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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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q的好友,微信的朋友圈,貌似朋友越来越多,随便提起一个人,都会说那是我朋友。其实只是熟人,或认识的人,甚或一两面的泛交,朋友界限变得很宽松,就多了。

    我很少说朋友这个正式的词,更愿意说,是玩得还好的人。朋友是联系密切的,你来我往的,可对于闲散随性又忙碌的人,反倒是淡如水的关系更愉快。比如燕,同住一个小区前后不过几幢楼的距离,却会长到大半年的没联系,不仅是不见面的不联系,而是连问候电话都没有的不联系。因为忙碌,因为无事。但只要想见时,一呼就出的那种。一见就会聊到深夜,寒意浸透也不舍说再见。下次依然没预约。我喜欢这种朴素随意的相处。

    13年末,晖听说我去上海听课,专门向学校领导申请也要上进,也要去听课,其实是为的一场阔别20年的再见。在人头攒动中找寻,再见时那被岁月掠过的,熟悉的脸,毕业分别仿佛就是昨天。晖说在校门口的签到本上一眼就看到我的名字,好激动。20年的不见,20年,一生时间中够几个20年的阔别,够几段记忆犹新的挂念。岁月成就佳酿。

    犹记得,我第一次离家的中秋节,就是在晖家过的。犹记得,那次逛街,同去不同回,在四川北路上,已经不记得争执的是什么了,只记得两个人愤愤然的分道扬镳,都已成了好玩的回忆。

    听完课,看完剪纸展,在宾馆里,我们聊着生活,工作,家庭,我们聊了很多很久,我们在城隍庙吃着小吃,拍着夜景,说着话,说了很多很多,那夜,夜风习习,那夜,昏暗的地铁,送别。晖送我小金珠,说留个念想,说得我们鼻涩眼湿,伤感万分。念想的小金珠,是转运珠?路路通?无论叫什么名字,我不用它转运,也不用它通什么路,它是一个念想,一个时光氤氲的念想。入夏,我便戴在颈上。我们都是随遇的人,不刻意,不强求。遇到了就一起,误了时差也就误了。

    朋友,都是从前交集过一点的人,在相交一点后,我们都会按着自己各自的轨迹行走,我们都会遇到新的人,新的事物,与我们相交汇的旧格局再也回不去了,比如20年前的那个离别的夏日黄昏。站在空荡荡的七楼的走廊阳台,看着下面离校的同学,恍若梦里,黯然伤怀。

    交友也分各个时段吧,小时候的发小,长大时的伙伴,后来的朋友,青春年少时,我们有着大把大把腻在一起的时间,我们有着纯净的交往,玩在一起的就是朋友。

    霞是那些年的玩伴,也是曾经的同桌。那时还会为眼睛不及她好,被她看了试卷而计较分的得失。后来一同到了外地读书,在两个不同的区,两所学校,我们却成了最好玩伴,每到周末不上课的下午,就约好去玩,一同去过交大看她的笔友,一同去过同济晚上的舞会,一同挤在宿舍的一张床上,躲着宿管老师的查房。还有一次约好了去很远处的地方看通宵电影,等转乘几路车到了地方时,发现已歇业装修。时间已晚,谁的学校都回不去,那一夜流浪在街头,那一夜,在某一路公交车上,从起点坐到终点,从终点坐到起点,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直到清晨校门打开时间,才疲惫狼狈地回校。

    照片上,植物园里花丛中,笑靥如花。那是青春回不去的记忆,那个相当于读高中的年纪,与霞一同,挥霍着美妙的好时光。再后来,霞在长春成了家,结婚生子。各自的生活加进更丰富的内容,我们各自忙着,疏了联系。

    也许是成长吧,别离不再变得那么难以放下。许多人都会消失,只是有的离别来不及告别,与相遇一样。一些我们以为还会见面的人,也许一生都没有机会重逢。

    我们都跟旧时光说再见,随缘,淡然。是时光让人变得对朋友越来越挑剔了,还是随缘让人对朋友的定义变得更宽松了,我不知道。

    只是想结交的人渐渐少了,更多的是被时间追赶的感觉,可能不再象年轻时那么多纯粹的时间精力了吧。要做的事很多。

    有人说,人的周遭象一个磁场,吸引着类似气质的同伴。你是谁,便遇见谁。相交谁,也从侧面印证了你是谁。走进生命里的人不是偶然,是吸引。在时空局限,精力有限下恰巧相遇,很感谢。感谢一路上遇见的人,打个照面的,相交一点的,同行一段的,让我愉快的心情,连成了美丽的珠串记忆。

    曾经亲密的都会疏远,曾经的来过都会离开,但每每想起,满心温暖,就是朋友吧。谢谢一路上,令我愉悦的人们,但愿与我的相遇,你也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