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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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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神情冷漠、不言不语,上官兰妤差点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忐忑难安。可想起这事攸关全家人性命,她不得不吸口气,再次压抑心中的不安,接着道:“就因听过苍远镖局的好名声,所以兰妤想跟阁下做个交易,请阁下亲自出马,帮兰妤寻回一盆遭窃的兰花。”

    “交易?”段飞鹏哼声冷笑,很明显对交易二字有意见。“与其说是交易,倒不如用请托来得恰当,不是吗?”

    “不!不是请托!”同样也有自己坚持的上官兰妤反驳得理直气壮“只要阁下能帮兰妤寻回那盆失窃的兰花,代价随阁下开口,兰妤定竭力完成。”

    “喔”这代价二字,听来还真有几分吸引力,只是不知她所谓的竭力,到底能到何种境界。“依上官姑娘所言,只要我段飞鹏说得出口的,你就一定能做到喽!”就算他开口索求的代价是她自己,她也能毫不犹豫的付出吗?这是段飞鹏心里所打的邪恶主意。

    看他神情挑逗,眼神更是邪佞得让人无法忽视,上官兰妤当然听懂他话里的陷阱,为此她再开口道:“只要段公子索求的代价合情合理、不悖伦常,那兰妤就能担保绝不食言。”这是一个保障,也是上官兰妤为自己事先铺好的一条退路,她不想任他予取予求。

    上官兰妤铺好自己的退路,段飞鹏也有他进逼的方式。倏地,他身子一挺,直逼到她的面前“想来,那盆失窃的兰花对你来说该是非常重要,对否?”他逼问的语气虽轻,可那双精锐的眼眸却紧紧的锁住那对水灵灵的眸子。

    上官兰妤虽害怕想逃却逃不了,只能无助的直视他邪肆的神情。

    可就算如此,上官兰妤依然勉强自己不可显露一丝怯懦的表情“是很重要。”她不反驳,也不回避“虽说如此,但也不至于重要到能让你予取予求。”

    “好!为了不惹人闲话,段某人就先听听你所开出的代价,再来评估这交易的得失。”段飞鹏会如此说,也不过是想试探那盆遭窃的兰花到底有多重要

    “除了实质上的回馈之外,兰妤还可答应帮段公子赢得那场赌约,如何?”这是上官兰妤最大的让步,也是她惟一肯付出的,其余免谈。

    这条件确实有几分诱人,倘若她能在刚一开始就如此干脆的话,那要他段飞鹏帮她做什么事,他都能一口答应下来,绝不为难。可如今这可能吗?此事真能如此轻易的如她所愿吗?

    “如果”她突然顿住口,看着她。

    他的眼神让人心神紧绷、心中忐忑,为此,上官兰妤屏息以待,就怕他

    他邪恶的开口:“我所要的不只如此,还包括你这美丽诱人的胴体呢?”

    “不可能!”他的要求不只让人脸红,更让上官兰妤愤怒不已,一句话就回绝了他,悻悻然的站起身,义正辞严的言明:“与其答应你这无耻的要求,我倒宁愿直接找段老爷当面洽谈。”

    话落,她随即转身往大门而去,柔荑一伸想打开房门时,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

    “我想这件事对你来说,该是个不宜外泄的秘密才对。倘若经由我爹之手,那可就难保这件事不被揭露喽!”

    他的话恍若五雷轰顶,逼得上官兰妤不得不重新考虑。没错!正如他言,这件事真是个秘密,更是攸关上官家百余条人命的大事。

    为此,上官兰妤没有任性的权利,更不能有任何任性的举止,可要她就这么妥协,她是绝对不愿意的。“顶多我自力救济,不倚靠任何人。”求人不如求己,她说什么也不肯妥协。

    见她如此固执,段飞鹏不由得心急,身形一动,顷刻间就按住她伸出的柔荑“蠢女人!难道你不知江湖险恶,你这么莽撞铁定招来麻烦吗?”这女人真是该死!他不该制止她的,应该冷眼旁观,看她去送死才对,可他就是狠不下心,看不惯她不顾一切的愚蠢行径。

    “哼!就算此行会丢了我这条小命,也不劳尊驾费心关怀。”是他先不肯帮忙,现下再来假意关怀,谁领受得起!

