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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签字离婚带着自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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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然眼神有些僵,咬着唇,眼睑缓缓下合,半瞌着,睫毛挡去了眼里的情绪。

    良久,才说:“可是,我不想跟你”“条件给你了,答不答应看你。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同意,我们现在就开始,不同意,我即刻走人。”沈祭梵话语透着不容忽视的不耐烦。

    “现在?”安以然有些急,慌慌抬眼看他。却对上男人漩涡般的眼神,有些心惊,赶紧撇开目光看向别处:“孩子沈祭梵,难道你希望小孩子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成长吗?那样,对他不公平。我希望你能,在考虑下,换别的,行吗?”

    沈祭梵忽然拉出冷笑,垂眼看她,安以然被他的目光逼视得无处遁形,脖子瑟缩了下,不敢再直视。沈祭梵冷笑道:“那是我的事,怎么,你还会担心这些?”

    安以然无辜的望着他,沈祭梵挑着淡漠疏离的笑意道:

    “你不是想尽一切法子想要离开我?就算有了孩子,你会担心半分?”

    “”安以然无话可答,微微转开目光,舌尖润了下唇,张口,却还是没说话。

    她会不会舍下孩子自己走?

    她努力想站在将来有孩子的情况下想问题,她很清楚,沈祭梵这话,无疑是想用孩子来牵绊住,有了孩子,她就不会离开。就将继续受他牵制,任他左右。安以然眉头皱得很紧,明知道是个坑,可她还是在坑外徘徊,犹豫不决。

    沈祭梵是吃定了她狠不下心不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才给她开这个条件吧。

    沈祭梵目光灼灼,看了看时间,松开她的身,转身就准备离开。

    安以然一急,赶紧追上去,快步从他身后转到他身前:

    “等一等,请等一等。”转身推上门,用身体挡在门前,拦住他:“可以再给我点时间考虑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让我再想想好不好?”

    “我很忙。”沈祭梵声音同样疏离而冷漠,目光黑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

    安以然脸色很焦虑,紧紧咬着唇,拦住他的姿势有些僵,脑子里在快速转动,咬牙,出声道:“那你,写下来吧,我要白纸黑字的协议,孩子生下来我们就离婚,好吗?签字,卡章,要公证有效的协议,可以吗?”

    沈祭梵面色忽然阴沉得可怕,下一刻大掌卡上她纤细的脖子,狠狠的卡住“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利用?安以然,我是不是看错你了?”

    安以然目光颤动,咬唇,并不反抗,只低声反问:“是你逼我的,现在你自己又不愿意了。沈祭梵,你还是好好考虑下,我在这,不是更妨碍你吗?”

    沈祭梵目光紧紧盯着她,到底他也吃不准,他们的孩子能不能让她放弃离开的打算。安以然抬眼,望着他几乎能穿透人的犀利目光。沈祭梵抬手盖住她的眼,附唇狠狠在她唇瓣上咬,灼热的气息混合着他独有的霸道强势将她的唇舌大肆吞吐。一手勾住她腰身,另一手急切的剥落她的衣服。

    安以然却连连挡开,猛地推开沈祭梵,抬手擦着嘴巴上的口水,有些气喘不匀。

    “怎么,是后悔了刚才的话,还是不想离开这里?”沈祭梵眸光森冷。

    安以然摇头,脸色有些红,伸手狼狈的拉上已经被剥落在腰间的衣服,低声说:“你先把协议写了,先签字,再、做这个。”

    “怕我反悔?”沈祭梵笑得冷戾,似乎当真半分情分不在,冷冷的看着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不让你走,是可惜了这些年白疼了你一场,养了头白眼儿狼。就这么容易让你走,岂不是我亏了?我是商人,没道理这些年的疼爱付诸东流,总得让你留点什么不是?不过就是生个孩子而已,怎么,你觉得不划算?”

