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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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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懊死!混蛋”温栩边走边骂,浑身彷佛燃起了炙人的怒火烈焰。

    不晓得他还得走多久才能回到四季酒店!

    如果夜那个死小子及时想起少了一个人而立即调头回来找他,那么他可以考虑宽宏大量的原谅夜见色忘友的举止。

    倏地,有一辆车子在温栩的身旁停下。

    他还以为是宿夜良心发现回来找他,结果不是,害他白高兴了一场。

    暗色的车窗徐缓地降下。

    温栩漫不经心地朝车内投去一瞥,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他不打算理会,举步又往前走。

    不料,车内的男子却倾过身唤道:“温栩,你是温栩吧!”

    咦?车上的男人知道他的名字,莫非以前曾经见过?温栩又认真地多看了几眼,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印象。“我们认识吗?”

    “现在认识了。”男子笑道:“我是席桐月。”

    现在认识了!温栩漂亮的眉宇间打了个小褶。

    换言之,在此刻之前他们是八竿子打不上关系的陌生人。

    “你叫住我有什么事吗?”温栩的眸底升起一股防备的神色。

    懊不会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冒出来说要祝福他和夜永远幸福那一类的话吧?

    “你要上哪儿去,我送你一程吧!”

    “谢谢,不必了。”温栩完全不加考虑的拒绝了,然后认命地又迈开步伐。

    轿车徐缓地前进着,一直跟在温栩的身侧,迟迟没有离去之意。

    走了好一会儿,温栩不耐烦地停下,霍然转身瞪向车内“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席桐月一脸很无辜的模样“我只是想送你一程而已,真的。”

    “我说了,不必,不要再跟着我,够清楚了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搭汕?他可是男人耶!懊不会这个男人也是同志吧?

    “当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也不行吗?”席桐月笑容可掬地道。

    “我没有和陌生人当朋友的习惯。”温栩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硬钉子碰。

    在他和当红偶像宿夜的恋人关系尚未澄清之前,他肯定还会受到更多的騒扰。

    扁是想到就令人火大!

    “为什么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我并没有任何的不良企图。”他只不过是被温栩的美丽容貌给迷惑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车子停下。

    他不得不承认,温栩本人比报纸上所刊出的照片还要美丽。

    也难怪红透半边天的偶像宿夜会爱上同是男人的温构,而不爱女人。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温栩吐出的话像经过冷藏一般,温度直逼冰点。他现在的心情几乎坏到了极点,再这样纠缠不清下去,难保他不会发飙!

    “看来我的存在相当不受欢迎。”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那好吧!我不打搅你了,再见。”席桐月自讨没趣的开车离去。

    温栩懒得再开口。

    再见!谁还要跟他再见啊!

    他一点也不感兴趣,自顾自地又迈开步伐,一步接着一步,期望能早点回到四季酒店。

    “拜托你专心点。”席霜月的眉头皱得死紧,双手紧抓着车顶上的把手不放。

    哪有人开车这样子东张西望的?一会儿是差点撞上前面车子的屁股,一会儿是擦撞到停在路边的车子。

    太危险了!坐末叶的车无疑是在玩命吶,绝对、绝对没有下一次了,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安啦!不会有事的。”坐在驾驶座上的席末叶老神在在地道。

    这可是她考到汽车驾照后,头一道开车上路,虽然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不过大致上是有惊无险地安然度过了。

    安!他的一颗心都快自嘴巴跳出来了,叫他怎么安得下心来啊!“末叶,把车子靠边停下来。”马路如虎口,他必须阻止她继续玩命玩他们两个的命。

    “干么?”她瞅了他一眼。

    “换我来开。”两个人的生命也比较有保障。

    “不要。”席末叶一口回绝。

    没有道理男人天生就比女人会开车,她和霜月在满十八岁的同一天去考驾照,而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由来去任何一个地方,技术纯熟得像个老手,她却还是像个初学者,笨拙地东擦西撞。

    “砰!”又来了!席霜月翻了翻白眼,再这么提心吊胆下去,还没出车祸他就会先心脏衰竭而死。

    她尴尬地笑了笑“那是不小心的。”

    “我知道。”他很是无奈。

    希望那些车子受损的车主不会气得脑充血才好。

    “啊!”席末叶的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地,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那那不是这一阵子和偶像明星宿夜公开恋人宣言的温栩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想不到在路上也能够偶遇他,这个难得的好机会不应该白白错过,她得去认识他、和他说句话也好,不能什么也没做地任他走掉因为太过于兴奋、满脑子只想着要把握机会和温栩说上几句话,顺便请教一些问题,完全忘了她此刻正在开车,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车子立即冲出车道,直直地朝温栩而去。

    在驾驶座旁的席霜月完全傻眼了,等他回过神来想要阻止的时候,车子已经撞上一名男子了。

    “啊!我撞到人了!”血色迅速地自席末叶的脸上褪去。

    而且撞到的人还是温栩!

