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像星星一样亮晶晶 > 第十五章吻如巧克力般甜苦涩

第十五章吻如巧克力般甜苦涩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不是说不跟任何人说的吗?申孝珠!你这个叛徒!”

    看到仁旭的瞬间,筠曦的目光最初五秒钟是惊讶,然后是慌张,最后是怒视着他身后差不多有20步远的孝珠。面对着如此尖声大叫的筠曦,仁旭和孝珠几乎同时喊道:

    “闭嘴!你马上把围裙解下来,过来!”

    “闭嘴!无论如何,离家出走都是不可以的!”

    孝珠第一次看到仁旭这样向筠曦咆哮,虽然自己也一起对筠曦大喊大叫,可她还是匪夷所思地愣愣地看了仁旭好一段时间。原来他生气的时候也会这样啊。仁旭发怒的样子,筠曦虽然比孝珠看得多一些,可此时丈夫的脸对她来说是陌生和可怕的。虽然她曾经预想到过仁旭找到自己的时候会大发雷霆,可还是很害怕。

    为了不表现出来自己的恐惧,她看着眼睛喷火一样怒视自己的丈夫,故作冷漠。真不知道她曾经是不是就是戏剧中的那个女主人公——莎乐美?

    “就算你这样吼,我也一点都不害怕!如果一起上法院办离婚手续的话,我现在就跟你一起走;可如果不是的话,我是不会和你一起走的啊,啊!”突然筠曦的话中断了,传来她低声惊叫的声音。原来仁旭再也不想听她罗嗦,直接把她扛到了肩上。

    “喂!放开我!姜仁旭!放开我!啊啊啊!”仁旭对在自己肩头上挣扎,用拳头一个劲捶打自己后背的筠曦毫无反应,只是对在旁边一直看着这一场面的孝珠说,要马上带筠曦回去,向告诉自己筠曦在哪里的孝珠表示感谢。不知什么时候,小区派出所里的警车出动了,已是一片狼藉的水饺店也恢复了平静。

    “谢谢。多亏了你!”

    “要谢谢我的话,以后就管好你的老婆。这几天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住,还要打仗,真是烦死了。”

    从时间上来算,仁旭和孝珠只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可是对于孝珠来说,却仿佛过了100万年一样。黑暗中,她对仁旭表白爱情,而仁旭却问她“你疯了吧?”就算喜欢,在一起也不可能幸福。现在,在明亮的空间里孝珠再次看到了仁旭。好久没有理发,看起来有些脏乱的头发,杂草般的眉毛,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加尖锐的脸的轮廓,固执的鼻梁。他是这样的吗?这就是我爱了那么久的男人吗?

    “孝珠?”

    仁旭看着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孝珠,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轻轻地喊了她的名字。看着这样的仁旭,孝珠觉得现在真的该说再见了,一切都结束了。

    “仁旭啊!”“嗯?”

    “上次我说的话,是开玩笑的,你知道吧?”

    听着孝珠慢吞吞的提问,仁旭有些不好意思,然后马上点了点头。做出曾让申孝珠痛苦了好多年的明朗的,帅气的微笑回答道。

    “当然知道。”

    水饺店旁边有一家音像商店。音像商店门前摆放的音箱里传出歌声,传到水饺店里。歌曲真的很美妙,非常符合当时的意境。

    “andthehardestthingunderthesuna波veistosaygoodbyetotheonesyoulove。noiwillnotweepnormakeascene。(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对心爱的人说分手,我不会哭,不会吵闹。)”

    这是melaniesafka的歌曲,题目好像是thesaddestthing。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就是和心爱的人说分手。

    我们曾经拥有的时光,

    已经成为我生命的全部。

    在这样美好的时刻说分手。

    我应该痛哭。

    但是我不想哭,更不想吵。

    我只想对你说:

    感谢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提出要和仁旭分手的是筠曦,可讽刺的是,现在和仁旭分手的却是孝珠。她说过,仁旭像疯了一样每天只知道录音,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要照顾他的一切,可是在微笑的外表下,她却痛苦地深爱了他那么多年。虽然,她不应该爱他的理由有那么多,没有钱,不聪明,更重要的是他深爱着别的女人,而现在,全部都结束了。虽然孝珠不断地说服自己,爱一个男人没有什么丢人的,就算爱上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可是从一个受到严重伤害,非常痛苦的女人手里抢走她的丈夫,申孝珠确实无法做到。在爱着仁旭的这么多年里,孝珠一直觉得很对不起筠曦。尤其是被她听到自己向仁旭表白,更让她觉得对不起筠曦。

    “换成是我,一定会像明芝照顾贞旭哥一样,把你照顾得白白胖胖!让你永远开心地活着!是的!如果换成是我,我决不会让你像现在这样黑黑瘦瘦!决不会像筠曦那样只考虑自己,一点儿都不关心你!换成是我,我一定会让你过得比现在幸福得多!”

