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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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在平淡的幸福下,前进了两个月。

    今日,石博毅带着叶雨荷为他准备的画具,前往更上一层的山顶。

    就在一个月前,他发现自己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地勾勒着景致的轮廓,就在同时,叶雨荷替他张罗了齐全的画具,她告诉他,他是喜欢画画的,怕他生活毫无娱乐,她于是替他找到了这点消遣,让他自由地徜徉于创作的天堂。

    想不到他真的能画,他不只画出迷人的山水,更画出各种姿态的她,现在的他,已经可以靠着创作的本领,替几家出版社绘制、设计插画,来赚取生活费。

    当然,这些作品全数都挂名叶雨荷,因为她是怎么也不放心让人知道他的存在。

    这几个月来,叶雨荷仍是来往家中与酒吧之间,她似乎不愿放弃那份工作,这点石博毅不是没和她沟通过,但她总要他别逼她,于是,他也只好先压下话题,转换其他。

    他开始在画纸上着笔,全神贯注,没有一丝一毫的分散,眼如鹰隼般,捕捉大地的每一分神韵,将它用最细腻的画功刻画出来。

    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完成了山涧谷壑的描画,拾起身边的工具,望了望天色,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甫踏进屋内,四溢的饭菜香便扑鼻而来,他自然地一笑,这样的感觉就像家。

    是的,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今天吃什么?”他已习惯在她将饭菜上桌的时刻回到家里,一分不差。

    “我摘了些野菜,还炖了锅肉。”她开心地奔至门边拉起他的臂膀,将他带至餐桌旁。

    “我饿了。”他感觉食指大动、唾沫直流。

    “让我先看看你今天画了些什么?”她喜欢欣赏他的画,他的才华让她更加着迷于他。

    石博毅笑着递出了他今天的画作。

    “哇!好写实的景致喔!”

    每每看见他的画,她就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手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武器,能将双眼所及的事物,描绘得如此深刻逼真。

    闻言,他又是笑了笑。

    她的赞美虽是千篇一律,但他却总是听不厌,来自她的鼓励就是他最丰富的财产,他毋需更多。

    “嗯,看你表现那么好,那就开饭吧!你一定饿坏了,得多吃几碗才行。”她边说道,边开始替他盛饭,俨然有为人妻的风范。

    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石博毅觉得好幸福,不需要汲汲营营的追求,也用不着熙熙攘攘的忙碌,单纯的幸福便教人感动。

    “你也是,你瘦了不少,一定是工作太累了。”他心疼她的工作,她却总是四两拨千金地撇开话题。

    “女孩子还是瘦一点比较漂亮。”

    “可你胖一点才漂亮。”他不以为然地反驳。

    “吃饭吧!再聊下去,菜都凉了。”她示意他开动,自己也在他对面的位置落坐。

    “今天出版社打电话来,希望你能出一本画册,正想询问你的意愿。”

    她很开心他的才华受到肯定,但,他是用她的名字出版,这点总让她很不好意思。

    “好啊!能多赚点钱有什么不好?”他一点也不介意多些工作,反倒还乐此不疲。

    “可我总觉得对你不好意思,才华是你的,我却接收了这些荣耀。”为他,她无刻不自责。

    “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既不期望出名,亦不指望荣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她总是顾虑许多,把他单纯就是爱她的心,似乎想得很复杂。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他的话让她释怀不少,总是如此,他说服她的自责,让她好过许多,但她明白这些都是他的牺性,为此,她更是心疼。

    闻言,他目光十分温柔地锁定她,大掌轻柔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宠溺之意,不言则明。

    她抬眼望了望他阳光般的微笑,不禁看呆了,又再一次,她被他的笑容救赎,忘却了自责。

    “你爱我吗?”他柔声地问。

    “嗯。”她笃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别让我看见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别忘了,你的笑容才是我努力的动力,要随时为我保持开怀的心,知道吗?”

