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心正发烫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轩风艺廊内一片人潮,人数之多将约三百坪的展示空间挤得水泄不通。

    今天展出的是知名摄影家莫的作品,为期只有短短的一个星期。

    然而此次的展出轩风艺廊并未做多大的宣传,也没有请莫出席剪彩的噱头,但参观的人如此之多,也的确令人有些意外。

    或许是莫的高知名度及他的神秘感,让多数人都想来一探他的芦山真面目。

    事实上这一次莫只纯粹是将作品交由轩风艺廊来展出,他本人会不会出现都还是个未知数。

    柳轩风,轩风艺廊的老板,沉默地站在角落,视线放在大门口处。或许是他的阅历丰富,很容易便能在第一眼看出来参观摄影展的人是真的喜欢摄影、懂得摄影,抑或完全因慕莫之名来订购一幅他的作品,好为自己增加一点艺术气息。

    只是才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便失望了,当他正想从一旁的门进入后面的办公室时,门口却在这时起了一阵騒动,他不由得停下步伐。

    然而从他这个角度无法清楚看见发生了何事,他心想,该不会是莫突然出现。但就算是莫到来,也没人见过他,又怎会引起这样的騒动?他走了过去,欲探个究竟。

    “对不起”引起騒动的人正是莫雨,她跪在地上,双手不断摸着地上寻找她的盲人杖,口中还不断说着对不起,却没有人愿意为她拾起掉落在旁边的盲人杖。

    莫雨脸上带着惊慌和恐惧,她的无助完全在她苍白的脸上表露无遗。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大哥告诉她二哥回来台北了,而且今天会在轩风艺廊举办他的摄影展,她知道后就忍不住想来感觉,纵使她是个瞎子,根本看不见,她也知道她将会发生的糗态和麻烦,更可能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这是最疼她的二哥头一回在自己的家乡开摄影展,她怎么能不来呢?

    莫雨始终找不到她的盲人杖,不知如何是好,她想开口请别人帮她寻找,话却梗在喉间。她的眼睛虽然瞎了,可她的心却没瞎,她能感受到旁边聚集了相当多的人,如果这些人之中有人有爱心,是不会眼看着她的无助和慌乱。

    柳轩风正想排开人群为她捡起盲人杖时,有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抢先了一步,他便再度停下脚步,静看下去。

    “小心点,你的东西在这里。”洪韶瓴和大哥一到艺廊的入口处,便看见一群人全挤在门口,因好奇心作祟,便挤进去瞧个清楚。当她看见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女孩正跪在地上找着她掉的盲人杖,而一群人竟然只是站在一旁见着她的无助,根本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只是微微弯个腰捡个东西,却没有人愿意去做。看来这个社会真的病了,没有同情心便罢了,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谢谢你。”莫雨接过好心的小姐帮她捡起来的盲人杖,将它紧紧地握在手中,生怕再掉了。

    “不客气。”洪韶瓴将她扶起来。“小姐,你要去哪里?”她想这漂亮女孩应该是走错地方。

    “请问这里是轩风艺廊吗?”她是请计程车司机直接送她到这里,因而她也不能涸葡定。

    “是的。你来找人的吗?”她应该不会是来看摄影展吧?“我来看展览的。”

    “看展览?!”洪韶瓴冲口而出,马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

    围观的人听见莫雨的回答,全都笑了出来。一个瞎子来看摄影展,这又是哪一国的笑话。

    “没关系。”莫雨摇摇头,对于旁人的讪笑,她已经麻木了。

    莫雨放开仍被她扶着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那些人是无法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和感觉的。

    洪韶瓴欲跟上去扶着她,手臂却被另一只手给拉住了。她转过头去,看见一个长相斯文、谦和的男人。

    “让我来。”柳轩风拉着她的手,阻止了她。

    “你?”洪韶瓴十分怀疑的瞪着他。她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坏人。如果他对那个漂亮女孩心怀不轨,她无非是将那女孩推向虎口。

