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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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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匆匆的萨非鹰正和手下打点婚礼琐事,暂时无暇至藏仙阁会佳人,为了给龙霞一个体面的婚礼,他不惜动用全堡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绝不委屈了她。

    几乎全赤鹰堡的人都知道堡主下个月初三要迎娶美娇娘,唯独两人尚蒙在鼓里,那就是藏仙阁那对主仆。

    其实萨非鹰也没有刻意要瞒,只是龙霞和多兰儿一向窝在藏仙阁,鲜少和他人交谈,而其他人慑于堡主的威胁,也不敢开口直言。

    再加上萨非鹰笃定非龙霞莫娶,认为不必知会她也应该明白,所以当天下人皆知此事时,新娘子竟无聊地打哈欠,直叹日子太过清闲。

    “久鹰,东西都购齐了吧?”

    “差不多都齐全了,只剩下一些零星品从江南运至,大致上来说已臻完善。”

    “嗯!很好。”萨非鹰满意地蜃“都满,宴客名单你拟好了没有,不要漏了江南杭州的斜剑山庄。”

    “堡主尽管放心,我连居所都整理妥当,只待宾客临门。”

    久鹰和都满是萨非鹰最信任的亲信,他们的父亲正是独排众议,坚持说服父母留下他一条命的老仆,若不是有那老仆,今日也不会有他的存在。

    “堡主,你当真要娶那名女子?”久鹰着实担心,怕南方女子熬不住北方的荒凉,到时堡主会受不了。

    “那名女子你得唤她作夫人了,久鹰,她叫龙霞,我的霞仙。”提到他的仙子,萨非鹰满脸喜悦。

    “杜秋娘你作何打算,先娶正室,日后再纳她为妾?”久鹰担心地问。

    在北方有条不成文的习俗,父死子继,父亲生前的妻妾将由儿子继承,成为儿子的妻妾。

    由于北方生存不易,女人稀少而珍贵,为传延子嗣,兄弟共妻者比比皆是,再则女人不易在黄沙中讨生活,需依赖男人的保护,所以这个习俗延传至今,这也是为什么杜秋娘百般算计,不顾礼法,意欲成为“儿子”的妻子的原因。

    “久鹰,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若我想要她,早在父亲过世那几年就要了,不会等到现在。”

    久鹰顿了一下问道“那她在堡中的身分呢?”一堡之中总不能有两位夫人。

    “只要她守本分,认命地待在静园不惹事,我才懒得去管她。”萨非鹰毫不在意地,闲杂野花不入他眼。

    “堡主,以杜秋娘的为人必不甘屈于平凡,我怕她会对未来夫人下毒手。”久鹰不放心地道。

    此女城府甚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的父亲就是她使计离间,差点被迫离堡,幸好当时堡主早逝,现在堡主强行挽留,才得以颐养天年,无疾而终。

    “霞仙的功夫底子不弱,杜秋娘还是她的手下败将呢!”萨非鹰不免露出得意之色,她样样都好,就是轻功不行。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堡主,你输不起这万一呀!”他看得出堡主动了真心。

    万一!萨非鹰脸色一峻,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失去,包括他那条微不足言的鹰命,除了他的仙子:“都满,去藏仙阁看看,多派些人手驻守,从今天起,藏仙阁就是你的责任。”

    “是,属下马上去调派人手。”都满背一曲,随即去执行堡主的指令。

    都满离去不久,随即就见他神色慌乱地匆忙来到,说藏仙阁不见半人,只剩一座空阁。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萨非鹰手中玉石佛雕顿时粉碎,细末从手心滑落。

    “属下奉命去藏仙阁保护小姐,可是阁内空无一人,连个丫环也没瞧见。”

    “你确定?”萨非鹰语气中出现多日不见的戾气。

    都满肯定地点点头“我确定她们人不在藏仙阁。”

    “久鹰,下令所有人搜堡,誓将人给我找出来。”萨非鹰暗自祈祷,霞仙,你不能有事,不,是不准有事。

    “是。”一得令,久鹰神色凝重地指挥所有人动员。

    因为久鹰之前的一番话,令萨非鹰心生恐惧,生怕佳人有个闪失,他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心里的洞将永远是一片暗黑,不,不是暗黑,而是生命的终了。

    “堡主,小姐不会有事的,她大概在堡内哪个角落稍作停留,你不要想得太多。”萨非鹰失神的模样,都满全看在眼里,着实为他的失常担忧。

    一向意气风发的霸气,如今像极失了伴的孤鹰,凄凉地绕着山头哀鸣,失去往日神采。

    “她不会有事,我不许!”萨非鹰用力一击,厅中大柱立即穿洞“我去藏仙阁等她,知会下去。”手一扬,他带着冷峻如岩的神色,往藏仙阁而去,经过之所,留下一道道火烧的痕迹,以及掩鼻的焦味。