    安以然皱眉,不愿意他把话说得那么白,那很伤人心。

    “我没有那样想,我只是你之前也同意了说我只要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可是,你又反悔了。沈祭梵,我只是怕到时候你又反悔。签协议不是很好吗?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赖着你不肯走,我自己也会安心一点。”

    沈祭梵走向她,安以然还想出声,沈祭梵直接扯着她的手走了出去。沈祭梵步子迈得大,安以然为避免摔倒,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离婚协议,中英文一式两份,沈祭梵挥下大名,在离婚协议的附件上签了命。那是他们双方达成的合约,一旦孩子生下来,他将在正式的离婚协议上签字。

    安以然拿着中英文的协议,好好的折好。即将回国的喜悦一点一点爬上心头,总算,能看到一点未来的阳光了。她还年轻,她还有新生活,有新人生,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孕育一个孩子,最多一年,一年后她将跟他和这里的一切毫无关系。

    “啊”安以然的的思维被沈祭梵打断,身体被大力腾空,安以然不得不紧紧抓住沈祭梵的衣服,另一手握着她的自由和新生活。

    沈祭梵索取的很疯狂,把人摔上床,并没有剥落她漂亮的连衣裙。而起掀了她飘逸的裙摆直接骑了上去,安以然眼睛望着天花板,手上捏着协议,身上的男人上上下下起伏着,用着各种手段和花样折腾她娇嫩的身体。

    安以然强忍着,在男人几次卷土再来的时候哭求出声,受不了了。可沈祭梵却在这时候把她剥得精光,咬住她的唇道:

    “这才开始,想早点怀孕,不努力怎么行?”堵住她的唇,不愿听她任何哭求。

    不知疲倦的翻滚,直到太阳沿着它亘古不变的轨迹落下山头,外面漆黑一片的时候,沈祭梵才从她身上起来。安以然几乎都被他捅穿了一般,身体像破布娃娃由着他提着扔进浴缸。无力的滑下去,很快又被提了起来,大半个身子挂在浴缸外,安以然抱住冰冷的浴缸边沿,身子还在颤栗中,不停的呼吸。

    沈祭梵踩进水里,抱着她滑腻的身体唇在她肩膀上咬着,低声问:“爽吗?”

    安以然咬唇,眼里像被热气覆盖一般,情绪化解了好大一半。只看到在不断张着嫣红小口,却没听见她发出来的声音,只有极细极弱的喘息。

    沈祭梵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咬,不知厌倦的亲吻,企图唤起她一点曾经的爱慕。

    安以然疲惫的睡过去,沈祭梵抱着她,就那么抱了一夜没合眼。安以然醒来时沈祭梵已经走了,被窝还有温度,安以然在被子里拱了拱,然后爬起来。

    为了增加怀孕的几率,安以然也开始关注这方面的东西。调整生活规律,饮食习惯。沈祭梵给她安排的东西,她都一一接受了,安以然每天吃的钙片,维生素不少,反正对身体好的,她都不会拒绝。身体倒是调养起来了,气色也越来越好。

    沈祭梵躁怒的情绪也在稳定中,这给身边的人欣喜得不行,个个都跟中了头等大奖似地,每天喜笑颜开。

    谁都以为魏峥会没命,沈祭梵的介意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到。可事情结果却出人意料,魏峥被调了回来,并且官复原职。只等他身体康复,当初移交出去的权利和任务将再度接手。

    约克在事情平息之后问过魏峥,怎么被安姑娘给强了,魏峥没回应。约克自己贼乐,魏老大是怕说出来让人笑话吧。

    当时魏峥并不同意,但一个身体残缺仅剩一口气吊着的人还能阻止得了一个健康的女人?魏峥当时是被安以然一凳子给砸晕了,好在没把人给砸死,不然魏老大是真要去见阎王了。

    两个月后,魏峥着手接下移交出去的任务,并且开始反扑。距离大选的时间已经不远,伯爵公是按耐不住,已经有所动作,亲卫就像疯狗一般,逮着人就咬。娅赫族内,平均每个月都有意外暴毙的成年男人,连刚满十八的少年都未逃过一劫。

    尽管家族中不少人开始往国外逃,依旧不能减少丧命的几率。

    出动的人,不止伯爵公的人,还有一些有能力一争高下的人同样采取残忍的杀亲方法,消灭竞争对手。家族中,男丁越来越少。

    &

    天色擦黑,査士弭车子开进了庄园,沈爷要见少夫人,所以派他过来接。

    “他今天不过来吗?”安以然在楼上问了句,自从他们签了协议之后,她就没再看到沈祭梵跟凯露出现在公众面前,也就是说报纸上再没出现沈祭梵和别的女人。那之后,再晚,他都过来,有时候也会在这边呆一整天。

