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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章繁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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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微微如萤火般照在草原之上,劲风猎猎,只有飒飒的风声,火光如同精灵一般跳跃着,不时地发出“扑哧”的声音。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场上的气氛如同绷紧了的丝弦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身穿黑袍的伟岸身影之上,那犹如山岳一般的挺拔,丝毫没有苍老的感觉,看着那个背影,所有的金狼军将士都感到心中洒满了崇敬。

    便是这个身影,纵横草原没有敌手,所有的人都热切地凝视着这个人的背影,他们一直都是如此,而如今他们正是等待着这个男人将眼前可恶、可恨的马贼击杀。

    “很少有人在我的面前能够做到你这样!”毕玄的声音并不高,却是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耳边,犹若在耳边说道一样,这份功力,让身在不远处的海滨心惊不已,暗道:“宗师果然是宗师,果然是有不凡之处!”

    他担心地望着慕容席,此时慕容席正是微微地颤抖着,那些金狼军看到他的样子,心中皆是认为这个男人在他们圣者的眼前胆怯了,绕是如此,他们依然对慕容席敬佩不已,能够向圣者挑战,这便是他无上勇武的表现。

    圣者,这是他们对毕玄的尊称,在他们心中,毕玄已经不是凡人,而是他们精神上的战神,只有毕玄不倒,他们就有理由相信他们是蓝天下最强大的人,他们的敌人会在他们的弯刀与铁蹄之下饮血呻吟。

    看着慕容席,毕玄久历沧桑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前的男人眼中然绕着如同恶狼一般的神色,那灼灼的目光是武痴所特有的狂热,如此狂热于武道的人,毕玄心中不由得对他生出好感。

    “你叫什么名字?希望此战之后,你可以让我记住你的名字!”毕玄淡淡地说道,身后的金狼军将士不由得哗然,他们的圣者竟然对这个马贼询问他的名字,这便是无上的荣耀。

    慕容席冷冷一笑,他忍不住身子颤抖,那并非是害怕而是因为激动,眼前的男人便是三大宗师之一,他身上的气势,无疑是强者的感觉,这种压迫,这种感觉,让他感到自己的血液也沸腾起来,目光也变得炽热,手中的“斩将”更是不住地鸣叫颤动着,表达着自己的战意。

    “我的名字将我随着我的剑成为你今生最大的梦魇!”慕容席“斩将”遥遥指着毕玄,他精气神无比地集中着,六识随着他的剑意而散了开来,形成了一个思感网,周遭的一切都在他的感觉之中,风吹、草动、战马不安地移动,还有那金狼军骑兵压抑着的呼吸,这一切都他的感觉之下,而最深刻的无疑是眼前这个男人,如此深刻地存在。

    他眯着眼睛,眼神如同剑刃一般,毕玄眯起了眼睛,这个男人的狂妄让他感到不悦,他身上衣袍猎猎,却是逆风飘动,一股沉重的压抑从他身上传来,他一抚衣袖,声音转冷“好狂妄的语气,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这样的实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风声在响动。

    慕容席眯着眼睛,冷冷地望着毕玄,那炽热的目光却是慢慢地转冷,他不悦地说道:“你便是要赤手空拳与我交手吗?”毕玄微微皱眉,说道:“一双赤手足矣!”

    “哼!”慕容席脸上露出了怒容,他说道:“毕玄,拿出你的‘阿古施华亚’,我希望与最强状态的你打!”他对于自己的修为很清楚,虽然逊于毕玄,却是依然无惧“我听说你毕玄年轻的时候便是持矛纵横草原没有敌手,便是让我见识一番吧!”

    毕玄年轻时候,所用的是一柄重矛,毕矛重九十九斤,矛名“阿古施华亚”是突厥古语、意即月夜之痕,年轻时仗之冲锋陷阵,纵横草原从无敌手,初出道之际已彼誉为“没有人能把他从马背击下。”

    毕玄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他说道:“那么就看你的手段如何了!”

