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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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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帐远处的草原上,荒凉无际,满天繁星在天上眨着眼睛,程锦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亮的星星,也从来没有离星星这么近过。她的背影孤单落寞,半仰着头,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她的两只手正好环住那弯曲的腿的膝盖,终是明白背井离乡的滋味。

    王珺本是睡不着出来散散心,远远地就看到了程锦,那背影,竟然是让他生出来了怅然的心绪来。军人本就是离乡的日子远远少于与家人团聚,在来的路上,王珺问过程锦,确实是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家,加上程锦性子单纯,王珺早就将程锦靠着圣上“上位”为先锋的事情,彻底粉碎掉了。更是因为,王珺看到过程锦练武时候的场景,他认为,程锦完全不是一个没有靠走了后门而坐到这个位置的人。

    撇开一切来讲,王珺是十分喜欢和程锦接触的,在来的路上,因为程锦年纪小的原因,王珺对其也是十分的照顾。程锦也从一开始的冷淡,活络了不少。程锦本来年纪就小,王珺心思缜密成熟,跟在王珺的身后,程锦会有被保护的感觉。就像是,和夜临冥多年生疏,熟稔起来之后的,那种被关怀的感觉。

    “怎么,也睡不着?”王珺在程锦的身侧坐下来,整个人往后仰着,双手撑地。这里的温度不比皇都城,夜里的温度比白天偏低很多。王珺在这里待过很长的时间,早已经适应,但是程锦呢,却是第一次来。王珺的家里面也有弟弟妹妹,保护幼小的本能,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做得驾轻就熟了。

    程锦的目光依然是望着天上,声音听上去悠远而又飘渺“早先听说,死去的灵魂,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不知这个说法是真是假。”

    王珺一怔,这个话题,令他想起为国捐躯的家族先人们,如此想着,竟然是真的开始打量起来天上的星星。或许是带了情感色彩的缘故,王珺觉得心旷神怡。

    “小时候最喜欢窝在父亲的怀里,在院子里面看星星,冬不觉冷夏不感热。父亲会说出每颗星星的名字,每颗星星的故事。我总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竟是什么都忘了。许是我少年时候过得太幸福,长大之后才会坎坷不如意。”又或者是,我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有父皇陪伴着的那些年里面。程锦拢拢身上的衣服,真怀念父皇怀里的温暖啊。

    程锦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噙着笑意,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看在王珺的眼里,总觉得孤单无助。于是,卡在喉里的那句话,就脱口而出了“如今是哪里不如意?”说完这句话,王珺便是皱眉,他什么时候,这么收敛不住情绪了。

    很显然,程锦只是找一个倾诉对象,并没有想到王珺会问自己“不如意的事情啊,”她眨眨眼,没了刚刚的寂寥“在皇都的时候,我瞧上了一个姑娘,可是人家偏偏要嫁给别人。这不中了情伤,只得报效祖国了。”程锦扶着额,摇头晃脑,很是滑稽。

    王珺看着如此的程锦,程锦比王珺要小上近十岁,这番话从程锦的口中说出来,竟然是完全都没有可信度。在王珺看来,程锦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根本用不着为婚事着急。说起来,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被家里面催亲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官宦之中的小姐们,也见过不少,个个娇滴滴的模样,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若不是因为边境动乱,怕是又免不了被母亲逼婚。久经沙场,王珺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哪怕没有爱情,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下娶了妻,他也会对其相敬如宾。可是到底,有可能的话,谁也不会愿意和自己不欢喜的人成亲生子,然后携手走一生。

    王珺并不粗犷,相比较之程锦见过的其他将士,算是清秀的很。在出征之前,也听夜临冥讲过不少王珺的事迹,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程锦对他也有了不少了解,智勇双全,凶起来却也足够让全军的将士为之臣服。程锦会想,这样的人,是天生来做将军的。

    “程小兄弟,”王珺话一出口,就尴尬了。

    程锦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程小兄弟,这个称呼还真是别致啊。看着王珺脸上不太明显的暗红,程锦发现,这个将军是原来不经逗啊,

