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山里女人的非常情事:搏命红颜 > 第186章寿终不能正寝

第186章寿终不能正寝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吴父急了:“我们是这里的人,怎么会没有我们的名字?”

    队长指着给他看:“真的没有吴文兵这个名子。”

    “那我的名字呢?我的名字有没有?”说了名字,村长一翻:“有!你的有!就是吴文兵的名字没有!”

    吴父说:“这才奇怪,他是我儿子,我是他老子,怎么可能有老子的名字,没有儿子的名字呢?你是不是没看清楚?再找找!再找找!”

    几个人一起把脑袋凑过去仔仔细细地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这怎么办?我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他竟然还是个黑户!这到哪个国家去办结婚证?”老头急了。

    村长说:“这样吧,你到镇上去问问,也许镇上能查到底子。”

    没奈何,三人又往镇上走。

    一路走,吴父一路指点着给他们看,说:“看嘛,那块地就是我们的,现在不知是谁在种,土质不好,玉米苗长成那个样子,那边还有一块,就是那家房子那里。我们的房子原来在这个坡上,说不上是房子,就是个草棚棚,现在都不知到哪里去了,也被种成地了”

    一路说着,吴父一路感叹,童小玉看着那些破旧的房屋,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们看他们的惊奇的目光,她想不到还有比c县更穷的地方!

    但是,这里和c县一样,风景非常秀丽,树木茂盛,鸟语花香,也许正因为穷,没有得到开发,没有被现代文明破坏,所以才会有这般仙境!

    到了镇上那幢最漂亮的房子里面,他们说明来意,户籍部的同志马上帮他们查,在电脑里查没有,就去翻卷宗,抱了高高几堆出来,一本一本地翻,总算翻到了吴文兵的名字。

    也难怪,离开老家十五、六年了都没有回去过,没有把他按失踪处理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办了结婚手续,了却了心头一件大事,他们继续回到x省挖煤,临走的时候,吴父说:“如果不方便,就把宝宝送回来!我帮你们带!”

    童小玉和吴文兵回到x省没有几天,接到郑美莲的电话,说她外公病危,叫她赶紧回来。

    童小玉和吴文兵立刻把孩子托付给房东,赶了回来。

    *

    郑木匠觉得身子有点不舒服,到a县街上随便弄了一些西药吃,药还没吃完,病就加重了,不能大小便。

    郑东林给郑美莲打了电话,郑美莲给主人告了假回到娘家,郑西林也回来了,姐弟三人把郑木匠送到a县医院,县医院说他是尿毒症,没有办法医好了,郑美莲不信,又送到了m城一家著名的大医院里。

    住院的钱全部是郑西林垫付的,不过,他说,他出了钱就不出力,他就不到医院里来照顾父亲了。

    郑美莲给父亲拿了一百,童小安和童小玉一人给外公拿了一百,不过,这点钱对于住院来说是杯水车薪。

    郑美莲叫父亲不要拿出来,她说:“郑西林已经给了五千块钱了,郑东林、郑南林、郑伟林也应该给点哦!这点钱您揣好,等您好了,想吃什么好上街去买!”

    郑南林和郑伟林在外省打工,接到电话,都赶了回来,郑小莲也从湖北赶了回来。

    郑伟林给父亲拿了一百,郑小莲也拿了一百块钱。

    童小玉和吴文兵呆了两天就回x省去了,说宝宝还请人帮着照看着的。

    活了八十多年,郑木匠第一次身上揣了这么多的钱,家里的钱一直是老太婆掌管,他有时上街想买点什么,总要费许多的口舌,要装满两耳朵的鸹噪,要十块还只拿得到五块钱!

    不过,只是因为老太婆没在这里,要不然,这钱也到不了他的手上!

    第一次,他有了五百块钱!这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啊!他的衣裤没有包,裤子是掖腰裤,就是用一根布带绑在腰上,把裤腰翻卷了掖紧,他的衣裤一直是在街上买最便宜的那种蓝色布,由老太婆手工缝的,他从来没有穿过缝纫机缝的衣裤,更没有穿过买的衣裤!

    他把钱就卷在裤腰里,但是他又有些不相信他的身上真的有这么多的钱,他不时地把钱拿出来看一看,数一数,又卷进去,一会儿再拿出来数一数,看一看。

    后来有点相信了,他又担心会弄丢了,仍然不时地看一看,数一数,怕不见了,或怕少了一张。

    郑美莲看父亲不停地数钱,就说:“爸爸!您把钱给我,我帮您揣到!您这样不停地摸出摸进,看弄掉了,如果老三看到了,又要给您哄了!”