    慕容席目光一冷,身上的剑意随着怒意爆发而出,陡然间样子很强劲的劲风从他身上向着四周狂飙而去。

    “锵!”清越的声音响起“斩将”剑身之上寒芒暴涨,如同霜雪一般倾斜而下。

    “好剑!”毕玄低喝一声,对于这柄神兵赞叹不已,慕容席冷哼一声,喝道:“这剑名为‘斩将’,是当年我师祖亲手所铸造,当年师祖侍之败尽天下英雄,赢得‘剑圣’之名,今日我便是用这剑斩下你毕玄的狗头!”

    声音到了后来更是怒喝而出,那些金狼军的兵士听到了不幼儿破口大骂,只是毕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浑然不将慕容席的话语放在心上,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寻常话语已经难以让他生出涟漪。

    随着慕容席的话语落下,慕容席的身子已经动了,脚下踏着玄妙的步法,正是他独门轻功“踏雪寻月”传说修炼到了极致能够羽化飞仙,上那青天揽月,十余丈的距离不过是数息的时间便是转眼而过,众人只看到一个虚影眨眼间晃过,快得骇人。

    斩将间出,万千剑影组成了重重的剑网,登时将毕玄三尺之内的尽数笼罩在其中,万千剑影重重,向着毕玄周身要害直取而来,每一剑皆是致命而狠辣,如同一条条毒蛇一般,让人顾此失彼。

    毕玄冷哼一声,一拂衣袖,那衣袖登时如同钢铁一般,发出呼啸的风雷之声,一阵劲风随着他的动作生出,竟是在身前形成了一道道的气墙,将那万千的剑招尽数挡下。

    慕容席心中暗自喝彩,那剑网被劲风撞击,登时发出了阵阵尖锐的爆炸声,震得众人耳中生疼,忍不住高声叫好,那些金狼军的骑兵都是高声怒喝着,只希望他们的圣者一招将眼前这个马贼击杀。

    “看招!”慕容席大喝一声,那剑网崩溃之时,万千剑气倾泻而出,斩将剑身之上剑气爆发,重重剑影在空中交汇,重组,最后化零为一,一剑正是以泰山压顶之时直劈而来,这一招本是拳法之中最为简单的一招“力劈华山”如今慕容席改为剑招,使出来,登时是犹如开天辟地一般,神威逼人。

    毕玄只是一拳击出,那一拳慢得如同蜗牛一般,却是给人一种重逾千钧的感觉,这一拳仿佛可以将空中都击破一般,给人一种无比的凝滞、沉重的感觉,慕容席的感觉最为强烈,那拳头周围的空气也仿佛被击空了一般,让他感到空气无比的稠密,让他呼吸也困难起来。

    “蓬!”劲气沉重得如同陨石撞击一般,劲风四射,吹动着火把上的火光摇曳不定。

    众人被这阵劲风袭来,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待到睁开眼睛,正是看到毕玄负手而立,傲然的神色,仿佛是巨人一般,亘古以来便是耸立在这天地之间,让那金狼军的将士生出了膜拜的感觉。

    海滨等人脸色不由得一变,慕容席此时正是单膝跪在地上,嘴角之上带着一丝的血迹,嘴上却是泛起了一丝的微笑,而毕玄望着他的目光也是带着惊讶,方才那一拳轰出,他所用了七成的功力,自问是可以将他击败,没想到只是让慕容席受了伤而已。

    “好厉害的卸力手段!”毕玄目光炯炯,如同饿狼打量着猎物一般“告诉我的名字,我记住你!”

    “慕容席!”慕容席站了起来,方才那一拳劲道含而不发,有着断金碎石的力量,若非他所创的“斗转星移”卸去了毕玄七成的劲力,此时怕是难免重伤,他望着毕玄高大的身影,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将会与我的‘斩将’成为你的梦魇!”

