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妖刀记 > 第725章斥退了左右

第725章斥退了左右

推荐阅读:覆雨翻云风流传特种兵学校密事那一汪肥水的流淌我们夫凄这些年我和30岁女王的故事我的地下情人曰本皇后被奷记异地夫凄香火优衣库真相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而是足以在险峻的高原卓尔独立、映日铄然的削岩黄砂。为了确保家族最大利益,传承的顺位向是“兄终弟及”先于“父死子继”更早以前,甚至有娶寡嫂或同姓通婚的习俗,常为央土之人取笑,而平望都对付韩阀的手段,大抵依循前朝“移风易俗”的方针,尤喜在继承问题上做文章。

    韩破凡既无子嗣,一朝撒手,这余温未褪的一等侯爵位恰好回收,名正言顺。“韩相公”若想一走了之,不生个胖大娃儿与韩家,那就得收个现成的便宜儿子。

    韩嵩与他年岁颇有差距,自小却十分亲厚,族中长老推出这人来,于韩破凡毋宁已是最好的选择,遂收韩嵩为义子,三个月内诈死退位,扬长而去,从此天宽地阔,不知所之。世皆以“虎帅”暴薨,惋惜不已,宇内同戚。

    想他正值英年,神功盖世,怎能轻易便死?央土买凶、族中鸩杀等流言甚嚣尘上,传得沸沸汤汤。

    直到这时,都还是坊间说书人最爱的秘闻题材之一。韩破凡讬人转付家书,多半自那时起,便没打算回来了,太祖武皇帝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亦随之落空。

    麾下曾聚集了百万雄师与当世英杰、武功绝顶的独孤弋,最后能留予苍生应劫的,居然仅是一摞别字连篇的破烂故纸。

    他那念兹在兹、尚未到来的对头若然有知,定要笑得前仰后俯、满地打滚罢?雪艳青的武功于天罗香嫡传之外别树一格,必定是从韩破凡捎回的物事中得了好处。

    有没有可能,是韩破凡写下毕生武功的秘奥,录成图谱经卷之类?“韩破凡比你想的,要聪明多了。”姥姥淡道:“独孤弋死后,我派人在生沫港落脚,暗中监视几年,甚至混进庾氏。

    终于掌握海舶归国的线报。庾氏老东家庾长青十分干练,是个谨小慎微的精细人,早疑心起那位“韩相公”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听了伙长的描述,再与西山之讬一参照,断定这韩相公乃韩阀要人,非同小可,没敢将此事传过六耳,命其子与伙长连夜出发,护送宝物赶往西山道。”

    “那便不是武功秘笈啦。”耿照击掌道:“不知虎帅讬人带回的,却是什么宝物?”蚳狩云抬起头。

    “你怎知不是武功秘笈?”“书信薄薄一封,纵以蝇头小楷也写不了多少字,虎帅武学博大精深,总不能以一纸载之,所以不会是那封家书。”

    耿照娓娓分析:“若说另录图谱,当然也不无可能,但汪洋之上难以弥封,难免惹人觊觎,徒增祸端。我料虎帅必不致如此轻率。”“就只这样?”姥姥柳眉微挑,眼中掠过一抹异样,似有些失望。这神情令耿照猝不及防地想起明姑娘。

    “我若是庾长青老先生,见受讬之物里有武功图谱,考虑到自家不擅武艺,只是一介平凡百姓,带着如此贵重的书籍上路,未免托大。

    委讬镖行或延家中的护院武师护送,难保不惹觊觎,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图谱秘密收藏妥适,讬人将家书送抵韩阀,面呈镇西将军,再请将军引兵来取,可免节外生枝。”“你倒是仔细。”

    蚳狩云这才淡淡一笑,当是默认了。耿照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问:“姥姥派人于央土西山之交劫夺宝物时,可曾伤人性命?”