    她的心情,他都明白,也因此,他更是要赶走那些阴霾,他要她的世界里只有阳光,永远微笑着。

    “我知道了。”为了两人的爱,他牺性了美好的人生,与她一起困在这山里,她该让他觉得值得的。

    “嗯,这才是我的乖女孩。”

    这顿晚餐,两人的气氛十分和谐,那些现实的繁琐也暂时被抛却在脑后,此时,享受当下最是重要。

    叶雨荷站在吧台后方,面无表情地调着酒。

    总是如此,下了山的她俨然是个无心之人,没有笑容、没有情绪,只是例行公事地动作着。

    周遭对她兴致勃勃的人,仍旧是不断地上前攀谈,但她冷然的表情,也总教他们知难而退。

    上官泽、尚言风和纪薰三人隐坐在酒吧的老位置,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吧台后方的叶雨荷。

    自石博毅失踪后,几个月来,他们三人一刻也没闲过,难得有机会在此小聚一番。

    上官泽望着叶雨荷,大掌不时来回地抚弄着自己的下巴,心里好似有些想法。

    “你们不觉得那女人的态度很沉着?”上官泽突然问道。

    “怎么说?”尚言风问。

    “正常来说,博毅失踪了,她的心情该受到一点影响的,而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冷静地调着她的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上官泽的直觉告诉自己,其中绝对有隐情。

    “你有多久没见过她?两、三个月了吧!说不定人家早过了哀悼期了,你还指望人家哭哭啼啼的吗?”纪薰看不下去上官泽的自以为是,不禁出言调侃。

    “那倒也是。”上官泽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纪薰的说法。

    “不过,话说回来,博毅还没正式和她玩完便撞车,现在更是下落不明,当时新闻甚至还爆料他和华氏的千金一同出游的事,她若还是对博毅挂心的话,那就真的有够傻的了,当时博毅还夸口说要把她骗上床,可惜还没如愿就搞出这戏码来,真是可怜。”

    尚言风在脑海里忆起那日他们四人共坐于此时,石博毅脸上那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如今他却下落不明,人生真是变化无常啊!

    “算了,这样也好,要真被他骗上了床,可怜的是人家小妞。”上官泽不免为她庆幸。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没上过床?”纪薰狐疑地问道。

    “很简单,这既然是场赌注,那他要是得手了,有可能不来炫耀取赏吗?除非那小子是玩真的,否则是不可能的。”尚言风很大方地为纪薰解说道。

    “原来是如此,那要是他玩真的呢?”纪薰又问。

    “那是不可能的。”

    谁不知道石博毅是怎么个浪荡无情的人,要他陷情,怕是要等下辈子啰!

    站在吧台后方的叶雨荷,把他们所说的一字一句听进耳里。

    他们以为他们说得够小声了吗?不,那音量正好足以传进她耳里。

    她之所以会仔细地听取他们谈话的内容,正是因为她记得他们曾与石博毅来过店里几次,那时她便对外表出众的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知道他们所论及的这些伤人的曾经,都早已过去了,但再一次听见时,她还是不免伤心。

    原来,她只是他的玩物、他的赌注

    酒吧打烊后,叶雨荷骑着车回到山上的小木屋里,入门时,只留一盏小灯的客厅,说明了他已就寝。

    没来由地,她感到一阵失望。

    她本想靠靠他的肩膀、搂搂他的身体,来洗刷掉那些陡然而生的不安的。

    将自己抛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累得连动也不想动,眼皮好沉、世界好馍糊、身体好重。

    突然,啪地一声,客厅的小灯暗了下来。

    她无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石博毅手里正捧着一个蛋糕,上头插着一根蜡烛,闪着灼亮的光晕。

    “生日快乐!”他将蛋糕摆至她面前,蹲低身子,开始用着走调的嗓音,唱着生日快乐歌。

    叶雨荷被他骇人的歌嗓惹得直发笑。想不到他唱歌这么难听!

    “好了,我是很有诚意的想给你祝福,你就别笑我了。来,许个愿吧!”他催促道。

    叶雨荷先是感动地笑了笑,然后才闭上双眼许下愿望,吹熄蜡烛。

    “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她希望能与他相守一生一世!

    “那给个暗示。”他好想知道自己是否在她的愿望里,占有一席之地。“是关于我的吗?”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她不想冒这个险,这个愿望,她要守在心里。

    “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么来切蛋糕吧!”他把刀子递给她。

    接过刀子,正要切下第一刀时,她突然顿住,然后一脸惶惶不安地望向他。

    “你下山了吗?”她急忙问道。

    “没啊!我没有交通工具,你忘了吗?”不懂她突然的转变是为何,但他仍是回答她的问题。

    闻言,她这才缓了口气,但仍是挂心着

    “这蛋糕是怎么来的?”

    “这是我做的。”他的眼神间有着自豪的湛光,像是完成了什么极为了不起的事般。

    “你做的?”她十分不可置信地再问一次。

    “是啊!快尝尝我的心血吧!”他再次催促道。

    再望了望眼前这卖相很糟的蛋糕是啊,这么丑的蛋糕,外面怎么可能买得到?