    回崖沓障陵夸苍苍,翠影红霞映朝日。

    遥见仙人彩云裹,手把芙蓉朝玉京。

    红霞映朝日?遥见仙人?霞仙,他的霞光仙子,藏仙阁难道藏不住他的仙子?萨非鹰情绪低落地抚摩藏仙阁的一桌一椅,想念龙霞的一颦一笑、舌利如刀。

    不过,他相信她的承诺,她绝不会离开他。

    心念至此,萨非鹰眼神射出凌厉之光,狂暴之气令双眸蓦然阒绿,两簇蓝绿火焰灼灼燎原,烨光如焚地掀起猛烈炽狂,如同掠食的鹰,准备撕扯挣扎的猎物。

    老天最好保佑他的仙子没事,不然,他要全世界陪她一起毁灭。

    “堡主,堡内全搜遍了,就是没找到人。”久鹰立在门边,无颜见堡主。

    “是吗?全搜遍了?”他嘴角微欣,露出邪魅的笑意“静园呢?”

    “杜秋娘不许属下进入静园搜索,所以”

    “很好,她最好开始祈祷,不要让我有机会撕了她婬贱的躯壳。走,到静园。”

    萨非鹰如狂暴的鹰再一次横扫,众人无不回避。

    在静园中,杜秋娘妩媚地梳理云鬓,换上刚裁制的秋衣,顾影自怜的搔首弄姿,对着铜镜抹红擦绿,打算以最美的装扮来引诱那只赤鹰。

    罢才萨非鹰的左右手久鹰,气急败坏地想入静园找人,被她以无礼而斥退,她相信待会儿他会亲自上门要人,到时

    男人全是野兽,不可能拒绝送上门的美食,父亲是这样,儿子也差不多,毕竟他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

    算算时间,夏雁和冬荷应该得手了,不然他们怎会急得团团转,像油锅里的老鼠吱吱叫,拼命地想往锅子上方爬?

    握着龙霞留下的短笺,邪媚的杜秋娘露出得意的笑,秋香的通风报讯让她有下手的机会,而这短笺嘛!呵让他们来不及去解救那妖女的性命。

    “夫人,夏雁和冬荷怎么还没回来?”秋香担心她们事机败漏会牵扯上她。

    “放心,她们很机伶,不会有事的。”杜秋娘自信满满地说,八成完事之后在找地方弃尸吧!

    “夫人怎么知道她们没事?”她可没有夫人的自信,秋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仿佛有事要发生似的。

    杜秋娘妖媚地朝她一笑“你想想看,以那个妖女的脚程,早在一两个时辰前就该回来,可到现在还不见人影,表示她们难以活着回来。”

    “夫人,没见到尸体以前,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也许她们有事耽搁了,或许受伤走不快。”秋香愈想心愈慌。

    “这”杜秋娘一想,这倒有此可能,那个妖女武功路数怪异,连自己都杀不了她,更何况是自己的两侍女呢!

    也许那妖女只是受了伤,一时回不了堡,如果不,她不敢想如果,绝不能有如果,妖女非死不可,杜秋娘下意识地把短笺握得死紧,好像这样他们就捉不到她的把柄。

    “堡主。”秋香眼尖,马上行礼一跪。

    踩着如雷的步伐,萨非鹰的目中只有一人,杜秋娘“你,把我的仙子藏在哪?”他一开口,就是直截了当的要人。

    杜秋娘愣了一下,即刻展开狐媚的嗲笑,试图勾动他的欲望“你真好笑,找人找到我这里。来,坐下喝口茶,别想什么仙子,有我陪你更好。”

    他一把推开她刻意的殷勤“最好把人给交出来,不要惹我发火。”

    一抹恼怒快速地闪过她眼底,杜秋娘老练地端起假笑,形色不露于外地打马虎眼“栽赃也得要有证据,只要你有证据,我还能说些什么,不就任你‘摆布’。”她说完眼波直送春色。

    这个“摆布”大家心知肚明,她大胆地挑情,利用肉欲美来卖弄婬色,想来场男欢女爱的激情搏斗。

    “哼!狡辩,久鹰、都满,给我搜,一草一木都不许放过。”狡猾无耻的女人,萨非鹰不屑地冷嗤。

    “等一下,你凭什么搜我的静园?”为争一口气,她不容许有人在她的地方放肆。

    “你的静园?”萨非鹰冷笑地斜蔑“这是‘我’的赤鹰堡,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没资格插手,去搜!”

