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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燕丹寻人刺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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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燕。原本摇露为霜的清冷草木融了暖意, 易水河畔结着冷硬冰碴的芦苇也一点点恢复了苍茫生机。白鹭飞过石砾河滩,羽翼翻动间投洒下一片清光水影。粼粼摇晃。

    燕丹告别了盖聂, 回蓟时一直如有所思面色沉沉。

    没想一回去后, 就见燕樊在宫中庭院里舞刀弄剑身影蹁跹的,旁边立着一排战战兢兢想劝却劝不下来的宫女。

    燕丹皱起了眉, 拿起那人随手放在一旁的貂皮大氅便迎了上去, 两指一举接下了那人转身时来不及收起的愕然剑锋。

    “不是叫你别再练武?”

    燕樊没想燕丹会这么快回来,讪讪笑着, 立马收起长剑归入华鞘, 走上前去摸着他的手翻覆查看。“你没受伤吧?”

    燕丹摇了摇头,替她披上了毛绒细软的厚实大氅,“燕比不得秦,天气寒得很,别着凉。”

    燕樊却是没心没肺的,吐了吐舌头,“我这不练武也出了身汗嘛。”

    眼见燕丹朝她漫不经心的威势一瞥, 燕樊这才嘟起嘴拢好了大氅,“整天穿得跟球样……我还要不要面子的啊……”

    这轻声嘟哝被燕丹捕捉入耳, 屈起一指直接弹了她脑门。“哎哟!”

    燕樊不满地捂着额头, 抬起剪水双眼瞧他,“你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对媳妇就不能温柔点?”

    燕丹轻笑了声,凌厉硬朗的线条也被冲淡了不少。只剩青黑胡茬仍旧彰显着一路驰马的风雨沧桑。

    “你不是总叫我别对你好。”

    燕樊一噎, 跺着脚半晌吭不出一句话来, 只得抬腿轻轻踢他, 权当抱怨。

    燕丹摸了摸她用簪子挽起的木槿长发,没再说什么,转身踏进了殿里,燕樊也跟在他身后。

    “你这回去找盖聂,可有了什么进展?”

    燕樊替他沏了杯花茶,这手艺还是她从林渊那学来的,没想在这异乡他壤竟成了少许的慰藉与怀念。

    燕丹抬头瞥了眼燕樊,似在思索什么,顿了半刻后摇摇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没有。他不愿出面。”

    燕樊嗔了他一句,“你就不能喝得慢些?这花茶是要细细品的。”

    燕丹挑眉,“不都是入口的东西,能有什么两样?”

    “……”燕樊被他气到,翻了个白眼。

    “那个盖聂真的剑术有那么高超?他怎么回你?”

    “谢清风老先生座下只有两个弟子,一个无名,另一个便是盖聂。这盖聂出师后名动天下,剑术冠绝,听说能一步之内削金断发,不起半道风。杀人于无形,一剑而封喉。是当之无愧的今世剑术大家。”

    燕樊喟然听着,两眼灼灼放光,“这不就是江湖传说中的高人?比你厉害多了啊!”

    燕丹睨了她一眼,“你自幼在秦国长大,对我燕国传闻自然不知。”

    燕樊面色一僵,“我如今……不也是燕国人了嘛……”

    秦王杀他樊氏一家,这等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她既嫁与燕丹为妻,便是真真正正的燕国人了。秦国旧事,不过京华烟云。随风而去。

    燕丹为她也沏了杯花茶,面上没什么神色地推了过去。

    “盖聂不问政事已久,此次哪怕秦已兵屯燕界,可他知晓我欲刺杀秦王,便当场拒绝。不过……倒是向我推荐了一人。”

    他说着,一手握杯嘴角挑起了三分笑意,如山岳耸峙的两道剑眉亦是扬着七分弧度。

    “他说有个叫荆轲的剑客曾来榆次找他对决,虽则最后战败可身手出色心志坚决,是个难得的后起之秀。”

    “可连盖大侠都打不过,这真能刺杀得了秦王?”

    燕樊有些疑惑,心头隐隐不安。

    “刺客,并非剑法越高超越好。关键在于,‘无害’。”

    “你是说?”

