说过,绝对不让护卫近身,怎么现在规矩都不同了?”

    烙晴皮笑肉不笑。这个死阿豆仔,追不到她就净说些风凉话!他记得、他记得,他记得什么呀?这么会多嘴,怎么就不见他记得她最讨厌嘴碎的男人?

    “我也记得david你说过,要娶前任港姐谭美美为妻,怎么现在的女朋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david和谭美美的风流韵事众人皆知,她借来幽他一默,让他知道,没得老年痴呆症的可不只他一个。“你还记得什么事吗,david?”

    david耸耸肩,摸摸鼻子滚到一边去当壁草。

    宾客全都进场得差不多,一番香槟开瓶、庆贺干杯后,司仪宣布开舞了。

    所有灯光暗下,就只剩下几簇聚光灯打在江默痕与烙晴身上。他行了个优雅的礼,就握着她的柔夷,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地开舞。

    滑开舞步,深深浅浅的紫艳裙摆缀着花饰,漾出万种风情;当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这一曲轻快的华尔兹就像王子与公主的初遇,充满了浪漫情怀。

    在此同时,烙晴地想到了中国诗经有句话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唉,她也知道胡思乱想不对,但在他既温柔又炽烈的目光下,怎能镇定如常?

    他帅得那么罪过、酷得让人想犯罪,望着望着,她当然会想入非非嘛!“非非”想久了,作作未来的白日梦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所以,她才会想到要“与子偕老”那将会是她作过最美最美的事。

    “烙晴,”他切切凝望着她,低语。“如果有机会,你想让约赛尼兄弟绳之以法吗?”

    “为什么在这时提起这个问题?”她有些不解,却不觉得兴头被扫。“我当然希望他们被制裁。”她毫不考虑地颌首。

    虽然史威兹先生以自戕终结此生,但“约赛尼兄弟”必须负上大半责任;若果不是他们兴风作浪,他又怎么会走上不归路?

    与其说她一味害怕,倒不如说是义愤填膺;烙晴心里自有一套公理正义等待发作,怎么也不愿让“约赛尼兄弟”逍遥法外。

    “希望亲手将他们送进牢房吗?”他的嘴角擒着奇异的笑容,问话里有着某种特殊涵义,但她猜不出。

    “当然。”她答得英气十足。“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将他们踢进牢房。”这种人,可不能再留在世上害人了。

    “那就好。”他条然放松的表情,像是得到某种谅解,可以大刀阔斧去做一些事。

    脚下的舞步没有停止,依然转着弧度美丽的圈圈;虽然觉得他的问话有丝怪异,情况却不允许她问个仔细。

    不打紧,她决定等会儿离开舞池小歇片刻时,再深入问问他。

    这时,突然有一道银光在江默痕身后闪耀那是什么?她正想看仔细,却被他以一个利落的旋转舞步带开。

    “等等。”银光又一闪,这次她看清楚了,那是锋利的刀刃!“江默痕,有人拿刀”

    他置若罔闻,又一个回转舞步,将她带开,巧合得让人起疑。

    她急个半死,真的有人持刀在他身后伺机而动耶!他在搞什么鬼?一点都没发现吗?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每个舞步都像要阻断她的视线,不让她看得太清楚?

    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抑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真是急死人啦!

    “江默痕!”她紧张低叫,试着干扰他的舞步,不让他继续跳下去。

    “烙晴,华尔兹是男性舞者为领导,不是女人带舞,别跟我抢主导权。”他一派自若,雍容地笑望她乱了的舞步,似乎对危险浑然末觉。

    “江默痕,你”那抹银光瞬间消失了。

    正当她要睁眼搜寻,没有多久,就看到银光被高高举起,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杀手举高了刀柄,往江默痕背后重重一掼

    “小心!”她高声尖叫,正好看到锋利的刀刃没入他肩头,她震惊得心脏一缩。“江默痕!”

    手起刀落,鲜血泉涌。剎那间,烙晴傻了,真的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