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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2章随手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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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庭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向知道夏星陈蠢,万万没想到竟蠢到了这般田地,一口气冲上胸臆郁塞不出,差点儿咬牙“咕咚”一声气晕过去,踉跄退了小半步。

    夏星陈忙不迭伸手,身子一动,丝褛下摆飘动,两条白生生的美腿若隐若现,细腻如顶级象牙的乳白大腿内侧掠过一抹晶亮水痕,蜿蜒直至膝间,其稠如薄浆,末端挂着饱腻的液珠,未被遽然而动的美腿甩落。

    (这妮子居然这么湿了!眼前绮景无比香艳,说不出的诱人,露出这般淫态的又是平日相熟的姐妹,再加上窥淫的刺激与兴奋,孟庭殊粉颊胀红、耳根滚烫,怔然不过一霎,旋被涌上的狂怒所攫,左掌松开腕子,反手掴她一记!

    夏星陈被打得莫名,孟庭殊气力未复,左手更非惯用,这下看似疾厉,劲道却有限。夏星陈捂着面颊,瞠目结舌,俏脸之上连红肿也无,甚至不怎么疼痛。

    顺着姐妹淘的视线低头,忽觉腿心里温腻一片,才知她看的是什么,正欲辩解,只听孟庭殊咬牙恨声道:“下贱!”

    夏星陈也不是个没脾气的,心虚、惭愧、羞赧、恼怒交迸之下,身子的反应还快过了思路,信手一推,推得孟庭殊微向后仰,本能举手遮护,一动却痛得蹙眉,又脱力垂落。

    仓促间,夏星陈没想她伤了腕子,见孟庭殊肩臂甫动,意识到对方武功高出自己一截,平日对练时被压着打的恐怖记忆涌起,顺手一攫,恰捉住她肿起的手腕。孟庭殊痛白了俏脸,几欲跪落,左手忙一抓夏星陈的手臂,尖声道:“放手放手!”

    指甲几乎刺进肉里。夏星陈陡被尖嗓一唤,三魂都去了七魄,手臂一吃痛,掌中不觉加劲,见孟庭殊疼得眼角迸泪,所握之处又烫又肿,才想起她伤了手腕,赶紧松开:“庭殊!我不是不是故意──”

    “噗”的一声轻响,娇俏小脸忽露出怪异的表情,低头一瞧,赫见半截剑尖突出胸膛,乌腻的血珠溢于锋缘,欲坠未坠,似将积汩,怎么瞧都觉扎眼,彷佛身体不是自己的,所见无比陌生。

    “庭殊好痛好痛我好冷”慢慢委顿坐倒,双手因疼痛与恐惧揪得更紧,唇面血色飞快褪去,茫然无依的泪水滑落面庞,彷佛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孟庭殊呜咽出声,虽想拉她一把,肿胀的腕子却不由心,只得跟着跪坐下来。

    见夏星陈身后,林采茵随手拔出血淋淋的长剑,在大红丝褛上抹几下,仍抹不净血迹,嫌恶之色乍现倏隐“匡啷”一声扔了剑,以白绢揩手,微眯的美眸瞟向夏星陈褛摆掀开的腿间,透出的目光既冰冷又怨毒,隐有些疯狂,与她记忆之中的林采茵简直不是一个人,额际沁冷,也不知是疼痛抑或恐惧所致。

    “啪”的一声,夏星陈趴倒在她斜坐的腿裾间,一股温热黏腻的奇异液感,熨着她光滑细腻的大腿肌肤迅速蔓延,宛如尿了身子,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夏星陈的血。

    离体的鲜血以飞快的速度失温,片刻即凉冷浆涸,似能清楚感觉血液的形状份量。孟庭殊极是好洁,本欲将尸体推开,未受伤的左掌一触夏星陈脑后“呜”的一声,泪水涌入眼眶,不忍挣出右腕,想起此生与她作别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下贱”二字,轻抚着故友蓬乱的秀发,咬唇眦目,任由泪水滚落,一个字、一个字地抬头质问:“你凭什么杀她?”

