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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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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替身?

    心诺心里有一大堆的问号想要得到回答

    博筱雪坐在负责做记录的警员面前,一脸不安。

    “我说了我和这件事完全没关系,我不过是不小心在他们死的时候,正好在他们身边而已,真的只是巧合!”

    “妻子在你面前自杀,然后丈夫又在你面前自杀?有点太巧了吧小姐?”

    “”博筱雪确实无话可说,连她自己都觉得太巧了。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我和陆祥来之前只是校友关系,并不熟识。我和他熟起来,还是他妻子来我们医院生产以后,我是助产医师之一。”

    “只有这样么?你”那个警员还要问,忽然从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

    “你和许遥是什么关系?”

    来人的问题让博筱雪的身子薇薇一颤,转过头看向这位刚刚推门进来的人。

    是名中年男子,原来见过的,似乎名叫金梓。

    来人一进来,原本坐在她对面的警员便恭敬地让座,所以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人成了金梓。

    “我们是校友,他和陆祥来还有成瑞是一届的。”低着头,博筱雪暗地寻思这名员警询问自己与许遥关系的真正意图。

    “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我怎么问你也是清白的。”仿佛知晓女人的不安,金梓微微笑了。

    “你为什么问我这个?”不退反进,博筱雪抬头迎上了金梓的目光。

    “自然是因为有询问的必要。老实说,你不觉得这几次事件发生的太巧合了么?”

    是的实在是太巧合了重新低下头,博筱雪感到自己的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

    仿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不适,自己的孩子总是最能理解自己的。

    “身体不舒服?”看着女人忽然苍白的脸,金梓问道,看着博筱雪的肚子,男人皱起了眉。

    虽然女人刻意避开,可是不经意的动作仍然让人看出她不适的原因在肚子,金梓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搬运完陆祥来的尸体后,那条原本就异常引人注目的脐带,马上被放入专门的袋子呈到自己面前。

    又是一根脐带金梓忽然想起许遥死的时候,段林发现有人动过他的棺材,里面多了一根脐带。不会这么巧吧?

    于是,金梓便将两件事联系了起来。

    将陆祥来脖子上面挂着的脐带送到部门检验,告知自己检查结果的时候,自己手下的那个新人小曹一脸激动的样子,他说:“果然不出所料,这根脐带就是他老婆死的时候,从肚子里拖出来的那一条!原本放在他老婆棺材里,准备明天一起火化的”

    小曹的一句话忽然提醒了金梓。

    皱着眉,金梓反问:“你为什么说“不出所料”呢?”

    这四个字代表的是强烈的肯定意味,为什么小曹可以这么肯定呢?因为这算是常理,妻子死之前从肚子里掏出了一根脐带,然后丈夫死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就会让人直觉认为,那根脐带就是妻子拿出的那一条。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心理误区,有的时候想得越多反而越不好。

    比如金梓一直在想那根脐带会不会是别人的诸如此类的,想得太多,反而容易被自己脑袋里面的线迷惑。

    “很好,那么你去查一下许遥死的时候,那条脐带是谁的吧?”想通了这点,金梓慢慢下了命令。

    “啊?为什么?这让我怎么查啊?完全没有线索,我们要在全市一一核对耶!”

    小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不过金梓心里却有了底“你让他们直接核对脐带与许遥资料的相关性吧”

    小曹目瞪口呆的去核实了,然后非常激动地告诉他“果然不出您所料,那个脐带居然和许遥的各项基因关联性极高!基本上,可以断定那根脐带来自许遥的孩子!”

