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妖刀记 > 第463章给治一治

第463章给治一治

推荐阅读:覆雨翻云风流传特种兵学校密事那一汪肥水的流淌我们夫凄这些年我和30岁女王的故事我的地下情人曰本皇后被奷记异地夫凄香火优衣库真相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对不起!为了玄犀轻羽阁的苗裔,可不可以,请你陪我一起死?”而被小兵抱走的淡台家女儿不过六、七岁,睡得迷迷糊糊之间突然被惊醒,不知母亲为何撇下自己不管,却抱了别家的女孩儿,急得掉泪--“我明白啦。”

    耿照伸出手指,为她抹去颊畔水痕,横疏影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是泪。“淡台夫人的女儿,便是姐姐。”“嗯。”横疏影痴痴点头,低声道:“那人把我抱到村后一个破落户里,大婶家里除了被抢走的女儿,还有一名刚出生的男婴,该是她和哪个士兵生的,还没断奶。

    大婶瞪着我的眼神好凶好狠,恨不得活活撕了我,小兵威胁她说:“你敢乱来,老子一枪戳死你儿子!”大婶才不敢再靠近,抱着婴儿缩在屋角,远远瞪着我。”

    清晨天未大亮,淡台夫人等一干身分“尊贵”的淡台家嫡裔,率先被绑到坑边跪着,军士们手起刀落,用麻绳串了首级贮入盐桶,才将无头尸推入坑中,其中自然也包括替代她的小女孩。

    女孩的母亲捂着嘴嗷嗷痛哭,直到晕厥过去为止。小兵将昏死的妇人投入坑里,也把抱着男婴的横疏影丢下去,悄悄在她耳边道:“拱着背用他顶头,多留点空隙,叔叔晚点回来救你。”

    横疏影吓傻了,自己爬下坑去,找了个空位蜷卧着,却把男婴抱在怀里。驻地只余几百名士兵,要一个个杀死数千名妇孺也不易,真正动刀砍头的也就是头几个,其他分批用绳子绑了,粽子似的整串拉将过来,从坑缘推下去。

    那坑足有两人多高,绳子一个拉一个的摔将下去,许多人都摔得手足断折头破骨裂,没能摔晕、又或挣扎想爬起来的,才用弓箭射杀,或以铲击头。

    兵士们找了百多名健壮妇人,诈称放她们一马,诓着帮忙掘土掩埋。弄了一天一夜偌大的尸坑也填不满,改搬石块填塞。

    找不到大石了,又拆屋舍投入坑中,浇上豆油点火,许多昏迷未死的被火烫醒,惨叫不绝于耳,士兵胡乱射了一通箭,在村中四处点火,折腾半天,才匆匆撤离现场。

    “最惨的是,”横疏影迷蒙惨笑:“他们连杀人也不会,东弄一下、西弄一下,没一样管用。这几千名妇孺有的中箭流血,有的手脚断折,有的却被烧得皮开肉绽,哀叫不止。

    然后才在冰天雪地中被慢慢冻毙,也有被豆油浇个正着,生生稍成焦炭白骨的能将这么多人凌迟致死,就连精心训练的刽子手也办不到。相较之下,我娘算是运气好的了。”

    那画面耿照光想都觉胆寒。这些妇孺所犯何事,竟是非杀不可?“我们什么事也没做,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姓了“淡台””

    横疏影咬牙道:“东海历有王气之说,相应在太平原朱城山,如独孤氏派宗室兴建流影城,以镇王气,玄犀轻羽阁也是碧蟾王朝的嫡系。这也就是为什么,独孤容非将我们赶尽杀绝不可。”

    面对瞠目结舌的少年,容颜倾世的绝代丽人淡淡一笑,低道:“姐姐这便同你说啦,我的本名叫淡台疏影。若碧蟾王朝尚在,我今日便是一国之公主!”

    耿照直到此刻,才将玄犀轻羽阁的“淡台”之姓,与碧蟾王朝连结起来。就像江湖上姓“独孤”的,也未必都出自东海独孤阀,淡台一姓虽不多见,但他万万没想到轻羽阁居然是碧蟾朝的宗室之一。

    横疏影幽幽一笑,抿着丰润的唇珠道:“碧蟾朝的公主,给你做小妾呢!你欢不欢喜?”耿照见她双颊晕红,额颈肌肤烫得怕人,收臂拥紧,低声道:“别说啦,先歇会儿。睡得饱饱的,待精神好了再说罢。”

    横疏影摇摇头,垂眸轻道:“弟,我是亡国祸种,天生不祥。轻羽阁一脉,在前朝乃是亲王,于白玉京的继承顺位甚高,流影城之于平望都,恐怕还多有不如。这身份便到今日,一旦被揭,左右也是个死。你怕不怕?”

