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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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握着易子赦丢给她用的手机,孟芊苹情绪紧绷,一夜没睡。

    她很担心昨晚所发生的事其实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后一切成空,所以她完全不敢眯眼睡觉,连打个盹都不敢。

    她低头看了一眼仍握在手中的手机,确定它是真实的存在着后,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动作,一个晚上下来她做了不下一百次,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无法真正的松懈下来,相信自己能突然转运,遇见一个愿意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即使这个人是有条件的对她伸出援手也一样。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对不对?

    再度低头看着握在手中的手机,这是一支设计精致,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手机,薄型、轻巧,还有触碰萤幕的功能,她昨晚刚拿到时,还让他花了好些时间教她怎么使用。

    他,易子赦,一个差点开车撞到她,一开始让她觉得像个流氓,后来却变成善心人士的男人。

    说真的,她已经记不得他的长相了,因为昨晚的她实在是太慌乱、紧张和恐惧,只记得他很凶,声音很大,还有一双看起来很凶猛的眼睛。

    不过她却很清楚的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说:“你是不是为了救你弟弟,什么事都愿意做?”

    还说:“我先送你回家,明天再去找你。”

    扁是这两句话,就可以推测出他应该有意愿帮她,对不对?不管随之而来的交换条件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只要他愿意借她一百万疏困,解决当前的难题就够了。

    他应该会打电话来和她连络吧?

    他应该不会欺骗她吧?

    应该不会才对,如果他要骗她,又何需将他的手机交给她,而且还给她承诺说要来找她,这样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根本什么都没有。所以她只要确定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就行了,只要确定被她握在手中的手机是真的,而且还在她手中就行了。

    现在她只要等他打电话过来,等手机响起。

    将手机握紧贴在心口上,她耐心的等待。

    时间都已过了中午十二点,孟芊苹紧握在手中的手机却始终没有响起来过,她的脸色因近日的操烦与一夜未睡而显得憔悴苍白。

    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妈妈又出门去求人了,即使她因为等不到电话而心情不好,口气恶劣的和她吵了一架,要她不要再去求那些没血没泪的远房亲戚、朋友邻居,妈妈还是去了。

    至于士彦,自从昨天下午突然说要休学而和她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之后,就一夜没有回来。

    他们家过去虽穷,却穷得有志气,穷得很团结,穷得很和乐,可是现在却像一盘散沙,三个人分散在三个地方,心思各异,而且全走往不同的方向。

    孟芊苹转头看着屋里望眼可及的一景一物,破旧的沙发、老旧的家具、褪色的窗帘,还有坏到从彩色变黑白的电视机和旧型的卡带式收音机

    这些东西虽然都是又破又旧又落伍的,但却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引以为傲、最温暖、温馨、母慈子孝、姐弟情深的家,可是现在今后,他们还能够重新拥有那一切吗?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她伸手抹了下眼睛,硬是将眼眶里才刚溢出的泪水擦掉。

    哭能解决事情呀?

    她记得有人这么对她说过,是谁呢?

    对了,是昨晚那个言而无信的流氓先生易子赦说的。他明明承诺说今天会来找她,结果却没来,那个骗子、流氓、言而无信的

    “铃铃”手中的手机突然间震动的响了起来,吓了她一大跳。

    “喂喂喂?”她手忙脚乱的急忙将手机拿到耳边,喂了好几声才想到她还没按下接听的功能,又急忙慌乱的找到接听的按钮,迅速的按了下去。

    “喂喂喂?喂?喂?”

    “喂一声就好了,你当我耳聋呀?喂这么多声!”

    又凶又大的嗓音蓦然从耳边的手机内爆开,却没有吓到她,反而让她差点喜极而泣,因为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声音。

    “是,对不起。”她急忙道歉,然后忍不住说:“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干么,对我一见钟情,才分开一个晚上,这么快就想我啦?”

    孟芊苹顿时呆愣了一下,脑袋突然间当机。“什么?”她直觉的解释“不是的,我没有对你一见钟情,也没有在想你,我”

    “真伤人。”

    她又呆了一呆。“什么?”

    “我说你真伤人,我长得酷帅有型,多少女人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就想嫁给我,而你竟然说你没有对我一见钟情,也没有在想我,真是伤人。”

    “我”她是不是不小心说错话,惹他生气了?可是她真的没有对他一见钟情,事实上她根本就忘了他长什么样子,难道她要为了讨好他而睁眼说瞎话,欺骗他吗?