    郑木匠觉得女儿说得有理,就把钱给了郑美莲,可是他仍然不放心,一会儿问:“莲女,你看看钱还在没有?”

    一会儿又说:“莲女,你把钱拿出来数一数,看是不是五百?”

    郑美莲终于不胜其烦,说:“算了!爸爸!这钱您还是自己揣到!万一我走哪里,您要用又用不成,反正您也不相信我!”

    郑木匠嘿嘿嘿嘿地笑着,说:“要得,那你给我,我还是把它卷在我裤腰上!”

    从郑木匠住进医院以后,郑美莲天天给童小安打电话,说:“给您外爷买件内-衣!”

    “给你外爷买条松紧裤,他这裤子穿起来不方便!”

    “给你外爷买双布鞋,再买双袜子、还有鞋垫!”

    “你外爷想吃鸡,你去买一条乌骨鸡,弄些补药炖好,多炖点,我们人多!”

    “今天给你外爷烧一条鱼送来,要早一点,12:00以前就送来,我们那时候就饿了!”

    “今天炖牛肉!”

    “今天烧肥肠!”

    江子纯说:“妈当几天保姆是不一样哦!连菜都会点了!现在要说她是农村妇女,只怕没有几个人相信!”

    童小安既生气又不能不送:“我们两个人开这么大个餐馆,中午忙得屁股上冒烟烟!还要给他们弄菜!弄菜都不说!这么远还要给他们送去!他们那么多的人,不会来两个人端?四、五个人守到医院里吃、耍!我这个妈只会给我找麻烦!从来给我帮不到什么忙!”

    江子纯笑道:“你今天给他们送去,就这样给他们说,喊他们自己来端!你说你不想给他们送了 !”

    童小安说:“我敢这么说?我走到医院里,比他们哪个都矮一截!哪个都可以把我训一顿!我还敢抱怨?”

    江子纯说:“算了!你说了也不起作用,你那几个舅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送过去他们不花一分钱就吃现成了,如果喊他们自己来端,两个人来去要给四块钱的街车费,他们哪一个舍得掏这四块钱?忍一忍,外爷好了出了院就对了!”

    这时候,医院又催交钱了。

    郑西林支付了第一笔钱后,再也不肯拿钱出来。

    医院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钱,就停止用药!

    郑美莲很着急,催着几弟兄交钱。

    郑南林说:“姐!一来二来,先从大来,你是老大,只要你交了,我们就交!”

    郑美莲说:“啥子啊?我还要交钱?你们这些天吃的饭、菜都是童小安送的!那鸡多少钱一斤?那鱼多少钱一斤?这些东西不要钱吗?除了你二哥,我比你们哪一个用的钱都多!我还要掏钱?本来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我当女子的只是尽心意,我的心意已经尽到了,我不得再掏钱出来了!”

    郑南林说:“这是童小安自己给我们这些当舅舅的送的,我们没有喊他送!不管女儿也好儿子也好,都是父母养大的,都该出钱!”

    郑美莲气得说不出话来,就指着郑小莲:“那她呢?你二姐呢?我是当女儿的,她也是当女儿的,我该给,她该不该给?”

    郑南林说:“我们一人给一千,二姐的家这么远,没有带多少钱来,她给五百就是了!”

    郑美莲一声冷笑:“就我好欺负!我当老大有罪,我当了老大我就错完了!一千!一千算啥!我和童小安才用了一千吗?两千都有了!”

    郑南林说:“姐!你不要扯那么远,我们现在说的是医药费!而且就算你们用了些钱,也是童小安用得多一些,你又用了好点点嘛!”

    郑美莲说:“童小安不是我儿子?我不是他的妈?我用他的和用我自己的有什么区别?”

    郑南林说:“那我们还是他的舅舅呢,娘亲舅大,娘亲舅大,你晓不晓得娘亲舅大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娘再亲,还是舅舅最大!你可以用他的,我们也可以用他的,他可以帮你给钱,也应该把我们的给了!”

    郑美莲气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给童小安打电话,喊童小安来和几个舅舅吵。

    这是下午,餐馆里不忙,童小安很快就过来了。

    童小安显然不可能和舅舅们吵架,他说:“一人一千就一千吧!反正给外爷治病要紧,您们在外爷的病床前这样吵吵闹闹的,外爷听着难受,别人看到也要笑您们!我妈这一千我给她出了,幺舅舅,来!给您!”