    “我叫柳轩风,是轩风艺廊的负责人,我想你能放心。”柳轩风自我介绍着,然后放开抓着洪韶瓴的手,往莫雨的方向走去。

    洪韶瓴还来不及说什么时,那男人已往莫雨的方向走去。

    柳轩风走了几步就来到莫雨的身边,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我是这家艺廊的负责人,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带着你来欣赏莫的摄影展。”

    “谢谢你。”莫雨知道如果她想“看”作品,没有别人的帮助,独自是无法完成的,因此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柳轩风扶着她从左边的第一幅作品慢慢欣赏,充满耐心的一一为她解释照片中的景致,以及凭自己的专业素养,约略说明作品想表达的感觉和想法。

    莫雨一边听着他的传述,一边凭着感觉想像莫在拍摄时心中所投入的感情。她颇能感同身受,融入其中。

    柳轩风解说一幅取名为“悲凄”的作品时,莫雨却不再往前走,静静地伫立在作品前。这幅作品的主题是一个女孩微仰着头,怀中抱着一只在雨中迷失的小狈,而女孩的双颊淌着泪。

    不知为何,她对这幅作品最有感触,或许是因为取名“悲凄”或许是照片中女孩残留的泪痕,或许是小狈的无助,而一切的历境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

    “你”柳轩风被她脸上凄然、落寞的神情给撼动了。

    一个眼睛看不到的人,竟然会被一张照片给震撼。他从她脸上的表情,及一闪而逝的眼神,看出她与这幅作品产生的共鸣。

    “这一张照片是所有作品里我最喜欢的。”莫雨没有转过头,只因就算她转过去,也看不见他的脸。

    “为什么?”柳轩风有股想了解她内心的冲动。

    “或许是我和莫的心中都存在着相同的悲凄吧!”

    “你”柳轩风正想开口问她到底是谁时,却被突然加入的声音给打断了。

    “对不起!”洪韶瓴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俩的身边。“可不可以打搅一下。”她的注意力放在柳轩风的身上。

    “有事吗?”柳轩风看着这个有爱心的女孩。

    “刚刚你说你是这家艺廊的负责人,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为什么这次所有展出的作品都标上了价钱,唯独几幅是非卖品?”其中一幅正是他们三个人面前的这一幅‘悲凄”而这些非卖品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照片中同时都出现了一个女孩卢希。

    “这是摄影师的意思,我想他有他的理由,关于这一点,请恕我无法回答你。”柳轩风客气的回答她。

    “那我可不可以见见莫?”

    “我想这有困难。”莫在展出之前就已经说过,他不想曝光,就算他会出现在展览会场,也只是以一个参观者的身份而来。

    “我可不可以再请问,照片中的这个女孩,你们认识吗?”

    “我并不认识,至于莫认不认识我并不清楚。”莫有权利找任何人来当他的模特儿,这一点他无法加以干涉。“你认识照片中的女孩吗?”莫雨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谈,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照片中是个女孩?”洪韶瓴再次惊愕于她的问题。一个眼盲的女孩,怎会如此清楚?

    “柳先生告诉我的。”莫雨淡淡一笑。

    “哦,对不起。”洪韶瓴又充满着愧疚。“这个女孩是我同学,我只是在想,她或许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别人摄影作品中的主角,所以我刚才会这么问。”

    “或许她是知情的。”柳轩风不认为同一个女孩出现过好几次,本人却不知情。

    “算了,我去学校问她就知道了。”洪韶瓴虽有诸多疑问,却也知道在柳轩风的身上是得不到答案的。“对不起,打搅你们了。”语毕,她又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是个率性的女孩。”柳轩风道。

    莫雨忍不住在心中微微叹着气。如果她的眼睛没瞎,她也可以是这样的。她的心情坠至谷底,已无心继续看其他的摄影作品了。

    “是不是可以麻烦你带我到大门口?”莫雨转过头,虽然无从知道他脸部的焦距在哪里,单凭着声音,她只能感受他长得应该满高的。

    “我们还有很多还没看。”柳轩风竟然舍不得她离去。“不,到这里已经够了。”一个瞎子,看再多也没用。“如果你不急着回去,何妨到我后面的办公室,我煮杯咖啡请你。”柳轩风提出邀请,等待着她的回答。

