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炼丹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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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去两日, 城里来往修士渐渐多了起来, 路小悠待在蜻蜓小筑没有外出, 但从边上两处小院都被人订了也能感受到人流量的明显激增。
湖中心最高档的住处迎来了两名金丹修士，路小悠不免也对这传说中的拍卖会生出些兴趣, 不过在找了秦婷打听过后, 又把心思放下了——有清妙的阅历在, 她对那些下品灵器根本看不上眼，再加稀有的灵草灵果她手镯里不知有多少, 因此婉拒了秦婷的邀请，不打算去凑热闹。
秦婷知道她见闻广博, 虽才炼气期, 却未必看得上大家趋之若鹜的宝贝, 听她说不去, 也不觉如何，只道：“按交情，我还是要接明真来这儿住几日，你若有什么丹药要拜托他炼, 我到时可以说说。”
“你这位明真道友丹道天赋如何？”路小悠问完便先行解释，“我如今才炼气七层, 修为低微，若耗费太多精力在养神一事上, 势必于修炼一事有所挂碍——他若能炼些高阶养神丹药, 我每月只需空出几日时间用于炼神, 那倒还说得过去。”
“应当是还不错, 有丹鼎门撑着他练手，至少是比一般的炼丹术士要强些。”
路小悠听她言语间的不确定，心中正觉得悬，秦婷又道：“他宗门也有不少大师，届时托他去拿些药也可——不过你也清楚，炼丹本就是很耗神的事情，因此流出来的最多高不过灵魄丹，再好些的他们都基本自己服用了。”
路小悠这才想到这一层，愣了愣才压下心灰，说道：“也行吧，那便有劳婷姐了。”
“不必客气，”秦婷笑笑，又道，“原本见你对于养神一事过于执着，正要提醒一二，如今听你自己也懂得其间轻重急缓，那便好。”
路小悠谢过她，不愿再聊这个话题，便说起别的：“婷姐，你这蜻蜓小筑为何对无涯前辈设限？”
见秦婷顿了顿没有立即答话，路小悠便道：“不方便回答便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唉……”秦婷幽幽一叹，说道，“你我二人相识不过一月，但交情也算匪浅，此事说与你听倒也无不可。”
“二十年前我还没筑基时，曾不慎被人暗算，阴差阳错之下与无涯有过一夜春宵。你大概也清楚，我是水火双灵根，这体质跟人双修基本就是害人。他当时筑基后期，灵气紊乱差点爆体……”
路小悠有些尴尬，她原本以为两人不和是由于林润所说的颜值问题导致，无涯行事磊落，长相确实也没有很差，他和秦婷两人，路小悠都挺欣赏，才多嘴提这一句，哪知道真实原因会这么劲爆！
秦婷没有表达自己对无涯的好恶，继续陈述：“我感激他舍命相救，带他回了宗门，让师父替他疗伤。师父见他境界下跌得厉害，另又给了不少补偿，却不知他怎么想的，东西一概不收，非要与我结成道侣——之后纠纠缠缠了两三年，闹得不太愉快。”
路小悠还能说什么，只能道：“哦，原来如此。”
秦婷笑笑，有些怅然道：“也不知这灵根是福是祸，虽说修为提升困难，但也免了被人采补……”
“你这想法好奇怪，”路小悠不认同道，“若随便换作别的双灵根也算资质上佳了，你有宗门庇护，只要勤加修炼，管谁想不开要采补自己，打不过便叫上你师父——你不能因为担心被噎死，觉得封了喉咙也是好事。”
秦婷猛地一颤，看向她。
路小悠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你自我开解的方向错了，修真界的铁律是什么，以强为尊。你的肉体少了人觊觎，你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总归也有人眼红……扯得远了些，事实上水火双灵根之体也不是说不能双修，”她停了停，尽量若无其事地接下去道，“双修乃阴阳调和，你与无涯双修前费力多做些准备，将各自灵气事先调和一遍，交合时便能顺畅往返——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经验很丰富吗，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在宗门藏书阁里看来的，若非你不见外将此事告知与我，我也不好意思说这些的。”