    査士弭点头应道:“是的,爷让我请你过去。”

    査士弭现在对安以然的成见没那么重了,毕竟爷对这个女人不可或缺。

    “好,请等一下,我很快下来。”安以然转身进房间,换了衣服就出去。

    査士弭的车子开出玫瑰庄园,直接往小镇外开去,却在半路上遇到沈祭梵的车。沈祭梵那边下车,所有人上了另一辆,而沈祭梵上了安以然这边的车。

    车门一被拉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就钻了进来,安以然被呛得难受。很快男人挤在她身边,顺势将她勾进怀里,安以然微微侧头,抬眼问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这是准备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她跑一趟?

    “你说呢?”沈祭梵抬手扣着她下巴就吻上去,他喷出的浓烈酒味让她受不了,以至于安以然偏躲了下,沈祭梵目光微微变冷,灼亮的目光盯着掌下近在咫尺的脸,低声道:“除了干你还有什么事?嗯?”

    安以然俏脸涨得通红,绯色铺满了整张脸,在昏暗的车里显得潋滟异常。沈祭梵唇咬下去,扣着她后脑用力的深吻。安以然被他的气息呛得不行,涨红着一张脸推开他,沈祭梵目光瞬间着火“怎么,这时候倒矫情起来了?”

    “不是,没有,你,喝了好多酒别喝那么酒,伤身体的。”安以然眼底掩藏着关心,手横挡在他胸腔隔开两人的距离。

    沈祭梵目光微僵,却即刻冷笑了声,反问:“怎么,你还会关心我?”

    安以然脸转向一边,沈祭梵看她又是那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心下禁不住一阵怒火窜起。听说她白天见到魏峥时候,有说有笑的,异常高兴,怎么,见到他了,就是这副死样子?

    沈祭梵越想越烦躁,伸手扯过她身体压在身下横冲直撞。安以然疼得脸色煞白,一点快乐都没有。直到沈祭梵将她从身下拉开,她才得以喘气。

    车子转头又开进了玫瑰园,安以然下车时候脚步有些虚浮。沈祭梵心底一动,大掌递给她,安以然看了眼,并没有伸手,而是绕开他先走了。

    沈祭梵脸色暗沉,身后査士弭赶紧钻进了车里,装作什么都看到。

    沈祭梵走进了屋里,调了杯椰奶,自己喝了大半杯,剩下半杯拿上了楼。推开安以然房间的门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等了会儿安以然才出来,已经换了衣服。

    沈祭梵面色阴沉沉的,这在安以然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她就没见过他别的表情,也没看到他有任何别的情绪,看到她也冷冷淡淡的。就算在床上,他也只会在最高处呈现痴迷和极乐的样子,前一刻火热,后一刻再度变得冷漠。

    “洗澡了?”沈祭梵晃着杯里的椰奶,声音有些暗哑。

    安以然看向他,摇头“还没有,你今天睡这边?”

    他不是说已经嫌弃她睡在身边了吗?每次做完就走了,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看到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背影,很无情,很冷漠。前一刻的抵死纠缠,在他转身的时刻化为泡影。他就是那么厉害,能在瞬息间变换出两个极端的人。

    反正她的心,都已经痛得麻木了,再有什么能让她的心波动起涟漪?

    沈祭梵唇际勾出极淡的笑意,看起来有些许嘲讽,缓缓抬眼,目光极其亮:

    “怎么,想男人了?”他的话,总会出其不意让她的心疼一疼。

    可他越想看到她受伤的模样,她就越坚强,不过是嘴上占点便宜罢了,她计较那些干什么?说也说不死人的,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事,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安以然声音很平静,半点怒气也没有,语气同样没有任何情绪,脸上的表情淡然得令人憎恨。

    沈祭梵目光透出危险的气息,她,果然不同了。他任何的行为和言语,都激不起她的反应。不反抗,不生气,不发怒,安静得透明。他不要这样的女人,他要一个有脾气有笑容的女人,不是这副淡然任人摆布的死样子。

    越刺激她,她就越顽强,就越淡然。她越淡然,他心底就越躁怒,心底越躁怒,面上就越平静。两个人,两颗心,靠拢又拉开。如今,两个人无论心里多痛,都会披着淡漠的表象给另一方看,连这个傻姑娘都学会了伪装。

    到底是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还是被这个男人伤得遍体鳞伤?