    “我对不起。”她还是没法做到。

    “难道你就不会顺水推舟的说个谎吗?”他埋怨道。

    “对不起。”孟芊苹再次道歉,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来。“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生气,不要不借我钱好吗?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肯借我一百万,我求求你,拜托你不要生气好吗?”

    “马的,我又没说不借你,你哭什么?再哭我就真的不借你钱喔!”

    “我没有哭,没有哭。”她急忙擦去眼眶中的泪水。

    “声音都哭哑了还说没哭?”

    “那是有点感冒的关系,我没有哭,真的没有哭。”

    “有没有哭我看了就知道。出来吧,我到你家门口了。”说完,电话挂断。

    孟芊苹怔愣了一下。

    到她家门口了?真的吗?

    她想也不想的马上往楼下冲去,却在抵达一楼大门前猛然停下脚步,伸手抹去脸上和眼眶里的泪水,这才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抹了下鼻子下方的人中,确定没有其他会泄露她哭过的痕迹,这才推开斑驳的铁门走出去,转头东张西望的寻找着记忆中的身影,即使那身影根本就像一团迷雾。

    “叭!叭!”

    停在路边的一辆宾士车突然发出两声喇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马上跑上前去,直觉那一定是他。

    宾士车窗在她接近时降落了下来,然后从车里传来一句“上车。”

    易子赦的声音有些凶凶的,嗓门又比一般人大了些,所以很好认。

    确定是他后,她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坐上车,然后暗自发誓这回一定要记住他的长相。

    她转头看向他,在一瞬间呆愣住了。

    这男人长得好好看,他真的是昨晚让她有种遇到流氓的感觉的那个人吗?

    剑眉星目,眼光锐利,有着高挺的鼻梁和饱满的鼻翼,听说这样的人比较有财。他的唇瓣略薄,显得有些薄情、冷峻与危险,但是却很性感。他的下巴方正,布着些许没刮干净的胡碴,却意外的推翻了她对有胡碴的男人=脏的感觉,反而觉得这样很有男性魅力

    “还说你没对我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瞧你口水都流下来了。”

    什么?口水?

    孟芊苹反射性的马上伸手去抹嘴,怎知易子赦却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让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骗了。

    她忍不住皱眉瞪他,他却对她咧嘴微笑,模样帅得让她差点忘了要怎么呼吸。

    “我是不是很帅?”他好心情的说,没忽略她刚才对他看傻眼的反应。

    孟芊苹眨了眨眼,突然间浑身一僵的将目光垂了下来。

    老天,她刚才在干什么,竟然对一个陌生男人品头论足,看得浑然忘我。她过去从未这样过,而且以她现在的状况哪里还有时间或心情去欣赏男人的长相啊,即使对方长得再迷人、再帅也一样。

    她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忘了家里现在的艰难境况,即使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也不应该呀,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干么突然低着头,脚踏垫上有钱可以捡吗?”

    一颗头颅突如其来的凑到她眼前,吓了她一大跳,害她整个人往后缩去,狠狠地撞上脑袋后方座椅的硬头靠垫。

    “噢~”她痛苦的呻吟着,同时听见他大骂出声。

    “你是笨蛋呀!”他接着却直接将她的头抓去乱揉一通,动作粗鲁得要命,但意外的让她忘了惊吓的反应,还突然一股暖流感觉从心底划过。

    从十八岁高中毕业一肩扛起家里经济重担后,她给人的感觉除了坚强强韧外还是坚强强韧,因此没有人会对她做出像他这样的动作,即使是妈妈,在面对她坚强的强颜欢笑这么多年后,也不敢或早已忘了要怎么拥抱她或心疼她。

    心疼

    也许这只是她自作多情的想像,毕竟他和她至今为止也只能说是两面之缘的两个陌生人,他没道理会心疼她。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心这一点,因为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动作,一个能让她感觉到雪中送炭的温暖的动作。

    “谢谢。”她看着他,忍不住靶激的低声道谢。

    “谢什么?谢我害你撞到头吗?你的脑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易子赦朝她皱眉瞪眼道,伸手打了她脑门一记。

