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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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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似乎并不轻松,商场处处杀机四伏!活着或是被取代?

    尔虞我诈!

    填满了沧桑、心智更加坚实。黑子双眼暮然地看着房顶,灰扑扑地布满尘埃。辍学那时的冲动已如手指间烟头上鬼舞的青烟。无法拿捏。

    饼早读懂人事的他,嫉妒羡慕身边懵懵懂懂地哥们。同时也明白,柔软的席梦思、花花世界,大家都憧憬的东西,是一个掘开的空墓。

    阴暗潮湿的墓里蠕动着蜘蛛、蜈蚣,平放着一口半开的棺材。斜拉开的棺材盖幽黑肃穆地极寒从里面袭出。

    奥嘎嘎。一个干瘪煞白的手从棺盖缝隙探出,一遍遍的召唤着走在纸醉金迷世界里的人。

    既然醒悟还能回去吗?

    不能。

    只有这里的一切使黑子觉得久违的安谧。他假寐着,心中无限踏实地享受着一分一秒。

    安谧。

    同床异梦!

    在黑子嫉妒我们地同时。大家对黑子更是崇拜、羡慕。蠢蠢欲动地心态激发着身体地各个细胞。忐忑不安。迫切地想摆脱窘境。弱势地学生身份。使我们都觉得羞赧。

    黑子能做到地。我们或许也能。

    我们能吗?这个夜。一群陷入沉思地人。沉闷!沉闷!

    此后那个细雨朦胧地早上。小柳要去黄山写生了。

    淅淅沥沥地细雨给所有地画面都笼罩了一层柔光。

    雨中地秦皇岛更美了!小柳悄悄地收拾行装。我则闭眼合目假装不知。

    外面簌簌雨声,没完没了。

    凄然。

    前一晚,我和小柳推心置腹地谈话。我说,我想去送她。被一口回绝。

    兴许是她认为,接受不了短暂相聚后的别离吧。任何人在异地都会为熟人的相遇倍感惬意。哪怕这个人在平时并没多大的好感。

    到底我们都是普通人。并且还是一对恋爱中地普通人。我很可以很轻松融洽地,在一起呆着什么也不做也未尝不可。但却忍受不了短暂欢愉的另一个别离。

    那晚,小柳地种种豪迈。坚强。令我胸臆悲凉。我们都是在强作大众化地“无所谓。”避重就轻的谈了会这儿黄山之行。

    整夜我们紧紧地相互拥抱。

    这时,她就要走了。我的心也被浓浓的思念情思填满。

    “咚。”门关上了。我一下子弹身而起。空漠地望着那扇门,听着隐约从门的另一头传来的,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

    我迅速地穿上衣裤,趿着拖鞋跑到门处,伸手握着锁头却一下发蒙!

    我能忍受别离地场景吗?

    不得而知。

    我委靡不振地走到窗边,撩起一角窗幕帘,向窗外看去。

    湿漉漉的文耀里小路上。形影单一地交错着几把各色的雨伞。

    小柳呢?怎么会唯独不见她的身影。我张望着极目而眺。心急躁到了沸点!

    “小柳!”我叫了一声,迅速的穿上鞋子,追出门去。

    小道上的,石板缝隙处雨水淙淙,除了在窗外,看到地几个孤单的行人。却怎么也不见小柳。她似乎已凭空消失。

    在转瞬间。

    我大步冲出屋檐,站在小道中央,颓废到了极点!稀疏的小雨在外衣上留下斑斑点点。

    小柳走了。如画的雨景也恍若黯然失色。留下的意义似乎也不再重要。我双手抓着头曲蹲在地,脑中一遍遍拼命地回忆,这些日子的快乐时光。

    惊喜----愉快地相处----别离。

    滴答,几步外的一个洼雨水涟漪阵阵。我抬起头,一双蓝色的帆布鞋踏着涟漪,带起串串水珠。向我走来。

    我寻着鞋子上望,小柳恬静宛然一笑。

    我毫不迟疑地箭步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飒飒风雨中我们深情紧紧贴在了一起。

    之后。我们一言不发默契地携手踱到车站。

    艺术4个班早早来到火车站。随行的还有系主任和4个导员。他们瞩目着我们。一直到我和小柳走到跟前。

    “快点地吧!快误点了。”一个导员边说,边向我投来邪恶地目光。

    小柳抹了下我头上的雨珠,微笑着说:“回去吧,看你都被雨淋成湿猪了。回去马上换身干衣服听到了吗?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向你保证!”

