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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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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塞纳河畔的小鲍寓,直到门锁落下,心茧才捂着发紧的胸口喘了口气。

    不过是个陌生人,她其实用不着小题大作的落荒而逃!

    虽然她拼命给自己心理建设。可是那男人跟她视线交会的一刹那,她突然了解许多年来常在她心中出没的寂寞跟悲伤。她似乎知道他是谁他那一身雪白,在遥远恍惚的记忆里,有个模糊的人影也是这样。

    “不要啊!”心茧抱着头痛苦地哀鸣。她想不起来,那个白色的身影究竟是谁?“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郁心茧,他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安慰自己,不晓得是理智战胜感情还是怎么着,她的头疼减缓了许多。

    喝口水安定她绷紧的神经,电话铃响了。

    屋子里固定的摆设让她毫不费力地找到电话位置。

    “心茧”话筒传来紧张惶恐的声音。“nono不见了,从中午到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端的人是修道院里年纪最小的小修女,她是心茧在修道院时的好朋友兼死党,一个选择奉献给慈悲的主上;一个选择入世。入世不代表抛弃过去的一切。郁心茧是修道院终生的免费义工,她负责辅导一些家庭破碎、受暴力侵害的孩童,而nono就是她辅佐的一个个案。

    “你别慌,我联络狼哥就过去。”抛掉在她脑子制造出混乱的影像,她暗自庆幸有事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电话挂掉,她又重新拨了一组号码,试了几次都在关机的状态中,没办法,只好放弃,抓起披在藤椅上的外套,急急忙忙又回到天气糟糕的外面。

    真是失策!罢才她应该先打电话叫车的,扑面的寒意教人齿颤,这种见鬼的天气能招到taxi恐怕需要奇迹。

    “喂咳”嘴才张开,冷空气、雪块便不留情地钻进她的鼻孔嘴巴,呛得她差点流眼泪。

    “上车!”一道影子替她遮去纷纷落下的雪花,顺便也将她带进温暖安全的空间。

    老天!她才把他赶出自己的脑海,怎么又出现了!

    “大雪天的你又跑出来,不要命?”明明是生着气,语调里却是有股教人窝心的关怀。

    “是你。”心茧发现自己的声音该死的透露出看见他的喜悦,猛然脸色-沉。“你又来做什么?”

    “你又出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寒冬啜进喉咙的一口咖啡,又纯又浓。“我有急事。”她没有忘记让她在坏天气出门的理由。

    “说吧。”

    “请你帮忙,送我到圣若望修道院!”忘记羞怯和之前的排拒,事有轻缓,她迫切地抓住这个才见第二次面的男人要求道。

    雪洛奎深远的眼落在她忘记戴手套的小手上,点头。

    车子发动了。

    车内很暖,温暖的空调松弛了心茧狂乱的心跳和情绪。

    “你知道路线吗?这车是你的吧?”都上了车才想到这问题会不会嫌晚?

    “我熟,这条路就算闭着眼也难不倒我的。”雪洛奎毫不避讳地盯着照后镜中的美丽容颜。她的发有些凌乱,那模样增添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惰懒,让人目不转睛,要不是分神注意路况,他想就这么永久地看下去。

    “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法国人,意大利的卷舌音很重。”

    “冰雪聪明的小姐!”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佬了。“不过,我是混血儿,混来混去也不知道自己混哪里的了。”

    心茧被他幽默的消遣弄得扑哧一笑,连最后一丝的陌生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她那-笑惹得雪洛奎心中一动,方向盘马上歪了。

    心茧的身子一颠。“怎么了?”“我不常开车,请多包涵。”他一语带过。

    在说笑中“圣若望”到了。

    “这就是我混的地盘!多指教喔!”下车前心茧也调侃自己回报他一路的幽默。

    “这么严肃的地方,看起来你混得很不错!”

    “谢谢批评,我可是模范生喔!”