    可是许遥是单身,没有孩子,于是金梓的脑筋又动到了那个曾经在许遥的排水管道内出现的死婴。

    当时没有引起警方太大注意,然而现在想来,自己的想法可能性极高。

    某个女人怀了许遥的孩子,可是感情不好,女人打下了孩子,然后为了报复男友,将孩子扔到了男友的排水管道

    这个想法或许有点恶心,不过却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项鉴定却遇上了阻力,因为当时负责这事的警官,居然说那个死婴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事情看似遇上了障碍无法前进,不过其实也不然。

    一个方法不行,可以选择另外一个,从孩子身上无从着落的话,就从母亲身上下手。

    金梓开始调查许遥生前的异xìng交友情况。

    是个很花心的男人,调查人员交上来的报告厚厚一沓,其中一个名字引起了金梓的注意——博筱雪,同一家医院的同事,而且还是学妹

    金梓想起了今天下午装作若无其事,询问心诺时候的事情,心诺无意中说出的话让金梓有些挫折感。

    “学姐怀孕了”

    虽然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说漏嘴,拜托自己不要说出去,可是问题是这样一来,自己的线索也就断了。

    如果博筱雪本身就在孕期,那么根据排水管道内死婴的发育状况,基本上可以判定不是博筱雪。

    而且事实上,博筱雪确实和另外两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特别的交好也没有交恶,博筱雪和死去的陆祥来、毛薇薇是很普通医者与病人的关系,如果硬要说

    成瑞和死者的关系反而比较密切。

    说到成瑞还真的要注意,大家似乎被博筱雪连续目睹夫妻二人先后自杀,这个看似震撼的事吸引住了,忘记了他——成瑞才是最早涉入案情的人。

    他目睹了好友许遥自杀,他是死者毛薇薇接生时候的主刀,他在陆祥来即将跳楼之前叫了员警,然后在下层目睹了好友坠楼的经过

    这么重要的人,自己这帮手下居然没把他传讯。

    看看对面兀自冒着冷汗忍受疼痛般的博筱雪,金梓道:“博医师,谢谢你的配合,今天就到这里了,再见。”

    博筱雪听着,右手不着痕迹地挨上自己的肚子。

    这是诅咒!成瑞瞪大了眼睛。

    那个孩子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看到么?

    为什么只有自己看到?为什么是我诅咒

    满地摊的全是书,画着各种诡异符号,写着各种诡异方法的书。成瑞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这样一天:不去医院上班,却在家里看着这些平时视为糟粕的东西。

    “诅咒即是契约,建立就会务必执行下去,直到达成为止。”

    “以害命为目的的诅咒是血咒,养尸血咒是最阴毒的一种!”

    “中此咒者会听到儿啼,饱受痛苦,直至施术者所养之尸将其带走为止。”

    越看眉头越紧,这些和自己的症状一样!原本因为得到答案而稍微一宽的心,在看到下面的话之后猛地缩紧。

    “某种层面上,养尸血咒无法可破。”

    手掌微微颤抖着,成瑞继续往下读,然后看到了这样的话——

    “养尸血咒不施则已,一施便得见血。若非有深仇大恨,一般的施术者绝不轻易动用血咒,以免损伤元气。”

    “此类诅咒受限颇多,倘若误伤了咒愿目标外的目标即算诅咒失败,施术人将被自己的咒术反噬。”

    “是以唯一想要破解诅咒的办法,就是接受诅咒。”

    “受术者生即是施术者亡,此乃养尸血咒唯一破解之法。”

    “接受诅咒却又避开诅咒的方法只有一个:替身。”

    “找人代替自己承受血咒,乃是损人利己之法,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使用”

    替身么?

    这两个字在成瑞脑海里扎了根,就在这个时候,成瑞听到了敲门声。匆忙收好地上的书籍,成瑞前去开门。

    “是我,我给学长带资料过来,顺便看看学长身体如何,我很担心”

    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的年轻男子是心诺,对于这个多嘴的后辈,成瑞平时并不喜欢他过来拜访自己,可是今天,成瑞发现自己很高兴他能来。

    嘴角微扬,成瑞露出了今天第一抹笑容

    “你来的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嘴里说着,侧身让心诺过去,男人轻轻关好门,看着不加防备背冲着自己的心诺,成瑞猛地抡起了鞋橱旁边的哑铃

    “找人代替自己承受血咒,乃是损人利己之法,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使用”