    莫雨沉默了许久。她知道她该马上回绝,然而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也渴望有朋友,渴望与人说说话。感觉起来他应该不是个坏人,否则二哥也不会选择轩风艺廊作为他在台北开摄影展的场所。

    “那就打搅你了。”

    柳轩风一听到她的回答,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情就像十七、八岁少年时,既期待又怕受伤害。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在情场上打滚了十几年一向无往不利,今天竟然会怕被女人拒绝。

    只因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得更加小心翼翼,因为她脆弱得就像个唐瓷娃娃,一个不小心或是太过用力很容易破碎。

    “一点也不打搅。”他扶着她的手臂,离开拥挤的人群,隐没在旁边的一扇门后。

    莫手中紧握着酒杯,一瓶白兰地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然而脑筋思绪还是一样清醒,酒精似乎迷醉不了他。他的头一仰,一杯满满的酒又见底。pub里人声鼎沸,舞台上的乐团尽情的将最好的表现出来,舞池中有一群随着音乐摇摆的红男绿女。

    夜越来越深,人也越来越寂寥。

    罢了,如果连这里都无法让他的心情微微放开,再继续待下去也只会使自己更加的烦闷。他举起手,招来服务生算帐。

    站在吧台前的卢希,一见到有客人挥手叫唤,马上拿起置放在吧台上的盘子走过去。今天晚上她又来到“浪”pub代班,由于代替过同学上过几次班,和这里的人混熟了之后,她俨然已成了这里的专属代班者。只要这里有人临时有事,需要找人代班,第一个想到的人一定是她。当然,她也乐意之至,且收费一律一个价,绝不随便抬高价钱,因而她在这里还有一个“消防员”的外号。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卢希态度谦恭。在这样竞争的行业中,服务生的服务态度相当重要的,尤其像她这种职业代班者。

    莫连头也没抬,冷冷地道:“麻烦你结帐。”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千元大钞丢在帐单房,站起来离去。

    卢希看着被他丢在桌上的三千元,再看看帐单上写着的金额才一千六百多,就算加上一成的服务费也是两千元有找,怎么,他嫌钱多呀!

    “先生,不用这么多!”卢希追上去,将一张钞票塞到他的手中。“你请等一下,我找钱给你。”说完她拿着钱和帐单走到柜台。

    莫正想说不用找时,一个转身看见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是他镜头中的女孩子!原以为不可能再遇上,却还是遇上了。

    台北市的人这么多,他三番两次遇见她,他们之间还真是有缘。

    打算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再度坐回位子上。

    卢希拿着找好的钱及发票,回到他的身边。“先生,这是你的钱和发票。”

    莫并未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和发票,眼睛直盯着她看。今晚的她,一身的制服,和那一夜见到她脆弱的样子相差一万八千里。如果他不是在无意中见到她淌泪,一定会以为她是个活泼好动、无忧无虑的女孩,一个生活单纯,没烦恼、没压力的快乐女孩。

    而他虽然才三十岁,却已经历尽沧桑,一颗心更是千疮百孔,整个人看起来是那般的颓废。

    “先生!先生”卢希的手在他的眼前挥一挥。他怎么了?

    莫回过神来,看来她已经忘记他。“麻烦你再帮我送杯酒。”

    “啊?!”卢希一时意会不过来。他都已经结完帐,还点酒干嘛?“酒?”