    郑美莲不依了:“不给!要给郑小莲也要给,都是一千,凭啥子她只给五百!我们这么多年在父母面前多少还尽了点孝心,她一走十八年才回来,还只出五百!不得行!”

    郑小莲大哭:“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为什么会走那么远?我走那么远还不是你把我害了的?你要是不把我弄去放调换亲,我会一走十八年吗?你把我害成这样,你现在还来说我!”

    郑美莲说:“我那时候问了你的,你自己要去的”

    童小安觉得,自己这个妈现在是越来越会扯筋了!

    他不得不阻止郑美莲再继续吵下去,说:“姨娘这么远,您现在就是喊她拿一千块钱,她也没有办法拿,就拿五百吧,大舅、三舅、幺舅,您们把钱交了,好继续给外爷医!”

    郑南林说:“童小安,你出来我给你说点事!”

    到了僻静处,郑南林说在童小安这里借一千块钱交医药费。

    童小安知道,三舅借钱,是狐狸借鸡——有去无回,但是又不能不借,唉 !就当自己给外爷出两千吧!到外面自动取款机上给郑南林取了一千。

    两人进来,郑美莲还在争吵,说:“那伙食费怎么算?童小安的饭就那么好吃?你们硬是长辈该吃安?”

    童小安发火了:“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送饭是我自己送的,又不是几个舅舅喊我送的,还算什么伙食费?”

    郑美莲说:“他们没喊,我喊了的啊,我还给你说哪天哪天有几个人!我不喊,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吃什么?怎么知道有多少人?送多少饭?”

    童小安说:“您喊的!您喊的有理!您自己喊我送的饭,现在您还在闹啥?”

    一番争吵,郑美莲到底还是输了,她一直以为她喊童小安送了饭,兄弟们不会再让她分担医药费,结果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小便宜没有捡到,反倒吃了大亏!

    她气愤愤地说:“爸爸的事情我管了,以后妈的事情你们不要再找我!你们就是找我,我也不会管!以后你们那个弯弯里我脚巴都不得去踩一个!”

    童小安说:“妈这个人真是,说话绝情得很,您做得到吗?啥子事情都挂在嘴上,人都被您得罪完了!”

    当医院再一次催交钱的时候,郑美莲去问医生:我父亲的病究竟能不能医好?

    医生说:“医好是没有可能,他这么大的年纪,全身器官的功能已经全面衰退,就是换肾也支持不了多久,毕竟年龄到了!”

    郑美莲又气得和医生吵起来:“医不好你们为什么不早说?我们都花了那么多的钱了才说医不好,你们医院赚这么多的黑心钱,晚上睡不睡得着?”

    医生说:“哎呀!你不要这样说嘛,给老的尽孝心,那不是用钱来衡量的!不管医不医得好,你们总算尽了心,你们自己的心里也要好过一些嘛!你们的父亲也想得过了嘛!”

    郑美莲又无话可说了。

    姐弟几个商量,究竟让父亲继续住院,还是送他回家。

    郑南林说:“反正我没钱交了,你们要让他继续住,你们就给钱!”

    郑伟林说:“我如果不是我舅子把我的钱用了,我一个人掏钱也要坚持给爸爸医!”

    郑伟林夫妇俩挣了好几年的钱全部放在丈母娘家里,攒够十多万的时候,两人回来打算修房子,丈母娘吞吞吐吐地说,他们的钱没有了,被她的儿子修房子用了。

    郑伟林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和妻子大吵,吵了一次又一次,房子修不成,两人只有又出去打工,郑伟林心灰意冷,也不好好做事,这里做几天不做了,又到那里做几天。

    他妻子不说还好,一说两人为钱的事又大吵,吵到后来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了,于是离了,儿子归郑伟林抚养,但是他却不去领,他说丈母娘欠他的,该把孩子给他养大,只是每年去看一次两次。

    不过令郑伟林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和他离婚不久,妻子的姐姐也离婚了,他妻子以闪电般的速度跟她姐夫结了婚!

    原来,他妻子早就和姐夫有一腿了!

    郑南林说:“你说的是空话,我如果有钱,我把爸爸管了就是了!还用通知你们?”

    郑东林不说话。

    郑美莲说:“再住下去也是空事,医生都说了,爸爸这个病医不好,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医院这个黑窟窿凭我们几个人也填不满,而且万一说声不行了,他的魂魄回不了家,就成了孤魂野鬼,将来进不了祖宗牌位!干脆把他送回去,在家里慢慢调养。说不定就好了呢?”

