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离婚再婚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尤小芳这才大吃一惊,小林才一岁多,话都说不圆,怎么可能因为姐姐挨骂而哭成这样呢?

    郑美莲依然常常到尤小芳家去,只是她又要去又要抱怨:“挣那么多的钱还来刮我,喊我给她攒土鸡蛋,土鸡蛋好贵哦!她要我又不能不给她,给她又卖不到高价。”

    她是个尖进不尖出的人,什么东西往她身边搂就好,要叫她往出掏,她就像拿刀子剜她的肉一样,恼火得很!

    郑美莲看到别人都带两个孩子,喊童小安也再生一个,她说:

    “你们还是应该响应党的号召吧 !江女子她们t县只准生一个,人家给几千上万块钱罚款都要生两个,我们这里政策允许生二胎,又不罚款,你们为什么不生?

    “听党的话听党的话!党如果喊你们生一个,我也就不说了,人家党说了的你们可以生两个,是党喊你们生两个的,你们也不生!

    “生一个娃娃,以后老了你们连伸脚的地方都没有!娃娃孝顺还好,如果不孝顺,多生一个,以后你们老了,这个不管那个管,总有人管!”

    童小安说:“我冤枉事没有做那么多,还生两个!”

    郑美莲生气地说:“啥子是冤枉事?喊你再生个娃娃,我是在喊你做冤枉事安?那我生了你们三个,我不是也在做冤枉事哦?”童小安说:“您生了三个,现在享到福没有?外婆生了您们六个,现在快八十岁的人了,他们享到福没有?这个不管那个管,您们六姊妹,有哪个在管?妈!娃娃生得再多都是空事,以后老了还是要各人荷包里有钱腰杆才硬得起来!”

    郑美莲说不过,气乎乎的,江子纯说:“妈,其实我们也想生,就是没有时间得嘛!”

    “说得怪!生娃娃都没有时间,我还没有听说过!”

    江子纯说:“您想嘛,我们这个餐馆现在只有我和童小安、家雨三个人做,我一旦生娃娃,他们肯定就没有法开了!而且从怀到生再到断奶,那是三年多的时间没有办法做事!所以我们就是要生,也要等到把钱挣够,把餐馆打了才得行。”

    郑美莲这一会儿反应很快:“等钱挣够?那钱都挣得够?趁我现在身体还好,你们生了我好帮你们带。”

    童小安说:“算了!不要说您帮我们带娃娃,要说您帮我们带,我更不会生了,您给我带了半年的家雨,把我原来那么聪明的儿子给我带成个木头人了!我还敢给您带?”

    郑美莲劝说不服他们,也无可奈何。

    童小安在m城开饭店,比在小镇上的确要赚钱得多,两年时间就给家里送了几万块钱回去,猪圈修起来以后,童小安对江子纯说:“屋里房子也修了,猪圈也修了,没什么大地方需要钱了,以后我们自己要攒一些,儿子大了,要用钱的地方多,全给他们,我们要用又拿不出来。”

    江子纯说:“那去办张卡吧。”于是办了卡,开始存钱了。

    又过了一年,这一年生意格外好,他们换了大一点的门面,请了几个人,不过他们并不能轻松些,操心反而更重,江子纯一着急就胃痛,有时痛得痉挛,半晌说不出话来。

    郑东林的女儿郑小梅十六岁了,上完小学后就没读书了,郑东林得知童小安在m城开饭店,找到郑美莲,要他女儿去帮童小安。

    郑美莲直接把郑小梅带到童小安的饭店,童小安觉得大舅舅和这个妹妹挺可怜的,就留下她了,江子纯耐心地教她饭店里的事情。

    有一天,童小安出去买菜的时候,看见有一套房子出售,七十五个平方,售价七万,在市场里,还有一个门面,他觉得买下来很划算,可以在自己的房子里做一辈子生意。

    童小安跟江子纯商量,江子纯也赞同,说:“但我们只有五万块钱,还差两万怎么办?”

    童小安说:“卖价是七万,但要办证什么的还要花钱,可能要准备八万。”

    “那到哪里借三万块钱?”

    这些年他们借钱总是找江子纯的娘家,但娘家借几千可以,三万这样的巨款就不行了,而且江素素他们修房子也借了两万多块钱的帐,她是一家借一千,一家借一千这样凑起来的,才刚还完。

    童小安说:“我先给小芳打个电话,妈说他们这几年修车赚了不少钱,看能不能借一手。”

    童小安打电话给尤小芳,说想买一套房子,但是钱不够,尤小芳爽快地说:“差多少?三万够不够?”

