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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初遇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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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珩已经察觉出云漪阳脸色不对了,她不由得心头冷笑,才如此便绷不住了吗?不知一会你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便是云珩,不知郭二小姐有何指教?”云珩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道。

    同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又没有官职在身,何以受的起一拜?可郭彤的道行偏偏不是云珩的对手,自然愣在原地,生生受了云珩一礼。

    云珩说指教,郭彤愣在原地,又没有反驳,这下周围的议论声音愈来愈大了。

    “她怎么真的受了人家的礼啊!”

    “就是啊,又没官职在身,平白受礼,是把自己当郡主了还是当公主了!”

    “平日里就看不惯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云二小姐给她脸说是指教,她还真就受了人家的礼,也是够不要脸的了。”

    ……

    云珩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在说,欺负颦儿,就是不行。

    “指教可担不起,大家都是同龄人,以后互相指教。”郭彤见情况不妙,留下一句话便退一边了。

    云珩瞧着郭彤的背影盈盈一笑,随即便落座了。老夫人年事已高,一般都是人到齐了才会出现,至于云明皓,眼下应是在男宾那边,所以这边,都是苏绮乐和云漪阳在招呼。苏绮乐招呼那些夫人,但是那些夫人嫌弃她是个妾,都不愿理她,只有几个妾抬上来的正室和妾室跟她搭几句话。

    “哎?我记得这三小姐是庶女,这苏姨娘可是姨娘,怎的让她们招呼客人,嫡小姐却在一旁坐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声音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云珩淡然一笑道:“云珩自小不喜处理这府中事务,姨娘心疼云珩便帮衬着云珩掌府了,至于三妹妹,亦是心疼姐姐的,我倒是有愧,辛苦她们了。”

    这话里有话实在不难听出来,嫡女就算再不愿处理事务,都是会被逼着掌府的,因为嫡女将来要做的必然是主母,那时候自然要掌府,所以都会在未出阁前用自家府邸练手。云家这个掌府之权却被姨娘和庶妹抢了去,原因不得而知。

    方才众人还觉得,云家三小姐温和得体,却不知原是这样的人。

    云漪阳没想到云珩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自己,愣了一下,很快反击道:“道是如此呢,姐姐身子不好做妹妹总要分忧的,但是妹妹也总跟姐姐说要多练练掌府,可姐姐总会用借口搪塞妹妹,让妹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言一出,倒是扳回一局。

    原真是云珩不愿,人家妹妹也说过云珩,便是云珩自己不愿,妹妹又有何法子。

    “是啊,珩儿身子自小便不好,我一直心疼她,拿她当亲女儿一般疼,自己舍不得她受委屈,总是依着她。”苏绮乐也叹了一口气,看向云珩的目光里尽是宠溺。

    云珩娇俏一笑道:“既然姨娘和妹妹如此委屈,那以后委屈可不敢偷懒了。”

    话音一落,苏绮乐面色微微一变,云漪阳还是挂着笑看不出端倪,云珩心中叹息,怎么娘还不如女儿呢?

    “那便是最好了。”苏绮乐温和一笑,再无他言。

    “五公主,六公主到。”外面的小厮的声音直接让这边花园一隅骤然安静下来。

    云珩闻此不由得笑意更浓了,云漪阳果然还是跟前世一样呢,给宫里都下了帖子,云明皓素来不喜张扬,可惜这个女儿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片刻后,两个女子在众人簇拥下进了用屏风围起的一隅。五公主秦筝婷今日身着一袭湖蓝色长裙,衬得端庄大气,她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端庄温和。

    六公主秦瑶莘身着一袭水绿色长裙,衬得人娇艳欲滴,如花似玉,只是骄纵跋扈都写在了脸上,让人难以接近,甚至心生反感。

    只是打个照面,便可以看出谁更受人喜欢爱戴,谁更惹人厌烦,敢怒不敢言了。

    “参加五公主,六公主殿下。”众人齐齐下跪。

    “平身吧。”秦筝婷温和道。

    一旁的秦瑶莘见话都被秦筝婷说了,不悦的瞥了她一眼,便落座了。二人的不对付已经为天下所知,秦瑶莘骄纵,秦筝婷便惯着她依着她,也不同她争执,这便是当今皇上宠爱秦筝婷比秦瑶莘多的缘故,懂事,识大体,自然不会委屈了秦筝婷。

    见她们二人落了座,这一园子的莺莺燕燕才起身落座,各自都跟身边关系要好的女伴说着趣事。云珩百般无赖的一个人坐着,左右瞧了瞧甚至连云漪清都有说话的人。

    锦瑟在心里诽腹,小姐明明一副无聊快要疯了的模样,为何不找颦小姐说话,就这么憋着自己真的好吗!

    云珩当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自己自顾自的品茶,茶叶的清香在鼻尖弥漫开来,使得她心情也好了几分。

    不多时,老夫人也到了,满园的莺莺燕燕这才往后花园主宴席那边去了。

    入了宴席,中间还是有一个屏风隔着男女。云家素来如此,会挨个询问宾客是否介意撤掉屏风,若是哪个不愿,他面前的屏风可以不撤,这就照顾到了个别人的性子。

    一圈询问下来,竟是无一人不愿,只是这个举动赢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可以如此照顾到宾客的感受,云家倒是真不错的。

    当屏风还未撤的时候,云珩便低下了头,今日她料定秦璟晟会来,所以她怕看到秦璟晟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她需要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下,放松一下心情,莫要做出过于冲动的事。

    屏风一撤,众人的目光便开始向自己的对面瞧去,似乎都在找自己比较中意的心上人。其实这种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所谓宴席不过是相亲的说法好听些罢了,每次宴席那些公子小姐都聚在一起,年轻气盛,必然会互生欢喜。

    但是那边男子大多数不是看向颦儿便是明华妤,还有一些盯着云漪阳的,那些在家妆办良久的小姐在这一瞬黯然失色。

    云珩依旧低着头,但是她的位子太过明显,又是除去两个长辈之外,云家唯一的主人,今日云旻祎被清时先生唤去帮忙,云言绪边疆那边不能回来,所以她必然要招待一些同龄人的,况且这宴席今日就是给她办的,主角低着头,自然不需多时就会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那个主座上的红衣女子是云珩吧?”

