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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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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鱼,你先生给你的材料,我带来了。简方宁在厕所门口对范青稞说。

    戒毒医院的走廊尽头,并排分布四个厕所。分别是男女病人厕所和男女工作人员厕所。身份不同,她俩不能进同一个厕所,只有在门口交换情况。

    我有要事对你说。沈若鱼扫一眼四周,急忙报告。

    我到你那儿去。简方宁随同沈若鱼进了病人厕所。

    说起来工作人员厕所的使用频率比较低,若是沈若鱼随简方宁进到那里,说话更方便一些。可一旦被人撞上,就会引以怀疑。一个病人为什么同院长在茅房里鬼鬼祟祟?简方宁到病员厕所,则比较说得过去了,院长深入生活呗。

    这些厕所当初建成时,内部结构都是一样的,如同一卵多胎。但斗转星移,使用者不同,就显出巨大的差异。

    工作人员的厕所,虽不敢说宾馆似的无纸就添,有水就擦,但收拾得清爽洁净,空气中还散发着清香剂的余香,令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病人厕所每天亦有护工打扫,该擦的地方抹不到,要扣奖金的。工人也很尽责。并不是脏,而是它的设备显出饱受躁蹂躏的凄凉,洗手龙头旁扔满了手纸,半边浸了水,半边还干燥地支棱着,一点点塌下去,好像垂死挣扎的白蝴蝶。门的下半截伤痕累累,虽擦拭得很干净,表面没有浮土,更显出无数凹下去的鞋印。

    病人都嫌别人脏,水龙头要用纸捏着开关,用完乱丢。开门关门从不用手,全是脚踢简方宁难得进病人厕所,一看之下很是忿忿,好像主妇让客人看到了没打扫的后院,很有些难为情。殊不知沈若鱼早已出入习惯,急急打断她的感伤,说,病房里,有大哥大在活动。支远身上有bb机。

    说完之后,才想起没有侦察地形,吓得把一间间关着的校号啪啪打开,谢大询地,空无一人。

    简方宁皱起纤细的眉毛。

    我那天发现有不明身份的人,在楼下往病房张望。你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样。

    含星的病好些了吗?范青稞这才想起问别的。

    他爸爸回来了,孩子的病好多了。你放心。简方宁答。

    方宁,还有一件事,我吃中药,那么多人围观,没法不喝。苦着呢!范青稞愁眉苦脸。

    大胆喝。你那瓶子里装的不是戒毒的药方,是专门益血养颜的中草药。

    今年二十,明年十八。你交了钱,我是买卖公平,不能让你吃亏啊。简方宁轻快地笑起来。

    方宁,那我先走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别引起人注意。范青稞怕有人跑肚拉稀,突然闯了进来,想赶紧结束会谈。

    我跟蔡医生和送饭老太讲了,要他们抽时间跟你聊聊。还有你隔壁的14号病室,有两对很特别的母子,我也打了招呼,让他们对你敞开肺腑。你不是愿意让我分析吗?听完他们的再说。简方宁结束了谈话。

    14号病室的格局,同13号一样,也是顺墙并排摆着四张床,两个儿子靠着墙壁,两位母亲睡在中间。

    脱去了在家时的服饰,就等于照片没了背景。毫无二致的病号服和陪员服、相仿的年纪,甚至两个儿子和两个母亲的长相个头胖瘦也很相似,简直就像是一对孪生的半老太太和一对孪生兄弟。

    但你只要同他们一谈话,就会发现强烈的差异。靠窗户的那一对母子,是某位显赫人物的眷属。靠门的这一对,是城市底层的孤儿寡母。

    范育稞同他们的对话,分别进行。两对母亲和儿子,彼此看不惯,埋藏着剧烈的反感。同行是冤家,同病也是冤家。

    阳光斜打在身上。包裹在粗糙布衣里的,是精心保养的白皙肌肤,,己陪着儿子入院多日.不见阳光,竟使她显得越发润泽。要谈的话题对她显然很不轻松,但神色还是从容镇定,有时还伴以礼仪性的微笑。只是笑容局限在脸的下半部,眼睛周围总是不笑,隐含着深深的忧愁。她的手掌肥胖,十指糯糯尖尖,指甲显出和她这个年龄妇女不相称的光泽。谈话中常常没有什么理由地摸摸鼻子,揉揉嘴巴,好像藉此吸引听者的注意,以转移谈话的压力。

