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七姐妹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尹白简直崇敬地看着沈蓝,她的身世血统何其复杂,试想想,伊祖父自幼飘洋过海,在彼邦落籍成家,开技散叶,生下她父亲,这位表叔,可能认为澳大利亚洲的气候与机会比较适分他,便往彼处茁壮地成长,干脆与当地土女共结秦晋,生下沈蓝。

    从亚洲到美洲到澳洲,沈蓝简直是世界文化的结晶。

    沈太太问:“你们可有兄弟?”

    “有,”沈珏答:“我两个,她三个。”

    “令尊干哪一行?”

    沈蓝答:“家父务农。”

    尹白那港人本色露出马脚:“听说农夫最发财。”

    沈太太横过去一眼。

    沈蓝笑了。

    尹白只得尴尬地搓着手。

    “尹白,你若抽得出空,一定要来我们家,”沈蓝诚恳的说:“沈氏农场离墨而钵市才三小时车程”

    尹白骇笑,不不不,她是个不可葯救的都会居民。

    沈蓝又了解的笑了。

    沈太太想,怎么搞的,好像人人都比女儿懂事。

    沈蓝说:“我念的是农科,迟早要帮父亲做生意。”

    “那好呀,”尹白说:“归田园居。”

    沈蓝问:“你说什么?”

    “我慢慢告诉你,那是我们中国人著名的一首诗。”

    沈先生这时插口说:“真正难以想象,自北纬五十度的温哥华到南纬四十度的墨而钵都是中国人。”

    沈太太笑“而且多得不得了。”几乎要把人家土著挤出城去。

    沈珏说:“收到尹白的信,我才开始想,天知道祖先们是乘什么样的交通工具,吃过什么样的苦才到今天。”

    沈先生不出声。

    他耳畔似听到机器轧轧声,当年睡在表叔工厂储物室的苦况仿佛历历在目,他抬起头来,叹一口气。

    尹白问:“身为马拉加斯共和国国民,感觉如何?”

    沈珏笑“姐姐考我。”

    沈太太说:“南半球连漩涡水转方向都与我们相反。”

    “六月正值隆冬。”

    尹白喃喃说:“窦娥与六月雪。”

    沈珏奇问:“你说什么?”

    “我有许许多的故事要告诉你们。”

    沈先生笑“你们有五天五夜,尽情的说吧。”

    尹白遗憾的说:“在从前,姐姐妹妹都住在一间大屋子里吃喝玩乐,不知多开心。”

    沈太太知道尹白艳羡大观园里那幅姐妹行乐图,便劝道:“也要嫁人的,很快就分道扬镳。”

    沈先生说:“让妹妹们休息休息吧。”

    沈珏沈蓝闻言便去淋浴。

    尹白那股热心又回来了,妹妹们给她的创伤已完全痊愈,她起劲地说:“香港对她们来说真的太热了,不知道她们对本市哪些名胜最感兴趣,喜欢吃什么,还有,爸爸,快替她们联络内地的亲戚”

    沈太太看着她的令千金,摇摇头,真不愧是香港人,跌倒爬起,既往不咎,这样的乐观,这样的大方,世界上没有其他地方的人可以做得到。

    沈先生喊:“描红的电话。”

    “问她要不要来。”

    “只怕屋子挤不下。”

    尹白接过话筒,描红在那边说:“我马上来见她们。”

    “你同韩君一起来吧。”

    描红笑“他是他,管他呢。”

    尹白莞尔,妹妹不怕姐姐,妹妹只怕妹妹,描河诋得万全之道,财不可露帛,收紧一点好。

    沈太太见尹白怔怔站在窗前,面目较动时秀丽,她过去说:“你得偿所愿了,七姐妹都给你联络到啦。”

