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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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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诡异的寂静。

    封扬走了以后没多久,原本夏晴以为会有一场难以避免的争执;没想到阙言只是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嘱咐她多休息就走出卧室。

    这种情况下,教她如何安心地休息呢?尤其他在关上门之前,那若有似无的受伤眼神,虽然她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但总觉得与自己脱不了关系,很没道理的一个念头,可她就是这样觉得。

    而且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管是他们俩的关系,或是肚子里的小生命。即使这么告诉自己,她的心里其实还是很担心,两人分分合合的爱情究竟该如何结局?还有,小生命是否是他所期待的爱情结晶?她无法确定。

    夏晴换了件淡蓝色的休闲服,在卧室旁的起居室找到了阙言。

    阙言背对着她靠坐在软垫上,沉默地喝着咖啡,微风自落地窗吹人,拂乱了他一丝不苟的黑发。

    “怎么不休息?”他没有转过身,口吻温和,却让人有股淡漠的疏离。

    夏晴轻轻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我睡不着,你在生气吗?”

    阙言没有回答,只是站起了身,走出起居室,没多久,门开了又关,他手中多了杯温热的牛奶。“喝些牛奶会舒服一点。”

    “谢谢。”她捧着温热的马克杯,一口一口啜饮着,氤氲的热气温暖了她。

    风缓缓地吹拂,过了许久,他突然开口:“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怀孕吗?”夏晴直觉地反应“其实我很好,你不用太过于担心,或许你并不是那么喜欢我们的宝宝.但请别太快否定宝宝的存在好吗?”

    她试着表达自己的想法,唯一担心的是,他会因为怨恨她,而将报复加诸于肚子里的孩子。

    “看来我真的很失败是不是?”阙言苦笑道。夏晴竟恐惧他会扼杀他俩共同拥有的第一个生命?

    “我不知道,因为你看起来真的很恨我。”夏晴艰涩地说道,想起那夜他用最残酷的言语来羞辱她的付出,心底仍然有着深深的疼痛。

    无奈的是,她爱他爱得真的无可救药,即使因此伤痕累累了,她的内心依然执着于他。

    “因为我的恨,所以你不打算说?”阙言转头凝视她,掏出了那张他保存已久、泛黄的纸张——

    离婚协议书。

    “你”往事一幕幕重回脑海,她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地挥别台湾、挥别她的爱,只为挽救父亲的事业,以及还给他幸福。

    “你以为牺牲了自己,我会感激你吗?”他淡漠的口气倏地一变,嗓音低哑而酸涩“五年来,每当我清醒时,我必须疯狂工作,才能稍稍忘掉自己是多么可笑地被人戏耍;夜里,你的身影纠缠入梦,温存让我沉溺,醒来却又是一场空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在短短时间创造出属于我自己的王国?因为,我恨你!”

    “对不起,那时我是不得已的”夏晴抱歉地说。她以为自己的离开,是对他最好的补偿,却没料到反而两人都痛苦。

    “你不安,为何你从不问我?你对我的信任敌不过外人的一个谣言?”

    “不,不是的!”夏晴摇头急喊。她怎么会只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轻易放弃他?“你是这么的耀眼,还没结婚之前,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到爸爸的公司,即使远远望着你也好,我想把握住一分一秒与你相处的机会。后来爸爸走了,在我最孤苦无依时,你伸出援手,你知道吗?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这么快忘记悲伤,与你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她哽咽地低喃。

    他叹息,将她拥在怀中。“那是我该给你的,我不懂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为对我父亲的承诺才而楚嫣的到来,引起我的恐慌,我就要留不住你了,楚嫣是那么美丽动人又聪明优秀,她与你才是世上最相配的一对——”

    “见鬼的承诺!你以为一个承诺可以逼我做不愿的事?”他气她的单纯,更气她的处处为他着想。“还是我的爱廉价得让你无法信任,轻易就能舍弃远离?”

    夏晴哭着搂紧他“阙,原谅我,选择伤害你,我的心比你更难受啊!”“我何尝不是?”她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直透心口。“你不会了解当我得知一切时,那种刀割的疼痛,你离去是为了还给我自由;而伤害你竟成了我五年来唯一给你的回报!”他温存且歉疚地吻去她脸庞闪烁的泪水“夏晴、夏晴,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的付出?”