    虽然耳朵被他的大嗓门震得轰隆隆的,脑门还被打了一记,孟芊苹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微扬了一下,随即就惊愕的轻愣了一下。她这不是强颜欢笑,而是真实的笑,她几乎已经忘了这种自然而然的微笑有多么的简单,不费一丝力气。

    趁她轻愣发呆之际,易子赦认真的将她看个仔细。

    她长得还满清秀可爱的,脸小小的,眉毛弯弯的,眼睛圆圆的,皮肤在昨晚车内顶灯照射下看不出白皙与否,但是现在在自然光的照射下却清透白皙,虽说这白皙中还带着苍白、疲累与瘦削,让人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你在搞什么鬼?你到底几餐没吃、几天没睡了?想要卖个好价钱,至少也要有个好卖相,像你这样瘦骨嶙峋、营养不良,随便一阵风吹来就会被吹倒的样子,谁会想要买呀?”他不爽的对她教训。

    他的话让孟芊苹在一瞬间惊恐的瞠大双眼。

    “不要,拜托,求求你。”她急忙开口求道,同时用力的向他保证的说:“我发誓我会努力把自己吃胖,而且我从小到大不曾有过营养不良的问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到医院请医生检查。我也从来没有被风吹倒过,我发誓这是真的。”她的眼眶因心慌焦急而红了起来“求求你”“马的。”易子赦忍不住低咒一声,咆哮似的对她威胁道:“你敢哭出来,我现在就把你丢下车去,让你自生自灭!”

    她闻言惊恐的马上将眼底的泪水逼回去,就怕自己真被他丢下车,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失去。

    “我没有哭。”她迅速的说。

    “最好是。”他瞪着她,口气恶劣的警告“我最讨厌动不动就哭的女人。”

    “我很少哭,一年几乎哭不到一次。”她马上又保证的说。

    易子赦忍不住露出一脸不信的表情,因为从昨晚他遇见她,她根本是从头哭到尾,没有一刻不是泪眼汪汪的好吗?真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算了,拆穿她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哭出来,难道他真要把她丢下车去吗?他一点也不想自找麻烦。

    还是赶紧进入正题,然后远离这个爱哭包吧。

    现在的他只祈祷等他帮她解决了她弟弟的麻烦之后,她可以不再动不动就掉泪,以及能如她昨晚所说的,什么都愿意做。

    “只要给你一百万,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他再次确认。

    孟芊苹先是一愣,接着喜出望外的马上用力点头。“我愿意。”

    “即使我叫你去杀人放火,你也愿意?”看她一脸的欣喜迫不及待,易子赦忍不住这样问。

    她一呆,双眼圆瞠的看着他。

    “杀杀人”她太过震惊,震惊到说不出那句骇人的话语。

    “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

    她这么好骗,真的可以胜任他需要她扮演的角色吗?看着顿时松了一口气的她,他不由得犹豫了起来。

    可是如果他不理她的话,天知道这个傻妹又会为了一百万做出什么笨蛋蠢事?

    真是烦人,干么让他遇到她、遇到这种事呀?而他又干么总是学不会视而不见,当作没这回事,不知道有个笨女人求助无门的想用一百万把自己给卖掉?

    马的,该死的,他一定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一定会被自己的多事与心软给害死,说不定就是这一次,因为弄不好她会坏了他的大事,害他得娶那只可怕的蛇妖。

    想到那个可怕的恶梦,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不行!他绝对不会去娶那只蛇妖的,如果真要娶,他宁愿娶眼前这个傻妹

    易子赦猛一怔,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傻妹,她的模样其实满赏心悦目的,只要再吃胖一点的话,以他“见多识广”的经验来看,她肯定会是个迷人的美女,最重要的是,她和其他那些一心想嫁给他当易家少奶奶的女人大不相同,因为她对他的要求只有一百万,而且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人。

    花一百万叫她扮演他的女朋友,然后提心吊胆的担心她会搞砸一切,不如花一百万买她一次的结婚纪录,等事成后再离婚。

    这办法真是万无一失,只要先下手为强的结了婚,就不相信那个蛇妖还会选他,毕竟她还有成颢和亦麒这两个万中选一的好对象可以选择呀。

    哈哈,愈想愈觉得这个方法好,让他突然有种好像是在迷雾森林里找到一条最正确的路走了出来一样,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又一村。就这么做吧!