    林采茵回过神来,强笑道:“我是救你,庭殊。出手晚了,现下躺地上的,不定就是你啦。她掐你脖子呢。”在场群姝终于明白:这是睁眼说瞎话,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此际也省得是她屈杀了夏星陈,只不知为了什么。

    “还有,”林采茵似乎心有不甘,抿着唇又补一句。“你不也说了么?这小妮子就是下贱,死也不冤。”

    孟庭殊忆起她适才盯着夏星陈腿间的那股怨毒,忽明白过来,只觉既恶心又荒谬──你竟为了这种理由,夺走了同窗姐妹的性命!星陈,对不住,是我错了。她心想。你一点都不贱。

    你只是笨了点,又没用,但一直都是个好人,是是好姐妹。若有来生,你要聪明些,别再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了,对你没好处的。“林采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笑容冷蔑。

    “我骂的不是夏星陈,此时此刻,在这冷鑪谷之中,哪有比你更下贱的?你不爱惜教门的栽培,拿身子供男人享用,也就罢了。引外人穿越禁道天险,出卖无数同门,也就罢了。

    为了你那幼稚无聊的嫉妒之心,连同门姐妹都能随意杀了,莫非你也知道自己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几时像破布般随手给扔了,也不奇怪──”

    “住住口!”林采茵猛扯发辫,精致的五官忽扭曲起来,横眉竖目,宛若修罗夜叉,抬起缀蝶的绣鞋将两人踹倒,提剑一通乱刺:“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孟庭殊被夏星陈的尸身所压,逃都来不及逃,所幸林采茵怒红双眼,看也没看胡戳一气,悉数落于夏星陈之背,将她纤薄好看的背脊戳了个血肉模糊。

    现场不只天罗香众人惊呆了,连混迹江湖、惯于刀口舔血的金环谷豪士们亦搅舌不下,见美貌温柔、说话细婉动听的林姑娘摇身一变,竟如恶鬼附身一般,无不倒抽一口凉气,暗忖:“能弄得这等疯婆娘千依百顺、俯首贴耳,主人的是有通天之本领!”

    孟庭殊只短短尖叫两声,便咬舌强迫自己住嘴,瞪着疯狂乱刺的林采茵,像是看透了这人似的,虽骇得无法出声,眸光中的轻鄙、不屑乃至同情怜悯,犹如不息之箭雨,不住穿透溅起的温细血点,持续伤着林采茵。

    女郎将剑往地上一拄,咻咻细喘,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挫败与不堪。──一定一定要教她比死还痛苦百倍、千倍,后悔曾这样对我!

    林采茵霍然提剑,踏前一步,只不肯给她个痛快,颤着腕子没出手。见孟庭殊目光倔强,本想先刺瞎她的双眼,蓦地想起一事,染血的剑尖往她颊上轻抹,果然孟庭殊全身发颤,坚持不过一霎,终于别过视线。

    “啊,我都忘啦,庭殊你最爱干净了,是不?”林采茵微眯着眼,柔声笑道:“这可是星陈的血呦,你们俩感情忒好,怎也嫌脏?”

    孟庭殊身子僵硬,修长的鹅颈拼命后仰,却非担心她划花脸蛋什么的,倒像剑上挑着毒蛇青蛙,敢情是洁癖发作,恶心难抑,不过片刻,终如豁出去般,睁眼怒叫:“你要杀便杀!我才不──”蓦地眼前绽开一蓬粉雾,一股异样的腥甜钻入鼻腔,孟庭殊身子微晃,眼冒金星,立时认出是何物,凛道:“七鳞麻筋散!你你干什么!”

    “是我玄字部特制的七鳞麻筋散。”林采茵露出浅浅梨涡,含笑纠正她。“配方与你华字部多有不同,就算你带着解药,也解不了这麻筋散。”

    “七鳞麻筋散”乃天罗香独门的迷魂药,以七种毒虫粉末混合而成,八部又各有不同。玄字部用毒自来是八部之首,配方刁钻更胜七部,孟庭殊知她所言非虚,休说仓促间未携带解药,便是硬服华字部配制的解药抗毒,只怕药性相冲,适得其反,咬牙道:“你你杀了我罢。”

    全身软绵绵的,连说话都有些费劲,想咬舌自尽也使不上力。林采茵没搭理她,命豪士押一名仆妇取酒来,拍开泥封,不知往里头扔了什么,随手摇匀,笑吟吟道:“适才捉拿孟代使的,是哪几位大哥?”

    喊了几声,才有四人推搪出列,神色警省。林采茵甜笑道:“几位辛苦啦。我这儿有点东西,给几位大哥压压惊,请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