    她低下头脸颊微红,敏感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发稍,带着淡淡的咖啡香味。“阙,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幸福,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希望”

    “你怎会那么傻?”阙言震撼地叹息,忘情地拥吻着她,凝视她泛起微红的俏颜,心荡神驰“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想和你在一起?对我而言,两个相爱的人能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夏晴静静地倾听他的爱语,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感受剧烈的心跳。“阙,你真的爱我吗?”

    “傻瓜!”他将两人推倒圣波斯长毛地毯上,深情的眸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她。“不准再随便把我推开了,我的小妻子。”

    “遵命,老公。”夏晴双手环住他的颈项,献上羞怯而柔情的吻。

    感谢老天!误会冰释,而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爱也即将来临。

    突然之间,仿佛所有的幸运都降落至她的身上,心中该是满满的喜悦,为什么还隐约有一丝的不安情绪在翻滚?

    事情真的都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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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第一道阳光照进窗明几净的室内,温暖宜人的气息让人连苏醒时都感到很舒服。

    夏晴带着微笑醒了过来“呵,早安。”

    她睁眼时,阙言已换上笔挺的衬衫,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什么?好香。”

    阙言系上袖扣,边转身在她额间一吻“我做了早餐放在桌上,要记得吃,咖啡我替你喝完了,剩下的鲜奶交给你负责。”

    “可可是人家没喝咖啡醒不了耶!”她可怜兮兮地朝他招招手,半坐起身“让我来。”每天早晨为他打个完美的领带,是她成为他妻子后最有成就的一件事。

    “别撒娇,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少喝含咖啡因的饮料为妙。”阙言宠溺地点了点她的俏鼻“醒不了的话,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他温热的气息暖热她的耳畔。“谁教我昨晚让你太累了呢!”

    “轰”一声,夏晴感觉自己胸口的热度全数冲上脸颊,回想昨夜的甜蜜缠绵,在欲望焚身之时,他仍不忘要温柔对待两人的宝宝,小心翼翼的态度使她轻笑出声。

    呵,没有误解的关系,真好!

    “笑什么?”阙言着迷地凝视她,发现自己愿意付出所有来换取夏晴一抹无忧的笑容。“愿不愿意跟我分享?”

    她才没那么笨,说出口不被阙言笑死才怪!

    “你不是说今天有个国外的客户来台,应该先去准备一下吧!主人若迟到不好喔!”

    “谁教我沉溺女人香呢?”他轻笑道“你先休息,我去公司一趟,或许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吃饭。”

    “嗯”夏晴想了想,原本她今天还得去别墅视察进度的。

    她的迟疑引起阙言的疑惑。“有事吗?”

    “呃就是别墅,封扬请我帮忙设计,是送给朋友的礼物

    “就是那天你们俩神神秘秘,不想告诉我的秘密是吗?”阙言很快地接口,事实上他从未忘记还有这件事要“谈谈”好吧,既然提起,他就一并解决这个悬宕已久的疑惑好了。

    “不是瞒你啦,只是来不及跟你说,已经接近完成阶段,我得去看一看有没有哪边还需要改——”说着说着,夏晴眼角朝他瞄去,呃,阙的表情好像很不高兴喔!

    阙言皱了皱眉,想起蔚忠这号危险人物,拜自己所赐,蔚忠如今积欠太多债务畏罪潜逃,谁也说不准会不会连最后的人性也一并沦丧,而对夏晴下手。在蔚忠尚未落网的情况下,他怎样也不能让夏晴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今天留在家。”他决定道“一定要去的话,要不过几天我空出时间陪你去。”

    “不用,你这么忙碌。”她摇摇头“况且这只是件小事啊,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阙言满怀的忧心全写在脸上“你不懂——”

    “咦?”阙今天真的好怪,对她而言,去视察工程又不是第一天了,他究竟哪里不安心?“阙,一直以来这份工作我都是独自完成的,也许你不知道它对我的意义有多大,但我希望能在你的支持下继续做我喜欢的事,好吗?”她真心地乞求道。

