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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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还没能彻底醒来, arthit就感到了一阵隐隐的头疼。

    这种宿醉的感觉他已经许多年没有体验过,自从有了kaka要照顾, 他就再也没有放任自己喝醉过。

    昨天怎么会一下就喝这么多?尤其还当着kongphop的面,居然一直喝到了断片,从阳台之后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 怎么脱的衣服, 怎么洗的澡……一切的一切, 全无印象。

    意识到这个问题, arthit不由得一阵心慌。

    他不会当着kongphop的话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还有,kaka和kongphop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arthit猛地坐起来,顾不得蒙蒙发疼的脑袋,裹着被子就想下床,可是拖鞋才穿到一半, 便看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只保温壶。

    保温壶上还放着一张便条。

    “昨天酒喝太多了就没叫你,喝过醒酒汤再来找我们, 我们就在阳台外面的海滩上。”

    kongphop的署名后面还画了一只丑了吧唧的小狮子, 一看就是出自kaka的手笔。

    arthit拿着纸条呆坐在床上, 过了几秒, 才忍不住叹笑了一声。

    他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猛地醒来看不见他们两个, 他居然会以为自己是昨天说漏了什么,于是kongphop已经带着kaka离去。

    现在看来, 就算是喝得烂醉, 他该有的警惕性也依然没有降低。

    arthit悄悄松了口气, 裹着被子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往外探了探头。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金灿灿的沙滩与碧蓝的海面似乎显得更近了一些。

    现在还是上午,沙滩上的人并不多,于是他一眼便看见了正坐在地上低头摆弄沙子的那父子两个。

    看见他们的身影,arthit才终于放下心来,匆匆地洗完澡换好衣服,在临出门之前,他的脚步又禁不住顿了顿,转身回到床边,将那只保温壶里的醒酒汤倒出来,认认真真地喝了一碗。

    不管这东西到底有没有醒酒的功效,他喝过之后,起码胃里是真的舒服了许多。

    上午是乘船上岛游玩的好时候,所以沙滩上的人并不多。

    可是arthit一觉睡到现在,基本已经错过了租船过去的时间。

    出来原本就是为了陪他们好好玩,没想到却因为自己喝酒误事,arthit又不禁有些内疚。

    不过那父子两个似乎根本没有怪他的意思,远远地看见他过去,kaka就兴高采烈地猛跟他招手:“爸爸,快来看我和大丑一起垒的城堡!”

    arthit低头看去,他们面前用沙子堆的那造型一言难尽的玩意儿……原来是城堡。

    看来kaka是没有什么美术天分。

    不过看着儿子那一副邀功请赏的表情,arthit还是十分配合地笑着夸赞道:“厉害厉害,你这城堡是给哪位公主住的啊?”

    kaka小朋友一看就已经对自己的设计早有安排,听见他的问话,立即低头一一细数起来。

    “爷爷奶奶在这一间,我和爸爸还有大丑在旁边这一间。”

    他的回答让arthit的太阳穴不由得跳了下,整个人又警惕起来。

    哪里有孩子会把妈妈的位置直接毫不犹豫地给了另一个人。

    而且还是个男人。

    arthit无措地看了kongphop一眼,对方也正看着他,似笑非笑。

    arthit的心里于是更加慌乱,赶忙转移了话题:“你们出来多久了?”

    kongphop并没有拆穿他的慌乱,看了看时间,开口回答:“刚刚七点小丑就醒了,我怕他吵醒你,干脆就直接把他带了出来。”

    这么说,他们在这沙滩上已经逗留了一上午。

    arthit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出来玩结果我还喝醉睡过头,害大家浪费了这么长时间。”

    听他说起这个,kongphop的眼神闪烁了下,忍不住清了下喉咙:“跟我俩你还有什么好抱歉的,发神经吗?而且……在哪里呆着不是呆着,如果不是怕你睡不好,我更愿意和他在房间里玩一上午。”

    这样……就能随时看见你。

    kongphop明明没有把最后这半句话说出口,可arthit却像是已经听见了似的,当着孩子的面,脸上一时又有些火辣辣的。

    可昨夜喝酒时那临别的伤心似乎还在眼前,一想起来,arthit的心里又不禁有些沉甸甸的。

    一上午的时间几乎快要过去,要去哪里玩,估计也只能到下午再说了。

    arthit矮身坐在kongphop身边,看着还在“城堡”间玩的不亦乐乎的kaka,开口问道:“昨天我喝了多少?后面的事居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kongphop偷看了他一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一直抱着酒不放手,怎么可能不醉。”

    arthit皱了皱眉:“你不会……”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给我说过什么?”害怕他一直打破砂锅问到底,kongphop飞快地截断他话,反问过去。

    arthit愣了愣,对上他莫测高深的表情,眼皮不禁猛跳了下。

    “我……说了什么?”