    童小安大喜,连声说:“够了,够了,那你帮我准备一下,我这两天就去把订金交了。”

    挂断电话,童小安对江子纯说:“我们得再生一个孩子。”

    江子纯莫名其妙,问:“为什么?”

    “多一个姊妹就是好啊,现在找不到童小玉,小芳也能给我帮忙,如果没有这个妹妹,我们这房子就买不成了。”

    江子纯笑起来:“那生吧。”

    童小安下午忙过了就赶紧跑去找房子的主人谈,那房子是危房拆了改建的新房,还有五十年的产权,主人换了一套大点的房子,所以要卖。

    童小安很谨慎地和主人谈了许久,了解了许多细节,说次日来交订金写合同。

    回到店里,童小安说了那房子的布局,很满意地说:“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个阳台,外面以后还可以搭一间做生意,虽然小一点,但七万块钱也值了,又是在城区,等我们以后赚了钱再换一套大一点的房子。”

    江子纯也赞成。

    晚上,尤小芳打来了电话,不过说话的人不是尤小芳,而是秦海涛。

    秦海涛说:“哥,你要在城里买房子了啊?”

    童小安回答:“是啊,我看那房子条件还不错,想买下来。”

    “可以哦,房子一买,你们就是城里人了,”秦海涛话锋一转:“就是我们帮不上忙了。”

    童小安楞了楞,问:“为什么?”

    “我们也不是没有钱,钱是有钱,有几十万,但是我们这钱有我们的用处,我也想买地基修房子,还想买一辆客车跑客运,所以就不能借给你了。”

    童小安的心冷了半截,说:“没事,没事,你们要用就算了,我就不借了。”

    秦海涛呵呵笑着说:“你买吧,买成了我送给你一千。”

    童小安说:“不用了,我不买了。”

    他挂了电话,半天不作声。

    江子纯问:“他怎么说?”

    童小安冷笑了一声,说:“他说他们有几十万块钱,但是人家要买地基修房子,要买客车,不能借给我们,还说我如果买成了,他送给我们一千块钱。

    “他不借给我钱,我能买得起房子?这就是嘲笑我买不起嘛!”

    江子纯说:“那我还是去找我妈吧,她虽然一家只能借一千两千,但要凑够两万还是不难的。”

    童小安摇头:“算了,别给你妈找麻烦,借两万块钱,她的脚都要跑大。”

    “那这房子怎么办?”

    “不买了,以后我们挣够了再买,这一套房子卖了,还有别的房子,我就不信我在m城买不起一套房子。”

    那时候他们的脑袋还没有开窍,不知道可以按揭,不知道可以贷款买那套房子,因为差两万块钱,他们错失了一次机会。

    那套房子被别人买了,随后房价开始大涨,三个月后,那房子换了主人,新主人买成十二万。

    童小安叹息不已,对江子纯说:“如果小芳那时候肯帮我们一把,三个月时间我们就能赚五万,要当我们起早贪黑开一年的饭店了。”

    江子纯说:“算了,运气而已,我们现在有七万块钱了,可这钱也买不到一套房子了。”

    第二次,全国性的房价暴涨,童小安因为很喜欢那套房子,所以特别关注,他看见又换了主人,于是去问他是租的还是买的。

    那人说:“买的,买成三十二万!”

    童小安吃惊得目瞪口呆。

    尤小芳他们并没有买地基修房子,客车倒是买了一辆,花了十八万,但跑客运的生意却不好,要请司机,还要请售票员,各种费用交下来,每个月赚不到钱不说,还倒贴上千块钱。

    童小安回家说起买房子的事情,说:“他们有几十万,给我借三万都舍不得。”

    郑美莲说:“人家再不到处借帐,人家不管是自己开门面做生意,还是买车子,再没有向哪个开过口。”

    童小安说:“人家开门面是秦海涛他父亲给的钱,当然不需要借帐,人家做这么多年的生意又不需要向家里交一分钱,钱多得用不完,还需要向哪个开口?”

    郑美莲不高兴了:“你是说我向你要钱要错了?我要来钱还不是给你们修房子?”

    “那秦海涛的父母没有给他修房子?”

    “他父母能干嘛,有出息嘛,你投胎投错了,要投到我这个没出息的妈面前,你后悔了?哪个当父母的有出息,你去给他们当儿子去吧,江子纯的父母有出息,你改姓江去吧!”