    那金狼军破口大骂,纷纷怒视着这口出狂言的男人,而海滨等人却是无不敬佩地望着慕容席,此刻他们心中无不感叹,有些人天生便是让人瞩目的,此刻慕容席虽是狼狈,却是挺直的身躯,犹如那雪山之上迎击这彻骨寒风的雪松一般,如此的高大。

    毕玄大笑,声震长空,那天上的浮云也似是被这笑声震得散开一般,慕容席身子一震,手腕一抖,那长剑登时爆发出一阵刺目寒芒,他身子如同箭矢一般飞射而出,长剑卷起了凛冽劲风,直取毕玄咽喉。

    毕玄又是一拳轰出,这一拳与方才又是不同,虽是同样的缓慢沉重,却是又生出疾速无比的矛盾感觉,这一拳击出,空气登时被压得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破山拳,一拳可破山!

    慕容席嘴角泛起了一丝的笑意,长剑登时斜斜掠出,一剑化作了三剑直取他咽喉、心脏还有下阴三大要害,剑气疾速如霜,剑身之上泛起了阵阵寒霜,旁人可得手心冒汗,这一剑凌厉非常,便是海滨也自觉难以抵挡。

    一拳,又是一拳!

    毕玄又是一拳轰出,这一拳击在身前,登时生出一股气墙,将慕容席攻来的剑招当下,那剑光与气墙相撞,登时发出一阵金鸣玉振饿声音,有如金石铿锵!劲风吹袭,那气墙将那三剑劲气卸去了大半,方才崩溃,而此时毕玄又是已经一连轰出三拳,剑气崩溃,拳劲带着破空之声直向着慕容席轰来,慕容席大喝一声,长剑陡然在身前轮圆,组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弧气旋,将那拳劲卸去,化解,更是在他“斗转星移”的功法之下,将轰来的拳劲转化吸收了一部分,斩将清鸣一声,一剑刺去。

    那剑身吞吐不定,劲气比起方才更是凌厉了数分,毕玄看出了其中玄妙,赞道:“好厉害的卸劲手法,竟然可以吸收敌方劲气助己攻敌!”口中说话,又是一拳轰出。

    这一拳平平无奇,旁人只不过是看到毕玄随手挥拳而已,只是慕容席却是感觉到了这一拳的不凡,拳劲含而不吐,更是将慕容席攻来的所有方位都封得死死的,让这一剑只能够无功而返。

    旁人看得清楚,却是感受不到其中的凶险,只有颉利、海滨两人方才隐隐看出其中玄妙,那金狼军众人只看到毕玄随手一拳便是将慕容席攻来的万千剑影封住,那平平无奇的一拳更是将慕容席的攻击封死,更是侍之而反击,也不过是一拳轰出而已。

    旁人自是没有感受到毕玄的厉害,那平平无奇的拳头,每一次都是一般的挥出,却是将慕容席每一剑都封死,每一拳都会正对慕容席的剑招生出不同的变化,柔劲、霸道,缠绕、卸劲、轰击,只是单间的一拳却是生出了不同的用处,让慕容席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而其中暗含的潜劲更是震得慕容席虎口生疼,长剑几欲脱手。

    “好厉害的一拳,虽然是一拳,却是隐含着万千变化,必选不愧是成名已久的宗师,修为已经到了化繁为简的地步!”海滨在一旁看得心惊,那随时普通一拳,却是含着无穷变化,已经是到了极致,简单的极致,又是生出了无穷的可能。

    而慕容席的剑法又是另一个极致,毕玄是化繁为简,而慕容席却是与他背道而驰,每一招都是满天的剑影,让人看不出虚实,万千剑气射来,不知道那一剑方才是致命一击,让人只感到身在惊涛骇浪之中,身心俱是被这万千剑影所惑。