    他手一摆,一干侍从开始在静园中大肆翻搅,毫不顾忌杜秋娘不断的叫嚣声,似要将静园的地翻起来才肯罢休。

    眼看着四周一片狼籍,床铺、柜子、墙壁上的山水画一一被毁,杜秋娘隐忍无数怒气,她纺日后一定要悉数讨回来。

    “怎么样,萨大堡主,找到你的仙子了吗?”见侍从搜不到人,杜秋娘讽刺他拨错了算盘珠子白费工夫。

    “你把她藏到哪去?”他坚信除了她,没人敢伤害他的霞仙。

    “天地良心哦!你的仙子武功高强,我哪是她的对手,同样的糗,我不会让自己出两次。”

    眼一眯,他思忖她话中的真度,霞仙不仅功夫好,机智反应更是一流,不应会轻敌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难道另有他人入堡掳走了霞仙?

    萨非鹰苦思不解,在手下彻底攫索未果之下,正朝着堡外的敌人做一番过滤,谁有此等本事人堡掳人而不惊动侍卫?

    “最好与你无关。”

    “当然与我无关喽!你不是把静园都给拆了吗?我看你的仙子大概待不住人间,回返她的天宫享福去了。”

    他大掌一出,扣住她的咽喉“永远不许拿我的霞仙开玩笑。”他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颈骨。

    杜秋娘呼吸一窒,血色刷地从脸上退下,为了吸一口新鲜空气,她拼命地挣扎,双手企图把他的鹰爪拉开,不小心让小纸笺从手中滑落。

    身旁的久鹰见状,好奇地趋前拾起一瞧,脸上紧绷的线条倏然一松,放出宽慰的笑容“堡主,这是小姐留下的短笺,她出堡逛市集了。”

    一听,萨非鹰立即松手,连眨眼的工夫都不到,已经接过短笺,仔细瞧个端倪。

    大火鹰:我带多兰儿出堡逛市集,最迟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赶回来用膳,请勿挂念。

    还有,找不到我的人不许翻,你的脾气实在坏得可以,只有我能忍受。

    对了,我向帐房支了近一千两银子,在此向你报备一下,可不能赖我是贼,我可不还的。

    你的仙子留

    看完短笺上的留言,萨非鹰是好笑又好气,笑的是她字里行间蛮横刁钻,连留个言也要损人,气的是她不事先知会他一声,害他穷操心,不过,眼前还有帐要算。

    “你怎么拿到这张短笺,这应该不是给你的吧?”他眼珠子一转,显得有几分阴邪。

    “我我捡到的。”捂着咽喉喘气,杜秋娘瞎编了个借口。

    “嗯哼!你捡到的?静园在西,藏仙阁在南,中间隔着大厅,怎么我会捡不到呢?”他轻快的语气中,有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我怎么会知道,它莫名地飘在我门前。”杜秋娘死咬着借口不放,坚持不吐实。

    她不是笨蛋,知道一旦事机败露的严重性,她不会拿命来玩,至少也要拉个垫背。

    眼角觑到一个悄然隐退的身影,萨非鹰使了一个眼色,久鹰会意地几个大步,拎起秋香偷偷摸摸想逃走的身体,用力甩在萨非鹰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萨非鹰头一低,状似轻松地问道。

    “奴~婢秋香。”秋香缩着身子,因害怕而不住地抖动着。

    “你以前在藏仙阁待过是吧?”萨非鹰直视她,胆子不小,一次教训不够教会她“忠诚。”

    “是是的,堡主。”

    他拿起龙霞留下的短笺,在她面前晃动“你看过这张纸吧!”

    “奴奴婢没”秋香已经吓得不知该如何开口,眼瞄向杜秋娘,想向她求救。

    可惜杜秋娘自顾不暇,无余力替个侍女说话。

    “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可以饶你不死,要不然后果自知。”

    秋香闻言,以为可以逃过一劫,赶紧把杜秋娘命令她的事,一五一十地禀告给萨非鹰知道,最后还把杜秋娘派人暗杀龙霞的事也一并托出。

    脸色愈渐阴沉的萨非鹰,红色发根在冒着烟,和脸上表情成反比的通红,火舌在发梢扬起燃烧,除了久鹰和都满,其他人全都被此一奇景骇住。

    “都满,挑了秋香的四肢经脉,丢出堡外喂胡狼。”他冷淡的语气好像在讨论天气如何。

    “是。”

    “还有,不许救火,让静园从此消失,至于她”他看向杜秋娘“打入水牢,三天不给食物和饮水。”

    杜秋娘怔忡了一下,随即攀上他的大腿跪着求道:“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父亲的宠妾。”

    “宠妾?”他诡异地冷笑道“因为你,我的生母才早逝,你认为我会对一个逼死我母亲的女人留情吗?”