    “你会做蛋糕吗?”她不禁怀疑。

    “不是只要有面粉、糖、鸡蛋和奶油就可以了吗?”他甚是天真的把技巧这部分省略掉。

    “是是啊”她的嘴角隐隐地颤抖着,额前浮现几条黑线,俨然就像受了刺激的小丸子一般。

    看着奶油涂得乱七八糟,甚至可以说是脏兮兮的蛋糕,她不禁后悔方才该许的愿望是祈求身体无恙!

    她缓缓地切下第一刀,切了特大块给他,这样她就可以少吃一点这可怕的蛋糕了。

    “你切太多给我了,这是为你做的,你得多吃几块。”他把她切下的那块递给她,反替自己切了一口不到的分量。

    她有一种被整的感觉。他是故意的吗?

    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来,吞得下这种蛋糕的,绝非泛泛之辈,难道他一点自觉也没有吗?

    “你在等什么?快吃啊!”见她迟迟不肯开动,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手艺真的有那么糟吗?

    “喔!”他的眸子盈满期待,她怎忍心教他失望呢?

    缓缓地叉起一口,她一脸准备壮烈牺性般地闭起双眼,痛苦地吞下那口蛋糕。

    好诡异的口感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而味道全焦了,这蛋糕摆明了就是烤焦了,再用奶油作为掩护,想掩人耳目!

    “这蛋糕全焦了。”她不想荼毒自己的胃袋,只好说实话了。

    “是吗?”他浅尝了一口。

    呕——好恶心的口感!好苦的味道!

    “别吃了,这东西会吃死人的。”他二话不说,立刻端走蛋糕,再回到她面前时,他的脸上有着一股歉然。

    他真的没想到精心策画的惊喜,会被自己搞砸了!

    “对不起,我以为会很好吃的,想不到我还是搞砸了。”他闷闷地道。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心意,这样就够了。”尤其是今晚,在她最需要他的陪伴的同时,他就在她身旁,这就是最棒的礼物了。

    “谢谢你的安慰。”

    她总是那么容易满足,取悦她是如此容易,但他想给她的,却不仅只于这些。

    叶雨荷坐到他身旁,倚着他的肩,搂着他的臂弯“若你想要送我一份礼物,画我好吗?”

    画她有什么难的,他不是常画她吗?

    “我不是常画你吗?这种礼物岂不是没什么新鲜感!”

    “不!不一样!我想要一张不一样的画。”说着,她的双颊倏地刷过一丝绯红。

    “什么样的画?”他不懂她的意思。

    “赤luo的我。”她望进他的眸底,略带窘意的表情,却有着十分坚定的眼神。

    她的要求确实骇着他了,他从未预想过她的大胆,但他确实很乐意为她画一张纯然的她、没有掩饰的她。

    昏暗灯光下,叶雨荷羞怯地轻解罗衫,褪去衣物后的她,美得不可方物,白皙透红的肌肤散发着宜人的清香,教石博毅的呼吸开始浓浊了起来。

    他敢说她绝对是上帝最得意的作品,是那么的诱人,教人忍不住想掠夺她的美好,但,他只能强迫自己沉住气。

    叶雨荷在床榻上躺下,脸上的红晕自始至终从未散去过。

    “博毅,你爱我吗?”她轻柔的嗓音,性感地揉入夜色。

    “爱”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那你想不想得到我?”她的问题有着极为明显的暗示。

    “想”他不是圣人,挚爱的女人在他面前赤身**地躺着,他怎可能心如止水?

    “你从未对我说过你有多想要拥抱我。”她想知道他的身体是否和她同样渴望。

    她的话仿若一剂又一剂强力的春药般,蛊惑了他的心智,让他全身热烫得吓人,额际也开始泛冒出涔涔汗液。

    “我若说我好想、好想,会不会吓跑了你?若我让你看见我赤luo的欲望,会不会骇到你?”这就是他的顾虑,他想给她更多的时间来调适、来准备。

    “只要是你,我不会害怕。”她的回答已间接地点出自己的意愿,也教他狂喜不已。

    看来,他的小女人已经准备好要交出自己了。

    “这样的调情似乎也很不错,我先把你画完,然后再一口一口的吃掉你。”他的嗓音有些喑哑地道,满意极了这样的气氛,带笑的眼神也多了分性感,盯视着她的同时,也传递了自身的渴望。

    完成了属于她的画,他漾起了一抹饶富深意的笑,宣告着她已是他逃不掉的猎物,只得等着让他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