    王珺的右手卷起,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想要解释一句,看着程锦雀跃的表情,却又是不忍心打破。脑中有一个念头闪过,他日后娶妻,性子一定要像程锦这般明朗大方。王珺如遭雷击,眼神飘忽,再也不敢去看程锦一眼。这就像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被深埋起来,又忍不住挖出来瞧上一眼,然后再遮遮掩掩的偷藏起来,生怕被任何一个人看穿了这心思。

    沉闷的情绪被打破,程锦笑得正开怀,哪里知道王珺的想法。程锦一手搭在王珺的肩膀上,俨然是一个侠士的动作和神情“大哥,你就叫我小锦吧。”

    王珺本就藏着心事,被程锦一吓,竟然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上阵杀敌,从来都不惧生死的王将军,瞥过程锦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咳得更剧烈了起来。

    程锦关切的询问,想要为王珺拍打一下后背,谁知王珺摆摆手,猛然起身,程锦被王珺的这个动作撞得一个踉跄,向后退后一步,才是站稳了。程锦疑惑的看着王珺,束起的长发有一缕长发飘到脸前,她本就白净的脸上,与这黑发对比,更为魅惑。

    王珺只觉得心底像是有一只魔兽,四处抓挠,饭前喝的那一碗烈酒起了作用吧,王珺头晕,程锦今晚真好看,王珺的身形一晃,心底那只魔兽抓挠的更厉害了。看着程锦那一张过分精致的小脸,心想着,以后坚决要戒酒。对,一滴不沾。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王珺恢复自如,背对着程锦,说起话来可谓是镇定无比。

    程锦的本来就大大咧咧,根本没有留意到王珺心绪的婉转,很是自然的,跳前一步,又是很自觉地将对王珺的称呼改了“大哥。”

    王珺的身形又是一晃,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明日一战,程锦请命率先杀敌。”程锦已经是到了王珺的身前,定定地看着王珺,话语坚决。

    王珺一时眼花,程锦的那双眸子,在夜色下璨如星辰,不,比星辰还要亮上几倍。他,不敢去看,又偏偏移不开眼。胸口像是有什么情愫如快要破茧的蝴蝶一般,冲撞着本就发烫的身体,说不出口的拒绝,让他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王珺不安,王珺啊王珺,你莫要忘了,程锦是个男孩子。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在王珺的心里面念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见他点头之后的程锦,皓齿露出,于是,王珺刚筑起的心防,瞬间就被推翻了。倒地的声音那么响彻,王珺听了,不知道为何,竟是心惊胆战了起来。

    恨不得欢呼的程锦,道了一声“大哥早点休息”便是跑远了。

    在程锦跑远之后,突然回过身来,对着王珺喊道“我发现,有你这个征远大将军做大哥,还不错。”然后不等王珺有所回应,便是继续跑了。虽说程锦是望月王朝的小公主,但是算起来,她所接触过的男子,并不多。除却那些皇兄之外,剩下的就是司懿轩了。更何况,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是围着司懿轩转,哪里有心思去关注其他有的人啊。这次随着程锦来这边,程锦才是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男子。

    王珺看着程锦的背影,思绪早就是也随着飘远了。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程锦所带给王珺的惊喜,似是越来越多了起来。那形容女子的句子,王珺也是觉得,放在程锦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合适之处。

    是夜,南征北战了多年的王大将军,抱着厚厚的棉被,翻来覆去,竟是难以入眠。这种情况,论起来,还是第一次发生在王大将军的身上。守夜的士兵,更是几次听到军帐里面,王大将军起身踱步的声音。

    而在王大将军的心底放了一把大火的程锦,却是睡得安稳而又香甜。

    次日,程锦早早的就起来了,却是得到消息说,已有小分队出发了。顿时,程锦的身体里面,溢满了被欺骗的感觉。转瞬间,王珺就成了最不可信任之人。

    “将军,你答应过的,冲锋陷阵的那个人,是我。”程锦跪在大帐内,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这其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女子,其实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本就是皇家的女儿,见惯了大场面,如今这气势,更是震惊了大帐之内的每个人,包括——坐在最上位的征远大将军王珺。

    王珺默不作声,看着跪在地上目光如炬的程锦,突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们坐在营帐外面的草地上,看过星星聊过天,那只手搭在他的肩膀笑起来颜面如花。王珺的手指,在桌案上的地图纸上慢慢地摩挲着,余光却是留在程锦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程锦与王珺较劲,双目之中尽是不服输“将军,常道,军中无戏言,您这样做,难道不怕落人口实吗?”