    这样说就都同意了。

    把父亲送回去没几天,郑美莲又不放心了,跑回去看父亲。

    这一看,她心如刀绞,只见郑木匠睡在堂屋的角落里,身下只有一些稻草,身上盖了一床薄薄的烂毯子 !

    她拉开毯子,看见父亲身上连裤子都没有穿!

    郑美莲气坏了,大声问母亲:“妈!您为什么不让爸爸在床上睡?”

    郑王氏说:“他上厕所不方便,睡在那里他走动起来方便一些!”

    “那为什么不给他铺床棉絮?这样他不冷吗?”

    “他不冷,稻草垫得厚!”

    “为什么不给他盖棉被?”

    “他管不住他的屎尿,要把棉被弄脏!”

    “那为什么连裤子也不给他穿?”

    “他上厕所脱也麻烦,穿也麻烦,反正家里只有我和郑东林,又没有外人,就没有给他穿!”

    “我不是给爸爸买了一条松紧裤吗?那个穿起来简单,我专门喊童小安给爸爸买的,为什么不给他穿?”

    郑王氏脸上有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我看到那条裤子还是新的,想留到我走那里好穿!”

    她又伏在郑美莲耳边说:“反正你爸爸也活不到好久了,这么好的裤子交给他穿可惜了!他一身稀脏!”

    郑美莲生气地大声说:“妈!您一辈子攒攒攒!您攒了好多东西在哪里?爸爸辛辛苦苦一辈子,靠不到儿子女儿,您们是两口子也靠不到吗?您自私了一辈子,克爸爸吃,克爸爸穿,您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您都还要克他吗?您硬要把他克死了您才甘心吗?”

    一边说,郑美莲一边把母亲柜子里的棉絮、床单、棉被抱出来给父亲铺好,又把那条松紧裤找出来给父亲穿上,郑木匠这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郑美莲。

    郑美莲铺好了,说:“妈!我走了!您如果把爸爸用的这些东西又收起来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您将来有什么事也别找我,我不得管您了!”

    郑王氏哭了起来:“我不得收了!莲女!你吃了饭再走嘛!”

    “我不吃!您省到那里慢慢吃!多吃几年!”

    几天后,郑美莲接到郑东林的电话,说父亲已经过逝了!

    没有人知道郑木匠是什么时候咽气的,早上郑王氏起来,从堂屋经过的时候没有理老头儿,出去弄猪草,喂鸡,煮饭,忙了一大早上。

    郑东林起来过来看了一眼,喊了一声爸,没听见答应。

    这郑东林是郑木匠最不待见的一个儿子,郑木匠总是骂他笨,郑东林不管做什么都要来问父母,郑木匠很烦他,就总是爱理不理,基本上是不答应的。

    郑东林叫了一声,见父亲没有应,以为父亲今天也不想理他,就转身忙他的去了。

    郑王氏煮好了饭,叫郑东林过来一起吃,郑西林在街上,郑南林到他的丈母娘家要离家几年的老婆去了,郑伟林也到他的丈母娘家看孩子顺便要钱去了,家里只有郑东林和他女儿,所以郑王氏才叫他们一起吃。

    郑东林进来吃饭的时候顺便喊父亲:“爸,您吃不吃饭?”

    郑木匠依然没有吱声。

    郑王氏火冒三丈,吼道:“问你吃不吃饭,你是死人哇?不出声气!”

    以前老太婆吼这一声,郑木匠会马上说话,但今天她连吼了几声都没有听见老头回答,才意识到不对劲,对郑东林说:“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没有气了?”

    “怎么看?”郑东林问。

    “你硬是笨得要死!”郑王氏骂道:“你摸一摸他的鼻子还有气没有嘛 !”

    郑东林走过去摸了摸,说:“没气了。”

    “那就是死了,快给你姐姐打电话,给郑西林,郑南林,郑伟林都打电话。”

    郑木匠辛劳一生,养育了六个子女,活的时候总是忙忙碌碌,做不完的活,受不完的气,死的时候却如此凄惨,咽气的时候身边连一个送终的都没有。

    不过想来,他死了当真比活着要幸福一些吧。

    郑美莲回娘家奔了丧,这时候她想起了父亲身上有五百块钱,问谁拿了?都说没有看到,她又气愤愤起来:“那里面有三百块钱都是我屋的人给的,早晓得不该拿给我爸爸,拿给他,他又没有用到,现在还成了下落不明了。”

    此后她一直念念不忘这五百块钱,时不时地在童小安和江子纯面前念叨一阵。

    钱是一回事,从那以后,郑美莲和兄弟、妹妹的关系就非常差了,她不只一次地说:“等我妈一落气,我这条娘家的路就彻底断了!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得往那个弯弯里踩一个脚巴了!”