    他父亲是谁,我也就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我和他父亲都很难过。自古忠臣多逆子,好像也是规律。

    他打上小学、上中学、上大学,都是一帆风顺。别的孩子经过的种种考验,比如中考高考什么的,他一概没有。他不爱说话,有时候问几句话都不开腔,身体也差,文弱得简直像个女孩。

    后来,他迷上了摇滚。我们都不喜欢这种疯狂的音乐,叫人心脏有爆炸的感觉,我被他硬拉着,听了一场这样的音乐会。熄了灯,到处都挥舞着曳火似的小萤火棍,所有人都大喊大叫,我在那里感到非常恐怖,我对孩子说,咱们走吧,太可怕,再也不听这种东西了。他回答了我一句什么话,可是我只看到他的嘴巴在动,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声音。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分歧更大了。他说我们是旧人类,而他是新人类。新新人类。我不知道新新人类是一种什么东西,只知道他一天迷恋于摇滚,后来居然擅作主张,从学校退学了。他说不能用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去背别人头脑里产生的垃圾。我说,你今后怎么办呢?你别以为我和你爸爸会一直养活你。

    他说,我从来就没有这样以为过。我不要你们一分钱,就可以开创一个事业。我们已经预感到他要出事,以为是年轻人的不安分,就给他介绍了女朋友。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找个好女孩,是很容易的事情。刚开始好像还有作用,但是他很快就厌倦了。

    他赤手空拳地走了,注册了一家旅游公司,办理国内的旅游事务。当然是挂靠在某家大单位,牌子很硬。所有的过程都是他一手办的,我们没插过一个手指头,他以为这都是他的魄力非凡,其实他父亲的名字是一笔巨大的无形资产,每一步都是我们提前铺垫好的。总之,他有钱了,那数目总在几百万以上吧。他开始迷恋上了女人,几乎每个星期换上一个。有的我见过,大多数我没见过。凡是见过的女孩,我要说,人都长得风流漂亮,文化水准也很高。说实话,我觉得我的儿子配不上她们。但是都被他眼也不眨地甩掉了,像换领带一般随意。他的钱很快地积聚起来,又很快散掉。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他吸毒了。我非常害怕,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他爸爸商量,一筹莫展。又怕传出去丢人,我就绕着大围脖,在街上买戒烟的丸药给他吃。那些药吹得都很灵,一丸见效,几丸断根。也很贵,每回戒下来,都要几千块钱。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复吸。我早提议送到正规医院来治,他父亲怕丢人。说一传出去,脸面上太不好看了。

    这样哩哩啦啦好几年,好端端一个孩子,越来越没有人形了,再拖下去,只怕就是红楼梦里的贾天祥,命丧黄泉。我对老头子说,见你的鬼面子吧,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是面子重要,还是儿子重要?!我不要面子,我要儿子!

    我就把孩子拖来了。他不愿来,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要求了,你不叫他吃饭,他可以几天一粒米都不沾。每天除了吸毒,什么兴趣也没有,偶尔也有明白的时候,他就说,吸毒是他一生中唯一按自己意愿干成的事;他不后悔。

    这回他戒了毒以后,医生不是说一定要离开吸毒的环境吗?我和他爸爸想了半天,决定把他送到美国去,我们在那里有可靠的关系,也有钱。那是一个和中国完全不同的环境,也许可以救他。

    靠窗的儿子:北凉——

    他个子很高,因为毒品的摧残,皮肤皱缩起来,骨头只好弯曲,以适应萎缩的筋肉,像老年人一样驼着背。巨大尖耸的喉结,很有力度地前凸着,表明他并不像看上去那般老迈。眼光如弥漫的黄沙,没有焦点却很浑浊,快速移动着,迟钝中透着躁动的颗粒。他不像一般的吸毒者,不敢正着眼看人。他很放肆地盯着你,瞳孔忽大忽小,好像你不是一个固定的物体,而是一个海浪中的漂浮球。

    吸毒这件事新鲜有趣神秘。吸毒时我能从另一个不同的角度,观察人群,观察世界,观察我父母。很有意思,我建议全世界的人,假如有可能,都吸毒,最少吸一回。

    那是一种生死体验,一种冒险。完全蔑视传统。

    最初是在摇滚歌手的录音棚。天气非常热;边弹边唱,舌头好像被油煎过,变了形。耳机滑溜溜的,发出海带的味道。

    一个歌手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说,试一试。

    我说,什么东西?

