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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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太沉重,在变成痛苦之前,慕容优选择逃避,因缘际会入了龙门,踏上了修行之路他总算发现了另一条道路,可以不必遵照家人的规定,也能够偿还父亲为他的付出。

    在这条路上,他努力修行,安排计画,一步步接近终点。

    如今,只需等时机来临,走完最后一步,他就能了断尘缘,再无牵挂。

    “我曾说过,现在回来还不是时候,我知道这一次我爹不会走。他真正化解不了的死劫,是在半个月后。”而他的计画,也将在那时候展开。

    孙悦静静听着,观察慕容优几不可见的神情变化。“你打算做什么?”

    慕容优看她一眼,她的眼中充满关切之情,于是他不想隐瞒那个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计划。

    他相信,他的心思,她会懂。

    “为了斩断与慕容家的尘缘,我会用一身修为替我爹续命,换他无病无痛,活到与我娘一起入土的那天。”

    孙悦一听,十分惊讶,内心震荡不己,她知道这个男人言出必行。

    “这是我计画多年的安排,就等时机到来;所以,你的事,只能延迟。”

    谁也没想到,对家人如此冷漠的慕容优,竟愿用全部修为去救助他的父亲;而一无所知的她,却总是骚扰他,企图破坏他的计画

    孙悦感到歉疚。“对不起。”

    “为什么?”慕容优不懂她道什么歉。

    “我的事,的确比不上你爹的生死存亡,可是我完全不知情,总是缠着让你折损修行,先送我回去真的很抱歉。”她歉疚的模样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慕容优见状,心生怜惜,怜惜到想疼爱她,想让她开心一点,不再露出难过的表情。

    “是我没告诉你真相,你不必内疚。倒是你,该认真考虑,待我了结此事之后,是否要等我十年?”

    孙悦毫不考虑“我等!”

    慕容优提醒她“女人青春有限,你等十年,不如早些遂了白虎的意,让他照顾你一生。

    “不,你要我说几遍才肯明白?我和白虎绝对不可能!”她嗔道。

    慕容优笑了,她对白虎的抗拒,令他莫名地高兴。

    “只是,我的亲人不知道十年后还在不在?”孙悦说着,垂头丧气,接着又勉强打起精神。“不过,你父亲是肯定等不及的,我明白,先解决你父亲的问题,其他的再说吧!”

    “你担心十年后,回到你的地方,那里已经物是人非?”慕容优了解她的担忧,解释道:“情况不会如此,你大可放心。”

    孙悦惊讶地眨眨眼,不明所以。

    慕容优很想触摸她挑逗人心的眼睫,却忍耐住了。“送你回去,必须接着你脱离的命数,再次延续,提前或延后,都会再次乱了天命。”

    她迫不及待地想确认。“意思是,你能准确无误地选我回到当初,不管我在这待多久,你都能让我回去那一天、那个时候?”

    他点头,孙悦立即欢呼,这样她就不必烦恼正在生病的外婆无人照顾,反正她迟早会回去那个时间点上,继续她原本的生活。

    她眼中闪烁的喜悦之情,让慕容优也觉得欢快,似乎她高兴,他也能感到欣慰一样。

    他按着说明。“不过,你的成长不会停止也不会逆转,过了十年,你就得以十年后的模样,回到你当初离开的时候。”

    孙悦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也就是说,十年后,三十六岁的我,会回到我二十六岁的时间点上。”

    这实在有点恐怖,但却是她唯一的机会,要回去,就要有牺牲。

    “我不怕,那就拜托你了。”她望着慕容优。

    自己能回去,从当初消失的时间再继续,她己很满足。这么一来,不管在这里待多久,她回去之后,一切人事情况都没有变化,只是她本身变老了而己。

    “我答应你。”慕容优下了承诺。

    孙悦对他真诚地笑着,慕容优见她笑容更生动了,少去虚伪,益发地鲜艳,他的心神渐渐迷乱,难以控制,慢慢被她的一颦一笑所牵动。

    他无意识地伸出手,抚上她的笑颜。

    孙悦诧异,反射性地按住他的手掌,温厚的、舒适的男人的手,被她按在脸颊上,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忘记彼此暖昧的举动有多么不合宜。

    慕容优不经思考地问“比起白虎,更喜欢我吗?”