    她一下车,那位年轻修女已经冒雪过来接她了。

    她也看见卓绝英挺的司机先生。

    “叮当,我跟你介绍.这是对不起!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谈得太愉快了,她居然忘记询问对方的名字。

    修女无法置信地瞪着心茧。这等荒唐事不像循规蹈矩好友会干的喔!上帝!原谅她的嘴快,她不是这个意思哦!杀了她吧!不要看见风度“扁扁”的男人她就忘了自己是谁。

    “雪雪洛奎。”他眨也不眨地看着心茧的反应。

    没有,她听了他的名字仍是一点反应也无,他若有所失。

    “雪先生”叮当扯出自己最为漂亮的笑脸。“啊,慢着!心茧,nono不见了,从午睡到现在,我翻遍修道院还是找不到她。”俊男先按下,她的重点是找小孩。

    她的无厘头十分逗趣。

    “先别惊动院长,我帮你想想她会去什么地方。”心茧安慰失了方寸的好友。

    “我也没那胆子惊动她,她老归老嗓门还是大得刺耳,我可不想死啊。”她搔耳抓头没有一点修女该有的端庄娴静模样。

    “你啊,毛毛躁躁的。”

    “不如我们交换,我也觉得你的气质比较像修女。”啧啧,这是哪门子论调,原来修女也是要以气质论英雄的喔!

    “叮当!”

    “是是是!我又没遮拦了。”没法子,她老母没给她生个拉链,只要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她自己有时候也觉得很困扰呢!

    “我们分头去找人!”心茧要是不提起,迷糊的叮当不知道何时才回到她的重点。

    “我也来帮忙。”看见心茧正要委婉地请他走人,雪洛奎自告奋勇地免却将被剔除的命运。

    心茧愕然。这人,也热心得过分了。

    不给她编派理由的机会,雪洛奎冲着叮当一笑,拉走了心茧。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送我过来已经够了”她想说点什么赶走这个叫雪洛奎的男人。在她心底的某处有块角落已摇摇欲坠。

    “不麻烦,我是闲人,有大把的时间花不完,你就当给我一点事做,消磨消磨时间好了。”

    “真的?”他的话证实了她的揣测他真的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也罢!多个人手就多一分希望,眼前找人要紧!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嘛!”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衣诀飘飘,白雪飘在她黑色的发梢迷离炫目,雪洛奎几乎要羡慕起能依恋在她身上每个部分的雪花了。

    “你真会说话,我说不赢你。”心茧败给他了。

    “你是头一个说我能言善道的人。”认识他的人不把他当隐形人看就很不错了。“他们肯定又瞎又聋。”

    “哈哈”雪洛奎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么好笑吗?心茧不以为自己说了笑话,不过,他也许是个容易取悦的人。

    “我们从这里分开找吧,寻获的机率比较大。”修道院不大,连接着建筑物的是一片荒地,还是分开找的好。

    “不要,我会迷路。”他不肯。

    心茧哑然,她小心地说:“你认路的能力不是很强?”要载她来之前他是这么拍胸脯的。

    “找人跟认路是两回事,而且你眼睛不好,我可以帮得上忙。”他的脸上没半点惭愧。

    “好吧。”心茧无奈地答应了,看起来她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经过一番人仰马翻的寻找,演出“失踪”记的小表在修道院几公尺外的水泥管中找到了。

    “nono,你害姐姐好担心。”心茧钻进水泥管楼住抽噎的小女生。

    “心茧姐姐,我好怕。”小女生很瘦,眼睛里充满莫名的恐惧,她一看见心茧便把她紧紧抱住。

    “是不是做了噩梦?”心茧温柔地安慰她,用体温绐女孩信任的安全感。

    小女生的眼泪掉个不停“姐姐,我梦到妈妈又被爸爸打了,nono好想妈妈喔”

    心茧心中一恸,nono是个不满十岁的可爱女孩,天真美丽的她却出生在暴力家庭里,身心受虐。

    “乖,姐姐明天就帮nono看妈妈去,顺便将我们上次办派对的照片给妈妈看好不好?”

    “真的?”小女生又脏又黑的脸亮了起来。

    “勾手指头?”心茧温柔地笑着。

    “姐姐”小女生说着又是一阵哽咽,她用力抱着她唯一信任的人。“我爱你!”