    他说,二战时,神风突击队在执行永不复返的任务时,吸的就是这玩艺。挪威作家易卜生,法国作家左拉,都有对它赞不绝口。

    我说,我很热。

    他说,它就是喜马拉雅冰,吸了不再热。

    我开始吸了一口。那东西像巧克力,你只要一咬开,就有美味窜出,令你舍不得放开,你忍不住尝第二口。

    椅子消失了,肢体被卸掉,我觉得自己即将有伟大的发现。人家对我说,这句歌真好,我会笑眯眯地在那里想10分钟,真好这句歌这是什么意思呢?

    在梦中,我忏悔而安静,视觉敏锐声音清晰。我会充满悲剧意味地哈哈大笑。

    现代人类在一种互相隔绝的状态中生活,毒品使我们团结起来。

    每一种古怪错乱的念头都产生自一颗痛苦的心。我要寻求对自身本质更透彻的理解,追求人格高度的完整和和谐。

    我追逐女人,是为了体现我的意志。我不要未婚的女人,我只到别的男人怀抱里,争夺女人。那会使我得到更大的快意,我知道我的力量膨胀,无可包容。

    变成一个落魄者的过程,令人眼花缭乱,它不是很快,也不是很慢,有它自己的速度。你在这种速度中,感觉到存在。

    毒品就是我的宗教。

    每一次我都被治好,每一回我都重新变坏。他们要把我送到美国去,真是笑话。我在哪里都可以找到毒品,哪怕是在月亮上,我要用毒品不断地奖励自己,抵御灾难。时间和距离,在毒品王国是不存在的。我不相信有谁能独自从那里返回。枉费心机。所有的人。

    简方宁批注一一——

    这位靠窗的母亲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但她还有许多没说出来的话,那些话也许更为重要。在会议上,有许多人出席,也有人没出席。缺席的人要比出席的人,更值得研究。

    回避也是一种说谎。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你的智能就引导你得出谬误的结论。它让你自己骗自己。

    她在回避她和他父亲的责任。他们从小对孩子娇生惯养,那个孩子一直是在泡沫里长大的,没有遇到过任何阻力。他们把一切都为他设计好了。为了防止他远走高飞,他们甚至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女孩子主动送到他身边。很少有父母这样做,但他们做了,以为这样可以铐住一颗年轻的灵魂。

    他们用自己的温情,把他训练为一个吸毒者。

    因为缺乏任何恶性和良性的契机,生活在儿子眼见寡淡无味。假若他在性成熟以后再接触女人,那么这种新奇的体验,也许还会暂时地激起他的活力。但是他的父母,连这点机会也没给他留下。在他的生理还不完全知道性为何物,对它还没有储备起足够的感觉之前,就消耗掉了激情。他和难以数计的女人发生性关系,只是机械的操作与排泄。

    他的沉迷摇滚,他的退学,是他的一种反抗。在这种泥泞中,他遭遇了毒品。他用毒品麻痹自己的神经,用它代替自己病态的挑战,他在这种沉沦过程中,兴奋不已,下意识地延缓了报复的恐惧。

    你听他的谈话,充满夸大与想象。他对事情,无论大小,都没有责任感。他拼命地想反抗社会,但反抗以后的社会将是怎样的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自暴自弃地堕落。他没有爱和依恋的能力,缺乏最简单的自知力。时而以为自己超凡绝伦,时而只求速死,以谢天下。他把一切责任归于别人,认为整个社会都该以他为轴心转动,永远有为自己辩护的理由。毒品创造了伟大的梦想,与剧烈的享受相等的,是凶猛十倍百倍规模浩大的惩罚。

    性的提前支取与透支,将带来难以估量的心理影响。在一枚最美好的果子,还是青的时候,就像蛀虫似的把它啃了,打破的不只是完整,还有一种神秘的神圣。它的后果,是对恶的超敏感和对美好情感和正常事物的鄙弃。