    “那是她自己没本事,留不住丈夫的心。”死到临头,她还一味地污蔑死者。

    “霞仙没事你就在水牢待到老死,要是她有事,你等着当活死人吧!带走。”

    听若未闻恶毒的咒骂声,萨非鹰急欲出堡找寻佳人,燃烧的火焰如同北方的沙暴,正吞噬着静园。

    “霞仙——”一路狂骋的萨非鹰,一出堡就看到牵挂的人儿,鹰啸似般呼唤她的名字,长鞭快扬,马嘶未歇,他已一跃而下抱住她的娇躯“天呀!我以为我失去了你。不许,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他强悍的霸声中,有着一丝脆弱的哽咽。

    强忍着手臂上的伤,龙霞反抱他的腰“傻瓜,我不是留了短笺吗?你在怕什么?”

    他像个孩子一样,强烈地渴求一份对爱的需求,紧紧地拥着怀中的人,生怕一松手,她会像泡沫一般消失“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发现我不值得你留下,我怕你不要我。”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失去她。

    “你要相信我,除非死亡,否则谁也休想将我从你身边拉开。”她的心好疼,为了他的欠缺自信而疼。

    她怎么也没想到,专横狂霸的他,竟然有软弱如泥的一面,对爱没自信,害怕所爱之人会遗弃他。

    她知道他受伤了,伤得好深、好重,从他孩提开始一直不曾痊愈过,所以她为他心疼。

    死?“不许说那个字,我不要听。”他任性地把脸埋在她颈窝,蓦然他闻到血腥味,稍微松松桎梏“你受伤了。”

    惨了,龙霞暗自呻吟了一声“我我没受伤。”打死她也绝不承认受伤一事,上次只是小小的溺水,她身子早就不碍事,可是他的母鸡天性却把她当成濒临死亡的重病患者,天天逼她吃一堆黑稠稠的补品,如果这次再让他看到她上臂的伤口,他非捉狂不成,为了自己和周遭人着想,她决定隐瞒到底,绝不能让他发觉,即使手臂痛得快失去知觉。

    “还骗我,你身上都是血。”萨非鹰不信她看着她,天呀!她一定伤得很重,衣服上血迹斑斑。

    “那是嗯那是他的血。”她灵机一动,指着快撑不住的“替死鬼。”

    李旸身上的剑痕才算是伤,她手臂上的伤口算是被针扎了,根本不值得一提,虽然她疼得要命。

    “他是谁?”他眼神一凛,以备战的姿势望着那个“男人。”

    是的,男人,只要是男人,而且靠近他的霞仙,他一律以敌人视之,他不允许有人觊觎他的仙子。

    “他叫李旸,宁南王府的世子,未来的王爷哦!”龙霞个头不够高,看不到萨非鹰发酸的脸。

    “你们倒挺熟的,连人家的祖宗八代都一清二楚,还王爷呢!你是不是喜欢他?”宁南王府的世子?哼!全靠祖宗庇荫的纨裤子弟,一点小伤就要死不活地博取同情,他最厌恶这种白脸相公,萨非鹰轻蔑地嗤鼻。

    “我当然喜欢你喽!”龙霞拍拍他的脸道,好酸哦!她都闻得出他口中的酸味“不要乱吃无谓的干醋,只会气死自己。”

    “我吃醋?我才不会和个半死不活的狗屁世子吃醋,他还不够资格。”他嘴硬地否认,他没吃醋,是心口闷结而已。

    没有?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酸字,死要面子的男人,她退让地说:“好,你没吃醋,是我误解了。”

    “你从哪捡来的‘破烂’?”萨非鹰轻蔑道,从李旸浑身上下找不到顺眼的地方,一身污渍。

    “他不是我捡的,是多兰儿善心大发,想做些善事积德。”她用眼神和多兰儿“串供”这厢占有欲强,她可不想让多生事的小侍女引燃暴君的鹰火。

    原想辩解的多兰儿看到龙霞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收回去,毕竟霞姊媲为救她而受伤,若是被堡主知情,她一条小鸟命就如大漠的黄沙,全散了,因此她只有委屈地扛起责任,将堡主的怒气降到最低。