    “是的,请你再送一杯酒给我。”莫再重复一遍。

    “好的,请你稍等。”卢希将发票和钱放在桌上,转身回吧台向酒保要了一杯酒。

    在pub里见到的人可说是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就像个小型的社会。像他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好惊奇,或许他是因为突然想到漫漫长夜,回家了还是无法入眠,因而多坐一会儿。还是他在等女朋友,原本是等到不耐烦想先走,后来还是舍不得,便决定留下来继续等。不过这都不关她的事。

    她端了杯酒,走向他坐的位置。“先生,你要的酒。”酒一放下,她又要往另一桌走去,因为她已看见酒保对她招手。

    莫及时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离去。

    卢希转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几点下班?”

    卢希一听见他的问题,气愤的想用力甩开他紧钳的手,但他钳得紧紧的,她根本无法甩开。

    “先生,对不起,我想你搞错对象了。”他就算想在pub里找一夜情的对象,应该是找那些落单的女人,怎么也不该将脑筋动到她们这种服务生的头上。如果她们愿意和男人玩这性游戏,也就不需要忙得像牛一样,不断穿梭于桌椅之间。尤其是在这样美好的周末夜晚。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莫看着她一副气炸的样子,知道她误解了。“我只是有些东西想还给你。”

    “还给我?”他们认识吗?她又是什么时候借东西给他?“你确定你没有弄错人?”

    “我等你下班。”莫丢下这句话后,便放开抓着她的手,低下头不再看她。

    卢希得到解脱后,心中却涌起更大的疑问。她在记忆之中找寻着属于他的部分,却始终得不到答案。也罢,就等她下班后,仔细问清楚究竟。

    “我两点才会下班。”

    现在才十一点,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有耐心在这样嘈杂的空间里待那么久,只因为他看起来和这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他又是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卢希收拾完最后一张桌子时,时间已经超过两点,她看一眼莫所在的位置。

    他还真有耐心,重新叫了一杯酒之后,就不曾叫第二杯,而手中的酒依然是同一杯。

    在这段期间里,她注意他好多次,也见不少想在pub里钓凯子的女人靠近与他搭讪。然而他总是用冰冷的脸色吓退那些女人,却也有好几个女人不被他脸上的寒霜给吓退。她知道在那些女人的眼中,男人就是要酷、要冷、要性格,这才能激起她们内心的挑战欲,若能从这样的男人身上证实了自己的吸引力的话,满足感是很大的。

    卢希不禁要为那些漂亮的女人感到可怜,因为他从头到尾眼睛从未真正瞧过她们一眼,也不管那些女人如何挑逗,他就是无动于衷。

    她曾因为好奇,利用空档的时候,仔细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眸,眼神中不经意透出的寒光容易让人不寒而票;直而挺的鼻梁,加深了他的冷酷;一张厚薄适中的唇始终抿成一条线,一丝笑容都舍不得露;一头乱发却是他唯一让人感觉一点温暖的地方。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男人是该死的吸引人、酷毙了!他的身上有一种颓废的性感,一种慵懒的迷人。难怪那些女人莫不使出浑身解数,欲融化他这千年寒冰,无奈再怎样热情如火,最后还是被千年寒冰给熄灭。

    他说过他要还她东西,她实在记不起自己曾借过东西给他,像他这样的男人,她如果认识的话,不可能不记得。

    卢希换好衣服,拿着自己的背包。今天代了两个班,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早已让她累到腰酸背痛,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回家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她走出员工休息室,他却已经不在了。怎么这么快?她进去到出来不过花了三分钟。他等了一个晚上,连这几分钟都等不及了吗?

    算了!走了就走了,她正好可以回家睡觉,她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向其他的人打过招呼,卢希便离开pub。

    pub外一片暗寂,偶尔经过的车辆才会带来些许声音,但pub里却是热闹非凡,摇宾音乐、歌手呐喊歌声将客人的情绪带到最高点。

    她却比较喜欢宁静的感觉,如果不是工作需要,她是不太喜欢pub里的嘈杂、拥挤和整屋子的烟味。

    卢希转向右边,她打算在这静谧的夜晚走上一小段路。虽然现在已是夜深人静,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十分危险;虽然她现在累得想躺下来呼呼大睡,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走上一小段路,让自己的思绪静一静,想一想明天该如何过。

    忽然一阵尖锐的喇叭声响起,划破宁静的夜,她潜意识的转过头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人,殊不知这样乱鸣喇叭会打搅多少人的美梦和睡眠。

    是他!

