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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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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哪

    海螺号角声划破天空,响彻云霄。

    龙啸盟队伍动身航行,扈千瑜所处的这艘鄱海二十七号,是龙啸盟船队中为首的帅船,海上的海盗船一字排列开来,后面行列整齐划一,旗帆吃满了风,饱鼓鼓的成排飘扬,壮阔非凡。

    苏迎天和苏迎希站在甲板上,眼前景象让两人半天说不出话,当今天早上两桅商船一出外海,看见等候在那的海盗船队,她们就完全被慑住了,当脚一踏上了这壮阔的海盗船,双腿还会颤抖。

    虽然龙啸盟早已声名远播,但如此壮观的声势,完全远在想像之外。

    数百艘海盗船集结在海上,船身长百尺,张着大黑帆,在海风中飙浪而行,三层的船舱上面架着炮床,上有火炮,四周横列矛戈,火力配备强大。

    这防御严密的高层战台上,站了七、八十个海盗,人人身佩长刀火枪,威风凶狠,气势磅礴,惊心动魄。

    一根根直耸穿刺天空的长桅竿,扬着一片旗海,上面挂着杀气腾腾的双龙焰旗。

    双龙焰旗,是每艘船都会悬挂的主旗,是龙啸盟的精神标志,而主旗左右挂着另外两种旗,左边的是等级旗,右边的是船旗,海风吹来旗海飘扬,看起来精神抖擞,远远的就震撼住了往来的商船。

    扈千瑜一袭英挺白色戎装,昂首立在船头,指挥干部动作,海风扬起衣摆,翩然如飞,风姿不凡。

    其实在他英挺一如往常的外表下,正忍着胯下的椎心之痛,行走时大腿内侧的摩擦,让他猛吸气,但仍保持温和笑脸,坚持潇洒如风的英俊姿态。

    跑到了船舷大口呼吸,苏迎希脸上堆满了笑,在这壮阔的船上让她莫名的骄傲了起来。

    比起妹妹的好兴致,苏迎天却愁着一张脸,拿着手绢捂在鼻前,她生性敏感,这船上的颠箕让她脑袋发昏。

    “姊姊,你快来吹吹风,好舒服啊!”苏迎希转头,开心喊道。

    “这海上湿黏的咸空气,有什么舒服的!”苏迎天眉头紧蹙。

    苏迎希赶紧跑了过来。

    “姊姊,你不舒服啊?”

    “别烦我!”

    “晕船了?”扈千瑜朝这走来。确定了航行方向,他正准备进船舱,让疼痛的下半身好好休息。

    “有些晕。”苏迎天轻声的说。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你是上船来替我疗伤的,可别先倒了下去啊!”他淡淡的说。

    苏迎天白了他一眼。这个假惺惺的男人原来是在担心他自己,早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不过他眼力可真好,才见过几次就分得出是谁帮他上的药。

    “我们姊妹俩长得一模一样,怎么每回你都认得出是我?”苏迎天问他。

    “因为你们的表情永远不一样。”

    苏迎天一听,转头看着妹妹,苏迎希还是一张笑脸。

    言下之意,他是说自己的脸臭了?

    “你们姊妹俩虽长得一模一样,个性还真迥然不同。”扈千瑜看着她的臭脸。

    “可我俩的心灵是相通的。”苏迎希赶紧接着说。

    “喔!听说双胞胎的心灵互有感应,你们真有这种感觉吗?”扈千瑜问。

    “当然有罗!平常我只要挨了打,姊姊就会不舒服,赶紧跑来救我。”

    扈千瑜点了点头,继续问苏迎希“那你呢?平常有些什么感应?”

    苏迎希想了想。“有啊,每次只要看见姊姊在吃东西,我的肚子也会开始喊饿。”

    “这样也算感应?”扈千瑜放声大笑。

    苏迎天也笑了出来。虽然妹妹成天捣蛋,但也总逗得她乐不可支。

    “比起你,你妹妹还真可爱多了。”扈千瑜朝苏迎天说。

    苏迎天本来堆起的笑容,又垮了下去,瞪他一眼。

    苏迎希则一脸愧疚的转过头去,让无辜的姊姊背了黑锅,她到现在还完全不敢承认,立即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苏迎天也不想再和他说话,准备走人。

    才踏出脚,一旁传来鼓噪的声音,她转头望去。

    “撒网!”