    “夏晴——”阙言叹息“我不是想阻止你的兴趣,我只是担心。以前是我的错,没在你身旁,才让你必须独自去做任何事,但是现在你有我、有宝宝,已经不是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尤其——”他看见单纯的脸庞正以楚楚可怜的目光望着他,所有“不”的字眼怎么也说不出口。

    分离了五年,以往夏晴需要他呵护的柔弱已渐渐消失了,异国生活使她成为独立的女人,不再时时刻刻需要他怎么说呢?有点高兴却又叹息。

    “我知道了。”他再度叹息“我不阻止你,但是唯一的要求是必须由我陪同,我真的担心你。”

    “这样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他愿意拨出时间来陪她,夏晴虽然高兴,但是若影响了他的工作,她也过意不去。

    “你忘了,我是老板?”他开玩笑地朝她眨了眨眼“今天中午我会回来接你,吃完饭后我陪你一起去。”

    瞧了瞧他认真等她答应的表情,夏晴真是服了他!“是,遵命。”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阙言变得特别容易紧张,不过,有人陪伴的日子感觉还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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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怀孕的关系,蔚夏晴送阙言出门后不久,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躺卧在床上直到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她唤醒。

    “喂,你好”夏晴打呵欠的动作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静止。“瞿诺?!怎么是你?你在哪儿?”

    “哈哈,因为你回台湾了,我一个人在日本好无聊,所以就回来啦!”话筒那端传来愉悦的笑语“怎么,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想起两人在日本的生活,夏晴心头就涌起万般滋味,多亏有瞿诺,在异乡的日子才不至于孤单难熬。“你现在人在哪儿?还在机场吗?”

    “是啊!罢下了飞机,准备搭车回家给我爸妈及老哥一个惊喜,不过他们好像都不在家呢!”瞿诺声音顿了一下“你还好吗?”

    瞿诺会这么问,应该已经听闻某些关于自己与阙言的事了。

    “嗯!”夏晴的视线投向桌边,那儿摆着多年前她与阙言的第一张合照。她带着微笑拿起相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听起来你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喔!”瞿诺声音里有松了一口气的笑意“那我们更应该见个面,好好恭喜你了。这样吧,你别赶过来机场了,我们可以直接约个地方,好好地叙叙旧天啊,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是。”她抄下了相约的地点,挂断电话,满心的欢喜让她迫不及待地拨了通电话,想告诉阙言这个消息。她知道他了解瞿诺之于自己的重要性,可惜秘书却说他正在开会,无法接听任何电话。

    怎么办呢?阙言在出门前才要她在家里等他,可是夏晴了解这场会议的重要性,所以她也要秘书别因为这通电话而打扰会议。

    放下话筒的同时,她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或许她可以先去赴约,等中午时再拨通电话告诉阙言好了!若他知晓自己是与瞿诺一起,应该就不会太担心。夏晴回头看了眼桌上的照片,决定最后再任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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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

    肃静的会议室内,突然冒出了气急败坏的怒骂声,阙言将手中秘书趁空传来的纸条揉成一团,冷静地站起身。

    “会议暂停十分钟。”

    这个笨女人!明明交代她别单独出门,怎么才过几个小时,她全抛到脑后了?!阙言快速地交代秘书将会议顺延后,拿了车钥匙匆匆忙忙地跑出办公室。

    奔跑中,他不停从手机拨出夏晴的行动电话,以及任何一组有可能找得到她的电话号码。

    不对劲!不是关机,就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更无法联络上刚回国的瞿诺

    心中不祥预感逐渐涌现,阙言驱车奔驰于街头,不停寻找那抹令他牵挂的身影。

    突然,紧握在手中的行动电话响起,阙言紧急煞车,是夏晴的手机号码!“喂,是夏晴吗?你人在哪儿?”

    手机那头传出哽咽的颤音“不不是,我是瞿诺,夏晴她她被人掳走了!”

    “什么?!”阙言闻言,感觉心脏几近停止跳动。“有没有看到是怎样的人?车号?”