    我勾着小柳的手。两双湿漉漉的手。站在雨中----

    “或许,认识到现在,我从来没说过上得了场面的话。但是现在我想说,在所有地雨中,淋湿我的那一滴,才是真的雨。而这一滴雨便只有你。我爱你”那一刻,我们什么也不顾及了,雨水惨杂着泪水,我们再次拥抱,深情地接吻。身边的人模糊了,火车站模糊了。这个雨天模糊了

    小柳走后的日子。依然阴雨连绵,我做什么都没劲。特别不想画画,因为拿起笔,小柳的影子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在一个所有人都出去玩我留下的又一个喟叹的夜里。我独自躺在炕上怅惘。门开了,黑子闪身进来。由于屋里没开灯,他用火机照着走到炕边。

    “你怎么不去玩呢?”我问他。

    “挪挪”黑子脱了鞋,挤上抗来。双手枕着头,盯着炕尾。良久,他掏出烟递给我,我摆手说:“不想抽。”

    黑子自己点上一支,吸了几口,不缓不急地说。

    “心烦是吧?”

    “嗯。”“好事情。”

    “这心头烦还是好事?”我一骨碌坐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黑子,认真地对他说:“哥们第一次这样想小柳啊。妈的这是真地!”

    “躺下,躺下说。”黑暗中黑子挥手示意。“别激动。”

    我躺下侧看着黑子。他深深吸了口烟,咳嗽了一下。缓缓地问我:“你心痛是吧?”

    “有点,平时在一起没啥大感觉。如今她这一走,哥们还真不好受。”

    “你会心痛,证明你还能随心喜怒哀乐。过些日子便会好了。知道我喜欢地女人走了后我是什么样吗?”

    我摇摇头。

    “没一点感觉。就像压根儿没这个人一样。她走了随后我就记不起这个人了。”

    “不可能。除非你打心眼里没爱过这个女的。”

    “我打心眼里喜欢她。但是却记不住。因为比起爱得死去活来地,有一样东西更吸引我。那就是生存。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出个人样来。因而我要将所有的的喜怒哀乐这些情感通通隐藏起来。做到波澜不惊。”

    “这不是挺好吗?出去混不就要笑里藏刀吗?”

    “没错。作为商人,这是起码应该具备的。但作为一个活脱脱地人,却是残忍的。愤怒不能愤怒。笑不能开怀,久而久之,就会慢慢淡忘这些表情。不能感觉快乐,也不会伤感。只是追着一连串数字。金钱到达到一定的数量,便就一串数字。这时,却无法脱身。”

    “为什么啊?有钱了还不能想干嘛干嘛?”

    “并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每一个人都处在一个系统里面。唔。这就好比你在学校,学校就是一个系统。而我在的公司则也是一个系统。我们的系统之上又有一个大系统,大系统外还有大系统,一直大!相反每个系统下又有许多小系统,比我们在的系统还小的系统。象你们学校食堂一类的。正是有了这些一环扣一环地连带关系。个人就不再是个人,口袋里的钱也没有百分百的支配权。有很多这样那样的机构都挥眈眈地监督着你,限制着你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你就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一方面要应付政府,一方面又要提心吊胆担心被人讹诈。真以为是拍电视想干吗干嘛。天真”

    黑子将烟捻灭在墙头。良久继续说:“你能感觉到伤心、难过是好事。我现在剩下地也只有麻木了。活着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可却又不愿意丢开,做一个普通人。毕竟爬到今天也不容易。”

    “这么说你还挺惨的!”

    “废话。惨得过他妈你啊?一张寡妇脸。”

    黑子的一番话说得晦涩。我理解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至今我仍不明白。虽然他没有提及让我不要再想小柳,但是我认为应该快乐点趁还能快乐的时候。

    不久后,黑子接到一个北京的电话,可能有什么急事,大中午叫上我们匆匆地在馆子里吃一顿送行饭。往日大家有说有笑,近日却特别安静。满满一桌子菜谁也没动筷。

    黑子站起来。高高举起酒杯:“哥几个,本想和大家再happy几天,这感觉太舒服了,但***埃及那个罗卜又来电话了,我要回北京了”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进。

    大家纷纷清了杯中酒,猴子一声高叫:“黑哥,那么着急走干毛啊?咱不是还没有一起去学校海边看日出呢吗?”