    资料

    日本某私立短期大学女生酒井智子,驾着她的红色跑车,风驰电掣地回到家里。今天学校上的女红课,是她最不感兴趣的科目,于是装作痛经,跑了出来,校方管得很严,这样的借口,一个月只能用一回,而且生活管理员,会在记录本上登记日期,使你下回再用这个借口的时候,知难而退。当然你也可以推说少女期,月经不调。校方毕竟不敢让你到卫生间,当场检查。于是大家就把月事,亲呢地称为“红色的朋友”可一个月最多用到两回,否则你红润的脸色就会揭发你在说谎,来那么多月经的女孩,一定会惨白如雪。

    酒井智子轻易不动用这位朋友,只有在和那些真正的朋友聚会的时候,才请出它来救一回驾。

    朋友们——就是一群和酒井智子一样年轻而郁郁不得志的18岁女孩,在野外厌会。她们在一起把眉毛描得黑浓若鸦,又粗又长。绝不像江户时代浮世绘中的美女,眉毛纤巧如蛾须,好像猛吹一口气,就会从眼睛上方飞走。她们把前额头发像孔雀翎毛一样,高高卷起,用特硬摩丝定型,表示一种向世俗的挑战和反抗。眼圈画成黝黑的海洋色,彼此对视的时候,都为对方新奇而狰狞的形象,大笑不已。

    她们在一块吸烟。本来这没什么了不起,日本女孩吸烟,大有人在。但她们现在吸的,不是常用的带有轻巧薄菏味的女士烟,而是一种辛辣无比的粗制烟草,以往只有真正的牧羊人,在旷野里对着狼,才吸这种猛烟。

    她们非常开心,觉得世界匍匐在脚下,自己结成了亲密的团体。秘密就是力量,她们在隐秘中感觉独立的存在。

    酒井智子回到家星,母亲不在家。今天是徘句同人聚会的日子,母亲又去做那些缠绵的文字游戏了。酒井智子真想不明白:当世界的天空都在落下硫酸雨,南极烧了一个巨大的臭氧洞的时候,再去吟微雨和风,是不是惨烈的讽刺?

    不管怎么说,今天家里没有人。这是非常难得的孤独的机会。真正的彻底的孤独,在城市里就像没有污染的水源,多么稀少啊。

    酒井智子正在争分夺秒地享受孤独的时候,绿衣信使来了。这是一封国际特快专递,24小时以前从美国一家公司发出。

    请问小姐,您是收件人的什么人?信使问。

    我是她的女儿。需要用证件向你证明吗?酒井智子很体谅地说。大家都很注重个人空间。

    那就不必了。只是这份邮件注明一定要本人收取,请您务必亲交好,请您在这里签一个字,就写上您的姓名,以示代领。信使说。

    酒井智子一一照办。

    寂寞被打破,剩下的是更无聊。她打量起这包邮件,很小,很轻,只有一本书大小,但比书要柔软得多。

    酒井智子的父亲多年前遗弃了她们,现在母女一起度日。母女间是没有什么秘密的,但酒井智子从来没听说母亲同美国的公司,有什么交往。

    首饰吗?好像不是。那家公司有一个奇怪的名字——美国新泽西州巴林杰高科技公司。

    时装吗?更是不像。这么小的体积,充其量只能装一条真丝内裤。

    是什么东西藏在这里面,值得母亲万里迢迢地从大洋那一岸买来,而且如此神秘?

    酒井智子轻轻揭开了函件上的封条。她不知道这一个小动作:揭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

    层层叠叠的包装里面,是一块手掌大的薄若蝉翼的棉絮。由于浸透了某种液体,它显现出一种清洁的半透明性状。酒井智子没有打开最内层的保护膜,她预感到它有一种魔力。

    函件里还有一封打印的信。

    尊敬的xx夫人:

    您好。很高兴我们开始了愉快的合作。

    您寄来的样品,经过我们极为先进的500—离子光谱扫描仪约分析检测。现负责地向您报告:

    海洛因——阴性

    安非它明——阴性

    吗啡——阴性

    但是我们要极为遗憾地通知您,样品中的大麻反应,呈轻微痕迹反应。也就是说,样品的提供者,有可能使用大麻。但由于使用量过低,或使用间隔过久,只遗留微弱的反应,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您搜集样品的方式方法,还有有待改善的环节。这当然不是您的责任,而是我们的说明不够周到和详尽。我们首先要请求您的原谅。

