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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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

    渐渐我发现,一些别班的女生会经常跑来找吕天海,有时塞点什么小东西就跑,只可惜这位石头少爷转个背就把人家塞的东西丢在地上。

    “喂,你的东西掉了。”我指指他脚下的红色礼物盒,提醒他。

    吕天海并不领情,横了我一眼,淡淡地道:“脏了。”

    “你不懂得捡起来拍拍灰吗。”

    他用望白痴的眼光望了我两秒,然后弯腰捡起来就走。

    “喂,你忘了拍一下灰尘。”我好心提醒他,他装作没听见,进了教室,我就鼓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也进来上晚自修。

    晚自修课简直就是学生娱乐大杂烩的,开某某研讨会的,扎堆打牌的,抓紧时间写情书的,甚至于推推搡搡、追追打打的,一时间百种姿态,各种声响汇集,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我正在帮后座的陈明军给高一(3)班的小丽写情书呢,这小子字写得像鸡爪子挠过,又乱又难认,所以求着我帮他笔录,他在那里翻出本写情书不求人正在大段大段地念。

    这时艳艳凑过来悄悄说道:“你看吕天海,他还关着小鸟呢,怪可怜的。”

    我转头一看,果然吕某人桌上摆着那只鸟笼,笼中傻鸟正望着他手上的鸟食跃跃欲试。我不由得想起那半只鸡翅事件,想来这种鸟望见吃的是连命都顾不上的。

    “好像被他养肥了。”我下了评语。

    “怎么可能,他可是虐鸟狂呢。”艳艳阶级立场很坚定。

    “这种东西,关起来好,”我恨恨地道:“估计某一天,竹林子里的那帮混蛋迟早要来打劫我们食堂的。”

    “什么混蛋?”

    “等着吧。”我懒得解释,回头对陈明军道:“我们继续。”

    陈明军点点头,突然就眼睛定定地望着讲台,犹如木雕般。

    “喂,干吗呢?”我伸手在他眼睛挥了挥,他满脸严肃,嘴唇微动:“老师来了。”

    “吓谁呢,快点写完。”教室仍是那么喧闹,我当然不信,等等,桌子边出现了个身影,我抬头一望,惊得魂飞魄散,这不是班主任老头是谁?——事后,艳艳说,班主任冲进教室就直接到了我这儿,速度之快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来得及给我报信,而陈明军则摊摊手道:“我说了你又不信”

    “写什么呢?”老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把我手上正在创作的情书拉了过去,竖在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细看,他是老花眼。这时,又看到吕天海正迅速把鸟笼塞进抽屉,然后对着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其他同学当然也是纷纷拖出课本装腔作势起来,丫丫的,牺牲我一个,倒保全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我又忍不住要偷偷拿眼瞄班主任的脸色,只见他不露声色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那张高举的情书,然后带着它快步走上讲台——批斗大会就要开始了。

    “同学们,大家都不小了,进入高中当然需要自己管好自己(以下省略一万字)”班主任老头清清嗓子,举起那封情书,痛心疾首地又进入演讲:“这是什么东西?啊?谈恋爱很正常,我不是那种老古董,但是请正常点谈恋爱好吧,首先不能影响学习,这是重点中的重点,你们不要断章取义跑去告诉校长说陈老师支持早恋啊,到时我是不会认账的!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女生写给女生情书,啊?这正常吗?”

    台下的同学们登时一阵哄笑,并猛拿异样的眼光瞄我,我的脸顿时就滚烫起来,天地良心,这是代笔,代笔啊!艳艳同情地捏捏我的小臂。

    “都不许笑,你们也好不了多少就你一个人还在笑?就是说你,站起来,看哪里?吕天海,就你一个人在笑。先站起来。”陈老头气急败坏地指着吕天海,吕某人只得乖乖站起来,只不过脸上仍憋笑着。

    “严肃点!刚才就是你摆了个鸟笼在桌子上是吧,交上来,把鸟笼放到讲台上来。”我暗暗幸灾乐祸,谁叫你笑我,轮到你了吧,嘿嘿。

    吕天海顿时蔫了,垂头丧气地拎着鸟笼送走到讲台上去,小鸟以为主人又要带着它出去玩了吧,竟大声地啾啾,好不热闹。班主任及时的往台下扫视一遍,于是大伙儿都装作没听见鸟鸣。

    接下来班主任的滔滔演讲中,再也没有人敢笑,一个个低头盯着眼前的书本,任他一个人在讲台上谈古论今,引经据典。直到他要求我们选出全班律差最纪的人。

    “每个人最多只能写十个名字,把最影响你学习的人的名字写出来,每一张票我自己来收,若是不写也可以,我就当你投了自己一票。,今天下决心要揪出害群之马,就比如那天放屁的人,一个屁影响了全班同学,像这类人统统要写”班主任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向我看了一眼,不会是怀疑我吧?那个该死的屁明明不是我放的嘛!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吕天海荣登榜首,而我,林丝柳屈居第二。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丫丫的。