    童小安气得转身就走:“跟您说话简直浪费口舌。”

    于明浩看闲着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对郑美莲说:“你也出去当保姆吧,去见见大世面,请得起保姆的都是有钱人,比你在家里吃得好、耍得好,别人还把你照顾得周周到到的。你这辈子没有享到男人的什么福,出去享享别人的福。”

    郑美莲说:“你才说得怪,人家请我,肯定是我去侍候别人嘛,哪里会别人来照顾我哦。”

    于明浩说:“这你就不懂了,城里的有钱人,是挂在飞机上的水壶——都是高水平人,有文化、有见识,人家那水瓶至少也是十六磅的,不是你我这些低水平人,人家对你说话那肯定是客气得很,把你当祖先一样尊敬到尊敬到的,怎么都不会像我们两个人这样高喉咙大嗓子的说话。

    “我说‘爱人’这个词语没有用对地方,两口子叫‘爱人’,可是你看这山上,有几个两口子不是喊起对方来大呼小叫的,对外人反倒轻言细语的,生怕把别人得罪了。

    “两口子呢?却是生怕把对方得罪不到了,声音越大越好,随时说话都是凶巴巴的,所以我说两口子的这个称呼不能叫‘爱人’,应该叫‘恨人’!”

    “那才说得怪,别人问你:‘于明浩,你的恨人呢?’好不好听?”

    “呵呵呵呵!”于明浩笑起来:“怎么不好听?说习惯了,和‘爱人’一回事,没有区别。”

    说笑了一阵,两人商量好了,郑美莲出来当保姆,于明浩在家里照管家和果树。

    于明浩很快就托人给郑美莲找了一个保姆工作,就在m城,照顾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的身体还好,儿女都在上班,郑美莲主要是煮她们两个人的饭,打扫清洁,然后就是陪老太太聊天。

    郑美莲于是进城去了。

    *

    童小玉和吴文兵在一起几个月后的一天,吴文兵下井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原来,一块石头垮了下来,把他的胳膊砸了,幸好砸在胳膊上,要是砸在背上,那就危险得很了。

    童小玉陪吴文兵一起到医院包扎了,医生说,半个月内不能做活。他们就回来了。

    刚走到村外,就见下井的人们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个个脸上很惊慌,还有悲戚之色,三三两两议论着什么。

    吴文兵听见说什么“恐怕没救了!”“两个人就这么一下子就没了!”他心里暗暗吃惊,拦住一个熟人,问:“你们怎么都回来了?今天不下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看看他包着的手臂,摇摇头,叹口气:“唉 !你运气好!你刚出来,那一段就塌了,被埋了两个,现在还没有掏出来!”

    吴文兵心里更惊:“是哪两个?”

    “哦!有一个是你老乡,就是叫李有房的,还有一个”

    吴文兵的头“嗡”的一声,飞快地向矿上跑去!

    等童小玉带着孩子找到胖姐的时候,胖姐已经晕厥过去几次了!

    童小玉听胖姐讲过,他们的大儿子即将大学毕业,李有房计划再挖一年煤,等儿子毕业找到了工作,他们就回老家去,一边照顾家,一边在老家打点短工。

    有房哥说:“这挖煤不是长久的事,长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久走夜路迟早有一天要碰到鬼,那阎罗王说不定哪一天就想约你去聊聊。

    “如果他热情地把你留下了还好,不至于受活罪,如果他和你聊一阵,不想把你留下,又让你自个儿爬回来,那你不死也要脱层皮,缺胳膊少腿的,反倒给家里人增加负担。

    “所以等我儿子大学毕业了,我还是回去找个安全一点的工作,少挣点钱没有关系,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呆一辈子,就算穷一点也是一种幸福!”

    现在,这些话犹在耳畔,只是却成了有房哥再也无法实现的一个梦,成了胖姐和他们的儿子永远也抹不掉的一种痛了!

    李有房和另一个工人的尸体掏了出来,有房哥大睁着的双眼里有多少的不甘心啊,他真的死不瞑目!

    带班的悄悄给工人们打招呼,叫大家别嚷嚷,说老板说了,这事不惊动政府,大家才能继续干活挣钱,一旦惊动了政府,那就得停产整顿,那大家都做不成,这一停产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再开工,老板耍得起,你们这些工人耍得起吗?