    kongphop的目光在kaka和arthit之间缓缓地扫视了一遍,那让人心慌的眼神最后停在了arthit的小腹上。

    arthit被他看得更是心虚,即使隔着衣服,他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那个部位:“看什么看?我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kongphop沉吟了下,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说你那道疤是生kaka才有的,剖腹产,生的我的。”

    他把昨天从帖子里看到的天方夜谭一样的回答对着arthit说了出来,说完还对着arthit露出个笑脸。

    可谁知道arthit的脸色却倏地一片惨白,他猛地站起身来,对他低吼:“你、你胡说!”

    kongphop没想到他的反应居然这么大,一时之间也难免有些慌乱:“暖暖,你怎么了?”

    arthit看见他现在的表现,眼神里不禁掠过些迷茫。

    他顿了顿,才强作镇定地问:“你骗我?”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kongphop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点都不好笑。”arthit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想离去。

    可没走几步,他又退回来,低头牵起kaka的手:“好了,该回去了,先去洗个澡,等会去吃饭。”

    kaka恋恋不舍地频频回顾,一会儿看看自己辛苦打造的“城堡”,一会儿又看看被抛在后头还在发愣的大丑,忍不住抬头问:“爸爸,什么是剖腹产?”

    arthit浑身又忍不住有些僵硬:“没什么,小孩子不要多问。”

    “可是大丑一个人被扔在那里有点可怜。”kaka小朋友十分具有同情心。

    而被他同情的kongphop也很快朝他们追了过来。

    被莫名其妙地发了一通脾气,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亦步亦趋地在旁边跟着,半天憋出来一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大不了你也说我一遍。”

    arthit听着他这幼稚的话语,也不免为了自己过激的反应感到一阵后悔。

    对于正常人来说,刚刚那一句玩笑确实算不了什么。

    可是那一刻他却以为自己昨夜醉得不省人事之后,真的把一切都对kongphop说了。

    极度的惊恐之下,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

    而现在就算是后悔,他也只能咬咬牙硬撑下去。

    不然情绪反复无常,看上去肯定就更可疑。

    看他还在前面牵着kaka闷头走着,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kongphop不免又觉得一阵心慌。

    他真是受不了arthit这样冷漠地对他。

    kongphop停下脚步,在后面对着他大喊:“kaka是我生的,行了吧!”

    arthit的脚步猛地顿住,脊背挺直,浑身僵硬。

    kongphop却还嫌不够似的,继续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只要我生的儿子不要我,你是不是想始乱终弃——”

    最后一个字,有一半都被奔过来的arthit捂回了嘴里。

    沙滩上虽然算不上人来人往,但毕竟是个旅游胜地,多多少少总有些游客。

    现在大家都被kongphop的话引得频频侧目,外国的游客倒还好,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而几个听懂了的泰国人却已经三三两两地暧昧着笑起来。

    arthit恼怒地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紧紧捂着他的嘴巴,低声训斥:“你在胡说什么!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吧!”

    kongphop愤愤地看着他,不发一语。

    kaka追回来,抱着kongphop的大腿问:“我为什么是大丑生的?始乱终弃又是什么意思?”

    arthit头疼地挪开捂着kongphop的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kongphop看了看四周,委屈地道:“开个玩笑又怎么了,我现在喊这么大声,还不是根本就没人相信。”

    看arthit还是一派沉默,他又愤愤地补充道:“大不了我以后不开了。”

    arthit的心里升起一丝苦涩。

    他们之间又哪里有什么以后呢?

    kongphop大概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慌张。

    “算了。”arthit叹了口气,疲惫地抹了把脸,“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

    kongphop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arthit的反应让他感到一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暖暖……”

    arthit却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低头对着kaka笑道:“下午想去玩什么?爸爸带你去喂鱼学游泳好不好?”

    “好啊好啊!和大丑一起!”kaka顿时忘了心里的疑惑,连连点头。

    kongphop看着已经兴高采烈聊作一团的两人,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他有种感觉,自己一定是错过了什么信息……而那个信息,对他来说一定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