    两种极致,两种武道见解,此刻却是毕玄将慕容席压制住,只是海滨知道这不过是因为两人武道修为之上的差距所造成的,这两种见解并没有强弱,只是看谁人的修为高深而已。

    旁人自是没有海滨这样的见解,只看到毕玄将慕容席压制住,让慕容席狼狈不已,芭黛儿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她自小听着他的威名长大,心中敬之而为圣者的强者,而另一个却是将他从掳走自己的贼子跋锋寒手中抢,却是玷污了自己纯洁的可恶男人,而此刻这个男人虽是狼狈,却是散发着无比强悍的气势,让她整个芳心都为之而颤动不已。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是那些同族而惊呼呐喊的声音,抑或是那拳剑相交所发出的有如金石振鸣的声音?那万千剑光如同朵朵雪山之巅上圣洁的雪莲一般,雪亮的剑光荡漾出阵阵寒意,而那个男子一身衣袂猎猎,身上血迹狼狈,却是怒声喝着,向着圣者发出凌厉的攻击。

    记得那天晚上也是如同这晚相似,不同的只是那晚月色不似是今夜这般黯然无光,她芭黛儿初次见到了这个男子,那时候那个男子的目光如同草原之上饥饿了很久的饿狼一般,眼睛发出让她心惊的神色,低沉的声音说着宣布她命运的话语:“这个女人我要了!”

    如同东西一般,他看上了自己,而之后他便是打败了那个胆大妄为的马贼,那个将自己从万统城中掳劫出来的男人,跋锋寒,胜得如此漂亮,又是如此的直接,让她无从反抗。

    当初用匕首刺向他胸膛被他紧紧地捏住了手腕的时候,那阵无力似乎便是预示着自己的下场!之后便是如同驯服烈马一般的征服,他一定是感到无比的乐趣,为了让自己对他屈服,他甚至纵容自己去行刺他,并且教导自己武技,他便是当真如此自信?

    他的生活史如此的简单,杀人、劫掠,这是他作为马贼所做的,而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草地之上,盘膝而坐,双目紧闭,进行着他所说的武道领悟,感悟天地,反思自己的武道,这是他所说,而之后便是他所认为的有乐趣的事情,练剑以及在床上征服她芭黛儿。

    她一直并不肯屈服,哪怕是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心,她直觉自己是不能够屈服的,而她正是如此作的,而一切都没有变化,她自信

    “锵!”金石之声乍响,如同闷雷一般响起,惊醒了沉思中的芭黛儿,此刻望去,那个男子是如此的强大,让她砰然心跳,她目光复杂地望着那个男子,或者

    清越的剑光陡然映照“斩将”发出阵阵雪亮的剑光,有如绚烂的极光一般,繁华而迷人,而随着这一阵剑光的爆发,阵阵清越的剑鸣直冲云霄,如同晨钟暮鼓一般,众人之感到心头一阵,为之那声音所摄,慕容席手腕一抖,阵阵剑气随之而挥洒而出,宛若暴雨般倾斜而下,向着毕玄重重攻来。

    “暴雨梨花剑”此刻赫然出现在慕容席的手上,这重重繁复的攻势不过是一剑而已,正是当年他师父游历之时有感而创,虽是一剑,却是绵延不绝,繁复无比,却是达到了繁复的极致,绵延剑气似是绵延不绝一般,那剑气雪亮如梨花一般,似是飘落的梨花一般,点点雪点落下,却是在下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剑气,伤人肺腑。

    “来得好,很久没有遇上这么有趣的对手了!”毕玄虎目电射出惊人的神光,随着他气势的陡然拔声,他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虽是已经到了耄耄老矣的年岁,只是因为功力通玄,比起青壮年来更是犹胜几分,此刻风采便是让所有的金狼军的兵士为之而折服。

    身边一股劲风绕着毕玄生出,眼前的这一剑繁复无比,清越的剑鸣绵延不绝,刀刀剑气振风击来,这一剑捕风为剑,震音成刃,无形无相,剑气笼罩之下是无形音剑暗中攻来,若是不知道便是吃上了一个大亏。