    “你当真是”

    看她固执倔强的神态,段飞鹏还真是气得不轻,咬牙切齿,脸色更是阴沉,他真想不管她的死活算了;可不知怎地就是狠不下心肠,到最后只好妥协。“算了!这交易就照你所说的吧!何时出发,通知一声即可。”话毕,他悻悻然离去。

    看他离去的背影,上官兰妤怔仲不已,她怎么也想不透原本还没啥希望的交易,竟会在眨眼间全变了样。

    他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态答应这桩交易?

    为此,她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怀,不知为何,她对段飞鹏的看法竟有些改变了,他应该不是只知游戏花丛的浪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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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上官家的门墙外传来一声声狗吠,随即门墙内纤细娇小的身子随即赶紧打开后门,探头一看。

    “你来了。”

    来人身子娇小,一身灰褐色的打扮,宽松的衣裤几乎让人无法瞧出这人身体的曲线;巴掌大的脸蛋,一边是被火烧烫的痕迹。仔细一瞧,这人还当真是丑,而且还丑得有几分吓人。

    一看这陌生小子突然出现眼前,段飞鹏不由得心骇,开口低喊:“你是谁?”

    见他不认得自己,上官兰妤不由得哂然一笑,笑容里多了几分得意“是我,上官兰妤。怎样,我这身打扮可恰当?”她身子一转,看着自己巧扮的模样,甚是自得地看他脸上吃惊的表情。

    这问题是白问了,连他都不认得她,这身装扮还能说不成功吗?

    “你当真是上官兰妤?”段飞鹏有点不敢置信,他怎么瞧也瞧不出眼前这模样奇丑的小子,竟会是那闻名京城的四香美人之一的上官兰妤。

    “当然。”看他满脸怀疑的表情,上官兰妤更加肯定的给予回答:“这模样是丑了点,不过我相信这装扮定能让我们这一路上少去许多不必要的困扰与麻烦才是。”正所谓美人祸水,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上官兰妤不得不自毁形象,打扮成这副丑样。

    看她如此,段飞鹏摇摇头,真不知该称赞她心思周密,抑或责怪她不信任自己有保护她的能力,不过不讳言的是,这么一来确实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算了!既然你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那现在就上马出发吧!”

    “上马?”才关上自家的后门,转过身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匹高大的骏马,上官兰妤不由得害怕的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瞅着那匹高大无比的骏马,真要她骑上这庞然大物,实在有点困难。

    “怎么?”看她踟蹰怯懦的表情,段飞鹏有些吃惊的问:“到了这节骨眼,你总不会告诉我,你不会骑马吧?”倘若是真的,那这段路可有得走了。

    “就是不会。”她生平惟一的兴趣就是栽兰,只要有关于植兰方面的问题,问她绝对没错。可对眼前这畜生,她不只一无所知,更无法应付。

    “不会?”天啊!这下应该怎么办?事情到了这地步,她才说她不会骑马。“这下应该如何是好?”临出门前,她才搞出这种状况,任段飞鹏本领再大,也处理不了啊!

    “用两条腿走路啊!”不能骑马,就靠两条腿走,这是理所当然,上官兰妤说得可轻松了。

    段飞鹏只觉得这女人当真是天真得可以!“从京城到扬州这一段路,你可知距离有多远?”

    “这”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只因从不曾去考究过。

    “哼哼!倘若真照你所说的方法,靠两条腿走至少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方可抵达,来回一趟算算也要费上二个月余。敢问上官姑娘,你的事情可容许拖延这么长的时间?”这绝不是夸张,而是必须考虑的事实。

    “那”该怎么办?坐轿?这么长久的奔波,她可受不了。

    就在上官兰妤拿不出主意时,段飞鹏已然先一步跃上马背,伸臂一拎,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拦腰抱上马背,随即策马奔去。

    “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上官兰妤直觉的伸手一抱,紧紧的依附在段飞鹏怀中不敢动弹;可不过眨眼工夫,她随即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红着脸,她伸手就要推开他。