    “放下拖网!”

    一群海盗往船首跑去,个个脸上振奋不已,他们降下绳轴,往海面抛出鱼网。

    苏迎天好奇的靠近船舷,朝海面望去,拖网深入大海,大浪翻涌不息,是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振奋?

    “收!”

    一声令下,几个海盗合力推转着大木轴,将鱼网慢慢往回收卷。

    苏迎天盯著海面的动静,一会儿,她瞪大眼,看着鱼网内的庞然大物,惊得合不陇嘴。

    升高的鱼网慢慢降到甲板上,四周响起了欢呼鼓噪。

    “哈哈肥美的海龟啊!”海盗们大声喝道。

    苏迎天看着鱼网中的猎物,又转头看四周的船,陆续被拉起了几只海龟,看来船队是遇上了海龟群。

    “抓海龟要做什么啊?”她愣愣的问。

    “当然是吃啊!不然抓来陪你睡觉吗?”扈千瑜有些好笑的说。

    苏迎天横睨了他一眼。

    “成熟的大海龟,不仅肉质鲜美,且拥有惊人的耐饥能力,可以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维持数个月的生命,是海盗一年四季的新鲜食物。”扈千瑜继续解释。

    “你们吃这个?”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看着被制在甲板上的无辜海龟,像在接受审判一样,鳍足状的四肢无力的瘫软,坚硬的龟甲压着它笨重的身躯,看起来更沉重了。

    “它哭了!”苏迎天突然惊叫出声。

    海龟半垂的大眼里,果真流出泊泊水液,沿着粗糙的硬皮而下。

    “它哭了!太可怜了,放了它吧!”苏迎天转头求着他。

    “海龟离开水面时,会因湿润度的差异,排出水分湿润眼部,这是自然现象,不带任何感情的。”

    “你又不是海龟,怎么知道不带感情!就算它没有感情,可是你总该有吧!不觉得残忍吗?”苏迎天立即反驳。

    扈千瑜看她激动不已的模样,泪都快飙了出来。

    “为了一只海龟泪满襟?”

    “它也是一个生命啊!”“茫茫海上谁不是夹缝中求生存,你当然可以傲然独立、慈悲为怀,只怕环境由不得你,这是海盗的生存之道。”

    苏迎天搭不上这话中话,转头看着那只海龟。

    一个海盗高举大斧,斧刃锐利,在艳阳下闪着银光,海盗深吸口气,大喝一声,大斧直劈而下。

    在那一瞬间,她闭上了眼,一股刺鼻的血腥昧随即冲了过来。

    她不忍再看,转过头去,眉头紧皱,胸口像是卡了东西一样的闷,让她恶心得频频想吐。

    “你没事吧?”他见她的表情比刚刚更凝重。

    苏迎天抬起头,正要开口时——

    呕!

    扈千瑜整个人顿时僵住了,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堆呕吐物。

    她竟然就这样直接吐在他身上。

    看见自己的失态,苏迎天又惊讶又羞愧,正要道歉,突然胃又一阵翻搅,呕,又吐了扈千瑜一身。

    扈千瑜的脸开始抽动。

    “怎么这么倒楣,遇到你准没好事!”他的表情甚是难看。

    苏迎天的胃仍翻搅着,怕又吐了出来,她立刻别过脸去。

    才一转身,她看见了那只海龟的头。

    没错!那只海龟剩下了头!她眼一翻,昏了过去。

    见她整个身子往后仰,扈千瑜伸出手接住了她。昏了?他低咒了一声。这女人怎么老爱惹麻烦,带她上船来到底是对是错啊!

    “将她抬进房!”扈千瑜朝站在一旁的锡穆喊道,他自己胸前一片狼藉,手脚实在不便。

    锡穆立即跑过来,横抱起苏迎天进了船舱。

    不知昏了多久,苏迎天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仍觉得眼前有些昏黑,感觉自己躺着,想起了刚刚在意识模糊中,好像被人抬上了床。

    朦胧中,她看见了自己的脸。

    “姊姊,你醒啦!”苏迎希俯着头,对她眨眨眼。

    “是你啊!”苏迎天蹙着眉,气若游丝的说。

    苏迎希扶着她慢慢的坐起身。

    “把这碗汤喝了。”扈千瑜端着一碗汤,他已站在床边许久。

    “我来喂!”苏迎希伸手就要捧过碗。

    “我来吧!你先去休息。”扈千瑜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不需要,我自个儿来。”苏迎天赶紧回绝。

