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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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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幼稚园”到底有多恐怖呢?竟令人闻之色变,惊恐万分,手脚发麻到口吐白沫。

    其实那不过是一所很普通的幼稚园罢了,专收学龄前的幼儿,从三岁到六岁不等,还开办了三岁以下的幼幼班,提供忙碌的父母托育。

    它虽有恐怖之名,可它的招生不如想象中惨淡,反而出奇的热络,不少家长为了将小孩送来这所幼稚园还得请人关说,利用人情压力硬挤进一个名额。

    听说“恐怖幼稚园”的园长非常恐怖,只要一个眼神扫过去,再顽劣的小孩也会吓得不敢动弹,该吃饭的吃饭,该游戏的游戏,该睡觉的睡觉,乖得像训练有素的狗。

    比如说最近有一个刚从别的幼稚园转来的学生,生性刁蛮又爱抢别人的东西,有点胖,喜欢推人,看到漂亮的小女生就咬人家的脸,非常难管教。

    他的父母为了他一天到晚向人道歉,可是打不得又骂不得,阿公阿嬷的金孙比谁都大,稍有不顺就哭,哭得一家老小都头痛。

    不过送来这所幼稚园后,他的行为大有改善,不但不会乱发脾气,还会把自己的碗筷放进洗碗槽,因此吓得阿公阿嬷要带他去收惊,认为他中邪了,而父母则十分欣慰,他们的孩子不会变坏了。

    所以这所幼稚园的学童多半是被宠坏的小孩,父母管教无方又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因此想尽办法也要让他们就读,最后居然造成“恐怖集中营。”

    “真有那么恐怖吗?”一、两百个小萝卜头能有多大的破坏力,真是大惊小敝。

    “非非常恐怖,相信我。”一向号称许大胆的许青芳颤着唇,迟迟不敢靠近。“我有个亲戚的小孩在这里念了一年后,居然会组装手榴弹。”真是太太可怕了。

    “会爆炸吗?”嗯,聪明绝顶的孩子,日后前途无可限量。

    她狠瞪了一眼。“没有,你以为每个小孩都能随便取得炸葯吗?”

    “我家可以。”只要一通电话,马上有人送来。

    “你家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他们一家全是怪胎,不能以常理论之。

    唐弄曙肩一耸,不以为然“我觉得没什么不同,我小妹更神,她七岁就能做好一组水银装置的定时炸弹,一口气炸毁一栋废弃大楼。”

    “”许青芳眼角抽动,无言以对。

    苞唐家的魔鬼一比,拿枪杀人的恶徒根本是大善人。

    “你们看嘛!哪有什么恐怖的地方,不就是一般的幼稚园。”向两侧拉开式的铁门,门口种了两棵人高的铁树,以及看门的呃,那是獒犬吧!

    世上最凶猛的狗。

    “跟你说不同就是不同,光看表面是当不了真,你是最佳范本。”表里不一。

    “喔!是这样吗?”原来里头大有玄机,卧虎藏龙。

    “该死的母孔雀故意整我们,她拿着家长会赞助的大笔经费吃喝玩乐,我们却得苦哈哈地自掏腰包购买油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不公的事。

    “没关系啦!助人为快乐之本,这不也是我们当初成立社团的宗旨”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扶爱社”创社便是想扶助弱小,帮助弱势团体重新站起来,走入社会,不分男女老少,只要需要援助,他们都会尽可能地伸出援手。

    在三大美女的号召下,的确聚集了一群有为的青年加入行列,刚成立的第一年便交出辉煌的成绩,大受地方人士赞誉,甚至慷慨解囊,赞助经费。

    可是不甘锋头被抢走的言丽雯也跳出来组了个“爱心社”因为父亲是镇长缘故,她把地方上的捐赠全拿走了,办了几个活动交差了事,余款全中饱私囊。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事,为了扯扶爱社后腿,她广发黑函,中伤重量级干部,以小人招式逼社员退社,搞得扶爱社元气大伤,只剩一个空壳,最后只剩不妥协的三人苦撑。

    当然,她们可以反击,不过做善事是出自真心,若是没有那份心,争赢了又如何。

    “说得也是。”许青芳无力的回道。

    “别沮丧了,快打起精神,我们是锄强扶弱的无敌女超人,没什么能难得倒我们。”信心是力量,勇往直前。

    她去却面色惨白地抱着门外的大王椰子树。“乐观不是坏事,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下去。”

    “起码比你的怕死好些,你要不要考虑在这里搭个帐篷?”再拖下去天都黑了。

    许青芳又是一瞪,语带怨恨。“少说风凉话,你怎么不先把那个家伙从电线杆剥下来,她才是贪生怕死的卒仔。”