    “孟芊苹。”他兴匆匆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马上看向看他的双眼,脸上有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紧张神情。

    “你需要一百万救急,而我则需要一个名义上的老婆来救急,所以我给你一百万的条件是,你必须和我登记结婚。”他直截了当的说。

    “登记结婚?”她错愕的眨了眨眼。

    “没错。你愿意吗?”他等着她说好。

    孟芊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满心的错愕与不解,她不懂像他这样一个长得帅、又年轻、出门以宾士车代步,而且一看就知道应该很有钱的男人,怎么会需要花钱买老婆?太奇怪了!

    “你不愿意吗?”等不到她的回答,易子赦换个方式问她。

    “不!”她马上叫道,因为不管这个交易有多奇怪,她需要一百万解燃眉之急是事实,而且刻不容缓,所以她绝对不能错过这个天赐的机会。

    “我愿意。”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用力的点头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去律师事务所。”他满意的咧嘴。

    “现在?”她又被他的积极吓了一跳。

    “现在不行吗?你有其他事要做?”他皱眉道。

    她急忙摇头。

    “身份证在身上吗?”他问。

    她点头。

    “那就行了。”印章待会儿找间刻印店刻。至于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他没结过婚,也不清楚,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问好了。

    易子赦一边忖度着,一边将车子缓缓地开上路,结婚去了。

    时间是晚上九点,家里厨房的日光灯明明灭灭的,客厅的也因为使用过久而显得不够明亮,将家里原本就老旧的沙发、家具映照得更形惨澹。

    屋里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妈妈和弟弟都尚未回来,不知人在何处。

    这样也好,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赔偿金的事已经解决,而且她也结婚了,现在就要搬出去住这一连串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将写好的信和有着对方签名的和解书一起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她再度转头环视着屋里破旧的一景一物。

    眼前的一切虽然都是又破又旧的,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但是却是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家,除了国中、高中的毕业旅行,她从未外宿过,可是现在她却得离开了,而且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

    留给妈妈的信里,她简单的告诉妈妈她找到新工作,公司在南部,所以她得搬到公司宿舍去住。车祸和解金的一百万是她悲天悯人的新老板借给她的,以后会从她薪水里慢慢扣。

    这些当然全都是谎话,但是只有这样说她才有办法解释那一百万的由来,以及她突然搬到外头住的事。

    最重要的是暂时不会让士彦一眼就拆穿她的谎言,因为他要拆穿她,至少也要先找到她才行。

    信封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妈妈的,一封则是留给弟弟的。

    在给士彦的信里,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要他好好的把医学院的学业完成,如果他敢休学的话,她永远不会原谅他,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说到做到。

    她希望这样能让士彦打消想休学提早进入社会赚钱,好承担起家里经济重担的念头。现在的她只能祈祷这威胁能够奏效,毕竟一旦离开,她就鞭长莫及了。

    这个家还有太多事需要她担心,士彦的决定、妈妈的感受、房贷的支出与生活开支的收入来源。

    士彦的学费有助学贷款,生活费靠打工也还支撑得下去,问题在于妈妈这边。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离开,可是为了一百万的赔偿金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尤其是木已成舟的现在。

    手上被易子赦称为“道具”的结婚戒指闪闪亮亮,戒座上的那颗钻石价值让她至今仍有心悸的感觉十五万八千元。

    他说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像,所以结婚戒指也得是真的。

    说真的,她完全不懂有钱人的想法,为了一个“道具”甘愿花费十五万八千元,他到底知不知这笔钱可以让社会上许多经济情况不好的家庭生活一年,甚至于更久?

    她没办法责备他,因为这就是现在型社会的真实面貌,有钱人花钱不手软,名牌、精品、豪宅想买就买,生活挥金如土,不愁吃穿,但是许多穷苦人家却三餐不继,得了一餐,下一餐却不知落在哪里。

    无奈的摇摇头,她告诉自己这就是命,而且虽然她不是有钱人,但是却让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愿意为她慷慨解囊的有钱人,她也该心存感谢了。

    轻吐一口气,再转头对屋里的景物做最后一次巡礼,她对自己说该走了,再不走的话,等会儿妈妈回来就糟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再张开,孟芊苹毅然决然的提起脚边的行李,举步走出家门,走向充满未知与混沌不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