    “今天的还没做,怎么,不想回z国了?”沈祭梵依旧晃着杯子,抬眼,伸手递给她。安以然皱眉,下意识伸手接过,却拿着不动,道:

    “今天没做,那我刚才在车上是被狗咬了吗?”

    沈祭梵竟然笑了,目光并没有看她,道:“这话听来像赌气。”

    安以然自己脱了衣服,赤身**站在他面前,无所谓说:“要做就快点。”

    其实她身体很痛,其实她不舒服,其实她可以拒绝。但似乎,任何想跟他说的话在出口之前都变得多余,不说了,跟他说话都觉得好累,是心累了。

    沈祭梵心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抬眼,漩涡般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喝了先。”

    “我已经很久不碰这些”安以然后面的话没说,算了,说了他会在乎吗?

    大口大口的喝了,杯子刚见底,身体就被男人抱了起来,安以然惊了一瞬,从善如流的抱着他脖子任他抱进浴室,无动于衷的接受他在她身上急切的啃咬。

    安以然被沈祭梵折腾得过火,浴室,窗台,地板,甚至走出室内到了走廊,掺了烈性**药粉的椰奶分别在两人体内发生作用。沈祭梵看着在身上疯狂扭动腰肢的小妖精,大掌紧箍她腰肢,瞳孔血色一片,笑得残忍而阴狠。

    他就要她给他这样的反应,就要她如此为他疯狂。曾经,曾经她就是如此爱着他,恋着他,依赖着他的,以后,以后他同样会要她如此对他。

    安以然哭得无力,身体紧紧贴着他,已经无力之极,一遍一遍的求饶,却依然饥饿难耐。嗓子撕裂了,身体受到极大重创,似乎连灵魂都残缺了。

    沉沦在浴海里无法自拔,下体鲜血渗出,沈祭梵大掌一抹,一手的血红。

    在安以然彻底陷入黑暗之后,被**折磨的身体才终于得到解脱。

    分界线,写得无力,别把作者当死人

    浑浑噩噩好些日子,安以然总算在一个早晨清醒过来。浑身虚得无力,想要下床,却翻身时整个滚了下去,摔得很狼狈,手脚发软的贴在地上。

    安以然好久才撑起身来,眼前,穿着拖鞋的脚掌停在身边。安以然抬眼,望上去,沈祭梵厚实的大掌递给她,安以然把手交给他,双手攀着他胳膊站起身来。

    沈祭梵把扶回床上,她要站起来,却又被他按下去,坐在床沿。安以然仰起脸来,这瞬间已经满脸是泪,抓住他袖口,贴着他腰腹低泣道:

    “不要再给我吃那种药,不要当着外人那样,好不好?”

    要不是她生理期到了,她今天依旧被他控制在无休止的浴海里。这么多天来,她没有一天是清醒的,已经被他折磨得没有人样,下体伤势才见好又被他粗鲁蛮横的撕裂,无休止的掠夺。

    “不吃药,你僵硬得像根木头,不能取悦我,我怎么能有心情?我没有心情,你怎么能怀孕?你不怀孕,没有孩子,怎么会从我眼前消失?”

    “我已经很努力在配合你,吃那种药,我在你眼里,真的那么下贱吗?沈祭梵,你真的好残忍啊,你在抹杀我对你唯一感情,你真的要我带着恨离开吗?”安以然眼泪凄然而下,身体很无力,女人纵欲过度后果也很严重的,她现在是植物神经严重紊乱。仰头望着这个轻易而举就能主宰她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不爱了,有恨未尝不好。”沈祭梵声音照样冷戾,大掌磨蹭在她脸上。

    安以然摇头,松开他的袖口,侧身趴在床上,任由眼泪滚下。

    “你好残忍啊,沈祭梵你好残忍。”安以然抓着被子,紧紧攥着,心,又痛又伤。

    沈祭梵垂眼看她,靠近,伸手将她从床上提起来,勾着她软如无骨的身体,俊脸贴着她的脸,低声道:“乖宝,哭什么?你也很享受很快乐,不是吗?”