    是的。

    台青最先来,也最早走。

    最爱描红,描红得到的也最多。

    最佩服维奥丽,但认为翡翠的生活最幸福。

    现在又见到天真活泼的沈蓝与沈珏,尹白觉得满足。

    沈蓝与沈珏分别换上尹白最最凉快的家居服,摇着孔明扇,听姐姐讲赤壁之战的故事。

    描红到了。

    看到尹白绘形绘色,手舞足蹈地做说书人,不禁莞尔,尹白这样娱己娱人,不知要到几时,出于自愿,也不计较报酬,真是个可爱人物。

    不过这样的性格,吃亏的时间居多,偏偏上帝是公平的,尹白的本钱比谁都浑厚,不怕蚀。

    尹白转过头来,见描红一身衣物都换过了,虽然仍是白衫配藏青色直裙,看得出已是城里可以买得到的最佳货色,描红神清气朗,容光焕发,难得的是她口味不变,丝毫不带乡气。

    尹白笑说:“婚姻生活很适合你。”

    描红轻轻坐在她身边。

    尹白为她们介绍。描红问:“为什么叫沈蓝?”

    沈蓝也诧异地反问:“为什么叫描红?”

    描红防范地答:“大红一直是中国人最喜欢的颜色。”

    沈蓝却说:“蓝色比较不那么刺眼。”

    尹白已经习惯这种直率,不再去做中间人。

    倒是沈珏懂得顾左右而言他:“描红姐听说你明天就要出发到英国定居。”

    描红点点头。

    尹白乘机说:“我们明天一起来送你。”

    描红便取出纪念品与沈蓝沈珏交换。

    轮到尹白的时候,描红说:“姐姐我真不知道可以给你什么,你好像拥有一切。”

    尹白笑答:“你把我说得太好了。”

    沈蓝一听使察觉得到这里边有一段故事,她们迟来,不知道发生过什么,自然也不便追问。

    尹白说:“你必然还有事待办,不用陪我们了。”

    描红点点头。

    “去与大人话别吧。”

    描红进书房去见沈氏夫妇。

    她一转背,那两位就齐齐说:“描红长得好美。”

    是,就象大红颜色一样,人如其名。

    “来,我把其他姐妹的地址给你们,趁这次环游世界,你们可以一一登门造访。”

    “好极了。”一起涌进房间抄地址电话。

    描红在书房逗留了一段时间。

    门铃响,尹白过去开门,看见韩明生站在门口。

    尹白一呆“来接描红?”真是废话“我去叫她。”

    韩明生问:“我可以进来吗?”更加荒谬,一只脚已经叉进了屋。

    “你一直在楼下等她?”

    韩明生点点头。

    尹白笑“不让你上来?”

    韩明生略为汗颜。

    尹白的眼神洞悉一切,他不敢逼视。

    尹白安慰他:“重视你才会这样。”

    韩明生坐下微笑“可知你如何轻贱我。”

    “非也非也,她这管理方式叫中央集权制,我的叫民主自由制。”

    “恕我放肆发表意见:太过laissez—faire了也是不行的,别忘记男人们都在心底收着个长不大的玩童。”

    自由竞争,放任政策也不行。

    敝不得管理科学是一门精妙的学问。

    “你在怨我吗?”尹白微笑。

    “不,下一次在感情上希望你精明点。”

    尹白茫然“我不懂呀韩明生。”这是尹白的盲点。

    韩君心内一阵炙痛,举起手来,想触摸尹白发脚,终于不敢,颓然收手。

    他终于说:“尹白,你会得到快乐的,因你赐予我们太多快乐。”

    尹白勉强地笑“我此刻也并非不快乐。”

    这时沈蓝及沈珏由房内出来,看到韩明生,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他“是四姐夫吧,我们是五妹六妹。”

    韩明生抿嘴同尹白说:“你怎么不叫我姐夫。”

    尹白摇摇头“错,不能叫,你只是我的二妹夫,你同沈蓝沈珏多谈谈,大家有一半外国血统。”

    沈蓝马上张大双眼“姐夫,你另一半从何而来?”