    从放下的车窗里,她可以清楚看见坐在驾驶座的人正是在pub里等了她一晚的男人。她还以为他是等得不耐烦而先离去,原来他是去开车。

    卢希走了过去。他既然都等了一个晚上,如果她不过去,他肯定也会一直跟下去,那她今晚铁定不用睡了。

    “上车。”莫看也不看她,冷冷地说着。

    卢希没提出任何疑问,打开车门就坐上去。从今晚见他无情的拒绝过那么多想对他投怀送抱的美女看来,他也一定对她这只属于中等姿色的人不感兴趣,她大可以安一百二十个心。

    莫在她一上车后便上路,以时速一百八十公里的速度驰骋于街头。路上并没什么车辆,因此一路上他从未减速。卢希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椅子。她实在后悔刚上车时忘了系上安全带。早知道他开车这么不要命,就算打死她,她也绝不坐他的车。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尤其在她这么努力赚钱、存钱,梦想都未实现时就去向阎王报到,她绝对不甘心的!

    她正想开口请他放慢速度,车子已以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停下。

    卢希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停了,一动也不动地僵在车子里,脸色白得比北海道的雪还要白,双眼张得比乒乓球还大,嘴巴成大o字形,她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莫解下安全带,先行下车,绕过车头到另一边为她拉开车门,冷冷地道:“下车。”

    “我还活着吗?”卢希依然呆愣在座位上,喃喃自语着。

    莫这时才注意到她被吓得泛白的脸色,她被他的车速给吓到了。然而他却没有一丝的歉意,也没有任何怜惜之心。要怪只能怪她太过胆小、懦弱,只不过车速快了一点,就吓到她双腿发软。

    “下车。”

    卢希耳边再度听到同样的声音。看来她还活着。忍不住斜睨一眼害她吓得半死的罪魁祸首,她忍不住将心中的怒气全宣泄而出“你想自杀也不用拖着别人一起作伴吧!你觉得人生没什么意思,并不代表别人的人生也没意义呀!”她下车前先痛骂了几句,然后双脚才跨出车子,想站起来,没想到整个人却往前倾倒。

    就在她即将与柏油路亲吻时,一双坚实的手臂及时扶住她,她整个脸顺势贴上一堵厚实的胸膛。

    莫在她的脸贴上最靠近他心口处时,心跳漏跳了一拍,整个人也倒抽了一口气,一颗沉寂许久的心,仿佛在这一刻瞬间苏醒,他的感情也在这时活络起来。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不能再爱的人,他的心也没有真正的死去。

    有了这个认知,他竟然不想放开拥着她的手。

    这个如天使的女孩,是否是上帝特别派她来救活他的?否则她怎会如此凑巧,三番两次跑进他的镜头里。今夜在他要离开前,又不期然的遇上了她。

    卢希的脸颊紧贴着他的心口,一时之间她觉得好温暖、好安全。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却眷恋得不想离开。

    突然一声喇叭声,惊醒了陷入迷思中的两人。

    卢希羞红着双颊、迅速推开他的拥抱,心中却有一份失落感。

    莫也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懊恼不已,他冷着脸,不发一语的用遥控器上了锁,然后转过身走进大楼。

    什么跟什么嘛!只是被借靠一下,感受一点温暖而已,他需要摆出一张臭脸吗?她又不是欠了他几百万,何况是他自己找她来的,又不是她缠着他。

    卢希嘀咕归嘀咕,还是小跑步跟着他走进大楼,踏进刚好开启的电梯里,电梯很快将两人送上二十七楼。

    没事住这么高做什么?如果遇上地震,住在上面不就像坐海盗船一样晃来晃去,晃到胃汁都要吐出来。还有,停电的时候怎么办?平常爬个五楼就够累人了,他一爬要爬二十七楼耶!他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