    燕樊睁大了盈盈双眼,似有春波划过。

    燕丹含笑点了点头,“往往看起来越没背景越没身手的,更容易博得君王信任。刺客要的,也是这种。荆轲无名,便是最好的伪装。”

    “我还是觉得这风险太大……”燕樊犹豫着摇了摇头,“之前秦攻赵时,你说合纵之日不远了,怎么如今行不成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赵代王嘉?”

    “他怎么了?”

    燕丹念起此人犹带不甘与叹息。“他和嬴政达成了协议。嬴政不灭赵国,他自立为新王。五年内不会与秦国开战,也不会助他国抗秦,置身事外休养生息。”

    燕樊不可置信,“秦王向来下手不留情,竟真答应他了?!”

    燕丹垂下了眼。

    “秦如今可灭一国,却灭不了六国。倘若赵当真被灭,我五国必会合纵抗秦,嬴政不愿这局面出现,才留得了赵国一息尚存在。”

    也因着如此,他之前等待已久的合纵之局又被赵嘉嬴政一朝私心给彻底毁灭。

    【——现在杀你毫无裨益。寡人等着,你势均力敌找我来算账那日。

    ——定不让你失望。】

    他和嬴政的这笔恩怨旧账。也是时候该算了。

    这一回修罗场上,他不会再心、慈、手、软。

    咸阳林渊那边。此时却惹上了棘手的大麻烦。

    一群自称是王室中人达官贵族的鲜衣少年说什么阎乐是他们府里逃出的奴隶,硬要把他带回去。

    林渊自然不肯,将阎乐护在身后,却差点被那群跋扈子弟教训,最后是阎乐凭借可拔山岳的力气和这小半年学来的功夫,这才一把将来人举在半空甩出,落得了个安然无虞。

    几个少年神情惊恐,面如菜色,摸爬滚打着踉跄而去,气急败坏地叫嚣喊着,“我等还会再来的!你小子给我等着,拐了老子的人,不断半条腿这事没完!”

    “那就断你的腿吧。”

    林渊这两年小事大事见惯,早就临危不乱。虽然心有余悸,面上却依旧装得出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欠打模样。

    这事据阎乐说来,大概是源于四五天前,他被一群身着短打家丁模样的人跟踪,他已经小心翼翼尽量甩开,没想今日回府终还是被来人找上,躲也躲不过。

    林渊觉得此事有蹊跷,叫他别自责。怎么说赵高也是嬴政面前的红人,那群家伙气焰再嚣张也不敢在府上怎么样。

    “你对你的来历,可还有什么印象?”

    内室里,林渊熟稔地点燃了熏香放松心神,给阎乐倒了碗他最喜欢的大麦茶。顿时麦香四溢,浓厚馥郁。

    阎乐迟疑着,默默喝着碗中茶,不知道每夜梦回的那些血色往事可不可道出口。

    他终是摇了摇头,“伯兄。之前。忘了。”

    林渊倒记得阎龙跟他说起过捡回阎乐的事,因着一次施舍,孩子跟在那人身后走了很久。

    最后走出了一个家。

    照着阎乐寡言内向的个性,在那之前应该也是个流浪儿。就是不知那群人说的“奴隶”到底怎么回事。

    在秦国,奴隶大多分三种。一种是待罪之身,充为奴隶。一种是沙场战俘,被带回了秦。还有一种便是为了生存,自己卖身为奴。

    林渊看着阎乐,没想身边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少年也有这等复杂身世,不由叹了口气,摸了摸那人脑袋。

    “有什么事别自己闷着,我在这。别担心。”

    阎乐始终垂着头,看着闷闷不乐。他握紧了手中茶盏,没有一丝预兆地便抓住了林渊的手腕,力道扣得极紧。隐隐的还有了青印。

    林渊蹙眉吃痛,可看着阎乐抬起头来两眼湿漉漉地和他对视,一时愣住,便放下了挣扎。

    “渊哥哥。”

    阎乐小心翼翼甚是郑重地唤出了口。

    林渊嗯了声,“我在。”

    阎乐一点点地双膝摩挲前进,就如同雪山上的教徒在虔诚祈祷,希望一腔真诚能感动上天,从此再没不幸。

    林渊看着阎乐慢慢靠近,眼眶微红不知是否凝着一两点泪意。

    然后,猝不及防地,他就被那人一把抱住。

    似是抱住了活下去的唯一的光。

    阎乐将头埋在林渊心口,就仿佛如此便能将两颗心交换。叫他一辈子赖在里面不用离开。

    “阿乐。不想走。”

    林渊哭笑不得,摸了摸阎乐的脑袋,“没人赶你走。他们也赶不走。”

    “阿乐。不想当奴。”

    林渊拍了拍他臂膀,“我们阿乐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怎么能做奴是不是?”