秦婷：“你说就说，做什么把无涯带上……”
路小悠回忆了下：“说快了，没注意。那你到底要不要双修？”
见她抿着唇不说话，路小悠取出一枚玉简，当场刻录了一段《大和合天成法》给她：“此法可助你与意中人交合无碍，除了自用，不可外传。”
秦婷愣愣接过，难得有些不自在道：“恩……多谢。”
“我要冲击炼气八层，这阵子人来人往，待我出了关再替你布阵吧。”路小悠起身往外走去，临到了门口，忽而又转身来了一句，“依我看，无涯道友是个不错的人选。”
“……”
路小悠此次闭关，主要目的在于将乱七八糟的丹田理一遍。在这散修城落脚以来，她一直忙于修复元神识海，如今也是时候管一管丹田了。
那颗水灵种仍然被隔绝着，路小悠忍耐着不去解封，完全靠毅力运转九转金丹法诀，捱了整整一个月的剧痛，总算堪堪将灵台整出规模。修为的切实恢复，带动元神也亮上了那么一星半点，路小悠撑着又炼了半月多的神，才出关。
也不知秦婷来找过她几次，门口阵法有数次触动的痕迹，路小悠出了小院正要去找，对方直接过来了。
路小悠看她眉目间多妩媚之色，了然一笑：“婷姐，怕是已经寻好意中人了？”
秦婷也不扭捏，直说自己准备与无涯结为道侣，下月便带人回宗门见师父去，拿了一瓶上品灵魄丹给她：“你此时出关正好，明真过两日又要来，他答应了替我去讨漱魂圣丹，到时便有结果了。”
漱魂圣丹是好物，不过对于此时的路小悠来说却有些鸡肋，因为这东西得元神完好时服用才能起到“漱魂”之效，路小悠这伤要完全修复最起码在十年之后了，期间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她自己便能勉力炼更合适的养神丹药给自己用……但秦婷一片好意，她还是要多谢的：“有劳婷姐了，这漱魂圣丹多少灵石？”
秦婷只道：“还不知能不能讨到。”她有意避开谈价，大概是想白送路小悠了，“这几日鉴宝楼在办炼丹大比，你要不要去看能否结交到炼丹天才？”
“好啊。”路小悠修炼了近两个月，正想出门放松下。
修道之人东西都贴身放在芥子空间里，两人也没做什么整理，出了蜻蜓小筑便往鉴宝楼行去。
这散修城虽名为散修城，但处处有宗门和氏族的影子，比如这鉴宝楼便是依附于惊雷山庄雷氏，才在这散修城人流量最大的街占了好位置。
两人到鉴宝楼时比赛已经开始，秦婷面子大，与管事的交涉一番后，领着路小悠从后门进去，直接上到了三楼。
参赛的有上百名修士，路小悠听秦婷讲解，他们正在进行初赛，流程十分简单，每人随机抽取数株药草判断年份及复述功效，过了的就能进入复赛。
路小悠往下看了看，两人才说几句话的功夫，底下已经有一半被淘汰了，不由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的……也炼丹？”
“那些药草都动过手脚，粗心大意就容易被蒙蔽。”秦婷叫过边上侍奉的女修，问道，“要不要拿上来给你分辨分辨？当初我也是学了大半年，才敢开门收灵草。”
路小悠摆手：“不用。”
没必要浪费时间，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分辨不出，即便烧成灰，以她脑中清妙的阅历，捻一捻也能猜出是什么药草。
接下去是第二轮淘汰赛了，留下的四五十个人按序号来到各自的炼丹炉前，接过鉴宝楼提供的丹方和药草——“咦，婷姐，左起第二个可是当初与邪修为伍的那名丁姓修士？”
秦婷仔细看了看，并不确定：“样貌有些像，但身形不对。”
路小悠能看破他的伪装，见秦婷没认出，想了想懒得点破，含混地应了一声便去看场中其他人。秦婷见她没多说，估计就是看错了，便也没多关注。
“巧了，这人我应当没认错吧，是当初被那邪修差点抢了蜥蜴的那个。”
秦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笑道：“这小子长得不错吧，他叫聂元，单火灵根，只是灵根纯度不大好，如果肯花天材地宝好好养起来，假以时日，未必比不过那些修炼天才。”
孽缘？这个名字取得也太差劲了，路小悠看她一眼：“你介绍这么详细做什么，想让我当他妈养他？”
秦婷笑出声来：“我这不是报恩吗，我同善远能有今日多亏了你，你若对这个聂元感兴趣——”
“我看你闲得慌，”路小悠打断她，“我可是打算修无情道的。”
秦婷见她不像随口说说，也收了笑：“无情道……尝遍七情六欲方能斩之，你如今才炼气，怎么会生出要修无情道的念头？”