    席霜月倒是镇定多了“先下车看看他的伤势,然后送他到医院去。”语毕,他立即一马当先地打开车门,下车朝伤者走过去。

    席末叶亦战战兢兢地下车走上前去。

    看到温栩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她立即慌张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有事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席霜月没有乱动伤者,只是稍微审视了一下“看起来是没有严重的外伤,不过,还是得送医院作一些检查比较妥当。”

    一听到温栩没有严重的外伤,她才稍稍安下心来,不过,他似乎陷入昏迷之中了。“他会不会是脑震荡啊?”她担心地猜测。

    “我哪知道,反正送他到医院去就是了。”席霜月收回审视的目光,他从没想过竟然也会有男人长得如此美丽,远胜过这世上大部分的女人。

    “他”真的是男人吗?

    躺在人行道上的温栩葛地睁开眼睛,怒道:“你们是怎么开车的?这里是人行道耶!”

    哪有人会把车子开上人行道的?真是太夸张了!若非自己的反应快,情况会更严重。

    席末叶对温栩的恶声恶气不以为意“你醒过来啦!真的是太好了。”

    好?他可一点也不觉得好。

    豆大的冷汗自温栩的额头冒了出来,不过,声音却出乎寻常的冷漠“我的右腿骨折了。”

    这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他先是被夜那个臭小子放鸽子,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小眼睛、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给撞断了右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所以才会撞到你的”她满怀愧疚地道歉。

    “要道歉以后多的是时间,”席霜月打断她的话“现在先送人家到医院去。”

    “哦!对对”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幡然醒悟地迭声附和。

    “去把后座的车门打开。”席霜月弯下腰一把就将温栩抱起。

    见状,席末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去打开后座的车门。

    席霜月将温栩安置在后座“好了,去医院吧!”

    “好。”席末叶绕到驾驶座那一边,准备开车送温栩上医院去。

    “等等!”席霜月及时出声道。

    她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我来开车。”席霜月的语气不容辩驳。

    又不是没见识过末叶的开车技术,而且活生生的教训被撞断右腿的男人就在后座,他不会蠢到又犯相同的错误。

    “什么嘛!这么不相信我”她抗议的声音愈来愈小。

    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车钥匙给我。”

    眼看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只好不情不愿地交出车钥匙,然后乖乖地绕到另一边上了车,由席霜月开车前往医院。

    看着温栩额上的冷汗一滴滴淌下,泛白的脸色,令她彷佛也感受到相同的痛苦“一定很痛吧?忍耐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温栩的目光射向她“你有没有汽车驾照?”漂亮的脸上瞧不出任何端倪。

    “有。”她大声地回答,而且立即东摸摸、西翻翻地找出她引以为傲的那一小张证明文件,献宝似地凑到温栩的面前。

    他迅速地浏览过那一张汽车驾照上的照片和一些个人资料。

    那一张大头照里的人的确是她。

    席末叶,今年十八岁。

    “你叫席末叶?”

    “是啊!”她点点头,把驾照收妥。

    “他是”温栩的视线飘向开车的年轻男孩,他们两个看起来年纪相近,也许是男女朋友。

    “他叫霜月,席霜月,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哎哟!”

    说着说着,她的头顶上挨了一记爆栗子。

    “别胡说!”席霜月瞪了她一眼,而后向温栩解释道:“她老爱开玩笑,你别当真,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请问贵姓?”

    席末叶吐了吐舌头,嘀咕着“我们看起来的确是一点也不像兄妹嘛!”

    “还说!”席霜月又丢了记白眼过去,制止她的胡言乱语。

    “不说就不说。”随即话锋一转,她语调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是温栩,你不知道吗?”

    温栩无力地靠向椅背。

    扁听这个语气,他就知道又是一个相信他和夜是同性恋的人了。

    席霜月挑了挑眉毛,反问:“我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吗?”难不成他是什么大人物吗?

    “最近网络上、电视上、报纸上都大肆报导他和宿夜的恋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当然啦!她用的是夸饰法。

    席霜月又问出一个叫人跌破眼镜的问题。“宿夜是什么人?”他是真的不知道宿夜这一号人物是何方神圣。

    “宿夜是红透半边天呢!不不!是红透整片天的偶像明星,你竟然不知道!”她简直无法相信“你真的是华人吗?”

    “好了,现在我知道他是很红的明星,那又和温先生有什么关系?”席霜月向来只看国家大事和社会新闻,至于影剧版是连翻也不翻,当然不知道宿夜是谁了。“即使他们是情侣,也没必要大肆渲染吧!”

    谈个恋爱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这么大惊小敝!

    “他们是同性恋。”她宣布。

    丙不其然!温栩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余地,更何况他即使否认自己和夜是情侣,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这是经验谈。

    同性恋!席霜月楞了一楞“宿夜不是女人!”他还以为

    “宿夜是男人。”她郑重地声明。

    原来是同性恋,难怪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温栩拥有这等美貌,的确是会让男人心动。

    席霜月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恋爱是自由的,没错吧?”