    “对啦!堡主,是我看他可怜才拜托小姐‘让’我救他。”她暗忖,好贼哦!小姐真阴险。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真的和我扯不上关系。”龙霞肩一耸,表示多兰儿所言非虚。

    萨非鹰生着暗气,因为她们主仆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害他有气发不出,气得自己差点内伤。

    骤然他想起杜秋娘,便问:“你真的没受伤?有没有遇到袭击?”他将她推离半臂远,仔细审视她周身,目光定在她被划破沾血的衣袖上。

    发觉他目光所注意的,龙霞气定闲地坦白。“剑破了衣服而已,没伤到皮肉,你大可放心。至于你想英雄救美则慢了一步,因为敌人全让我给摆平了。”

    不是男人才能做英雄,女人也应当要自强,以她所受的训练,及在道上打混的日子,她不仅有能力保护自身的安全,更能洞悉先机,进一步瓦解对手的攻击,因为她是斗士,也是一位战士,为护卫龙门而生,今日更愿护卫他的“心。”

    “人呢?”他指袭击她的杀手。

    “喏!不都躺在那。”嘴一撇,龙霞指向半里外的尸体。

    死得太干脆了,没受折磨的死法令萨非鹰非常不快,太便宜她们了,敢动他的人,最少也得剥了她们的皮,晾在黄沙中当人柱,任由风沙侵噬其血肉,直到水分被抽干为止,成为枯尸一具。

    “以后出堡一定要有我陪同,不然你一步都不许离堡。”一次就够令他胆战心寒了,他不容许有再次悸痛啃食。

    “是,大老鹰。”龙霞皮皮地答道,反正她也不爱出门。

    虽然已臻日落时分,太阳光的热度十分灼人,普通人都觉闷热,何况是个身中十数刀的伤者。

    李旸额头冒着冷汗,脸白得像勾魂将军,身子因虚弱而摇摆了一下,多兰儿好心地扶着他,才发现他全身冰凉得很,像个死人的体温。

    “小小姐,他好像快快不行了。”多兰儿害怕地想,好重哦!可别死在她身上。

    “我看咯!你干么拉着我?”龙霞才一举步,却被人硬生生地拉回。

    “我才要问你要干什么?”居然当着他的面,去探视另一个男人的身体,萨非鹰的脸气得像落日一样血红。

    “虽然我不是很甘心救人,但人总不能救一半吧!半途而废不太道德。”龙霞撇撇嘴道,救人也是很耗体力的工作。

    “那也轮不到你出手,叫那只小麻雀去费神。”萨非鹰冷淡地说,谁教多兰儿多事救人。

    “我?”多兰儿一听,真想拿块酪饼撞昏自己“堡主,你看过小麻雀扛大象吗?”

    自从跟了霞姊姊之后,她的口才伶俐多了,懂得说话的“艺术”然而艺术是啥玩意,她压根不认识。

    “蛇都能吞大象了,扛头象有何难?”他是借题发挥,以疏不平之气。

    谁都可以碰男人,唯独他的霞仙不能,要碰也只能碰他,他可是个自私的男人,没有雅量让自己的女人去碰触他以外的男人。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之际,李旸最后一口真气也消耗怠尽,人往后倾,咚的一声便昏过去了。

    多兰儿完全傻眼了,他怎么说倒就倒,没知会一声?不过还好,他选对好方位,没压到她。

    “好了吧!大老鹰,这下你可满意了吧!”龙霞用脚戳一下李旸,见他胸口还有细微起伏。

    “哼!人既然倒了,咱们也该回堡了。”没用的家伙,这样就撑不住,他对李旸的厌恶又增一分。

    “等等,不能将他丢在这里,这样有失风度。”只要有一息尚存,不容有丢弃之心,就算她不说,旁人也会得知,她可担不起遗弃龙家后人的罪名。

    “不然你想怎么样,用马拖回去,哦——休想,别打马的主意。”他心一凛,瞧见她圆睁杏眼里的算计。

    龙霞撂下话来“三条路让你选,一是用马载他回堡,二是我来背,三是你来扛,选择题,请选。”

    去他的选什么题,明摆着要他“奉献”爱驹去载其他男人嘛!萨非鹰低沉着声音道:“你在激怒我。”

    龙霞拍拍他的脸颊笑着“我是在训练你控制脾气,答案呢?”

    “多此一问。”萨非鹰冷沉着脸,眼底有着懊恼的无可奈何。

    就这样,一行人走向赤鹰堡,马背上驼着一位昏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