    外人只道,程锦这是年轻气盛。可是,程锦再清楚不过,她答应过夜临冥,要亲手割下令狐君的首级来。她的父皇,便是因为那个人,而离开了她。若不是因为那个人,如今她怕是还享受着,父皇所给以她的宠爱。她对令狐君,恨之入骨。

    王珺难得的,眼底出现了一抹笑意,才不过是这么一会儿,他就成了“您”王珺第一次,开始正视起来自己的年纪,真的有很大吗?

    见王珺依然是没有说话,底下却是已经窃窃私语,程锦并不准备就此作罢,目光已经是咄咄逼人“将军,难道您不知道,该给程锦一个解释吗?”

    王珺放在地图上的那只手抬起,于眉心之处轻轻地揉了揉,说起话来多是无奈“小锦啊,他们是去探路了呀。”就连王珺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里面,还带着宠溺。

    程锦下一句话已经顶到嗓子眼儿了,待王珺这句话一出,程锦就憋红了脸。

    王珺看着慢慢低下头的程锦,他坐上上面,正看到程锦的后颈的一小块儿白皙。王珺顿时就心烦意乱了起来,目光扫过一圈儿,见也有人盯着程锦的后颈看,火气瞬时就蹿了上来。王珺的长臂一挥,桌案上的那张地图纸,连带着酒杯,就被扫过了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不知道哪里出了状况,纷纷看着王珺。尤其是程锦,本就是跪在地上羞愧难当,被王珺这么一吓,猛然抬起头来,不知所措。这是王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怒,而且,还发得这么莫名其妙。

    王珺看着程锦那双已经略微红了的眼睛,真像是一只小兔子。王珺这才是发觉,自己的反应是太过激了。既然如此,那再过激一点儿,也是无妨的。

    于是,大帐之内的所有人,都被赶出去了。仅剩下,王珺和程锦。

    “小锦,你还不起来吗?”王珺敲着桌案,近三十年的人生里面,从来都没有过的恶趣味,被程锦这么稍微一撩拨,就悉数爆发了。

    程锦干脆跪坐着,整个上身也随着懒散了起来,颇有一番无赖的模样,程锦十分狗腿的笑着“大哥,嘿嘿”王珺笑着摇头,这时候的程锦,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势,暴露在他面前的,完全是孩子一样的性子。王珺想笑,面上不显,实则内心激扬,心里面有叫嚣声不停,多好,也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程锦的这一面。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留意的这个人,她有千百面,而旁人看得到的只有一面,剩下的所有都只能给他看。

    程锦继续讨好道“大哥,你长得真秀气。”

    王珺皱皱眉,秀气,这个词语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吧。

    程锦见王珺皱眉,忍不住懊恼,怎么办,讨好人原来是这么难的事情。程锦眨眨眼睛,很是无辜“我当时心急,这才是没有问清楚情况,就来了大哥这里撒泼儿的。您大人有大量,哪能是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不是?”

    “怎么办,我气量一向很小。”王珺此时已经是站起身子来,他身子本来就高大,加上程锦现在是跪坐在地上,仰视都觉困难。

    程锦干脆垂下头来,揉了揉有些酸的后颈,小声的嘀咕一句“说到底,就是小气啊。”

    王珺已经是踱到了程锦的跟前,弯了弯身子,好听的嗓音在程锦的头顶之上盘旋“地上凉,起来。”

    程锦下意识地抬头,正撞入王珺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他伸出的那只手上面满是老茧,并不好看,程锦一下子就忘记了该如何反应。如此场景,像极了多年以前,司懿轩撞上的那个自己。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司懿轩的如沐春风,也比不了司懿轩的俊朗。然而,程锦依然是觉得温暖。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珍视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程锦不觉羞涩,别扭的撇过脸去,不去看王珺。