“也未必要历尽千帆，我的想法与你不同。”
再聊下去就涉及个人修道隐秘，秦婷也知道自己无法左右她的想法，打住了。
因只是第二轮淘汰赛，底下众人要炼的都是些低阶丹药，出炉时间很短，很快又淘汰了一半的选手。路小悠侧了侧身问秦婷：“这回如何评定优劣的？”
“按丹药颗数，以及丹成品相，”揭过之前那一页，秦婷耐心解释，“后者所占比重大一些，上一届有个炼气小子参加比赛，一炉废丹中出了一颗上品，判他过了第二轮。”
路小悠点点头：“天赋是后天勤学苦练无法完全弥补的。”
第三轮淘汰赛紧接着开始，路小悠看场中不少炼气修士状态并不是很好，想到炼丹是件耗神的活计，心中暗暗发誓，待这次元神修复后，定然要炼成千上万的养神丹药，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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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婷知道她见闻广博, 虽才炼气期, 却未必看得上大家趋之若鹜的宝贝, 听她说不去, 也不觉如何，只道：“按交情，我还是要接明真来这儿住几日，你若有什么丹药要拜托他炼, 我到时可以说说。”
“你这位明真道友丹道天赋如何？”路小悠问完便先行解释，“我如今才炼气七层, 修为低微，若耗费太多精力在养神一事上, 势必于修炼一事有所挂碍——他若能炼些高阶养神丹药, 我每月只需空出几日时间用于炼神, 那倒还说得过去。”
“应当是还不错, 有丹鼎门撑着他练手，至少是比一般的炼丹术士要强些。”
路小悠听她言语间的不确定，心中正觉得悬，秦婷又道：“他宗门也有不少大师，届时托他去拿些药也可——不过你也清楚，炼丹本就是很耗神的事情，因此流出来的最多高不过灵魄丹，再好些的他们都基本自己服用了。”
路小悠这才想到这一层，愣了愣才压下心灰，说道：“也行吧，那便有劳婷姐了。”
“不必客气，”秦婷笑笑，又道，“原本见你对于养神一事过于执着，正要提醒一二，如今听你自己也懂得其间轻重急缓，那便好。”
路小悠谢过她，不愿再聊这个话题，便说起别的：“婷姐，你这蜻蜓小筑为何对无涯前辈设限？”
见秦婷顿了顿没有立即答话，路小悠便道：“不方便回答便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唉……”秦婷幽幽一叹，说道，“你我二人相识不过一月，但交情也算匪浅，此事说与你听倒也无不可。”
“二十年前我还没筑基时，曾不慎被人暗算，阴差阳错之下与无涯有过一夜春宵。你大概也清楚，我是水火双灵根，这体质跟人双修基本就是害人。他当时筑基后期，灵气紊乱差点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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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婷没有表达自己对无涯的好恶，继续陈述：“我感激他舍命相救，带他回了宗门，让师父替他疗伤。师父见他境界下跌得厉害，另又给了不少补偿，却不知他怎么想的，东西一概不收，非要与我结成道侣——之后纠纠缠缠了两三年，闹得不太愉快。”
路小悠还能说什么，只能道：“哦，原来如此。”
秦婷笑笑，有些怅然道：“也不知这灵根是福是祸，虽说修为提升困难，但也免了被人采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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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婷：“你说就说，做什么把无涯带上……”
路小悠回忆了下：“说快了，没注意。那你到底要不要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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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婷也不扭捏，直说自己准备与无涯结为道侣，下月便带人回宗门见师父去，拿了一瓶上品灵魄丹给她：“你此时出关正好，明真过两日又要来，他答应了替我去讨漱魂圣丹，到时便有结果了。”