    尹白笑不可抑。

    正在这当地,韩明生的另一半从书房出来,见到场面热闹,沈蓝与韩君交头接耳,一见如故,不晓得说些什么,虽不自在,也只得微笑相对。

    尹白不想她难堪,便说:“有要紧事的人可以先走。”

    只看见沈珏举起手“姐夫要请我们出去吃冰。”

    尹白有点意外。

    描红叫:“尹白,你也来。”

    “不,我要等一个电话。”尹白不愿意再对着韩明生。

    描红误会,轻轻问:“谁?”

    尹白笑“眼睛有点红,刚才同大人诉什么苦?”

    描红不语。

    再一看,韩明生已经率领着妹妹们下楼,尹白连忙推描红一下“还不快追上去。”

    沈太太见她们都走了,便说:“简直象联合国一样。”

    沈先生问:“尹白为什么不去饮冰?”

    尹白答:“忽然有点倦,精力不能同她们比。”

    “真夸张,大三岁而已。”

    “母亲你不知道,三年前我还打得死老虎。”

    沈太太道:“刚才描红说,韩明生把房子及财产都写了一半给她。”

    尹白答:“对妻子好是应该的。”

    “描红刹时间什么都有了,她打算过年时接父母出国旅行。”

    “是的,描红好本事。”沈先生连忙说:“尹白也本事。”

    是的,尹白点点头“我也本事。”

    人人都有生存的一套本领,各自意愿不同,所图亦异,但是求仁得仁,是谓幸福。

    尹白转到厨房去,做了一杯冰茶,独自啜饮。

    沈太太轻轻问丈夫:“尹白心里到底怎么想?”

    “不怕的,我女儿这样的人才,一定有更好的归宿。”

    尹白似有所闻,转过头来笑一笑,她父母连忙噤声。

    饼一会儿沈先生又说:“不是偏心,七个女孩儿当中,我认为尹白最漂亮。”

    “奇怪,沈国武,我也这么想。”

    沈蓝与沈珏拖得很晚才回来,她们顺道到游客区逛去了,毋需导游,比较起来,青红两人胆怯得多。

    回来之后,一迳取笑“描红姐真的好紧张姐夫”然后在书房打地铺就睡了起来。

    尹白推门进去想问她俩可需要些什么,一看,她们已经熟睡,真似没有一点心事,微声扯着鼻鼾。

    尹白扭熄了灯。

    只大了几年,尹白忽然发觉,她需要记住的人与事太多,需要忘记的人与事也同样多。

    第二天她起的晚,沈太太跟她说:“台青来过电话了。”

    “为什么不叫我,”又不是昏迷,只不过睡着“说什么?”

    “很好,很想念你,圣诞时请你无论如何到纽约走一趟,她与沈翡翠联络好一起过节。”

    尹白微笑“这主意听上去不错。”

    “还有,沈蓝与沈珏出发到新界看风景。”

    “这两个孩子,讲好要送飞机的。”

    “她们稍后自己会去,说要争取时间。”

    尹白忽然吟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沈太太看女儿一眼,尹白确需自勉,她几个姐姐妹妹全是折枝派高手,她不能再逍遥蹉跎下去。

    尹白征求母亲的意见:“古人诗句:意境之美,无以复加,是不是?”

    尹白找到韩氏伉丽的时候他们正在头等牌子前送行李进舱。

    尹白故意在一个距离外看他俩,真是一对壁人。

    描红的面孔化淡妆,直发掠在耳后,只戴一副钻石耳环,上身一件窄腰身外套配宽脚长裤,完全是一种四十年代味道,身段修长优雅,斜斜地倚在韩明生的肩膀旁。

    一共七件整套的名贵行李。

    尹白这才发觉韩明生的经济条件要比她想象中的好若干倍,这件事对描红来说都恐怕是件意外之喜。

    韩明生看到尹白,连忙招手,尹白便慢慢走过去。

    韩君问:“还有两位呢?”