    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为了我们长期友好和富有成效的合作,我们向您免费赠送一个“吸毒报警袋”并附有详尽的使用说明,请您务必照章操作,并迅速将样品寄交我们。这样,在大约10天以后,您就可以得到我们的书面报告

    酒井智子愣了很长的时间。

    她大约已经触到那是怎么回事了,但不敢相信。一个大学生,不断看侦探、凶杀和谍报影视的结果,是年轻人都具备了某种福尔摩斯的基本素质。

    她迅速将函件包好,放进书包。然后飞快地跑出去,跃上自己的跑车。她在第一个公共电话亭,依次拨通了同志们的电话。家里的电话肯定不能用了,既然已经开始对她进行检查,焉知没有窃听装置?

    所有能联系上的朋友,都兴奋起来。她们终于找到了向老朽的父母宣战的导火索。当然第一步是先把事情搞清楚。现在是资讯时代,大家分头去做,很快就真相大自。美国新泽西州的这家公司,在全球范围内,登过如下的广告:

    吸毒,这个消费社会不断滋生的毒瘤,它对整个人类生存家园的破坏,大于艾滋病的蔓延和非洲撒哈拉大沙漠的泛化。

    由于种种原因,青少年吸毒者的队伍,正在以天文数字膨胀。每一位含辛茹苦的家长,都害怕子女卷入其中,千方百计地侦查子女情状,以便早期发现,实施戒毒。

    然而,要想知晓你的子女是否吸毒,只有验尿这一个办法。但采集尿液一事,无法避开当事人,青年对这一举动往往极为反感。他们把吸毒与否,视为自己的隐私,拒不提供尿液,使父母望洋兴叹。如果强行收集,常常双方反目,关系极力紧张。想来每一位家长,都有过这种尴尬的经历。

    现在,我们来了——巴林杰高科技公司,愿给伤透脑筋的父母,提供迅捷有力的帮助。

    你只需花上20美分,就可以收到巴林杰技术公司邮寄给你的最新产品——毒品报警检测袋。

    你肯定要说,区区20美分,就能解决这样严重的问题吗?

    问得好。说明你是一位有头脑的人。

    在20美分后面,是高科技的500一离子光谱扫描仪,它可以检测大麻。海洛因等多种毒品的微量存在。但这种昂贵的仪器,售价高达5万美元,非个人财力可以企及。技术公司研制出的毒品报警检测袋,正是把这一精密仪器和千家万户联结起来的纽带。袋中装有一小片浸透药液的纱布,只要用它擦拭孩子常用的桌子、书本和衣物,就会获取到有关孩子的信息。迅速寄回巴林杰公司,公司将样品放入500一离子光谱扫描仪,结果就出来了。大约10天以后,家长即可得到详尽的书面或电话通知

    酒井智子和她的母亲,爆发了极为猛烈的冲突。

    她的同志们,给予她强有力的支持。她们雇请了律师,向法院提起公诉,认为母亲侵犯了业己成年的酒井智子的隐私权,要求巨额精神赔偿。

    国际舆论界,为这一事件,掀起轩然大波。

    青年一代,反应尤其强烈,对这一行径表示愕然与震惊。

    欧洲评论家指出,吸毒报警袋,有损于青少年的隐私。

    法国伦理委员会发表声明,公开反对这一商业行为。

    美国刑事犯罪研究所主任说,尽管没有任何书面文件禁止化验室提供邮寄毒品来样化验业务,但按社会现行道德规范,非经医生提议,是不允许随意对青少年进行吸毒检测的

    精神病学家劝告说,如果孩子听话,且生活正常,你就没有理由悄悄地跟在他后面,像一只蹑手蹑脚的狸猫一样,对他进行测试。如果他长时间地离家不归,学习成绩下降,结交不良少年,你可以进行某种测试。但是无法想象,在已经丧失信任感的家庭里面,这种测试还会有什么效力?

    亚特兰大吸毒及父母教育研究所的多格豪尔先生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他说,当父母心存疑虑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坐下来,同孩子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而不是鬼鬼祟祟地像个特工。

    日本法院将于近日开始审理这一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