漱魂圣丹是好物，不过对于此时的路小悠来说却有些鸡肋，因为这东西得元神完好时服用才能起到“漱魂”之效，路小悠这伤要完全修复最起码在十年之后了，期间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她自己便能勉力炼更合适的养神丹药给自己用……但秦婷一片好意，她还是要多谢的：“有劳婷姐了，这漱魂圣丹多少灵石？”
秦婷只道：“还不知能不能讨到。”她有意避开谈价，大概是想白送路小悠了，“这几日鉴宝楼在办炼丹大比，你要不要去看能否结交到炼丹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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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散修城虽名为散修城，但处处有宗门和氏族的影子，比如这鉴宝楼便是依附于惊雷山庄雷氏，才在这散修城人流量最大的街占了好位置。
两人到鉴宝楼时比赛已经开始，秦婷面子大，与管事的交涉一番后，领着路小悠从后门进去，直接上到了三楼。
参赛的有上百名修士，路小悠听秦婷讲解，他们正在进行初赛，流程十分简单，每人随机抽取数株药草判断年份及复述功效，过了的就能进入复赛。
路小悠往下看了看，两人才说几句话的功夫，底下已经有一半被淘汰了，不由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的……也炼丹？”
“那些药草都动过手脚，粗心大意就容易被蒙蔽。”秦婷叫过边上侍奉的女修，问道，“要不要拿上来给你分辨分辨？当初我也是学了大半年，才敢开门收灵草。”
路小悠摆手：“不用。”
没必要浪费时间，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分辨不出，即便烧成灰，以她脑中清妙的阅历，捻一捻也能猜出是什么药草。
接下去是第二轮淘汰赛了，留下的四五十个人按序号来到各自的炼丹炉前，接过鉴宝楼提供的丹方和药草——“咦，婷姐，左起第二个可是当初与邪修为伍的那名丁姓修士？”
秦婷仔细看了看，并不确定：“样貌有些像，但身形不对。”
路小悠能看破他的伪装，见秦婷没认出，想了想懒得点破，含混地应了一声便去看场中其他人。秦婷见她没多说，估计就是看错了，便也没多关注。
“巧了，这人我应当没认错吧，是当初被那邪修差点抢了蜥蜴的那个。”
秦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笑道：“这小子长得不错吧，他叫聂元，单火灵根，只是灵根纯度不大好，如果肯花天材地宝好好养起来，假以时日，未必比不过那些修炼天才。”
孽缘？这个名字取得也太差劲了，路小悠看她一眼：“你介绍这么详细做什么，想让我当他妈养他？”
秦婷笑出声来：“我这不是报恩吗，我同善远能有今日多亏了你，你若对这个聂元感兴趣——”
“我看你闲得慌，”路小悠打断她，“我可是打算修无情道的。”
秦婷见她不像随口说说，也收了笑：“无情道……尝遍七情六欲方能斩之，你如今才炼气，怎么会生出要修无情道的念头？”
“也未必要历尽千帆，我的想法与你不同。”
再聊下去就涉及个人修道隐秘，秦婷也知道自己无法左右她的想法，打住了。
因只是第二轮淘汰赛，底下众人要炼的都是些低阶丹药，出炉时间很短，很快又淘汰了一半的选手。路小悠侧了侧身问秦婷：“这回如何评定优劣的？”
“按丹药颗数，以及丹成品相，”揭过之前那一页，秦婷耐心解释，“后者所占比重大一些，上一届有个炼气小子参加比赛，一炉废丹中出了一颗上品，判他过了第二轮。”
路小悠点点头：“天赋是后天勤学苦练无法完全弥补的。”
第三轮淘汰赛紧接着开始，路小悠看场中不少炼气修士状态并不是很好，想到炼丹是件耗神的活计，心中暗暗发誓，待这次元神修复后，定然要炼成千上万的养神丹药，以备日后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