    黑子一挥手:“别他妈提日出的事,我回来一周,天天拉你们去看看日出。你们没一个人响应的。到走还给我留个遗憾。算了,下次吧为了咱兄弟下次见面。再走一个”

    大家喝完这第二杯后,都觉的很不好意思。其实我们都明白,黑子并不是喜欢起早,而是他内心深处终究忘记不了海边地4年大学。

    黑子纵然恋恋不舍我们这帮子哥们,却不得不走。就象他说地,处在两难的境地,很多事身不由己!

    我们没什么能送黑子的,忽然猴子提议:“咱就十八里相送吧。黑哥你把你奥迪开到5迈左右,哥们几个在后面跟着你跑”

    黑子一听大笑:“**!知道的他妈那是十八里相送,不知道以为民工讨债呢!”说完黑子将满满一大杯酒一口饮完。用手一抹嘴。朗声道:“别婆婆妈妈的了,你黑哥哥真有事。能和哥几个在一起我打心眼开心。今儿个谁也甭提送字,谁提我抽他。就这样了。黑哥走了。弟兄们可劲的吃喝,哥哥我已经买单了。我现在就出去,谁也不许**离凳子。不许啊。”

    黑子地眼睛通红不知是喝就酒地原因还是舍不得,总之他潇洒地出了包间再也没回来。

    我们大伙面面相觑,几秒后感觉像要哭了,追出去时。黑子已经上了车扬尘而去。

    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一个我的爱人,一个我的哥们走了。我的叹息更长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猴子依然和沫沫过着二人世界,而我们几个整天死在巢**,百无聊赖。

    初春,四月。依然凉意沁人。小柳走了多天了,音信全无。我开始有点思念她了。在每个习以为常的环境。感触到的都是同样地缺陷。很多东西就是这样,一旦暂且停滞在原地踏步,孤独感就会接踵而来,才使得想念更加想念!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在这十日里,我时常举目,眺望灰蒙蒙地天空寄托飞翔地思念翱翔到拱形苍穹下。那里有小柳。她会同样举目吗?

    前行,劈波斩浪!一辆没头脑没目的地战车。轰鸣前行。

    还能有其他的方法吗?

    生活依然。

    而猴子和河马近来倍受注目。很多人都密切和猴子套近乎。原因是大家没钱买套了。后来连和他不熟的都主动溜舔猴子,一顿违心地赞扬之后终于说明来意:“猴哥给俩套呗。”

    猴子大怒:“滚蛋,自己找气球去!”

    话说虽这样说,在对方的进攻下最后猴子还是妥协了。前提是,借。并且有着每天一个鸡蛋大饼地高利。

    终于在晚上我接到小柳的电话。话筒一边传来叫我心碎的声音:“猪猪,我病了。我活不了多久,我快死了。”

    “我靠,不是吧!”我大惊。

    “你不要为我难过。我并不是非死不可,像我这样的病,很多人能活到九十岁--但前提是有人照顾,我感冒了。就我自己在扛,你快来吧!”随后阵阵哭声,声声入耳。

    “我想我是在死与不死之间的,我爱你。猪猪。如果没有你,我就真的是死活两可。可是我一想到你,我就一直想爱你,并且要一直爱下去,到了这时,我就觉得,我是一个小麻烦,总叫别人担心,我也担心,我就为这种担心而苦恼。我我又发烧了。”

    此时一个美好的念头在我眼前闪过。

    “我的话你听到吗?”她问我。

    币了电话,我想了一夜,一早做出伟大地决定,我要去西递!以我当时地觉悟并不是一心去照顾小柳,对我诱惑最大的是西递和黄山。我决定扔掉课本,遗弃计算机,把城市的一切都烧掉,黄色的光碟也不能留,让荒唐的单片机玩蛋去,或者,把我仅存的快乐都搬到黄山去吧!

    我把决定一公布,大家先是一惊,然后纷纷表示支持,老头哥、老赵、猴子、瞎子答应轮流帮我点名,即使老邹发现,就说我暴病,而且传染性很大地那种。何况大3以后老邹也没有精力抓我们了,瞎子更是把江湖小金库的钱给我支了1300,我又以参加考研学习班诈了家里800,一切准备就序,临走猴子硬是塞给我两盒套,我大惊要拿它做什么,猴子很诚恳的说:“哥们身上没有值钱之物了,此去路途遥远,要是想我了,或无聊寂寞了,就当气球玩吧。”

    第二天11点多,我转站北京,踏上了从北京到福州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