    更何况,他也不舍得。魂在地下的阎龙也万万不会答应。

    他们当作血亲的孩子到了别人手里,就成了做牛做马的奴隶,如一掷在地的琉璃瓶,叫人如何忍心?

    阎乐抱着他,发出了微弱的呜咽抽泣声,却不愿抬起头来让那人看见他软弱哭泣的泪脸。

    林渊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拍着那人的头,安慰道,“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啊,阿乐会一直在这里,不哭了乖……”

    阎乐平常磕着碰着也都忍着不吭一声,更别提流泪。

    上一次见他哭,是在阎龙的坟前。

    林渊看着窗外的春日飞花,如吹了一空的雪海。

    他想,或许正因平时没有可以撒娇哭诉的人,所以这孩子才从不轻易流泪。本就非矜贵,落泪无人怜。

    可也正因拥有的太少,攥在手里的才会越发珍惜。

    在意过度。不敢松手。

    生怕一瞬便是永恒的别离。

    阎乐抽噎着,趴在他胸口磕磕绊绊道了一句话。

    “阿乐、阿乐不想骗,渊哥哥。阿乐还记得。一点点。”

    他说着,打了个哆嗦,“阿乐身边的人。被杀。”

    林渊一时怔住,呼吸发紧,“然后呢?”

    “然后。梦就醒了。”

    阎乐抬起身子,凑上前来枕在林渊的肩口。他似乎一直很喜欢这样的角度,胸膛对贴,脖颈相交,安心而温存。哪怕身子颤抖,也还有另一人可以代为支撑。

    支撑起了所有光明和生存重量。

    “阿乐。是不是不祥?”

    阎乐蹭了蹭。

    梦中的身边人是这样,伯兄是这样,他怕……林渊也会是这样。

    他只剩林渊了。除此外一无所有。

    他不能再失去他。

    赵高回府时,看见的便是这副让人头疼的景象。

    他大步上前一把揪着林渊的领子往后,“我先借你渊哥哥一步说话。”

    林渊还没反应过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好有赵高给拎着,不然这会儿早滚下榻来。

    他扑腾着眼看自己离怔怔的阎乐越来越远,回头对着赵高呲牙咧嘴,“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赵高到了门外就松了手,林渊整了整衣襟揉了揉脖颈,不住抱怨,“你就不在阿乐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这堂而皇之地一把拎走,他在那孩子心里的光辉形象还不毁完了?

    赵高打了下他的头,“我说过多少次,离魏缭和阎乐远些!”

    “魏缭也就算了,阿乐为什么要疏远?”

    林渊不满,冷哼着。

    “你把他当阿弟,他不一定拿你当伯兄。”

    对于阎乐来说,伯兄只要有一个就够了。林渊对他而言到底是什么,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林渊默然了许久,半晌抬起头来正色着摇了摇脑袋。

    “不行,这事我得跟他说清楚,我还年轻,不能有他这么大的儿子!”

    赵高:“……”

    他无奈地扶着额头,将林渊领回了自己屋,转过身一把关上了雕花木门。

    浮埃光影里声音沉重。

    “我有事要与你说。”

    林渊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揉了揉头发,“什么事?”

    出乎意料的,赵高俯下身来按着他的后脑勺含住了他的唇。

    吻意绵绵,倒是难得的温存。

    林渊起初迷糊着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便伸出手搂住了那人,主动反攻想要撬开赵高牙关。

    没想却在这时,赵高停了下来,两人离得极近,微促的呼吸打到彼此脸上,酥酥麻麻。

    林渊心口砰砰乱跳着,像是使劲地想撞出胸膛飞跃进那人手心,叫那人感受所有的心动与欢喜。

    可赵高贴上他的额头,鬓发摩挲间低声沉语。

    “王上想给我定一门亲事。”

    一瞬间,心跳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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