    孙悦也不假思索地点头“是。”

    无论如何,令她这么凄惨、不幸之人是白虎,她恨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喜欢他?

    她现在只看慕容优一个人顺眼,在她眼中,这个淡漠的男子,己升级到为善不欲人知、情深义重的圣者阶级,不是凡人可比。

    她甚至认为,人人都该喜欢他。

    慕容优因她毫不迟疑的态度而高兴,心更乱了,收回手,避免自己做出更多失礼的举动。

    “夜深了,早些休息。”他迅速起身,身影一飘,人己落到地上。若不离开,他怕自己失去控制。

    孙悦并未察觉他冷淡外表下起伏不定的情潮,兀自笑着说好,与他道晚安,等他走远了,她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屋顶。

    周围突然变得又冷又黑

    没有慕容优在身边,她连独处几秒都会觉得孤单不自在。

    孙悦赶紧走向大树旁,正要往下爬,不料,脚下一滑,踩了个空,整个人收不住势,猛地往下掉。

    暗夜里,只听到一声尖叫——

    紧接着,砰地—响,烟尘四起。

    孙悦不慎摔断了左腿,被慕容优抱进房。

    他为她处理伤势,她痛得眉头打结无法言语,心里很庆幸有他在,认定了他会照顾她,不知不觉地想依赖他。

    “家里的药物似乎不够”慕容瑶来到屋里,看孙悦花容失色,又见儿子对她颇为关心,一个个凑合他们的念头在脑子里不断萌芽。

    “后山有草药,我去采。”慕容优凝视着孙悦痛苦的脸,胸口像被击了一拳,郁闷不堪。

    这个女人应该眉开眼笑的,不管是由衷开怀或强颜欢笑,只有高兴的样子才适合她明媚的脸。他不喜欢她痛苦忧伤的模样。

    “现在去后山?”慕容瑶为儿子的主动而惊讶。她从没见过慕容优对谁这么热心,孙悦是第一个让他脱离冷漠的人。

    慕容优二话不说,立即行动。

    慕容瑶的震惊渐渐转为欣喜,无比确定儿子对孙悦动了情。

    眼看他去摘草药,回来后,又亲自熬药,及时送进房给孙悦服用,慕容瑶真的相信,把儿子留在家中不是妄想,这一次,真的能绊住儿子的羽翼。

    她兴奋得几乎想马上将这两人送入洞房!

    “夜太深了,下人也得休息的。”慕容瑶故意把丫鬟遣退,为难地告诉儿子。“不过,没人守护孙姑娘也不好,不如你留下来照顾她?”

    慕容优很清楚母亲的意图,却役有反对。

    他把孙悦受伤的原因归咎到自己的疏忽上,认为自己多少该负点责任。假如当时他离开屋顶,顺手带她一起走,她就不会摔断腿了。

    这么想着,慕容优实在放不下受伤的孙悦。

    “那娘先去休息了。”确定儿子会照顾孙悦,慕容瑶心里偷笑,高高兴兴地闪人。

    慕容优不曾照顾过人,熬了药,端到床边,看孙悦难受得闭紧双眸,隐忍痛苦不能动弹,他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帮她?

    “喝些药,就不会痛了。”他开口,语调温和得连他都不适应。

    孙悦闻声,努力睁开眼。“你还在呀?”

