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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美貌小哥儿(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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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家好, 我是正义的小卫士,防盗章节, 么么哒  那荷包上面绣着一丛灿烂的白牡丹, 旁边一只活灵活现的白猫,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歪着脑袋望向牡丹花,一脸的憨态可掬。

    只是这荷包虽然从配色到刺绣, 无不精致考究, 样式却有些过时,中间的牡丹褪色尤其严重, 似乎是被人长时间放在掌心把玩所致。

    五个身着黑色夜行衣, 腰佩弯刀的夜行者,宛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跪在男人面前,一字排开, 态度谦恭而畏惧。

    男人从回忆中抽|身,淡淡地问道:“情况如何了?”

    跪在中间的黑衣人低声道:“一切正如主人所料,自从白公子从皇宫离开后,姜宏端虽然被太医救醒, 精神却一直不大好, 终日浑浑噩噩的, 再也没能下过床榻。”

    男人抬手抚了抚唇角, 隐约露出了点笑意, “白檀做的?”

    黑衣人道:“是。”

    真是让人意外啊,本以为对方是一只漂亮可爱的猫儿,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善于伪装的狐狸,枉他一直自负耳聪目明,能看破人心,没想到竟然在这少年身上接连走眼两次。

    男人来了兴趣,“他做了什么?”

    黑衣人道:“那日白公子趁着姜宏端昏迷,故意给他嗅了一种香。”

    “什么香?”

    “醉生梦死。”

    顾名思义,醉生梦死是一种高浓度的迷|香,只需一点就能让人接连几日精神萎靡,浑身酸软无力,更妙的是寻常大夫根本诊断不出来。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看来,燕子楼与流芳阁的合作,指日可待了。”

    这天上午,白檀照例到流芳阁视察,管事将几本账册亲自抱了过来,“本季度的账本都在这里了,公子请看,若是无事,小人就先退下了。”

    白檀道:“且慢,吴管事,我方才进来时仿佛看到门口笼子里的黄鹂鸟无精打采的,可是生病了?”

    吴管事道:“正是。近日天热,客人也多,小子们躲懒,一时照顾不到,竟然就病了。不然,公子来了流芳阁,那黄鹂鸟还不知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白檀道:“无妨,你把它取下送到我这里来。”

    吴管事领命而去,不多会儿就亲自提着细竹条鸟笼上来。

    黄鹂鸟原本病恹恹地躺在笼子里,窝成小小的一团,旁边的水和食物丝毫未动,感受到白檀的气息后,费力地睁开眼睛,望着他,委屈巴巴地啾了一声,然后又慢慢合上眼帘。

    “真是个小可怜……”白檀立刻就心软了,他打开笼子,将黄鹂鸟笼在掌心里,柔声哄道:“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治病。”

    白檀左右巡视了一圈,见房间内并无利器,干脆拔下头上的簪子,在白瓷似的指尖狠狠戳了一下,挤出豌豆大小,殷红的血珠。

    就在这时,方才还奄奄一息的黄鹂鸟,忽然大力拍动着翅膀,艰难地朝着白檀的手指挪去,尖尖的鸟喙里发出一连串啾啾声,看起来很是兴奋的样子。

    白檀心中一动,主动将手指凑了过去,黄鹂鸟眸子发亮,快速将沁出的血珠啄食干净,末了,还意犹未尽地磨蹭着白檀的手指。

    白檀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黄鹂鸟的羽毛,等小家伙彻底安静下来,酣然入睡,才将它放回笼子里,自己拿了本账册慢慢看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白檀忽然被清脆悦耳鸟叫声打断思绪,他抬起头,恰好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绿豆小眼,对方见他望了过来,更加开心了,叫声里充满愉悦之情。

    这副活蹦乱跳的样子,与之前那只有气无力的黄鹂,简直判若两鸟。

    白檀怔愣:“还讲不讲逻辑了啊……”

    晨鸡仰着脖子啼叫了一遍,东方渐渐露出一抹鱼肚白,却还有一弯残月斜斜地挂在树梢上。

    拂开一根根嫩绿的柳条,白檀从闹哄哄的街市走过,径自来到燕子楼门前。

    留着山羊胡的管事眸底有一抹精光快速闪过,“白公子来了,楼上请。”

    白檀轻车熟路地上到三楼,抬起手腕敲门。

    低哑且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进。”

    白檀进来,反身把房门掩上,半带试探地问道:“你仿佛十分畏惧阳光?”

    屏风后的男人沉吟片刻,意味不明道:“我畏惧的不是阳光,而是人心。”

    白檀摇头:“这样可不太好,我即将成为你的合作伙伴,楼主却似乎一直缺乏应有的诚意。”

    隐在暗处的黑衣男人低声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白檀走近屏风,隔着淡雅的水墨,轻声道:“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谋朝篡位可不是什么小事,搞不好一家子都要被牵连,因此哪怕白檀实际上已经对姜宏端动了杀心,脸上却还是一派轻松的样子,他不但要探清楚对方的底线,更要清楚这人的筹码,这样才能准确判断出对方值不值得他效忠。

    “我的目的很简单。”黑衣人沉默半晌,斩钉截铁地说道:“杀了姜宏端,取而代之!”