    “我就不能在东海央土之交动手么?”姥姥笑意益深,眼睛都微眯了起来。见耿照双目雪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竟无罢休之意,片刻才放弃似的叹了口气,悠然道:“没伤人。

    如你所说,庾氏少东和伙长都不谙武艺,扮作客商掩人耳目,一路上平平安安的,没出什么岔子。若非我早在庾氏安排了眼线,决计不能轻易得手。你放心罢,没人受伤的。”

    耿照低声道:“夫妻情意,毕竟是伤到啦。不会没人受伤的。”蚳狩云笑容一凝,坐起身来。

    “你说什么?”耿照迟疑了一下,单掌盖住桌面手札,抬头正色道:“海舶归国的消息,也得等船到了近海,才能放出信鸽回报,与进港相差不过三两天,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线报,莫说渔工,村中怕是妇孺尽知,无甚出奇。

    派人在生沫港左近逛一逛,略作打听,也就是了。“庾老先生是精细人,伙长也非是粗鲁无文之辈,会到处宣扬宝物之事,姥姥方才说了“此事不过六耳”除老东家、伙长与少东外,更无其他人知悉,天罗香又是如何知道的?”

    蚳狩云嘴角微扬,喃喃覆诵:“是啊,天罗香又是怎么知道的?”眸中却无笑意,只牢牢瞅着耿照,仿佛正揭开秘密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刹那间竟有一种猎人与猎物易位的恍惚之感。

    耿照强迫自己不能转开视线,以免气势一溃,再难出口。定了定神,续道:“想来想去,能探知这桩机密的,只有少东家的夫人了。姥姥口口声声说把眼线“送进庾氏”

    而非庾氏船行,想来是安排了一位温柔美貌、气质出众的教使姐姐,嫁与少东家,以便就近监视。我猜得对不对?”

    想像当日于两道之交,看见应该远在东海的爱妻突然出现眼前,以武力强行夺走了重逾生命的他人之讬,庾家少东的心情,该是痛不欲生吧?

    难道难道多年来的闺阁缱绻、轻怜密爱,都只是为了此刻,为了这般强盗行止布下的计策谎言么?你究竟是怀抱何等心思嫁给我的啊!他仿佛能听见少东家撕心裂肺般的仰天咆吼,令人不忍再闻,而奉命嫁入庾家的女郎,以武力夺走“丈夫”赖以立身处事的根本时,心中想的,又是什么?是终于解脱,得以回归本我呢,还是忍着眼泪和心痛,咬牙冷对良人的泣血悲鸣,狠心将宝物取走?

    姥姥的手法总是这样,如在蚌心里揉入砂砾,由于贴肉无间,蚌便毫无保留地吐出珠液,将粗糙不堪的砂砾层层包裹,直至光滑无瑕,不再刮疼心房时,姥姥却强要将珠取走

    你和太祖爷不也是真心相爱么?将心比心,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种事?“韩破凡给韩嵩的,是一杆大枪。”姥姥仿佛听见他的质问,却无直面之意,冷不防地开口。

    耿照虽有不甘,但这毕竟不是光靠只字片语便能推知的珍贵线索,强抑不豫,蹙眉追问:“大枪?”“嗯。”蚳狩云狡计得逞,面上依旧是一片云淡风清,怡然道:“韩阀擅使长枪,他送一杆长兵给族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怪的是那枪的形制:长逾一人多高,宛若巨锥,前细后阔,占了通体七成有余。后半截则是三尺来长的枪杆,虽能双手分握,却无扭转使动的余裕,简直是莫名之至。”

    耿照铸造刀兵经验颇丰,一听描述,即自行于脑海中勾勒出图样。这把怪枪若于一对一的比武中攻守趋避,的确是力有未逮,光是前长后短、形如尖锥的笨拙外观,根本施展不开,便有绝顶的枪法,也只能拎著作沙囊箭靶。

    他沉吟了片刻,忽道:“若由骑兵液在胁下,以身子支持冲锋,或能发挥奇效也说不定。趋避不灵、难以自守的缺陷,亦可以左手持盾弥补看来,这该是一口战阵所用的兵器?”

    西山韩阀的飞虎骑威震天下,韩破凡从海外给堂弟捎来一口异邦战器,似也说得过去。岂料姥姥却微笑摇头,慢条斯理道:“当时我可没想这么多,见婉儿携回一口乱七八糟的鎏金兵器,只气得七窍生烟,想到数年心血付诸东流,平白在生沫港浪费如许辰光,非但等不到韩破凡,也没能取得堪用的武经图谱,益发恼怒,斥退了左右,捧起尖锥大枪便往地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