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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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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就到礼拜四,卢茵早起头痛欲裂,昨晚头发没干,她在沙发上睡着。半夜被冻醒,手凉脚凉,电视机还开着,正播放一部老片子,卢茵关掉电视,在沙发上缓坐片刻,起身换卧室睡。

    她有些昏昏沉沉,才好转的感冒又有加重迹象,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刻钟,她赶到时,陈瑞靠在车旁看手机。

    她抱歉的叫了他一声。

    陈瑞闻声侧头,见到是她,嘴角漾起微笑,收了手机,往她的方向缓跑几步。

    这家娱。乐城刚刚落成,还未正式营业,外檐规整,内饰装潢刚进行一半,大厅正在安装吊顶,中间摆放一台小型升降机。

    陈瑞从后虚扶她手臂,把她让到安全的方向,根据指引,他们乘电梯到二楼,由后勤组长接待。

    卢茵支起电脑,里面是各种工装的样板照片,缓慢滑动鼠标,她做适当讲解。

    对方也是果决干脆的人,指出其中几版样式,提出修改意见。卢茵习惯用本子记录,一条条罗列的直观清晰,双方敲定在半个月内,先做出几件样品试穿,再决定是否大批量定制。

    卢茵这边很快谈完,过程出奇顺利,剩下由陈瑞来谈长期合作和钱款问题,她在一旁听了几句,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才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卢茵稍稍放松肩膀,往后靠在沙发上,脑袋乱成一锅粥。

    不知进行多久,陈瑞轻轻叫了她一声,卢茵努力把眼神放清明,随他起身。

    陈瑞早看出她状态不好,告别后,顺手去接她手里电脑,卢茵手一紧,没松开,看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有距离。

    陈瑞默默叹气,手里仍加重几分,故作轻松说:“其实你不用刻意疏远我,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哪儿还能总舍脸追着你,”他揉了揉鼻子“看你样子不舒服,即使普通同事,帮拎个电脑也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一说倒显得她狭隘,卢茵有些不好意思,松了手:“抱歉,”想了想,又改口:“谢谢。”

    陈瑞接过,笑说:“小事儿。”

    两人往电梯走,走廊里堆满杂物,顶灯没装齐全,单靠日光穿透房间窄门照在墙壁上,一步极暗,一步极明。

    尽头的电梯正缓缓上升,快到门前“叮”一声响。

    陈瑞带她自动往旁边靠了靠,里面有人鱼贯而出,为首是个大块头,一身黑色西装叼着雪茄,鬓发遮住右侧眉峰,皮肤黝黑健康。

    卢茵只无意瞟了眼,心脏便狠狠往下一沉,忐忑半刻,才敢再次抬头,这次心又落回原处,一阵庆幸和后怕。

    只是相似而已,而并非本人。

    等人走尽,两人上了电梯。

    走廊里闹出不小动静,远远看见,之前接待他们的后勤人员正迎出来。

    陈瑞按了下行键,电梯门缓缓闭合,面前众人忽然停住,为首的大块头向后拨开人群,往这方向看来。那人站在昏暗的走廊,微侧着头,面目不清,眸里的光却冷硬森然。

    电梯还剩窄窄的缝隙,卢茵浑身一震,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单单是神似,那早的公交站上,她好像见过他,只在车窗外那匆匆的一眼。

    走出前厅旋转门,骄阳当头,卢茵不禁抬头往上看,硕大的金色牌匾已经立在建筑上方

    六个大字:震天娱乐会所。

    她眼睛被阳光晃了下,腿有些虚,连忙收回视线,索性厂里不去了,想坐公交回家。

    陈瑞给拦下来,硬把她拉上副驾驶,送她回去。

    陈瑞问:“你感冒又严重了?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不用,”卢茵轻松的说:“就昨晚没睡好,回家补眠就行,待会儿你帮我跟老杜请个假。”

    陈瑞“嗯”了声:“要不顺路买些感冒药?”