    央土大战之初,割据派阀里打着“勤王”之旗的也不在少数。独孤阀起兵时也是勤王军,大旗一举、豪杰景从“刀皇”武登庸便是为此加入麾下。

    待异族退兵,各方争霸,独孤阀再没有提过“勤王”二字,而武登庸等仍相从效命,追根究底,乃因淡台皇脉已推不出一名合格适任的继承人。那些打着勤王正统所拥立的“皇帝”十之八九是冒称,剩下的五代八代里都挤不出一点宗室皇血来。灵音公主若未死,没准武登庸还更合适些。如今看来,这“皇脉断绝”并非是白玉京焚毁所致,而是独孤阀刻意为之。

    即使白马王朝建立后,也不是没发生过打着复辟为名的变乱,横疏影的身份一旦被揭,的确是非常危险。“我不怕。”耿照笑道:“等此间事了,我带你回乡下种田,接我爹和姐姐一块儿来住,共享天伦。

    皇脉什么的,又没写在脸上,口说无凭,谁能拿我们怎的?真要逼急了,动武我也不怕的。你夫君的本领可厉害啦。”

    横疏影闭眼微笑,面颊偎着他的胸膛,犹如依人小鸟,片刻才道:“我在那个尸坑里也不知待了多久,身上压满残肢断体,又疼又闷,后来救了我的,却是抱在怀里的男婴。”

    救她的那名小兵,果然想尽办法折回,但尸坑堆满焦烂的余烬石块,又被白雪覆盖,他孤身一人饥冷疲累,岂能慢慢发掘?

    正自束手,坑底忽传婴儿嚎泣,忙循声落铲,好不容易才把姐弟俩挖出来。“这定是老天爷的旨意!天不绝你淡台家!”小兵更加坚定信心,遂带着两个孩子展开逃亡。

    “沿途他跟我说了上官处仁与我爹的事。”横疏影道:“那时他就在帐外,亲耳听见上官处仁叫我爹娘收拾细软,准备逃亡,我爹却回绝了。

    他也跟我说带走我爹的人叫苗骞,亲手砍死我娘的那官长叫冯二喜,叫我牢牢记住,说:“爹娘之仇绝不能忘呀!忘了就不是人,是畜生!”

    “我问他:“那叔叔叫什么名字?”他咧嘴一笑,摇头道:“我就一小人物,一辈子没出息,这条命是上官将军给的,本该还了给他,你别记我,用心记紧要的。要不是这小子哭得响亮,实话我也救不了你,以后你就当他是亲弟弟,互相扶持,俩娃儿都要平安长大。”

    “我们一路往南走,刚进央土地界不久,叔叔就病死了。到死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一个小女孩抱着婴儿沿路行乞,能放进嘴里嚼得烂的,就喂给弟弟吃,那男婴体质健壮,耐得住折腾,竟也一路熬了过来,比小兵还韧命。

    那时东洲初定,元气尚未自战乱里恢复,残垣破户随处可见,难民沿途不绝,像这样流离失亲的孩子多了去,谁也没心照管这对小姐弟。

    直到她们遇见了一名瞎眼的老人。“那人衣衫虽旧,却浆洗得很干净,我那时见多了灰扑扑的人,自个儿也灰扑扑的,初见他时,只觉这人白得耀眼,简直像是天上来的神仙。”说着抿嘴一笑,仿佛又变回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老人并非孤身一人,他身背琴匣、手持竹杖,一手搭着一名年轻小伙子的肩头,两人一前一后相傍而行。

    横疏影悄悄尾随,想趁机偷点什么东西吃--她一眼便知这两人不是难民,这是在流浪中养成的直觉。谁知怀中弟弟“哇”的一声哭出来,那小伙子一跃而出,老鹰捉小鸡似的拎起小女孩,晃眼又飞回了破庙里的篝火边。

    “娃儿,你弟弟脏腑受创了,你知道么?”瞎眼老人道:“听他的哭声,伤得都成痾创啦,将来长大,说不定要成罗锅子。”小女孩道:“伯伯,你给他治一治,好不?”老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