    心茧鼻酸,轻抚她单薄的背。

    “姐姐也爱你,非常的爱。”

    一直守候在水管外的雪洛奎,听尽了一大一小的对话,心底流动着的全是暖意,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长成充满爱心的好女人,他为她心动且骄傲。

    这漫长的一夜过去了,两人在修道院享用过晚膳后雪洛奎才离开。

    站在修道院外看着他离去的心茧关上了门。她不放心nono,所以决定夜宿在修道院中,直到她转身时,她仍未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

    距离她跟野狼约好的时间早就过去了。

    拌剧是不等人的,那一夜,被放鸽子的野狼在寒冰的歌剧境外差点冻成冰棍。

    在千万个抱歉后心茧离开野狼的公寓,匆忙地赶到地铁站。

    一场大雪让她万苦艰辛的抵达野狼家,现在她又要再跋涉到贫民窟去她答应过要去探望nono的父母。

    延续昨日的大雪,地上已经积了半人高的雪堆,就算铲雪车勤快的清除仍一点用也没有,雪花还是纷纷洒下。

    她就站在街头,定定地仰望着被雪粉刷成一片白茫的天空,用脸承接冰冷沁人的雪。

    答应跟野狼订婚有大半是为了图自己方便,有着对她越来越好的野狼,不安的感觉愈加深沉,她是不是错了?她抬起自己的手,指端系着两人的牵连一只钻戒。

    没来由的,她茫然地瞪着那圈晶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这个轻率的决定。

    雪洛奎一袭白色风衣在街的一方,看见的,就是心茧静止浴雪的模样。

    她的美让人为之屏息,就连少数的路人也频频回首,罩在帽子里的眼睛顿时都活络了起来。

    “大马路的,要是被车撞了怎么办?”叹息的声音打破心茧入迷的神游。

    “你吓人。”无声无息的,她突然一颤。

    “吓着你了?”下次他会加重自己的脚步声。

    “没事算了。”她缓缓的摇头。雪洛奎那一抹白教人想忘也忘不掉,周身遍布的清冷气息,在冬天竟不嫌冷。

    她的脑于又乱了起来,唯一清楚的是一见到他,她的心跳会加快,心绪会失稳。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暗自警告心脏不许由乱跳。

    “既然没事,有这荣幸请你喝杯咖啡吗?”为了这杯咖啡他在外面不知罚站了几个钟头。

    心茧不听话的心又是-跳。

    她二十三岁了,不是十三岁的小孩,即便恋爱的经验不多,也看得出来这个昨天才认识的男人对她颇有好感。

    她不是捡棒子的熊,捡了一根又一根,却贪心要更好的。

    对她最好的已经有了,就在她身后的这幢大楼里。

    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她告诉自己该有忠诚“不用了!”

    “你不怕我失望?”

    “我们的生活没有交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女人。”

    “哪种女人?”他无视心茧的拒绝。

    “我是有婚约的女人,你找错对象了。”

    雪洛奎终于看见她无名指上的一圈晶莹。头顶上的雪花突然冷进骨子里,他看着心茧纤指上那细细的银白,他的心一阵紧缩发疼。

    “他对你好吗?”他涩然地问出口。

    “很好。”她只能这么说。

    以为百毒不侵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揪成了一团,他笨呐,像她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可能没人追,他的世界不早已变了,凭什么要求别人不能变?这项残酷的认知刺痛了雪洛奎每根纤细的神经。

    “我知道了。”他的声者透着既无奈又沉痛的情绪。“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一向运筹帷幄冷静理智的他,在她面前却无助得像个小孩;

    “法国的地铁很方便,不想麻烦你。”有一瞬间她模模糊糊地在雪洛奎的眼中看见不该有的痛苦,她不明白在他美丽的眼中为什么会涌现这样的神情!

    “我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拒绝。”

    他没有变脸,好风度的底下是波涛暗涌的痛楚。

    “好吧。”心茧叹气,不知道第几度对自己的感情竖起白旗。

    她知道自己不忍心再面对他的绝望。

    她隐约明白让这白衣男人介入自己的生活是件多可怕的事,但是,她就是阻止不了已然不试曝制的心。

    她到底怎么了?