    郑木匠在世的时候,郑美莲和几个弟弟常常争论,郑美莲说父亲好,四个兄弟说母亲好,郑王氏为了让儿子们念她的好处,一背过了郑木匠就给几个儿子一人偷偷拿两个鸡蛋去,说:“赶快煮了吃了,不要让你爸爸看到了!”

    郑王氏常常在郑木匠面前说几个儿子这个不听话,那个可恶,喊老头子收拾他们,郑木匠不敢不听老太婆的,就去骂儿子们。

    儿子一顶嘴,郑王氏又怂恿老头子去打,老头子打又打不赢,累得直喘气不说,前脚一走,后脚郑王氏就跑到儿子们跟前献好心去了,摘些瓜果蔬菜的送过去,问打痛没有?

    “以后你爸爸说你,你不要和他顶嘴,他的脾气怪,连我都不敢惹他!”

    郑王氏因为一直都重男轻女,也一心认为她老了只靠得到几个儿子,所以总是千方百计地笼络几个儿子的心,不惜以牺牲老伴为代价!

    现在老头子死了,郑王氏以为几个儿子会争着把她接到家里去供养她。

    但是,并没有哪个儿子表示请她到他们的家里去生活!

    甚至没有一个儿子请她和他们一起吃一顿饭!

    当她不得不一个人担着半挑粪水去灌溉庄稼的时候,她这才想念起郑木匠的好处来,不由得老泪纵横,只是悔之已晚!

    因为她有儿有女,所以不能享受五保户的待遇!

    郑木匠在世的时候,为他们的家务事生产队和村干部就多次来调解过,喊每个儿子一个月给十块钱,儿子们嘴上答应,却从来没有给他们拿过一分钱出来!

    她这个有儿有女的人,实在还不如那些无儿无女的五保户!

    *

    这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江子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到冷得这么厉害,家雨就更不用说了,天天都缩着脖子喊冷。

    童小安餐馆的生意本来在春节前生意应该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人们都不出门还是咋的,生意反倒比平时还清淡,童小安就提前关门放假了。

    江子纯从电视新闻中看到,南方遭遇了百年一遇的特大暴风雪,暴风雪造成多处铁路、公路、民航交通中断。由于正逢春运期间,大量旅客滞留在车站。

    江子纯恍然大悟,对童小安说:“难怪今年生意不好,到处下大雪,交通都中断了,那些外出打工的回来不到得嘛,往年这两天,来吃饭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走得风尘仆仆,一看就是坐了几天几夜火车的样子,今年我简直没有看到这些人哦。”

    于是,他们本来也可以提前回家过年,但是一想到回家也是听郑美莲和于明浩吵不完的架,觉得心烦,就在店里呆到腊月二十九才回到山上。

    c县虽然经常下雪,但是江子纯也没有看见下这样大,路上积雪堆满了,车辆完全没有办法开,他们只有慢慢往上爬,回到家,郑美莲说从腊月二十五就开始下了,几乎没有怎么停过。

    除夕夜雪下得更大,下了整整一晚上,到了大年初一早上,江子纯开门一看“哇!”地大叫出声,眼前是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江子纯的脑海里闪过了的词沁园春雪,她情不自禁地念出声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里虽然是南国,但现在的南国却有了和北国一样的景致,念着这首词,一股豪情激荡在心间,看着眼前的银色世界,江子纯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形容出它的美丽,因为此时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描写雪景的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开门枝鸟散,一絮堕纷纷。”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她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

    “江山如此多娇!”

    “江山如此多娇!”

    然后她跑进屋大喊:“起来起来,堆雪人罗!”

    家雨一听,一骨碌爬起来,推童小安:“爸爸!爸爸!快起来,我们去堆雪人!”

    童小安起来,和江子纯一起煮早饭,是煮的鸡蛋和面条,因为按照c县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吃鸡蛋,表示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面条,是希望一家人长命百岁。

    煮熟了,江子纯叫郑美莲和于明浩起来吃饭,他们却迟迟没有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们习惯天晴早起,下雨和下雪就多睡一会儿,下这样大的雪,显然没法进地做什么,郑美莲说,不如躺在被窝里,又暖和,又可以睡觉。

    童小安和江子纯把蛋和面端进来,他们就坐在床上吃了,吃完,一边看电视,一边又倒下去躺着。

    童小安和江子纯收拾了锅碗,就带着家雨出来堆雪人。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照在雪上,有些晃眼睛,江子纯又想起了那两句词:“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叹道:“写得真是好啊!太形象,太生动了!”