    “应该是吧,你看她病刚好就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是来相亲的呢!”

    “就是就是,再看看妹妹,一袭白衣,素净的很,真是讨喜。”

    “听说她落了水,毁了容,这会子不敢抬头见人吧。”

    “说得好像她没毁容之前,多漂亮一般。”

    ……

    众人的话不堪入耳,云明皓和老夫人都有些不悦,可倒也不能多说什么。那几个虚伪的姐妹自然也不会替她说什么好话了,可云珩没想到,替她说话的人居然会是她没有想到的人。

    “若以相貌对人评头论足的话,你们都该拖出去斩了!”秦筝婷不温不火地声音响起,一向温和的她此刻眼底没了笑意,不怒自威的气势压得众人一句话不敢说。

    因为要知道,皇上的亲生母亲,东太后年轻时也没多美貌,只是性子温和,才得先皇喜爱的。这般用相貌议事,大可以说是对太后不敬!

    云珩闻此便抬起了头,可她一抬头便和秦璟晟四目相对,云珩差点没忍住掀桌砍人,她状若无意的将目光移开,可只有在她身后的锦瑟锦鲤才能看到她放在桌下的手骨节已经泛白,和微微发抖的脊背。

    仅仅一瞬间,她险些红了眼。前世的种种在她脑海中萦绕不散,她有多爱这个男人,甚至连她自己都难以估量。她只知道,前世的她,便是为了秦璟晟去死,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就是这般一心一意的傻姑娘,被秦璟晟那般薄情的负了,难道对他来说,似她这般的高门女子,只能用来做他王位的祭品吗?

    胸口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稳定了情绪。

    这才对对秦筝婷温和一笑,算是答谢。她落落大方地起身,端起酒杯,那是满满一杯果酒,她笑吟吟道:“云珩只是喜欢红色,便扯了布料做了红衣,也不知会与相亲二字联系上,若是先前知晓,便就是做了也应该剪了丢掉。再者,今日三妹妹给云珩和父亲办的宴席,为的便是云珩开开心心,父亲亦是如此,一家人和和美美,在座各位玩的开心,既然开心,那边要打扮喜庆些,云珩自以为红色便是喜庆了,原来不是,原来红色是相亲呢,那以后云珩便知道了。”

    继而,顿了顿,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目光停在方才说自己相貌丑陋的男子上,唇角微微一扬,眼底带了几分轻蔑:“今日在此谈何容貌?各位又不必娶我这个丑女,何必在意那么多?花前月下对酌才是真正的快活,虽眼下是白日,可这周身的百花齐放,溪水潺潺,如临仙境,再配上美酒与笑语,岂不美哉,又何必谈论那些有的没的?凭白惹出是非呢?云珩在此先干为敬了。”

    话毕,长袖一遮,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这才施施然落座。

    这一段话下来,其中敲打对象几乎是在座每个人,众人一时间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红衣女子了,一双丹凤眼言笑晏晏,黑酽酽的让人看不透她,只是偶尔流露出的芳华一瞬,足以让人为之倾倒。

    便是一双眸子,就足矣让男人为之倾倒,更何况摘了面纱的她?

    这哪是传言中的貌若无盐,胆小怯懦的云珩,这明明是个倾国倾城,大方得体的云珩!

    云珩似乎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向她射来,有探究的,有倾慕的,有嫉妒的……

    云明皓起身淡淡道:“小女所言极是,今日大家便在我云府玩的开心,不必拘泥,更不必想那些有的没的平添烦恼。”

    云老夫人也未多言,只是客套了几句,有些时候她并不愿多言,她明白自己已老,有些话年轻人未必会耐着心思听下去,索性不说了。

    宴席开始了,最开始是暖场舞蹈,云府会出一些舞姬跳舞助兴,若是在这期间哪位小姐愿意一露才艺,云府自然会撤下舞姬。

    云珩看着方才锦瑟锦鲤斟满的酒杯,撇了撇嘴,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给自己倒满,就那么喜欢看自己倒酒?

    她抬眸,漫无目的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看到一个人的目光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看,云珩细细看去,原是何朗意。

    何朗意今日身着一袭青莲长袍,颇有风流公子之意,何朗意生的俊美,待人总是彬彬有礼,温和得体。眼下,他正温和的对云珩笑着,笑容里的倾慕之情云珩已经不难看出了。

    何朗意已经一年没有看到云珩了,自然期待这宴席,最开始看到她一袭红衣有些不喜,总觉得红衣太张扬,可看到她的容貌之后,却觉得一切都那么得体,丝毫不显张扬跋扈之气。一袭红衣又配上那绝世容颜,恍若那花丛中,盛开着娇艳的海棠一般。

    何朗意只觉得心中顿生了一种情愫,一种大概是喜欢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