    没错,正是因为“利己”才要做,正是因为“万不得已”才要做

    书上的话浮现在眼前,成瑞慢慢地将韩心诺拖到屋里。

    “用自身之血水为替身入浴,使之除尽其本身体味,再以自身之血作引,以香炉熏开,香炉摆放以东、南、西、北四角为宜摆,此之为替死。”

    将强力麻葯注射入韩心诺体内,成瑞到浴室去放水,水放得差不多的时候,成瑞看看自己的胳膊,咬咬牙在上面飞快一刀,鲜红的血涌出,成瑞忍痛将自己的血导入浴缸,原本清澄的水马上变得发红。

    看看外面开始变黑的天色,顾不上止血,成瑞迅速将还晕在外面的心诺拖入浴缸。

    泡了将近半个时辰,觉得差不多的成瑞把心诺又重新拖到了屋里的床上。

    让他穿上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又去外面买了四个熏香器。

    书上说的香炉不好找,不过目的反正是蒸发血液,所以用这个也行吧?揣着熏香器回去的时候,成瑞注意到,天开始暗了。

    要加快速度了。

    屋子里浓厚的味道让心诺清醒过来,觉得脑后钝痛的青年人还不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会在学长的床上?为什么

    不能动?心诺想要开口,然而仿佛连喉管都被麻醉他只能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转动身上唯一能够活动的眼珠,心诺看到学长正在地上,布置着什么熏炉一样的东西,用蜡烛加热的熏炉上面熏着一种红色的液体,随着蒸发,鼻端那种铁锈的味道也越来越大

    血!

    心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的血。”成瑞忽然转过身来,看到他醒了也不在意“你醒了?抱歉,给你打了一些麻葯,效果很好,没办法,我怕你乱吼乱挣扎。

    “你来得太巧了,我正在发愁怎样找一个合适的替身,你就自己送上门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救我么?你这也算帮他达成心愿吧?你代替我被那东西杀了,我就没事了,你的愿望也就达成了,不是么?”

    心诺看着学长对自己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那真的是自己认识的学长么?还有他在说什么?自己怎么完全听不懂?

    可是,即使再怎么听不懂,韩心诺也隐隐察觉学长对自己做的绝对不是好事。

    杀?替身?心诺心里有一大堆的问号想要得到回答,然而在这个时候

    开门的声音。

    心诺的视线向门的方向看去:学长拿着包裹,面色严肃地环顾了这屋子一眼,然后锁上了门。

    蒸腾的血液味道顿时满布了心诺全身。

    等一下!

    拼命想要拦住学长,想要叫住他,然而心诺却只能惊讶地发现:诚如成瑞所言,自己非但不能动弹,甚至连说话也不行!声带都被麻痹了的感觉

    心诺只能绝望地听着成瑞的脚步声渐渐离开。

    成瑞有点累了,但是他还是努力振作精神,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

    坐上自己的车子,成瑞迅速前往医院。将车子停好以后,成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从主楼进去,这一次他直接走到了主楼后面。

    主楼后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栋更加不起眼的房子,掩映在绿树中间外表看起来颇有亲切感,只是医院里人人都知道:这里是停尸房。

    吞了口口水,趁看守人不注意溜进来的成瑞推开了里面的门。

    冷气扑鼻而来,那是一种这里特有的干冷气息,宛如死人的吐息。成瑞关好门,看着这间自己今晚要暂居的地方。

    没错,暂居,今天晚上他要睡在这里。

    “上面那些还不算完,最关键的是你要躲起来,如果要是被鬼嗅到你的气息就完了,只有找不到你的时候,那个鬼才会乖乖去把替身当作你。”

    “最好的隐藏方法伪装死人。”

    “做完所有布置以后,你要尽快在天黑前找到一个阴气重的地方,混在死人中间,用死者的阴气掩盖你的阳气”

    手脚开始发抖,心里毕竟有些害怕,可是成瑞一想到许遥他们死时的惨象,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虽然很冷,但是自己为了今天特意准备了厚重衣物,只是一晚死不了吧?