    挖煤的都是农民,农民都是小农意识,自己的切身利益才是最根本的,而且人已经死了,就算大家伙儿嚷嚷一阵他们也不能再活过来。

    反正矿老板要赔钱,家属哭一阵,拿到钱,还不是各人就走了,闹一阵把政府惊动了,停了产对谁也没有好外,不嚷嚷就不嚷嚷吧,哪一个挖煤的都有可能走上这条不归路,谁叫咱们命生得贱呢?

    童小玉和吴文兵也是这样的心理,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老板能尽快把命价钱给胖姐,希望他们能多给胖姐拿点,让胖姐以后的生活能稍微轻松一点。

    当然,和别的工友相比,他们的心里是难受的,想起有房哥对他们的诸多好来,心里就更难受,两人陪着胖姐掉了不少的眼泪,只是,哭过了,怄过了,还是得挣钱、得生活,那当然就希望煤矿不要停产了。

    胖姐拿了钱,悲痛欲绝地走了,煤矿很快就复了工,吴文兵的胳膊还没有好,继续在屋里休息,闲来无事,他常常回忆起以前的日子,觉得和有房哥一起说笑、一起干活的日子如在昨天。

    只是那时候再也想不到,他们这样突然的就阴阳相隔了,他觉得人的生命怎么会这么脆弱,这时候,他想起了目前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童小玉,我觉得我们应该把结婚手续办了,挖煤这个活太危险了,我随时有可能被埋在下面,办了结婚证,我一旦死了,你也好领点钱。

    “现在命价钱高,死一个人矿上要赔二十万,这二十万你和我父亲一人十万,你带着宝宝也总能过一段时间。

    “如果我们不办手续,这笔钱你肯定拿不到,那我死了,你一个人带着娃娃怎么生活?反正我这几天没有法下井,干脆我们就去跑结婚手续吧!”

    童小玉听着这话心里难受,但是她也知道吴文兵说得有理,这项工作的确太危险了,她想喊他换个工作,只是吴文兵这样没有文化和技术的人,哪里又能找到能挣这样多钱的工作呢?

    童小玉还有一个想法,她想为吴文兵生个孩子,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觉得吴文兵在她走投无路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她和宝宝,这是一种莫大的恩典。

    在她的心里来说,即便自己粉身碎骨,也应该报答他的这一番恩情,自己没有别的本事,唯一能报答他的就是为他生个孩子,为他们吴家留个后,就算吴文兵真的在井下回不来了,吴家也还有能为他传递香火的人。

    但是要为他生孩子,最要紧的肯定就是办结婚证。一想到有房哥的惨死,她就越加觉得这事十分紧迫,生活太无常,人的生命太廉价,不定哪一天说没就没了,所以她也想赶紧和吴文兵把结婚证办了。

    “我也想把结婚证办了,但是我和前面那一个还没有离婚呢。”

    “那你先回去和他办离婚证,然后我们再一起回我老家去办结婚证。”

    “宝宝怎么办?我不能把宝宝带回老家。还有一个问题,他肯定不同意离婚,他如果不同意怎么办?”

    “宝宝和我就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去,一定要让他同意离婚,只要他同意离婚,给他拿点钱也行,反正我在矿上这一年时间也挣了一点钱,就给他拿些钱,反正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和他把婚离了,不能老这么拖着。”

    于是,童小玉在离开家乡三年多后,第一次踏上了回家的路。

    童小玉回到徐家的时候,徐绍林很惊喜,他们以前租房子的那家人回来了,他们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家里,几年没有住人,房子已经破败不堪,徐父随便拾掇了几下,勉勉强强住着。

    儿子长高了,看见童小玉,喊她“妈妈”她都不敢认了。

    童小玉给徐绍林说她是回来离婚的,不出所料,徐绍林不同意:“我说过,不管你走多久,也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会一直等你。”

    童小玉的心软了一下,但她很快想到了他以前对她的恶劣,硬下心肠说:“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婚我一定要离,你如果不离,我这一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那我们不离和离了没有什么区别。”

    徐绍林说:“我不是不同意离婚,问题是离了婚我一个人带着娃娃怎么生活?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妈,你不能不管吧?而且还有几千块钱的帐,离了婚,我一个人怎么还得起?”

    童小玉说:“那我还一半帐吧!”

    徐绍林说:“不行!我现在饱嘴都困难,哪里还有法还帐!”

    童小玉再退一步:“那我全部还总行了吧!”