    可才刚使力,身子立即不稳的向后倾斜,要不是有一只铁臂撑住她,现下她可能就坠下马背了。

    “不准动!再动我可不管你的死活。”他能救她一次,可不打算再救她第二次,要是她还不知收敛,任意蠢动的话,就别怪他见死不救了。

    段飞鹏严厉的警告,以及刚刚所遭遇的危险,让上官兰妤不得不屈服,乖乖地将自己的身子偎人他壮硕而温暖的怀抱之中,倾听他规律的心跳。

    一下接着一下,上官兰妤也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只感觉自己渐渐的松懈,很自然的在他怀中沉睡。

    两具极为贴近的身躯,让段飞鹏很清楚的感觉到她胸前柔软的曲线;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兰香更紧紧地攫住他不放,好似妖娆的魅惑,又似无心的挑惹,他为她升起莫名又生疏的情绪,有怜惜、有冲动,还有一种极端异样的情怀。他低头睇视她那张沉睡的容颜,想里清那难以理解的情愫。

    出现在他眼中的不是她此时丑陋的装扮,而是她娇柔的俏颜,看她如此信赖的依附自己,段飞鹏不由得深叹口气“算了!”认命似的,他单手搂紧她纤细玲珑的身躯,这才专心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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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上官兰妤双眼再次睁开之时,面对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她几乎有点回不过神,小嘴微张,有些痴傻的凝视着他。

    纵然她脸上现在有一道奇丑无比的伤疤,却一点也遮掩不了她那张红润柔软的檀口和那双翦水瞳眸,凝视着她,段飞鹏不禁有种心醉的悸动。他缓缓的倾身接近她,一寸寸拉近彼此的距离,眼看

    “呃我们现在到哪里了?”看着他即将贴近的唇,上官兰妤乍然清醒过来,那气氛有点紧绷,惹得她脸红心跳。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更为了转移他双眼的注意力,她开口说话,问早该问出口的问题。

    “才刚离开京城没有多远。”看她清醒,段飞鹏有种惆怅的失落感,更有点眷恋不舍。心忖,倘若真能尝一口那醉人的唇瓣,该有多好?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巴!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段飞鹏率先跃下马背,随后伸手抱她下马,跟着就径自忙着安置马匹,将它牵至河边喝水顺便喂饱肚皮;然后又从马鞍上的布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递给在一旁发呆的她。“拿去。”

    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食物,上官兰妤也学着他率性的往草地上一坐,一口接着一口吃下食物。

    当段飞鹏三两下解决干粮之后,他转头一觑,才发觉她斯文秀气的吃相。“这种吃法,可就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了。”纵然她的易容术再好,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身为女性特有的气质,这伪装还真是白费了。

    “会吗?”她一向都是这么吃的,有什么不对?上官兰妤无法领会他的说法,只是一头雾水与一脸不解的疑惑。

    “算了!随你高兴,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吧!”一切随她去吧!段飞鹏身子往草地上躺,径自闭目养神。

    跋了一夜的路,上官兰妤能体谅他的辛劳,因此她也不多打搅,只是安静地继续吃完手中的食物后枯坐一会儿。她心想,这样呆坐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四处去看看吧!

    主意一定,她随即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他身旁,往一旁的小河走去。

    上官兰妤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离开无人察觉,殊不知早在她身子刚动,段飞鹏就已发觉,只是他不动声色随着她去。

    置身在如此宽广优美的自然环境中,上官兰妤有种全身舒畅的快感,她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爬上一处小山丘上。

    登高往下一望,她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怅然,收回往下凝望的视线;她转而注意山丘上的一草一木,看遍地的奇花异草,不由得被眼下的一切所吸引。