    卢茵笑说:“包里还有。”

    他看她一眼:“那告诉我前面怎么走。”

    车程大概二十分钟。

    拐过前面一排饭馆,在转角处,她解开安全带:“今天麻烦你了,把我放路边就行。”

    “就是前面的小区?”

    “嗯。”他打了个方向盘,靠近小区铁门:“你先别动,我给你送进去。”

    “别,别,不用进去,在旁边停下就行”

    话没说完,陈瑞按几声喇叭,小区大门只开了一扇,私家车无法通过。愣神的瞬间,他又按了几声,卢茵咬住下唇,开了她那侧的门:“我自己进去,谢谢”

    “诶!”

    没听他说什么,卢茵匆匆忙忙转身,倏忽看见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不远的岗亭前,那人沉默站着,并没有开门的意思,面无表情,眸光迫人的盯着她。

    卢茵喉咙微微发干,站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并没做错什么,挺了挺脊背,穿过旁边小门。

    短短的路程一点都不好受,那人眼睛像长在她身上,擦身而过,也不见他说一句话。

    卢茵走出好几米,心情一落千丈。

    后面人粗着嗓子叫了声。

    她心跳极快,又慢慢走两步才回过身。

    陆强说:“后天换管道,记得家里留人。”声音冷冰冰,听不出什么情绪。

    卢茵抿紧唇,对上那双眼睛,突然不想回答他。胸口升腾一股气,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

    用同样的语气回敬他:“还有事吗?”

    陆强停了足有十秒钟:“没了”

    这声回答全无意义,他没说完,她挺胸抬头,发尾甩出漂亮的弧线,小腰一扭,快步走远。

    他先是一愣,随后低低骂了声,两腮鼓动,不由咬紧后槽牙,盯着她左右摆动的两个臀瓣儿,恶意的想以后怎么对付它们。

    陆强从兜里翻出烟来,用手圈住点燃,吸了几口,又往刚才方向看去,她背影已经变得很小,一眨眼就被树丛挡住。他收回视线,对着天空呼了口烟,这才意识到门口还停着一辆私家车。

    车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半靠着车门,视线缠绵的盯着院子里,一身浅灰西装,袖口露出白色一截,转头看到陆强不算善意的目光,友好的摆了下手,将车开走。

    陆强眯着眼,看他掉头、转弯、尾灯闪烁。

    想他背影有几分熟悉,却一时忘了在哪儿见过。

    他往那车屁股看了眼,

    标志408,三厢式,1。8l,十几万

    ***

    陆强这周白班,转天起晚了,到岗亭已经七点多,门开着,老李坐里面听广播,见外面有动静,扒头说:“八点换班,你每次都来这么早。”

    “你回吧。”

    老李起身:“早上就抽烟吃饭没有?”

    “没。”

    老李放下帽子:“我再等会儿,你去吃个饭?”

    “不用,”陆强往院子里看了眼:“不饿。”

    直到中午,他才离开一会儿去吃饭。

    下午的时候,煤气公司来人,管道分几天换,这周内必须陆续换完。他跟工人去里面走了一趟,个把小时回来,见岗亭门口站个男人,穿着西装,手里拎几个袋子,正探头探脑往窗户里巴望。

    陆强认出这人,昨天开车他送她回来。

    他停在不远处:“找谁?”

    陈瑞回过身,见他这身打扮,忙打招呼:“请问,卢茵住在哪栋楼?”

    他明知故问:“你哪位?”

    “哦,我是卢茵单位的同事,”说着伸出右手“我叫陈瑞。”

    陆强双手还放在口袋里,低头扫了眼面前的手,修长白净,跟他的很不同。

    陈瑞有些尴尬,刚想收回,便被对方握住,手掌很宽,粗粗硬硬,充满力量。

    陆强说:“这是住户隐私,没法儿给你。”

    陈瑞为难道:“麻烦通融通融,我同事生病了,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怕出事,才急着赶过来的。”

    陆强心被揪住,突然抬头:“什么病?”