    “我没投你的票。”艳艳急忙道。

    “我也没有。”陈明军在后面赶紧接话。

    “别说啦,八成是被你那封信害惨了”

    我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从来没有过如此丢人的时刻,呜——

    陈老头面无表情地把投票结果从第一名念到第十名,道:“我现在宣布一个决定,吕天海和林丝柳坐到第四排最后面去。”我惊讶地望着陈老头,他又重复一遍:“现在你们就搬座位。”

    我虽然一百个不乐意跟那块木头(全班公认的木头)同桌,但深知没有挽回的余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拎起书包去了第四排最后面。随后,吕天海也来了。

    我们各摆各的东西,一阵忙乱之后发现陈老头已悄然离去,真搞不明白这老头子在想什么,班里向来没有男女同桌,却单单把我们调在这里。好吧,我明白了,他这是让我们在这个角落相互祸害,把祸害面积压缩到最小呢。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右边突然坐了个男生,连右边的空气感觉都不一样,确实有一种淡淡的清爽香味,他一定是用了香水,爱臭美的家伙。

    第二天来上课时,发现褐*的桌面油漆上中间赫然多了一道黑色线,看得出是用钢笔画的,笔痕很深,吕天海静静坐在那里看书,好像多出的这条黑色三八线与他无关似的。

    我将书往桌上一扔,打算掏钢笔,却见他用手把我越过三八线的东西推过来,头却始终没抬,仿佛在做一件与大脑无关的事。

    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小气?自尊心让我没有问出口,暗暗下决心不要让我逮住他过境的时候,否则,嘿嘿,定然加倍偿还。

    于是整节课我都在偷偷瞄他有没有越过三八线,他倒也争气得很,什么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自己的地盘,这令我很恼火。这样一直到第三节课,由于他老是没过境,害得我在边上越等越窝火,恨不得把他的东西强行拖过这条分界线,然后再狠狠地把东西推回去给他个下马威。

    这时,就在离第四节课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他或许觉得马上就要吃午餐了,放松警惕,终于手肘将课本推了过来,啊哈,终于等到啦!我不客气的将他地课本狠狠推回去,用力过猛,课本“叭”地摔在桌子下。他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待看清情况后,竟然拉过我的课本也扔到地上,天地良心,我的课本没有过界他都敢扔?这还有王法吗这,我拖起他桌上的两本书也扔到地上,然后他又扔我的,然后我又扔他的,一时之间满地都是课本

    “拿来。”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你想干什么?”我几近杀红了眼,他居然还一脸平静。

    “刚才你摔了我的,现在轮到我摔你的了,拿书来啊。”

    “”我傻了。

    “喂,你不能赖账的,快点拿来,我知道你书包里还有。”他说着就来拉我的书包,我书包里还有些男士免看的东西,吓得死命抱着不放。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化学老师气冲冲地在讲台上吼道:“本来快要下课了,为了不拖同学们的堂我打算以讲课为主,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铃铃”下课铃狂响起来。

    “同学们,本来呢,我们遵照校长的意思是不能拖堂的,但现在时间全让他们耽搁了,为了不影响课程进度,我们继续讲完,希望大家勒紧裤腰带坚持一下。来,让我们看看这个分子式”我与吕天海对望一下,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一句话:有没有搞错,明明他自己想拖堂,又赖我们!

    然后,我们就忙着趴到桌子底下开始捡散落一地的书本,很快,我跟吕天海同时摸到一本书,两人两只手搭在那书本上都不肯放开,犹豫了一秒钟几乎是同时又往自己身边扯,男生力气大,他竟然一把扯了过去,我顾不得深究那本书到底是谁的,赶紧扑过去双手上阵“咚”我的头撞在桌子上,顿时眼前冒了数颗金*星星,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啦,呜!真倒霉。

    “嘻嘻,笨丫头,”他轻笑起来,并把书塞还给我:“逗你的啦。”

    “”我气得用力将书砸过去,桌子底下本就小,吕天海自然无处可躲,肩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谁知道他皱了下眉头又笑起来:“轻些,书会疼的。”

    “嘿嘿,我刚才已经看过扉页了,上面的名字可不姓林,”我邪恶地笑道:“砸烂都不要紧。”说着作势又欲打。

    “可恶,你上去再打吧,别又撞到脑袋。”

    “”我果然不敢再造次,乖乖抱起捡起的书爬上桌面。化学老师仍然讲得津津有味,我们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透明的了。

    谁知道到了下午,班主任就来找我们去谈心,说什么不要自暴自弃啦,说什么看好我们啊,说什么总之希望还在人间,原来化学老师并没有当我们透明呢,还是记在心里去告了一状的。

    自此一役之后,吕天海给我的印象彻底改变了,原来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生,并不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冷冰冰的。

    第二日,我正要上教学楼,便有许多的女生围了过来,不由分说,叽叽喳喳地自我介绍起来,什么张丽丽、李花花、王美美的,一时被搅得晕头晕脑也记不真切那么多,只得一个劲傻笑着,云里雾里地瞎扯一通,暗暗纳闷这回是走的什么桃花运呢,莫非那命运之轮又要给我埋下什么陷阱?

