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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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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要去的地方离县城不远。这个地方叫南冲边村。村里有一个小自然村叫讲不得村,有一个池塘叫讲不得塘,有一个岩洞叫讲不得岩。相传朱元璋血洗湖南,有兄妹两个躲进讲不得岩,避过一劫,但再也见不到湖南人了。为了繁衍生息,兄妹俩近亲成婚,生下一男二女。儿子20年后到大明皇帝身边为官。大明皇帝江南巡游路过其家,问村子的名字,两老告知为讲不得村。大明皇帝对湖南人有种天然的戒备心理,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浸洇,立于村头,钦点御笔:此村人不得过百口,粮不得过百担。从此,这个村子便与世隔绝,寂寞地存在着,就是上世纪80年代编写地名录,也没有将其收进去。作为非物质遗产,暂且“姑妄言之姑听之”

    车子在一个塘坝的左边停下,坝下是讲不得村,茂密的松树、樟树,将村子掩得严严实实,几栋破房铁将军把门,一些千年遗迹已湮没在草莽之间。坝上是800亩水面的大山塘。同行的村人满生说,原先这里叫小海塘,因为由9口小塘弯弯绕绕,相连而成,水面宽,像海但没有海大,所以叫小海塘。后来因它近讲不得村有人叫它讲不得塘,再后来因为这里风景如画,人们希望将它说出来,又给它取名为大讲塘。海也罢塘也罢,远看就是一湾清水嵌在墨绿的丘陵之间。诗人似乎来了灵感:还是叫湖吧,叫南冲边湖。因为这塘所在的行政村叫南冲边村,湖比塘好听,而且有诗意一些。于是,我们姑且将其名为南冲边湖。

    这湖四面环山,只有停车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出口。往湖里看,一群漂亮的石头浮在湖中,有的像春笋爆芽,有的似危峰兀立。大家不约而同,随口说出:水上石林!不同的是云南石林是碧绿的草地上长出的一群形态各异的石头,这里则是湛蓝的湖面上长出的一群千奇百怪的石头。石林上有数百只白鹭在栖息,在寻找食物,在对镜梳洗。渔人撑着一只竹筏,一杆长篙穿波点水,悠悠地向湖中石林划去。蓝天白云、石林白鹭、小舟渔人,在湖面上构成了一幅绝妙的富有诗意的山水画图。诗人诗兴大发:一篙如画林间行,百鹭翔空别有情。醉眼浑疑天在水,白云苍峰共波清。此情此景,同行都很激动,拍照的、摄相的措手不及。不是兄妹成亲讲不得,而是绝妙山水道不得。

    湖的此面有一座很高的石山,远看像报晓的金鸡,近看像琼阁像皇冠。满生说,那是神庙山,山上曾建有寺庙,上世纪60年代被毁。我们爬上皇冠的最高处,寺庙遗址尚存,断壁残垣,显示过去的辉煌。举目远眺,我们好像座在湖心岛上。东北边两座绿色的面包似的小山,被湖水环绕,呈“8”字形,西边湖水上的石林,别有一番风味,让人想到在飞机上俯视地面,群山从白云里钻出那种情景。一株株水上石笋洒珠碎玉似的布列,像银色的玉盘上洒满了翡翠。脚下是刀削过的绝壁,绝壁边鱼儿成群结队,悠然自得,嬉戏自乐。

    满生说,湖东面的绝岩下是很深的岩洞,天干年成湖水消减,齐腰深的水时可以在岩洞里捉没有见过天日的黑色大鲤鱼。有时候会碰上水入岩中,脚下无水,许多鱼摆在淤泥上,可以大把大把拣鱼的好运气,但不一会儿又碰上水从岩中吐出,鱼来不及拿走又进入岩洞的背时运。不过水入岩中看石林又是一番景象。岩石像不太讲究的少妇,上身漂漂亮亮,下身却沾上了灰黄色的泥巴。石林下面有许多空洞,四通八达,左弯左绕,像城堡,像迷宫。

    千百年来,云南石林印在课本里,标在地图上,中外游客络绎不绝,出尽了风头,占尽了码头。而南冲边湖的水上石林,就默默无闻沉积在岁月的历史里,与讲不得村一样鲜为人知。我们来了,我们来过之后,就在心里永远地留下了南冲边湖水上石林优美的身影,刀刻斧凿一般,抹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