    一百五十公尺外一个女学失非常丢脸的环抱着电线杆,拚命的摇头,死捉不放,一副要和电线杆共存亡的样子。

    “恐怖幼稚园”的名声太骇人了,除了唐弄曙对地方流言不感兴趣外,几乎每一个在春风镇待过一年以上的人都晓得。

    难怪关月荷怕得面无血色,她脚上有道疤就是里面的狗咬的,打了破伤风针,还到恩主公庙收惊,她纺再也不靠近具有攻击性的动物。

    “小河,把大月捉过来,她那样太难看了。”丢人现眼。

    会比她更恐怖吗?唐弄曙非常期待造访“恐怖幼稚园。”

    “好了,该进去执行今天的任务了。”粉刷墙壁。

    两道冷抽气的声音同时一起,想退又脚软,硬是被兴致勃勃的大胆妹给拖着走,身后是提着油漆桶,扛梯子的杂工关月河。

    “弄弄曙,狗我怕狗”它的牙齿好可怕,尖锐又森寒。

    回头看了一眼,她笑道:“狗是最温驯的动物,它是人类的好朋友。”

    “才才怪,等你被它咬一口就不会认为它们可爱了。”心有余悸的关月荷小声地咕哝着。

    “会吗?”钻石般璀璨的眸光忽地一利。

    没人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只见唐弄曙倏地往龇牙咧嘴、狂吠不已的獒犬颈侧一点,它就不吠了,眼泛惊恐全身颤抖,在她放手后连忙往柱子缩,呜咽地不敢靠近她们。

    几个人还来不及多问,看到唐弄曙已经走进幼稚园里,连忙赶紧跟上,万一等一下獒犬大哥“恢复正常”可就不妙了。

    “请问你们几位是扶爱社的同学吗?”

    吓!哪冒出的大光头?像刚从监狱管束出来的大哥。

    而且他很高。

    这个人从一排花木后突然站起来,四个人盯着那颗光头脑袋直往后仰,一直仰、一直仰,好不容易才能“瞻仰”其貌,他们一致想法是——哗!巨人。

    “是的,我们是扶爱社的同学,请问园长在吗?”唐弄曙代表发言。

    巨人先生眼神闪了闪,露出白得发亮的牙。“园长在忙。”

    “那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动手粉刷?”他可以去拍牙齿广告了,她暗忖。

    “那面墙。”

    肥粗的手指一指,一间二十坪大小的游戏间耸立于室外游乐设施旁,不算太旧,但上头的彩绘图样有些褪色,大约还能看出大象、长颈鹿、老鹰之类的动物,一个小小动物园。

    “我们是全部涂掉换上新漆,还是重新上色咦,人呢?”不会吧,这么神出鬼没。

    “唐同学,你看他有多高?”好安静,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

    “至少两百公分。”她仰得脖子好酸。

    “你想打退堂鼓吗?”有种惊悚的感觉。

    “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不想被言家小鲍主给看扁吧!”请将不如激将。

    “什么小鲍主,我看是女土匪。”不认输的许青芳挽起袖子,准备拚到底。

    “不,是自目鬼。小河,咱们上,不能让言丽雯笑掉大牙。”关家姊弟必杀技,妖魔退散。

    “好吧!看你们斗志十足,一起努力挥洒青春”咦,那个背影好眼熟“唐弄曙,你想去哪里?”想丢下他们不成

    唐弄曙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地走向半敞的教室,往里头偷觑。

    ******

    “园长老大,我要吃点心!”小强举手发言。

    戴着太阳眼镜的园长不自在轻咳两声“要叫园长,不用喊老大。”

    他不想当老大已经很久了。

    “喔!园长老大怎么说怎么是,以后大家要喊园长老大园长,知不知道。”呵呵呵!他也是老大。

    “是,园长老大。”小朋友开心地喊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园长的脸上当场多出三条黑线,笑得很僵。

    “那园长大叔,我可以吃点心了吗?。”

    园长的嘴角抽了一下“你不是刚吃过了?”