    唉她一定是疯了。

    大开的门,锅碗瓢盆散得一地都是,男人的咒骂、女人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产生庞大的恐怖感。

    心茧来不及对雪洛奎解释,跳下车,就往简陋的屋子里冲。

    一场人间炼狱的悲剧活生生上演着,披头散发的女人和发酒疯的男人殴打在一起,家具支离破碎、散落四处,能毁、能丢的都变成武器,为的是毁掉相看两厌的对方。

    “不要打了,会出人命的!”她护住节节败退的女人。女人模样破落得不忍卒睹,绾成的髻在男人粗鲁的拳头一下散了开来,肩膀各处都受了伤。

    “你不要拦我,就让这个恶鬼来了我一了百了,我不要活了”

    浑身发酒臭的男人见郁心茧护在前头,抓起酒瓶就往郁心茧的头上砸下。

    “锵!”破碎的玻璃撒了一地。

    那酒瓶没打破心茧的头,却敲在雪洛奎的胳臂上。

    所有的人全傻了。

    “够了吧!”雪洛奎低声一吼,将郁心茧拉到身旁。

    懊死!她的手腕居然淤了一圈。

    心茧惊魂甫定,原以为酒瓶一砸她就要头破血流了,但是,那抹惊心动魄的殷红却让雪洛奎替她承受了。

    “老子的闲事谁敢管?臭女人,不是警告你不要来自找苦吃!”

    这恶棍竟还先声夺人。

    “约翰先生,你答应我不再喝酒的。”这个一沾酒就会变成疯狗的男人,她辅导了又辅导还是没用。

    “听你妈的放臭屁,男人不喝酒是杂种”他颤颤地伸出小指头-比“我是一家之主,打老婆管小孩天经地义,你一个外人管什么管!”

    “闭嘴!”看见心茧苍白气愤的脸,雪洛奎眯起了眼。

    “约翰先生,你再不知道悔敢就要失去自由了,你愿意因为酗酒闹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心茧苦口婆心再功。

    约翰听不进去心茧的苦功,抡起拳头又要欺上来。

    “啊啊啊”男人突然捂住下巴,一脸痛苦。

    “他怎么了?约翰先生?”心茧不由得担心。

    没人注意到雪洛奎从指尖弹出弹珠似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打中约翰的麻穴。

    “恶人恶报,他啊可能酒喝太多,抽筋了。”雪洛奎凉凉的说。

    谁想占她便宜都不行,臭嘴就该修理。

    “是这样吗?”心茧无力叹气,垂下眼睫的她回过神这又瞧见雪洛个血流如注的手臂,忍住晕眩地道:“你伤得很重,我带你去给医生看一看。”

    她从小就怕血跟暴力,就算当了社工还是没办法克服这个毛病。

    “皮肉伤。”他自己掏出于净的帕子在胳臂上缠了一圈。“剩下的麻烦你了。”他指的是打结。

    心茧一点就通,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结。

    “郁小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nono?”女人憔悴虚弱地问道。

    “对不起,但娜,你跟约翰的监护归属权还不确定,我没办法作主让你去看nono,不过,我给你带了照片。”

    “照片!”原已身心疲惫的但娜立即精神一振,受伤的脸浮起母亲慈祥的笑容。

    端详照片中小大孩活泼的笑容,但娜的泪不禁又滑落。

    “我到底该怎么办?郁小姐?我要我的孩子可是”她瞅了约翰一眼,她无力改善这段残破的婚姻。

    心茧太了解她的想法。清官难断家务事。

    “但娜,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你有选择的权利,我只能希望你多替nono想一下。”“我要我的孩子。”但娜悲切地哭着,眼泪没有休止地狂奔在她青春已褪的脸庞。

    “我会帮你的。”心茧握住但娜冰冷的手,用心地承诺。

    “郁小姐谢谢。”

    “你休想”约翰穷凶恶极地叫嚣。

    雪洛奎对只会欺负女人的约翰非常感冒,暗地又赏了他一颗银弹,让他安静。

    看见他出手,心茧张口结舌。“这次,又是什么?”

    雪洛奎无辜地一摊手,只道了句:“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