    似曾相识的武功,毕玄心思一动,那凌厉攻势攻来的,他怒喝一声,叱出凌厉劲气,随着真气击出,在身前形成了一道无形音壁,双拳轰出,每一拳都是有着无比玄妙的变化,将那攻来的剑气击溃。

    防守之余,他还是有余地还击,而在打斗的同时,他脑海中翻出了一段记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的他已经武功有成,纵横草原未有敌手,那侍之而冲锋陷阵的重矛已经久不使用,但是一双拳头,已经是破尽敌手,威震了塞外草原,成就不败神话,被突厥族人尊为圣者。

    那时候的他在草原之上在没有敌手,无敌感觉如此的寂寞,也让他修为难以寸进,他是出生在草原之上的男子,这一生都是如同野狼一般战斗不息,他便是在苍茫的塞外苦修出他无比的身手,向着各族的武道强人挑战,不断地超越自己,让自己达到这样的境界。

    那时候他已经被尊为宇内三大宗师,草原之上廖无敌手,他便是生出了会一会另外两人的念头,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自创弈剑术,料敌于先前,可谓先发制人,中原散人宁道奇自创散手八扑,他并不知道如何,还有当时中原之上能够与之而并肩的好手,岭南天刀宋缺,魔门的邪帝向雨田、邪王石之轩,还有阴后祝玉妍诸人,皆是让他生出了无比的战意。

    只是成行之前,他却是遇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一身单薄的衣裳,孤身出现在草原之上,那是一个让他看不透的男人,无论年龄、修为还是其他,他整个人便是如同他手中古朴的长剑一般,毫不起眼,只是他却是感觉到了他隐藏在剑鞘之下无比凌厉的锋刃。

    难得遇上让他兴奋的对手,他便是上前挑战,而那个男人也是应允了。

    那一战,他重矛再次用处,却是被他一柄长剑压得死死的,那万千剑光,那繁复无比饿剑招,编织成了一道道的丝网一般,让他感到无比的吃力,便是那一战让他修为有所精进,两人大战,他最后弃矛而不用,只是靠着一双拳头,渐渐地将武功化繁为简,精进不少,而那一战最后是平手了。

    当时看着那个男人潇洒的身影,他却是知道那一战却是他败了,而那个男人,他并不知道姓名,只是直到他所用的剑乃是斩将!

    “你是那个人的徒弟!”毕玄大喝一声,脚下跨出了一步,虽是一步,却是跨出了两丈有余,一拳轰出,直直地在身前撕裂出了一道气劲,那音剑剑气登时为之而有了破绽“你这一剑还比不上你师父!”

    口中冷喝道,他已经欺身抢进,欺上了慕容席的身前,一拳轰出,这一拳仿佛是将空间击穿了一般,直轰向慕容席的面门,从开始到方才,两人交手了三十多招,毕玄脚下没有丝毫的移动,可见毕玄修为何等的惊人。

    慕容席并不答话,他也并不含糊,长剑剑芒暴涨,一剑斩下,与毕玄硬碰硬对上了一剑。

    拳剑相交,金石之声传来,那拳头之上隐藏的劲气尽数爆发而来,并非是一次爆发,而是连绵不绝,犹如海浪扑打着海岸一般,重重而至,每一重皆是强过前一重,足足九重。

    斩将剑上劲气爆发,其中隐含着重重柔劲将那拳劲化解、卸去,更是在“斗转星移”的功法运转下将那攻来的劲气吸收部分,转化为自己的攻势,与那拳劲抵消,绕是如此,他依然感到劲气如潮,冲击着他经脉生疼,这个男人比起他胜了不止是两筹!