    “园长大叔很小气喔!人家才吃了五块饼干,两个奶油面包,三碗绿豆汤,一瓶草莓牛奶,三颗芒果”

    “停停停,我知道了,园长请你们吃饼。”这个小强和他混熟了就一点都不怕他,听说这小表还把他当偶像,成天嚷着他以后也要跟他一样酷。

    这节课的老师突然闹肚疼,他临时来代课,小朋友们虽然难缠但他其实很乐于和他们相处,那种感觉大概是一种补偿心理。

    他拿出一盒喜饼,将饼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放在盘子上,非常谨慎地要求小朋友要一小口一小口吃,不能囫囵吞枣。

    “园长老大,囫囵吞枣是什么东西,它可以吃吗?”班长很有上进心,听到不懂的话就马上发问。

    “囫囵吞枣是说不能吃得太快,把枣子一口气吞下去,连咬都不咬”他还没解释完,一旁的小朋友开始起哄。

    “我可以、我可以,园长老大,我可以把枣子整颗吞下去喔。”他示范要吞粉笔。

    “不、可、以——─徐大勇,你给我放下粉笔。”真让他吃下肚,他这园长也不用干了。

    “园长老大”徐大勇眼眶含着泪,依依不舍地放下粉笔。

    园长拿起铜铃一摇。“好了,吃点心了。”

    一时间,大家抢成一团,只有小强不为所动,他像在研究什么似的皱起眉。

    “园长老大,饼干长霉了。”妈妈说有黑黑的就是坏了,吃了会肚子痛。

    他看了一眼。“那是芝麻,你们吃的烧饼上面不是有一粒一粒小黑点”

    “我没吃过烧饼。”

    “烧饼是什么?”

    “我早上吃三明治和牛奶”

    一个话题引发起孩子们的兴趣,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嚷着早餐吃什么,还抢着抬出爸爸妈妈、阿嬷和菲佣,比较谁做的最好吃。

    顿时教室里吵得不可开支,连天花板都快翻过去还不肯停歇,甚至还有小朋友开始拉扯推挤,滚成一团打起来,其他人在一旁围观喊加油。

    看得苦笑不已的园长猛擦汗,背着教室门口拿下墨镜,冷冷一瞪“还不坐好!”刹那间,所有小朋友结冰似,表情空白的起身,同手同脚地走回坐位,小手放在大腿上,规规矩矩地眼神不敢乱瞟,非常安静。

    “好,开动。”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几十只小手忙碌的捉起喜饼猛啃,无一丝吵杂声。

    “小伟,好不好吃?”

    “好吃。”

    园长手上拿了一叠纸,在小伟回答好吃后,便在纸上写下好吃两字。

    “小灵呢,好不好吃?”

    “噗!好好屎。”

    嗯!好吃。再换下一张。

    “贝贝,好不好吃?”

    “好吃。”

    “小强?”

    “难吃。”

    “喔!难吃,这点要记下来啊!什么,难吃?”为什么会出现不一样的答案?

    “长霉了。”他要听妈妈的话。

    “跟你说不是发霉,是芝麻。”可恶的小表,老跟他唱反调。

    “喔!芝麻发霉了。”他还是坚持妈妈的话没错,一口也不肯碰。

    快抓狂的园长一把捏皱手上的纸张。“你”算了,幸好难缠的孩子只有一个。“现在园长把纸发下去,记得要写上自己的名字。”

    “园长,我可不可以用注音,我不会写名字。”甜甜的嗓音怯生生的小声问道。

    “好,小美写注音没关系。”果然是甜美的小东西,让人一瞧就喜欢。

    偷偷拭泪的园长以为没人看见他的感动,对小孩子的喜爱表露无遗,对他来说,他们都是天真烂漫的小天使。

    不过,总有例外。

    没拿到纸的小强就像个长着尖刺尾巴的小魔鬼,他这边看看,那边瞧瞧,抠着脚丫子的手再拿到鼻前闻,很无聊的问道:“园长大叔,我们为什么要吃这么难吃的饼,是不是你没钱买点心?”

    脸上闪过一丝暗红的园长连忙解释“这是一位大姊姊给大家的礼物,你们帮她尝尝看味道好不好。”

    一般孩子会回答好,但这一班的学生特别鬼灵精怪,他们闻言马上交头接耳的讨论,不时向园长投注奇怪的眼神。

    最后,他们做出结论。“喔——园长老大在暗恋大姊姊。”

    “啊!什么不、不是你们不要乱说,没有这回事”他神情紧张的直挥手,越想说清楚,口齿越是不清楚。

    “不要否认了啦!电视上都这么演,你一定很喜欢大姊姊。”

    “我我”

    面对小朋友的逼供,园长是冷汗直流,不自觉地拿起最大的一块饼往嘴里塞。

    “对呀!大姊姊也很知道园长老大喜不喜她,你应该当面告诉她。”

    轻妙如黄莺出谷的柔腻嗓音轻轻扬起,一阵和煦的微风从门口灌入,顿时满室生暖,一片清香袭来。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园长也就是风间旭二,惊得从椅子上跳起。

    “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是扶爱社的唐弄曙,来做杜区服务,敦亲睦邻,很高兴和园长先生你见面。”仪态大方的唐弄曙笑着和小朋友打招呼。望着她伸出的细白柔荑,他迟疑了片刻才伸手一握“唐唐同学,欢迎你。”

    好柔软的手。他像全身通了电似,微震了一下,忘了要放开小姐的手。

    她俏皮的一眨眼。“很不错的店,我的确暂时用不到。”

    “嗄”满脸涨红,他当场说不出话。

    ******

    “大姊姊,你是不是园长老大的女朋友?”