    尹白说:“不管她们了。”

    描红走过来,尹白发觉她妆扮细致高贵如经优秀的美术指导精心指点,无懈可击,无论是皮包手表腰带鞋子,都配得恰到好处,可知韩明生真的眷顾她,他立心要补足她以往的不足。

    尹白觉得非常大的安慰。

    “时间已差不多。”

    尹白点点头“咱们后会有期。”

    韩明生一手挽着妻子的大衣,另一手挽妻子的手臂,向尹白挥挥手,进去了。

    尹白低下头往回走,忽然有人搭住她的肩膀,尹白一回头,原来描红又出来了,两姐妹怔怔无言对望片刻,终于拥抱在一起,描红把整张脸伏在尹白肩上,也不顾糊掉胭脂。

    良久描红才抬起头来再一次进去。

    尹白知道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头。

    “姐姐,姐姐!”一路有人追上来。

    尹白知道是那两个调皮鬼到了,果然,沈蓝与沈珏两人晒得鼻尖通红,知道来迟了,做出一连串怪表情以示歉意,但随即又把这件事丢开说别的,原来她俩已经买了船票到澳门去。

    尹白听到一半没听到一半,奇怪,她正在想,怎么整个飞机场的人面都象是见过似的,尹白随即恍然大悟,对了,大概他们也象她一样,整个夏天来此地迎送亲友数十次。

    尹白转过头来温和地对沈蓝说:“别玩得太疯,当心中暑。”

    让她们歇顺了气,在附近用过日本菜,才送她们回家。

    当晚两个大孩子就赶到澳门去玩耍。

    尹白寂寥地坐在书房中出神。

    沈太太安慰她“将来你可以去看她们,她们也可来看你。”

    尹白摇摇头“不一样的,象描红,我简直不认识她了。”

    “她们迟早会长出翅膀来飞走,我们这里不过是第一收容站,你不会黑心到想她们一生滞留在此地吧,只有极无出息的弱者才会叫人照顾一辈子。”

    “母亲,只有我一人依然故我,不知是悲是喜。”

    “你早已长足,还想怎地?”

    尹白只得笑了。

    第二天她陪父亲回医院复诊,证实沈国武身体已告康复,无碍长程旅行,父女愉快地回到家里,沈太太却说,有一位小生,在门口等足一小时有多,认为尹白故意失约,悻悻而去。

    尹白不禁叫苦:“我并非故意,实在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太乱,不能兼顾。”

    沈先生紧张的问:“小生血统是中是西?”

    沈太太懊恼地答:“百分百纯种国粹。”

    尹白啼笑皆非。

    沈先生说:“尹白,叫他回来呀。”

    尹白光火“这样没有耐心,要来何用。”

    沈太太说:“他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刘曙唏。”

    沈先生连忙附和:“哎呀,好得不得了,多么正气。”

    这并非好现象,家人越是关心,越显得这件事是个问题。

    尹白细细算一算自己的年纪,真要命,才二十五岁零七个月罢了,父母已把她当作考不出的老童生,家庭的团体压力恐怕会促使她搬出去住。

    接着几天,尹白干脆与蓝珏两妹畅游香江,特地租部开蓬车,在公路飞驰,晒得面孔手臂金光四射,晚上还换上跳舞裙子,到各大夜总会观光。

    两个小外国人没有任何思想包袱,开心得什么似的,欢乐情绪连带感染了尹白。

    她们逛女人街、看午夜场、坐冰茶铺、上山顶、坐帆船,无所不至,每天只睡几个钟头,第二早揉眼睛,又再出门。

    三天后变成老香港。

    “刘曙唏找过你。”

    “我不在家。”

    沈太太不予置评。

    “内地亲戚知道蓝珏两人的行程了吧。”

    “尹白,你不如开一家公关公司,专门打理姐妹团事宜。”

    尹白只是笑。

    “描红找过你两次。”

    “她平安就好。”