    倏地,她眼前一亮,只因一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草。

    它在一般人眼中,也许是株不起眼的小草,可在上官兰妤的眼里,却是千金难买的无价之宝。

    为了它,她不顾危险,努力的伸展身子,趴在草地上,小手努力的往前探,就为采下它,好移回自己辛苦经营的兰园中。

    “还差一点,只要再一点就可以构着了。”涨红着脸,她努力往前攀爬,不顾己身的生命安全,就为那株不起眼的小草。

    突地她身子一个倾斜,眼看就要

    “啊!”身子失去了平衡,上官兰妤开口惊喊,眼看身子就要坠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铁臂及时出现,抱住她柔细的纤腰,挽回她可能丧失的小命。“你能不能少惹一些麻烦!”从她头顶传进她耳中的是低沉不悦的斥责。

    这女人当真是无可救葯,要不是他急急拉她一把,现下她可真要香消玉殒,连怎么死也不知道。这么一来,岂不有辱他段飞鹏的名声,也毁了他苍远镖局长久以来的良好商誉。

    当看到她即将坠崖,段飞鹏的心不由得拧紧,全身更是无端的冒出冷汗,就怕她真要

    懊死!为了这女人,他都快要不认得自己了!真是可恶!

    “放开我!我一定要取得那株兰草!”根本不把自己生死看在眼里的上官兰妤,不但不因为刚才遭遇的危险而收敛自己的行径,反而还不知死活的坚持要采那株兰草,执拗的不肯放弃。

    “该死!你到底有几条小命可以任你糟蹋,就为了那株不起眼的小草吗?为了它,你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是吗?”看她依然如此坚持,段飞鹏终于忍不住怒气,钳住她细弱的双肩不放,对着她大声咆哮。

    “我不过是要它而已。”她嗫嚅的开口辩驳,语气无力,一眼就能让人看穿她心里的愧意。

    这是她爱兰成痴的本性,怎么也改变不了,纵然能体会他的心情,也了解自己的任性为他无端惹麻烦,可要她就这么放弃那难得一见的兰草,她心有不甘啊!

    “你这女人,真是”看她虽心有愧疚,但那眼神却依然坚持,段飞鹏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低叹口气,他无奈的道:“算了!说吧!让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性命的就是那株小草,是吗?”

    “嗯。”“好吧!你乖乖在此不要动,想要它,我去替你摘下就是。”话落,他身子往下一扑,有如一只翱翔天际的鹏鸟,才不过眨眼工夫,就见他把她所要的兰草摘了上来,往她身上一抛。“拿去。”随即转身离开。

    上官兰妤先是小心翼翼的把那株小草处理妥当,才赶紧爬起身子,迫上他开口道:“你刚刚的那招是不是就叫轻功?能不能教我?”倘若她也能如他一般,那往后只要有机会就可以嘿嘿!她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希望他能传授她那身绝妙的功夫。

    “做什么?”她的要求令段飞鹏听得满头雾水。

    “做什么?”这么明显的事实有必要问吗?“当然是为了日后的方便啊!”难得出门一趟,就有如此丰硕的收获,这不禁让她期待往后可能会有的机会。

    天地何其辽阔,名山胜水更是多得无法胜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就能寻得如此难得一见的品种,她简直不敢想像,倘若真让她有机会走遍各地,那所得的一定会更多才是。

    听她所言,再看她脸上的表情,段飞鹏总算了解她为何会有想学轻功的念头。“你身子骨过于纤细,根本就不适合练武,与其要靠自己,不如替自己找个武功高强的如意郎君,那就什么也不必愁了。”

    这建议实属无心,可听的人却不如此想。

    “对啊!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这点呢?”段飞鹏的一句话,竟让上官兰妤灵机一动“好!就这么决定!只要此行的目的达成,回去后我定然开口要求我爹,搭个擂台,募集所有武功高手比个输赢。只要谁能打赢这场擂台,谁就能成为我上官家的东床快婿。”这主意真是妙啊!

    上官兰妤愈想愈是得意,段飞鹏心里就益加不快,他甚至有想杀人的冲动,只要谁赢得这场擂台,谁就倒霉!

    这种莫名的心思,他根本就懒得探究原因,只是淡淡开口:“上马,我们继续赶路。”

    待一切就绪之后,他随即策马奔腾,那急忙赶路的匆忙模样,就像在躲避什么似的,让人无法捉摸他心里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