    虎口之上鲜血迸流,手上一麻,斩将几乎要脱手飞出,慕容席咬着牙,猛提真气,那真气如同洪水般在经脉中运转着,已经被慕容席运转到了极致,经脉也是疼痛如针刺般,却是被他咬牙忍住了。

    “斗转星移”被他催运到了极致,他猛喝一声,空出的左手猛然间两道凌厉的指劲飚射而出,剑气纵横其中,正是刺向毕玄的双目,毕玄脑袋微偏,在他无悲无喜的玄妙境界之中,这一击杀着,轻易地躲开了,而这并非慕容席的目的所在,跟随着这两道指劲之后的,是慕容席一击头锤轰击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毕玄被这一记头锤撞得正中,脑袋登时一晕,打斗这么久了,毕玄此时方才受创。

    脑袋之上鲜血长流,面目狰狞的慕容席满面血污,疼痛的感觉,更是激发着他的战意,脑袋随着疼痛却是更加地清晰而冷静,仿佛是镜子一般,周遭的一切都映在他心间,真气运转的间隙,劲气如何地轰击、运转,还有呼吸间的凝滞、运转,所有都在慕容席的心头间浮起。

    心中一丝明悟涌现,慕容席哈哈大笑,笑得眼泪也涌现而出,喝着脸上斑斑的血污,狰狞非常,本是急促的真气变得驯服起来,疼痛也减缓了“斗转星移”功法疾速运转,将那残留的拳劲化解、卸去、转化,转眼间的时间,那劲气已经卸去转化了八成,慕容席冷喝一声“毕玄,接我一剑!”

    心中的感觉玄妙非常,剑招的每一个轨迹都在自己的心中,那繁复无比的剑招雪亮地在心头涌现,这一剑挥出,直斩开长空,流星赶月般地斩向毕玄。

    毕玄一拳轰出,拳劲半空中将那一剑的来路封住,只是让毕玄惊讶的却是,这一剑半路变招,长剑化一为零,一剑化作了千万间,将毕玄整个人笼罩在重重剑光之中。

    那剑气无序地切割着空间,剑气吞吐不定地向着毕玄攻来,将毕玄周身的要害均是笼罩在剑气之下,而更是有着剑气在那无序的攻击之下,或快或慢,或是组合攻击,或是选取各样刁钻的角度,虽是一招,可是却是被慕容席将不知道多少的剑招组合而成,繁复无比,那剑气便是身在远处的众人也感受到,不由得齐齐后退了数步。

    剑气如霜,铺天盖地地涌来,让人生出无可匹敌之感。

    只是毕玄毕竟是毕玄,他的拳头便是最好的武器。

    拳头轰出,每一拳都似乎是随手轰出,每一拳都将攻来的剑气轰溃,脚下踏着玄妙的步伐,徐徐走开,而随着步法陪着他手中的拳头,便是在这铺天盖地的剑气纵横之下游刃有余,一拳轰在空出,便是生出一股气墙,让那剑气纵横也为之二抵消。

    两人这一番交手,已经交手了百余招,毕玄每一招都是随手轰出,只是在慕容席感受到却是无比的棘手,每一招的角度、技巧皆有不同,而含有的劲气也并不相同,简单到了极点,只是单纯的挥拳,却是让人有着无可匹敌的感觉,那一身黑袍猎猎,那身躯依然挺拔,让人不自主地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

    这在那观看的众人看来更是如此,如此武功,如斯神威,无不让那些突厥静骑感到血气沸腾,心中自是有着一股豪气涌现而出,不由得仰天长嚎“呜呜”似是野狼嘶吼一般,攘整个原野更是添了几分的寒意。

    而毕玄也是惊讶,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随时狼狈,可是他每一剑都是精妙无比,每一剑的角度都是角度无比的刁钻,那剑法之中多余的剑招已经被丢弃,那繁复无比的剑招却是不限的累赘,慕容席手中所击出的每一剑都是他随手拈来的神来之笔,将过往所学的剑招武功一一组合重现,那斩将之上寒意暴涨,道道剑气寒意逼人。