    “是蔚忠!我在报纸上看过他,不会错的!”瞿诺肯定地说“我与夏晴喝完咖啡后本想一同去找你的,在等红绿灯时一辆黑色宾士停在夏晴面前,光天化日之下就将她带走了!”瞿诺紧绷着嗓子,不敢相信街上的人竟然都视若无睹!“他一定跟踪夏晴很久?,趁着她落单有机可乘便下手!”都怪自己走太慢了,要是她快一步走到夏晴身边,或许夏晴就能避开这个噩运。

    蔚忠,果然是他!“有没有注意车往哪儿开?”阙言冷静问道。

    瞿诺回想当时的情况“那边的路只有一条,应该是往山上的方向,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往蔚家老宅的路,而且蔚忠不停地叫着‘我在那里等很久了,多亏那间空房子’你想会不会是——”

    “蔚家祖宅!”阙言直觉地反应,蔚家祖宅在郊区山腰,由于是私人拥有地,平时少有人走动,而且在蔚董去世后,夏晴也搬离那里,除了定时有人打扫外,几乎没有人会去。

    “夏晴会不会有危险?天啊!都是我!”瞿诺急得快哭了。

    阙言高速地奔往郊区小径“别慌,他们应该还走不远,或许我还赶得上救夏晴。”

    瞿诺深吸口气“阙言,你一定要把夏晴带回来。”

    阙言脸上浮现坚决“当然,夏晴是我的妻子,我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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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烟稀少的郊区坡路,一辆黑色轿车狂飙而过。

    “大伯父,快放我下去,你知道你现在的举止已经与绑架无异了吗?”蔚夏晴强忍着不适,不停地扳动车门,这条路人烟稀少,她要逃离就得自救。

    蔚忠冷哼“你别白费力气,那是中控锁,没有我解除,它是打不开的!”

    绕过了一个大弯,煞车摩擦声尖锐刺耳,蔚夏晴倒抽一口气“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可知道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多一条罪不算什么!倒是你,一个下堂妻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魅力,我们来猜瞝uo谘钥嫌枚嗌偾涯闶昊厝ィ俊蔽抵夜笮Α?br />

    夏晴浑身冒冷意“金钱对你来说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能让你不顾一切,甚至犯罪?!”蔚忠老羞成怒地骂道:“住口!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光是风花雪月就有好日子可过?笑死人,金钱非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你认命吧,谁教你嫁了个不得了的丈夫?”

    “为什么——”夏晴放弃了挣扎,忧伤地望着这位曾让自己敬重的长者“难道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留恋的吗?”

    “少在那边装可怜!我会有今天,都是阙言害的!他收购展平,全力封杀我,所有支票都跳票,让我无法在商场立足——那些都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蔚忠忍不住狂怒咆哮“那是我应得的,我为了展平付出大半辈子,却被一个毛头小子踩在脚底,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伯父——”夏晴心底猛然一惊,对于大伯父眼中难掩的恨意,恐怕不是掳人勒赎这么简单,她抚了抚肚子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究竟想要如何?”

    蔚忠笑了起来,听在夏晴的耳里却有如冷夜传来的丧钟般,令她不寒而栗。

    “蔚家大宅!我要在你爸的面前证明我终究比他强,让他看看自己看中的女婿和女儿——”

    突然,后头传来车子高速疾驰而来的声音,在人烟稀少的郊区听起来特别清晰,两人同时往后一望。

    银白色的跑车像是在狂风中疾驶,直追而来。

    “阙——”蔚夏晴剧烈抖颤。

    他怎么来了?!瞿诺没有告诉他情况会有多危险吗?而他居然在无人保护之下前来,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要见他陷入危险中。

    “哈!有人来送死了。”蔚忠阴狠地笑道“看来阙言不像外界谣传的冷漠无情嘛!至少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我就等今天,把我们之间所有的帐都算一算!”

    蔚忠刻意放慢车速,等阙言的跑车一靠近,又快驶拉开距离。

    “危险,快回去!阙!别来,求求你”玻璃门摇不下来,蔚夏晴只有在车窗里心急如焚地喊道。明知这将是一场危机重重的考验,他怎么能这么笨

    你以为我可以丢下你?

    在两辆车并驾时,阙言掀了掀薄唇,转眼凝视她。

    “阙快回去吧”夏晴视线开始蒙胧,泪水一颗颗地掉了下来。

    别哭,没有人能伤害你,先乖乖等我,我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

    “笨蛋,我担心的人是你啊”没用的,只要她在蔚忠手上,阙言就会顾及她的安全,没有任何办法能脱身,更甚者,连他自己都会陷入危机里。

    想到这儿,夏晴慌乱的心思突然冷静下来,她拭去泪水,悲伤地望着深爱的男子。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他们两人,在她以为所有恶梦都将远离时,却注定了一个难圆的结局?