    “那儿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是说你不要儿子?”童小玉的心里敲开了小鼓,如果徐绍林不要儿子,那只有她带走,再加上宝宝,她和吴文兵的压力会更大。

    “我要!”徐绍林回答:“但问题是我把儿子带到怎么生活?总不可能给他喝西北风,你总得付抚养费吧!”

    童小玉想想也是,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的确应该尽一点做母亲的责任,又想到徐绍林也确实可怜,没有本事,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哪里还有能力养这个孩子,于是也同意了。

    见童小玉答应得如此爽快,徐绍林觉得她在外面一定挣了不少钱,于是又提了一个条件:“你看,这房子已经没有办法住人了,我想把儿子迁出去。徐绍军说,我们以前租房子那里有一家的房子要卖,有七八间房子,还有两个人的土地,才两万块钱,我想买下来,但我没有钱”

    童小玉看着儿子,想着如果让儿子一生就在这大山里面生活,以后过不上什么好日子,那她的心里也难受,她一狠心,决定为儿子买房子。

    童小玉给吴文兵打电话,说要给两万多块钱,徐绍林才肯离婚。吴文兵同意。

    童小玉怕徐绍林把钱乱花,又跟徐绍林一起去看了房子,觉得条件还不错,就帮着把房子谈下来,吴文兵把钱打过来,房子买了,徐绍林才同意离婚。

    拿到了离婚手续,童小玉这才回c县娘家去。

    看见山路全部修成了水泥路,有人打摩的,还有几辆小车载客和拉货,童小玉非常高兴,心想,妈妈他们现在上街方便多了,不用再背着很重的东西上下走路了。

    童小玉也搭了一个摩托车上山,那人说给十块钱就行了。

    还在外边大路上,童小玉就听见父亲大声地说着什么,不时呵呵呵地笑,童小玉想,爸爸妈妈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日思夜想的妈妈了,童小玉的心情非常激动,她加快了脚步,并且大喊起来:“妈!我回来了!”

    屋里的人正谈论得兴高采烈,没有听见童小玉在外面的喊声,当童小玉突然推开紧闭的堂屋门时,里面的人似乎吓了一跳,童小玉没有看见母亲,和父亲说话的是另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童小玉认识,叫文来凤,父亲每年都要编一个精致、漂亮、小巧的背兜给她送去,童小玉在街上帮餐馆的时候,常常看见父亲到文来凤家去,她也曾和母亲说过,母亲说文来凤是父亲的初恋情人,父亲只是给她送背兜去。

    “初恋情人”这四个字从母亲的嘴里冒出来,童小玉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想来母亲一定是从父亲嘴里学来的,既然母亲都知道,童小玉后来也就没再在母亲面前提起了。

    现在这个女人忽然出现在母亲家里,童小玉就奇怪了,因为从她知道有文来凤这个人以来,虽然家里人都了解他们的关系,但是她从来没有到家里来过!

    于明浩说:“咦!是童小玉回来了哇?我还说是哪个大小姐!稀客稀客!快请坐!吃了饭没有?”

    文来凤也说:“哦,这是童小玉啊?我都认不到了!这女子越长越漂亮了!我记得你有三十多了吧?怎么看起来还像十八岁的女娃娃一样,水灵灵的!”

    童小玉笑笑,说:“表婶,今天怎么有空上来耍?”

    文来凤说:“我经常都在来哦!”于明浩“咳咳”了两声,说:“要经常来!你那脚高贵得很,舍得经常来!”

    文来凤说:“只要你欢迎,那我以后就经常来!”

    童小玉问:“爸!我妈呢?”

    于明浩说:“你妈?你妈出去挣钱去了?”

    “挣钱?”童小玉奇怪地问:“我妈出去能挣什么钱?”

    “嘿!你别小看了你妈!你妈现在吃得好、穿得好、耍得好,还有钱拿,厉害哦!”文来凤插话说:“你妈给别人当保姆去了!”

    “我妈当保姆?”童小玉脑海里浮现出母亲凶巴巴呼喝自己和哥哥,有时还包括父亲的样子来,在她的印象里,母亲一直喜欢指挥别人,她无法想象母亲被人指挥!

    “我妈她做得下来?”

    “做得下来!她习惯得很,连屋都不想回了呢。”

    童小玉怀疑父母又吵嘴了,母亲赌气出去的,只是她也不好问父亲,文来凤走了以后,她向父亲问到了母亲的地址,在家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到m城找到母亲,说了在家里看见文来凤的事情。

    郑美莲说:“那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没在家,于明浩又不爱收拾,把屋里肯定弄得和猪圈一样脏,文来凤是坐街的人,人家屋里好漂亮哦,到我们山上去了头回就不想去二回了,哪里还可能经常去,说些洗耳朵的话,我信还不信呢!”