    “没有,沈祭梵,没有,我答应你,努力配合你,好不好?不要吃那种药了,可以吗?我会配合你的,直到有孩子,好不好?”安以然抓着他衣服哭诉。

    沈祭梵直起了身子,笑得云淡风轻。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半抱着她起身,走进卫生间:“然然,是要上卫生间吗?”

    把安以然按在马桶上,雪白的天使递给她。安以然接在手里,为什么还没有怀孕?

    她上卫生间整个过程,沈祭梵没有离开,就在一边看着。等着她结束,然后拉着她走出去,推开了窗,让她看外面的风景:

    “花我让人全部换了,这个颜色的玫瑰喜欢吗?蓝色更清新,对吗?”

    安以然看着一块蓝色的花田,脑子木讷,眼神也有些发直。沈祭梵侧目看她,在她额上吻了下,道:“然然,累了我们睡会儿,嗯?”

    俯身拦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沈祭梵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

    沈祭梵的电话响起,沈祭梵看了眼,并没有避开安以然,直接接听了。在伊斯营区外,抓住了擅自闯入的萨尔。但并没有问出萨尔的目的,暗卫营那边在请问沈祭梵,是把萨尔放回去还是处决。

    萨尔,沈祭梵眉头拧了下,伯爵夫人又想弄什么?

    沈祭梵垂眼时,竟然看到安以然睁开了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显然也是听见电话里的话了。沈祭梵笑笑,低声问她:“然然觉得是处决萨尔还是放了?”

    “处决。”安以然动了下嘴皮子,萨尔当初抽她那十鞭她从来没忘过。

    沈祭梵揉了下她头发,对着点好道:“少夫人的话,听见没有?处决。”

    “是,爷。”那边的人是魏峥,正因为是魏峥的声音,所以安以然才竖着耳朵听,不想,是听到这件事。魏峥拿着电话发愣,她、还好吧?

    那天她去暗卫营区,知情的都以为他被她打晕,被她利用。实际上,却是他在利用安姑娘。千万分之一的几率,竟然被他赌赢了。

    沈祭梵一下一下抚摸着安以然的脸,轻笑着低声道:“然然,你还要再狠一点,将来,才会硬得下心丢弃孩子独善其身。”

    安以然闭上眼,不想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总算睡了个清静的觉。安以然醒来时沈祭梵没在,安以然滑下床,身上有了些力气,去了卫生间,然后下楼。

    她也不清楚有多久没有下楼了,站在扶梯上看着楼下厅里,下面格局和家具都新换了。很陌生,家具颜色和样式都很漂亮,安以然看着楼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站了好大会儿,才一步步走下楼。

    “你昨晚又去那边睡了?”从饭厅传出来的声音,安以然愣了下,在外面站着没动,不好这时候进去打扰她们聊天。

    “是啊,昨晚他不当班,我当然要去了。”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透着几分愉悦,听音色,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话落,方才的女声又起:

    “你就不怕中?要是万一不小心怀了怎么办?你不想在这里做工了?”

    “怎么会中?我每次都吃了药的,放心吧,很安全,绝对不会出事。”

    “药?你在哪弄的药?庄园里谁都不允许带任何药在身边,万一查到你不想活命了?”起初的那声音听来似乎很焦急。

    “不是我的,我只是偷吃了点少夫人的避孕药,我哪里敢出去买药啊?我们进出都被搜查得那么严,就算买药也不敢带进庄园。少夫人的药每天都备好的,公爵大人怕少夫人怀孕,让约克医生留的药量都是两份,我还真怕少夫人吃那么久会绝育,我帮少夫人分点,是在帮她呢。”

    “你就是贫嘴吧,小心被人发现你就倒大霉了”

    安以然惨白着一张脸退了出来,伸手捂着小腹,怪不得大半年了,都还没用任何动静。他口口声声说恨不得她即刻消失,却背后又给她避孕。他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真正放过她?就算他对她毫无感情,曾经属于他的人,他也要困一辈子?