    现在,孝珠在内心里对仁旭默念。

    “就到现在,就到现在这个瞬间为止。我再爱你10秒钟,然后我就会放弃。1,2,3,4,5,6,7,8,9到了。”

    在心里结束倒计时的瞬间,孝珠用力适度地打了仁旭小肚子一拳。

    “喂,申孝珠!”

    “走吧。姜仁旭。下次见。”

    好像并不想对自己为什么打仁旭做出解释一样,孝珠接着打了打扛在仁旭肩头的筠曦的屁股,说道:

    “喂!徐筠曦!下次见面的时候把这几天的饭费和宿费还给我,一分都不要少!”

    “别做梦了!”

    脸被打得一塌糊涂的男孩看着扛着筠曦的仁旭,称赞道“太帅了”孝珠笑着送走了他们。可是当仁旭和被仁旭扛在肩头的筠曦渐渐走远,渐渐消失,又留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孝珠嘴边挂着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泪。从肚子里面一下一下涌上来的哽咽让孝珠自己也无法控制。为了避开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水饺店男孩的视线,她突然向附近的公共电话亭跑去。给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打电话,怀着跟溺水人在最后一刻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心情。

    ~~

    “喂?我是韩信宇。”

    接电话的时候,最初传到信宇耳朵里的是熟悉的曲调忧郁的流行歌曲,然后是低声抽泣的声音。

    “oh,goodtimegoodbye。it’stimetocry(在这样好的时候说分手。我应该哭了)”

    和it’stimetocry的歌词一起传来的是连续二十秒钟的哭泣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出院的病人或者外来病人打来的电话?不会啊。

    “喂?”

    五秒钟之后,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这声音好像很熟。不会是

    “你是申孝珠?”

    又过了五秒钟,电话那边传来了哭泣的声音,真的是申孝珠。

    “你在干什么?”

    “刚刚处理完一个说自己是埃及艳后和圣母玛利亚再世的病人,现在在休息。你在干什么?”

    “边给你打电话边哭,呜呜呜~”

    这个回答简单的让信宇觉得自己的问题很白痴。预感到这次通话时间可能要很长,信宇倚靠在椅背上,好像要安慰电话那边哭泣的孝珠一样,慢条斯理地问道:“为什么哭啊?”

    “你有时间吗?”

    “只有半小时时间。”

    其实他是想利用这宝贵的半个小时时间小睡一下。可是,电话那边孝珠的样子,他即使没看到,也能想象出来,所以打消了对她说“不行,我要睡一觉”的念头。真是的,10年的朋友,没有办法。眼皮直打架的信宇这样对自己说着,然后轻声问道,用病房护士们全都认可的最温柔的声音问道:

    “什么事?”

    “我把筠曦还给仁旭了,不,应该说是把仁旭还给筠曦了吗?呜呜呜呜呜~”

    “那你哭什么呀?”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把仁旭送走后眼泪就一直往下流。可能是泪腺坏了。我也不知道。呜呜呜~反正止不住眼泪,真是怪死了。信宇啊,呜呜呜,我放弃他也不是第一次,呜呜,为什么今天这么难受,仁旭跟筠曦结婚那天我都没有哭。”

    “”“可是,可是这次好像真的结束了。呜呜呜~啊,本来我刚才想跟他说声再见来着,可是,可是就是没说出口。呜呜呜~我就打了他肚子一拳,然后说你走吧,走吧,就那样来着。”

    虽然知道姜仁旭和申孝珠分手的时候不会拥抱或者接吻,可是竟然打了仁旭一拳来分手,这可真是孝珠的风格啊,想到这里,信宇一下子笑了。可能要是现在坐在孝珠对面,她会生气地问他“可笑吗?”幸亏她现在是在电话的那一头,看不到他的脸。

    “信宇,他们会幸福吧?筠曦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吧?我把她还给仁旭是对的吧?说我做的好吧!我,呜呜呜,我做的很好。”

    “做的好,申孝珠。”

    “就算没有仁旭,我还会遇到好的男人,是吗?就像仁旭不能没有筠曦一样,也会有一个人,没有我就不能生活了,是吗?嗯?是吗?”

