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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蝴蝶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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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变/态高能预警

    会议室里整整两分钟的死寂。

    技术组复制了一份音频, 去做建筑物回声模拟。另一部分人员试图寻找林芃的登录地址,以确认他的位置。

    楚铭轻揉眼眶, 再次打开了完整的钢琴曲音频。

    孟辰飞劝宁律休息去了,回来看见楚铭对着音频的声纹沉思。

    他说:“宁微不会轻易屈服于他。”

    孟辰飞以为他在自我鼓气,却看到他打开了“天镜”系统。

    “技术组的回声分析不是还没做完么?”

    系统读取音频, 楚铭找出几个演奏版的蝴蝶组曲,一起拖进了处理软件。

    楚铭问他:“宁微的听力是不是很强?”

    他就是自问自答, 手指已经按下了回车键。

    程序运行中。

    孟辰飞:“你觉得她在曲子里做了暗号?”

    “很有可能。”

    这是她唯一能与外界交流的方式。

    楚铭:“我总觉得她故意弹错音有什么含义。”

    他的小提琴拉得不错,对乐曲情感的表达有一定的鉴赏能力。

    宁微的声音与乐曲的平稳完全是两种感情。

    她说话时在颤抖、害怕, 但乐曲非常平稳,流畅得仿佛坐在演奏厅。

    她想说什么?

    楚铭忽地默然。

    他什么时候不再单纯依靠数据和理性做出判断了。

    “天镜”运行的速度非常快, 二十分钟就分析出了几个错音。

    楚铭把错音复原到曲谱中, 看了很久。

    孟辰飞端详着标记过的曲谱“我不太懂钢琴,这几个错音, 看上去只是单纯的手误。如果她在害怕,弹错几个音很正常。”

    楚铭指着曲谱和原谱。

    “这里原本是个波音,只需要用到二指和三指, 但她却加上一指, 弹出倚音的效果。还有这里”

    他连续指出了几个错处, 都不太像误弹。

    孟辰飞有些懵:“嫂子还懂摩斯密码?”

    “摩斯码有长短区别, 这个没有。不是。”

    他点出一张钢琴琴键图。

    “我们不要把问题复杂化了。钢琴琴键上,中央c在这里。一共有八十八个琴键,少的也有八十五个, 足够传递一些信号,比如,英文字母。”

    孟辰飞激动起来,扯了张纸。

    他把宁微弹错的地方标下来,按照中央c的位置,把原谱转化成英文字母。

    “cjq?这不像英文单词吧?”

    楚铭按照宁微故意弹错的音,把英文字母抄写在纸上。

    “flo?”

    字母太少了,不够,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错音的确和英文字母有关。

    在场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等等!”

    他的手机又震动,这回是他的个人邮箱收到了新邮件。

    林芃有宁微的手机,弄到什么联系方式都不奇怪。

    楚铭点开附件,看到另一段音频。

    这次林芃没有说话。

    依旧是蝴蝶组曲,全程只有第二首小曲的旋律。

    技术组还在处理第一段音频的背景回声,楚铭按刚才的方法,将第二段的错音找出来。

    这段错音比较少,宁微可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floweflower?花?是花店还是花市?”

    孟辰飞犯难了。

    全市花店花市的数量太大了,要在里面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还可能惊动到林芃,波及宁微的生命安全。

    何况林芃就是个疯子。花店花市都是人群密集地带,大上午的,他很可能在被追击时做出危害公众安全的事情。

    楚铭根本不想等,直接用“天镜”标出了全市所有登记在案的花店花市。整张地图被标成了鲜红的满天星,无从下手。

    太多了,就算他们真的每个都查,起码需要一周时间。

    宁微能撑那么久么?

    余竟在l市协调清查林芃的后续事宜,特案组由祝老大坐镇。孟辰飞立刻向老大请示。

    祝老大稍稍沉思。

    “查,笨办法也得查!”

    事不宜迟,老大立刻向各部门发出协查请求。

    组内忙到起飞,楚铭的邮箱却收到了第三封邮件。

    蝴蝶组曲的第三首。

    楚铭下意识看了眼收件时间。

    平均每三十分钟一段音频。

    他没记错的话,蝴蝶组曲只有十二首。

    “要变成蝴蝶飞走啦”