    闭上眼睛不去看摆放在屋内的各式死尸,成瑞一咬牙,狠心躺在了其中一张床上。

    天,黑了。

    心诺躺在床上,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随着熏炉里血液的减少,屋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大,令人想要作呕!连同学长的行为——学长竟是找自己做替死鬼!这种缺德的事情,亏他做得出来!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没有办法报警接下来要怎么办?

    心诺看着对面窗户外的天空:天开始黑了。

    这么说,许遥学长他们死的时候似乎都是晚上?

    传统意义上,晚上容易闹鬼的事情倒也有一定道理。

    夜晚是他们力量最强的时候。

    他开始害怕了,小心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现在哪怕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跳停止。

    熏炉的烟很平稳,烟雾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淡淡的薄纱一样。

    忽然!

    紧紧盯着对面的墙壁,心诺屏住了呼吸。墙壁上那熏炉烟雾的影子动了。

    原本均匀分布的烟雾忽然乱了,仿佛反应现在心诺的心情一般地乱了!

    有东西进来了!他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非常轻,几乎听不到。然后是同样轻的脚步声。

    怎么办?该怎么办?

    学长他们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好歹还能动,可是自己呢?心诺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连发抖都做不到!

    鬼也是有影子的么?

    无法呼救,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发抖的年轻人,只能惊恐地瞪着对面的墙。墙上现在出现了一个影子,巨大而狰狞的影子,遮住了窗外的月光。

    最后的光明消失了。

    心诺听到了“窸窣”的声响,是衣服?不鬼怎么可能!不敢呼吸,他只能紧张地听着那诡异的声音。

    那个东西在做什么?

    好像是抽出什么东西的声音等等!抽?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毛薇薇,毛薇薇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了脐带

    心脏怦怦跳着,心诺看到对面的墙上,再度出现了那个巨大的影子“它”在慢慢向下“它”举起了双手,那手里长长细细的东西

    脐带!这个词一下子跳上了心诺的嘴边。

    无法反抗,他只能感到一根冰凉的什么慢慢碰到了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头被抬起,那细长的东西随即猛地收紧!

    好难受!无法呼吸那个东西如此地用力,以至于自己被对方几乎拖下了床!

    “鬼”都是这么有力的么?

    不不想我还不想死啊哥哥

    眼里流出泪水,心诺的头重重向下栽了过去。

    直到闭眼他也没看到对方的脸,最后映入他视线的,是一双苍白的手

    等等这心诺昏了过去。

    段林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请问你是韩心诺的兄长么?请你到xx医院一下”

    段林赶到的时候,意外地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亲,继母站在一旁,警惕地看着自己。

    “阿林,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父亲看着他,语气有些犹豫还有一丝紧张?

    “心诺要我过来的,他说朋友遇上了离奇的事情对了,心诺怎么样了?”毕竟还是关心弟弟,段林决定忽略父亲和继母的态度。

    “你还问他怎么样?你是不是你”继母却忽然指着自己叫起来,段林奇怪地向继母看去,却发现继母一看到自己抬头便飞快地收声,头也低了下去。

    果然不对呢?继母不只是厌恶,而且更是怕着自己

    段林正想着,忽然对面的门打开出来两位医生,尴尬的气氛这才打破,父亲和继母急忙迎了上去。

    “大夫,我儿子他怎么样?”

    “暂时还没有醒过来。”看多了这样焦急的病人家属,医生了解地扶了扶眼镜架“你们不用担心,他只是受惊过度,加上注射麻葯剂量过高出现的暂时休克,已经注射了中和葯剂,休息一晚上,可能明天就好了。”

    看着终于松了一口气的韩父他们,医生笑了笑“你们过一会儿可以进去看看他,现在护士正在帮他做最后的处理。我还需要去把病人无恙的事情通知员警先生。”

    员警?医生的话提醒了段林,是了还没问弟弟怎么会被当作病人送到医院呢,知道弟弟没有大事之后,段林决定先去询问员警,看了一下旁边的沐紫,沐紫随即慢悠悠地跟上。

    临走前沐紫看了一眼段林的父母,微微一笑,然后便在段母紧张的瞪视下,跟着段林消失在医院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