    听到孝珠好像要抓住任何一点点希望似的语调,信宇内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可以预见到未来的预言家,只是一个可以倾听受到伤害,心里痛苦来医院治疗的患者心声的精神病科医生。他甚至不可以预测到自己的未来。因此他不能保证他的话就一定能实现,而孝珠却很想从他那里得到确认。对听着分手最痛苦的歌曲而难过不已的孝珠,信宇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无法预见的话。于是他安慰孝珠说:

    “当然了,你和我都会遇见好人的。我们两个的初恋都很辛苦不是吗?你有看男人的眼光,所以下次遇见的男人一定会比现在好更多。”

    啊,这样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也能说出来。韩信宇,你真的长大了。可是信宇认为,对于一个劲地抽泣不已的女人来说,现在需要这种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安慰,而且这不是100%奉承的话。

    “孝珠,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女孩子,一定会有一个适合你的男人出现的。”

    “真的?”

    “我以希波克拉底医师的名义,以我一个月全部花销的名义发誓,真的,你一定会找到这样一个男人的。明天就开始找吧。”

    电话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孤独的时候可以给任何人打电话倾诉,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却可以听到想听的声音。如果不给任何人打电话,这样安静的时候只会让人孤独,可是如果下决心拨通电话后,就可以和别人倾诉。就算不在一起,也可以谈论失恋的话题,一起听音乐,可以安慰对方。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渐渐平稳下来,信宇内心松了一口气。“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对心爱的人说分手”的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下来了。短暂的沉默之后,信宇听到哭累了的孝珠淡淡地喊自己的名字。

    “信宇呀”

    她要说“谢谢”吧?要不然就是威胁说“要是告诉别人我哭了,你就死定了。”?面对突然深沉下来呼喊自己名字的孝珠,信宇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深沉下来。

    “怎么了?”

    过了一会,刚才因为失恋而痛哭的孝珠平静地问道:

    “对了,你,一个月的花销有多少啊?你刚才发誓,可是金额是多少啊?”

    差不多过了五秒钟时间,孝珠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啊哈哈”的声音。人家可是很真诚地在问啊。就这样,在八月的夏日夜晚,申孝珠和初恋真的分手了

    我应该痛哭。

    但是我不想哭,更不想吵。

    我只想对你说:

    感谢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就像melaniesafka歌中所唱的那样,虽然孝珠没有做到不哭泣,但是她做到没有争吵,平静、轻松还有一些难过地和他分手了。

    ~~

    平静而轻松地。

    自从决定和仁旭分手以后,筠曦就希望最后给他这样的印象。再不会犹豫不决,在他讨厌自己,感到疲惫之前,平静地,轻松地离开他。一个星期后再次看到他,筠曦问自己决心是不是还没有动摇。想他,不想他。离开他,不离开他。筠曦想起尚孝说过的如果两个都想选,就选一个自己更想选的回答。可是,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刚才把她像扛大米一样扛起来的男人首先打开了炮筒,非常生气地问道: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受过一次伤,就不应该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正好赶到,怎么办?你还要挨一次打吗?”

    面对仁旭责难似的提问,筠曦做出使坏的表情,就像心里“想他”和“不想他”两个声音在顽强地对抗。

    “我没有叫你去。仁旭,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决定的。我们分手吧。”

    仁旭无可奈何地盯着如此生硬地筠曦,过了一会儿,非常生气地说道:

    “别那么轻易说分手!”

    “为什么?让你违背了对着星星许下的誓言?别担心,就算那样也没有人会骂你的。反正誓言是可以打破的。”

    “你到底怎么了?筠曦?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工作,想重新振作起来,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就不可以呢?是离开我,你有更好的出路吗?”

    “没有!没有也要分手!分手吧,仁旭,嗯?你原谅我吧。我现在根本就不能忍受和别人一起生活。”

    “就算我做得再好?就算我再努力也不行吗?”看着仁旭恳切的表情,筠曦心里想,正因为这样才不行,于是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

    “这是不可能的,你还能做得怎样呢?”现在不是你做得好不好的问题,问题在于我,在于我自己。”

    “我不想这样离不开你,我讨厌这样。我怕自己会传染给你,我讨厌自己现在的阴暗。”

    筠曦心里这样呐喊着,大约五秒钟之后,她接着说。残忍地,冷静地,好让他对自己彻底失望。她感觉脖子好像被人掐住一样难以呼吸,很想大哭一场。

    “我现在很难受,非常难受,难受得要死。我根本顾不上你,所以仁旭”

    “你还不如让我死呢!”