    屋内灯光明亮,她躺在宽大的床上,知道有人在附近走动,但视线转来转去只见屋中唯有慕容优一人。

    他一直在照顾她,始终没有离开孙悦觉得整颗心都快融化了。

    “先把药喝了。”慕容优坐在床沿,打算喂她。

    她点点头,身子痛得厉害,不止断了腿,手脚各处还有些擦伤。虽然包扎处理过了,她仍觉得苦不堪言。

    只是,慕容优守在身边,照顾她的情景,令她身心温暖,即使浑身都痛,心里还是有些舒服的

    “我自己来。”她支起上半身,辛苦地伸手去拿药。

    慕容优按住她的肩膀“别动。”

    他主动拿着勺子,舀了药水,送到她唇边。

    孙悦受宠若惊,神智都涣散了。又见这个素来冷傲的男子,此刻举止僵硬不自然,显然是第一次服侍人。她忍住笑意,柔软的心充满了甜甜的情感仿佛得到了珍贵的礼物。

    “慕容优”她盯着他,大口喝药,温凉适度不烫口,她受到最好的呵护,连枯涩的药汁都变香甜。“谢谢你。”

    分不清是药效发挥得快,或是他的存在影响了她,孙悦觉得浑身的痛楚一点点消减了。

    别人所不知道的慕容优,柔软贴心的一面,深深切切地印在她心里。他的缺点全都不见了,她只记住了他的好。

    她想,和他共度十年,即使青春耗尽一无所获,也不是件坏事。

    “你不累吗?”虽然很想有人陪,但孙悦更不想拖累别人,于是对慕容优说道。“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你去睡吧!”

    他看得出她在逞强,微笑道:“不需要。”

    她快为他的笑容迷醉了。“不伤身吗?”

    “以我的修为,三、五个月不睡觉也没事。”

    孙悦张大嘴巴“修道真是神奇,我们那里只有神棍,见不到神仙的,我说,我在这里十年,会变老吧?你呢?十年后,你会衰老吗?”

    “我不会。”他年过三十,相貌却维持在二十岁左右,就算散尽修为,只要根基仍在,继续重修,衰老病死之事就与他无关。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修炼?”孙悦羡慕地问。

    慕容优瞧不出她有这方面的机缘或天赋,于是沉默不语。

    孙悦看懂了他的意思,叹了口气。“我明白十年后,我会变成三十几岁的老女人,想想就不甘心。”

    惆怅顿时盘踞在她胸口,孙悦蓦然发现,虽与慕容优同在一起,两人却不是同一个阶层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也许,她对慕容优不仅印象彻底改观,还有了爱恋之意。

    若非在错误的时间与他相遇,只怕她会愿意顺从天意,和他凑成双吧?

    “或许可以一试。”慕容优不喜欢见她沮丧,于是想了法子“服用一些灵丹妙药,或能改变你的体质。”

    孙悦听了,眼睛发亮,不管他是不是在敷衍她,她都感到安慰。

    “那么,等我们回龙门之后,你帮我哦!”她用小动物般纯洁无助的眼神攻击他。

    转眼间,慕容优被攻陷了,点头答应。

    孙悦万分愉快,四肢的伤也不疼痛了。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正想欢呼,冷不防一道身影闯入脑海,害她笑脸陡然僵硬。

    “那个”她小心翼翼地问慕容优。“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摆脱那位白虎先生?我只要想到未来十年都得见到他的脸,头就很痛!”

    “白虎会离开的很快。”慕容优泄漏了天机。“你不肯与他好,他自会萌生另一段情缘。”

    “可喜可贺,感谢上天。”她差点要叫哈利路亚。

    慕容优收回碗勺,又被她鲜活的表情逗笑了。只要在她身边,看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凝固多年、少有起伏的情绪,就会蠢蠢欲动着,变化不定。

    他还是想修道的,不会放弃自己选择的路,但他已经十分确信,这个女人与他投缘。再和她相处下去,他所认定的道路,只怕会岌岌可危,但他无力扭转局势,并且不想再闪避对她动心的真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