    “哼,这时还在逞英雄?!”对于阙言的冷静,蔚忠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加足马力往前直驰。“你在我手里,我看他还有什么把戏?等我把阙言引到那里,任他再有本事也逃不了!”

    “大伯父,你——”夏晴倒抽一口寒气,对于蔚忠话中的阴狠感到一股不祥的预兆。“你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也逃不走!”他冷酷地向夏晴说明阴狠计划“早算好他不可能放你在危险之中而置之不理,最好,他永远保持这种距离,记得吗?这条路上有一处断崖,如果我稍微将车身往跑车招呼去,你想”蔚忠阴恻恻地大笑“砰!他就会这么消失了!”

    “伯父!”生死大事在他的眼中竟如玩笑一般?这个丧失人性的男人真的是她的至亲吗?

    “阙!快离开,别跟着我们!”隔着一层厚厚的车窗,夏晴的警告根本无法传达至阙言耳里,而阙言的跑车仍紧紧尾随,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夏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知道蔚忠说的是真的,再过没多久,就是那个危险断崖的位置!到时候——

    她眼底盈满惊恐,不行!她不能让阙言陷入危险,即使即使是牺牲自己,也一定要保护她爱的男人!

    夏晴闭上绝望的双眼,再张开时,满布深沉的悲哀。

    “夏晴?”阙言看到了她眼底深处仿佛诀别的不舍与伤感,他心底一惊。

    夏晴,你要做什么?别做任何事,相信我,我们会平安,别轻易地放弃!

    蔚夏晴没有回答他,只是以娇美的笑颜深深地凝视他,有如凋零秋叶的凄美。

    阙,我爱你,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别太难过

    她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宝宝,对不起,伤害了你,因为妈咪要救你爸爸,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支持妈咪的决定,是不是?

    夏晴再度睁开眼。就快到了,如果幸运的话,阙会没事,这样就够了!

    “呵呵,阙言真是太爱你了,怎么也不肯放弃。”蔚忠瞥了瞥后照镜,得意之下并未发现夏晴眼底的决绝流光。

    “伯父,一切该结束了!”说完,趁着蔚忠尚未回神,夏晴双手扳住方向盘,往断崖方向用力转去。

    夏晴?!前头的车偏转了方向往崖边开去,阙言心脏几近停止“该死!夏晴,别这么傻!”

    “你疯了,你在做什么?!”蔚忠不敢置信自己的侄女居然想死?!“快放开,你这个笨女人!”

    蔚忠一边得将方向盘转回,一边分神怒骂,两人在抢夺中,没有人注意到对面车道驶来一辆大卡车,蔚忠根本闪避不及,车子就这样撞上了山壁——

    轰然巨响后,四周一片寂静。

    “夏晴!”阙言冲下车,拉开撞得凹陷的车门,沭目惊心的血红自她额际泛流,他掏出手怕捂住她的伤口。“夏晴,醒过来,求求你”天!千万别让他再次失去唯一的爱!阙言小心地抱起她虚软的身子,紧紧地拥在怀里。

    蔚夏晴强忍着撕裂的痛楚,附在他耳畔轻声地呢喃:“对不起,我又不听话了,不要担心”

    “夏晴——”他呼唤着,哽咽的嗓音分外低沉抑郁“答应我,你会好好的,别离开我!”

    “我不会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舍得”夏晴吃力地轻语,难忍的伤痛中,她呼吸着他怀里安稳的气息,慢慢合上美丽的双眸。

    “夏晴记住你的话!”阙言抱起她,走向由远而近的救护车及警车。

    “咳咳,救命啊!快,我的脚断了——”蔚忠大叫,下半身卡在车里动弹不得。

    阙言走了几步,再度回过头来,阴鸶的眼神冷而凌厉地眯起“你最好祈祷夏晴没事,否则你就该死了!”

    蔚忠震慑眼前小辈脸上的嗜血光芒,他明白阙言是说真的。

    “不,警察警察先生,我要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