    筠曦的告别被仁旭打雷般的怒吼打断了。姜仁旭从来都没有抓住女人的肩膀摇晃,不,是曾经没有这样过。可是,现在他抓住筠曦的肩膀使劲地摇晃着,对着想甩掉自己的妻子低声吼叫着。

    “回忆?别做梦了!谁要回忆?你对我来说从头到尾都必须是现实!我不是想要回忆才爱你的!难受也要在我身边难受!你不是想哭吗?在我身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上哭!就算难受一辈子,就算每天都哭,我都不会说什么的!听懂了吗?你这个笨蛋!”

    看着眼睛里含着眼泪和怒火,狠狠地抓住自己肩膀的仁旭,筠曦觉得异常疼痛,她非常害怕。可是却不想让仁旭看到自己的恐惧,她扬起下巴,瞪圆眼睛,一字一顿地命令抓住自己肩膀的这个男人。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姜仁旭!你放手!我很疼!”

    仁旭把手松开,筠曦心里松了口气。可是,马上,仁旭的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下来,抓住她的手腕。然后任凭筠曦如何喊叫,如何大骂,仁旭都不理不睬地抓着她的手腕,拖着她走去。

    “放手!你干什么?你带我去哪?我很疼,仁旭!”

    仁旭好像疯了一样。恋爱的时候,结婚之后,筠曦从来都没有看到仁旭这样过。好像疯了一样抓住她的仁旭终于带她到了“那个地方”是那个残忍的4月,从医院里回来的第一天,她把他撵出去的他们的卧室。

    一进到屋里,仁旭就用后背堵住了无法上锁的房门,不让筠曦逃跑。然后把自己衬衫的扣子一个一个地解开。

    “你干什么?你、你疯了吗?”

    “没有!我非常好!非常正常!”

    仁旭表情坚定,不容分说地回答道。过了一会,灯灭了,在昏暗的房间里,仁旭的上身清楚地映进筠曦的眼帘。100多天以来第一次看到仁旭健壮的上身,筠曦马上转过头,生气地低声命令道:“把衣服穿上!出去!”

    可是仁旭没有听她的话。筠曦“出去”的命令对他来说好像怂恿他进来一样,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筠曦,在筠曦甩开他之前,在她尖叫之前,开始解开她穿着的蓝色短袖衬衫的扣子。就像解开自己的扣子一样,没有一点的犹豫,利落地解开。

    “不要!”

    黑暗中,她雪白的肌肤从解开的扣子里面露了出来。

    “他疯了!真的疯了!”

    筠曦这样想着,面色苍白,想大声尖叫。可是仁旭没有拖她去床上,而是把她拉到了他们家里最大的镜子,她的化妆台前面。仁旭真的很奇怪,他用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筠曦的胳膊,用另一只手把房间的灯打开。慢慢亮起的灯光刺到了筠曦的眼睛,她想用手挡住眼睛。可是仁旭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然后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不要闭眼,看清楚!看清楚你的脸,你的身体!”

    “不!放手!放开”

    “我不是现在就让你和我一起睡觉!”

    听到仁旭的低声吼叫,一直在挣扎要甩开他的筠曦不动了。

    “听懂了?我现在不是要和你做ài!我不是要碰你!只是你在我身边!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还有以后!一直到你重新活过来!我也重新活过来为止!我是让你看!你现在没有瘀青!听懂了吗?你的身体跟我的一样,一丁点儿瘀青都没有!不要转头,睁开眼仔细看清楚!看清你自己!还有你的脸、你的身体有多漂亮,我要你看清楚!”

    他的声音里好像有魔法一样,筠曦忍不住睁开双眼,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站在身边的男人。刺眼的日光灯下面,是她白净的脸庞、白皙的脖颈和丰满的胸部。没有一处留有瘀青,一处都没有,毫无痕迹。

    为了再仔细地确认一下,筠曦在镜子前面脱下了搭在身上一半的上衣。用发抖的手解开了裤袋,脱下裤子,然后匆匆脱下文胸,内裤,还有薄薄的丝袜。筠曦仔细地看着镜子里一丝不挂的身体,看了又看,没有瘀青。

    “没有瘀青,筠曦,和我一样。”

    没有瘀青,真的没有瘀青,可是

    “你知道吗?你现在有多漂亮?”

    我怎么能和你分手?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仁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地对她说。真的很奇怪,感觉着他的抚摸,听着他的声音,瞬间,仔细地看着自己身体的筠曦留下了一行热泪。睫毛膏溶化了,筠曦现在看起来很可笑,可是她根本顾不得,她感觉着仁旭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抚摸,流下了眼泪。最后,她哭着说,就像是被旁边邻居打了,委屈地倾诉一样。

    “我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仁旭。”

    “!”