    “你帮我疗伤,我喂你喝汤,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啊!姊姊,扈大人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人呢!你别那么凶啊!”苏迎希附和。

    扈千瑜顿时心花怒放。

    “迎希的小嘴可真甜啊!你最讨人喜欢了。”他露出了专门用来勾引女人的迷人笑脸,他最爱的就是女人的小甜嘴。

    苏迎希也对他咯咯笑,在她眼里扈千瑜可真的是气质过人,而且从姊姊那听说,他会安置两人上岸后的生活,她对这个海盗已完全改观了,扈千瑜可是她们的大恩人呢!

    苏迎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迎希竟胳臂往外弯,帮这个风流鬼说话,不过这也难怪,她第一次见着他时,也被他的俏脸给骗了,只有她知道,他的真面目其实是一个吃海龟的冷血大yin虫。

    苏迎希笑嘻嘻的走出房间,扈千瑜将碗盖打开。

    “什么汤?”苏迎天的眼往碗里瞄。

    “海龟汤。”

    她的身子立刻往后一弹,惊恐的瞪着他。

    “吓你的,酸梅汤!”他哼笑了一声。

    苏迎天缓缓松了一口气,但被耍仍心有不甘。

    “我想喝别的汤。”她冷眼看着他。

    “什么汤?”扈千瑜看着她,喂她喝汤竟然还敢挑剔。

    “水煮鸡汤。”她特别强调鸡那个字。

    听见她的讽刺,扈千瑜白了她一眼,她却继续加油添醋。

    “而且你知道那汤里的鸡是怎么死的吗?它不会游泳,所以是淹死的。”

    “你很得意嘛,你敢到处乱讲就走着瞧!”他问着声音说,好心来关心

    她得意的朝他吐了吐舌,突然胃又一阵闷,她又捂著胸口拧起脸。

    “你行不行啊?”他微皱眉看着她。

    苏迎天转过身去。

    见她痛苦的模样,扈千瑜将汤碗放置床沿,将她翻过身去,靠在自己身前。

    感觉身后一股压力紧贴着自己,她欲转身,头却给扣住了。

    扈千瑜伸出手,食指压在她的太阳穴上,拇指贴住耳根后方,清缓平和的揉动,轻揉几转后,指腹缓缓移至额头中央,沿著眉毛至两侧分抹滑至太阳穴,又重复清缓的按压揉动。

    苏迎天双目自然闭合,他的指尖纤长坚硬,带着些许男人的粗糙,传来微热的温度,她感受他的触碰,却没感到有被侵犯的讨厌感。

    他的指腹沿着耳际缓缓而下,越过面颊边缘,顺着雪白颈部,绕过锁骨从**下滑至胃部轻压,苏迎天不自觉的吸了几口气后,一股舒畅感随即涌上。

    她舒服的深呼吸,眉间的紧蹙缓缓松开。

    扈千瑜又将手移至她细细的腰肢,抓着腰,拇指腹压住了脊椎处,按压几下。

    感受着舒畅的按摩,苏迎天的头自然的后仰,靠至他的右胸膛,双手轻抓他的衣摆。

    见她已舒坦,扈千瑜本想抽回手,见她仰头倚靠在他的胸膛上,沉醉其中,又加了力道继续按压,她仰起的细致小脸,如白瓷般剔透,轻闭的双眼长睫毛下垂,半张的小嘴轻吐着气,胸脯随呼吸起伏,上下律动。

    本无杂念的扈千瑜,鼻间传来她身上的馨香,十指舍不得离开,开始在她身上逗留游移,他的手滑回前方,在腹部上方轻压,右手掌向下覆住小肮,沿着弧度抚摸,左手向上在**间滑动手指。