    陈瑞一愣:“感冒。”

    他松一口气,斜他一眼:“什么程度?”

    “今天没来上班,中午发短信没有回复,就刚才电话也一直不通”他说多了,又问:“那么地址?”

    陆强听的皱眉:“不能给。”

    他生硬说完,就要往11门去,回身的瞬间,小区外进来个熟悉身影,看到两人,也明显愣住。

    卢茵穿一件米色风衣,扣子直接扣到领口,长发卷在脑后,略微松散。

    她快走几步:“你怎么来了?”

    是冲陈瑞说的。

    他看她安然无恙,才轻松说:“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卢茵瞟一眼旁边站的人:“出去了,没带在身上。”

    她手里拿着几盒药,不自然背到身后,陈瑞上前:“你感觉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

    卢茵躲开他伸来的手:“真不用,今天和老杜请过假了,你发信息时我在睡觉,之后就忘了回你真不用特意来,太冷了,我也该回去了。”

    陈瑞的手僵了僵,看了半刻,觉得她精神还可以,便把手里袋子递过去:“这些给你,吃完饭记得吃药。”

    卢茵不接,他硬是拽过她的手,把袋子套上去,转身就走。

    卢茵伸着手,往前跟了两步,最后无奈目送他车子离开。

    后面不知何时贴上个人:“感冒了?”

    卢茵回身,闷闷的:“嗯。”“家里有药吗?”语气比昨天软了许多。

    “有。”

    “睡觉蹬被子了?”

    “好像是吧。”

    他不吭声了,垂眸看她。两人靠的略微近些,卢茵个头只到他下巴,陆强能看见她红红的鼻头,顺着看下去,她左手拎的袋子沉甸甸。

    问了句:“那人谁啊?”

    “一个同事。”

    “倒是挺关心你的。”阴阳怪气。

    卢茵说:“普通同事。”

    他“嗬”一声“我运气就没这么好,碰到这种普通同事。”

    卢茵抿嘴唇,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对上,竟像分开许久未见,这感觉和之前不同,有点不安,有点小心翼翼。他贴的很近,仰着头,那黑眸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一举一动,无法逃脱。

    下班时段,来来往往的人群从旁边过,她忘记避嫌,没躲开,竟也没觉得有多难堪。

    陆强不说话,只盯着她眉眼看,气氛有些尴尬。

    卢茵揉了揉鼻子,稍微往后错开一小步,随口问:“还有事吗?”

    细微动作逃不过他眼睛,陆强看看周围,忽然皱眉,不耐烦的摆手:“走,没事儿,走,走”

    关系好容易缓和一些,又陷入僵局。

    陆强咬牙,不过问她身体状况。

    换班后,他在外面随便吃了口,回到家七点刚过。洗澡出来,房间昏昏沉沉,电视机的光线忽明忽暗,没放声音,里面像上演一部哑剧,他没心思看,早早便躺下。

    之前在里面,没有娱乐设施,基本新闻联播过后,洗漱完毕就回班号。那时体力劳动八小时,一闭眼就到天亮,这是许久来养成的好习惯。

    今天例外,辗转反侧几个小时,毫无睡意。

    他从身下翻出手机,屏幕点亮,不适的眯了下眼,电话本的第一条记录是‘茵茵’,显示拨出时间在一周之前。

    陆强手指动了动,挣扎片刻,还是在屏幕左面轻触一下。

    连续拨了两遍,那边无人接听。

    陆强暗骂一句,单手举着往身上套衣服。

    将要挂断那刻,里面终于不是单调的‘滴滴’声。

    陆强袖子穿一半“喂?”

    里面不说话,只有轻薄的呼吸声。

    陆强屏息:“茵茵?说话。”良久,他心一沉“你他妈又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