    安以然捂着脸,眼睛酸胀得通红,头晕,有些踉跄不稳,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紧紧咬着唇,泪湿的双眼重现被他各种侵犯的画面,她像娼妓一样,任由他折辱,不堪的夜晚,不堪的身体和言语。任泪水奔流,也洗刷不了半分耻辱。

    沈祭梵从外面回来,走近她身边,冷冽气息将她压迫。良久,大掌伸到她眼前,安以然缓缓抬起脸来,望着他,满面泪水,问道:

    “你并没有打算放过我对不对?你一直在给我吃避孕药,白纸黑字的协议,在你那什么都不是对吗?你自己给的条件你却不照做,那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

    安以然连声哽咽,一声比一声大,哭着质问“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卑微不堪吗?你非要那么残忍的毁了我,让我整个身体连同灵魂都污秽了不堪你才满意?”

    沈祭梵收回了手,目光很冷,表情很沉,紧紧盯着她,声音冷冽得可恨:“我早说过跟了我就是一辈子,这辈子什么时候结束,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终止。”

    “为什么,为什么?”安以然忽然朝他扑过去,奋力的厮打,发狂的大喊大叫。嘶哑的声音,魔怔的眼神,血红的瞳孔,扑上去抓着沈祭梵就咬,整个癫狂。

    沈祭梵三两下将魔怔的女人制服,直接提着就上楼,踹开房门把人扔床上,俯身压下,怒吼一声:“给我冷静点!”

    安以然怔住,却在他起身时甩了他一耳光,沈祭梵目光变成,当即将她手腕禁锢:

    “然然,别逼我动手!”

    “沈祭梵,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安以然连声哽咽,身体不断的抽搐,伤心绝望之极:“给了我希望又亲手磨灭,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沈祭梵撑起身,大掌轻轻顺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光洁如玉的脸,温暖的指腹怜惜满满的在她脸上一遍一遍的抚摸,低声道:

    “然然,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们重新来过,在这里生活,不好吗?”

    “沈祭梵,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的心都死了,你放了我好不好?”连眼泪都是冰冷的,她承受的已经到了极限。希望的曙光,瞬间被乌云遮盖。

    沈祭梵眼眶微红,到底,对她露出了真实情绪。他的心就不痛了?就这么放她走,让他怎么能舍得放手?她一走,他的心就被掏空了。

    宁愿,宁愿如此被她记恨,只要她在身边,他就满足。

    “说什么傻话呢?这么快就忘了我说的吗?我们的关系,是一辈子。宝贝,我们是一辈子的夫妻,不要再想离开的事,好吗?”沈祭梵俯身而下,在她唇上啃咬,咬在她脸上,咸涩的泪水侵袭他的唇舌,却仍旧继续。

    欢爱,交缠的身体持续亢奋着,安以然木然的接受,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身下鲜血染满了浅色床单。沈祭梵似乎是莫名的兴奋,一碰她就会身不由己,不能自控,就连生理期都不放过。

    夜色慢慢,厚重的黑暗密不透风的包裹这整个世界。天际启明星总算露脸,沈祭梵抱着温软的女人醒过来,在她脸上吻了下,起身走了。

    房门轻轻被合上,安以然睁开眼,良久,从床上滑下来。穿着睡衣走进浴室,浴缸放满了热水,合着睡衣就躺了进去。

    沈祭梵并没有出去多久,馆藏室见魏峥几人。即便他将重心转移在玫瑰园,他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下过。

    沈祭梵再回去时是早餐时间,进他的房间换了衣服,然后再推开安以然的房门,床上没人。沈祭梵站了站,空气中飘着他再熟悉不过的气味。沈祭梵心下一紧,即刻转身,一脚踹开浴室的门,大步冲了进去。

    “然然--”

    满目血色刺激着沈祭梵即将魔怔的神经,浴缸内鲜红一片,安以然左手腕处,赫然蜿蜒一条极深的伤口,整个泡在水中,温水浸泡会令血液流动更快,安以然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死过去。

    沈祭梵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竟然寻死?!沈祭梵俊毅的脸几度扭曲,瞳孔收缩,冲过去时,拽着条毛巾将她手腕整个紧紧缠住,几乎同一时间把人从水里抱起来。冲出去,傻子一样抱着人冲出主楼,冲进园子。

    所有人跟着走出去,沈祭梵厉声咆哮:“让约克滚回来!”