    呵,真是好大的口气,且不说姜宏端三年前就已经立下了储君,即便没有,依照姜宏端风流好|色的秉性,明里暗里的儿子加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呢,谁不眼红那把至高无上的宝座,姜宏端一死,他们还不饿狼似的争起来?

    白檀道:“师出无名,此事未必可行,何况,你凭什么去取代姜宏端?”

    虽然姜宏端昏庸无能,但是姜氏皇朝却积威甚重,因此百姓们纵然希望姜宏端早日驾崩,但若说要改朝换代,赞同者绝对寥寥无几。

    毕竟,姜氏统治了这片大陆一千多年,有些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黑衣人冷声道:“就凭我是平西王姜弘毅的嫡长子,姜氏皇朝正统血脉!”

    这日午后,阮青松好容易将先生安排的一张大字写完,习惯性地想瘫在床上扣手机,在房间内寻摸了半晌,才忆起自己现在处于封建落后的古代,网瘾上来,不觉有些烦躁。

    阮青松晃晃悠悠地走出房来,站在一株肥硕的芭蕉下,兴趣缺缺地抠弄着叶片。

    “呦,这不是侍书嘛,不好生跟在老爷身边伺候着,怎么在这里躲懒呢?”一道苍老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话里话外透着些刻薄和精明。

    另有人立刻笑着回道:“徐妈妈玩笑了,小子就算是长了副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等惫懒之事,只因老爷去了燕子楼,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故只留了知画在身边,遣小子先把新淘换来的古书拿回府,以免在燕子楼里吃起酒来,被哪位公子老爷弄污了。”

    这位徐妈妈乃是阮乐正的奶嬷嬷,阮乐正幼时生母早逝,家道败落,多亏了徐妈妈一家时常接济,才能挨到参加科举,取得功名。

    阮乐正得势后倒也没有忘了她的恩德,白家家主过世后,急忙忙地就派人接了来,在吃穿用度上也比众人都要体面一些,竟好似半个主子,寻常得罪不得。

    徐妈妈道:“瞧我,竟把这等要事给忘了,今儿原是望日,老爷历来看重读书人,哪有不去燕子楼凑热闹的理儿。”

    芭蕉下的阮青松闻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阮乐正一向多疑,之前的事虽然被花见羞花言巧语地搪塞了过去,但难保他心里不生芥蒂,这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阮青松这两日一直试图隐晦地讨好阮乐正,缓和父子关系,从而赢得阮乐正的支持,却始终不得要领,现下正瞌睡的时候刚好捡到了枕头,真乃天助我也。

    既然阮乐正喜欢沽名钓誉附庸风雅,那自己干脆想办法在执教先生面前表现一二,让阮乐正意识到自己的优秀。

    何况,大周自建国以来就格外重视文治武功,制度上更是尽量优渥文人,但凡是有真才实学者,绝对都可以平步青云封官加爵。

    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阮乐正,就是朝中重臣也没人敢给他脸色看。

    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到阮乐正的重视,只有这样才能接触到世家藏书,结交文人豪客,乃至于逐步打入京中贵人圈。

    一切,都需要阮乐正这块敲门砖的配合。

    心里谋划已定,阮青松顿觉神清气爽,转身沿小路回了书房。

    侍书与徐妈妈寒暄过后,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哪来的一股子邪风,将老太婆的手绢吹了去,这般倒霉……”徐妈妈眯着昏花的老眼瞅了半天,这才发现被风垂落到芭蕉叶上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徐妈妈来到偏门外,从小厮手里接过一包软绵绵的物什,放在手里掂了掂,一路往回走,一路抱怨道:“啐,作死的小东西,好端端的要什么白牡丹,自己屋里的丫头小子都死绝了不成,巴巴地打发我来取东西,凭他是谁,也敢来使唤我。”

    内院壁角处建了一座阁子,取名“观星”,上下共六层,是白府内所有建筑当中最高的一处,又距离二门极近,推开窗就能看到远近碧瓦粉墙,花木疏落有致,整座白府尽纳于眼底。

    据说观星阁为白氏先祖所建,最初目的原是为窥视星象,勘破天机,但无奈那位先祖始终难以参透玄学奥义,最终不得不放弃。慢慢的,观星阁就演变成了白家子弟在研读学业之余的休闲场所,阁内精心收藏了些古玩字画,棋谱字帖,以及经史子集诸子百家,无所不有。

    白檀双手扒着窗框,踮脚往外看去,脸上带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狡猾之色。

    “狗砸,谢啦。”

    小狐狸纳闷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把徐妈妈引过去,还特意让阮青松给看到?”

    白檀意味深长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搞不懂你在做什么。”

    徐妈妈穿过角门,来到观星阁,单手提起裙摆,呼哧呼哧地爬到五楼,见到白檀也不行礼,歇了半晌才道:“檀哥儿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竟学会装起主子款儿来了。”

    白檀双手捧了一卷书简,闻言只作不懂:“妈妈这话是在说我?”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