    “圣诞节她会去温哥华看你。”

    “这将会是个热闹的圣诞。”

    可惜描红已与台青言和,不再吵嘴打架,气氛略逊。

    最后相聚的一日,沈氏五人是一起出门的,车子先把沈蓝沈珏送到车站,继而载沈国武夫妇及尹白到飞机场。

    沈太太叹口气:“终于成行了。”

    尹白感激父母在这个暑期无限忍耐支持,不然,她何来力量支持妹妹。

    为了寻求更好的生活,她们不得不各散东西,但至少尹白凭她一己的力量,曾经把她们抓在一起一段时间。

    这可能是她毕生最伟大的功绩。

    经济客位中座一排四个位子,只得他们三个人坐,尹白捡到便宜,不胜欢快,马上取饼毯子枕头,倒下来睡觉。

    沈太太拧拧头“她说她没有变,其实变得最厉害是她。”

    沈先生答:“三个月前她还是一个自我中心兼骄纵的女孩。”

    尹白抬起头来“我仍然是。”

    “睡吧。”

    隆隆引擎声有催眠作用,尹白的神智在半明半灭间,忽然莫名其妙的悲从中来:飞机已经升空,离开原居地,也就是离开一切根基,务须从头再来,尹白首次真正了解到描红及台青的忧虑。

    她把毯子拥紧一点。

    罢有泪意,却听见有人轻轻说:“沈尹白,可找到你了。”

    尹白睁开眼睛,看到一张面孔正俯视她,尹白不禁叫出来:“刘曙唏。”

    “可不就是我。”声音中之欢欣不可言喻。

    他蹲在狭窄的通道里,笑嘻嘻看着尹白。

    “你回温哥华?”这问题要多笨就有多笨,明明是直航飞机。

    果然,刘曙唏笑答:“不,飞机抵达大西洋上空,他们会叫我跳伞。”

    沈先生夫人忍不住向小刘展示欢迎的笑容。

    尹白掀过毯子,拢一拢头发坐起来,刘曙唏连忙坐在她面前,向伯父伯母打招呼。沈太太说:“原来是同一班飞机,真巧。”

    刘曙唏答:“对,大家有个照应。”

    尹白问:“你住哪一区?”

    “新西敏区。”

    “不会这么巧吧,哪一条街?”

    “海旁路。”

    “几号?”

    “一七三0号。”

    沈家三口马上笑起来。

    刘曙唏忙问:“我们住的近不近,是否隔壁?”

    沈先生微笑说:“尹白告诉他。”

    “我们住一七六0号。”

    刘曙唏不置信。“什么,只差几个号码,大概只需步行五分钟。”

    “是呀,”沈太太鼓励他“以后多来往才是。”

    尹白咳嗽一声,站起来“小刘,我们出去走走。”

    沈太太问女儿:“这是机舱,你还走到哪里去?”

    “到后方去喝杯水。”

    她把刘曙啼拉到一角,看住他。

    小刘说:“我知道你想讲什么,我这张飞机票是三个月前订的,已经用掉一半,我的家不住在香港,这次回去是看祖母。”

    “没有诡计?”

    刘曙唏把飞机票交给她审查。

    侍应生过来客气的说:“请回你们的座位。”

    尹白把票还他“好吧,我欠你一顿晚饭。”

    打铁趁热,小刘说:“地方由我挑,我不吃中华料理。”

    得寸进尺,尹白只得说:“好吧。”

    “还有,我曾是你的债主,你欠过我。”

    尹白开始觉得她不止欠他这一点点。

    “你可以回座休息了,睡醒可以过来找我。”

    尹白忍不住问:“你是几时看见我的?”

    刘曙唏微笑“你在对号入座的时候。”

    他完全占了上风。

    尹白回座,母亲送咖啡给她“小刘呢?”

    “放心,他仍在飞机上,跑不了。”

    尹白想: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好了,她不怕,大家都不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