    苏迎天不经意的挺起胸,侧着头,鼻间嗅闻着扈千瑜身上的男人气味,她抿了抿嘴,感受他双手触碰传来的舒服。

    扈千瑜低下了头,用鼻尖拨弄她的额头,轻闭上眼。

    暧昧的亲昵总带着强烈的诱惑,两人的头紧靠着,双颊相互磨蹭,像是极力想推挤开中间的缝隙,越来越紧贴靠近。

    他用唇轻吻着她的鼻尖,在**滑动的手指慢慢的往乳坡攀爬,柔软丰满的浑圆,让他忍不住揉了下去,突然袭来的力道,让她睁开了眼“嗯”她张嘴,细细呻吟一声。

    扈千瑜将她一把搂紧,她酥软的往他身上跌去。

    突然,一声吸气的声音,将两人拉回了现实。

    苏迎天弹开了身子,见扈千瑜痛苦的拧起了右眼,两人过大的磨蹭,终于刺激到了他的伤处。

    回过神的苏迎天面颊发红,她压到了他的命根子,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扑向他。

    扈千瑜吐了口气。他差点忘了现在身有障碍,竟还心有邪念。

    可是怎么会压到呢?他低头一看,眼透一丝惊喜。小老弟终于醒了,虽脱皮还没完全好,但这还是值得欢欣的事。

    苏迎天看他直盯自己下面看,赶紧别过脸去。

    “你好多了吗?”扈千瑜转头问她。

    “嗯谢谢你。”她双手捂住发烫的面颊。

    看她的脸竟红成这样,他嘴角漾出戏谑的笑,原来她真的不是第一次上药时自己所想像的那样豪放。

    “你可以出去了。”苏迎天看见他嘴角的笑,一股热意直烫到耳根后,她必须承认,刚刚自己真的迷乱了。

    “这是我的房间,要赶我去哪?”扈千瑜仍坐着。

    苏迎天抬头往四周看,这果然是他的房间。

    “你干嘛把我抬来你的房里?”

    “我怕你太虚,没办法下床过来帮我上药,干脆就让你躺在这。”

    苏迎天紧咬下唇看着他。怎么连自己昏倒了,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自己的伤?!

    “那我要回去了。”

    “汤还没喝耶!”

    “不喝了。”她跳下了床,直往外奔去。

    扈千瑜看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就不懂她干嘛这么紧张,他刚刚也只是稍有邪念,那些亲昵的动作在他的风流史上,连边都没沾上呢!

    苏迎天飞奔出房间,在这仓皇之际撞上了苏迎希。

    “姊姊,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苏迎希停住了脚,看着姊姊。

    “这有些热。”她的手在脸颊旁扇啊扇。

    “是吗?”苏迎希搔了搔头。明明海风吹得她有些寒,怎么会热呢?

    苏迎天迈步跑开,苏迎希歪着头站在原地,转头看见守在门外的锡穆。

    “你热吗?”她问。

    锡穆不作声,也没看她一眼,逐自走开。锡穆平时随身跟着扈千瑜,当扈千瑜在房里时,他就守在门外待命,或在甲板上巡视。

    “真冷漠。”她看着他的背影嘀咕,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仍跟在他身后。

    虽说是来当丫鬟,但这海盗船上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女人做的事,姊姊还可以负责扈千瑜的伤势,可她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也没人理她,这船上的海盗人人长得凶神恶煞,她也不敢到处乱跑。

    这锡穆虽也难以亲近,但至少长得相貌堂堂,没那满脸横向,苏迎希就干脆跟在他身后,至少没那么害怕。

    “不要一直跟着我。”锡穆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

    “我没地方去啊!”她还是紧跟着他。

    锡穆加快了脚步想甩开她,短腿的苏迎希竟碎步跑了起来,硬是要跟。

    苏迎天奔进房里,跳上了自己的床,用枕头闷住了脸。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她竟直往他怀里扑,怎么会这样呢?她摸了摸发红的小脸,还烫着呢!

    她闭上眼,大口深呼吸,努力抚平如擂鼓的心跳。

    她一边深呼吸,一边缓缓伸出手,触碰他摸过的地方,从眉头到耳际,慢慢下滑至锁骨、胸口,抚上了自己的酥乳。

    突然,她睁开眼。她竟然边想着他的脸,边抚摸自己,真是羞死人了!

    明知道他风流成性,自己竟有些动情了,好复杂的感觉啊!

    虽然扈千瑜脸上总微微笑着,看似温和,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自己怦怦的心跳,竟能听得一清二楚,复杂的情感不禁油然而生。

    刚刚仓皇的逃开,模样肯定狼狈,入夜还得去帮他上药,又要如何佯装自然?

    “月儿,你今晚就别露脸了。”她颓丧的说,想到他嘴角那抹戏谑的笑,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