    她忍不住指着远山的雪景,给家雨讲了这首词,家雨听得半懂不懂的,却说:“我以后也要写诗,比他写得还好。”江子纯揉揉他的头:“我儿子一定行!”

    他们用推粮食的耙子把坝子里的雪推成几堆,按照家雨的要求,一堆最大,一堆稍微小一点,另一堆最小,推好了,三人就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三个雪人就初具模型了。

    他们找来几颗黑色钮扣做眼睛,找几个小红萝卜做鼻子,就更像了。

    家雨把他以前的玩具全部搬了出来,来福枪扛在最大的雪人身上,说:“这是我爸爸。”一支笔插在稍小的雪人手上,说:“这是我妈妈。”把两个小玩具枪放在最小的雪人手上,说:“这是我!”

    家雨想了想,又跑进屋,拿了一副墨镜出来,戴在大雪人脸上,说:“爸爸要这样才好看。”

    江子纯大笑:“这是什么造型,戴着墨镜,扛着来福枪,黑社会吧!”

    家雨不懂,童小安也笑了起来。

    家雨对着三个雪人,做出拍照的架势,嘴里说:“别动,看镜头,说茄子!”

    江子纯说:“哎呀!我们怎么没有租个照相机回来啊,这么好的景色,这么漂亮的雪人,都不能拍下来留个纪念!”

    这一天,是江子纯在c县过得最开心的新年,童小安也一样,家雨就更开心了。

    初三,他们回到t县娘家玩了两天,就回m城继续开餐馆了。

    到了四月,物价忽然飞速上涨,米、油、肉、菜,一天一个价,童小安天天买菜回来就闹个不停:

    “哎呀!这餐馆没法开了,又涨了!又涨了!米从七角钱一斤一下子就涨到了九角,六块钱一斤的肉,这才几天时间,就涨到了九块!

    “前几天二块三一斤的菜油,你猜我今天买成多少?三块!还买不到!这哪里还有法开?不行,要开下去菜品只有涨价,我不管别人涨不涨,如果就这样关门,我还不如涨价试试。”

    原来五块钱一份的菜全部提到了六块,刚提价生意淡了两天,随着餐馆菜品的全面涨价,生意又恢复了。

    几天后,物价又涨了,米从九角钱一斤涨到了一块二,肉从九块涨到了十一块,三块钱一斤的菜油又涨到了三块八!

    童小安赶紧又提菜价,又换菜谱。几次下来,换菜谱的钱都花了上百块钱!

    这段时间,因为物价飞涨,人们编出了顺口溜:“工资上涨是爬楼梯,物价上涨是坐飞机。”

    物价飞涨,房价也飞涨,童小安他们现在有十万块钱了,但挣的钱越多,房价涨得越高,他们在m城已经买不起房子了。

    因为菜价不断上调,顾客也不断减少,童小安见比较空闲,去报了驾校,考驾照去了。

    他读驾校的时候,在一个小镇上看见了一套房子,两楼一底,全框架,三百个平方,新房,售价十六万,他心动了。

    童小安回来跟江子纯商量:“我们在m城已经买不起房子了,回山上又和父母搞不拢,不如就在小镇上买一套吧。”

    江子纯和他一起去看了,觉得还行,但他们现在才里只有十二万,还差四万。

    童小安说:“就是贷款也愿意买了,如果那年我们贷款把那套房子买了,现在就赚多了。”

    江子纯赞成,于是跟卖方签协议,协议上写明,他们先付订金,对方把房产证办好给他们,他们就付一半的钱,然后他们用房产证抵押贷款,把后一半的钱给对方,就两清了。

    协议签了,订金交了,他们就等房产证到手好贷款。

    这时候童小玉突然打电话来了,闲聊了一会儿,就问他们在做什么。

    童小安说:“我想买房子。”

    童小玉马上问:“钱够不够?需不需要我帮你准备?”

    童小安说:“差四万,我们等房产证拿到了去贷款就可以了。”

    “别贷款,不划算,”童小玉说:“我帮你想法。”

    “你能借给我多少钱?”

    “我还你两万,再借给你两万,够了吧?”

    “当然够了,我们只差点四万。”

    “把卡号给我,我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