    “去医院和学校的时候是这样,在水饺店里工作的几天也是这样。我很想抬起头来,可是所有的人好像都在看我。好像在说我怎么这么没有廉耻,怎么还能抬起头来生活一样。搬家的时候,还有去报案的时候,那个警察说的话,呜呜呜。”

    筠曦想起了出院后第一次去警察局的情景。记得她去警察局报案时,那个警察居然问她“晚上去买冰淇淋干吗要打扮成那样?”我没有错,在他们捂住我嘴之前,我真的很想喊救命啊!我拼命挣扎,可最后还是被他们狠狠揍了一顿。那两个流氓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我根本没办法挣脱!筠曦想起了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警察,想起了从那个小区搬走时,匆匆忙忙打包,好像要逃亡一样的仁旭,也想起来那些从背后偷偷打量自己,然后窃窃私语的小区里的女人们。这些现实让她愤怒,让她委屈,所以她忍不住哭了。

    筠曦像一个8岁的小女孩一样委屈地哭着,这时,仁旭轻轻抱住她,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好像在哄一个小女孩一样。感觉着在自己怀里浑身发抖的女人,仁旭暗自想到。早就应该这样。100多天前,在医院抢救室里就应该这样抱着筠曦。就算妻子哭着,喊着,发抖地要自己不准碰她,也不应该离开开,应该早就这样抱着她,安慰她。我好像,不,真的很懦弱。倚靠在男人怀里的筠曦哭喊道:

    “安然无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现在,到了晚上我还是不敢睡觉,仁旭!”

    “我知道,知道,筠曦!”

    筠曦猛然抬起头,大喊道:

    “不!你不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知道!即使睡着了,我也会梦见那两个可恶的家伙!我吓得逃跑,跑到喘不上气,跑到岔气!我也不停地跑啊跑啊,可最后我还是被他们抓到了。呜呜呜~我喊你喊得嗓子都哑了,可是你就是不来!所以,我、我醒来总是非常恨你!非常、非常、非常恨你!”

    最初,筠曦的“不,你不知道”那像玻璃一样尖锐的声音越来越细,渐渐地几乎要停下来。仁旭静静地看着像哭一样说话,像说话一样哭的筠曦,听着她说她恨他。

    “我知道是自己强迫自己这样的,所以我知道这样做不行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整天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受够了,我恨你;还有什么也不知道,却装作什么都知道,整天像傻子一样傻笑的明芝,我恨她;还有那些打我的家伙,我恨他们恨得要死。还有那些偷偷看着我的人们,我恨他们!我现在还很难受。我讨厌装作没事一样,可看见我却羞愧地转过头的妈妈,还有像白痴一样,那天晚上一定要去买冰淇淋的我,我恨我自己!”

    好像身体里的水全都变成了眼泪,筠曦不停地哭着。可奇怪的是,或许筠曦知道会发怒,仁旭看到在自己面前哭个不停的筠曦,100多天来第一次放下心来。同既不哭,也不笑比起来,哭出来要更好一些,看着好像8岁小孩一样呜呜哭的筠曦,仁旭这样想着。

    “我非常恨你,仁旭,我怎么办啊?我,好像不再是我了!我变成了这副样子,我该怎么办啊?你,你又怎么办啊?你脸上的伤疤怎么办啊?怎,怎么办办啊?呜呜”

    仁旭紧紧地抱着躺在自己怀里大哭的筠曦,抚摸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说。好像摇篮曲一样轻声地,却用足以让她听懂地,清楚地说。

    “我们把它当成一个标志好吗?筠曦。”

    仁旭对抬着头,哭花了脸看着自己的妻子说。

    “就作为让我以后不再放开你的手的标志,今后无论走到哪里,一定要拉着你的手,一直到死都在你在身边的标志。好吗?嗯?”

    在耀眼的日光灯下,筠曦和仁旭对视着。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不知不觉两个人的嘴唇慢慢地小心地碰触到了一起。不知道是谁先吻谁的。100多天里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放下心来睡个好觉,因此,他们的嘴唇,涂着口红的筠曦的嘴唇和仁旭的嘴唇都干裂了。

    干裂的嘴唇,好像玻璃碎片一样敏感的神经。两个嘴唇慢慢地,害羞地纠缠到了一起。30岁男人和28岁女人100多天来,或许是100万年来第一次接吻。仁旭和筠曦都从对方的嘴里感觉到了一种巧克力的味道。有点苦,还有点甜。

    那时,他们两人感觉到的不是肉体的欲望,而是再也不要难过下去的相互加油和永远在一起的约定。这是相互的安慰。就好像吃了之后能产生力量,能让心情变好的香甜的巧克力一样。在吻着筠曦嘴唇的瞬间,仁旭下定了决心,坚定地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