    庄园的大门缓缓启开,沈祭梵抱着裹着浑身被血水浸泡过的安以然疾风一般去冲出去,去追约克的车。

    那一幕,为玫瑰小镇的人们所震惊,所有人看着他们敬重的公爵大人抱着垂死挣扎的女人发疯一般从街道上疯跑,火箭一般的速度乘风而过,半点平时英气逼人样子都没有,癫狂得令人唏嘘,狼狈得令人可笑。

    一个月后

    醒来的安以然不吃不喝,一直靠注射营养水吊着命。

    沈祭梵每每走在病房外就止步,在门外看一眼就转身。

    约克分外为难,爷把魏峥调来照顾她,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约克每天愁得焦头烂额,这种的,等死算了,还怎么给续命?就算注射再多的营养针,她什么食物都不沾,身体机能同样会退化,已经起了死的决心,还有什么可救的?

    一条命那么吊着,旁人不好过,她自己也难受。

    沈祭梵今天过来得很早,在门外看着安以然睁开眼的。挺高兴,很久没这样安安静静看着她起早睁眼了。沈祭梵面上热泪淌过,即刻转身走了。

    魏峥从病房出来,看见沈祭梵的背影,东西交给身边人,快步跟了上去。

    休息室内,沈祭梵斜眼睥睨着匍匐跪地的魏峥,良久没出声。

    不巧,约克敲了下门,走了进来。走进屋里才发现跪在地上的魏峥,愣了下,觉得来得不是时候。可人都进来了,总不能转身出去,当即硬着头皮出声道:

    “爷,少夫人”

    “魏峥这畜生要我放了少夫人,你觉得呢?”沈祭梵声音透着寒气,目光没看任何一处,似乎穿透了堵堵厚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可怜人儿。

    “”约克吃了一惊,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着“我,呃,不是,这么大的事情,向来我没什么脑子嗯,呃,那个,嗯”“说实话。”沈祭梵浑身迫人的气息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凄凉,是的,凄凉。

    约克总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脸,同样跪了地,匍匐着身躯行了个大礼,道:

    “爷,我听中国有这么句古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少夫人跟您,可能真的,有一点,不合适请爷,放了安小姐!”

    “哌--”一声脆响,沈祭梵捏断了手中的刀刃,锋利的刀刃划破血肉,鲜血顺着大掌,关节指缝滴滴落地。

    “出去吧,别告诉她我来过。”沈祭梵声音透着无尽的低落,转身背对门口。瞳孔血丝布满,眼眶通红,热泪一遍一遍浸湿眼睛。

    “是,爷。”约克起身,可魏峥匍匐着不动,约克没忍住踢了下魏老大,这时候,就不要再逼爷了,爷哪是那么容易放手失而复得的小姑奶奶?

    魏峥一咬牙,再道:“请爷成全安小姐,给她一条生路。”

    约克脸子有些抽搐,要不要这么硬碰硬的跟爷杠上?委婉,你得委婉懂不?

    “滚出去!”沈祭梵当即怒喝一声。

    魏峥依然匍匐着不动,约克却吓得心肝儿胆儿颤,连声应道:“是,即刻滚,即刻滚。”管他三七二十一,抱着魏老大就往外头拖。

    第二天,沈祭梵同样过来得很早,看着安以然睁开眼。约克搬了椅子过来,放在床边,沈祭梵坐下,伸手握住安以然的手。

    反复握着,忍不住亲吻,接着轻轻将她左手的婚戒取下来,握在掌心中,随后放进了口袋,离婚协议放在她身前,她垂眼就看得到的地方,声音很平和:

    “协议我已经签字,养好身体你就可以走。”