    听到小男生的问话,跟着唐弄曙来到教室外的风间旭二有些不自在,他手心直冒汗,很想开口解释小孩子胡乱猜测的童言童语。

    谁说他们可以出来的啊,是放学时间到了吗?等着娃娃车接送。

    但是他话才到舌尖,又听到小强说什么“园长老大很凶,你不要喜欢他,我让你当我第二号女朋友。”让他脸色马上变得狰狞,将身高不足一百公分的捣蛋鬼拎起来,扔进关坏宝宝的木制围栏里。

    什么叫他很凶,分明是长相问题,父亲那方的基因先天不良,导致他一出生备受面容之苦,每个人都看好他远景无限,注定是一方霸主。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父母的期望对他来说反而是沉重的负担,他从无意继承延续三百年的家族事业,即使他非常适合。

    “大姊媲你的女朋友吗?园长老大。”装着童音的娃娃声轻快扬起。

    砰地——

    低咒声立起,手滑的风间旭二一头撞上油漆未干的横杆,红、绿、蓝在他身上挑染出缤纷色彩。

    哄笑声再次穿透云霄,栖息于枝桠的鸟儿低头探望,不知这些奇怪的人类到底在笑什么,一整天笑声不断,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

    “园长先生,你要是刺激太大,直言无妨,我禁得起打击。”忍住、忍住,千万不要笑得太张狂,免得园长先生会害羞。

    “我”他说了一个“我”字就没下文,伸手拿掉盖在头上的桶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得正是风间旭二目前的写照,先是撞上未干的油漆多了三条横线,这下整桶油漆又当头淋上,能不说凄惨吗?

    “啊!抱抱歉,没拿稳,桶子太重了,我有惧高症”天呀!她会不会被打死闭上眼睛祷告的许青芳双手颤抖得厉害。

    “下来。”他冷冷的一喊。

    他叫他下去,该不会“园长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没大脑的我计较,我有唐氏症、大脑萎缩、肢体障碍,心脏好像也有点毛病”和废人没两样。

    “我叫你下来,别让我说第三遍。”他的声音更冷,像是蒙上一层冰霜。

    她头摇得如波浪鼓,意志坚强。“不下去、不下去,杀人是犯法的,你要悬崖勒马,勿犯下错事,人生还很美好,不要想不开。”

    “你”她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他几时要杀她?

    “青芳同学,你可不可以别再搞笑了,他叫你下来是他要上去,谁叫你说你有惧高症。”不行了,肚子好痛。

    捧腹大笑的唐弄曙顾不得柔弱形象会破功,蹲在地上笑得起不了身,还不时拍打身边男人的大腿,免得笑呛了气。

    明明是一番好意,可是没人感受得到,一张冷到不行的臭脸叫所有人吓软了脚,她不知该嘲笑好友们恶人没胆,还是园长先生“扮相好”什么事也不做就吓得众人倒退三步。

    园长实在太好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口中的“店”居然是一所幼稚园,而且还是人人退避三舍的“恐怖幼稚园。”

    见到恐怖招牌园长本人后,她才明白为何有此一说,他本身就是“内有恶犬”要找几个看到他没脸色发白的人还真是有点困难。

    “呃,是这样吗?”原来是她误解了。

    许青芳战战兢兢地爬下铝梯,小心翼翼地退开,尽管避免和恐怖先生相距太近,但她畏畏缩缩的动作实在太明显,让唐弄曙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轻扬。

    “许同学,请相信园长先生没有恶意,他杀人是有挑对象的,你再吃胖十公斤他也许会考虑下手。”当猪来宰。

    “唐唐同学,请不要随便开玩笑,我、不、杀、人——”风间旭二说得咬牙切齿,爬上铝梯开始漆起墙角。

    他浑身湿答答的,油漆味弥漫,他现在应该做的是用松香油洗澡,洗去一身黏稠稠的漆料,而不是站在这里任人取笑。

    “是nn,你很久没杀人了,我了解,这个秘密我会替你保守。”一说完,她又笑了,笑得前俯后仰。

    每个人都怕他,唯独她毫无惧意,还把他当成笑话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