    “没错。”她同意。

    “那就不要再多嘴论人家的是非。好了,医院到了。”席霜月直接把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

    “好啦!”她嘟嚷着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温栩不待席霜月过来便打算自行下车,却又引起另一波更剧烈的疼痛。

    “不要逞强,你是伤患耶!”对于温栩逞强的举止,席霜月有些气愤。“难不成你想让伤势更严重吗?”

    席霜月的话让温栩汗颜了起来,想不到他今天竟然被一个小他好几岁的人教训得哑口无言,那全是因为他太拘泥于自己的外表,不想流露出弱者的一面,免得又让人误认为他是女人。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温栩坦诚地道。

    “一点都不麻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谁教我的宝贝妹妹是罪魁祸首呢!”席霜月抱起他走进医院。

    席末叶则是满怀愧疚地跟在后头“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经过医师诊断,照了x光片,包扎,最后裹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膏,等着领完葯便可以回家疗养了。

    席末叶跑去买了根拐杖。

    席霜月则是去替温栩排队领葯。

    席末叶在温栩的身边坐下“你住在哪里?”

    扁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温栩已经引来众多病人和家属的侧目了。

    “四季酒店。”一想到接下来的两个月都得柱着拐杖行动他就头大。

    “为什么不回家?”

    “我的家在纽约。”对于其它人的注视,他早就已经习惯,不以为意了。

    席末叶很意外“你没有和宿夜住在一起吗?”

    “我干么要和他”温栩霍地转头瞪着她,漂亮的眼眸里升起一抹阴郁“住在一起?”语调有些僵硬不自然。

    她认为他的反应是出自本能的防卫,再正常不过了。“你们是情人嘛!住在一起是很正常的。”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的口气不佳。

    即使是生气的脸,也依然漂亮得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席末叶在心中赞叹。

    在温栩的身边会让绝大多数的女人自惭形秽,那其中当然也包括她。

    “那不就没人可以照顾你了”她思忖了一会儿,于情于理她都该负起照顾他的责任“不然,在你疗养的这段时间就住我家吧!”

    “不”他原本打算拒绝她的提议,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那就打搅了。”

    她微微一怔,压根儿没想到他会答应。

    他饶富兴味地欣赏她的表情“你是没料到我会答应,还是你的提议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他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但是基本的审美观他还有,不论再怎么放宽他的标准,席末叶仍旧称不上是一个美女,不过,她的表情倒是挺有趣的。

    他的确是很难相信俊俏的席霜月和其貌不扬的席末叶是亲兄妹。

    她老实地承认了“我是真的没有料到你会答应我的提议,不过,我是认真的,在这段期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真以为他需要人家照顾啊?算了,就让她那么以为好了。

    他会答应住到她家去是因为要自导自演一出失踪记,让夜那小子良心不安,谁教夜竟敢放自己鸽子!思及此,温栩立即取出身上的行动电话关机,然后又关掉了他手上精密的通讯手表,完全切断了宿夜能够和他取得联系的通讯管道。

    “你在做什么?”她看得一头雾水,他手上的表似乎很奇怪又很复杂。

    “没什么,只是取消闹钟设定而已。”他将行动电话又放回上衣的口袋中,然后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的汽车驾照是凭实力考取的吗?”

    他会这么问是有所怀疑喽?她觉得受到污辱“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汽车驾照当然是凭实力考到的!”她虽然远远不及霜月的绝顶聪明,不过,好歹也是名列前茅的优等生,作弊那码子事她不屑为之。

    他无视于她的不悦,又道:“那你好端端的又没喝醉酒,怎么会把车子开到人行道上?”害他倒霉的被她撞断了腿。

    提到这件事,她的气焰立即灭掉了一半,心虚地回答“这是我考到驾照后第一次开车出来,难免有一点笨拙嘛”

    “只是有一点?”他很怀疑。

    她气馁地承认“好嘛!是很多点,行了吧!”

    温栩微微扬起嘴角,满意地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清了清喉咙“然后我看到了你”他等着她的下文,没有开口。

    “因为看到你本人太兴奋,所以车子才会失控地冲上人行道撞上你。”她一鼓作气地说完。

    温栩一阵错愕。

    看到他本人会让人兴奋得忘了操控车子吗?这倒是头一道听见。

    然后,她又小小声的补充“另一个原因是我误踩了油门。”

    他感到哭笑不得“你不适合开车。”

    她不同意“这一次是意外,下一回我一定可以四平八稳地开车兜风。”她郑重地提出声明。

    还有下一回吗?他由衷地希望没有。

    “看来你们谈得挺起劲的嘛!”席霜月领了葯回来“我们可以走了,温先生,你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席末叶抢先作了说明“这段疗养期间他要住在我那儿。”

    席霜月仅仅是应了一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