    沈祭梵眼眶有些发红,但出口的话语很稳,半点听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紧紧注视着她的表情,总算,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她有了动作,缓缓垂眼,看着放在身前的协议。沈祭梵笑得可悲,伸手把协议翻开,他已经签字公证。

    安以然抬眼看向沈祭梵,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良久,扯动了下嘴唇,用嘴形说了两个字:

    “谢谢。”

    沈祭梵再度握上她的手,有些用力,出口的声音被一再压低:“然然,好好养身体,回国后才不会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安以然缓缓点头,脸上平静得像块镜子。倒是沈祭梵渐渐有些失控,眼眶红涨得过分,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到底,他满心烘筑的婚姻没有结果。终究,妄想要过一辈子的,却只能走到这里。

    沈祭梵心口像被剜了个大洞,万语千言像洪水一般想要从那缺口奔涌而出。他,也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她说。很多事情想要解释,亲自为她安排的行程,很多很多还没有实现,很多地方还没带她去过,很多风景还没带她去看

    可,她要走了,这一次,她的离开,就像空中脱线的风筝,眼睁睁的看着她越走越远,他却再无能为力。

    情绪有些波动,沈祭梵猛地松开安以然的手,站起了身躯。

    安以然望着满目通红的伟岸男人,张张口,缓过这阵儿总算找到些许自己的声音。

    她说:“谢谢你,沈祭梵,尽管到了今天,我仍然感激你当初的相助。”

    她说的是当初将她捡回家当佣人,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

    沈祭梵微微侧身,却说了句,他这辈子从未说的话:“然然,对不起。”

    转身走了,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认错的男人,开口说了“对不起”带着满心的亏欠和眷恋,万语千言如滔滔洪水倾泻之际,汇聚成了一句抱歉。

    或许只有安以然自己听懂了他那简单的几个字里,饱含的深意,目送着他的离开。门合上,安以然泪湿了满脸。

    两个星期后,安以然健健康康的出院。

    穿了一身漂亮得令人乍舌的衣服,这是魏峥送她的。

    安以然笑得很开心,她早就说了,不要他们任何人送,她自己走。

    怕离别嘛,她才收拾好情绪呢。

    叫了计程车,安以然路边跟众人挥手,魏峥,约克,苏雯苏拉也在,还有黑驴等几个她这段时间照顾她的医护人员。

    魏峥往前走了两步,忍不住再道:“有什么一定要打电话给我,记住我还是你大哥。”

    安以然笑着应下,魏峥看着她,尽管他叮嘱她那么多遍,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再跟他们任何人联系。

    约克望了眼明媚的天,道:“记得吃我给你开的药,最天然的美容养颜的,等你到z国后,确定了地址,我就给你邮过来。”

    安以然也点头,全都应下,现在看看他们,都是最最可爱的人。

    “我要走了,再不走就误点了,再见,大哥,再见,约克医生。”安以然挥了挥手。僵持了下,目光隔空与几人他们身后的男人对视,他依旧英气逼人,甚至比她最初认识的时候更迷人。他目光深邃,紧紧的贪婪的盯着她的笑颜。

    安以然笑容有些僵,一瞬间又笑开来,对着沈祭梵挥手,用嘴形说着再见。然后毅然转身,坐进了车里。车子在众人注视中开动,渐渐远离视线。

    安以然强忍着不回头,不看窗外。

    来的时候满心欢喜,走的,异常轻松。来的时候,两个人,走的时候却

    哈,恢复自由啦,这样也很好。

    安以然笑得满脸是泪,不停的抽泣,越压抑哽咽声就越严重,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奔涌。

    再见了,沈祭梵,再见了,我的爱!

    “爱上你,是我的错,可是离开又舍不得,

    听着你为我写的歌,

    好难过。

    如果说,我说如果,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不去计较谁对谁错,

    会怎么做。

    我从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成为了彼此的过客。

    是爱的太少,还是要求的太多,总是会觉得,不快乐。

    曾经就算是一个吻,我们也能从寂寞中挣脱,就算用泪水换来笑容也值得。

    而现在就算拥抱着,为何两颗心中不知所措,难道注定就这样,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