    到了上午课间休息,这些女生们又陆陆续续地在教室外面找我,待我出去后,却又尽扯些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题,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直到中午吃饭,早早就有几个女生在教室外候着,拉我一同去食堂,然后帮我占位置的,帮我排队打饭的,弄得我不知所措,俗语说无功不受禄,这种平地冒出来的热情倒把我吓得警惕起来,但一时又发现不了什么问题,只能含糊地应付着。

    连续几天,也记不清哪个女生来得勤些,总之我眼前经常簇拥着一堆女生,直到那天我看到了扫操场时专门洒水的那位高马尾女生,她亲热地拉起我的手道:“啊呀,你就是柳柳吧,叫我梅梅好了,我听说你们班主任把你和天海调成同桌啦,真是恭喜呢。你别信那些什么最影响纪律的评语,只要老师不在,谁不想着法子闹啊,总要找几个好欺侮的做替罪羊呢。”

    我顿时脸就火烫,原来荣登纪律最差榜的事,都传遍校园了,这回倒好好扬了一次名,转念又想,听这意思,倒是冲着姓吕的来的,又想想数日来这些女生,也图不到我什么,平素又不是什么投机的人,竟十之八九也是冲着吕天海的吧。

    那梅梅见我只管摆着服务生般的微笑,却半日不接话,便又道:“柳柳,不瞒你说,我今天跟你一见如故,听说你就坐在天海身边,其实你也不必说,我明白,我明白,明儿姐姐替你介绍认识那个高一(3)班的小丽,她跟我可好啦”

    “”我几乎想哭出来,天晓得外面都把我传成什么样子咧,看来我原来美好的形象已是回天乏力,现在不光是个坏学生,还是个晶莹剔透的大玻璃。

    其他女生突然争先恐后地围过来。

    “柳柳,其实我也认得个喜欢女生的美女”不要啊。

    “柳柳,大胆些,我们支持你。”我呸!

    “是啊是啊,我们绝不会歧视你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柳柳”

    “其实呢,我们想请你带我们去认识一下天海。”——我就知道!

    “是啊,柳柳,看在好朋友的份上。”

    “走吧走吧,现在就去。”

    我几乎是被她们连拖带拽地架去了教室,然后直接夹着我到了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吕天海帅哥面前,这小子惊愕地抬头望我们,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她们已经扔下我蜂拥到他身边抢着自我介绍去了。

    “天海,我是梅梅啊,还记得你叫我帮你天天在操场洒水吗?是我”

    “我天天去操场陪你扫地的,你还记得我吗?”

    “天海天海,你叫我妮妮吧。”

    “天海,我要把这个送给你,请你一定要收下。”

    吕天海被团团围住,女生们左拉右张着十来张嘴巴同时开口,他已是头晕脑涨、神志不清了,我不忍再看下去,忙抽身溜到教室外面偷笑。嘿嘿,但愿吕某人多消受消受,也报了那时取笑我的仇,对了,还有逼我帮他洗衣服的仇,还有

    正在拼命翻着跟他之间的旧账时,突然听见女生们大声喊起来,然后见吕天海帅哥从教室里抱头鼠窜而出,我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竟箭一般冲向走道尽头的男生厕所,转眼不见了。

    里面的众妹妹们好不扫兴,个个嘟囔着站在那里往男生厕所张望,却都不肯挪动,这样僵持了两分钟,见班里的某男生从厕所出来,跑到教室里对着吕天海的座位一望,又向众花们扫了两眼,便满脸憋笑状又迅速回到厕所,看情形是来给吕某人打探消息、通风报信的。

    于是又过了两分钟,众女耐心得很,虽然叽叽喳喳但是不肯走,我估计吕天海在厕所里也被臭气熏够了,果然见他远远地在厕所门口伸出个脑袋,这时走道上的人并不多,他又伸出手来狠命地向我招,我就偏偏装傻,硬是不过去。他无奈得很,又指指教室拼命给我使眼色,我哪里看得懂他的眼色,所以呆若木鸡地在那里望着他。他就在那厕所门后指了指,然后就急起来,满脸怒火,表情丰富至极。

    我索性装作看不见。嘿嘿,吕天海木头,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