    童小玉告别母亲,回到x省,把宝宝带上和吴文兵一路到他们老家去办结婚手续。

    他们先回到吴文兵的父亲租房子的那个小镇,给他父亲说他们要结婚了,吴父听说童小玉比他儿子要大十岁,这心里就不乐意了。

    不过,老人很喜欢宝宝,走一步带一步,童小玉又孝顺,脾气又好,老人最后还是同意了,但老人说要和他们一起去,因为吴文兵这么多年没有回过老家,老人担心他们找不到路。他们的邻居大嫂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那宝宝又十分可爱,大嫂主动要求帮他们看孩子,他们就把孩子留下了。

    然后他们就往吴文兵的老家走,老家到他们租房子的小镇还很远,他们先乘车到了y市,再转车到o县,o县到他家所在的镇一天只有一趟客车,他们到o县的时候已经没有到镇上的客车了,于是住客栈,第二天一早又去赶车到镇上去。

    上车前,吴文兵的父亲买了很多的矿泉水和面包一类的东西,说路上饿了好吃,童小玉很奇怪,不是说要到他们镇了吗?怎么还要买这么多的东西?

    吴文兵的父亲说:“准备一点,万一路上饿了呢?”

    从o县出城不久,就看到路上湿漉漉的,原来这里昨晚下过雨,童小玉听见车上有人说:“又下雨,又会不会断路哦!”然后好些人都说:“你个乌鸦嘴!你不要说嘛!今天要是被你说灵了,我们不喊你把我们一个一个地背过去!”

    路越来越险,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悬崖,远远看过去,这公路就像给山们围上了一条银色的腰带,很漂亮,只是坐在车上的人没有欣赏这条漂亮腰带的兴致,随着那车一会儿一个弯,一会儿一个坡,大伙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一路总算有惊无险,半下午的时候,一车人安全地到达了镇上。

    下了车,童小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也叫镇?

    十来间破败的房子散乱无序地兀立在一起,唯一的一家饭店又小又脏,唯一的一家副食店里只有油、盐、酱、醋。

    面包和矿泉水?别做梦了,你就是把这小镇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一个矿泉水的瓶盖来!

    不过,这里却有一段上好的水泥路,看样子才修好不久,只有不足五十米长,水泥路的尽头有一幢两层的小洋楼,挂了一块牌子:“某某镇人民政府”新色还没有褪,好象也才修起不久,这是这个小镇最漂亮的建筑。

    吴文兵的父亲说:“先在镇上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回村里去出证明。”

    还好,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旅馆,床上倒还干净,只是童小玉刚倒下去,床下一个什么东西“哧溜”一下跑出来,飞快地窜出门不见了。

    童小玉吓一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问吴文兵:“刚才是不是有个什么东西跑出去了?”

    “嗯,是老鼠!”

    “啊!”童小玉跳起来,在床上拍打了好一阵,又用力跺了一阵脚,却并没有什么动静了,才放下心来。

    晚上三人吃面包,喝矿泉水,第二天早上继续吃面包,喝矿泉水,然后就往村里走。

    童小玉一直以为老家的山够大、够高,到了这里一看,才知道人们说的“山外有山”真是一点都没有错,这里的山比c县的更高、更大!

    这里的路没有修过,都是走的人多了才有的路,是真正的羊肠小道,童小玉走了一路,连电杆都没有看见一根,原来这里到现在还没有通电!

    当他们三人到村子里的时候,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他们。后来吴文兵的父亲看见了一个老头子,喊了一声:“二哥!”

    那人把他瞅了老半天,想了好一阵,没有想起,说:“哦哦哦,你是你是哪个安?”

    他说了,那人这才想起了,马上热情地邀请他们到家里坐,原来这是吴文兵的本家二叔。

    吴文兵的父亲打听了现在的村长是谁,家在哪里,说是带儿子回来办结婚证的,就告辞找村长去了。

    找到村长,请他出个证明,证明吴文兵是本地人氏,未婚。

    村长是个年轻人,不认识吴文兵父子,他翻开花名册找了好一阵,为难了:“我们这个村没有吴文兵这个人啊!那说明你不是我们村的人,不是我们村的人,我出了证明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