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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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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印在她眸间,她的瞳仁瞬时便成了一块通透的翡翠。

    忽地,她竟想笑。

    而此时,前面的男子却突地停了下来。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竟躬下身去寻。

    两块交错相依的砾石间,有一抹清丽的白色。它绒绒的花茎从黑暗中萌生而出,绽开了一朵出尘不染的花靥。它有简单的六片花瓣,淡雅而高贵,在清风中微微摇曳。然,它的头是低着的,仿似在黯然神伤。

    祁烨深深望着它,却在下一刻把它摘了下来。

    此时,芊泽还仰着脸,却感觉一道影子拂上她的耳际。

    祁烨把这朵花插在她耳翼鬓侧,松绾的细发中。他插的那样自然,纤长的五指柔和的触碰到她冰凉的耳瓣时,还微微理了理她落下的碎发。芊泽一顿,缓缓的把小脸低下,男子那抹淡然的笑意,便在眼帘中,逐渐展开。

    有风拂过,温柔的吹嘘他月白色的长衫,衣裾飞扬,宛如深山里种下的一块通透的白玉。

    天地间霍然静谧,他的笑亦是无声。

    芊泽颤抖的抬手,摸了摸鬓角的花。她狠狠地眨着眼,仿似要强忍着眼中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祁烨却一勾他飞散而起的黑发,笑曰:“这花,叫芊泽。”

    “它生在这里,觉得孤寂。”

    虽生机勃勃,却不免内敛忧伤。在这荒芜之地,只有它独自生存,久了,会不会感到孤独无助呢?

    “花,也是会孤独的。”

    这是祁烨含着笑意的最后一句话,他疼惜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见她紧抿嘴唇,下颚不止颤抖。她以为自己忍住了,可那颗颗滑落的泪珠儿,已经出卖了她。他想,她定是已经泪眼婆娑,朦胧的看不清他了,才会这样自欺欺人的攥紧双拳。

    此时,她鬓角上的芊泽花心,正落下了一枚黑石种子,祁烨接过它,放在手心。

    他看了看,又说:“送给你。”

    芊泽垂眸,泪又扑哧而下。她颤抖的接过他掌心的黑石,放在指尖细细摩挲,她竟不知该如何。祁烨却侧过身,笑着说:“它死了,也就不孤独了。”

    说时,他本是极黑的眸子,更是染是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但只是一瞬,他有勾起唇角,笑曰:“那么,我吹一支曲,葬了它吧。”

    说时,他从地上一株野草上拔了一根细长的叶柳。他把它搁在唇下,顿了一刻后,才吹响了。曲声悠扬动听,如蚕丝一般温柔婉转,像一位落凡的仙子,带着一丝隐逸的忧伤,翩然起舞。只是,它亦有高扬之处,音色跃起时,就如同展翅而飞的白鸽,冲破天际。

    可这曲,为何如此熟悉。

    芊泽定定的站着,一丝不苟的倾听。她的泪愈发不可遏止,面前的男子全神贯注的吹了这一曲时,她几欲看见了那瞥火红的身影,与之重叠。

    他们的头颅会不约而同的仰起同一个高度,只是稍稍的抬起,却把俊削的侧脸与天际相融。

    他们的眉都微微锁着,眉心里凝结着一丝一缕浓到化不开的忧伤。

    芊泽不知道这些音符是怎办钻进它的耳里,又怎般直刺她的心底。她只知曲闭之时,她却有一刻的恍惚。

    她想,如果时间就从现在开始。

    她不是芊泽,她只是这张脸的主人,一个才刚刚和他相遇的女子。

    而他亦不是君王,只是一个在绝壁峡谷中萍水相逢的人。

    他为她摘了一朵芊泽花,夹在她耳鬓。

    他为他吹了一曲世间最动听的曲子。

    她是不是可以报以微笑,说一句:“好好听。”

    他们是不是可以从这里出发,忘记过去。去一个没有战乱,没有纷争,没有仇恨的地方?

    芊泽想时,男子已缓缓放下手中的叶柳,他静立在原地半晌,仿似在思忖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芊泽眨了眨眼,眼见他徐徐侧过脸。

    他薄唇轻启,说到:“我们可不可以,躲在这,再也不出去”

    不出去

    芊泽清眸一瞠。

    思绪有一刹那的凝滞,芊泽瞠着圆眸,不可思议的看着男子。屏住呼吸,祁烨刚才的话还在耳畔三两旋绕,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事实上,她并没有。

    可不可以躲在这,再也不出去

    温软动人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此时的芊泽,眸底开始燃出一种名为希望的璨亮光芒,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触碰他,她双唇颤蠕,想要开口说话。

    她想应他,想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即便是死了,她也愿意和他待在这,远离尘嚣。

    祁烨发觉了她动容的脸,他的笑瞬间便变得愈发凄凉。像是做了一个美好的梦后,又猝然惊醒的感觉。他抬手抓住芊泽缓缓伸来的柔荑,把它隔绝在自己的领域外。芊泽则一愣,怔然的抬眸,对上男子已冰冷寒澈的眼。

    “朕”

    他俊眉紧蹙。

    “说笑的。”

    这一刻,他没了之前出尘不染的笑容。芊泽定定的望着他,感觉刚才咫尺之近的男子,又变得遥不可及。她的心一沉,她知道,那个藏在他心里的男子,又隐匿了起来。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满腹仇恨的君王。

    他不会甘心和自己一起,他亦不会因她逗留。

    她自嘲的一笑,缓缓把自己的小手从他掌间抽出。或许是她太过奢望了,每一次见着他温软的一面,她就以为他已经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又要让她一次次看见,让她一次次想抓住,却又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