    虽是受伤不断,但是慕容席却是越战越勇,身上血污狼狈,只是看在芭黛儿身上却是无比的高大而勇武,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意志,芭黛儿感到脸上有着热热的东西滴落下来,让她眼中模糊起来每一个草原女人都有着他们的梦想,便是嫁给一个英雄强者为妻,这一刻她感到她心中有个声音响起,她沦陷了

    无从理会其他人的感受,此刻的慕容席却是有着不同的感觉,虽然身上伤重,虽然对手强大,但是此刻的慕容席都是无心理会,强大的压力之下,他此刻身心都处在疲惫之下,只是这样的他却是越发地冷静,心中所感受到的却是越来越多,思感随着他的剑气散去,感受到了他的剑气如何的运转,如何攻敌。

    斩将剑上传来血肉相连的感觉,乃至是感受到了斩将不住地颤动鸣叫,它雪亮剑刃之上传来的阵阵寒意,所表达的出来的认同与战意,这柄曾经随着他先前主人纵横天下,败近天下英雄豪杰的神兵,已经饮过了不知道多少强者的鲜血,早已经通灵,超越了一般的凡刃,此刻正是将他曾经经历过战斗一一让慕容席感知。

    平生纵横无敌手,一剑笑傲三十州,这便是当年稷下剑圣所用的剑。

    “斗转星移”在他的催运下达到了极致,随着他的激斗而不断地调整着,卸劲、化力,搬运、种种玄妙的能力一一展现,更是在他的身前,借着敌人攻来的劲气,在周身形成了一道真空力场,若非是此刻对上的是三大宗师之一的毕玄,对上同一级别的对手,他已经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了。

    手中斩将随着他的心意斩出,那如意地挥洒,仿佛是手臂一般,没有丝毫的凝滞之感,剑招越来越凌厉,剑光森森如寒霜,将那星光、火光尽数淹没,整个场中只是看到一片雪亮的剑光,如同水银泻地一般。

    提高不停地提高,毕玄每一拳都让他感到无比的压力,只是让毕玄惊讶的是这个男人的悟性,假以时日,这个男人当真是可以成为自己的强敌“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徒弟!”他心中慨叹,手上却是毫不留情,那剑招已经凌厉非常,让他也生出了危险的感觉,当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旁人无法看到其中情况,只是看到一片雪亮的剑光,还有不住地传来犹如金石一般的声音,铿锵有力。

    “蓬!”劲气如潮水般夹着劲风狂泄而来,众人不由得后退了数步,待到罡风落下,便是看到毕玄傲然挺立,脸色之事微微红润,而慕容席却是站在不远处,胸口不住地起伏,身上狼狈不已,虽是如此,他眼神依然如同剑刃一般锐利,死死地盯着毕玄。

    “慕容席,我已经记住你了!”毕玄的声音缓缓传来,字字铿锵,有如金石。

    慕容席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带着一丝的寒意“多谢赐教,让我受益良多,这次是我败了!”

    毕玄傲然挺立,那些金狼军听到慕容席认败皆是高声喝彩起来,毕玄在这样的环境下吐字清晰,震得旁人耳中发麻“三年,三年之后,你可以再来找我!”

    竟是三年之约!

    所有人无不骇人,均是对这个男人心惊不已,能够让圣者定下三年之约,这人何其的了得!

    慕容席并不说话,只是他手上斩将之上爆发出的一阵剑气却是回答了他的约定,剑鸣如霜,清越的剑光传来,美得如同一首小诗一般,却是让人感到无比的战意。

    慕容席转身离去,身子不由得一晃,几乎跌倒,这时候一个身影快速地扶住了他,正是芭黛儿,慕容席望去,芭黛儿眼中已经没有了先前怨恨而倔强的神色,代之的是让人心醉的温柔,慕容席微微一笑,望了眼毕玄,便在芭黛儿的搀扶下回到了阵中。

    那星光如霜,火星似血,照在两人的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