    还剩下四个多小时。

    只剩这么点时间了。

    如果不在这点时间抓住林芃,他的宁微,真的要走了。

    长时间的兴奋,让林芃有些疲倦。

    他站起身,去洗手间捧凉水洗了把脸。

    他很谨慎,不放心宁微独自坐着,很快返回卧室,像孩子似的抱紧双膝,歪头打量宁微。

    房间凌乱,呈现出上世纪末的风格,仿佛二十多年的岁月都被尘封,在此停滞。

    所有物品都落满灰尘,林芃对待它们,就像孩子对待难得一见的大雪,一个脚印也舍不得留下。

    只有钢琴是新的。

    她双臂撑在琴键上,因为失血有些头晕,整个人都快睡倒在钢琴上。长发垂在身侧,露出后颈的灼伤。

    劣质窗帘透出上午的阳光,映得她线条柔和而温顺。

    林芃的表情扭曲一下,傻了似的笑起来。

    他又开始兴奋了。

    林芃悄悄蹲在她身边,对着她的发梢,像狗一样探出鼻子嗅了嗅。

    然后露出天真可怖的表情。

    “妈。”

    宁微听得见他靠近的脚步,却一点反应都不给。

    林芃继续嗅着,双手双脚稍稍蜷起,做出孩童的怯弱,从这端发梢嗅到另一端。

    然后,他拥着宁微的背,将头枕在头上,做出和她一样的动作表情,静静地凝视着静止的窗帘。

    “妈,你在看什么呢。”

    宁微无动于衷。

    林芃开心地笑了。

    他翻开手掌,亮出掌心的手术刀,对准了她的腿。

    扎实的基本功,让他找位置非常准。

    宁微狠狠地闭眼,差点被剧痛冲昏过去。嘴里的破布条被她咬出腐烂的味道,难以忍受。

    林芃保持动作不变,感受到她的挣扎,微笑。

    “妈,你知道么,以前爸教我弹琴的时候,我累了,就枕在琴上看他。他告诉我啊”林芃凑在她颊边,轻轻地闻。

    很香。

    难怪楚铭被她吸引。

    “他希望这个位置上坐着你。”

    小时候的事,他记得很清楚。

    父亲是文艺青年,骨子里又很传统。钢琴弹得好,不说前途无量,好歹前景光明。然而他拒绝了追求他的女同学们,老老实实回家,相亲,与一个父母介绍的、他不太熟悉的人结婚。

    林芃记得,父亲在弹钢琴,母亲就在看电视,打麻将,去迪厅跳舞。父亲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把母亲带到钢琴边,想和妻子培养共同爱好,母亲只学了一小会儿,就不耐烦地走开。

    父母之间紧绷的气氛只在面对林芃时有所缓和。可别的时候,父亲在他面前都是唉声叹气,母亲则是挑剔与冷落。

    有一天,父亲开车出门散心,就出事了。

    牢狱之灾和巨额赔款都少不了,母亲一怒之下离婚,带着他离开了s市,回到老家l市。

    母亲给他改姓时,在里头和警官和颜悦色,出了门却对他啐了一口。

    “看这姓就恶心!”

    他名字里的“芃”是父亲取的,是茂盛的意思。改姓时,母亲本来想改成“鹏”字,嫌之前的难记,拗口,被他难得一见地顶了回去。

    林芃露出委屈的表情,依旧凑在她身边轻嗅。

    “妈,不要说爸的坏话好不好?你都不知道爸的日子有多难熬”

    出狱之后,父亲过得很艰难,本来勉强能靠弹琴度日。

    可是父亲的手指不慎受伤了,无法再复原,只能在花市卖苦力打工。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的消息。

    再数年后,就是父亲在琴行自杀了。

    琴行老板非常激动,对着镜头,动作幅度很大。

    “我看他可怜,很有诚意,说想弹弹琴,他年纪又那么大,我就让他进来了,一分钱都没收他的!哪知道有这种事!我还怎么做生意!”

    母亲不愿出面,就催着林芃去了。

    他默默接手一切,包括父亲的租房。房东正愁人不见了,房子租不出去,林芃给了高额租金,又说父亲回乡了,自己出来打拼,就这么租下来。

    再后来,母亲高龄改嫁。只剩下他。

    再后来,他追踪楚铭时,看到了宁微。

    林芃发自内心地高兴。

    “妈,要乖,要听话。”

    他温情地抚摸着宁微的长发,笑得开心的同时,再次扬起手术刀。

    宁微眼前有些发黑。

    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她只担心自己坚持不到楚铭找过来。

    撑住啊。

    她还有楚铭,还有家人,还有朋友

    眼见她不动了,林芃才长出一口气,站直了身体。

    他又回到洗手间冷静一下,楼下却砰地一声,汽车警报声乱响,人们呼喝起来。

    林芃拉开帘子一角,底下有路人围着他的车看,是另一辆运花的车撞上了他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