    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好像全都给了眼前这个别扭的小人儿,以前弟弟妹妹哭闹的时候,王珺每次都是默默地走开去练武。可是现在呢,王珺只想,将程锦的逆毛都给顺平了,索性他干脆是盘腿坐在地上,与程锦的视线相平。

    “小锦。”王珺将这两个字慢慢地吐出来,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组合,怎么就是这么能够牵引他的心呢。细细绵绵的,砸在心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都开始化开来了。那一年大雪封城,死伤了上前兄弟,几经噩梦,于是心门也被关上了。谁曾想,日后的某一天,遇上这样一个小人儿,就这么轻易而又温和的,将其打开来了。奈何,这小人儿是个男子。王珺不免,对其又爱又恨。

    程锦这时候才觉察到,她昨天晚上提议让他喊自己“小锦”是多么严重的一个失误。被王珺这样唤着自己,所有的脾气都乖乖顺顺的被压了下来,再无还击之力。程锦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王珺“你不要叫我小锦了。”语气也是凶巴巴的。

    王珺的嘴角噙上笑意来“为什么呢,小锦?”

    程锦所有的毛都炸了起来,气意更甚,瞪起的双眼更大了“不许叫!”

    王珺的双手往后一撑,模样更是悠闲得意“你要告诉我理由啊,小锦。”最后的两个字,故意咬得格外的重。

    “哪里有理由,我我不允许了。”程锦的小爪子,也随着飘舞了起来。

    “可是,昨天的时候,你明明是要我这么叫的呀,小锦。”王珺不依不挠,继续“奋战”

    程锦倾身上前,双手掐在王珺的脖子上“我都说了,不准叫。”要她怎么说,被他这样唤着,会有一种被人宠爱着的感觉。就像是,父皇曾经叫她——锦儿。可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你得到这样的宠爱了。她,也不敢去承受了。她害怕,再依赖上一个人,后来这个人离她而去,本来就一无所有了的她,会变得更加贫瘠无用。说她是胆小鬼也好,说她懦弱也罢,或许她也正是因为明知得不到司懿轩,才会那么拼命追求吧。

    王珺整个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他想要将程锦的两只手移开,又担心自己的大力气扯疼了她,到最后只能够是任由程锦“胡作非为”——在他身上。

    等到程锦反应过来,自己的整个身子几乎是全压在了王珺的身上之时,正是左先锋陈毅撩开大帐意欲进来之时。

    陈毅站在营帐的进口处,整个人彻底懵了,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王珺最先看到陈毅,扯了扯程锦的袖子“小锦,别闹了。”

    许是觉察到王珺的语气变了,也或者是下意识的动作,程锦偏头,正见瞪着双眼瞧着他们的陈毅。程锦手下的动作一松,于是整个人便是落入了王珺的怀里。头脑之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完了,这下清白全没了。

    王珺倒是气定若闲,淡然的对着陈毅摆摆手,眼见着陈毅依然是呆呆愣愣的出去了,这才是捞起身上的程锦。

    程锦的整张小脸都红了,王珺身形高大,更是看到她脖颈处的粉红,暗叹一句,陈毅啊陈毅,这顿板子,你是挨定了。

    “那个我突然记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程锦心虚,话还没有落地,就已经是溜出了主帅的营帐。

    王珺看着逃跑速度极快的程锦,开始期待草长莺飞的暖春时节了。轻笑声入耳,就连王珺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原来笑起来,是快乐的。

    于是这一天,左先锋陈毅挨了三十军棍。并不是因为他撞破了征远大将军和右先锋的“奸情”而是没有通报就进主帅的营帐。不明所以的程锦,还偷偷地塞了一瓶金创药在陈毅的枕头下面,算是聊表了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情。

    当然,也正是在这一天之后,全军的将士,在看王珺和程锦的目光上,发生了化学反应。有痛心疾首者,有一副了然者,也有暗自庆幸者。

    当程锦怯生生的问王珺不应该有所解释吗的时候,大将军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完胜了——为什么说是误会。于是,程锦遁走。