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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镜像的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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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社会,尤其是都市社会一直浮躁而喧哗。这些浮华一直在千方百计地寻找一种介入性的突破口,以期寻求到一种表性状态的最大化。比如超级女声,比如芙蓉姐姐,还有现在刚刚脱颖而出的木木日记等。那么,作为社会主要结构的乡村,又是一幅什么样的浮华景象呢?曾亚平用他的长篇小说躁动的乡村,展示出了一幅近乎“血淋淋”的当代乡村喧嚣镜像,给了我们案件性的回答。

    小说成为多元文本的可能,除了仰仗小说的故事、情节、细节等小说技术之外,还必须借助一种非常重要的元素,即将小说从一种状态超度到另一种境地的元素。这种元素就是小说的人物形象。

    人物形象一说,一直在传统评论中被作为小说的重要内容被津津乐道。甚至一部作品的成功,直接被说成写出了多少鲜活的人物而作为成功与否的标准。在我认为,人物形象在小说艺术中,本质上是具有双重属性的,它兼具了小说的形式性和内容性,而且这种双向度属性,体现在人物形象身上又是混沌交融的,毫无界限的,模糊的。说小说的人物形象是形式,是相对这个符号所指代的经验和意义而言的,是它背后的真相和作者的文本意图的形式。这时,它较多地充当了载体或桥梁,即小说文本的形式。另一方面,相对小说的其它形式要件而言,乃至人物本身的鲜活和生动,甚至阅读它所带来的文本意图的多种可能性,让人觉得它本身就是内容的一部分,就是小说最本质的奉献,因此它也就成了小说所需要抵达的目的地。小说人物形象在小说文本上的属性最终是以模糊的面孔出现的,它包容了从文面到文里,从具象到抽象,从作者的小说无意识到读者的阅读有意识等等多层面的抵达过程。如果说小说是一间大而亮的空房子,那么人物形象则是居住在这间房子里面的幽洞。这些洞口直接链接在每个读者的心灵端口,很多时候它们会把人带到看不到尽头的幽深之中。

    基于这一认识,我们完全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人物形象在小说文本里成功出位,既具有内部的复杂性,又体现了作者不可名状的小说才华。长篇小说躁动的乡村就是这样一个例证。这部小说里的人物,无疑就是一个个幽洞,即使小说文本呈现出大面积裸露平面,因为有了这些人物幽洞,小说自然也就“深洞”起来。这一点,从作者塑造的一个次要人物柱娃子身上就可见一斑。小说主人公孟发才和妻子王桂兰初闻“六盒彩”便打到人堆里打听,听得入神的柱娃子拦话道:“你别打茬好不好,听张老板咋讲!”一句对话,就现出了柱娃子对六盒彩的痴迷、崇拜、迫不及待和直率的生性。接下来,当王桂兰问及“庄家”问题时,柱妹子板着面孔说了第二句话:“桂兰嫂子,今儿是不是喝酒了,咋这么多话?”表面上是他不耐烦,其实是作者将他对“六盒彩”痴迷推进到更深的程度。加上后面桂兰说的一句话:“柱娃子,性子咋这么急呀,你们听了这么长时间,我问问也不行呀?”从而从侧面将一个乡村少年的无知无畏无理和对“六盒彩”入醉入痴的情状,刻画得入木三分。一幅乡村喧嚣图,也被柱娃子这个次要人物的话,死死压在了小说的序幕之上。

    实话实说,躁动的乡村在小说意识、技术包括叙事方式上,不可避免地存在初写者所普遍存在的种种不足,甚至有人会把它当成一部简单的纪实作品去对待。在这里,我却想说,这样是不公平的。因为这部小说无可置疑在人物的塑造上取得了成功。而且,这种成功让我们很轻易就可以从小说的字里行间看出,它所依赖的是作者对人物在感觉上本能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